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厄弗利躺在床上，强大的恢复力让他身上连个吻.痕都留不下，更别说酸痛了。
他侧头看着杰森，睡着的杰森看上去柔和了棱角，就像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帅气青年。细碎黑发柔顺地垂下，完全不似他的性格。
厄弗利有的时候会偷偷地摸一把杰森的头，毕竟那么暴躁别扭的杰森，头发居然不是一根根竖起来的扎人，还偏偏这么柔顺，实在是叫人意外。
他下意识就想伸出手，然后被一把抓住。
杰森微皱着眉，挪开了厄弗利的手，懒洋洋地起身，任被子滑落露出他漂亮的胸肌腹肌，上面还有点点红印。
“你很精神嘛！”他低哑着嗓音，意味不明地说道。
厄弗利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自起床穿衣。
杰森就那么坐在床上，看光.裸的厄弗利背对着他穿衣服。他瞅着厄弗利那挺翘的臀.部，十分流气地吹了个口哨。
就是没法留下印记这点叫他有点不爽。
厄弗利并没有理他，他从衣柜里抽出一条新裤子，直接就往后一丢。
然后他就出了房间，给杰森简单地弄了面包。
正在涂果酱，厄弗利感觉自己背上猛地一重，杰森没个正行地就从背后压在了厄弗利的身上，他一手揽着厄弗利的腰，把头靠在厄弗利的颈边，一手就从厄弗利手上偷走了面包。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俩就这样吧，挺好的。”
杰森的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啊。”
厄弗利的回话很轻，却很坚定:“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I am with you.
杰森似乎是发出了轻笑，他站直了身子，叼着面包转身，随意地挥了挥手。
厄弗利目送着他离开安全屋，他默默地一个人吃完了早餐，直到精神感应里杰森已经离得足够远，他才起身收拾了一下，然后迅速飞向了哥谭码头。
在哥谭码头的一个废弃仓库里，厄弗利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我很好奇昨天你为什么要给我留讯息，”罗宾站在仓库正中，看也不看厄弗利，只是快速地在他手臂上的超级电脑上敲打着什么，“你和红头罩不是一伙的吗？”
厄弗利只进入了仓库一点点，就停下了脚步，再往前罗宾的陷阱简直要布满这里的每个角落。
“我是，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是在背叛他。”
厄弗利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语气也异常平静:“我知道。”
罗宾终于收起了超级电脑，他直直地看着厄弗利:“所以，红头罩真的是……他。”
那个“他”是谁，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是。”
罗宾的面色紧绷了起来，他无法控制地在脑洞列出一条条可能的欺骗诡计和应对计划。
红头罩是杰森·陶德。
这简直是……噩梦般的奇迹。
罗宾又开始在超级电脑上快速地敲敲打打，手速飞得只能看见手指的残影了。
厄弗利也没说话，耐心地等待着。
良久，厄弗利听见罗宾叹了口气。
“我黑进了蝙蝠电脑，”罗宾看着厄弗利，“蝙蝠侠做过DNA比对了，但这不能代表那就是复活的二代罗宾。”
“我亲自从萨拉热窝把杰森的尸体换出来，亲自看着他在刺客联盟里浸泡了拉撒路池哭嚎着爬出来。”
“他是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罗宾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想要做什么”他观察着这个自称“阴影”的家伙，初步判断他是刺客联盟的人，“或者说，红头罩想要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厄弗利嗤笑了一声，并不满意罗宾的谨慎试探。
“你们又想做什么？”
厄弗利留下这一句，不等罗宾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罗宾在原地站立了好一会儿，沉默着。
我们想做什么？
他忽然就轻轻地笑了起来。
还用想吗？当然是——
——带他回家。
布鲁斯在做完DNA比对之后，自己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当年那个曾提醒他杰森没有死的孩子……当年那个信誓旦旦保证罗宾已经死亡的刺客首领……还有那无从取证的杰森坟墓……到底……
然而就算是蝙蝠侠，也必须要在天亮之后，应对没完没了的董事会和应酬。
他不得不将这些暂时搁置。
然而晚上，刚入夜，他连蝙蝠衣都没换好，就迎来了一脸复杂的罗宾。
“怎么了，提姆，”布鲁斯压下心中的烦躁，关切地询问，“码头那边的黑帮出什么了事了吗？”
“不，”提姆的神色有些复杂，“码头那边今天的观察一切顺利，只是蝙蝠侠，你得听听这个。”
他在超级电脑上点了几下，放出了一段录音。
【“……蝙蝠侠做过DNA比对了，但这不能代表那就是复活的二代罗宾。”
“我亲自从萨拉热窝把杰森的尸体换出来，亲自看着他在刺客联盟里浸泡了拉撒路池哭嚎着爬出来。”
“他是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提姆没有去看蝙蝠侠仿若风暴来临的脸色，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关闭了录音离开了。
“布鲁斯老爷，你不能责怪自己……”阿尔弗雷德关切地说道。
布鲁斯只是沿着暗道往蝙蝠洞走:“我愚蠢又粗心。那应该是个假人，高档橡胶制品，我把他带回家却没有好好看看。”
他一步也不停地进了装备间，把阿尔弗雷德关在了门外。
阿尔弗雷德在门外急切的开口:“老爷，您该记得您那时是多么悲痛，就连我都觉得……”
门“唰——”一下打开。
“愚蠢又粗心！”
蝙蝠侠阴沉着脸走了出来，他带上头盔，依旧没有停下。
“布鲁斯老爷，你要去哪里？”
那属于哥谭阴影的诡异声线仿佛噩梦一般:“去找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谈谈。”
杰森站在黑面具的那栋大楼对面的大楼天台，一脚踩在天台边缘，把手里的榴.弹.炮.筒架在胳膊上。
他头盔里的窃听装置还在一丝不挂地为他实时转播着“黑面具的怒火”这一出好戏。
“我只是说……”秘书小姐冷淡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蠢货！”黑面具粗暴地打断了秘书小姐的话语。
杰森透过头盔内置的高倍望远镜，能清楚的看见黑面具气势汹汹地经过了他的女秘书。
“你不了解蝙蝠侠，他不会放任这个疯子四处撒野，他是抓不到他，”黑面具犹豫了一下，“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他不相信蝙蝠侠还有抓不到的人，得了吧，从某种角度而已，他们这些家伙相信蝙蝠侠就跟相信哥谭的罪恶永远不会变化一样。
黑面具语气沉重了起来，他双手插着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在黑夜里五光十色却又仿佛看不见一丝光明的城市:“你感觉不到吗？我们身陷他.妈.的交火地带了！”
哇哦，杰森挑眉，觉悟不错啊。
他动手在炮.筒上安了一个完全没必要的瞄准灯，毕竟他的目的不是暗杀，而是为了推他一把。
红点在黑面具的身上缓缓移动，杰森还有点闲心去想些有的没的，比如——哈，连哥谭的罪犯都这么了解蝙蝠侠了吗？
那他那点了解算什么？
自负地以为蝙蝠侠会为自己跨过那条线？结果呢，现实发出了冰冷的嘲笑。
黑面具凭着自己的直觉发现了不对劲，他的眼光一低，就看见了那个预兆着某种不祥意味的红点。
他条件反射地沿着那明显是瞄准器的灯光的路线看过去，只见对面的房顶上，模模糊糊地站着一个人——红头罩！
黑面具的瞳孔骤然放大。
杰森看见了他的视线在往自己这边看了，还很悠哉地松开扳机腾出左手朝他“友好”地挥了挥手。
然后他歪着头，将瞄准器的红点慢慢上移到了他的眉心。
“见鬼。”黑面具咒骂似的吐出一句，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哇哦，”杰森感叹了一句，“他想跑的话跑得还真快。”
他顿了一会儿，算算黑面具应该跑到安全区域了，才慢悠悠地扣下扳机。
“砰——”
榴.弹打破了落地窗，在黑面具的办公室里狠狠地炸开了，掀起一股炽烈的爆炸气流。
嗯，杰森看着这场声势浩大的“暗杀”，颇为满意地收起了炮.筒。
这样应该就足够了——足够让黑面具“走投无路”去找一个疯子谈判了。
虽然那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好主意，不过那又怎样呢，他为此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啦。
——久到他都快忘记他是谁了，久到他都快忘记他要向谁复仇了。是那个被小丑虐杀的知更鸟，还是现在这个执着于诘问蝙蝠侠的红头罩？
他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很快，很快，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
Joker……你还记得那只再也飞不起来的知更鸟吗？
那些痛苦，那些疯狂，很快地，我就会让你也一一尝试！
An eye for an eye， and a tooth for a to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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