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怎么还躺在床上呢,可是睡不够?”人未到声先闻,楚春归扶着月思的手出了内室,就看到几个穿着宫装的少女姗姗而来。
打头的是大公主楚时年,书中写的是原身最为爱敬这位嫡长公主,凡是太后娘娘赏的东西,有原身的便会有大公主的。
按理来说,太后娘娘的确实偏心了些,大公主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嫡尊庶贱·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了。
楚春归默默叹了口气,原身把大公主当好姐妹,事事都与大公主分享,可在大公主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了,合着原身压根是没有情商的胖崽。
大公主这种笑面母老虎迟早会把她扒拉干净的,楚春归可没有那么傻,这时候在和大公主姐妹神情,纯属找死,她惹不起当然要躲了。
“见过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楚春归朝着大公主行了一礼,然后不懂声色的观察着众人。
她看着晚前有些人面上含笑,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女,虽然笑着,可是眼底却隐隐有着嘲讽之意。
“四妹妹,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这是睡不够吗?怎地我们来看你,你如此慢吞吞的。”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容颜艳丽的少女。
楚春归眼底暗了暗,看来原身招了别人的眼了呢,她想了想,还是向那个少女笑了笑,露出的一排细细的小米牙。
这个三公主是卫嫔之女——楚时琼,闻名京都的胸大无脑的女人。
“三姐姐说的什么话,只是这春日南风过境,容易犯困罢了,这一大早就有麻雀叽喳不停,便是想睡都睡不下。”
那少女明显被楚春归的挑衅的模样一梗,她正要上前同楚春归理论,这是站在前头的大公主终于开了口,她温柔地走上前几步:“妹妹可好些了?前几日母后也是担心你才找来了道士,一下子心急了些,妹妹莫往心里去才是,本宫也极为担忧你的身体。”
楚春归眼底翻了一个天际大白眼,这大公主睁着眼睛说瞎话呢,那日皇后就差没把长昼宫翻了屋顶,若不是太后宫里头的庆嬷嬷及时赶到,估计她宫里便成了不祥之地了!
而且瞧瞧大公主那满脸油光,一看就是吃好喝好睡好,说不定暗地里还幸灾乐祸呢。
楚春归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她拉着大公主的手,坐到了矮榻上,轻声细语道:“多谢姐姐挂怀,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楚春归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烟云纹齐胸襦裙的少女娇声笑道:“可不是嘛,按照酥酥妹妹的恢复程度,估计今天能吃上三大碗珍珠米呢!”
楚春归头疼无比,这嘴巴至·贱的三公主,真是欠揍,拐弯抹角骂她胖,这宫里头的公主,都不带脑子过活的吗?这要是在现代生活,怕是会遭!
“多吃总比吃不下好,能吃是福。”楚春归专挑三公主的痛楚刺,这宫里头的人也许不知道三公主有厌食症,可楚春归知道啊!
楚春归还知道,怎么医治厌食症!只不过这熊孩子坏的很,且晾上几日罢。
“你!”三公主没想到楚春归会把此事拿出来说,她以为这件事只有她宫里人和大公主知道的!她宫里头的宫女都是贵妃亲自挑的,不会不忠,而大公主就难说了,她的楚春归是好姐妹!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掐,三妹妹你不是专门来看酥酥的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酥酥别计较,她就这个德性。”当了半天隐形人的二公主终于开了口,楚春归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二公主,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宫中有名的和稀泥宝藏女孩——楚时凝,这左右逢源的功夫,可见段位极高。
楚春归不得不感叹,这后宫生存规则犹如职场,大公主人见人爱,是积极向上善解人意的上司,二公主左右逢源,是大家都喜欢的和事佬,这只剩她和三公主,情商太低,两个渣渣。
但也许是,这个后宫最真实的人。
“酥酥,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徐先生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好的,你有什么想让我写给徐先生的话吗?”大公主温柔笑言,拍了拍楚春归的手。
为何是代写,楚春归一愣,总算是记起来了,因为原身有阅读障碍症①,这也是原身被厌弃的一大原因,在古人看来,就是不识字的呆瓜!
这可让楚春归一阵恶寒,这后宫之内,最忌讳公主和外臣私交,这大公主安的什么心哦,大公主的□□还不知道能戴多久,楚春归暗戳戳在心里记上一笔,她神情不变道:“写……请假条吗?”
楚春归话音一落,殿内静了片刻,继而就听到三公主的笑声。
“哈哈哈,楚春归你这是什么猪脑子!大姐姐想让你……唔唔”三公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二公主捂住了嘴。
二公主偷偷看了一眼大公主,见她脸色并没有不妥,这才安下心来,这三妹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酥酥你说什么玩笑话呢。”大公主尴尬地笑了笑,三公主这时候挣脱了二公主的魔掌,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春归。
这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大庆王朝的四公主楚春归可是放言过“非徐衡阳不嫁”的话啊,怎么现在犹如换了一人,突然对徐衡阳没了兴趣。
“大姐姐可是说玩笑话呢,之前我不懂事,姐姐们添了许多麻烦,现在还要请姐姐们帮我告假,请姐姐们多多理解。”楚春归好似没有察觉众人眼底的疑惑,她现在最重要摆脱徐衡阳那个渣男。
“这天可是下红雨了,楚春归你不会是想不开吧?你之前可是非徐太傅不嫁的!”三公主推开了二公主想要拉住她的手,阴阳怪气道。
“我才十三岁,大好年华等着我呢,想不开那是傻瓜才做的事,这有什么好奇怪吗,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身为父王的女儿,难不成要因为一个男人,丢了皇家脸面吗?”楚春归大言不惭,她貌似忘了原身就是因为徐衡阳才上吊的。
大公主完全没有想到往日里自卑又懦弱的楚春归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话里话外都表达着对徐衡阳的抗拒,她倒是小看了她。
楚春归懒得同她们周旋,这一大早醒来就过来飚演技,她还没有吃早餐呢,果然是戏精不好当。
“姐姐们,我要吃饭了,你们还有事没事?”楚春归言下之意很明显,有事快说,没事快走,别在这里妨碍她吃早餐。
大公主等人被楚春归的无赖模样一梗,就算是想说些什么,也没心情继续逗留在这里,所以一行人心有不甘离开了。
“殿下,恕老奴多嘴,您……”桂嬷嬷服侍着楚春归用早膳,她总觉得公主和以往不同了,以前也说过讨厌徐家公子,可是转眼间又贴了上去,如今,话里话外对徐家公子却是避之不及。
“嬷嬷想问我,为何不喜欢是吗?”楚春归喝着碧粳米粥,含着笑意问道。
“是,殿下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因为死过一次。”原身已经死了,因为徐衡阳,因为她原身,这样拎不清的一段感情,若是她依旧坚持,那一定是重蹈覆辙。
“喜欢了将近三年的人,因为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我倒是看开了许多,嬷嬷,这个世间总会有人喜欢我的,但是那人不是徐衡阳。”楚春归说这番话时,满心只剩下苦涩,她也喜欢过一个男人,只不过,不得善终罢了。
楚春归沉浸在悲伤的回忆里不可自拔,殿内只听得到玉勺碰撞在玉碗上的“叮咚”声,这时候冰姣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殿下,外头来了个小太监,说有人让他把这个盒子送给你。”
“给我看看。”
楚春归接过湿帕子擦了擦手,便打开了木盒子,她猝不及防便看到了一颗带血的佛珠,楚春归急忙将盖子盖上,心脏砰砰砰跳动着,这……是那个奇怪的男子!
冰姣和桂嬷嬷见楚春归脸色大变,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楚春归吩咐道:“嬷嬷,你给我准备些吃食用具,我等会去看看救命恩人!”
桂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正想安排内侍跟着楚春归,又听到楚春归笑道:“嬷嬷别担心,我那日逃跑时遇见了救我的人,我今日想去看看他而已。”
楚春归从事的工作就是关于人的心理工作,一眼瞧过去就知道桂嬷嬷担心什么。
“原来如此。”桂嬷嬷笑着回道,然后带着冰姣去准备点心了。
楚春归见人离开,复又打开了盒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注意到那颗佛珠并没有沾染血迹,而是鸡血石雕刻而成的,她不由奇怪,为何那人会给她送来佛珠。
她还记得那日看见的那个男人,她刚开始以为他要杀了他,最后才发现,他受了伤,而且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之所以毫无波澜,是因为双目失明。
所以那日楚春归职业病一犯,信誓旦旦地拍着平胸保证,她会经常去看他,楚春归自然而然就把那个陌生男子当做了自己的服务对象。
楚春归忘了她是怎么回来的,那日的事情,她只记得那个男子平静如古波的眉眼,以及如兽类般低吼的声音。
她摩挲的那枚佛珠,想了想,然后从妆奁里头找了一根红绳,系在了脖子上,鸡血石如火的红色,衬得出楚春归的脖颈更加白嫩,如同娇软的奶糖。
楚春归收拾了几本书,然后带着桂嬷嬷准备的东西就往那座废弃的宫殿而去,她知道自己后头跟着人,那是桂嬷嬷派来的,但是楚春归不喜欢被人监视,所以七拐八拐,躲进了假山山洞内。
楚春归看着跟着她的小太监渐渐走远,正打算钻出去时,就听到假山另一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透过缝隙一看,就看到牡丹花丛摇曳地厉害,好似有两人躺在那儿。
这等战况激烈的场景着实令人面红耳赤,楚春归是一个纯洁的少女,她顶多也就是见过别人亲亲小嘴,所以一紧张,不小心踩到地面的枯树枝。
“谁?”说话的是男人,那个男人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楚春归欲哭无泪,她正要从另一边逃跑时,就看到一只猫儿从她脚边跑了过去。
“死相,是只猫儿!”那女子声音娇媚,便是连楚春归都红了脸,那个男子也放松了警惕,两人又不管不顾开始了。
楚春归刚想转身从另一头离开,就看到覆下一片阴影,紧接着她的嘴就被捂住了,然后耳边透着一股子冷意。
“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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