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从者就以这样堪称儿戏的方式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无关圣杯,也无关胜利,仅仅是想要在被召回英灵座之前畅快地打一架而已。
小圣杯中的魔力还没有被从者的灵魂填满,因此,离黑圣杯真正降临还有不短的时间。
在两位魔术师御主得到充分休息之后,迪尔姆德、伊斯坎达尔和自成一体的吉尔伽美什站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上。而本次圣杯战争几乎全程置身事外的Caster主从依旧选择旁观。
“王,这里的工作我可以代劳,确定真的不想去吗?”
“不,盖提亚,净化大圣杯是我的使命,所以你不必代劳。”
盖提亚每天都在心塞,因为那位古代以色列的王并没有作为人的自觉。
伊斯坎达尔和迪尔姆德,是因为自身有关征服的信念和武者的骄傲而想要在这个无聊的圣杯战争打上一场,为这场举世难逢的相遇献上最灿烂的结尾。
而所罗门却不会因为这种陌生的情感而动手。
他就像个被设定好了程序的大型AI,所或许会遵照御主的命令而投入战场,做出这样的表情,自身其实无法理解热血沸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算了,这种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继续纠结只会越来越心塞。
盖提亚决定放弃思考,两人一齐把视线转向摸鱼专用的镜面。
三骑从者呈三角形站在空地上,彼此呈现出合作又提防的混战态势。
但总的来说,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和迪尔姆德靠得更近些,两者共同面对着吉尔伽美什,那个就算和两人站在同一海拔,眼神也依旧高傲睥睨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伊斯坎达尔紧握着腰间的长剑,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吉尔伽美什。
迪尔姆德解开了两把长·枪·上绘着符咒的布条,脸上微微露出苦恼神色。
“常驻发动型的宝具对上英雄王这样的对手就是很吃亏啊,要是不能近身的话……不,就算能够近身,那身金黄的铠甲也能抵挡吧,要是下来的时候带了那两把剑就好了……”
不然的话,就只能祈祷破魔的红蔷薇能让英雄王的铠甲无效化了。
费奥纳骑士团的精锐骑士这样想着,做出了和诸多平行世界截然不同的选择。
“我尊敬的御主啊,可以请您使用手上的令咒吗?尽管这两把魔枪并不是什么特别强力的宝具,我也希望能以这个姿态下的最强实力来迎接挑战。”
虽然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从者这么不给面子的指挥,肯尼斯还是配合地举起了手,手背上的红痕一道接着一道地暗淡下去。
冬木这个无名的小地方开发出来的魔术竞赛还有点意思,就是时间短了点……
算了,不用白不用,令咒能够加强从者素质,万一迪尔姆德能赢呢?
“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各属性提升一级!”
“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恢复此身为最强状态!”
“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为我尽忠直到最后一刻!”
“是,主君!我会为你而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令咒消解带来的庞大魔力在体内翻滚着,迪尔姆德闭上眼,细细体味着迅速充盈的魔力,和骤然断开的链接。
一直以来的夙愿……已经达成了。
这一认知甚至让迪尔姆德对以后的圣杯召唤产生了淡淡的抗拒。
因为这是千百次的尝试中唯一得到的HAPPY END,从前没有,此后也再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了。
再睁开眼时,这柄锐利的魔枪褪去昔日阴霾,再度成为了昔日纵横天下的强大骑士!
“忠义之道吗,虽然很遗憾不能招募你成为我的臣子。但是你为你主君献上的忠诚,值得赞美!”
伊斯坎达尔赞叹着,扬起已然由凡物升华为宝物的长剑,骤然间,狂暴的风压并着闪耀的白光一齐无止境地扩散开来。
“这是……”
月灵髓液在风暴停止之后自动又变回了一团水银的模样,让肯尼斯得以看见眼前的风景。
触目所及,只有一片高远湛蓝的天空,和似乎永远望不见尽头的茫茫黄沙,就连扑面而来的长风也带着阳光和沙尘的鲜明味道。
“竟然是心想风景的实体化,变成了固有结界?!”
韦伯·维尔维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就是Rider除了神威车轮之外,另外的宝具了吧?只可惜……
竟然在这即将离别的时刻才能看上一眼。
时钟塔年轻的学员呆呆地想着,忽然感到脖子一紧,整个人就腾云驾雾地坐到了布塞法拉斯宽阔的鞍座上。
“韦伯·维尔维特同学,到了生死搏斗的时刻,你还在这里发呆吗!这要是在战斗里,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导师肯尼斯讽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蕴含的尖刻甚至让回过神的韦伯几乎想在这里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导师说的话并没有错,不过……第一次看到这个的人,惊呆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震动着,发出包容而暗含鼓励的声音。
“不,Rider,我并不是为此而感到生气或者羞恼,我只是觉得……以前的我,太不成熟了。”
被伊斯坎达尔揽在怀中的短发少年很快恢复了常态,一脸坚定地说着。
“仅仅因为肯尼斯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了我的论文,就无法忍受地从课堂上跑了出去,并拿走了老师的圣遗物跑到这里来参战。犯下了如此大错的我,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老师的教导,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
“哦?如果你的老师成为我御主的话,我和他的相性可不会有和你这么好。”
伊斯坎达尔稍稍有点好奇,那个叫做时钟塔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了。仅仅是论点上的分歧,竟然会导致丢掉性命这种事情发生。
只可惜,大圣杯的束缚实在太强力了,他没办法远渡重洋到那个叫做英国的地方去看看。
果然还是应该打赢一场战争,重新成为活人才行。
“……就算是相性问题,那也不是我作为学生而盗窃老师物品的借口。”
韦伯轻抚着布塞法拉斯浓密的鬃毛,这几天来,他领悟到的东西比之前十多年还要多得多。
幸好那篇论文到了肯尼斯老师手里。
如果没有经过审核而直接发表了出去,那么,用不了一天,他的尸体就会在房间里腐烂发臭吧?
极度推崇血统的时钟塔只要一直,一直维持着稀薄的悠久血统就好了,像他这样的异端,就应该钉上十字架在火堆上烧成灰烬才对。
在圣杯战争这个绝好的平台上,越是对肯尼斯了解得深刻,韦伯对他的愧疚之情就越发深沉。
肯尼斯老师是个好人,身为保守的贵族派系,看到他这篇论文之后不是第一时间把他杀掉,而是用公开批判的方式让他成为学生们口中的小丑,转移了贵族们的视线。
这种品质在竞争激烈到残忍的时钟塔里简直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你的确成熟了不少。”伊斯坎达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这样成长下去吧,你有成为那边那个英雄的器量!为了防止将来有什么人把你抢走,我,马其顿人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大帝,向你发问——”
“韦伯·维尔维特,可否同意成为我的臣子,同我一起征战到大海的尽头?”
“诶?”
被惊喜突然砸中的韦伯完全呆住了,接着就是一阵莫名的酸楚漫上鼻端,就连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至死也都像是个大男孩一样,怀抱着遥不可及又精彩万分的梦想啊……
“虽然我是个不成熟的御主,就连魔力的供应上也做不到像老师那样完美,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赢!”
那不是委屈,也不是什么酸楚,而是即将见证征服之道的期待和激动!
“吾之从者,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之名命令你:Rider,一定要赢到最后。”
“再次以令咒之名命令你:Rider,一定要战胜强敌。”
“三度以令咒之名命令你:Rider,征服世界,不许失败!”
不同于肯尼斯有条不紊的清晰指令,韦伯没有明确指向的命令实质上属于浪费,那三枚令咒仅仅化为了大量魔力补充进了伊斯坎达尔的灵体之内,并没有像迪尔姆德那样得到大幅强化。
即便如此,征服王也依旧豪迈地哈哈大笑着,夹着马腹令布塞法拉斯人立而起,并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在山的尽头,海的尽头,突兀地出现了如林般的长矛,如雨般的军队,组成严整的阵型向伊斯坎达尔靠拢过来。
手持圣杯的吉尔伽美什冷冷地看着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的两骑从者,唇边溢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既然如此,那就让本王来检验一下你们的资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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