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艾尔维拉笑起来,手臂再次搂上西里斯的脖子,凝视着他那双眼睫低垂的灰眼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牢牢将她的身影锁在眼仁里,微微眯起眼,像极了藏在草丛中盯紧猎物的狮子,一动不动,却又蓄势待发。
“不行,现在不行。”艾尔维拉笑着呢喃,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嘴角。
西里斯想不通这姑娘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她说不行,却还要凑过来亲他。他觉得恼火,又有些好笑,于是顺势吻住她柔软的嘴唇,把她压进沙发上那堆软乎乎的垫子里。艾尔维拉回吻着他,西里斯感觉得到她温热的手心滑下他的颈窝,轻轻抵在他的胸口,却没有推拒。这种反应让西里斯脑仁发热,他有点儿飘飘欲仙,扶在她脑侧的手摩挲她柔顺的长发,另一只手不自觉顺着她的腰线挪动——艾尔维拉的喉咙里溢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动听的声音,西里斯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忘记她刚才的拒绝,也忘记他们现在还在密道。他只能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温软得不可思议的身体……
这是艾尔维拉,西里斯只记得这一件事。这是他的姑娘。
被挤到沙发边的软垫滚落在地。男孩儿滚烫的身躯占据了艾尔维拉全部的感官,她头脑发热,身体也在发热,软绵绵的四肢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艾尔维拉喜欢和西里斯亲密地肢体接触,她喜欢他亲吻她、拥抱她、触碰她,她无法描述这种愉快而轻盈的感觉,就好像颤动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更美妙的是,艾尔维拉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相互需要。西里斯想要她,她也想要他。
两人终于在理智的驱使下分开。西里斯两手撑到沙发上,微垂着脑袋,同艾尔维拉抵着额头喘气。她的衣服变得一团乱,长袍的扣子已经脱离扣眼,衬衫的衣摆被推高,露出一小截白白的腰腹。她红着脸,亮晶晶的蓝眼睛湿润又迷茫地看着他。
冲动在发了疯地撕咬理智,西里斯使劲忍了忍,低下头,把脸埋进艾尔维拉的颈窝。
呼吸慢慢平静下来,艾尔维拉抬手轻抚西里斯的头发。
“你还没告诉我城堡的咒语模型体系。”她轻声说。
西里斯捉住她的手,偏过脸报复地咬一口她的手腕,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满:“你觉得现在说这个合适吗?”
艾尔维拉笑了。
“那我们继续聊莫林?”
她确信西里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松开她的手,翻身坐到一旁,仰起脑袋揉了揉头发。他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伸直两条长腿,抬起左臂搭上沙发靠背。尽管不想承认,但西里斯现在听见霍克的名字,已经不再感到窝火。他依然顽固地绷着脸,只是不打算让艾尔维拉太过得意忘形。
身旁的沙发坐垫往下塌陷了一下。西里斯刚转过脸,便看见艾尔维拉凑过来,无比自然地跨坐到他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绕到西里斯颈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你没必要因为莫林他们生气。”
西里斯仿佛不为所动地板着脸。
“用这种方式?”
“哪种方式?”艾尔维拉摆出迷惑的神情。
她的男友不悦地扬起了眉毛。
禁不住翘起嘴角,艾尔维拉拽着西里斯的衣领亲一亲他的嘴唇,笑容里满是狡黠:“这一种吗?”
西里斯一声不吭地捉住她的小腿,猛一下将她拉近。艾尔维拉小声惊呼,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靠在了一起。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当然感觉到了什么,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西里斯满意地一笑。
“这招不错。”他假装没瞧见她红透的脸,不急不忙地搂住她的腰,“从哪儿学来的?”
艾尔维拉立马整理好脸上的表情。
“我可是个聪明的女巫,”她正色道,“当然能无师自通。”
无师自通?西里斯端详着她的脸,记起那个关于《兔子巴比蒂和她的呱呱树桩》的梦,毫不掩饰自己神态里的鄙夷。
“我看你不像巴比蒂。”更像那个把国王耍得团团转的骗子。
“什么意思?”艾尔维拉眨眨眼。
西里斯懒得解释,突然恶作剧地动手挠起了她的胳肢窝。他们在沙发上打闹了一会儿,在又一次差点儿擦枪走火之前才停下来。“来吧,”从沙发上拉起艾尔维拉,西里斯捞上自己的长袍,“带你去见识一下城堡的咒语。”
披上新的隐形斗篷时,艾尔维拉马上便发觉了它与过去的不同。
“这不是詹姆的那件隐形斗篷?”她好奇地摸了摸这件柔软而粗糙的织物。
“这件的材料是隐形兽的毛发。”西里斯简单地回答,“也不知道詹姆的那件是用什么做的,比这种轻便得多。”
几个斯莱特林姑娘从图书馆出来,在五楼的楼梯平台与躲在隐形衣底下的两个年轻人不期而遇。西里斯拉着艾尔维拉退到墙边,看着她们从楼梯平台走过,叽叽咕咕地闲聊着下楼。阿米莉亚·帕金森也在这群姑娘中间,她怀里抱着一本厚重的书,脸上写满了她惯有的厌烦。
“就算斯莱戈霍恩教授不肯告诉我们,等到下个星期艾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回来,事情也会真相大白。”五年级的坎贝尔不厌其烦地拢着肩头的黑色卷发,她也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这两个星期一直在试图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打听斯莱特林学院被扣分的原因,“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他们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让我们一次丢掉两百分。”
“我听说这事跟琼斯有关。”另一个姑娘说,“你知道点儿什么吗,阿米莉亚?”
西里斯感觉到艾尔维拉的手稍稍收紧了一些。
“我不知道。”帕金森回答得有些不耐烦。
“跟琼斯有什么关系?”年纪最小的姑娘问。
“噢,还不是那种事。”坎贝尔受不了地将一缕鬈发绕上食指,“晚会和烈性酒……你能想到什么?”
提问的姑娘大惊失色:“我还以为琼斯跟雷古勒斯·布莱克是情侣呢。”
“有布莱克在,她怎么可能看得上艾弗里他们?”跟着同伴一块儿走下楼梯,坎贝尔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琼斯被艾弗里他们强迫——”
多嘴多舌,西里斯面色阴沉地想着。他的右手已经举起魔杖,打算在坎贝尔说出更令人恶心的恶毒话之前让她闭嘴,尝尝舌头不能出声的滋味。
“闭嘴吧,坎贝尔。”帕金森充满厌恶的声音忽然横进来,她看也没看坎贝尔一眼,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你认为这种谣言很好笑吗?别让人以为你的舌头中了膨胀咒。”
坎贝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脚步一顿,似乎想回嘴,却被年纪最小的姑娘拽了拽袖管,连拖带拉地走下楼。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西里斯才垂下手里的魔杖,瞥一眼身边的艾尔维拉。她看起来同样有点儿惊讶,显然不敢相信阿米莉亚·帕金森居然会替她说话。
“帕金森今天中夺魂咒了?”西里斯无所谓地讽刺。他可不相信阿米莉亚·帕金森会安什么好心。
“谁知道呢。”艾尔维拉瞪着姑娘们离开的方向咕哝,“我们是上楼还是下楼?”
西里斯撇了撇嘴。其实他还想跟过去给坎贝尔一个教训,但上回艾尔维拉小心翼翼地安慰他的模样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不动声色地瞧了眼艾尔维拉,西里斯想了想,熟练地一转手中的魔杖,语气淡淡地道:“上楼。”
城堡内不断活动的楼梯还在咯吱咯吱改变位置,他们顺着挂毯后面的近路爬上拉文克劳塔楼,恰好瞧见一大帮拉文克劳的低年级生围聚在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入口前,嗡嗡讨论着鹰形门环提出的问题。“答案不可能是二选一,”有人说,“因为其他人都尝试过了。”
一年级的新生哭丧着脸:“快到宵禁时间了……”
艾尔维拉忍不住向他们抛去同情的目光,她很怀疑他们能不能在被费尔奇先生抓到之前走进公共休息室。“你们也进去过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吗?”艾尔维拉小声地问西里斯,“是怎么进去的?”
“只要披着隐形衣跟在笨蛋后面,没什么地方进不去。”西里斯别有深意地扫她一眼,要不是想顺便试验复方汤剂的效果,他今天也能直接披上隐形斗篷带着艾尔维拉行动,根本不会碰上霍克,“包括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不可能。”艾尔维拉冲口说道,“我们的公共休息室七个多世纪以来从没有被外人踏足过。”
她清楚地听见头顶传来了西里斯玩味的轻笑。“你真的以为,”他有意拿他懒洋洋的语气拖长音调反问:“像克拉布和高尔那样的蠢货会发现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去过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了?跟着一年级的克拉布和高尔进去的?艾尔维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挑衅!是对斯莱特林人尊严的轻视!她气呼呼地鼓起脸。“生气了?”西里斯轻推一下她的肩膀,把她带上通向八楼弗立维办公室的走廊。
“你们不该随便溜进我们的公共休息室。”艾尔维拉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声音。
“得了吧,刚才跟着我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你可没反对。”
“那是因为我事先答应了你。”艾尔维拉毫不脸红地说,“而且赫奇帕奇一向很宽容。我们不一样,斯莱特林对领地的维护直接关系到我们的自尊。”
“是吗?我可没听说蛇也有领地意识。”西里斯回应得心不在焉。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都喜欢吹嘘从没有外人能进入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可但凡有点儿头脑的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别说披上隐形斗篷了——即便是使用一个简单的幻身咒,他也能轻而易举地进出他们的公共休息室。
用力揉了把女友的头发,西里斯没兴趣再继续这个话题:“行了,下次带你去我们的公共休息室逛逛。”
艾尔维拉翻了翻眼睛,终于留意到他们前进的方向:“我们这是要去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吗?”“没错。”西里斯撑高头顶的斗篷,好让视野更广阔一些,“记不记得校长办公室入口的石兽?”
“当然。”她干巴巴地回答,“那是城堡里唯一能动的石像。”
西里斯的嘴边重新浮现出笑意。
“不是唯一的。”他说。
他们走过拐角,已经能远远望见弗立维教授办公室门口的石像。“原本我和詹姆也以为城堡里的这些石像都是呆板的装饰品,”腾出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魔杖,西里斯不紧不慢道,“直到我们研究这座城堡的咒语模型体系,才发现它们其实都是‘活的’。”
他的魔杖指着前方办公室门边的石像轻轻一挥。
“噢天哪!”长得像特波疣猪的石像立时惊跳起来,张开石嘴发出粗哑的惊呼,“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我叫醒?”
艾尔维拉庆幸自己及时捂住了嘴。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石像!
可那尊石像的确活了过来,它丑陋的脑袋在脖子上转来转去,迷茫的眼睛四处乱看。“一定又是皮皮鬼触发了什么开关……”或许是没有在四周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它嘀嘀咕咕地转过身,笨重的身体一蹦一跳地来到办公室门前,伸出石爪把门把砸得哐哐响:“菲利乌斯,你在吗?菲利乌斯!我需要你帮个忙——”
跟着西里斯一起穿过走廊的时候,艾尔维拉还能听见石像的砸门声在身后回响。等他们终于拐上另一条走廊,她才压低声音惊叹:“我以为只有那些盔甲能动!”城堡里锈迹斑斑的盔甲时不时会发出可疑的咔哒声,像是在转动脑袋,又或者活动手脚。
“盔甲能动,但不会说话。”西里斯拉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另一只手里挑着隐形斗篷的魔杖尖又冲墙边壁龛里的盔甲稍稍一挑,那套盔甲随即嘎吱嘎吱地走出壁龛,每一个长满锈斑的关节都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我们猜这些都是霍格沃兹创始人留下来的防御机制。现在我跟詹姆只能找到一个一个调动它们的咒语,不过莱姆斯也认为应该存在统领整套防御机制的魔咒,在必要的时候让这些家伙全部活过来。”
“全部活过来?”艾尔维拉没法想象这些石像和盔甲能做什么,“保卫城堡吗?”
“难道你能指望他们表演话剧吗?”西里斯收回魔杖,漫不经心地开了个玩笑,“这些丑家伙演的话剧我可不想看。”
不远处的楼梯正在慢慢悠悠调转方向,他的魔杖再次一挥,楼梯的动作即刻停住,然后又慢慢挪回原位。“噢,”艾尔维拉听见自己已经不再惊讶的声音,“你还能控制楼梯。”
“原理跟控制石像一样。”西里斯带着她走上楼梯,“我们还在所有楼梯上都施了咒语,确保它们的动向能显示在地图上。”
“所有的?”不自觉重复一遍他的用词,艾尔维拉抛高眉毛,“一百多道?”
“一百四十二道。”她的男友轻描淡写地纠正。
好吧,她现在是真的开始好奇那究竟是张什么样的地图了。
“说真的,”艾尔维拉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没有丝毫的妒忌,“要是把你们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途上,至少在毕业之前你们就能小有成就。”
“不是让自己出现在巧克力蛙画片上才算有成就,艾尔维拉。”西里斯不以为意,“很多东西都是名利换不来的,这一点你们斯莱特林永远想不明白。”
“我当然知道有的东西是名利换不来的。”艾尔维拉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可这跟追求成就并不冲突。如果你真的足够宽容,就应该接受这世上有人喜欢追求名声和利益,就像你和詹姆喜欢违反校规。”周围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噤,她这才发现他们踏上了通往西塔楼的螺旋石梯,于是停下脚步,“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快到宵禁时间了,我该回去了。”
西里斯仿佛没听到她刚才的说教,只稳稳拉住她的手,继续拾级而上:“再跟我去一趟猫头鹰棚屋。”
夜晚的猫头鹰棚屋格外阴冷。西里斯把自己的斗篷给艾尔维拉披上,掀开隐形衣走向没有安玻璃的窗户。穿堂风呼呼咆哮,站在椽子上的猫头鹰大多都把脑袋埋进了厚厚的羽毛里,只有艾德琳从翅膀中露出脸来,睁开她黄澄澄的眼睛看向艾尔维拉。褐发姑娘走到猫头鹰栖息的那根椽子底下,向她伸出一只手:“晚上好,艾德琳。”
艾德琳低叫一声,歪过脑袋用尖尖的喙轻咬艾尔维拉的手指。
“艾尔维拉!”
西里斯突然叫她。
艾尔维拉扭过头,看见西里斯栖在窗台上的身影。城堡西面的拉文克劳塔楼还有荧荧灯光在窗洞闪烁,他背着光蹲在窗台上,一手撑着窗沿,比夜色还要黑亮的头发被风刮起发梢,脸庞隐没在阴影里,那双深邃的灰眼睛却亮得出奇,眼底尽是西里斯·布莱克式的傲慢和得意。艾尔维拉愣了一下,差点儿被他那张英俊的脸和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给迷住。
“你干嘛爬到窗户上去?”她问他。风这么大,虽然他不至于被刮跑,但也不太安全。
猎猎作响的风吹胀了西里斯身上的巫师袍,他好像没听到艾尔维拉的问题,只冲她一笑,松开撑着窗沿的手,展开胳膊向后倒去——
脑仁猛地收紧,艾尔维拉尖叫:“西里斯!”
年轻巫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台边。她几乎是第一时间跳起来,拔出魔杖冲向窗户,还没来得刹住脚步,便听见风中传来一串朗朗笑声——西里斯骑着那把横扫系列的飞天扫帚出现在窗外,他纵声大笑,显然仍在为刚才那次刺激的冒险感到快活。
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落回肚子里,艾尔维拉又气又急,使劲捶了捶石砌的窗台:“你吓到我了!”
“你应该想得到,我怎么可能蠢到从这里掉下去?”西里斯不再放肆地大笑,嘴角的弧度却一点儿没变。他拍拍扫帚柄,对艾尔维拉摆了摆下巴:“上来,带你飞一圈。”
“别人会看到我们。”她不大乐意。
西里斯抽出衣兜里的隐形斗篷扔给她:“当然得披着隐形衣。”
接住隐形衣揣到怀里,艾尔维拉搜肠刮肚地继续找借口:“快到宵禁时间了。”
还骑在扫帚上的西里斯终于看出来她的意图。
胆小鬼,他想。而后他抽出自己的魔杖,从容不迫地敲了敲扫帚柄。
“你不想拿到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么?”
艾尔维拉的表情一变。她只同西里斯提过一次她在校长办公室看到那本书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你有办法?”她狐疑地挑高眉梢。
西里斯没有回答,直接把扫帚调转一个方向。
“上来。”他说。
犹豫几秒,艾尔维拉抓着隐形衣爬上窗台。猫头鹰棚屋所在的塔楼并不是城堡最高的塔楼,但站在窗边朝地下望过去,依然只能瞧见霍格沃兹夜间黑黢黢的场地。“怎么了?”看到她迟疑的模样,西里斯便拿她打趣,“干嘛表现得像个会撞上球框的菜鸟?”
抬起脸回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艾尔维拉动作小心地跨上扫帚,给两个人披上了隐形斗篷。
“别飞太快。”她抱住西里斯的腰,不抱期望地叮嘱。
喉咙里发出一声愉快地哼笑,西里斯微微俯身捉稳扫帚柄,在艾尔维拉短促的尖叫声中催动扫帚向高空飞去。
事实上,有过上一次骑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经验,骑扫帚已经算不上什么恐怖的事。艾尔维拉死死拽着隐形斗篷的一角,忍着堵在喉咙里的紧张感,慢慢睁开眼。翻飞的斗篷底下漏出霍格沃兹城堡逐渐缩小的轮廓,尖尖的塔楼刺向漆黑的夜空,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洞在黑湖投下浮动的光斑,将湖底游动的巨乌贼变得影影绰绰。她发现他们正在往城堡的正上方飞。
“你知道——”前面的西里斯在呼啸的风中大喊,“霍格沃兹城堡周围都被施了麻瓜驱逐咒,这也是城堡咒语模型体系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风声太大,艾尔维拉只能喊着回他:“那是什么意思?”
头顶忽然一凉,她意识到西里斯扯下了隐形斗篷。
“看好了——”
对着正前方星河流淌的夜空举起魔杖,西里斯喊出一个艾尔维拉从未听过的魔咒。
银光从魔杖的顶端喷出,直直地射向高空。可那道光没能抵达更高的位置,它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墙壁,在半空中烟火似的炸裂开来。那个瞬间艾尔维拉似乎看见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大到将整座城堡笼罩起来,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就像一只半球形的玻璃罩。破碎的银光流星般散落,数不清的蓝光在空气中轻盈地跳跃、连接,轨迹像极了魔咒课课本上的奇妙图形。
这一切闪现得十分短暂,只持续了三秒,又或者是两秒……所有的光影便消失无踪。
“除了你能找到的所有防护咒,还有各种限制幻影显形和麻瓜通讯工具的魔法。”慢慢减速的扫帚总算停在半空中,西里斯带笑的声音在艾尔维拉耳边响起,“不过大部分没有延伸到密道。”
艾尔维拉呆呆地盯着那些光点消失的地方,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一场绚丽的幻觉。
“有趣吗?”她听见西里斯问她。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艾尔维拉眨眨眼,仍旧没能从刚刚那美妙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跟长满疖子的病变心脏比呢?”西里斯又轻飘飘地问。
艾尔维拉反应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好笑地纠错:“那个叫米布米宝。”
背对着她的西里斯面露不屑:“管它叫什么。”反正是那些呆头呆脑的赫奇帕奇才会研究的东西。
身后的艾尔维拉似乎笑了,她柔软的嘴唇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有点儿痒。西里斯翘起嘴角,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这个委婉的回答。
几分钟后,他们重新披上隐形斗篷,飞到城堡八楼校长办公室的窗边。或许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只决定短暂地离开一会儿,办公室的窗户没有被关上,从窗口还能看见在镀金栖枝上合眼熟睡的凤凰福克斯,以及长腿桌子上旋转着喷出雾气的精致银器。
“我们不可能溜进去。”艾尔维拉小心地观察着福克斯,“那太危险了。”
谁知道如果发现有隐形人出现在办公室里,这只漂亮的凤凰会做出什么事来?
“有一个简单的办法。”望一眼窗内满墙的历任校长肖像,西里斯的目光在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肖像那儿逗留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悄声告诉艾尔维拉,“正好邓布利多不在办公室,我们可以试试看。”
他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让艾尔维拉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是想说用召唤咒吧?”
西里斯低笑。
“既然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试一试?”他理所当然道,“最简单的方法通常是最有效的。”
艾尔维拉于是举起魔杖——纯粹是为了给自己的男友一点儿面子,她压低嗓音喊道:“《尖端黑魔法揭秘》飞来!”
什么也没发生。办公室内依然只有银器转动的叮咚轻响,肖像里的男男女女各自打着瞌睡,全然没有察觉到窗外这声小小的动静。艾尔维拉转头看向西里斯,用眼神告诉他“我就知道这不管用”。
一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西里斯也掏出自己的魔杖。
“我记得你说过那本书是用古代如尼文写的。”他这么自言自语一句,然后沉声念出艾尔维拉还不大熟悉的如尼文读音:“《尖端黑魔法揭秘》飞来!”
校长办公室里响起哐当一声异动。
一本厚重的黑色旧书嗖嗖地穿过空气疾飞而来,它冲出敞开的窗户,稳稳撞进西里斯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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