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三明治,试着把面包加在法式面包中再浸入酱油拉面汤里面,撒上西芹和胡椒,里面也放了厚厚的章鱼肉,随便用什么餐具吃都可以。这个三层巴菲,从下往上是苦味的高级巧克力慕斯和一些小的巧克力味八桥一层,草莓果冻和微酸的草莓酱中撒着红色哈瓦那辣椒粉薯片的一层,还有橘子和葡萄柚冰淇淋那一层的上面装点了蒲公英。我费了很多时间和功夫才把它们做出来,尝尝吧。”
“我开动了!”
八田将红色更多的巴菲递给了安娜,并且拿了一个勺子给她;而自己则捧着三明治,研究着到底是一口咬下去,还是应该用刀叉切开。
安娜注意到出云做完这两个秘密菜单上的菜品后,嘱咐了八田一句吃完把盘子洗了后,就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出门了。
出云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在两个人离开后,把他们青少年时期随口闲聊的话题都变为现实中的菜单呢?明明那时候的出云,也是嘲笑过尊和多多良的异想天开的。而出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只买万宝路的烟了呢?明明他以前更喜欢雪茄龙的……
刚刚过晚上十一点,出云就把聚在HOMRA里面的众人赶回家里去。以前的他,明明无所谓大家呆到几点钟,只会在旁边抽着烟大喊大叫着“不要把我的吧台踢坏了,你们这群臭小子”、“尊你要睡觉就上楼去!”、“多多良你又在我的酒吧墙上贴什么照片!?明明前几天刚粉刷完”的话。
而现在,他似乎更喜欢在哄着自己睡着后,一个人搬一把椅子坐在照片墙前面,一张一张的看,一根一根吸着自己不喜欢的烟。
安娜有时候觉得,无色带走了多多良,石板带走了尊,而现在全局已定。属于他们三人部分的出云也已经被多多良和尊一起带走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在酒精和烟草味中保持理智,但又因为情感而沉溺于过去的出云。
以前是他选择了在旁边一个人围观,而现在,他只能一个人了。吠舞罗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填满那两人在他心中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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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雉出云觉得自己很累。
在多多良死后,他要确定频临失控边缘的尊不会爆发,同时安抚好吠舞罗中同样激动的少年们,即便他也很想不顾一切的报仇。
在尊掉剑后,自己要出国调查、要安慰恭弥和安娜、要照顾店面、要和青服协调、要确保吠舞罗的继续留存。
而现在,他要在敏感过了头的安娜面前掩饰情绪,每周末应付来看望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话痨的恭弥,还要在无限的回忆里面把自己从现实里叫醒。
比如,今天,他只是因为八田在炒饭里面放了菠萝的奇怪做法,就想到了那两人随口瞎说的秘密菜单,又不自觉的给八田和安娜两人做了自己偷偷在安娜睡觉后,尝试了无数遍做法的巴菲和三明治。
想想睡着前安娜担心的眼神,出云看着照片墙又点了一支烟,有些担心这个周末安娜告状以后,恭弥那小子到底会联合安娜说多少筐的心灵开导。两个寡言的小孩在自己面前都小大人似的说教个没完,感觉也很头痛。说到底,都是尊招惹过来的。就连本来以为是多多良勾搭的普通小孩子,都变成了尊养父的孩子。
但尊已经不在了,自己还要帮他养弟弟和女儿的感觉。出云将烟蒂扔在烟灰缸中,一边说着“现在还要买打火机真不方便,尊只喜欢这种味道呛人的烟、一点不合口味”,一边从口袋里面重新拿出一个未开封的烟盒。
“叮铃铃。”
出云听到门口被安娜挂上的铃铛发出了响声,连头也不回就叼着烟,尝试着打不着的打火机,回答:
“抱歉,现在已经打烊了。”
反正,就算现在没有王权者了,外人眼里HOMRA依然是镇目町混混们聚集的地方,没有人敢随便触霉头,听到自己的话后,他应该就会离开了吧。
“出云。”
听到熟悉的声音,出云震惊地回头而嘴里咬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他看着来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雪茄龙,抽出一根递给自己,又拿一根自己咬着;伸出一只手指,点燃了两根烟。
“尊……”
草雉出云依然不确定来人的身份,当初尊可是已经当着自己的面被宗像礼司在掉剑前捅了个对穿。
“干嘛啊?啧,这种没味道的烟。”
草雉听到对方应声,忽然想起两个人高中时候躲在校门后面互相朝着对方吐烟圈,一个嘲讽对方“嗅觉失灵,要这么重味道的烟”,一个嘲讽对方“这种没味道的烟,还不如去买小姑娘才喜欢的酸奶味。”
“尊……”
“嗯?”来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和往常一样夜里出去抽烟散步回来似的,走到冰箱前面拿了一盒草莓牛奶拆封喝了起来。
“你是人是鬼啊?”
不用对方回答,出云就看到自己的吧台上燃起来了一片火焰,而等自己手忙脚乱扑灭的时候,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才意识到没有油和酒根本点不着这个材质的桌子。
出云走过去,张开手臂做出拥抱对方的姿势。而尊似乎也难得很有情商的想要回抱这个老朋友。
“砰。”
在草雉出云抱住尊的一瞬间,他用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了尊的肚子上。尊整个人被打倒了墙上,手里还捏着牛奶盒子不放。倒是因为受到重击而喷出来的草莓牛奶有点像搞笑和谐版本的粉色血液。
“你这混蛋,没死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啊!你知不知道,我……”
“尊!”
出云正拎着尊的衣领,大吼着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恶作剧过头的人,却被听到响声而跑出来的安娜打断。
“尊、尊、尊!”
安娜一路喊着、小跑着从楼梯上下来扑到了尊的怀里,没有半点质疑。而尊则是抱住了安娜,同时瞥了自己一眼。明明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但出云还是觉得尊在说“这才是欢迎和拥抱的正确方式。”
“尊!看来你做好身体检查回来了啊!我特别特别想你!但恭弥不让……”
“等等,安娜你知道?恭弥也知道!?”
出云从短短的一句话中分析出来的内容只让他觉得脆弱的神经近乎断裂。
“对啊,差不多半个月前吧。那时候,我在并盛。恭弥那一周每天晚上都要出门参加比赛。听他说,有一天比赛结束,尊‘唰’的一下就出现了。恭弥问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死而复生的。所以,恭弥就把他带去医院做了半个月的详细检查和观测。说是,如果确定身体状况没有问题,立刻就让他回来。我都等了好久了呢!”
安娜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而尊则好心情的去帮她倒了一杯水,期待地看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说些什么话似的。
“恭弥为什么没和我说……安娜你也没提过!”
出云压抑着被隐瞒的怒气,尽量放慢了语气,硬生生地把疑问句说成了感叹句。
“我问过恭弥啊,他说给你一个惊喜你会更开心的。而且,上周末他在比赛啊,所以没来,你不是知道么?”
草雉揉了揉自己跳着的太阳穴,咬牙切齿的说:
“且不提他那个什么奇怪的只有晚上开始,还连续一星期的比赛。就算人不来,不能发消息么?终端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安娜也是在把恭弥的解释倒了个干净后,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继续抱着自己眼中“好看的红色”,低声嘟囔了几句:
“那就当是为了惊喜效果嘛。明明出云你超开心。”
草雉出云无奈的看着尊陪着安娜玩着,耷拉下来的头发简直在抗议自己在尊回来后所谓“不热情、不开心”的表现。最后,他也只能重新张开手,示意尊给他一个拥抱。
当尊抱住自己的瞬间,出云也被打到了墙上。
出云生气地想要和尊打一架,但看着尊满是笑意的脸,说着“报复回来了”这样孩子气的话,总觉得不再被达摩克斯之剑悬在头顶、压抑着情感的这样活泼开朗又单纯的尊也没什么不好。
“等等,尊,石盘不是被毁了么?你为什么刚刚还可以用火焰。”
正牵着安娜准备回房间补眠的尊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会儿,说:
“不知道。”
出云也不管时间,掏出手机就给恭弥打电话。只觉得尊话多一点之后能不能智商也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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