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n’t know .”
在气氛几乎凝固的对峙中，厄弗利缓慢地说道。
他没有艾森斯说的那些记忆，也不知道她口中那个“属于艾森斯的厄弗利”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是……
厄弗利看向他手里的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起来，却又更像是那个刚刚被启动的状态——平静得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引起他的心理波动，包括他自己。
厄弗利将剑尖对准了艾森斯：“你在欺骗我，”艾森斯的表情停顿了，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泫然欲泣，杰森都被这瞬间的“变脸能力”惊到了。“就算没有全然的欺骗，也必定有着不少的隐瞒和诱导。”
“毕竟，这一切都像是个拙劣的算计。”杰森在一旁冷冷地接话。
[我读不到她的心，杰森]
[我该高兴吗，你终于也读不懂女人的心了]
杰森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罗伊/柯莉，我们有位看不见的客人]
罗伊的手摸向了箭筒，柯莉将能量汇聚在了手中。尽管在他们眼中，厄弗利和杰森是有些奇怪地在自言自语。但是，还有什么“不现实”能够比这个世道更奇怪呢，“看不见的敌人”简直太正常了！
“够了！”艾森斯带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愤怒，黑雾随着她剧烈的情绪一涌而上，像某种坚硬的实物般扭曲的缠上了厄弗利手中的剑，顷刻之间便将它崩坏了。
这下罗伊和柯莉也能看见了。
“嘿，哪儿来烟，不是，这为什么会有个女的？”
“罗伊，别说废话。”
艾森斯的语调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是她说出的内容依旧足够匪夷所思。
“大种姓在恐怖无名面前为拯救人类献出了一切，你们不过是遇见了一个小小的无名，又怎能想象这场从不显现于人前的战争。”
好极了，罗伊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又是一堆陌生的名词。通常来讲，这意味着“麻烦”、“非常的麻烦”和“难以解决的麻烦”。
她似乎在冷笑，似乎在嘲讽什么：“在成为无名之前，他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部族，直到他们中间的最长者决定不再追逐群星，而是深入绝对邪恶的涌泉。深不可测的黑暗力量是无法拒绝的存在，他劝说了同胞去痛饮那活水，让世界上最深的黑暗吞噬了他们的灵魂。”
艾森斯直直地看向厄弗利，厄弗利很难理解她目光中的复杂情感，像是交叠着不同的情绪，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一切。
“那位被你遗忘的，你尊敬的师父达坷拉也在场。她曾是那个部族最目空一切的存在，直到我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目睹了我的母亲和无名联系了起来。”
“轰——”
“好故事，”柯莉的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好像那个刚刚放出大量能量轰炸了艾森斯的人不是她一样，“通常情况下我会同情你，但是这次显然你想要对厄弗利做点什么了，那就另算。”
“不是吧，”罗伊放下了箭，三步跳向了控制座，“公主，我们在飞船里！哦，希望我能在你毁掉这艘宝贝儿之前稳住她。”
“已经结束了……”
“不，还没有。”厄弗利打断了柯莉的话，那些仿佛被能量轰成了渣末的烟雾卷而复来，瞬间凝出的艾森斯利落地给予了柯莉反击。
在她踢到柯莉之前，厄弗利一把将自己和柯莉换了位，双臂交叠抗下了这一击。
“如果你，非要和我作对的话，厄弗利，”艾森斯的语调像是在说情话，“我就也算上你的份好了！”
几只燃烧箭意外地延缓了她的攻势，罗伊一脚踩着控制板一脚踩着椅子，几乎射.光了他所有的燃烧箭。
“用燃烧箭值得赞赏，”艾森斯不躲不避，“你看到阴影，便猜测驱散他们就可以摆脱我，”黑雾在她的手中越聚越多，猛地轰向了罗伊，“可惜了，我体内流淌的黑暗比太阳本身还要古老。”
她化作黑雾，在厄弗利的拳头下散去，然后又如同蟒蛇一般将他的胳膊和脖颈死死缠住。
飞船被艾森斯的一击直接炸出了一个洞，柯莉飞身出去接住了险些就要从洞外“消失”的罗伊。
“谢了，公主，”罗伊的两脚刚沾回飞船，就立刻稳住了身形开始帮助厄弗利，“杰森！你在干什么？”
燃烧箭的干扰让厄弗利挣脱了艾森斯的束缚，艾森斯腾出了一只手对着罗伊，那来势汹汹的黑雾和柯莉的能量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我好了！”
厄弗利迅速地向后退开，杰森用一把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清楚的“传送.枪”对准了艾森斯，在那一瞬间刺眼的光芒中，所有的黑雾都消失不见了。
“南十字星为了对付你还真的是攒了不少东西。”
柯莉冷漠地接了一句：“所以我还得感谢他吗？”
杰森在他们和艾森斯拉锯的时间里进行了基础的判断和搜索，“这也许是传送的，也许会把她分解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呢，总归暂时结束了。”
厄弗利像是在发呆。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艾森斯的力量。
不知不觉地，比起一个人型武器，他越来越像一个独立的个体了。那么……
他如何确定这就是“真正的他”呢？
[嘿，阴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也许你该看看哥谭的新闻了]
某个带点俏皮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我知道了]
[哦，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你们也可以不用来的]
厄弗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才刚刚从紧张战斗中放松情绪的杰森。
[没事，我们也要回哥谭了]
尽管他们才刚刚从某个哥谭著名景点离开，厄弗利知道那点动静肯定瞒不过那个蝙蝠洞。
“罗伊，飞船还能用吗？”
杰森、柯莉和罗伊都看向了厄弗利，罗伊活动脖子和手指，在操控盘上就是一顿检查。
“一切完好，”罗伊看向厄弗利，“除了那个洞。”他指了指那个差点要了他小命的破洞。柯莉叹了口气：“我去稍微修补一下。”
“那么打开声学信息搜索引擎吧，有人让我看看哥谭的最新消息。”
杰森挑了下眉，他知道那个“Somebody”大概是谁，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Copy that .”罗伊打开了搜索引擎，还很上道地直接调整了飞行航线——目标哥谭市。
然后他们都知道了有个疯女人挟持了哥谭综合医院的儿科病房，还叫嚣着如果红头罩不在两个小时内出现，她就要杀.光那里的每一个孩子。
“这听上去就是宿怨已久。”罗伊评价到。“我都忍不住要激动了，我得承认，我爱死你的故事了！”
“没有什么故事，”杰森冷冷地接到，“一个任务，然后我干掉了她的整个家族。”
“哇哦，”柯莉撑着下巴，对杰森表示了改观，“我以为我才是我们之中脾气最不好的那一个。”
脾气不好……吗。
厄弗利没有说话，他已经想起了这个叫“苏三苏”的女人是哪个任务，香港的大帮派竞争，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了——除了杰森似乎在那个任务里又爆发过一次的精神崩溃。
自从从那个该死的池子里爬出来，那些黑暗而暴戾的情绪就像是隐约埋伏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最初的癫狂被厄弗利稳定之后，杰森就近乎将厄弗利视为了“稳定剂”，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玩意要是“成瘾”了那会有多“可怕”。
苏三苏的任务是一个意外，本来只是普通的黑帮暗.杀，权利交替背后的小小程序，但是那些蛰伏的情绪找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点轰然爆发了，被情绪淹没的杰森几乎就真的做到了“血流成河”。
尽管并非他们本意，还在“前期准备”的他们为了压下这件事，干脆清洗了整个香港黑帮，值得一提的是这让他们得到了不少“启动资金”。但在最后……
“我们杀了苏三帮派里的所有人，除了他们父女俩。也许这是我选择的方式……去弥补我在香港闯下的祸。我本该把他俩一同沉默，但是我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什么的，显然我错了。”
飞船的速度似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哥谭市。
杰森越过罗伊，在控制界面进行了搜索和扫描，对着投影出来的建筑结构和里面的热成像人形，他继续说道：“哥谭综合医院，苏三显然是为她的好女儿挑了以枪伤治疗在业内出名的医院，还给她找了不少保镖。”
“根据飞船的扫描，这里头至少有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匪徒把枪.口对准了儿科病房的孩子们，就这份火力而言，她的确有底气实现她的威胁。”柯莉看着热成像，客观地做出了评价。
“别说笑了，柯莉，那可不是威胁，”杰森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了笑意——
“那是宣战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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