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弥今天带了两个哥哥来吃饭,老板我今天可是拿了自己家最好的酒来给你哦。感动吗?”
山本刚一边把清酒摆在里屋的包厢里,一边将夹着整块肉眼牛排的寿司、冒着热气的熟食中式寿司和正常的手卷分别放在了三个人的面前。他感慨着“现在做寿司店老板真不容易,偶尔还要像深夜食堂里的老板一样做各种各样熟客的饭菜”,将处于习惯放在恭弥面前的芥末盘收了回来。
“明明你现在对和食接受良好,怎么还和小时候似的不愿意吃生冷的寿司和芥末呢?这可不行啊。”
说着,山本刚伸出手想要揉一揉恭弥的脑袋,还没碰到就被他躲开了。接收到了另外两人视线后,山本刚离开了包间,他将托盘夹在身旁,叹息着自从恭弥十岁以后就再也摸不到他软软的黑发了。
作为一个有阅历的老板和曾经的剑客,他自然发现了房间中另外两人的气场都不是外面傻乎乎闹成一团的儿子朋友们能比的,也就不多问为什么恭弥没有去参加那个所谓的“出院庆功宴”,只是回到吧台边给那些孩子们继续做寿司了。
至于那些比较好的生鲜都已经被烧熟了送到恭弥房间里去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知道的。就算儿子发现了,以他对恭弥的好奇心大概也不会戳穿吧。山本刚在心里赞美着自己机智的做法,完全没觉得自己有偏心的嫌疑;同时应答着来自一看就不正常的小婴儿“老板的刀法真是好呢,恐怕初代剑帝的剑术也不过如此了”的话语,腹诽着自己儿子还打败了二代剑帝呢。
房间中的三个人没有山本刚所想象中的好气氛。
Xanxus和尊分别抱怨了一下更喜欢喝唐胡里奥、云顶后;而恭弥则是很淡定地把三瓶清酒分给三个人后,说了一句自己更喜欢红星二锅头。
若说三个人的共同点,大概就只有他们在发现对山本刚所说的“最好的酒”没有兴趣后,同时想起了把他们口味养刁钻了的副手。
而事实上,斯夸罗、草雉出云现在正聚集在被清场的HOMRA里面大骂特骂自己好友的种种不堪;草壁哲矢在经过了一段时间“满腹牢骚”和“对委员长要尊敬”的纠结后,加入了“我的Boss/King/委员长为什么能任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声讨会中。甚至,草壁准备打电话把在迪诺和委员长训练中建立了深刻“友情”的罗马里奥也叫来。
相比那边吐槽大会的热闹场面,竹寿司里间就显得安静很多。
云雀恭弥看着周防尊的红色头发,而前面飘着的两根须须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用发胶定型到了后面。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自己还不会说话的时候经常抓着尊的头发,尤其是那两根须须,忽然就知道了尊改变发型的原因,也知道了小时候有段时间钟爱红色不光因为风衣服的原因。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咀嚼食物的声音,和外面乒呤哐啷不断有东西被打倒的噪音形成对比。虽然平时很怕吵,也很听话的按照家里的规矩遵从着“食不言”的要求,但现下如果不打破僵局,恭弥很担心自己就没有太多机会和马上要回意大利和镇目町的两个哥哥说话了。
即便月的论坛上有一堆关心自己的阿姨,风和外公偶尔也会打电话,据谦信说自己以后出国玩也会有很多叔叔关心自己;但哥哥到底是不一样的。
管他什么母亲的徒弟,爸爸的养子;总都比那个月“差点成为”教母的迪诺强。
就在一墙之隔、在出师后又一次体会着被Reborn踢到在地的迪诺,完全没有意识到云雀恭弥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高冷、酷、厉害又不太理人”的哥哥类型;对于天天粘着自己的人反而没什么兴趣。
绞尽脑汁想要让眼前明明叫“尊严”,偏偏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矜持都不和对方先说话的状态;恭弥拿出终端机给自己另一个小时候很“高冷、酷、厉害又不太理人”的伏见哥哥发消息咨询。
正在八田家帮美咲哄着他弟弟妹妹,用一只手撑着脸听八田给要睡午觉的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伏见收到了信息。
伏见猿比古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想象凶残的恭弥、据说很残忍的Xanxus和虽然有点脱线但好歹也是赤王的尊是兄弟的事实。但他还是从现实中取材,回了消息后就将终端放在一边,去帮讲累了的八田倒水喝。
【讲故事可以打破冰点,找找兄弟相关的故事】
云雀瞄了一眼短信,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月小时候和自己讲了不少故事,但每次自己和别人讲的时候,他们都给予了不算好的评价。
“这是什么毒鸡汤?”
“云雀同学,我觉得还是约你妈妈做一次家访吧。”
“恭弥,你妈妈说的故事太黑暗了,还是我来讲故事给你听吧。”
他琢磨了很久,最后决定说风舅舅讲的“筷子和兄弟”的故事;暗示一下他们兄弟之间要团结,应该没有问题吧。
“尊哥,Xanxus哥。”
为了避免周防尊对中文不熟悉的情况,云雀恭弥还是用日文对话。
但事实上,他不知道石板已经给了尊足够的知识,而他不愿意听Xanxus叫弟弟的中文名字。明明自己照顾的更多,偏偏听起来他们更亲。而Xanxus则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场合被叫“严哥”,总觉得“尊严”连在一起,自己在后面就很不爽。而这两人也微妙的达成了和解。
“你们听过‘筷子和兄弟’的故事么?”
在恭弥提问后,两人都运转了一下因为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题,而已经很久都没有思考过的大脑后回答:
“你是说兄弟要团结,一起把爸爸作掉的故事么?”
“你是说兄弟要团结,才能喝草莓牛奶的故事么?”
云雀恭弥忽然觉得自己小时候接受的故事教育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偏差,但还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两人。Xanxus和尊对视了之后,分别开口。
“我是听贝尔,就是巴利安里面的一个小鬼,说的。他说小时候听爸爸讲了一个故事,教育兄弟就像筷子,要合在一起才不会被折断。所以,晚上他哥哥联合他一起把爸爸掐死了的故事。”
“我是听出云,一个朋友,说的。国中时候,有一天,我们一起做草莓牛奶喝。他说,兄弟两个人做草莓牛奶,如果用一双筷子搅拌容易坏,两双筷子就不会了。所以他把我赶到旁边坐着,自己用我手里的断筷子和他手里的一双筷子做了。”
恭弥听完,总觉得故事的主旨确实是要团结,但好像哪里不太对。Xanxus的故事完全就是神转折;而尊的故事感觉完全就是因为力气太大被出云嫌弃,用一个好听的理由赶到一边去了吧。
尊和Xanxus没有理会恭弥突然地沉默,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对方,想着同样的内容:
这家伙是奇葩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本刚察觉了房间里空气都要尴尬地凝固了的气氛,他又拿了两瓶洋酒走进来。
“啊,我刚听说两位一位是从意大利来的,一位则是家里开酒吧的。清酒会不会喝不习惯?我刚才找了两瓶洋酒出来,还是以前朋友送的呢。”
山本刚见三个人都没有应声,看了看一左一右被两个哥哥包围的恭弥后,说:
“不过,两位哥哥就不要给恭弥喝啦。他上次喝醉了,砸了店里不少东西,虽然不碍事,但也把我吓坏了呢。”
为恭弥成功开启一个话题后,山本刚功成身退,满意地合上了门,去收拾外面的残局。
云雀恭弥本来担心会被他们指责,没想到两个人反而很有默契地一个开酒,一个拿杯子。倒满后,推到自己面前,异口同声道:
“喝!”
“我不擅长喝酒……”
“我在,随便喝。”
尊和Xanxus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才觉得就算两个人找不到共同语言,也能因为恭弥而统一立场。
“我们在,随便喝。”
云雀恭弥盯着两个貌似达成了和解的哥哥们,开心地喝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怎么爱喝酒,但既然两人有了默契,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他们的过分生疏了。
几年后的云雀恭弥在为两个任性、爱闹事、还偶尔合伙巴利安和吠舞罗一起闹事的情况而奔走的时候,有多么后悔自己当年的天真他现在是意识不到的。
而现在,已经有些上头的恭弥坐在店外吹冷风休息,远远地还能望见正在施工的并盛中学,而尊和Xanxus一人放了一个飘着的火球在自己旁边给他取暖。两人在远一些的地方一起抽烟。
“日本我看着。”
“意大利我看着。”
又一次同时开口的尊和Xanxus听到对方的话,又盯着对方手里相同的万宝路烟盒,同时笑了。被恭弥联系在一起的两个人交换了号码,朝店门口走去。
而远处赶来接喝多了三个人的草雉出云、草壁哲矢和斯夸罗作何感想,要等他们的下一次聚会才知道了。
卷五 ·俗夫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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