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下午,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依照约书亚队长毕业离校前的指示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选出了球队的新任队长,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魁地奇赛季做准备。
“我认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了,”球队中最年长的七年级生黛博拉说,“波本虽然对魁地奇充满热情,但莽撞起来却不计后果;克莉斯很耐心,但她缺乏魄力。扎卡赖斯、卡德瓦拉和夏比还需要磨炼经验,至于我,”黛博拉冲我们摊了摊手,“相信我,你们肯定不愿意再碰到像约书亚那样的暴脾气队长,毕业生的压力总是很大。”
“我完全没有意见!”波本使劲拍了下塞德里克的后背,“塞德会做得很好!”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却又合乎情理。塞德里克在众人的推搡间坐到了属于队长的位置上,他略显不安地扫视我们每一个人,大家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谢谢。”我们等了半天,塞德里克终于憋出了一句没什么新意的发言。他好像正在适应这个新角色,我看到一股坚定的气魄渐渐取代了他脸上的羞怯,“阿什顿和约书亚是很好的领导者,他们勤奋、刻苦,在每场比赛中不留余力。我希望能像他们那样,好好担当起队长的职责,”塞德里克稍稍提高了声音,“弥补他们留下的遗憾,然后……带领大家赢得属于赫奇帕奇的魁地奇奖杯!”
塞德里克一直很擅长这种事,也许他刚生下来就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我有些嫉妒地想着,然后和其他人一样凑过去拥抱他,在一片混乱中偷偷牵住了他的手。
塞德里克很快进入了队长的状态,他并没有当场规划球队的飞行阵容,而是要求我们带上飞天扫帚到球场集合。
他将鬼飞球递给夏比,又让卡德瓦拉飞到门柱上方,“你也许更适合追球手的位置,试试看。”塞德里克对一脸迷惑的夏比说。他还让黛博拉、波本和我分别尝试了找球手的角色,经过几乎三个小时的摸索,赫奇帕奇的球队阵容几乎完全打乱重组。
我们气喘吁吁地飞回地面,球场上拂过的秋风卷起暮色,吹在汗湿的后背上带来几丝凉意。塞德里克手中的金色飞贼滋滋嗡嗡扑闪着翅膀,掀起的气流听着让人心痒。大家围在塞德里克身边,他正在记录我们刚才敲定出的赫奇帕奇球队阵容:击球手是扎卡赖斯和波本;追球手是夏比、黛博拉和我;塞德里克意外地适合找球手的角色,他的突然转向非常快,姿态却很优美;身材魁梧的卡德瓦拉不善言辞,却是个很好的守门员。
“大家觉得这个队型怎么样?”塞德里克指了指手中的羊皮纸,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住脑门,衬衫也黏在身体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我揉了揉眼睛,把目光转向正在原地蹦来蹦去的波本。
“棒极了!”夏比兴冲冲地说,“你说得对,塞德,我更适合当一名追球手!”
黛博拉捧着脸喃喃道,“好看,完美的线条,真好看……”
“什么好看?”波本凑过去问道,“你吃迷情剂了吗,为什么脸这么红?”
黛博拉翻了个白眼,她拽着我走到距离波本稍远些的位置,“克莉斯,你应该见过吧,你见过吗?是不是特别——”黛博拉挤眉弄眼地说,“——特别性感?”
“……什么性感?”我茫然地看着黛博拉,换来了她惊天动地的叹气声,“浪费!简直是浪费!”
塞德里克组织我们完成了一场至关重要的阵容变换,每个人都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定位。在一轮又一轮的磨合中,球队的配合变得越来越顺畅,就好像我们几乎融为了一个整体。“希望大家在赛场上也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天色越来越暗,城堡亮起的灯火映衬在塞德里克微笑的脸上,让人觉得安心又可靠,“还有一点必须强调:我们要尊重对手,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在比赛中使用卑劣的伎俩,”他凝视着我们,神色认真极了,“我们要赢得漂亮,更要赢得公平。”
塞德里克在上任第一天就刷新了赫奇帕奇球队的训练时间记录……收拾好训练道具后,大家飞快地冲回城堡,勉强赶上了晚餐的尾巴。
“克莉斯,你身上全是汗味,”伊莎贝尔扇了扇鼻子向另一旁的柏伦娜凑过去,“你要以这个形象去找斯内普教授?他一定会嫌弃你污染了他宝贝的药材。”
“我当然要去洗澡——”我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我不但要洗,还要去级长浴室洗。”
在伊莎贝尔和柏伦娜的嗤笑声中,我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一起去洗澡吧,塞德。”
塞德里克卷起的面条哗啦啦掉在了袍子上,他手忙脚乱地抓起纸巾擦拭,“抱歉克莉斯,你刚才说……一起、一起去做什么?”
“一起去洗澡!”我抬起袖子闻了闻,好像的确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我想试试六楼那个级长浴室,碧翠丝前几天去试过了,她说在那里洗澡简直是享受!”
塞德里克困惑又慌乱的表情慢慢舒展开,他笑着点点头,“好的,那儿确实是个洗澡的好地方。”
六楼没什么教室,所以这里显得比其他楼层要空荡得多。月光在走廊的地板间流淌着,照映在我和塞德里克的影子上,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柔软宁静。我们来到糊涂波里斯的雕像前——这是一个表情茫然的巫师,两只手上的手套戴反了。塞德里克找到雕像旁边的那扇门,靠上去低声说出口令:“松木清香。”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点着蜡烛的豪华枝形吊灯给房间里投下温馨的柔光,级长浴室里的每件东西都是用雪白的大理石做成的。窗户上挂着雪白的亚麻窗帘,月亮和树梢的影子在上面晃动着,墙上只挂着一幅画,镶在镀金的镜框里。那画上是一个金发美人鱼,她躺在岩石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秀发拂在脸上,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微微颤抖着。
“女生浴室在右边,我要去另一边,”塞德里克的声音回响在浴室四壁间,看来今天来这里洗澡的级长只有我们两个,“那我们……待会儿见?”他扭过脸去看男生浴室的门。
我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浴室间。
当一个级长可真不赖。我望着眼前宛如艺术品的浴池——它陷在房间正中央的地面里,就像一面方方正正的湖泊,浴池边上大约有一百个金色的龙头,每个龙头的把手上都镶着一块不同颜色的宝石,此外还有一个跳水板,以及放在墙角的松软白毛巾。
我小心翼翼地跪下去,拧开了几个龙头,这些龙头喷出了各种各样混着热水的泡泡浴液,其中一个龙头喷出足球那么大的粉红色和蓝色的泡泡,另一个喷出晶莹剔透的、又密又厚的泡沫——多得能把人托起来,浮在水面沉不下去!第三个龙头喷出香味浓郁的淡黄色雾气,在水面上弥漫着。一眨眼间,深深的浴池就放满了热水、泡沫和泡泡,我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把鞋子和衣服胡乱甩到一边,猛地扎进了眼前梦幻的湖泊。
水很深,我的脚几乎够不到池底,在热腾腾的、浮着泡沫的水里游泳,周围漂浮着一团团五颜六色的雾气,这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我很喜欢最左边的龙头,它会喷出花朵形状的泡沫。”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吞下了几大口泡泡,那味道又苦又涩。我趴到池边剧烈咳嗽着,这时才看到跷着腿、坐在一个龙头上面的桃金娘。
她笑嘻嘻地飘了过来,“哦,别这么惊讶。我刚才一直在这里,是你太迟钝才没发现,”她从厚厚的镜片后面对我眨了眨眼睛,“你以前还是副豆芽菜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发育得还不错呀,这是女孩子才会有的曲线……”
我将手臂环在胸前高声尖叫起来,“桃金娘!你吓死我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你怎么能偷看我!”我结结巴巴地比划着,“这不礼貌,这是隐私……”
她满不在乎地从龙头上飘下来,“我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保守的女孩。你活在中世纪吗?”她将冰凉的身体贴到我肩膀上,就好像一桶冰浇了下来!我一边尖叫一边躲避,“别这样,哎——好凉!”
她悻悻地拉开距离,“在这里洗澡一定非常舒服,每个来过这儿的人都会露出惬意的表情。可惜我从来都没当过级长。”她在水面滑行,把泡泡推向两边,围绕在身体周围的泡沫渐渐离去,露出了水面下裸露的肌肤,“你不应该再泡下去了,你看,你胸前的皮肤都被烫红了!”
我干脆放弃了挣扎,羞恼地瞪着桃金娘。她不情不愿地捂上眼睛,“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且我们都是女孩。”
当我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浴室时,桃金娘欢快的声音从水龙头里传来,“克莉斯,下次我们还能一起洗澡吗?”
“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我就不会再来了!”我对着水龙头愤怒地喊道,回应我的是桃金娘那一串尖声尖气的咯咯笑声。
裹着柠檬草的清爽气味,我回到了级长浴室的公共休息间,塞德里克正低着头坐在一张大理石长椅上等我,看样子他很早就洗完了。
水滴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滑落下来,我凑过去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怎么没用烘干咒?”
塞德里克的脸埋得更低了,“没关系,它会自己干的……”
“这样会感冒的。”我掏出魔杖,一片热气笼罩住塞德里克柔软的黑发,他乖顺地坐在那里任我摆布,“抬起脸,我要烘干前面的头发。”
塞德里克没吭声,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完全没听清。
“你在说什么?”我笑嘻嘻地捧起他的脸,感觉他洗完一个澡后就变成了某种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从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有些热烫,我怔怔地看着眼前仰起的英俊面庞——塞德里克的脸像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的小番茄一样红,他原本明亮的灰蓝眼珠变成了幽暗却澄净的深色,里面正安静燃烧着某种火焰。“我说,我现在……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脸。”
他轻轻舔了下嘴唇,月光照在他湿漉漉的唇珠上,我本能地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种气氛正在悄然改变。
“……为什么?”我的手指从他的脸颊间滑到耳朵上,又从他的耳朵滑向脖领。塞德里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掐住我的腰向上稳稳一提,再往下缓缓一放,我就这样跨坐到了塞德里克的腿上。
“傻姑娘,”他的脸还是很红,浓密欣长的睫毛掠过我的眉骨,“下次别再叫我和你一起洗澡了。这里太空旷了,根本不隔音。”他裹紧了放在肩胛骨上的手,我感觉自己向他怀里更深地陷去,从锁骨到腰腹,整个上半身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他身上。
塞德里克就这样紧紧抱着我,温热的气流一阵阵从耳边吹过去,身体不自觉地战栗起来。我抬起头看向浴室外的月亮,它笑盈盈地弯着眼睛,害羞地躲到一片流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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