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莎伦-卡特正打算把换下来的工作制服送到楼下的洗衣房。她现在的职业是一所医院里的护士，至少在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她的邻居眼里是这样。

    神盾局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组织，这个特性也几乎是所有国家情报机构的通病。即使是对美国队长，神盾局也没有完全的放心。除了最开始安排布兰克用熟悉现代生活的名字来获取他对神盾局的好感和信任之外，尼克-弗瑞还专门让特勤组的13号特工———也就是莎伦———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护士住在他家对面，向尼克-弗瑞定期汇报情况。

    莎伦对史蒂夫无疑是抱有好感的，这不仅仅是由于史蒂夫就是那位在冰里被冻了70年的美国队长，除去这一层光环，史蒂夫同样是一位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品格都非常优秀的男性。有这么一个金发帅哥住在对面，没有哪个单身姑娘能控制住自己不动心的。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忘记自己的职责，和应有的警惕心。

    所以在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布兰克站在自己家门口后，莎伦果断的侧身让他先进来，关门前还不忘看了一眼楼道口。

    “你认识我？”正斟酌措辞打算表明身份的布兰克有些疑惑。

    “是的。”莎伦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挺起了腰板，“在神盾学院受训的时候，你担任过我的教官。”

    莎伦一直在三曲翼总部工作，纽约大战结束后就直接被派到了美国队长身边，所以还并不知道布兰克离职的事情。

    布兰克一脸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但心里其实依然没有什么印象，现在也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弗瑞在隔壁，他被人追杀，受了伤。”布兰克简洁明了的为莎伦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我需要你去联系总部。”

    “给我一分钟。”莎伦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现在需要紧急治疗吗？”

    布兰克摇头：“罗杰斯队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应该快了。”

    莎伦穿着一套非常居家的女式睡衣，在她的脚边还堆有一大篓脏衣服。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偶尔会去超市里抢购打折蔬菜和化妆品，平时休假在家就会看看电视睡睡觉的普通女性，但一遇到紧急情况，她那种果决麻利的行事作风又绝不会是普通人所能有的。

    布兰克抬头望了望墙上的钟表，取下脸上的金丝边眼镜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即使他现在能飞回去，也绝对赶不上八点半的电影了。而且因为那枚现在正躺在他西装裤口袋里，被弗瑞强塞过来的U盘，他估计明天早上都回不去了。布兰克和尼克-弗瑞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但他们之间其实并不亲密，两个人的见面也一直都是相敬如冰，甚至有时候还会带一点针锋相对的意味在里面。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刻，是尼克-弗瑞和神盾局救下了他，并教导他。所以这次尼克-弗瑞遇袭，布兰克还真的有点无法袖手旁观。

    于是他拿出西装内侧口袋里的手机，打算给托尼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放鸽子的原因，却被显示无法接通。

    莎伦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送他回总部？”

    “他坚持要来这里。”布兰克不死心又打了一次，却还是无法接通。他抿了抿嘴唇，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他的这种预感一般都会出人意料的准确。

    “那么…  …”莎伦还没说完，布兰克就竖起食指凑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史蒂夫-罗杰斯回来了。

    莎伦神色自然的捡起地上的一篓衣服，走出门去准备和史蒂夫来一场“偶遇”。这一刻，她又是那个善解人意的邻居，一名普通的女护士。布兰克则抱胸靠在墙面上，门外两人的对话透过虚掩着的门，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布兰克心想要不是今晚他和弗瑞来打扰，说不定再过不久罗杰斯就能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这时候，布兰克的手机很突兀的振动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电话居然就自己接通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人，半长的金发，戴着一个浅色墨镜。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后，布兰克少有的愣了一下，然后，一向喜欢笑得像个面瘫的他少竟直接撇下了嘴角，蓝灰色的眼睛里满满写的是厌恶。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脸长得居然是如此的面目可憎，特别是在它被披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你肯定知道我，我刚刚和你弟弟见了一面。”屏幕对面的“布兰克”————又或者说是兰德尔用中指顶了顶脸上的眼镜，透过浅灰色的镜片，一脸平静的与布兰克“对视”。

    布兰克顿时想到了上次发布会来找他的“尼克-弗瑞”，还有那张把他引来华盛顿的字条，甚至开始怀疑起弗瑞的这次遇袭。

    一股怒火直窜心头，布兰克咬着牙把声音压的极低，：“你想要什么？”

    兰德尔只是说：“你和那些人一起出现，弗瑞却一点都没怀疑。”

    “我不会替你杀他的。”

    “不要误会，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兰德尔看上去像是想要勾起一个假笑，但他显然不适合这么虚伪的表情，所以显得有些僵硬。

    “是啊，我相信。”布兰克冷笑一声，“他认出了你。”布兰克对托尼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我可没假扮任何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兰德尔皱起了眉头，“没多少时间了，给你一句忠告，如果皮尔斯跟你说了什么，不要相信，虽然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我也给你一个，”布兰克把手机拉远，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这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换下这张脸，否则我一定会帮你把它撕下来。”

    莎伦回来的时候，布兰克正抱着胸站在她的书柜前，微微出神。但在莎伦走近他后，他还偏过头，对她笑了笑。灯光下，他俊美迷人的深邃轮廓就像是雕刻家手下最完美的艺术品，当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你时，会给人一种仿若深情的错觉。

    这位一直存在于神盾局学院传说里的荆棘鸟有一张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脸。

    “那是我的佩吉姑妈。”顺着他刚刚看的地方望过去，莎伦看到了端放在她书柜中层的一个相框。

    从照片泛黄的程度来看，显然已经年代久远，照片里的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她身着二战时期的军装，目光坚毅，头发被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

    “她很美丽。”布兰克发自内心的称赞了一句，自强自立的人永远值得人们敬佩，特别是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品质更是可贵。

    “她很早就去世了，听说是因为一个意外，那个时候还没有我。”莎伦走到窗边，一边拉上窗帘一边说，“我爸爸经常提起她，当初我加入神盾也是…  …”

    话说到一半，莎伦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对面楼顶有一个不起眼的小亮点闪过。

    布兰克拔高了声音：“趴下！”

    莎伦膝盖一弯，蹲了下来，几乎是立刻，她听到了一声枪响，身后的地板凹下去了一个小小的圆孔。莎伦就势倒在地上，布兰克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用力的甩离窗边。

    “嘭—————”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莎伦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脸上，但预料中的玻璃碎片并没有到来。

    爆炸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布兰克对莎伦低声说了句“抱歉”，便随手拿起一张椅子将窗户砸碎，然后直接跳了出去。

    略去过程不谈，结果并不如意。因为是夜晚，他无法瞬移，而当那个“冬日战士”反手把史蒂夫扔出的盾牌直接接住的时候，布兰克就知道，近身肉搏的话自己也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

    特战队和医护人员在尼克-弗瑞中了三枪后倒来的挺快，一行人带着弗瑞去了医院，唯独布兰克得立即和莎伦一起回三曲翼大厦，听说这是皮尔斯的命令。

    去那里布兰克没意见，但他不想用“回”这个词。

    三曲翼大厦是神盾局的总部，但布兰克在神盾局就职的时候并不怎么经常来这，即使来了，也是直奔尼克-弗瑞办公室。对于那位办公室只和尼克-弗瑞隔了四十层的国务卿先生，布兰克听很多人说起过他，也接触了几次。虽然没有真正相处过，但因为皮尔斯那张牛油果和西部地图杂交了一般的脸和他永远也叫不对自己名字的特性，布兰克对他可谓是印象深刻。

    “布莱克。”站在布兰克面前的这个牛油果道。

    果然。

    “国务卿先生。”布兰克对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不抱希望了。

    “听到你离职的消息我很遗憾，你是一名优秀的特工。”作为一个政客，皮尔斯开口第一句便是标准的客套话，毕竟布兰克就算再优秀也不会是他的人。

    布兰克皮笑肉不笑：“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关于弗瑞的事，先生。”

    “这个不用急，”皮尔斯示意他坐在一旁用来会客的沙发上，自己则走到办公桌边，翻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弗瑞信任你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才会是你。”

    布兰克没动：“事实上他只是让我带他去罗杰斯队长那里，先生。”

    “那他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

    “他让我保持沉默，不要通知任何人。”

    “可你让卡特特工联系了总部。”皮尔斯拿着一份文件坐在了布兰克的对面，“快坐下吧，我想你应该不是一个拘束的人。”

    “他伤的很重，需要治疗。”布兰克坐下了，并抬额看了皮尔斯一眼，“你了解这次袭击吗，先生？”

    “弗瑞也不是会告诉我所有事，”皮尔斯只是道，“所以我们总是得自己去查。”

    这句话布兰克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