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前所未有地关注着粉丝群的信息。
不止他，代灵还有一些女粉也蠢蠢欲动。她们想在看线下比赛时，顺便买些东西表达心意。
“但是送什么好？我一想到代酱穿得那身人民币，就觉得头皮发麻。”
“无论送什么，在代酱眼里，都跟精品店10块钱买一送一的水晶球差不多吧。”
这精准的吐槽打击，使粉丝群陷入沉默。
房管B挺身而出，“不要纠结。反正我们都没大佬有钱。”
“姐姐你确定是在安慰人？！”
房管B又说：“还是来猜猜看大佬送什么吧。粉丝新标杆，业界金大腿XD”
“应该不是打赏，他已经爆过藏宝图了。”
周小川翻到这一段聊天记录，眼神心虚地往左撇。他背负了厚望，但事实上，除了拿卡买空专柜，他并没有给心上人送礼的经验……
决赛的前一天是周五。私人航班的空乘经理提前询问周小川午餐事宜，或许是大脑短路还没修复，他在电话中询问起对方的意见。
“手工制品……”经理的客户都很爱听恭维，因此他如常地赔笑道：“您是想开发小型产业链吗？”
周小川跟怀里发福的橘猫对视，看到一样的呆滞眼神，“不，谢谢。我只是没休息好。”
他，两手空空地回国了。
航班在空中的时候，AMX俱乐部成员正在举行粉丝见面会。
随着人们对电竞的关注度水涨船高，像这样的见面会只多不少。有的战队还在全国开巡回见面会，AMX逢大赛才让选手和来观赛的粉丝互动，已经算比较克制了。
代灵是第一次参加线下活动，崔青操着老父亲的心，吩咐他：“不要紧张。摄像的人有点多，可能会离得比较近。”
“要回答很多问题吗？”代灵看到安排表上，自己坐在正中间。
“官话由我和经理说，你们主要是回答粉丝的提问。”崔青笑道：“其实粉丝比你们还害羞，提问环节每次都结束得很快。”
代灵心里有数了。他以为见面会规模一般，到了赞助商定的酒店宴会厅，才发现比想象中更正式。粉丝加上赞助商派的工作人员、安保团队、酒店团队，人数已经超过两百。
上台前，蛋卷默默收起眼镜，希望自己看不清对面的陌生人。
上台后，小鱼仔隔三差五就喝水，不时拨弄西瓜头刘海。
Ace全程神游天外，坚决不会主动接话茬。
主队以前是包鑫才当发言人，现在代灵接替了这一棒。
粉丝们窃窃私语：“他们好像被逮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学生……有点萌的。”
还有一小撮人拿着相机，眼冒精光：没时间参加讨论了，快快拍下全世界最好看的代代！
“如果说希望的话，当然是冠军。但是每个战队都是很强的，只能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回答完问题，代灵礼貌地笑笑。
在见面会之前，化妆师给每个人都打理了造型。轮到代灵，她左右端详，遗憾地表示：“我只能给你修眉毛。要是上粉底的话，会显得太过精致。”
媒体人士检查相机里的代灵，觉得他真的像接受过良好训练的娱乐圈人士。侧面拍，背挺得很直，正面拍，下颌收得刚刚好，这样眼神就会很自然，不至于小家子气。
活动结束后，安保大哥们第一时间冲到选手身边。安保大哥用胳膊上的肌肉吓退了许多想要直接扑过来拥抱的粉丝。
乱糟糟的场面很快得到安抚，选手们重新坐回板凳，与不肯离开的粉丝挨个签名、拥抱。
一个女粉拿出装着钱夹的礼品袋，代灵看了眼LOGO，笑道：“这个我不能收。”
女粉愣住，有些慌张地看向工作人员。
代灵拿出笺纸、信封，轻声道：“你可以把想对我说的话，写在上面。谢谢。”
女孩子羞涩地接过来：“好的好的。”
后面的粉丝就看见代灵像变魔术一般，拿出彩铅、马克笔、针管笔、素描铅笔……完了还用那种秒杀少女的笑看着她们：“笔我也准备好了。”
粉丝晕晕乎乎地开始挑选齐全的工具，好像……不写写画画有点亏？
某国内顶尖美院出身的粉丝在微博repo说：今天的我仿佛回到美术联考的现场，紧张、刺激！
眼看代灵的粉丝都自觉地进入了考试氛围，战队的其他选手：—。—
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周小川下了飞机，在微信联系代灵：“我不知道有见面会。”
见面会一般都是在官群组织起来的，或是直接内部赠票。
“如果你知道，一定会来？”
代灵觉得未必。今天来的粉丝大多是女孩儿，以小朋友在直播间注视下不肯开麦的性格，大概率不愿抛头露面。
“……”周小川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有带礼物，比赛结束也可以写信笺吗？”
代灵笑道：“怎么回事，不想送我礼物还挺骄傲。”
“不是的。”周小川翘起嘴角，他从不在代灵面前打没有准备的仗……被撩到六神无主的时候不算！
“你看。”
代灵点开周小川发过来的手机短视频。
竟然还有片头……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手机固定在了窗前，录下一段风吹起白色纱窗的空镜。阳光通过纱窗的缝隙漏在木制地板上，代灵可以想象那边的好天气。
“羊毛毡玩具。”少年并没有出境，他的声音很清朗，但尾音低下去，是腼腆的熟悉感觉。
说完，玩具出现在工作台上。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玩具的头。
代灵没有接触过羊毛毡，暂停了视频，去网上搜这种手工材料。搜完回来，代灵再看屏幕里背着三级包、手持98K的小玩意儿，觉得真是精妙绝伦！就那样一团团棉花似的羊毛毡，怎么做成玩具的？
“可惜坏了。”少年有点沮丧，向代灵展示背面被扯坏的三级包，连固定针都给扯出来了。
代灵依稀记得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对方家里有只爬到麦克风附近的猫。
“还做了巴克球三级头。”少年展示了几万颗磁球。
这个玩具代灵在看创意视频的时候见过。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做成中空的盔甲……神奇……
“太重了。”少年沮丧地把东西抱起来，想往脑袋上套。
就在代灵担心会把他给压坏——从手指能看出来，小朋友大概率身材苗条——他似乎想起来自己不露脸的神秘原则，又放回去了。
视频的最后一幕有点摇晃，像纪实频道的画面。
小朋友的手机对准了地面，只能看到他卷起的裤腿，带着泥点子的洞洞鞋。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从家走到户外，突然停住脚步。
画面豁然开朗，出现了几亩玫瑰花田！
“这是我自己种的。”
黄昏时光线昏暗，少年说：“最想送的东西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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