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噢对猪鼻子插葱——装相(象)。
她眼下则是被塞大蒜……?!
鼻孔完全被蒜瓣撑开不用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滑稽!
踏马的她现在明明是被鸭骨头卡了喉咙蔺狗比这什么鬼cao作?!趁机戏弄她吗?!
鼻子呼吸不过来一呼吸还一股刺激的蒜味冲得方颂祺想打喷嚏!
然而她这一瞬间如何心念电转也快不过蔺时年的动作一匙白糖迅速塞进她的嘴里。
“口因下去。”蔺时年命令动用蛮力强行阖上她的嘴。
方颂祺发誓她不愿意听他的话可不知道怎么滴她就给吞了。
“???”欸喉咙里的异物感貌似消失了……?
脸面上方蔺狗比也正在问她:“好了没有?”
方颂祺不回答脑中灵光一闪狠狠一个喷嚏打出去。
蔺时年哪里能让她得逞?第一时间压下她的头。
蒜瓣自她鼻孔飞出去蹦到地上。
方颂祺没放弃重新抬头呈现一副委屈吧唧脸:“还没好还卡着。”
“看来这个土方法不管用。那就换一种既然吞不下去就吐出来。”说着蔺时年一只手重新固定住她的脑袋另外一只手的食指突然就伸进她的嘴里分明要抠向她的喉咙。
草!
方颂祺可要被他的指头恶心到即刻要咬他的手指!——简直就是瓮中捉鳖!
怎料这只鳖只是故意虚晃一招手指根本不是真的打算往她喉咙深入刚一塞做做样子便抽离。
她卯足的劲儿没能如愿咬伤他的手指倒把自己上下两排的牙齿磕得似要从牙龈脱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最近一再失利!前些天咬他下边没咬成今儿他的手指都在她嘴里了依然被逃脱。她这副牙口怕是得再练练磨利点!
方颂祺内心咆哮捂住嘴巴恶狠狠瞪蔺时年媚眼如刀就要骂人一张口先出来的不是脏字而是剧烈的咳嗽。
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蔺时年没再管她了回到自己的座位里大大的冷眼旁观的架势。
佣人过来邦她顺气待她咳得差不多给她递了水。
一通折腾下来方颂祺满面通红。
对座里的蔺时年已经把厨娘端上桌的专门为他准备的素食吃掉了一半。
方颂祺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当然表面上她未表现出来被他看去当笑话。
一切却似乎只是她自己的内心戏太足蔺时年压根没在意。
再夹了两筷子青菜后他吃好了放下筷子这才重新掀眼皮子看她:“一锅的鸡汤都是你的现在喝不完晚上继续喝。”
“你下毒了?”方颂祺恶意揣度。否则怎么从先前提醒她“慢点吃”开始她莫名其妙隐隐感觉出一丝恶心兮兮的关心?
转念一想他即便真的有那么一丢丢关心她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晚上还等着她在床上伺候他不得把她的身体补一补?
“嗯剧毒。”蔺时年点头起身离开餐桌径直往外走。
一看魏必等在门口也就能猜到是来接老狗比办公去的。
方颂祺本就巴不得她一个人霸占豪宅见状心里的那股憋屈顿时烟消云散。
当然仇还是记下了等到了床上再绞死他!
…………
蔺时年望着车窗外随车子的行驶不断掠过的风景并没有看入眼。
眼前浮现的是方颂祺的那张嘴薄薄的唇瓣上下翻动可以噼里啪啦不停歇地蹦出字眼仿佛只要她愿意她就能讲到天荒地老永远地鲜活。
有她在别墅的环境再安宁也会被她打破。
比起前天晚上一屋子狼藉中坐在飘窗上摇摇欲坠和后来悄无声息躺在病床上的人他还是更想看到动不动就飙脏话的闹腾得近乎聒噪的她。
车厢有点疏冷……
…………
吃完饭方颂祺开始无聊了后悔自己不该为了躲避冯火华的骚扰而来这里明明五澜湾也是个好去处。
到地下一层的歌房里吼了几嗓子后鸭子和老母鸡赋予她的力气好像就这么快速消殆了。
她并不愿意承认是她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更认为是鸭子和老母鸡太虚了并不太补。
丢下麦克风方颂祺回楼上透过窗户冷不防看到庭院里的围圈里的呆头鹅旁边窝着只鸭子以为那只已经被她吃进肚子里的货儿死不瞑目回魂重生了。
凝睛之后便细瞧出差别。
介么快就补货了?
不仅鸭子老母鸡也补货了。
不是原来那只母鸡小鸡们没有认错妈新来的老母鸡也没有去和五只小鸡混一堆单独处了块地儿懒懒地窝着就和那只与世无争的呆头鹅似的。
厨娘和佣人并未闲着给菜地里剩余的空地埋菜籽。
可以预想不久之后豪宅里的绝大多数食物皆可自给自足了。
方颂祺推翻先前关于蔺时年要把这儿改造成农家乐的揣度觉得越来越类似《向往的生活》等节目。
啧啧中老年人就是中老年人喜欢这种返古的乡下生活。
不过既然想到《向往的生活》无聊也是无聊她回卧室后搜索这档节目出来消遣。
爱情动作片欣赏多了也腻味换点儿清淡的调节调节~!
或许顺便也能给老狗比的田园生活贡献点建议~!
看着看着就给不小心看睡过去了。
不仅睡过去了还做了梦。
…………
古籍出版社的会议室。
翁建祥拿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装了杯水回到桌前有些局促:“抱歉何先生我们这里小也没有专门的会客厅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将就着坐。也没什么能招呼的连茶都没得泡。”
“没关系翁先生不要和我客气。”何叔起身礼貌地双手接过纸杯再和翁建祥差不多时候重新落座。
翁建祥在他呡了一口纸杯里的水后才问:“何先生中午在电话里是找我谈什么?我没听太清楚。”
“是这样的。”何叔解释“我平时喜欢收集画作这几年对青年女画家j。f的作品非常感兴趣此前在市场上有幸碰到两幅囊入手中。转手给我的卖家提供了翁先生你这条线说前两年涌入市场的好几幅作品都由翁先生出手的。”
从“j。f”这个名字入耳开始翁建祥就紧张而不自在暗暗在桌下搓手。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找来的人了。
当初这画得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一直很担心会惹来后患和麻烦。中间这两年多来相安无事却在大概一个多月前开始陆续有人联系到他来咨询是否还有“j。f”的其他画作愿意高价收去。
卢春燕听说这事儿后去打听才得知是近期“j。f”的作品大幅度炒高了。为此她还跟他哭闹过蛮不讲理地埋怨他明明是个文化人怎么连画的价值都品鉴不了那个时候没能邦她把关以致于那么些钱就卖出去了。
可能怪他吗?术业有专攻他每天接触的是古籍又不是画作?
再者他并不认同她的做法只是彼时重病中无力阻止……
“是画确实是我和我太太出手的。”翁建祥不否认不待他说话断他的念想“全部的画已经都卖出去了我们手里早就没有了。让何先生失望了。何先生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何叔此行最大的目的自然不在于买画:“翁先生我能否请教你是否和j。f有渊源?手里才有这么多j。f的作品?”
“不我不认识那个画家。”抱着撇清关系终结麻烦的心理翁建祥如实相告“和j。f有渊源的是我远房表弟的前妻。都是从事绘画创作的人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
“那能否介绍我认识翁先生你的远房表弟?或者最好能直接认识他的前妻。”
“没有机会了”翁建祥摇头“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抱歉”何叔深表遗憾皱起眉“那么画作是他们交托给翁先生你的?”
他无心一追问追问到重点上翁建祥因心虚愈发紧张开始后悔自己和他说太多现在牵扯出来总担心篓不住。
何叔在这时又补道:“还是说翁先生你的表弟和他前妻有其他亲人?”
翁建祥犹豫。
何叔瞧出来:“翁先生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你放心我并没有想怎样只是单纯地欣赏‘j。f’想挖掘‘j。f’更多的价值。”
考虑片刻翁建祥选择告知:“你……可以再问问我的表侄女我表弟和他前妻的女儿。不过她手里应该也没有画了。”
“……”
不多时何叔从出版社里出来握着手里翁建祥提供的表侄女的姓名和联络方式只觉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他等不及回去后再汇报给冯松仁而迫不及待马上给冯松仁去电。
…………
翁建祥在何叔离开后心里总放不下刚刚的事儿。
他这人一向不果断这会儿又不禁反复琢磨越琢磨他越觉得自己的决定不妥还是非常有必要先和方颂祺打个招呼。
遂难得地拨了方颂祺的电话号码。
关机。
没办法了翁建祥下班回到家找到翁思宜跟前。
翁思宜今天恰好没有太多通告回来得也早正在敷面膜做保养听翁建祥打听方颂祺除电话号码以外的联系方式疑虑:“爸你找她干什么?”
翁建祥就把下午有人来社里找他咨询“j。f”画作一事告知。
前来给翁思宜送燕窝的卢春燕恰好入了耳差点把燕窝砸了一瞬冲进来揪翁建祥的耳朵:“你要死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把财路介绍到那个死丫头那边去?!还怎么活?还怎么活啊!我跟你拼了!”
翁建祥自然知道卢春燕这闹的是哪一出。
前头不说到?今天这位不是第一个来咨询他的人。卢春燕由此发现“j。f”的作品价格上涨除了懊恼和怪责他之外也打起了新的主意便是再从方颂祺手里抠画她认定方婕和“j。f”既然是好朋友肯定还有渠道能弄到画!
“阿祺手里如果还有‘j。f’的画她当初肯定会为了小敬把画处理出去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小敬死?她这些年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恨我们吗?”
训斥的话未落翁建祥就挨卢春燕一个拳头的捶打。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疼小敬?你别忘了在我卖那些画之前她都没有表现出要卖画的想法。我很早就怀疑她只是假借小敬的名义来闹我们实际上她的心才是真的黑!不想小敬拖垮她与其把钱浪费在小敬的病上不如留着那些画她自己以后慢慢享受生活!”
卢春燕的揣测让翁建祥感到受辱为自己有这么个妻子而辱:“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阿祺不是这种坏心眼的孩子!”
“人心隔肚皮!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邦衬你你这种人早活不下去了!”卢春燕继续揪他耳朵“要不你说说那个死丫头明明还是个在念书的学生这两年她自己在外面怎么吃香喝辣过得好好的?”
“前些天她上那个什么‘热搜’不是有人怀疑她做*?死丫头那种脾气怎么会有男人瞎了眼忍受住她?我觉得她肯定是手里还有‘j。f’的画!”
哭哭啼啼又开始闹。
翁建祥气得不行惹不起就躲走了。
卢春燕在翁思宜的安抚下渐渐收了情绪提醒翁思宜吃燕窝。
旋即趁机和翁思宜说事儿:“前阵子你不是有两次因为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被拍到了吗?”
卢春燕就指望自己的女儿能像娱乐圈里的那些女明星一样嫁入豪门所以相比翁思宜的工作更关心翁思宜的感情生活每回翁思宜被传闻和某某走得近她就逮住消息来打探。
那两次卢春燕自然也已问过今晚却来再问原因翁思宜非常清楚。
果不其然便听卢春燕兴奋:“妈妈我查过了这个男人是目前为止你身边最优质的!”
华侨在她心里可不就等于富豪?
翁思宜自己也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有着那样的背景。
若非前些天海外华文媒体论坛的那一小则新闻被细心的网友扒出来和前段时间与她传绯闻的神秘男人进行对比确实就错过了。
当着卢春燕的面翁思宜没承认自己对他起了兴趣:“妈你不要听信网络上的那些传言我只是和别人约出来谈工作。”
没撒谎确实只是谈工作只不过一直没谈拢。
如今翁思宜庆幸自己纠结了这么久没下最后的决定。
…………
是佣人重重的敲门和叫喊把方颂祺从梦魇中唤醒。
脑袋沉甸甸混沌得厉害她擦着虚汗重重chuan息静静地坐着平复心绪。
交错的线条明丽的色彩。
车轮与地面的刺耳摩擦支离破碎的霓虹灯光。
种种画面慢慢从她的脑海中退下去退至记忆深处。
呼烦烦烦!
“……方小姐?你在的话就应一声不要故意吓我。”门外佣人似乎要哭了就是之前在泳池被她吓的那一位。
“在睡觉而已没死。”方颂祺捋一下头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好的方小姐。”佣人松气告诉她晚餐准备就绪她随时可以下楼吃。
方颂祺肚子早空了马上起床。
睡了一个下午天已黑。
蔺时年还没有回来她独霸餐桌。
除了中午吃剩的茶树菇闷鸭和清炖老母鸡厨娘也煮了两道新菜。
方颂祺吃得愉悦梦魇造成的沉闷和压抑有所消散。
可她的头又疼了。
幸好来之前她往包里装了药。
饭后正好送服。
回到卧室她瞅着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米国那边的上午联络了一位朋友。
那两年当交换生时认识的关系并没有到好朋友的地步保持联系的原因在于她的药快吃完时找的这位朋友邦忙从米国寄过来。
其实找代购也很便利。
但方颂祺那会儿在米国把接下来五年的药费全付过了不想浪费便每每拜托这位朋友邦忙跑医院拿。
或许也有一点原因在于比起代购她更信赖当时的那家医院。
再或者可以追溯她对此莫名执著执著于要用这种方式拿到药。
其实由于她头疼的次数少期间她也就补充过一次药。
米国朋友在线答应再邦她拿药。
方颂祺另外拜托他到了医院看看曾经为她诊治颅骨骨折的医生是否还在如果在就要个联系方式。
表达感谢后彼此聊几句近况下了线。
方颂祺瘫回床上觉得药效不如前了。
翻身闷头她重新琢磨起上回在蔺时年这里吃到药的事情。
心里十分在意。
真的巧合吗……?
…………
冯松仁今晚恰好邀请了季忠棠来冯宅为的感谢季忠棠承他的面子愿意给dk下面几档节目当嘉宾。
“……请太多娱乐圈的明星节目容易做浮夸忠棠你来坐镇又稳又有质感。”
季忠棠此前推掉不少节目邀约倒不是反感而是不喜现如今满屏讲究综艺感光琢磨如何谄媚观众不多放心力在文化传承和思想沉淀上。
他认为自己肩负有一部分责任通过节目让更多的孩子如他家中晚辈一样也能接受到他的教育。同样通过节目他也能把自己积累的东西掏空给大家。
何叔带着新资料回来时冯松仁和季忠棠二人单独移到书房里下棋喝茶。
季忠棠见冯松仁明显有事要忙就不和冯松仁再多聊终归两家人熟随时能再约。
冯松仁倒顺便问起他:“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许和’的人?”
季忠棠猛一愣。
冯松仁翻看着资料:“药物研究所的研究员那会儿参与了一个医药援非项目是项目组的组长带队去的地区和你驻非是同一个地方你是大使馆的不应该没见过面。”
“是有这么个人。”季忠棠点头稍一顿“不过他在非洲发生意外了。”
冯松仁在资料上看到许和发生意外已故但具体什么意外没有查到。
冯松仁留意到其去世的那段时间有点特殊联想到某件讳莫如深的新闻才问的季忠棠。
季忠棠虽然也没多言但冯松仁对他了解已等于得到确认。
冯松仁不禁轻轻叹息。
也是何叔从翁建祥口中问到的他那位“远房表弟”的姓名没想到一查颇有意外收获。
那个叫方颂祺的小姑娘原来有这么一位父亲。
只是之前其母方婕的资料非常有限且不知为何竟无以往婚史的记录明明按照翁建祥的说法方婕和许和曾是夫妻。
当然眼下季忠棠就坐在他跟前冯松仁不免就当年那件新闻宽慰了季忠棠几句。
季忠棠的坐姿一向笔挺此时身体略微坚硬询问冯松仁为什么会提到许和。
冯松仁笑了一笑:“不说也罢小辈的事情我多嘴的话怕被嫌弃长舌。”
不多时送走季忠棠冯松仁的笑容便收敛许多抽回方婕的那份资料轻轻拍在何叔的面前:“还是太少了。”
之前就太少但冯松仁知何叔必然已尽力如今却发现方婕竟与“j。f”是朋友关系好到能有“j。f”的数幅画作的地步那必然得深究。毕竟已经不是简单地调查方颂祺的家庭背景那么简单了。
何叔也没办法:“翁建祥和自己的表弟媳一点也不熟按照翁建祥的说法方婕是在国外认识‘j。f’的怕是也只能通过方婕的女儿看看是不是知道些‘j。f’的什么。”
冯松仁凝眉沉吟不语。
…………
季忠棠回到家正好碰上季老幺从医院下班回来。
“小叔。”
“这么迟?医院很忙?”
“就傍晚要下班的时候多了几个急诊人手不足我就留下来邦忙所以拖到现在。”解释完季老幺也礼尚往来“小叔你呢?今天没在家里吃完饭?”
“嗯在冯家吃了。”季忠棠偕同他一起往里走思绪里终归挥散不去在冯松仁书房的小插曲。念及冯松仁定性为“小辈的事情”他询季老幺“最近小沈是不是有什么事?”
“……”
要不要这样沈烨不就谈个恋爱?人人都关心他都谈多少次了无人问津。
这种感觉就好比沈烨是优等生突然被发现早、恋家长和老师生怕沈烨堕落一拥而上。而他是个差等生恋几次皆无所谓反正不影响大局。
季老幺活生生气成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
蔺时年刚走马上任世界华人华侨华商联合总会(简称世华联总会)的鎏城分会会长事情确实有点多。
抵达半山别墅差不多十点。
路灯昏黄像点在夜归路上的照明灯笼径直通向家。
而夜风悠悠荡荡四起时又似能将这光影吹散最后飘零无踪。
车子停下已经好几分钟后座里的人却定定盯着窗外不动弹魏必又静候了两分钟谨慎出声:“先生到了。”
“嗯。”蔺时年应得自然仿佛方才并没有出神捏了捏透着倦怠的眉宇下了车。
开门进去佣人照例在玄关给他留了盏灯。
蔺时年换好鞋一转身倏尔发现客厅的沙发里有一个人。
即便光线不足那侧影他也第一眼辨认出是方颂祺。
眉间褶皱顿时涌起沉声:“你不睡觉坐在那里干什么?”
问着话他边往里走几步后他滞住。
因为方颂祺安静得诡异没有给予任何反应身影一动不动维持原样。
势头不太对蔺时年加快步伐:“你怎么了?”
他都走到她面前了她依旧纹丝不动像是坐着睡着了。
蔺时年蹲身双手捧住她的脸确认并不是什么坐着睡着了。
——她的坐姿非常端正头并没有下栽视线平行而笔直地望着前方。
是的平行而笔直根本视他如无物。
“小九?”蔺时年下意识地唤了许久未用的对她的昵称而不自知。
方颂祺倒是突然直挺挺地站起来了。
但似乎并非对蔺时年的反应而兀自径直朝前走。
担心她看不清楚路蔺时年伸手开了更亮的一盏灯。
灯光下方颂祺身着睡袍顶一头凌乱的乃乃灰短发双眼无神一声不吭地绕着客厅机械性地走完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
蔺时年怔怔然似懂非懂地明白过来她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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