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一晃而过, 苏棠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不用看书做作业的周末后, 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
她发挥得很稳定，班级第二, 年级前十, 总分比期中考试还高了五分。
苏棠一看到成绩, 立即给周善发消息：【我这次又考了班级第二哦！】
后面还跟了一个卖萌的小表情。
周善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高兴：【嗯，恭喜你。】
趁班主任还没来教室，苏棠趴在课桌上和他聊天：【你呢，考得怎么样呀？】
周善：【和你一样, 也是第二。】
苏棠意外，她记得他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来着：【咦，你才考第二吗？那第一是谁？】
周善：【薛翊。】
啊？薛翊？
苏棠想了好半天, 才想起来这是他在九中的那个朋友。
她沉默了几秒，才重新打字：【你说的第二, 该不会是全区第二吧？】
周善：【嗯。】
……行吧。
苏棠放下手机，下巴搁在桌面上, 幽幽地叹了口气。
谭蓉蓉听到她的叹气声, 转过头：“糖糖，你考这么好, 叹什么气啊？”
“不想放假。”
苏棠没动, 也没看她，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眼神茫然地落在前面同学的椅背上。
谭蓉蓉不由奇怪：“为什么啊？”
苏棠摇摇头, 没有说话。
如果按照往年的情形, 周善一放假就会去部队报道。少则一周，长则半个月。今年寒假来得早，离过年还有十来天，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了。
而且他自己之前也说过，今年寒假还会去部队。
果然，苏棠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完全成型，手机又嗡嗡震动了两下。
周善：【后天我要去一趟部队，可能一星期左右，过年前回来。】
苏棠其实一点都不想他去。
小时候不懂分别是什么，长大后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相对平静地过了那么多年。只不过这一切在与他重逢后完全打破，她觉得自己甚至无法再接受有一天听不到他消息的日子。
她委屈巴巴地打字：【不能不去吗？】
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就在她以为这是他拒绝她的方式，打算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他的消息回过来了。
周善：【我尽量早一点回来，好不好？】
好吧。
她能说不好吗？
苏棠选了一个“嗯嗯嗯”的表情，屏幕上的小兔子欢快地点着头，她却有那么点失落。
-
过了今天就算是寒假正式开始了。
各科课代表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黑板的寒假作业，苏棠整整抄了两页纸。
谭蓉蓉一边抄一边抱怨：“我们寒假也就三个多星期，中间还有一个年要过，去掉各种走亲访友和旅游的时间，根本连十天都不到，布置那么多作业，我们哪有时间做呀。”
苏棠哼哼唧唧地应了两声，她倒是有时间。
苏陌过完年连着有几个案子要开庭，为了准备资料忙得不可开交，林安安也新接了一档节目，最近正是磨合期，晚上回家还在看方案，今年寒假肯定是没人带她出去玩了。
她家亲戚也不多，爸爸妈妈都是独生子女，基本上把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喊来家里一起吃一顿饭就算过了年了。
“哎糖糖。”谭蓉蓉抄完以后就放下笔，“你寒假有决定去哪里旅游吗？”
苏棠摇头：“应该不去吧，我爸爸妈妈都好忙，抽不出时间。”
谭蓉蓉是知道她家里情况的：“可是我们一年也就两个假期能出去玩，你不去多可惜啊。你的土豆哥哥呢，你让他带你去呀。”
她自以为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笑眯眯地看着苏棠。
苏棠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他说要去部队。”
“又去啊。”这一点谭蓉蓉倒是没想到，她纠结了一下说，“不如这样吧，我回去跟我爸爸妈妈说一声，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我现在大了，也不能和他们住一个房间，单独住我又有点害怕，我们一起正好有个伴。”
说实话，苏棠是有点心动的。
不过她只和谭蓉蓉熟，她的父母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和他们一起去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打算去哪里？”
谭蓉蓉笑着说：“这么冷的天当然是找个暖和的地方了，最好还能泡个温泉什么的。我们可能会去N市，不过还没有定下来。你要不要去，去的话我回去让我爸爸订票的时候给你多订一张。”
苏棠谢了她的好意：“我考虑一下吧。”
谭蓉蓉嗯了声：“别考虑太久哦，要不然票价又得上涨了。”
-
放学周善来接她，苏棠和他提了谭蓉蓉想邀请她一起旅游的事情。
她的书包里放了很多寒假要做的试卷和习题册，沉甸甸的，被周善拎在手里。
“你想去吗？”少年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苏棠诚实地点头：“有点想。”
周善问：“什么时候？”
苏棠说：“还没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过年这段时间，要么早，要么晚。”
周善抿了抿唇：“我这次去部队不是参加训练的。去年刚有一批新兵入营，有一位教官已经快要一年没回家了，部队打算提前让他回家过年，所以要我去代替他帮带一周。最多一周，我就会回来。”
苏棠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个，但是他解释了，她就觉得这是应该的。
她抬头望向他：“你安心去呀，如果白天没有时间，等你晚上空下来再找我吧。”
小姑娘善解人意，半点抱怨也没有，可是周善现在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牵住她的手：“我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答应和你同学一起去旅游？”
苏棠茫然地“啊”了声：“为什么呀？”
周善说：“等过了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想去哪里，这几天可以先看看，等我回来，我们就订机票。”
忽然间，苏棠心里仿佛有一只小鸟扑扇着翅膀地飞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宣泄着它的高兴。
她心里快乐死了，脸上却保持着镇定：“来得及吗？蓉蓉说机票要早点订，要不然就要涨价了。”
周善摸摸她的头：“没关系，我不缺钱，你慢慢考虑，想好了再订，一定要选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
苏棠故意闹他：“出国也可以吗？”
周善笑着说：“可以，来得及办签证就行。”
那还是算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办签证的工作人员肯定也放假，等他们上班就来不及了。
尽管如此，苏棠只要一想到能和他一起出去旅游，就特别高兴。
她兴奋地抱着他的腰，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仰起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土豆哥哥，你真好。”
周善一手搂着她，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以后想出去玩先找我，记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男朋友啊。
苏棠觉得这个称呼既陌生又新奇，但并不妨碍她很开心。
她用力地点头，乖乖地说：“知道！”
-
苏棠到家后就给谭蓉蓉打了个电话，内疚地说自己不能和她一起出去玩了。
得知了来龙去脉地谭蓉蓉笑着开玩笑：“行了吧你，别给我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我可不会同情你的。怎么样，要和你的小情人一起出去旅游，心里是不是快开心炸了？”
被说穿心事的苏棠脸一红，幸好是在自己的家里，她害羞地捂着脸：“你别乱说行不行？”
什么小情人，说得好像他们的关系有多见不得人一样。
谭蓉蓉并不知道他们两个早就私下里偷偷在一起了，在她看来他们会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可不就是小情人嘛。
她笑着说：“我听说周善学长还有一个妹妹，她会和你们一起去吗？”
苏棠一怔，她倒是没想过小番茄的事情。
和谭蓉蓉结束通话后，苏棠又给周善发了视频聊天。
一被接通，她就听到了小番茄的声音。
“哥哥哥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保证会听话的，绝对不打扰你和糖糖姐姐，好不好嘛。”
小番茄一听哥哥说要带糖糖姐姐出去玩，一个劲地撒娇，也缠着他要一起去。
苏棠这时候发视频通话过来，周善索性跟她说：“你自己问你糖糖姐姐，只要她答应，我就没意见。”
屏幕天旋地转了几秒，终于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小番茄趴在哥哥腿上，朝视频那头的苏棠露出了一个乖巧又可爱的笑：“糖糖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呀！”
苏棠忍不住笑，要不是她听到了小番茄之前说的那一句话，她还真的会以为她是真心夸她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番茄就按捺不住了：“哥哥说等过完年要带你一起出去玩，糖糖姐姐，你能不能也带我一起去呀？”
苏棠不置可否，看着屏幕里少年的脸，她问：“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哥要带我出去玩的呀？”
小番茄往后面指了指：“哥哥一回来就和妈妈说了这件事，我听到了。”
苏棠意外，他这么快就和他妈妈说了？
她有些紧张地问：“那你妈妈呢，她答应了吗？”
“答应了呀。”小番茄学着妈妈的口气，摇头晃脑，“妈妈说要哥哥好好照顾你，你比哥哥小，如果在旅途中意见产生了分歧，要哥哥都听你的，不能让你不开心。妈妈还说一定要哥哥把你安全地带回来，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苏棠轻笑：“还有吗？”
小番茄摇摇头：“没有了。”她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糖糖姐姐，我求求你啦，你就答应带我一起去嘛。你不答应，哥哥肯定不会带我去。”
小丫头看起来有些难过，不过她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即使怎么求哥哥他都不答应，她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使小性子让他不要喜欢糖糖姐姐了。
苏棠有一点点心疼她。
想着小番茄还小，带她一起去也没什么，于是笑了笑：“好呀。”
而且只有他们两个出去，难免大人们不会怀疑什么，带上小番茄就不一样了，有小番茄在，还能给他们打打掩护。
小番茄见苏棠答应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回头对哥哥说：“哥哥你看，糖糖姐姐都答应了，你说好要带我去的，不能反悔哦！”
周善无奈地笑，揉了下她的小脑袋：“你先出去，哥哥想和糖糖姐姐说说话。”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小番茄都答应：“好！”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末了又把脑袋探进来：“哥哥你放心，尽管和糖糖姐姐说悄悄话，我会看着妈妈不让她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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