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幽灵都是被故意困在这里用来干扰你的梦的。”仇诗人简单地解释一句对于我为什么会陷入梦境里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要跟我说明的意思只丢下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就有点凶地对张晓芳道“这么点量你就要帮手的话信不信你妈拿着菜刀在你家门口等着你。”
“不提我妈我们还能做朋友的!”她愤恨地骂了句“万恶的老板”不情不愿地走到幽灵中去然后……拿下了墨镜。
因为她背对着我我没能看到她拿下墨镜的眼睛我只能看到幽灵们各个都被点击了一样如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垂放着双手在张晓芳跟前排着队让她可以一个个地収起来。
我看得愕然:“她不是说她待墨镜是因为耍酷吗?”
“有大半的原因确实是这样。”
“那另一小半的原因呢?”
“不重要。”
“……”
“行了不用惊讶这些只是幽灵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她可是镇魂人专职就是对付这些灵魂的这里交给她我们还有事要处理。”
他把我拉了起来然后就这么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一本正经还很严肃地说着。
我低头瞄了眼交握的手觉得脸有点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时茫然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我现在好累精神透支很想回去休息。
仇诗人朝楼梯看去:“孟萌还在这里。”
“她还在这?”我诧然“那那辜有成和大松……”
“他们的尸体并不在这再次被转移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我反而松了口气。
他见了握着我的手将我拉近低着头目光黑沉沉地凝望着我:“我很抱歉没有护好你但我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你……不用再害怕。”
是我的错觉吗狂傲的仇诗人是在自责吗?
根本不用其实是我太没用了。
可我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就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我朝他微笑:
“嗯!”
我信你的死人。
他牵着我往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几乎听不到一楼的声响了安静地气氛好像我第一回来这栋别墅的时候我有点紧张地握紧了仇诗人的手。
他的手掌很有力能将我一丝不漏的包裹着。
我们接着往三楼走三楼只有二楼的一半大空出的一半是偌大的阳台和一个小游泳池我们走到阳台上总算听到了一点声音那是有人浸泡在水里的咽呜声。
走过去果然发现游泳池里有个男人被绑着池底钉了两条锁链绑住腿池壁上也钉了两条锁链绑住手他整个人呈倾斜的姿势游泳池正在注水水慢慢地蔓延他的脚在到腿身子现在已经到他脖子他需要把头往上仰才不至于憋在水里。
在他的身上已经钉了四根屍魂钉了四条绑住他四肢的锁链就是跟钉在他四肢的屍魂钉相连的想想都知道会有多痛。
我和仇诗人跳下游泳池想将他救起来发现锁链上的锁是打不开的上面的锁是密码锁不是我那点小小的开锁技巧能够开启的。
仇诗人拿出一把锋利的刀想要将锁链劈断男人却朝我们摇头饱含痛苦又坚决地不愿让我们救他:“别管我了不要管我了。”
我很不解抬头时看到男人的脸后惊讶又觉得意料之中地喊道:“康文书?”
认出他后我想到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我着急地抓向仇诗人的胳膊:“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我们刚到别墅我就意识到不对想让你赶紧离开你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别墅里冲一进别墅你就陷入了沉睡。”仇诗人平静地叙述了故事的开始。
“那我们是为什么来别墅的。”
就跟帮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回复记忆仇诗人很有耐心:“我得到大松他们的接手人是孟萌所以想要这调查。”
“那那我们知不知道孟萌要跟一个男人订婚的事?”
“那是两天前的事我得到过这个消息”他对我问出的问题并不意外只是黝黑的眼睛越发深沉“但我并没有告知你。”
也就是说从我和他穿着礼服来参加订婚晚宴开始就已经是梦了。
是了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们此时身上根本没穿什么礼服都是平日里穿的衣服。
如果说梦是自己内心世界的反射是由自己恐惧的、渴望的、憎恨甚至喜欢的等等来编织那么我怎么会梦到我不知道的事?
我又怎么会梦到我没见过的人康文书我在梦境里看到的跟现在浸泡在水里受着折磨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的手指几乎掐进仇诗人的手臂里他却没有感觉般安抚地抹了把我的头将我本就乱的头发弄得更乱:“等回去我们再好好说。”
末了他加了句:“只是梦而已怕什么。”
很霸道又很温柔的话抚平了我的焦躁。
我点点头再次看向康文书如果将此时的他和地下洞里的那个他撇开:“你就真的不想活了吗?”
他眼里有迟疑有一丝丝不甘但他最终还是朝我摇头。
“你是想成全谁?孟萌吗?”我觉得这人特别可笑“你觉得你这么做就算是爱吗你简直愚蠢!”
康文书转动眼珠看着我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自己被打了一闷棍。
“你醒啦?”
不等我对这个轻视生命的男人发飙一道女声突然穿插进来。
也不算突然我们都知道这里还有个女人在看到从l型转角处走出来的孟萌没有太过惊讶倒是她看着我很惊奇频频打量着我:“他们告诉我你会睡很久甚至再醒不过来没想到你醒得这么快。”
仇诗人扶着我先从游泳池里出来闻言我朝她看去。
“我该说让你失望了吗?”面对这个孟萌我心情不是很爽快感觉以前白救了她孟鸿也白为她做了那么多。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孟萌文文弱弱的模样放在正常时候该是惹人怜爱型的到了这里就是一个神经质特别是她空洞的笑容“是他们想让你沉睡你睡不睡与我有什么干系。”
“那他呢他是你未婚夫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当然是复活我哥哥啊!”她毫无隐瞒甚至说到这事时她眼睛里变得明亮起来“很快我哥就能回来了!”
说她神经病她还真是啊!
仇诗人双目悠冷地看着她问话的语气却很淡然:“将他整死你哥就能复活了?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做的能告诉我吗?”
孟萌歪着头眼露狐疑。
仇诗人的眼神流露出沉痛:“我也有想要复活的人。”
我侧头定定地望着他我知道他应该是想套孟萌的话才这么说可声音里的压抑却那么真实。
我都有这种感觉了孟萌自然感受更深她朝仇诗人露出一个找到同伴的喜悦的笑容还感同身受的安抚他:“你放心只要我们爱着他们他们一定能够再回到我们身边。”
“那你能告诉我方法吗?”
“当然能!”孟萌一点都不吝啬还朝我们走近一些“其实很简单的你要先找到一具新的肉身。”
“唔?”
“这是给你想复活的那个人用的人活着都是要身体的这是容器。”孟萌不知从哪知道的这些“知识点”还说得很肯定“不是什么容器都可以的你找的这具身体要跟你想复活的人相符才可以还要身体健康。”
我再次瞄一眼快被水淹到嘴巴正拼命抬头的康文书他在水中的身影看不真确可我记得梦中他的身形真的跟孟鸿很像背影乍一看还会错认为孟鸿。
仇诗人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对这具身体的处理啊”她也看向了水中的康文书“要让它能够为我哥哥所用就得让这具身体经受磨练我要用七根洗魂钉一根一根地钉进他的身体里慢慢地将它原本的灵魂磨去同时也能淬炼这具身体这就会是一具全新的身体让它能够跟我哥哥更好的结合最后当然是对我哥哥的魂进行召唤了。”
“怎么召唤?”
“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灵魂不过这不用我担心他们都帮我抓好了。”孟萌脸上还有未脱的天真“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他们说这世上孤魂野鬼很多跟沙子一样。”
这话可真让人恶心。
天真和魔鬼有时候真的没有区别。
“洗魂钉?”我念了遍这个名字嘲讽地笑“不是屍魂钉吗?”
孟萌不解地朝我看来:“什么屍魂钉?”
我抿着唇吸一口气:“是谁告诉你这方法的。”
她一听没了跟我们分享的喜悦反而戒备起来:“你们只要知道方法就行了不是吗?”
“你不说就让我猜猜。”我一直站在仇诗人身后此时往前站了一步“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是不是?她全身都要包得严实面色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
我拧眉闭眼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个女人那么她真的会是裴芯吗?
睁眼时正好对上仇诗人看过来的没来得及掩饰的担心虽然他别扭地在看到我睁眼后就将脸转了回去。
有人能够关心自己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却有人偏要摧毁这份美好。
我指着快被淹死的康文书:“为了复活自己的哥哥就要残害另一条生命还是想要娶你为妻愿意爱你为你为你去死的男人?”
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孟萌这么践踏一个人对你的爱你的心就不会难受吗?”
如果不是爱她他明明还想活下去为什么宁愿受着这样的折磨。
孟萌面庞绷紧她撇开眼不去看康文书:“这是他自愿的!”
听到这种话我整个人都暴躁了:“那楼下那些灵魂呢它们也都是自愿的?你哥也做过鬼你觉得你哥像沙子一样没有任何价值是吗?”
“不是这不一样!”
“你告诉我哪不一样?因为你哥有你这么个妹妹?那确实有够不一样的人家那些鬼魂没有个妹妹把你哥抓去当召唤的祭品!”
我不信她真有那么天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我的这些话跟几个巴掌打得她方寸大乱眼里慌乱逃避:“不这样的你、你说得不对!”
我“呵呵”冷笑着。
仇诗人用他的爪子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让我消消气随即转向孟萌语气近乎冷漠无情地打破她的美梦替我报一怒之仇:“你说的这个方法根本没办法让人复活你被骗了。”
“你胡说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但我见过用这种方法报复的人”仇诗人冷冷地扯着嘴角“事实上这叫屍魂钉将魂钉在原本的肉身里死前越痛苦死后在尸体里无法动弹没有光明不停堕往深渊的感觉会让一只魂在身体里完成变异关得越久能力越强等哪一天这只魂出来它就会吞噬它所能见到的生灵最后再成为练煞人或魔的最佳食物当然想要练煞的这个人或者魔也可能被这只魂给反噬了于是这样的魂在我们行里被称为鬼煞!”
“你你胡说胡说!”孟萌急了大概仇诗人长了张凶恶却很威严的脸都昭示着他这人不会开玩笑也不会做骗人这种愚蠢的事还有他话里淡淡的嘲讽心理暗示般抨击着孟萌的心。
“再来说说你哥他现在正在地府里接受再教育我还真不信你一个凡人能把你哥给召唤回来你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还是看不起地府的管理政策?”
“我我不信他们说……”
“你大可试试。”仇诗人懒得去再去听那些人怎么骗她的“反正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照着那些人教你的方法从头到尾试一遍最后弄出一个怪物来把自己吃了那也是自己找死。”
他说完直接拉着我转身就要走没一点犹豫。
他从来不救作死和找死的人。
“等等你给我等等!”
仇诗人拽着我走脚步不停。
“我让你们停下!”孟萌发出跟她脆弱身量完全不符的喊声。
她冲到我们面前张开双手拦住我们她身体不好这样跑动一下就喘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仇诗人扫她一眼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就有人给他传来一个视频他将视频点出来给孟萌看。
我很好奇又不好跑到孟萌身边看那样高冷就装不起来了只得朝仇诗人拼命眨眼。
“是局里以前有人录下来的关于屍魂钉取下来后的情况。”
阴阳局存在的年数绝对比大家想象的要长最早的时候并不是叫阴阳管理局古代有六部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诡部尚书在往上还有国师之类的。
这么久远的发展时间到如今这些灵异诡事要什么资料没有。
我了解地点点头想到曾经看到的舒儿也就不对那个视频好奇了。
不知道孟萌都看到了什么她拿着手机的手打着颤忽然叫了一声要将手机丢出去我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抢回来。
这可是死人的手机可不能让她摔坏了。
孟萌半天才整理完庞大的讯息眼睛含泪地看着我们:“这视频是真的?”
“你可以当成是合成的。”仇诗人无所谓地态度“反正死的不过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可惜的。”
三人同时安静下来只有孟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招显她内心世界的不平静。
忽然泳池里传来康文书溺水的“咕咕”声仇诗人没动我看了他一眼握紧他的手假装不在意的也没动孟萌还在那喘。
泳池里挣扎的水声越来越弱渐渐地平息……
我绷得很紧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五的时候孟萌爆发冲到泳池边跳了下去将康文书沉到水里的脑袋抬起来可水还在继续往上蔓延她不把康文书身上的锁打开结果还是会一样她不得不朝我们求救:“帮帮我你们帮帮我好吗帮帮我……”
仇诗人冷漠地看着她没打算出手的样子:“你不怕我骗你不怕这种方法真的能够救你哥?”
孟萌一时无话她低头看看怀中几乎失去意识的康文书仇诗人一点不急等了一会终于见她抬头:“救救他我不要了……不要什么复活了你你救救文书吧!”
她将康文书的脑袋紧紧抱住掉下的眼泪和池子里的水混合在了一起。
或许她一直在等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放了康文书放弃复活哥哥这个计划的借口可以放弃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借口。
仇诗人让她彻彻底底体会到即将失去康文书的焦虑才跳入水中帮孟萌扶住康文书的脑袋让她去把锁链上的锁打开密码只有她知道。
孟萌身娇体弱水里一泡加上心里害怕一只手不停地抖密码好几次都没按对我看得着急干脆也跳下去抢过密码锁:“告诉我密码我来开。”
如此速度才提高上来我把四个缩都打开了只能先取下钉在泳池里拖不动的锁链康文书四肢上的屍魂钉还不能动仇诗人将康文书这个体重不轻还泡了水越发的沉的男人抱了起来往池边走这个时候水已经漫过我胸口了我跟在后头时让丢在池底的锁链绊了下没站稳地往旁摔去。
这一摔人就直接栽入水中我好半天都没能从浮力很强的水里站起身来憋得我气短地在水中挣扎起来还呛了几口水。
正当我好不容易把头冒出水后不知哪来的一只手将我重新按入了水中我惊慌地挣扎起来慌乱中我睁开了眼缝看到一条鱼朝我游过来那鱼很漂亮在水中反射着蓝色的光却在靠近我时张开它满是尖牙的嘴巴!
我吓得嘴一张水咕噜噜地往我嘴里灌在我难受至极时一双手抱住我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你怎么那么笨这样都能溺水?”
仇诗人气急败坏地在我头顶上怒骂我抓着他的衣服咳了几声便趴在他身上没动。
没有按我头的大手水里也没有鱼可刚刚那好似幻觉的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最早到乐颜家里找乐琴阿姨时被拖入他们家的水缸里差点窒息时我也“看见”了同样的一只鱼。
“怎么了吓到了?”
见我半天没动静仇诗人拍拍我的背。
在我摇头后他抱着我上了池边这时候夏左带着阴阳局的人来了他们先将康文书抬走去做治疗还有两人则拷上了孟萌。
“抱歉你必须接受阴阳局的调查。”
一身湿的孟萌坐在池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后续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太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在仇诗人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很害怕睁开眼怕看到同样的大厅又一次上演着。
当我看到熟悉的房间和床头柜上亮着暖橘色光的台灯我大大地呼一口气虚脱了般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晃悠悠地起来。
站起身时头有点晕。
待晕眩过去我打开房门想去找仇诗人和小宝一走到二楼的小厅里就听到楼梯间传来争吵。
“你打算就这么瞒下去吗他们已经开始对她进行灵魂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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