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 车祸(2)

小说:空坟 作者:红幽灵
    朱子言哀求地看着我以她现在的状况若不马上换个让她感觉安全的地方她一定会疯。

    听到朱子言的声音电话那段的孟鸿一叹:“班小姐那人都找上门去了无论如何今晚你们是肯定不能在那了我先去接你们吧若你有别的想去的地方我再送你们过去可以吗?”

    “……那好吧。”

    电话挂了后我试着给闫斌打过去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一直没接倒是也有别的朋友可这会都不在这城市里我一连打几个电话都没结果我甚至给管理员打去电话管理员却说并没有陌生人进来过。

    如此还让我怎么相信这栋公寓现在是安全的?

    到了最后反而是孟鸿用小区门口的电话亭给我打的电话说他来接我们了。

    没办法了与其留下来还真不如先去孟鸿那。

    等我和子言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出小区时孟鸿的车就停在路边等着。看见我们亲自下来给我们开车门:“怎么样出来没遇到什么吧?”

    “没有我叫了管理员那人要么走了要么看见管理员不敢出来。”

    “那就好快上车吧。”

    我点点头先扶朱子言坐进去轮到自己时我防范于未然地多看了眼孟鸿的车刚出来时太紧张没注意这会发现他这车……好特别啊!

    车前盖是弧形的包括车身很像老爷车跟卡通的结合体世上还有这么可爱的车我之前怎么没看见过早知道我也买一辆了。

    “你这车?”我坐进去后问着驾驶座上的孟鸿。

    “这车啊是我让一个认识的朋友按照我妹喜欢的类型改的当然了也只能晚上开开大白天的要是开出来可能就要进去里面喝茶了。”

    “你妹真有趣。”

    “是啊”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宠溺的眼神“我就是拿她没办法。”

    孟鸿的家是栋小别墅就是地理位置不太好左右都没什么邻居感觉有点荒凉。

    好在屋里装饰得还挺温馨沙发上还放了两个公仔窗帘也是暖色调有两层楼好像还有地下室。

    挺好的就是有点热。

    朱子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就是面色更白了几乎没有血色孟鸿给我们倒了水:“我给你们准备一间客房吧你们相互有个照应。”

    他大概怕我和子言无法信任他才做此安排吧很细心也怪不得子言那么久没见这位高中同学还那么信他。

    “你妹妹呢怎么没看到她?”偌大的房子只有孟鸿一个太冷清了吧。

    “她呀跟朋友旅游去了过两天才回来。”

    彼此闲聊了一会孟鸿见我不再那么紧绷就劝我们去睡现在也确实不早了让我们这么一折腾都快两点了。

    给我们准备好洗漱用品孟鸿就君子的退出我们的房间。

    换洗衣物我们都自己带了我将睡衣递给小猪时望着她身上那套裙装皱眉:“你这衣服都穿几天了我不是给你拿过我没穿过的衣服让你换吗怎么不换嫌弃我啊?”

    傍晚上班之前我都把衣服捧到她面前才走的现在要是大冬天你多一两天可能还好现在天气还热着她身上这套又早就弄脏了亏她之前还是个讲究的大小姐。

    朱子言低头诧异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解地嘀咕:“我记得我好像换了啊?”

    “你呀现在这么迷糊以前的精明哪去了?”

    我让她去梳洗自己找起空调的遥控器一边用手扇着脖子试图凉快一点怎么那么热呢都一两点了还跟大中午似得整个房子都像个火炉。

    总算找到遥控器我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才好受一点待朱子言从浴室出来我也去换洗后两人上床睡觉。

    然而我只迷糊了一下就醒过来了第一可能是换了陌生地方不敢熟睡第二……实在是太热了。

    打开床头灯我想看看小猪怎么样了结果又看到本该朱子言躺着的位置只剩下她睡前换上的t恤短裤跟人形一样摆放在我身旁!

    朱子言到底是什么怪癖啊要把衣服放成这样?

    而且她不睡觉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猪?”

    我起身打开房门探头出去轻声喊着:“小猪你在哪啊?”

    空旷的二楼只有我的回音回应了我。

    搓了搓手臂一边抱怨这别墅实在是太大太空明明一楼客厅布置得还蛮温馨的二楼怎么什么都没有一边认命地去找朱子言。

    这事过了后我一定要把她拉黑一段时间太操蛋了真是。

    二楼没人一楼也没人。

    奇怪朱子言不在了孟鸿好像也不在他们都去哪了?

    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很吓人的好不好?

    我在楼梯口徘徊犹豫不决时看到继续往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三思之后还是走了下去。

    楼梯尽头有一扇门我还特意问了一声有没有人得不到回应才试着去开门居然没有锁那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进去看看吧?

    门刚推进去开到一半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我在门边的墙上摸索到开关灯一亮我就看到抵住门的竟是一个纸扎!

    就是用来烧给死人的纸扎我朝里头望去满满一屋子都是纸扎不然就是做纸扎的竹签、彩纸、像迷糊的胶水有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还有一辆半成品的跟孟鸿开去接我们的那辆车很像但更大更豪华的纸车!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

    在最里头有一张供桌桌上放着一张黑白遗像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像孟鸿呢?

    我跌出门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一楼的跄跄踉踉地往大门跑去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离开这。

    也不知怎么撞到了一个柜子将最上头的相框撞了下来“啪”地落到我脚前。

    我定定地看着照片里的男女男的自然是孟鸿了他正单手搂着一个女孩子宠爱而怜惜地凝望着那个女孩而那个女孩虽然戴着帽子也看得出来她是没有头发的一脸的病容可她笑得很开心阳光灿烂。

    朱子言跟我形容过被撞的那个姑娘的样子说她戴个帽子被撞飞时帽子掉了是个……没头发的。

    我张着嘴巴浑身颤抖脚步前后挪颤了几下才迈出去:“小、小猪小猪小猪……”

    孟鸿就是被他们撞死那个姑娘的哥哥就是到她家里到我家里放冥纸的那人更可能是……是连造两起车祸害死吴亮、张叁的那个黑影!

    小猪有危险他千方百计把我和小猪骗到这里来就为了给妹妹报仇。

    “小猪你在哪里快出来小猪!”

    不会是已经被孟鸿给……

    “班澜!”

    是朱子言的声音!

    我撑着腿软重新回到楼梯口就看到朱子言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疑惑地看着我:“班澜你不睡觉干嘛去啊?”

    “我干嘛去?我……”我被她问得差点心肌梗塞很想解释一把又无力去解释只能朝她招手想让她赶紧下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嘴刚张就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当时那么紧急紧张的情况下为什么我还会去想看那条短信可能是一种直觉也可能是我已然察觉到了什么。

    短信是闫斌发来的发来的时间是十二点多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收到。

    “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你说的那段路确实在15号晚出过车祸死了一个人是肇事车辆上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叫朱子言!她好像是你大学同学?”

    叫朱子言大学同学!

    我艰难地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还在二楼楼梯口等着我的小猪她正不解地看着我:“你还站在那做什么快上来啊我们回去睡觉了。”

    她朝我伸出手要我赶紧上去。

    而我看着她身上那套好像怎么都摆脱不掉的带有酒渍的裙装迟迟迈不出步子。

    小猪怎么会……

    怎么……会……

    胸口好似被大铁锤狠狠锤中疼得我不知该怎么呼吸。

    这是我的朋友啊!

    “班澜?”估计是见我很难过的样子朱子言也急了想要自己下楼来找我可她刚迈出一步整个楼梯忽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啊!”朱子言被火舌逼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着火了班澜?”

    “小猪!”我也急了顾不上她是人是鬼想要上去把她拉下来可跟朱子言一样刚一靠近就被火反扑过来只得举着胳膊再退回来。

    这一退我惊慌地发现不止是楼梯一楼的整个客厅都燃起了火焰到处都是火苗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更不用说那要把人烤融化的热气。

    我紧张地朝二楼看去见子言也着急下来正想叫她先不要急话刚到嘴边却先看到在她身后多出了一道黑影。

    这次我看得分明那黑影就像由黑色火焰形成的人影偶尔还抽长拉宽像漫画里可怕的魔鬼。

    那应该是脸的地方咧开了一个笑嘴然后黑黑的长臂伸向了朱子言!

    “不!”

    我无比恐慌地高声喊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手抓住了小猪将她往后拉去消失在后面的火焰中。

    “小猪小猪!”

    我穿过了楼梯上的火焰到达二楼一上去才知道二楼的火势比一楼更猛烟熏得让人根本看不见我捂着鼻子在火中寻找然而没走多远就感觉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地抽光我蹒跚地走过几个房间就跪了下去。

    使劲撑了撑没撑起来反扑倒在地上手指在地板上抠着我还想起来就是使不出力气好不甘心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小猪小猪……

    大学第一年她领我进寝室说以后就是“好基友”了。

    大学第二年被人恶作剧她护着我大杀四方。

    大学第三年面临着论文难题熬夜陪我通宵她最怕自己皮肤变得不好了。

    只要她回来我不拉黑她了还不成吗!

    大火弥漫着整栋别墅而我别说救小猪连自己都爬不出这里。

    眼前开始发黑意识开始模糊我微弱地眨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掉出来的装有护身符的小囊袋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虽然跟四周的大火比起来那光那么的微不足道此时此刻盯着它就像在听着一首安魂曲。

    一把大刀劈开了即将吞噬我的火焰庞大的火以我为中心朝两边退开在我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里我看到仇诗人宛若天神地降临在我面前大刀回归他手中的木剑他轻轻一挥火又退了几分。

    随后跪蹲在我身旁掏出一个葫芦往我嘴里灌了几口好像是酒的东西那酒特别烈一下去从喉咙到胸口再到肚子都闷闷地烧起来神奇的是我快要被烤熟的皮肤那热度却慢慢地消散恢复清凉。

    但我身上的力气仍没有恢复虚弱得跟一个重症病人似得我只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生怕会被丢下。

    可是这个口上说最嫌弃我最讨厌我的男人将我打横抱起带我冲过火海找到二楼的窗户抱着我跳了下去落地时我还稳稳地在他怀里没有受任何的伤害。

    我微微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刚毅的下巴和鼻尖闻到的淡淡檀香我又慢慢地闭上眼睛犹如置身在家里舒适的床上温暖、安全可以放心的……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车上车前挂着的八卦吊饰和副驾驶前放着的小僵尸公仔都很熟悉像是仇诗人的车。

    我就靠在后座上旁边坐着夏右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香浓的面包。

    每次见她她总在吃东西。

    “醒啦?吃吗?”她将装面包的袋子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胃口:“仇诗人呢?”

    “在那呢。”

    顺着她的眼神我朝窗外看去发现这车其实就停在孟鸿的别墅外头我忙打开车门下车身体还有点虚落地时跄了一下我带着些许倔强抬头望着眼前不复我之前看到的那栋别墅。

    墙上都是被火烧过的黑色后院塌了一半前门一看就是新装上去的二楼黑乎乎的有的连窗都没了有的挂了一半的框架……

    我还记得我第一眼看到这栋小别墅时还想着除了地方偏僻外房子还挺漂亮的但现在再看分明早就被大火给毁了。

    不过看样子好像依然有人住在这被火烧过的房子里。

    在别墅大门前站了一挺拔的身影我一步步靠近后他转过身来目光一如既往的深且沉还带了一丝“我怎么那么笨”的嫌弃可我却感觉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涌向了眼睛想哭又死死憋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朝我走来在我跟前一步左右站定抿直了唇看起来颇为凶恶然后他举起了手我吓得绷紧闭上眼睛。

    然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我脖子上。

    我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垂挂在胸前的小囊袋小囊袋绑了条红绳戴在我脖子上。

    我想起我倒在大火中时就看到小囊袋在发着光最初仇诗人丢给我时说这是护身符我还不太信只是实在没什么防身的就一直戴在了身上。

    但我现在知道了当仇诗人说这是护身符的时候就是他给我最好的承诺了。

    “别再掉了这次幸好是掉在你身旁不然老子没找到你你就等着被烤成水吧。”

    隐藏着很难让人发现关心的不耐语气也不知是启动了我哪条神经我“哇”的一声再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不是那种小声啜泣更不是那种闷声地哭我就是在嚎稚龄儿童那般的哭法多久没哭过了一来就是这么丢脸的方式可我控制不住。

    我朋友死了!

    我也差点死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过得胆颤心惊!

    几次险死还生我都不想去数了!

    这操蛋的人生还能不能好了!

    仇诗人都有点傻眼愣了半响凶恶地喊道:“喂别哭了。”

    他不吭声还好他一喊我哭得更带劲一边哭一边打嗝:“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摸一把眼睛发现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流下。

    “我坏掉了我一定坏掉了!”怕阳光新陈代谢越来越差现在连眼泪都掉不下来我一定是坏掉了。

    我没有开玩笑种种压力下我在那一刻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

    仇诗人再次烦躁的出手我又一次被他吓得一抖谁知他抓住我的胳膊往他身上一拽就把我抱进怀里笨拙地拍着我的背把我都拍疼了:“别哭了哪个女的哭得像你这么搞笑的?”

    我打着嗝地反驳:“你、你才搞、搞笑呢。”

    这么说女孩子像话吗?

    我报复地蹭着他的衣服想把鼻涕眼泪都往他身上蹭蹭完才发现我脸上什么液体都没有。

    不甘心我便学上次那样在他胸口上咬上一口虽然牙齿疼但疼得痛快。

    “你属狗的?”

    “我是属狗的啊!”

    “……”

    在仇诗人无语的时候我们身后的别墅再一次升起了熊熊火焰这一次再看只觉得那火焰像特效一样加在房子上可只有站在别墅前的人知道那烧灼感是真实的那看似虚拟的火真的会将人活活烧死。

    我忘了哭先是震惊地看着这栋相当于鬼屋的别墅随后一想到小猪就消失在这别墅里又难掩愤怒。

    仇诗人将大手压在我肩头:“这只鬼执念很深力量不弱可以依附在某一件死物上与其融为一体。”

    “说白点现在这栋房子就是孟鸿。”

    我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一跳回头就见夏右不知何时也下了车就站在我们后头一边啃着一颗苹果一边解说。

    刚刚那丢脸的嚎哭她看到了多少?

    我一秒钟恢复庄重企图掩盖“过去”。

    而我们跟前的大门像是为了应和夏右的话明明没有电控却自己开了发出一声古老的锈铁旋转的声音好像这扇门不是最近新装上去的而是已经存在了好几十年。

    夏右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他想让这房子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就像现在这样。”

    我想到了那辆黑色轿车和那辆公交车似乎都有了解释。

    盯着那扇大开的门我目光凝重仇诗人却拍了下我的肩:“他想跟我们谈谈走吧我们进去。”

    “进去?”我诧异“不是说这房子现在被那只鬼掌控我们进去算不算自投罗网?”

    仇诗人嗤笑:“那也得看他网不网得住我。”

    他拔出那把木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后用力地插进地里正对着大门的位置。

    同一时刻别墅上燃烧的火焰就熄了恢复那被火摧残过的模样而后仇诗人当先朝大门走去我看了眼那柄笔直瞬间震慑住孟鸿的木剑再看看眼前的别墅想到朱子言我咬咬牙跟上了仇诗人。

    别墅一楼已经不是最初看到的样子了墙壁都是斑驳乌黑有些地方被贴上了墙纸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几样应该是大火后添置的家具但没了我原本看到的精致只有简易的桌椅应该是手工自己秀的抱枕地板也残留着大火弥漫过的痕迹可看得出来已经被人洗得很干净了。

    孟鸿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仍是那斯文温和的模样拿着我之前弄掉过的相框凝望着跟他相拥的那个女孩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

    仇诗人带着我堂堂正正地进去拉过来两张沉重的木椅我见他不客气地坐下稍显拘谨地坐在他旁边。

    孟鸿也不管我们一边擦拭着相框一边自说自话起来:“我妹妹很傻这房子都烧成这样了她还坚持要住在这里固执地认定我一定在要在这里陪着我。”

    他抚摸着相框里的人:“明明胆子小小时候跟她讲个鬼故事吓得好几晚都不敢一个人睡却一个人住在这里。”

    每天给他做纸扎各式各样的就怕他缺个什么。

    孟萌还没出生时爸爸就出了事故妈妈得了抑郁症她生下来身体就没好过长大了都是病秧子妈妈在她一岁的时候就自杀她等于是哥哥养大的可是孟鸿在五年前也因为家中起火为了救她烧死在这栋别墅里。

    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身体又不好让孟鸿如何放心得下五年里他们彼此间凭借着妹妹的那份感应“相依相守”着。

    孟鸿的目光终于从相框上离开一改之前的温和阴测测地盯着我:“要不是朱子言他们我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哪怕他们当时能下车看看及时送她去医院她就可能得救!”

    “我打听过了”我顶着他怨恨的目光为小猪辩驳“车祸那会死的只有小猪没有你妹妹!”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还活着?”他勾起嘴角讽刺地笑着“我为莫须有的罪名找他们索命?”

    “你确定你妹妹死了吗?”

    可能我问到他痛楚了我们脚下的地板瞬间又窜起了火苗他挺直了身子阴狠地瞪着:“就在15号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我妹妹的灵魂出现在我面前!”

    熟悉而令人厌恶的灼烧感袭来我本能地瑟缩了下身旁的仇诗人冷着脸右脚往地面上一跺无形的飓风将地面上的火苗吹得两边倒。

    飓风没有停止直刮到孟鸿跟前将灵体的他吹得头发都飘扬起来他马上收起火苗心悸地瞄向仇诗人。

    仇诗人双脚微分身子往后靠着看似随意的坐姿配上他的体魄和凶恶的面容也霸气满满。

    “要谈就好好谈”他扭一下脖子骨骼发出声响“否则我不介意把你这壳子一起打包送走!”

    孟鸿跟他对视半响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也能好好思考刚才的问题。

    孟萌真的死了?闫斌没有查清楚吗?

    “我不清楚你妹妹现在什么情况可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小猪更是车祸当晚就死了就算她有错她也赔上她自己的命了你还想怎么样?”

    孟鸿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还想说她是无辜的?”

    我抿着嘴没有回答有一度我心里确实这么想过小猪告诉我她是坐副驾驶的闫斌也证实了这点但看孟鸿这态度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你可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吗?”他又问。

    眉头微蹙我老实地摇头。

    十五号晚朱子言跟同事聚会还喝了酒有点小醉就有两个男同事要送她回去开的自然是朱子言的车。

    朱子言在副驾驶上小憩一会醒来后发现车子开往的方向并不是她家当下就急了问男同事要带她去到哪去。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两个男同事吴亮开车张叁坐在后面都起哄着说还早再去玩。

    朱子言觉得不妥别看她平时闹得开可从小的教育她并不是一个胡来的姑娘当场就拒绝了要吴亮马上改道不然他们就下车自己打车。

    身为大小姐在生气的情况下她行为和语气确实比较傲慢说的话也不中听酒精上脑的两人被朱子言颇为不善的言语刺激哪里肯从酒壮怂人胆就是要把朱子言带走好好玩一把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特别是后座的张叁一直撺掇着吴亮吴亮哪怕有一刻要听朱子言的都被张叁给刺激了。

    朱子言气急之下就去抢夺方向盘当时车就跟吴亮死前一样左转右转的跟蛇一样弯曲然后不知怎么的忽然失控地朝马路边冲撞过去。

    当时朱子言清楚地看到那里站了个姑娘也清楚地看到姑娘被撞飞时掉落了帽子然而下一秒她坐的这边首当其冲地撞上护栏整个车门都变了形朱子言趴在挡风玻璃的台上透过如蜘蛛丝一样裂开的挡风玻璃看到倒在马路上的光头姑娘一动不动而她的眼前都是血。

    她分不清那些血是被撞的那个姑娘的还是从她额头上流下来的!

    更不知道她看到的就是她活着的最后一眼。

    那辆车里三个人朱子言“昏”了吴亮和张叁都只是受了轻伤。

    吴亮张叁当时都吓傻了吴亮想都没想就重新启动车子开着坏掉的车子开出好远的距离他们才想起检查一直没有动静的朱子言的情况惊恐地发现她已经没气了。

    这种情况下谁也顾不上那个被撞的姑娘了倒是朱子言死了她家里人不会放过吴亮张叁吴亮还好家里有点关系张叁就不行了被朱子言家里一搞第二天就被辞退。

    不然也不会喝酒喝到天黑坐公车被孟鸿搞死吴亮也没好到哪去毕竟死了人还是自己心仪的女人睡不着天没亮就开车出门还晃神同样被孟鸿逮着机会弄死。

    至于孟萌交警后来去过车祸的地方除了地上一滩血外并没有她的踪迹那路段没有监控试着找过也没找到便判定她可能没什么事自己爬起来走了。

    吴亮将此事推给朱子言因为车是她的她也死了没法对证朱子言家人不希望朱子言死后还不名誉就压下了这件事。

    反正被撞的没死(不见了)撞人的死了谁能像谁索赔?

    听完这些我心里闷闷的疼嚎哭时发泄过的燥郁再一次归拢我默默吸一口气压抑住了情绪。

    尽可能忽略小猪死的事分析孟萌的情况:“我觉得她要是死了不可能还跑了有没有可能是被谁救了?”

    “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孟鸿阴狠痛恨地说道“这事是在棠溪路段的小鬼亲眼看到的他们说撞人的车开走后孟萌几乎已经没有呼吸了然后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

    “是”孟鸿咬着发颤的牙“连尸体一块消失了那几个小鬼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楼大厅瞬间静默下来我两手互相掰了掰开口:“或许她已经到下面去了?”

    孟鸿面部抽动咬着牙道:“自从事故发生后每天晚上十二点她都会出现在我面前但每次不到三十秒就会再次消失。”

    他瞪着我:“你告诉我地府是个能让鬼魂每天回来探亲的吗?”

    我耐心也告竭了语气发冲:“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把小猪还回来!

    “我要你们帮我找到我妹妹活着就见人死了就见魂!”孟鸿带着狠意地提出他唯一的要求。

    我真想抓狂给他看我特码就一普通人遇到鬼都只有跑的份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强迫我“帮忙”:“不会也是什么人告诉你的吧?”

    孟鸿迟疑了下还是点头:“算是。”

    “谁?”被我知道我非得割了他的舌头封了他的嘴!

    “我妹妹!”

    “……”

    孟鸿补充道:“每天短暂的相见她就让我找到你。”

    说到这他扫了眼如大佛一样坐着的单靠震慑就足够的仇诗人:“或许她是想让我通过你找到他吧。我相信如果是这位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我愣住。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恍然想到不管是管川赵阳如果没有仇诗人帮忙的话我根本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可要真这样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仇诗人啊这人虽然面相凶恶但经过这么几次的相处我觉得他的心是有柔软的地方的有他独特的尊重生命的方式。

    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地来找我?要不是因为管川我和他甚至完全没有交集完全不认识的。

    我下意识地看向仇诗人他眼帘一掀哼嗤一声:“所以你是打算拿一条魂来跟我谈条件?”

    孟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朱子言怎么说也是我高中同学我不至于让她魂飞魄散相比之下让她无时无刻重复着死去的痛苦永无休止不是更有趣吗?”

    “你……”我咬着下唇焦急又没办法只能求助地再次看向仇诗人。

    仇诗人不急不缓地抬抬下巴看着颇为傲慢:“威胁我?”

    “我只是在说我要怎么对付我的仇人。”

    “你已经杀了吴亮和张叁了这件事纵然小猪有错她也算是受害人啊!”从听到朱子言是怎么死的这句话就憋到现在了不想刺激孟鸿就一直忍着。

    不敢说朱子言是无辜的她要是不喝酒不让同事开车送她回去不抢方向盘或许不会出事但她当时不反抗谁知道吴亮他们会把她带到哪去她已经为此赔上自己的生命了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孟鸿却偏执地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她是因她就得承受果。”

    “那你手里沾了人命又怎么说?”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手握成拳我不断在心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找到你妹妹你就放过小猪?”

    “是!”

    我深吸一口气第三次看向了仇诗人我知道这事得靠他才行我不能擅自替他决定虽然我很想他能同意。

    结果我哀求政策还没使出来仇诗人恼了一巴掌扇在我后肩上:“一直看老子做什么他是跟你做交易你想就同意不想就拒绝懂?”

    他控制了力道打起来并不痛我呆了两秒才明白过来激动和感激让我一时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张了张口后我选择转身面对孟鸿:“好你得保证这中间不会对小猪做什么事。”

    “可以但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否则当我耐心用尽所有的保证就都不算数了。”

    “呵。”

    接下来也就不废话了事情一谈妥仇诗人就开始工作了没有跟我磨叽谈一堆条件我应承的他来做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附身了变得这么好。

    仇诗人直接要求孟鸿带我们去孟萌平日里最常待的地方然后孟鸿就把我们带到地下室那间装满纸扎摆着他遗像的房间。

    我:“……”

    已经努力催眠站在身旁的孟鸿不是鬼了为什么还要逼我面对?

    仇诗人在众多纸扎中找出一件还差一点就完成的且看起来最精致最耗心神的摆在中间算起来。

    越是尽心尽力去做的偏偏还没完成的就越有可能附有那人的“念”通过这个“念”能找到她的魂。

    一根香没有打火机仇诗人捻了一下就自己燃了起来飘出的烟起先还很有规律地往某个方向飘去没过多久就乱了起来围绕着香根。

    仇诗人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将还剩下一大半的香随手插在孟鸿遗像前的香炉里转过身对着满眼期待紧张的孟鸿说道:“她还活着。”

    “真的?”孟鸿先是一喜随即是更深的担忧“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我找不到她?为什么我能每天看到她的灵魂出现?”

    “咳”我充当了仇诗人的小助手小劝一下“你先别急嘛一下子问这么多怎么回答嘛。”

    然后我也巴巴地看着仇诗人渴望得到解惑。

    仇诗人慢条斯理地收起铜钱:“得见到她本人才能知道。”

    他抬头望着孟鸿:“她的灵都是什么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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