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秋 。
信步踏过不知何时爬满青苔的地砖,枪弹的痕迹还依稀可以在墙角辨识,午后的许愿池和圣母百花大教堂遍布了祝祷和祈愿的人群,仿佛只要将硬币扔入水中就可以达成他们企图挣开命运枷锁的反抗。
无聊。
秋蝉在树上发出最后的声响,太阳渐渐地倾斜将坠,摊边的查尔达什舞曲也进入了最后一个小节的演奏。黑暗侵袭了整座城市,人群散开了回到各自的“家”中——在我眼中连个落脚点都算不上,此处的阴深和晦暗中的人为照明有什么区别?灯光更显人性的阴暗,火焰愈衬剑刃的冰凉。何苦假装自己幸福、满足、毫无烦恼呢这些人类深陷于自己创造的乌托邦中的愚蠢场景看着就感觉血液变凉,连流动的力气都没了。若如此无聊,再继续的维持心脉跳动的生存有何意义呢?
无聊。
“啧,这么少?”幽长的巷中传来一个声音,暗夜中的刀剑反光格外显眼。伴随听见“刺啦”的声音,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声响,不像无聊的农妇买菜后回家的着急步伐——八分音符,不想无聊的小贩无事闲荡有碍于摊点的徘徊——二分音符,更不像清道夫一步一顿的毫无节奏的前行节奏——一小节的全音符加上一小节的停顿号,他是一种均匀的四分音符,步履不为身后倒地的人而慌乱,手中的飞舞的刀尖如轻快的指挥棒,房间内灯光下凸显的阴影像他舒适的寄所。似乎是个有趣的人,也许明天可以再来看看当做打发无聊的光阴,总比那些满足于生活的人好玩的多。
随着男童的声音响起,太阳的余晖也彻底从天边失去了踪影。而从下午就在天边隐约出现的月亮在黑色天空的反衬下显得很大很圆。
大概只有满月的时候才会有这样喷薄而出的情感吧。六道骸看着自己在灯柱下的影子,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它。
那个男孩走在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开外,他的样子还和自己在盛夏时候遇见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几个月来所有的煎熬好像都是为了走完两人之间的十几米。
然后呢?
走完以后呢?
触碰,爱抚,倾诉或者杀戮?
我会怎么做?怎么做才是这段时间最完美的价值体现?至少那种逐渐扼住咽喉收紧力道看着对方妄图挣扎所带来的极致快感是少不了的。
啊,不如说是开胃菜来的合适呢。
那具美丽身体会如何烟消云散呢?从我的手中,一分一秒得,被逐渐剥离灵魂抽干思想,不像时间之于人类的虚幻,这种迷梦真实又不切实际,满足了我所有占有的欲望。占有时间流逝过程的欲望。
黑夜里的骸被这份欲望的满足刺激得血脉喷张,好像毛孔都兴奋得张开了,开始期待这份极致的快感。
这就是爱吧。
骸想,这一定就是了。
不然自己握着冰冷利器的手,为什么会因为激动而颤抖呢?总不能说是因为樱花瓣掉在了手上就冷不丁地打颤吧。
骸在废墟里面找到了一把椅子,他觉得自己不论是怎么样的情况也不能失去了风度。毕竟还要给那个男孩留下一个最后的好印象呢,他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戟用嘴叼着,两只手一起用力将椅子从石堆里面拖了出来,又用旁边一个已经一动不动的人的衣领上撕下一块布,简单地擦了擦,坐了下来。思考着等下见面要如何开场。还没等他模拟完,男孩出现了。
虽然黑发黑眸又是一身黑衣让他与夜晚的景色融为一体,但那声音却清亮的让人无法忽视。
“嗨。”
六道骸看清对方手里的□□对着自己瞄准了,也察觉了同样有一朵樱花瓣调皮地落在他的手上,而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骸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对方这么长时间也只会这一句问候。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不满,骸在废墟中唯一一把不那么破的椅子上摆正了身体,像没发现一样将心脏的位置靠近对方有些没对准的枪口。回应了一句:
“你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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