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感应到布在照片上的后手发动时,盖提亚是拒绝的,其主要原因在于心理阴影。
这个盖提亚不是盖提亚,这个世界线也不是那个世界线。
虽说听起来不知所云,简单来说,就是盖提亚用所罗门那双能当做搜索引擎的千里眼,看了一下除开人理烧却的东西。然后和某个喜欢在平行世界神出鬼没,并以坑徒弟为乐的老头子达成了交易。
当然,是使用了以色列拳王技能达成的交易。
于是,世界线跳转了。
在和某第二魔法使达成不可告人交易,又继承了所罗门近乎一切遗产之后的盖提亚,非常自然的膨胀了。
仿佛是远坂家掉链子的传统传染到了身上,他忘记了无论是和魔道元帅讨价还价,还是进行跳转世界线这种操作,其职介都是明晃晃的“beast”。
用网游的话说,那就是脑袋上套着个巨大红名的野外BOSS,一上线服务器就会全服广播叫人开怪的那种。盖提亚一跳转到另外的世界线,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抑制力就立刻做出了反应,“座”上的七大精英“玩家”就带着各式神装直奔人类恶。
于是就有了耶路撒冷哭墙前和间桐雁夜的匆匆一晤。
深有偶像包袱的盖提亚一来不知道装B成没成功,二来背后还有七大冠位的追杀,只能带着无尽遗憾回归到了这个世界线的时间神殿。
再被间桐雁夜召唤的时候,盖提亚总算记得先把壳子换成了完全体·人王。
“……”
盖提亚不着痕迹地把悬停的高度再往上提了一点,拉远了和下面蠕动虫海的距离。
间桐雁夜召唤他的时机和地点,实在太不巧了一些。
“盖……提……”
被虫淹没的男人竭尽全力地张开嘴,两眼无神地望向他的方向,脸上暴起的筋络不时出现虫子游走的痕迹,仿佛下一秒就要立刻暴毙。
可怜得让原本打算看戏的盖提亚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间桐雁夜躺在地上,蒙上白翳的左眼只能看见一团朦胧的光晕。
被驯化的刻印虫在身体里啃噬着内脏和生命力,却没什么疼痛感。不,与其说是不痛,还不如说疼到过了头,大脑自动断开了痛觉神经,把疼痛化成了麻木而已。
地狱般的折磨仿佛没有尽头,就连刻印虫游走的感觉都不再恶心,就连自己作为正常人的意识也在缓缓消散,唯有一个念头顽强地占据了脑海。
要……带着……小樱……
男人这样想着,意识仿佛回光返照般从漆黑的深海里浮上,颤抖着向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魔神伸出了手。
一声在旁人听起来相当失礼的轻啧之后,魔力像海潮一样冲刷过虫仓。
弥漫整个地下室的刻印虫潮不约而同地僵硬着,然后像被燃尽般无声消散在空中。
间桐雁夜的背部久违地接触到了地面。
地狱的魔神降到地面,发出了不知是惊异还是嘲讽的声音:
“原来像你这样弱小的家伙,也能发出微弱的光芒啊。”
晦涩的魔力随着虫潮毁灭而消散一空,露出两个不着寸缕的人形。明明本该是少儿不宜的场面,却只显得凄惨。幼小的紫发女孩仰躺在地上,已然失去了意识。
男人挣扎着向前爬动了几下,在明白目前体力根本做不到之后选择了放弃。
求你,救救小樱,她还那么小……
盖提亚把高度相对放低了点,差不多在正常男性抬头仰视的程度,闻言挑了挑眉。
很奇妙,以“人理烧却式·盖提亚”的身份存活之后,他对世界的感官就发生了变化。就像现在,对着从前能够破口大骂“老虫子”的场景,他是完全没有把间桐脏砚人道毁灭的欲望的,顶多觉得有点恶心。
还产生了一种——“啊,天凉了,人类堕落了,不如把他们都毁灭了吧”的念头。
以前各种厨力放出对象就在面前,却像进入了贤者时间一样,甚至还有点嫌弃。
也许,可能,八成是因为突然从人类变成魔术式,远离了各种荷尔蒙的影响吧。
盖提亚一边在脑子里进行着各种漫无边际的想法,一边看着马上就要魂归冥界的男人顽强地撑着想抓着他的裤脚,嘴里还像个偏执狂一样念叨着间桐樱的名字。
接着脑袋一歪,就趴在地上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间桐雁夜:“……”
没声息的间桐樱:“……”
被召唤出来的盖·阿拉丁神灯·提亚:“……”
所以把他找过来又不给他指令是闹哪样,难道他以为是个魔术式都会读心术的吗!
盖提亚面无表情地吐槽着,召唤出几根形似竹笋的柱状体把间桐雁夜和间桐樱拎到一边。
从魔术体系上来讲,刻印虫的用途在于短时间内扩张魔术回路、改造魔术属性、乃至吸取生命力制造魔力,并不能划分到生物范畴,而应当属于使魔的一种。虫仓里的动静这么大,间桐脏砚也该过来了。
说起来,魔改之后的圣杯战争恐怕会比原著更有意思吧。
“什么呀,我还以为是雁夜那小子突然出息了,原来是有东西入侵了吗?看起来是这个废物找来的救兵啊。”
间桐脏砚从藏身的阴影处走出来,音调黏腻古怪得让人想起他一手豢养的使魔。
“哼哼,废物就是废物,遇到事情也只敢找救兵。”
盖提亚挑了挑眉,现在难道流行反派开打前废话一大堆吗,我可是把你的来龙去脉都给看清楚了啊。
千里眼忠实地反映出了间桐脏砚曾经的模样:那是曾经和冬之圣女、远坂永人一创造圣杯的同伴,目光澄澈而坚定,许下根绝世间一切之恶的愿望,见证了羽斯缇萨化为圣杯炉心青年魔术师。
只用了短短五百年,就堕落得不成样子了啊,染了大狗发色的刷子兄。
【你看,人类就是这种低等的生物,软弱、善变又恶劣,完全没有得到救赎的资格。】
寄居于所罗门残躯的魔神柱们低语着,接着被盖提亚暴力压了回去。
真不知道所罗门是怎么忍受这群家伙的,一有事就吵得他头都要炸了。王是无心的傀儡,可他这个统扩局不是,最后总会回到暴力镇压上去。
被柱子吵得心烦意乱兼被间桐脏砚伤了眼的盖提亚没好气的开口:
“变成这幅模样的家伙也好意思自称为人,不过是名为玛奇里·佐尔根那个人类的残渣罢了。想要对圣杯许下‘根绝此世一切之恶’愿望的圣人,如今不也变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恶之化身了吗?”
“要是让从前的你知道最终会变成这幅模样,会不会悔恨得立即自杀呢?”
“贵客远道而来,是想要做什么呢?如果是单纯想要救走这个废物,那在下能够做主把他送给您。”
间桐脏砚僵硬的脸上难能可贵地挤出一丝“真挚”的笑意,拐杖轻点着地面。
这里可是他布置了五百多年的魔术工坊,闯进一个魔术师阵地的后果,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猜到。
“闭嘴,残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说实话,间桐脏砚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要把对面那个家伙埋进虫堆里,看着他活生生化为白骨的想法。在瞬间的冲动之后,他又迅速冷静了下来。
身为玛奇里·佐尔根的过往,他很确定当年的知情人早已死得一干二净,就连远坂永人的后代也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把次女送进了这里,还在为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而沾沾自喜。
如果真正不凭依任何外物就能看穿他的来历,那对方一定是了不得的强者。
“是是是,我这就离开。”
对方霸道蛮横,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如先离开再考虑以后。间桐脏砚刚要施展虫术离开,就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束缚在了原地。
“哼哼,看来阁下是不想好好商议了……等等!”
为什么他放在远坂樱心脏的虫子被消除了!
盖提亚飘在空中,远远看着间桐脏砚挣扎着从回路里提取魔力,想要勾动大宅里设下的后手,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严格来说,他和间桐脏砚并没有什么根本利益上的冲突,九戒又能保证世上绝大多数魔术对他无效,顶多就是这只老虫子看起来很伤眼而已。
对于续一秒的执着又让间桐脏砚不同于年轻人,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甚至可以拼命,在保证他生命安全的同时,脏砚甚至可以无节操到把一切都摆上来交易。
只要拥有威胁到他生命的实力。
就连间桐脏砚孜孜以求的圣杯,盖提亚对它的归属也兴致缺缺。
综合各方面条件来讲,他和间桐脏砚应当合作愉快。
那么,到底是干掉他,还是干掉他呢?
这种既不美型又不强力的东西还是干掉的好吧,天知道间桐脏砚表面上服从,内心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的家伙要搞出什么事来。在他拆毁圣杯之前反水的话,又要多花功夫。
沉默了一会儿,盖提亚向体内的魔神柱发出了指令。
“巴巴托斯,凭依他。”
投下的阴影扭曲了一下,巴巴托斯发出了拒绝的声音。
“拒绝凭依,拒绝凭依!”
魔神柱也是有审美观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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