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会客厅内透着一股不可言状的压抑斜眼看向窗外的那一片无尽绿色的林间恍惚间又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空洞正在慢慢侵蚀自己的头脑身体和思想……
“伊莎贝尔小姐我感到有些意外你与拉提默夫人早在1536年就相识了。”一阵略粗的舒缓的却明显带有一种特殊女人味的说话声从寂静的空气传来。
伊莎贝尔收回凝视着无尽绿色的目光把头转向声源。她看到了一双如一池湖水般清澈的并有着一副双眼皮的眼睛眉宇间蕴含着一丝直率及固执。再将目光放大她还看到了一副菲薄的嘴唇瘦削的脸庞以及时刻紧收的下颌。
这是一张完全不同于她的父亲她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的有着高贵的王室血统的面容。尽管看上去有些苍白缺乏血色但是这张面容的主人却经历了只会发生在普通民众身上却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最高贵的王室成员身上的遭遇。
从1533年的6月到1543年的6月这张面容的主人背负了整整10年的“私生女”的身分让人不由得对她产生强烈的怜悯之心。然而如刀刃般的岁月却没有摧毁她的意志倔强的她始终坚称自己是国王的合法的女儿。
国王剥夺了她出席母亲的葬礼的资格她也只能在这座庄园内过着一种半隐居的生活。但是她在蛰伏她在等待她在幸灾乐祸她在冷眼旁观着发生在庄园外的一切一切。
她相信终有一天耶稣基督会赐予她正义的力量助她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英王王冠英王权杖和十字圣球!她要让整个世俗世界的民众永世记住她是最高贵的玛丽公主殿下!
“是的公主殿下。”伊莎贝尔·沃尔顿用平稳的声调温馨的笑容回应着玛丽·都铎。
她认为用本属于玛丽的头衔来称呼她会让她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作忠诚于她的一位贵族后裔从而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因为这位玛丽·都铎小姐在成为英格兰第一位女王后的名声太恶劣了让每一个人都不得不用“血腥玛丽”来称呼她。
头戴弦月罩帽身披一头红色长直发穿着一身符合法律规定的紧身衣裙的玛丽浅浅一笑把手上的酒杯轻轻放在座椅一侧的小桌上转过脸来望着她“伊莎贝尔既然你是凯瑟琳·内维尔的伙伴我想我也可以把你看作我的伙伴。所以你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好吗?”
“呃好吧玛丽小姐。”
“伊莎贝尔我很感激你从北方来看望我。”
“玛丽我需要去南方替里士公爵处理一些事务在途经沃特福德时想到您的庄园在这里所以专程来拜访您。”
“嗯是这样。好吧我们去花园走一走。”玛丽站起身来。
“是的。玛丽我想您应该多出去走一走。您的庄园让人感到快乐与安宁。”伊莎贝尔随即也站起身来落后对方一步走出会客厅。
两人来到庄园房舍的后花草园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古木参天遮天翳日的绿色景象。用碎石块彻成的庄园围墙外一棵棵高大、粗壮的山毛榉形同威猛的佩剑侍从一般守卫着这座神秘的王室庄园。
双手放在小腹慢步而行的玛丽·都铎侧目望向她的年轻女性访客“伊莎贝尔你也喜爱这个地方?”
伊莎贝尔深吸一口来自林间的新鲜空气笑得很甜“是的待在这里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您瞧这是多么美丽的一片绿色海洋。”
玛丽把目光转向围墙外点了点头“你的语言很得体。绿色海洋你是怎么想到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说的?”
“玛丽假如你站在高处眺望这一片森林你会想到什么?”
“嗯我会想到森林的颜色还有被森林被风吹动时的样子。”
伊莎贝尔莞尔一笑“您说得很对树枝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样子是不是很像大海的波浪?”
玛丽缓缓闭上双眼幻想着海洋的波浪不一会儿睁开双眼时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望着绿色的林间轻柔地夸赞着对方“伊莎贝尔看来你对美丽的事物有着自己的独特的看法。”
伊莎贝尔朝玛丽瞥了一眼思忖着“再这样赞美下去等到她继位后肯定会想到把我留在宫廷内留在她的身边。”
“拜访她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赶。”
“我他妈的还要去德文郡的普利茅斯还去北大西洋和加勒比海还要和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海上拼命!”
“也许我还要参与到欧洲史上最血腥、最肮脏的黑人奴隶交易中。我的上帝我他妈的快要变成人口贩子了!”
玛丽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伊莎贝尔你在想什么?呃你是替我难过吗?”
“难过?我他妈的就想赶快离开这里。”伊莎贝尔嘴角朝左侧歪了歪左手握腰间护手刺剑的剑柄右手放在臀部正视着脸色已变得红润、美丽的公主殿下“不玛丽我想这是你在得到王权以前必须要经历的。”
玛丽抬起眼睑注视着她又收回扬起的下颌“嗯你说得很对。之前你说替里士满公爵去南方处理事务?处理什么事务?”
“是的我要去德文郡的普利茅斯处理一些航海及船舶事务。”
“嗯伊莎贝尔尽管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令我憎恨的人不过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
“你恨的人是他妈的安妮·博林。”伊莎贝尔腹议着点了下头“玛丽小姐您的宽宏让我想到了里士满公爵。”
玛丽·都铎停下脚步转过身冲她微笑着“伊莎贝尔你是一位可爱的宜人的女性伙伴正如同你的伙伴拉提默夫人那样。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谈谈放松心情的东西。”
“真他妈该死今天我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伊莎贝尔一边骂着自己一边露出会心的笑容“玛丽小姐今天我很荣幸可以与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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