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妙手美名遍城郭 第一百零六章 落尘受伤

小说:娇妻良医 作者:天听雪
    伸手戳了戳语嫣的眉心柳轻心笑着眯起了眼睛。

    “那你猜他们是会坏规矩还是会送不完?”

    对语嫣这“捡回来”的妹妹柳轻心可谓宠溺至极比如她正啃着的这节甘蔗就是她自己忍了嘴馋不吃让给她的。

    “我猜他们会寻人帮忙。”

    语嫣从没吃过甘蔗。

    在这种寒冬时节一边儿吃着美食一边儿有人陪聊天的好日子若放在以前她怕是做梦梦到了都会笑醒。

    “他们肯定会寻人帮忙!”

    在北方甘蔗本就是稀罕玩意儿到冬天就更是难寻。

    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御厨房弄来给柳轻心当零嘴儿的甘蔗悉数被语嫣填进了肚子翎钧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不由自主的鼓了几下。

    “府里的那些老人家们听说你和小宝来了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要不是我使人拦着府里现在怕是要连人都不剩一个了!”

    起身缓步走到柳轻心背后宣誓“所有权”般的将她揽进怀里翎钧微微颔首将自己的唇瓣凑到了她耳边“这好不容易得了借口能来德水轩他们呵会放过这机会才怪!”

    “放开我姐姐!”

    “你这‘病秧子’是嫌还害她害得不够么!”

    语嫣说着话儿的工夫短剑已然出鞘大有一副他不立刻把柳轻心放开就要取他性命的架势“昨儿晚上她还不曾跟你怎么样呢就让你家下人说成了水性杨花这要是有人进来瞧见你对我姐姐又搂又抱的还不得还不得……”

    因为太过气愤未及吐掉嘴里的甘蔗渣儿就着急对翎钧口出威胁语嫣呛了一下于是她就这么一手掐着吃了一半儿的甘蔗一手掐着出鞘的短剑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语嫣呛到了柳轻心忙挣脱来翎钧的怀抱帮她拍背。

    甘蔗的木渣很硬呛进气管会有丧命危险。

    柳轻心觉得语嫣虽有些孩子气却终究是个大人了吃这东西总该是有分寸才是不曾想……

    咳出嗓子里的木渣语嫣的眼眶里已是满含泪水。

    她颇有些懊恼的给了翎钧一记白眼便收剑入鞘紧紧地抱住了柳轻心的一只手臂。

    “大婚之前不准离我姐姐太近!”

    语嫣的“执拗”让柳轻心不禁莞尔一笑。

    这种被别人捧在手心里保护的感觉很暖。

    一如前世她师父将她自孤儿院领养的那日端到她面前的那盘饺子。

    “看见就看见议论就议论世俗中事并不是你不做就不会有人说的傻丫头。”

    柳轻心笑着伸手揉了揉语嫣的脑袋牵着她的衣袖到桌子旁边坐了然后抬头看向了一脸无奈的翎钧。

    “与其担惊受怕前畏猛虎后惧豺狼倒不如让自己变成个无坚可催的人。”

    “呐记得在路上时候我跟你讲的故事里有一种叫罂粟的草药么?”

    柳轻心来自未来本就不似这时代的女子般被苛刻的理法所束。

    抬头见翎钧因“遭她冷落”而唇瓣紧抿一脸委屈不禁一笑冲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另一只凳子示意他到身边来坐。

    “记得!”

    “那是种少量使用可以止痛用的多了久了便会离不了的草药!”

    在来的路上语嫣和顾落尘抢食完了所有糖和点心便因无聊而坐不住了。

    她瞧语嫣急得恨不能满地打滚又怕缠她缠的多了惹她不喜心里感动便给她讲了大半路的故事这罂粟便是其中之一。

    “能止痛的是自它果实上割出的汁液这草的植株本身并没有这样的效用。”

    语嫣并不钻研医道所以对柳轻心讲给她的“故事”就当真只当成了故事来听。

    对此柳轻心也不着恼只由着她去。

    毕竟人各有志人各有好她并不想逼迫语嫣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学不想学的东西。

    “嗯好像你当时是这么说的然后呢?”

    “你现在说的这事儿跟这草药有什么关系呢?”

    语嫣翘了翘唇角面露疑惑。

    刚刚柳轻心还在跟她说如何待人处事怎突然照顾也不打一个就说起草药来了?

    “在这尘世里行走最舒服最安全的状态就是把自己活成这草药的样子。”

    伸手亲昵的刮了一下语嫣的鼻子然后扭头看向了坐在她旁边正偷偷揪扯她禁步带子的翎钧仿佛连他也是她此番“教训”的对象。

    “旁人知你有用才会护你近你。”

    “旁人知你难测才会畏你惧你。”

    “这两者缺一不可否则要么沦为旁人附庸堪用时冲锋陷阵无用时横死街头要么遭人疏远孤独余生。”

    柳轻心的话让翎钧陷入了沉思。

    之前他为了自保将自己“活”成了整个燕京无人不晓的“煞星”。

    世家子弟无人敢招惹他也同样无人敢与他亲近。

    他与朱翎釴的“战争”与其说是得天应命倒不如说是他以数年积累几次死里逃生才勉强拼凑出来的险胜……

    如果没有柳轻心帮他谋划朱翎釴的“倒台”恐怕还要再被推迟数年才有望到来彼时的他是不是还有命在?

    他要“有用”。

    就像现在柳轻心帮他谋划践行的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某些人的依仗或者说在某些人看来有极大用处和价值的人。

    语嫣扁了扁嘴像是颇有些害怕听到柳轻心对某个问题的回答。

    但她从来都不是个能藏住话不说的人。

    片刻犹豫之后她拖着凳子往柳轻心的身边凑了凑低声跟她问道。

    “姐姐觉得语嫣有用么?”

    她是让摄天门内人人闻之丧胆宁可以命相搏的执行任务宁可断指也不愿陪伴的可怕家伙。

    柳轻心所说的那两条事宜里的后一条她可以毫不为难的做到可前一条……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避之若疫的原因了罢?

    除了给旁人捣乱制造麻烦缠着人陪自己玩耍耽误别人修行……她在摄天门的这些年还做过什么?

    师父嫌她儿戏人命常常将可以不杀的人也一并灭口鲜少交任务给她顾落尘对她的忌惮则比他们师父犹有过之。

    “‘有用’这个词是用给旁人的。”

    “你是我妹妹再大的本事我也宁可去用那些外人的命堆砌我希望的结果而非让你身临险境。”

    “你师兄也是。”

    顾落尘是个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在旁人眼里他始终是柄没有感情的弯刀仿佛已被他的兵器吞噬了魂魄。

    但柳轻心却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他听到自己说想认她做妹妹以后都会对她好的时候。

    他应只是想保护语嫣罢?

    或者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语嫣是他的弱点不想让语嫣遭遇他曾视为兄弟和依仗的那群狼同样的下场。

    “我师兄?”

    听柳轻心提起顾落尘语嫣的脸顿时拧紧了起来。

    “你尽会调侃我!”

    “我师兄我师兄……哼整个摄天门就他就他……”

    语嫣突然发现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形容顾落尘!

    说他不好罢他好像是整个摄天门里待她最好的那个……

    说他好罢他又总威胁她罚她关她黑水牢……

    “就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听你东拉西扯就他为了你改门规擅自使用移魂术不用挨罚就他奢靡浪费每次买点心回山上都会吃不完把吃剩的丢给你就他……”

    翎钧已与顾落尘相识多年。

    虽不致“亲如兄弟引为知己”却也算的上零零散散的见过一些他的“胡作非为”。

    他原本以为这个跟他家娘子有诸多相像的丫头是明白顾落尘心思的。

    怎料此时竟自她口中听到了如此不解风情的言辞。

    他想笑笑顾落尘这些年来的步履维艰只换到这丫头的不解风情可调侃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再也无法寸进最终只成了一声嗟叹。

    翎钧的话让语嫣滞愣了一下。

    少顷她蓦得站起身来朝门口方向飞奔而去。

    彭——

    房门大开疾行的语嫣与来人扑了个满怀。

    铮——

    兵刃一触即分碰撞声宛若琴瑟和鸣。

    是顾落尘。

    进屋入舍从不走正门的顾落尘。

    低头看了一眼距他三步远处手握短剑的语嫣他的唇角费力的上扬了一下。

    对他而言笑远比杀人艰难。

    他没有拿刀的手里攥了一支水头极好的碧玉簪子殷红色的血正顺着簪子的尖儿滴落到他袍子的下摆上。

    他是杀手。

    隐匿自己的行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岁月静好。”

    见语嫣僵愣原地并未像寻常时候般收剑入鞘扑进他怀里撒娇顾落尘轻轻的摇了摇头缓步上前将攥在手里的簪子刺入了她的发髻。

    这句话是他每年都会对语嫣说的。

    在那年他和师父从山谷里捡语嫣回来的日子。

    从未有过疏漏。

    “你你受伤了。”

    看着殷红的血珠顺着顾落尘的腕子滑向手臂语嫣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飞快转身扑到柳轻心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就要把她往顾落尘身边拖“姐姐姐姐你快快给他瞧瞧他受伤了他他受伤了!”

    不久之前才听翎钧说顾落尘的功夫了得如今言犹在耳便见到了他负伤归来。

    柳轻心唇瓣微抿扭头看向了坐在她旁边半点儿都不讶异的翎钧见他只是笑着摇头便是明白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顾落尘衣袍完整只不拿弯刀的那只手臂上臂位置有一处极小的豁口任什么人看去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伤患。

    但柳轻心却不这么认为。

    她给过顾落尘金疮药。

    倘只是小伤他完全可以自行处置而且以他的谨慎若非逼不得已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跑来德水轩跟她求助。

    “姐姐姐姐你一定一定要救他!”

    见柳轻心只一动不动的盯着顾落尘看语嫣便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是大夫瞧不出顾落尘伤在哪里但她知道顾落尘气息很乱寻常时只需徒手就能接住她短剑的他今天亮了兵器。

    他一定伤的很重!

    一定一定急需救治!

    “翎钧你着人多搬几个火盆进来热水干净的棉布和酒也需要一些。”

    “语嫣你去后院让立夏把我的药箱搬来再从箱子里取十瓶金疮药。”

    深深地吸了口气柳轻心一边挽起衣袖一边往小榻方向走去然后半点儿好气也没有的跟顾落尘问道“受了几处伤伤在哪里自己说!”

    “三处。”

    “手臂腿肩膀。”

    顾落尘面色不变一副死不悔改德行让柳轻心只是瞧着就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什么伤?”

    往凳子上一坐白了顾落尘一眼的柳轻心终是没能绷住。

    她轻叹一声打开自己腰间的小荷包从里面取了两只白瓷小瓶出来递到顾落尘面前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温软了几分“喏最后两瓶本打算留给翎钧的两个弟妹的你省着些吃。”

    “火铳。”

    顾落尘唇瓣轻抿半点儿也不客气的伸手接了柳轻心递给他的两只白瓷小瓶用拇指撬开其中一瓶的木塞仰起头将里面的糖悉数倒进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

    他不是不会疼也不是不怕疼。

    他只是比寻常人更能忍疼只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喊叫哀嚎除了会使在意自己的人紧张难过之外再也没了其他用途。

    在意他的人很少。

    比他在意的人还少。

    疼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因为多一个人难过而减弱半分亦不会因为少一个人难过而增加分毫。

    所以他不想让这为数不多的在意他的人因他的一时“痛快”承受本不该他们承受的难过。

    一分一寸都不想。

    一丝一毫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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