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言晚点头道:“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如今的妙书与当初认识的时候大不相同且做生意是她的强项纵然自己不去百音阁这丫头也将内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她省了不少的心思。
听到谢言晚夸奖妙书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真心诚意道:“都是小姐教的好。”
若没有谢言晚的提拔和赏识如今的她还不知道在谁家继续做着下人呢。妙书又格外庆幸当初的自己没有一条路走到黑而是押对了宝。那时一起跟着自己监视谢言晚的妙画早已不知所踪妙书更是隐隐猜测到了她的去处而谢家的人尘归尘土归土不是故去便是下狱唯她跟着的这位一路扶摇而上成为如今叫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而妙书有预感未来的她定然会身份越发贵重。
谢言晚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算了算日子回眸问道:“是了应该快到了结算月银的时候了吧?”
“是的明日便是结算月银之日奴婢已经盘点好账目了保证不会出错。”大笔的银钱从妙书的手里过她却是恪守本分从来不敢妄想非分之财这一点也是谢言晚最满意她的地方。
对于这种忠心得力的下属谢言晚一向不会亏待当下便笑道:“今日再劳动你一件事情你回去将扣除一切成本再从账目中取出这个月纯盈利的百分之十。五是你的剩下的五该怎么分给店内之人由你决定便好。”
上个月只那些已经交易成功的单子便有数万两之多而谢言晚竟直接出了百分之十!
妙书顿时心头一颤下意识摆手道:“小姐这个钱奴婢不能要。”这样大的一笔银子可以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了。凤府里对下人不薄她本身就有一笔不菲的月银已然很满足了。可是小姐竟然又再次给她一份!这个钱她是绝对不能收的。
见状谢言晚笑嗔了她一眼道:“头一次听说嫌银子烫手的行了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墨迹了?”说到这儿她又道:“不过这钱可不是白拿的我另有一桩任务交给你。”
妙书见她坚定要给自己早已眼眶发红带出感激的神色来此时听得这话顿时表态道:“小姐请吩咐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好我要的便是你的全力以赴。”谢言晚满意的笑道:“给你一月之期你要做成三件事。一物色门店在京中开一家藏书阁;二寻十名为人清正的书生将凤府的藏书楼中的百本孤本书籍研习通透之后广发天下;三要将藏书阁口碑相传以你的名义庇护天下寒士。”
谢言晚将这三条一一说完起初妙书还有些疑惑待得听到最后便隐隐的明白谢言晚的想法迟疑的问道:“可是小姐为何不用您的名义呢?”
要知道这天下最不能小看的便是书生尤其是寒门的有志之士。而谢言晚以善举广纳人才不求回报却会得到最大的回报。因为那些人中将来会有多少入朝为官或未可知。
往近了说那是拉拢人才;可往远了说却是江山福祉。
可谢言晚却将这样一个善举的名义安插在自己的头上。妙书一时觉得自己竟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主子了。
或者说她从未看透过。
闻言谢言晚莞尔一笑道:“你家主子我无名无利一身轻松只愿做一个奸商这个理由够不够?”
见她将话题扯开妙书也随之一笑扬眉道:“那奴婢便讨了这个好处了一定办妥当。”
谢言晚挑眉一笑让她去做事儿自己则回身去吃早膳了。
其实她眼下并没有想太久远只是为了一点。这个朝代的御史台还是很有权威的而凤栖止眼下不被文人的口诛笔伐所困扰不过是因为皇帝有意无意的纵容或者说皇帝需要这样一个劣迹斑斑之人来为自己效力。
然而等到皇帝死了之后新君登基呢?凤栖止奸臣之名满天下就算是想要辞官走人也难逃多方追杀厄运缠身。更遑论他身后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圣衣教。
所以凤栖止想要安稳便只能继续维持着眼下的荣耀。
如今皇帝年迈新君随时可能上位。而他们二人便像是狂风暴雨下飘在海上的一艘船不进则退。
招揽文人墨客只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之后她会通过各个渠道建立起庞大的关系网最终让自己所做的事情成为保护凤栖止跟自己的铜墙铁壁。
自然这些事情做了之后还可以给他们留出第二条路。
一条不到被逼无奈之时绝不会触碰的路。
谋逆。
谢言晚的目光中带着浓重的戾气目光望着那皇城的方向。宁王眼下为人清正可连贵妃却是一大隐患。今日他们可以全力辅佐宁王登基若他真的能够容得下凤栖止尚且不论。
可若是他容不下呢?
届时谢言晚培植出来的势力便可杀出一条血路。
登临王者睥睨天下方为生。
……
谢言晚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死的那么快。
午睡方起她还有些困意朦胧不想便听到陆嬷嬷进来传消息道是:“上官颖殁了。”
闻言谢言晚的瞌睡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她从床上坐起来诧异的问道:“先前萧浩然不是拿了药么再活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怎的那么快就挂了?”
上官颖在监牢里待着生不如死日日活在悔恨愤怒之中那是对她最好的报应所以萧浩然当日喂上官颖吃药之后谢言晚后续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只是不想她竟然这么早就死了。
听得她问陆嬷嬷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意道:“咱们这位前驸马爷可是不简单有什么噩耗都不忘记着人去牢中报上一报好去刺激刺激她。先前萧念被挫骨扬灰之事已经让上官颖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谢琳琅的死变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棵稻草。”
生无可恋世间再无亲人上官颖也再没了牵挂她终于活不下去了。
是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夜里上官颖便用自己衣服的袖子生生的将自己绞死了。
“那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自己将自己绞死。”
谢言晚叹了一声复又望着窗外那明艳艳的日光下了四个字的结论:“死有余辜。”
一声作孽可不就是死有余辜么。
陆嬷嬷摇了摇头道:“可不是么?这位大长公主生平作孽无数自从她下狱之后先前那些被州官府臣们压制着的罪行如同雪片一样的往京城里飞若不是皇帝年纪她年迈那些罪名都够她死一百次了的。可皇上明着对此不理会暗中却纵容人们将这些罪名都流传了出去。京城中的茶楼楚肆更是将这些事情编成了话本如今的她可是人人喊打呢。”
闻言谢言晚冷笑一声道:“活该。”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谢言晚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小插曲。不想她刚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就听得外面的下人前来汇报道是:“镇国公府来人了说是想请您回去一趟。”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带着几分诧异道:“这个时候让我回去做什么?”她如今跟镇国公府唯一的牵扯便是原主母亲的墓碑被迁回了萧家所以到了特定的日子里要回去上坟烧香。
可是今日显然不是任何一个需要回去的日子。
不过萧浩然难得发话因此谢言晚略想了一想便道:“让他们等一等吧我换件衣服便去。”
待得下人出去了谢言晚这才回身看向陆嬷嬷问道:“嬷嬷你说他这个时候喊我做什么?上官颖死了应该也不是他让我回去的理由吧?”
毕竟这位大长公主跟自己可是没什么关系镇国公府都对她的尸体置之不理她更没有回去的必要啊。
陆嬷嬷淡淡一笑道:“回去看看便知道了这位镇国公总不至于对您造成伤害。”就凭着萧浩然那一腔痴心对谢言晚都只会更加的好。毕竟这些罪孽和愧疚叠加起来如今能够活着接受忏悔的也只有谢言晚一人了。
闻言谢言晚点了点头笑道:“这倒是我且去看看吧。”
只是谢言晚没有想到萧浩然竟然真的是让她回去祭拜。
如今的萧家早已拆除了大长公主府的牌匾换回了镇国公府的名头连带着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都看起来格外的威风凛凛。
然而已经老去的萧浩然却再不可能有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谢言晚再见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负手站在堂上背影里带着几分佝偻头发较之前已然花白只背影便带出几分苍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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