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奥赖恩

小说:[HP]叛逆者 作者:Sunness
    星期五的早晨,通往城堡礼堂的门厅被挤得水泄不通。

    艾尔维拉跟着三个室友一块儿往人墙里钻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这个星期六去霍格莫德村的计划被取消了。“什么?取消了?”克里斯蒂娜大惊失色地惊呼,“我和阿什顿还约好了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呢!”

    “噢,别想了。”刚从告示牌前面挤出来的坎贝尔说,“他们不仅取消了活动,还没有说明原因。”

    “可是,不会吧?”克里斯蒂娜不敢相信,“至少得告诉我们原因,还有下一次去霍格莫德村的时间,是不是?”

    坎贝尔用一个白眼回答了克里斯蒂娜的问题。“你们看到艾弗里和穆尔塞伯了吗?”坎贝尔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艾尔维拉的脸,“他们应该今天回来的,跟你们一起上课。但我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他们。你们现在是去上什么课?保护神奇生物课?”最后那个问题是望着四个姑娘怀里的宠物问的。

    “不,是魔药课。”艾尔维拉说,“这个星期我们该配制解药了。”

    联想到特鲁曼舅舅一家的遭遇,她对霍格沃兹取消去霍格莫德村的计划并不奇怪。

    失魂落魄的克里斯蒂娜终于回过神来。

    “没错,解药——我们没看到那两个人,坎贝尔。我本来还在为解药发愁呢……你刚才说到哪种成分了,艾尔维拉?”

    四年级意味着课业繁重,几乎每个教授都在变着法儿增加课程难度和作业量,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例外。上个学年的期末,他已经布置过一篇关于不可检测的毒.药的论文,而四年级的首要任务就是根据一种不可检测的毒.药配制解药。

    “要是我们配制的解药不管用,他会真的毒死这些小家伙吗?”坐到餐桌边享用早餐时,克里斯蒂娜不安地抚摸着在她手边啄食熏肉的猫头鹰艾比。这是一只巴掌大的西红角鸮,棕色的羽毛上布满杂乱的黑色纵纹,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小块树皮掉在了盘子旁。

    “当然不会。”对面的阿米莉亚·帕金森轻蔑地说。她的猫头鹰戈登是只强壮的雕鸮,一脸的凶相,此刻正展翅盘旋在斯莱特林长桌的上空,虎视眈眈地盯着半眯着眼、昏昏欲睡地进食的艾比。

    达芙妮没有带上她那只漂亮的雪鸮,因为担心在魔药课教室那种容易出事故的地方弄脏雪鸮美丽的羽毛。她随便抓了一只蟾蜍塞进饲养盒里,现在那只饲养盒又被她塞进了桌子底下。“这种事儿可能发生在德姆斯特朗,但斯拉格霍恩教授可干不出来。”她语气轻松,“听说六年级在学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的时候,有人只是说了句‘杀死蟾蜍’,就把斯拉格霍恩教授吓得不轻。老天,他还是个魔药学教授呢。”

    “他毕竟年纪大了。”克里斯蒂娜真正松了口气,“年纪越大的人总是越怕提到这些,什么‘杀掉啊’、‘死亡啊’之类的。再说他今年看起来一直不太好,总是病恹恹的。”

    艾尔维拉没怎么留心她们的对话。煤球最近老爱往外跑,为了让他在这节魔药课上安分一些,她不得不把他关在柳条篮子里,这使得他从昨晚开始就在没完没了地抓挠篮子表达抗议。另外,艾弗里和穆尔塞伯没有出现在餐桌上这件事也分散了艾尔维拉的注意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西里斯他们四个也迟迟没有现身。艾尔维拉边往嘴里塞面包,边留神着礼堂的大门。直到瞧见特里斯坦·特鲁曼走进来,她才收回视线,重新加入姑娘们的讨论。

    这天在魔药课教室门口遇见艾尔维拉时,莉莉悄悄塞给了她一块东西。

    “我多带了几个,以防万一。”莉莉眨眨眼说。

    艾尔维拉摊开手心,看清手里那块腰子状的石头,不由咧开嘴一笑。

    “你真是个天才。”她赞赏道。

    “好了,孩子们,保持安静——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带来自己的宠物?”几分钟后,当吵吵嚷嚷的学生和宠物们终于都入座,斯拉格霍恩教授扯着嗓子大喊,“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你们差点儿迟到了,希望你们不要忘了带这堂课需要的东西。”

    闻声回头,艾尔维拉正好看见刚走进教室的西里斯掏出兜里的蟾蜍。

    “如果您指的是我们口袋里的蟾蜍。”他举起那只蟾蜍,答得气定神闲。

    “不过我们的确忘了带课本,教授。”站在一旁的詹姆笑嘻嘻地晃一晃手中的羊皮纸,他红光满面,头发看上去比平时更乱了,“只带上了解药配方。”

    艾尔维拉狐疑地审视着他们。这两个人迟到是常有的事,可今天艾弗里和穆尔塞伯也没有出现……

    “哈,完成了作业,不错。”斯拉格霍恩教授扶了扶衣领,苍白的脸挤出一个欣慰的表情,“好吧,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吧,两位先生。你们也可以去后面的柜子里找找旧课本——如果你们需要的话。”说完,他扭头环顾教室,“有没有人看到艾弗里和穆尔塞伯?”

    底下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吱声。西里斯和詹姆已经绕到莱姆斯的课桌前坐下,距离艾尔维拉只有一条过道。“他开始管他们叫‘艾弗里和穆尔塞伯’了。”她听到詹姆幸灾乐祸的声音,“之前还是‘亲爱的布兰登和希瑞尔’呢。”

    西里斯堆噼啪爆炸牌似的架好了他的坩埚:“老艾弗里和老穆尔塞伯都被彻底踢出了魔法部,那两个家伙不失宠才怪。”

    然后,两个男孩儿不知是同时想到了什么,默契地低声哄笑起来。

    “你们两个小声点。”莱姆斯无奈地压低声音,“那可是我们的教授。”

    艾尔维拉扭过脸朝他们看去。除了慌慌张张切材料的佩迪鲁,西里斯、詹姆和莱姆斯都在有条不紊地配制解药。坐在后排的詹姆和西里斯还像往常一样不安分,詹姆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正打算偷偷把西里斯挤出的那一小瓶水蛭汁换成艾草液,而西里斯在拿草蜻棱的时候顺手把詹姆刚切好的雏菊根拂到了地板上。他们没一会儿便打闹起来,抓着魔杖的手在桌底挥剑似的决斗。

    他们几岁了?艾尔维拉一面把非洲树蛇皮扔进坩埚,一面怀疑地想。她看一眼那两只蟾蜍,它们被关进了两只细口试剂瓶里,肥大的白肚皮挤压着玻璃瓶壁,时不时一鼓一胀,看起来好像随时都可能窒息……

    “艾尔维拉!”克里斯蒂娜惊恐的声音忽然闯进耳朵里,“救救我——”

    她的坩埚里正翻滚着臭气扑鼻的鲜绿色液体。艾尔维拉被这难闻的气味儿呛了几口,赶忙抓起一把日光兰根粉末撒进克里斯蒂娜的坩埚。

    “你们把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弄到哪儿去了?”下午和西里斯在城堡二楼的楼梯平台碰头时,艾尔维拉刚看到他便小声问道。他们俩正要去图书馆写这个星期的算术占卜课论文,西里斯没有带书包,他随手拉来艾尔维拉沉甸甸的书包甩到肩头,径自往楼上走:“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斯莱特林去哪儿了。”

    艾尔维拉小跑着跟过去。

    “蟾蜍呢?”

    “什么?”西里斯侧过脸。

    “你跟詹姆在魔药课上用的蟾蜍。”她解释。

    “随手抓的,一下课就扔掉了。”西里斯扭回头,兴致盎然地瞧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艾尔维拉被他奇怪的态度弄糊涂了。

    “你们没有把那两个人变成蟾蜍么?”她不确定地问。

    走在前面的西里斯毫无征兆地刹住脚步,艾尔维拉差点儿撞上他。他们停在一段孤零零的楼梯上,上下两截任性的楼梯不知把脑袋摆去了哪儿。西里斯回过身惊讶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在想象力方面这么出众?”他好像乐坏了,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艾尔维拉面无表情地瞪着他。这种时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你们会惹麻烦的。”她说。把同学变成蟾蜍!而且还给他们灌毒.药!要不是解药的配方没问题,这简直就是……

    看出她表情凝重,西里斯终于收住了笑。

    上边的那段楼梯又回到了楼梯平台边,他拾级而上,招手示意艾尔维拉:“过来。”

    等她跟上他的脚步,他才漫不经心地左右看看,而后凑到她耳边。

    “那两个蠢蛋没被变成蟾蜍,”西里斯说,“只是被塞进了二楼的消失柜里。”

    尽管他最开始的确是想把他们变成蟾蜍,再带去魔药课教室尝尝斯拉格霍恩的魔药。但那太冒险了,他不能让那两个龌龊的小食死徒找理由报复在艾尔维拉身上。

    “他们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看到女友脸上震惊的表情,西里斯又慢悠悠地补充,“我跟詹姆都喝了复方汤剂。上次还剩不少,记得吗?”

    艾尔维拉瞥一眼二楼的方向。所以他跟她约在二楼碰面,是因为要顺道去检查消失柜?

    “你们假扮成了谁?”她问。

    “一年级的克拉布和高尔。”西里斯继续朝前走,“穆尔塞伯在决斗社团被你痛揍的那天,我弄到了这两个蠢蛋的头发。”他转脸冲她一笑,眼睛里写满了痛快和得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至少有两个礼拜不用为那两个混蛋烦心了。”

    艾尔维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没有为他们烦心。”她随口说道。

    真正让她烦心的是特鲁曼的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没有把星期一的那场争执告诉西里斯。

    “那你这几天是在烦什么?”西里斯微微眯缝起眼。

    “我只是在担心考试。”艾尔维拉信口胡说,“下一个学年我们就要参加O.W.L.考试了,现在每个教授都在施加压力。”

    耳旁的脚步声消失了。艾尔维拉停下来,发现西里斯停了她身后。他们相距好几级楼梯,目光恰好齐平。

    “少敷衍我,艾尔维拉。”西里斯冷冷地望着她,“你担心的如果是考试,就不可能在算术占卜课上出差错。”

    昨天的算术占卜课她一直心不在焉,维克多向她提问的时候,她甚至弄错了题目。

    艾尔维拉的脸涨红了。这个时候提起昨天在课堂上走神的事儿,就好像在指责她没有用心学习。“只是一点儿小事,没什么好说的。”她有些不高兴,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之前阿尼玛格斯的事你不是也没打算告诉我吗?”

    “我最后告诉你了。”西里斯不为所动地板着脸。

    “好吧。但你也会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是不是?”艾尔维拉辩解道,“我觉得这很正常,我们没必要什么事都一起讨论。”

    她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难道她也有个一到月圆的日子就会变身的朋友?

    “就像上次你跟鼻涕精‘交换条件’的事?”扯动嘴角冷笑,西里斯讽刺地反问,“有时候我的确想不通——你到底是真的怕我担心,还是怕我给你‘添乱’。”他把“添乱”这个词咬得格外的重,紧接着便不出所料地看到她的眼睛顿时亮得出奇。

    西里斯知道,这是她情绪激动、又被说中想法时的最明显的反应。他的脸色彻底冷下来。

    “我没有这么说。”艾尔维拉沉默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总算挤出这句硬邦邦的回答。她的脸有些发烫,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愧。

    她只是担心他会去找特鲁曼的麻烦。她想。没必要把问题搞得这么复杂,对不对?

    西里斯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不需要这么说。”他扔下这句冷冰冰的话,重新迈开脚步上楼。经过艾尔维拉身边时,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艾尔维拉不禁感到火大。她这些天本来就一直心烦意乱,没想到现在西里斯还要拿这种脸色对她。“我以为该生气的是我。”她转过身恼火地跟上去,“你明明知道我心情不好,还要为了这种小事跟我争论。”

    “显然我们对‘小事’的定义不一样。”西里斯口气冰冷,头也不回地说。

    艾尔维拉被他嘲讽的措辞刺得耳膜发疼。

    “所以你就要生气吗?”她又懊丧又生气,“在这种时候?”

    他就不能在发脾气之前先考虑一下她的心情?哪怕只有一次?

    西里斯绷着脸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大。他打定主意不理睬她,除非她记起她上次保证过什么——知错了?他当时恐怕是被她灌了迷情剂才相信她真的知错了。她根本就是不信任他,从头到尾都是。

    想到这里,西里斯的脸色愈发阴沉。艾尔维拉已经快要跟不上他的步速。

    “西里斯。”她叫他。

    西里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过拐角,踏上通往五楼的楼梯。刚走出几步,他就突然停住,跟在他后边直往前冲的艾尔维拉再次险些撞上他。

    “西里斯,”她怒气冲冲,简直要忍不住发火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

    看清上面楼梯平台上站着的人影,剩下的话卡在了艾尔维拉的喉咙里。那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披着黑色天鹅绒斗篷的身型笔挺高挑,双手负在身后,深邃眼窝里的灰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薄薄的嘴唇石膏般抿在一起,唇角冷硬的弧度没有透露任何情绪。

    他长得同布莱克兄弟并不相像,却让艾尔维拉莫名地联想到了雷古勒斯。

    “你来这里干什么?”背对着她的西里斯率先开腔。如果说他刚才对艾尔维拉的态度是冷淡,那么他现在的语气已然近乎冷漠。

    “我不记得我教过你用这种态度跟你的父亲说话。”楼梯平台上的男人平静地开口。

    “我不记得我拿这种态度对我母亲的时候,你也用这种话教训过我。”西里斯拿同样的句式回敬他。

    这时艾尔维拉的声音横进来:“下午好,布莱克先生。”

    她的语调听起来还算镇定。西里斯感觉到她在身后悄悄拉住了他的袖管,这个动作让他稍微消了消气。

    奥赖恩·布莱克的视线转向艾尔维拉,他没有出声回应她,只是略一点头,便再次看向自己的儿子。

    “上来,我有话要告诉你。”他说。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霍格沃兹城堡的活动楼梯还在毫无章法地改道,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奥赖恩的脚步。他似乎对城堡的各条捷径都非常熟悉,没一会儿就领着西里斯踏进了挂毯后面从五楼直通八楼的狭窄通道。西里斯两手插兜跟在父亲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西里斯的记忆里,奥赖恩对他和沃尔布加之间的斗争一向袖手旁观,他很少责骂西里斯,更不会和他交流,也从没有在他这个儿子面前提起自己的过去。要不是今晚奥赖恩出现在霍格沃兹,西里斯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父亲也曾在这座城堡生活过七年的时间。

    他们来到八楼的一间空教室,等西里斯跨过门槛,奥赖恩便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教室墙边的油灯被点亮,大门砰地一声合上。

    “你和琼斯家的长女是什么关系?”奥赖恩垂下举着魔杖的手,冷不防问道。

    西里斯冷眼望着他。

    “你特地跑来霍格沃兹,就是问了这个?”他讥诮地反问。

    “不要妄想激怒我,西里斯。”奥赖恩的表情平静无波,“我不是你的母亲。”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西里斯站在门边,依然没有要回答那个问题的意思。

    “那个姑娘是个纯血统,但她来自琼斯家族,你最好心里有数。”等待几秒之后,奥赖恩才神情寡淡地警告。

    “这种话你去跟雷古勒斯说更管用。”西里斯冷笑,“没必要在我这里白费口舌。”

    “雷尔做事有分寸。”奥赖恩收起魔杖,“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应该清楚他比你更像个布莱克家的长子。”

    “类似的话我听过无数次了。”西里斯对这些陈词滥调已经不胜其烦,“要是你没什么新鲜的要说,我就走了。”

    伫立在讲台边的奥赖恩于是回身,将兜里的一张羊皮纸递给他。

    “记住上面的字。”他说。

    西里斯挑了挑眉毛,展开那张纹有布莱克家族饰章的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布莱克家族祖宅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这有什么好记的?”西里斯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抬眼,就看到手中的羊皮纸燃烧起来。

    “嘿——”他条件反射地松开手,不满地望向举着魔杖的父亲。

    羊皮纸蜷缩着飘落到地板上,化成一堆灰烬。

    “房子现在已经被施加了赤胆忠心咒。”奥赖恩仿佛没有听见西里斯的抗议,面不改色地将魔杖插回斗篷里侧的口袋。

    “赤胆忠心咒?”西里斯嗤笑着重复,“防护得这么严密,就好像谁愿意登门拜访似的。你原先布置的那些咒语还不够对付你们讨厌的麻瓜吗?”

    他原本只是打算讽刺两句,却从奥赖恩那张苍白平静的脸上得到了意外的答案。

    “……你不是要对付麻瓜。”眉心微微收紧,西里斯略微眯起眼睛,“出了什么事?”

    “与你无关。”奥赖恩面不改色,“除非你打算把你推给你弟弟的责任揽回来,否则就不要多问。”

    就算他不回答,西里斯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你们准备一直躲在那幢房子里么?”他问,“生意也不管了?”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像是没有听见西里斯抛来的问题,奥赖恩走上前,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走向教室的大门。他抬手扶上门把,听见身后响起西里斯冷淡的声音:“听说尤金妮亚·詹肯斯已经开始清理魔法部内部支持纯血论的职员。”

    拧动门把的动作一顿,奥赖恩转过头,视线与西里斯的目光交汇。他的儿子就站在油灯昏暗的光线里,被阴影描深的脸庞与他的妻子极其相似,又截然不同。

    “你想说什么?”奥赖恩问。

    “你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西里斯不带感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十几年前的纯血统骚乱被平息之后,詹肯斯就在打压纯血派家族。这也是这些年你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的原因——没有魔法部的配合,最后不是破产就是没落。”

    奥赖恩镇定地回视着他,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难堪。

    “纯血统骚乱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沉默片刻,他说,“这些都是阿尔法德告诉你的?”

    西里斯已经快要为他的避重就轻失去耐性。“老沙菲克是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所以阿尔法德才会把沙菲克家的小姐介绍给雷古勒斯。”他忽略奥赖恩不痛不痒的问题,不耐烦地继续道,“结果都被你们搞砸了。现在生意比以前更困难,难道不是你们意料之中的情况?”

    布莱克家族的家底殷实,因此这十几年来他们的生活还能维持体面和奢侈。一旦战争结束,一切都会大不一样。西里斯相信不论是奥赖恩还是沃尔布加,都不可能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只是固执。也是因为固执,所以才无药可救。

    忍不住哼出一声冷笑,西里斯讥讽道:“再这么顽固下去,你们迟早连客厅里的挂毯都要典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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