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罗伊显然来了一把大的。剧烈地爆炸炸伤了那个绿鳞的家伙，他的身躯砸碎了冰面，连带着原本躺在冰面上的柯莉也落进了水里。
罗伊紧跟着落进水里，他刚想游过去抱着柯莉浮上去，就一脸懵地被突然又重新又燃起能量的柯莉拎出了水面——一手拎着他，一手拎着那只绿鳞怪的翅膀。
好歹柯莉把他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冰面上，而绿鳞怪，罗伊听着那丢在冰面上的声音都觉得“哇哦”——可以，他和绿鳞怪的待遇还是有区别的。
“我以为……”罗伊的语气有些微的惊讶，“你被……我的意思是……你不是……”
“嗯哼，”柯莉轻微地勾起了一个笑容，“南十字星针对塔马兰星人的装置，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真的会永久失去能量。但是我……”她短暂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被囚禁和实验的那段经历，让我和其他塔马兰星人的生理构造都不一样了。”
罗伊小心翼翼地看了柯莉一眼。
“那些伤害我的，也许会成就我。”柯莉注视着罗伊，“地球人似乎有这种说法，要感谢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但是我很不能理解。熬过伤害的人是我，变得更加坚强的人也是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转头，手对准了还在昏迷的南十字星，掌心隐隐汇聚出能量。
[先停手，柯莉]
柯莉的动作一顿。
[我们有了一些麻烦]
树林那边的动静已经近到不可忽视了，柯莉和罗伊齐齐转头看过去，就瞧见杰森和厄弗利一同从树林里钻出来。
看动静，后面跟的人还不少，兴许还拿了点乱七八糟的“武装“，罗伊似乎听见了一点点关于“给治安官报仇”这样的话。
人齐了，厄弗利眨眨眼，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张开一个大型的精神屏障。
[带上那家伙，走了。前面有他的飞船]
那些追出来的村民因为突然消失的“目标们”当场愣住了，趁着这会儿，杰森一行人快速地离开了。
被困着翅膀陷入了昏迷的南十字星，被柯莉像丢垃圾一样塞在了角落里。
外星人和地球人没有同等的权利，这家伙可不会被关起来，硬要说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律师抓着他的那场车祸不放来试图反咬柯莉一口。
“杀外星人不算犯罪”，柯莉翻了个白眼，地球人的星域歧视真的是糟糕透顶。
至于杰森，他自己也感觉挺复杂的。他们当然可以直接干掉南十字星，对他而言，自从跨过了那条线——用蝙蝠侠的话说，那真是该死的容易和舒服，但是跨过去之后，偶尔杰森也会想回头看看，但是背后早已没有什么黑着脸的家伙了，有的只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就像你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道路就开始破碎掉落，只余下万丈深渊。走着走着，你就分不清到底是你在走、路在消失，还是那消失的道路在逼迫你前进了。
只是偶尔，偶尔他还是会突然想起某些话。
南十字星，从这艘飞船上显示的情报来看，并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家伙，只是个为了给人家人复仇而走上了歧路的家伙——就像……
“嘿，”罗伊把杰森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到站了，红脑袋，这儿可是著名景点。”他一把把准备好的“医院证明”丢给了杰森。
杰森把“医院证明”绑在了南十字星的身上，一脚把这家伙踢下了飞船。就这沉重的落地声，杰森已经能看见有警卫员被吸引来了。
虽然不能送进监狱，不过在阿卡姆待着，应该也能算无期徒刑了……如果阿卡姆没有再一次暴动和大规模的越狱事件的吧。
厄弗利在一旁安安静静依靠着飞船的内壁，他端详这手里的两把造型奇特的剑，它们现在可没再缠绕着电光或者血色了，就是那花纹看上去似乎就有别样的意义。
“能想起什么吗？”
杰森一边招呼着罗伊驾驶飞船离开，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说实话，厄弗利的过去，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杰森的眼神一暗，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心虚”的感觉——除开那些共同相处的时光，要知道厄弗利对他的过去了解和他对厄弗利的，那可是完全不对等。
……不过厄弗利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了。
厄弗利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默默用手抚摸过剑刃。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她有隐形装置，全卫星侦测，钜元素自复制能量电池……”他的语气简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她还能垂直起落，哦，我爱上她了！”
杰森没有再追问厄弗利，他抱着胸对罗伊说道：”哈珀，你能用它原路返回南十字星的实验室吗，那儿就是我们的下一个景点了。”
罗伊很快理解了杰森的意思，他在操控界面扫了一眼，“没问题，她什么都行。”
“那可是五星级景区了，就那里的技术宝藏而言，我们能好好收获一笔。”
“你真的说了‘技术宝藏’？”罗伊找到了返回实验室的程序，一边启动程序，一边在系统里浏览其他的功能。
他再一次地感叹，这艘飞船真的是太棒了！“哦我的天，她真的是什么都有，小杰鸟，听听这个！”
杰森感觉他简直就像个展示自己心爱玩具的十岁小孩。
“这可是声学信息搜索引擎！”
“嗯哼，”杰森挑眉，“就那种，你说个什么词它就能搜索从这儿到那儿的信息？”
“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罗伊的语气自豪极了，他已经安全把这艘飞船看作他的私人收藏了，“比如，”他的语气里微妙地藏来一点搞事的气息，“蝙蝠侠，非洲。”
机械的语音几乎是下一秒就开始响起——“蝙蝠侠，群英会，蝠翼，请报告，我今日……”
“Turn it off .”
伴随着杰森“秒反应”的回答，罗伊一边坏笑着一边关掉了搜索系统。
杰森直直地看向前方，就好像那漆黑的夜色里，还有什么比那更加黑暗的存在一样。
如果没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或许应该也是像这样，利用这些情报给蝙蝠侠送点“礼物”和“惊喜”什么的。
但是现在，杰森看了一眼厄弗利，记忆里又浮现出那个黄昏，暖黄色灯光下厄弗利的眼神，还有当时又被裹满了绷带的自己。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目光的前方一片逐渐明朗的黑云开始占据他的视线。
“嘿，罗伊，”杰森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该绕过那边黑云？”
“哈？”罗伊有些莫名其妙，柯莉也回头看向了杰森：“这前面可是万里无云啊。”
那些黑色的云雾状的东西开始逐渐凝实，杰森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片“黑云”穿透了飞船甚至是罗伊和柯莉的身体，逐渐向他的方向飘来。
“……当我没说。”
杰森立即反应过来了一些事，比如罗伊和柯莉可能是真的“感受不到”，也比如这片“黑云”看起来真的该死的似曾相识。
他不着痕迹地往厄弗利的身边移了两步，半挡在了“黑雾”和厄弗利中间。
厄弗利也看到了那片“黑雾”，对此他的印象可不算太好。他往前走了两步，和杰森并排，隐隐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黑雾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雾气缠绕出了一个银发的女子——某种角度而言，算得上“熟人”了。
女子看向厄弗利的目光显得炽热又克制，再看向杰森的时候，就有些不善了。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杰森先开了口。
银发的女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厄弗利，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意外的平淡，“你对‘艾森斯’这个名字有印象吗，厄弗利？”
“所以那是你的名字。”杰森肯定地说道。
厄弗利沉默了几秒，“没有。”
艾森斯笑了，杰森却意外地感觉全身发毛，这可不是什么好感觉。“你利用了厄弗利，去找那个什么治安官。”
艾森斯终于把目光正式地移到了杰森身上。“那是无名，”她语气中的高傲毫不掩饰，“至于利用，你在说什么呢，他本来就会选择帮我的。不，他本来就应当属于我的。”
她的语气带上了几分阴狠，“是那该死的刺客联盟，他们从我的身边夺走了他！”她的情绪又在一瞬间平复下来，“但是，还不行。只有刺客联盟才知道……”
艾森斯看向厄弗利，她现在的姿态，就像任何一位痴情的女子，但是杰森和厄弗利都能感觉到那不绝不是所谓的“爱情”。
“我们曾一同接受训练，达坷拉的教导总是那么的严苛，但是你总能完成得很好。”她的语气忽然带上了几分急切，“假如你记得，你肯定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对吧？”
厄弗利低下了视线，他忽然握紧了那两把花纹古朴而诡异的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有电光隐隐约约地在剑身上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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