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个人又都非常……“单纯”？
鬼啊!先不说本来就在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是“叛逆少年”的杰森，夜间的付费剧场可没少偷偷看，偶尔也会看到一些“非常规”的；光是被灌输了各种“暗杀技巧”包括“色诱”的厄弗利，懂得就绝对不止那些“观音坐莲”的基础知识。
——最后他们俩在床上各躺了半边，盖着同一张被子，安安分分的单纯地睡了一觉。
虽然厄弗利觉得，对他而言，或许很难有真正的“睡眠”。他几乎是一进入梦境宇宙，就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他丢失了很久的梦境空间。
经历过数次地失落，数次的静谧黑暗。这一次，光在他的眼前出现。
这是一个挺……普通的青少年的房间，没什么花式的床、书柜、电脑桌还有其他一些基础设施，房间看着也很干净，似乎也不存在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So，你又进我梦境了？”
瘫在床上的杰森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这么随意地开口。
“……很久没来了。”厄弗利轻轻地说道，声音低得像是在叹息。
杰森一怔，他侧过身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厄弗利，朝他努努嘴:“那你看看，很久不见，这场景总比那个该死的小仓库要好很多吧？”
“是的。”厄弗利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声音却柔和了很多，“好了很多，没有鲜血，没有炸药，没有一个遍体鳞伤的你。”
“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一回，你说话的技巧就升过级了？”
杰森用手撑着头，一副笑意满满的样子。他现在已经能无视自己“死过一回”的事情，甚至淡定得拿它来开玩笑了。
尽管那段日子确实黑暗而痛苦，却还有一个地方留给他喘息和温暖……是的，温暖。这个陌生人，面无表情，浑身是谜，形迹可疑，却实实在在地给了他一束可以看见的天空的光。
厄弗利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想到什么一样。
他迟疑了一下，杰森看出来了，自然地询问:“怎么了吗？”
“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前，我去过蝙蝠侠的梦境。”厄弗利淡淡说道，一脸平静地看着杰森猛然坐起。
“布……蝙蝠侠？我是说，你找到了？你见到了蝙蝠侠？”杰森的语气里有一点惊慌失措。
“我找到了，”厄弗利专注地看向杰森的蓝眼睛，“应该是蝙蝠侠本人，至少其他人的梦境也不会是蝙蝠形的。”
杰森低下了头，他似乎是在看着床，厄弗利看不清他的视线落点。
过了好一会儿，厄弗利才听到杰森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询问:“所以怎么样了？”
杰森抬头看向厄弗利，眼神透着一点忐忑和希冀。
“没怎么样，”厄弗利转头，错开了杰森的眼神，“我去试图和他说明情况，可他只要我一提到你的名字就暴怒地来揍我，最后我被他赶出了他的梦境。”
“Get out of my dream——这样。”厄弗利用着没有丝毫变化的声音模仿了一下“暴怒的蝙蝠侠”。
杰森忍不住笑了，他只觉得心头的忐忑一下子全消失了。真好，蝙蝠侠还是那样。这实在是像那个老头子会说出的话，也实在是像那个老头子会做的事。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厄弗利告诉蝙蝠侠情况，蝙蝠侠前来营救他”的可能性。得了吧，那家伙可是蝙蝠侠，他有多多疑他还不知道吗？哪怕是他本人站在他面前，估计他也得怀疑一下是不是幻境控制。
杰森像突然懈了力一样倒回了床上，他仰面躺着，用手遮住了眼睛。
“老头子果然是老啦，这点速度也太慢了吧？结果还不是只找到我的尸体嘛！所以说告诉他多少遍了，把那些神经病一个个抓住关起来是没有用的啊……”
厄弗利盯着杰森，“你想去吗？”
“什么？”
“蝙蝠侠的梦境。”
杰森没有挪开手，依旧用它遮着眼睛。厄弗利却能清晰地看见两行泪水从他手下沿着面颊流下。
“不，不用了……那个老头子估计……我还……”杰森的话语断断续续的，破碎得连不成句子。
“没事的，我知道。”
厄弗利安抚地说着。
“没事的。”
杰森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该死，这种事他应该可以很快稳定下来才对，可是越想他就越觉得悲伤、委屈甚至是……愤怒。
明明事理清晰，可他的情感完全淹没了理智，叫嚣着疯狂。
可恶，这就是那个拉撒路池的副作用吗？
厄弗利看着挣扎得愈发厉害的杰森，忍不住一把抓过了杰森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将安稳的情绪传递过去。
“没事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杰森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瞥了一眼被厄弗利拉住的手，暴躁地想要甩开，最终屈服在了那只手传来的安定情绪上。
然而厄弗利主动放开了那只手。
杰森一边觉得舒心一边又觉得失落，然后在内心嘲笑自己娘气。
“我要不再去一趟蝙蝠侠的梦境。”明明是询问他人的话，厄弗利却偏偏把它变成了一个通告似的陈述句。
“我走了。”厄弗利转身就走。
他没有看见杰森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没有看见杰森那握成了拳头攥紧了床单的双手。
厄弗利出了杰森的梦境空间，意外地发现这家伙的梦境形状是个多米诺面具。
真蠢，不过，蛮适合他的。
厄弗利在梦境宇宙里穿梭，虽然给哥谭区甚至蝙蝠侠本人的梦境都做好了标记，但鉴于上一次的艰难寻找，他对于“碰见蝙蝠侠的梦境”这件事都没有抱着太大希望。
然而可能真的是挺巧的，他找到了那个蝙蝠形的梦境。
厄弗利在梦境空间外犹豫了一下，上一次他和蝙蝠侠的会面可称不上愉快，最后也是被蝙蝠侠庞大的精神力量给赶出去的。
他想想杰森，忍不住叹了口气，进入了梦境空间。
厄弗利发现梦境景象不再是那个阴暗狭窄的巷子，到更像是某处庄园，似乎因为是夜间而点着明明灭灭的蜡烛，灯光透着窗户玻璃而闪烁着。
厄弗利在门口站了半晌，庄园门上方原本应该标着主人家姓氏的构造，被一片奇妙的浓雾遮掩而模糊。
他小心而谨慎的走进了庄园，一路上照着脑子里的知识，沿着阴影与视线死角悄然前进。
蝙蝠侠随时就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
他推开了房屋大门，闪身进入。他本以为会进入大堂或者是别的什么房间。万万没想到，他一进去就被主人家“热情招待”了。
哇哦，真热情。
厄弗利被卡着脖子狠狠装在墙上的时候一脸平淡地想到。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最近他的脖子总是遭殃，虽然他也知道那里是致命部位——也就是通常的攻击部位。
“你到底是谁。”蝙蝠侠低沉嘶哑的声音生生地把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我记得上一次好像也是这个展开？那么，”似乎是经历过一遍的厄弗利异常的淡定，他无视了蝙蝠侠暴露在外而可以看见的抿紧了的嘴唇和脖子上传来的越发收紧的轻微窒息感，“我只是想来找蝙蝠侠，有些消息……”
还没等厄弗利说完，蝙蝠侠就用力地抓着厄弗利的脖子往地上一砸，力道之大让厄弗利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浅坑，还一直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直到他狠狠地撞在屋里的墙面上。
“咳咳，咳，”厄弗利撑起身子，咳嗽了几声调整呼吸。他猛地一皱眉，侧身避开了蝙蝠侠的拳头，然后一个后空翻干脆地漂浮在半空避开蝙蝠侠紧接着的腿鞭。
“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厄弗利有些无奈的开口，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疑惑。
蝙蝠侠没有回答，或者说，他的回答就是向着厄弗利射来好几个蝙蝠镖。
厄弗利轻易地避开了蝙蝠镖，却没料到这些小玩意在飞至他身边的时候卡准了那一瞬间的时机爆炸了。
“轰——”“轰——”“轰——”
“砰——”
厄弗利被爆炸炸得猛地又砸回了地面，还没等他爬起来，蝙蝠侠就是一个肘击打在他腹部然后从他身上一个翻身，流畅地顺势将他抓住用力丢了出去。
“砰——”
“呃啊!”
厄弗利被大力地甩到了墙上，然后又掉到了地面上。
蝙蝠侠似乎是停止了攻击，他看着坐在地上艰难喘息的厄弗利。
蝙蝠侠逆着光，厄弗利只感觉到他投下了一片极大的阴影，还有不知为何升起的压迫感。
“你到底是谁。”
厄弗利发出一声轻笑，很是坦然的直接开口:“我就是个来送消息的，关于罗宾的消息。”
出乎意料的，蝙蝠侠没有任何反应。
厄弗利深呼吸了几口，他拍了拍腿上身上在刚刚的打斗中蹭上的灰，慢悠悠地站起来，直面蝙蝠侠近乎“凶恶”的目光——
厄弗利笑了，他说:
“罗宾还活着。”
Robin is still alive.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