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敏和佩内洛被石化后的第二天,霍格沃茨再一次陷入到压抑和恐惧的氛围中。麦格教授在早餐时间宣布校董会已暂时罢免了邓布利多校长的职务,而海格则被魔法部带走了。“在邓布利多回来前,由我暂时接替校长的职位。”麦格教授用一种窒息般的声音说,她没有详细解释海格为什么会被带走。
教职工餐桌上少了两个高大的身影,我们惶恐地望着那两个空落落的座位,温暖的阳光投过窗棂洒在座位前的餐具上,折射出一阵冰冷的银光。
教授们每天护送我们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这样虽然最大限度保证了学生安全,但多少有些不自由。有的时候我会趁着到室外上草药课的机会去海格的小屋喂一喂牙牙,它一开始根本不认识我,一个劲儿地狂吠,喂过几次后才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会伤害它。
“海格会回来的,霍格沃茨也不会被关闭的……”我摸着牙牙有些脏的背毛自言自语道。
牙牙正埋在食盆里狼吞虎咽,在听到海格的名字后,它的大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迷茫又欣喜地左顾右盼着。
我干脆走出小屋,留下它在那儿专心致志地吃饭。
早春的天空蓝得透明,没有一丝云,平淡悠远。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闭起眼睛,感受从身边拂过透着寒意的风。风里有泥土香和麻棘树叶的清新味道,禁林里应该有很多生物复苏活跃起来了。
我掏出兜里的小木盒打开看了看,绿藤球正安安静静地沉睡着,它的温度有些凉,掂在手里不轻也不重。
春风送来不远处一道恼人的喧哗,这份难得的宁静没能持续多久。我不抬头都能想象到那声音的主人正以一副怎样的表情吹嘘着。
“我早就知道父亲会赶走邓布利多的,我告诉你们吧,”马尔福洋洋得意地走近了,“他认为邓布利多是学校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校长!现在我们大概会有一个像样的校长了,麦格当然待不长——”
我的眼神可能不太友好,这使得马尔福在注意到台阶上的我后也迅速变了脸,“——她只是个临时补缺……”
他的金发勾着阳光,看上去暖意融融,那双讥诮的灰眼睛里却感受不到温度,“唔……看,这是谁呀,”马尔福懒懒地拖长了声调,“难不成毛茸茸的傻大个也有人惦记?我得给你们一句忠告——物以类聚......和混血巨人在一起时可要小心,别变得像他们一样蠢——”
马尔福身后的那群人发出夸张的大笑声,聒噪,刺耳。
我把绿藤球放回小木盒,将它揣进衣兜,马尔福的视线顺着跌了进去。他眯起眼睛,眼神里透着好奇和一股令人讨厌的神色。
我掸掉袍子上的灰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他拔高声音冲我嚷道,坏笑的模样让我牙根一阵发痒,“胆小鬼!”
这讨人厌的家伙似乎特别喜欢现在城堡里惊恐疑惧的氛围,他竭尽所能地展现着自己亢奋的情绪。
在下午的魔法史课结束后,我们走出教室,顺着走廊里涌动的人群向礼堂前进。马尔福也在人群中,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泥巴种们怎么还没滚蛋?我打赌下一个被石化的人必死无疑,可惜不是格兰杰……”
“太过分了……”我攥紧了拳头。
“我没听清,克莉斯,你在嘟囔什么?”柏伦娜疑惑地向我靠近两步。
“我说——”我深吸一口气,“——他太过分了!”
我的吼声几乎传到了走廊对面。
周围安静了几秒钟,渐渐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附和声。马尔福的声音没再响起来,就在我以为他应该闭上了那张该死的嘴时,有人从身后使劲撞击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力度大得使我差点跌向地板。
“嘿!你对她做了什么?”塞德里克一把揽过我,就像捞一片叶子那么轻松,他搂着我对疾步向前的马尔福喊道。
“做什么?当然是给她点教训——”马尔福回过头,得意地咧着嘴,笑容看上去不怀好意。
“别理他,”我拍了拍塞德里克收紧的胳膊,这表示他生气了,“你不理他,他反而还消停点。”
在吃晚饭时,塞德里克还想去斯莱特林长桌找马尔福对峙。我赶紧摁住他,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蛋挞。
……
自从城堡的宵禁时间改到6点后,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又变成了一片狂欢圣地,大家总有许多话要谈,经常一坐就到了午夜,毕竟也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感到安全并真正放松下来。
我踢了踢摆在地上的一排空酒瓶,塞德里克被波本他们叫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想等他回来一起写作业。
其实和塞德里克在一起写作业效率并不高。他只要一靠近,我原本清晰的逻辑就像蒙上了层白纱。
“所以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他解答完作业的疑问后会凑到我耳边问,喷出来的呼吸又痒又麻。
我只能捂着耳朵摇头,然后他又故技重施,讲着讲着他就会偷偷笑起来,然后抓过我的手亲一下。
这作业根本没法写。
一直这样怎么行,要认真点……也许我应该和塞德里克说,下次我们还是分开写作业?
我苦恼地摸向衣兜里的小木盒,它总能让我冷静下来。
……嗯,左边没有。
放到右边了?
我又摸了摸右边的衣兜,还是没有。
袍子两边空荡荡的,隔着布料能摸到腹部温热的皮肤。
刚才浮动在意识里醉醺醺的甜蜜泡沫破个精光,我站起身,仔仔细细地将全身摸了一遍,又跑去宿舍翻找了一通,但是哪里都没有。
小木盒不见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抱着头梳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感觉脑袋轰轰响。
……直到下午时它都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兜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呢?
一条又一条线索从潜意识里浮了上来……一个猜测像桶冰水,浇得我瞬间手脚冰凉。
冷静——我对自己说,然后慢慢地走向公共休息室的木桶门。
没有人注意到我,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环顾了一下热闹的四周,轻轻打开门爬了出去。
夜晚的走廊阴冷阴冷的,可我却感觉心里有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愤怒的情绪混合着冰冷的空气,颤栗感萦绕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我走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门前,雕嵌在墙上的暗纹小蛇藏在阴影中,逼真得就像有了呼吸。
就在我准备敲门时,它们突然旋转起来,两条蛇纠缠着盘踞在一起,宝石做的血红眼睛眯成长长的一条缝。
石门从里面打开了,我的拳头悬在半空,直直地对着来人的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惊愕的神情从罗尔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怀疑地打量着我,背后是一片幽暗的绿光。
“打扰了。”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找德拉科马尔福,是很重要的事。”怒气在心里滚来滚去,我放慢语速,“请帮我转告他,我就在这里等着。”
罗尔挑了挑眉,他倒是很痛快地转过身冲着休息室喊道,“马尔福,有人找你。”
“谁啊?”过了一会儿,马尔福的步伐和他的声音一样懒洋洋地响了起来,“现在不是宵禁时间吗?”
在幽绿昏暗的灯光下,缓缓走来的马尔福就像神话故事中精致的恶魔。他看见我后就停下了脚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恶意的笑容,“啊哈……看来你发现了。”
我瞥了眼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看着我们的罗尔,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格外配合我。“好,好,我不打扰你们。”他笑眯眯地直起身,向走廊另一边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马尔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带着坏笑走了出来,我们面对面站在走廊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门轰隆隆地合上了。
“还给我。”我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
“哼,我还以为它是什么宝贝……结果竟然是颗怪模样的种子,”马尔福像没骨头般靠在墙上,他把玩着魔杖,混不吝地挑战着我的底线,“我把它丢到禁林了,你自己去找吧。啧,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它没准已经开花结果了。”
“——除你武器!”忍无可忍,我抽出魔杖冲他吼道。
马尔福手里的魔杖旋转着跌向半空。我一把抓住,飞快地向前迈了两步,用它狠狠抵住了马尔福的下巴。
马尔福顺着我的力道一点一点退向墙壁,他摆出投降的姿势,灰眼睛里布满了惊愕,“你疯了?!”
爷爷留给我的种子……他怎么敢!?
马尔福显然被激怒了,他伸出手要夺走我的魔杖,但我毫不犹豫地用膝盖顶向他的腹部,马尔福闷哼一声,像虾米一样弯下腰,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敢这样对待马尔福——”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他,用魔杖戳了戳他弓起的后背,“立刻、马上、带我去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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