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两根木头支着枯树条上面晾着内衣我一向很注重内在美所以内衣的款式多数美艳十分打眼。
好在钟庭似乎不太关注这个但一想到他给我脱衣服真是死过去的心都有。
不知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碰过。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听着这话我更是想死过去。
“秋思我们本来就是一对谭粤铭是你我的劫他不过是老天派来试探我们的看看我们是否足够坚贞是否历经了这段艰难还能在一起。”
“钟庭……”
“嘘别说话也别乱动。”
他心脏不好但运动习惯却很好我能感觉到分明的肌肉线条那样有力那样温暖在这寒夜之中让人不由得想靠近可理智又让我刻意的躲着拿了件衣服隔着。
屋外北风呼啸脆弱的木屋玻璃被打得呼啦响像一个蛮荒世界。
我想起了权力的游戏那个森林中的变态老头那个畸形的蛮荒之地……
男女差异在这种时候尤为突出我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的眉目是温柔的往深了看却有烈烈灼烧的火光。
被子之下也是热烈的像异军突起就要攻陷城池。
我害怕极了“钟庭……”
他嗓音都有些不对了“别慌我忍得住。”
我脸红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动不动像个木乃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暖了过来赶紧把干燥的内衣穿上“我们怎么走出去?”
他道“等恢复体力等天亮我的手机丢在雪地里找不见了。”
“我的手机也没电了。”
“没关系有手表我们可以一直向北走回去。”
“那有多远?”
“不远可以走到。”
“我脚扭了。”
“我知道我背你。”
听他这么说我想起了那次在九寨沟我因为走的太远脚磨破了是他一直背着我走过了许多里。
那时我觉得很幸福可是现在怎么也回忆不起那种幸福的感觉来。
他站起来擦干窗户上的白气“看到了吗天边有极光。“
我点点头“看见了。”
他笑了笑拿棒子拨了下火“秋思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们结婚之后你的心境。现在我明白了我如今承受的不过是你之前承受的而已。”
我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该是从前的你。”
他自顾自道“陈香给了我一个记事本是你写的写着我的每个喜好、习惯每一天的心情变化每一次的事业进步……那本子都快被我翻烂了反思我自己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害怕什么不知道每个打雷的晚上你一个人是多么害怕不知道你看着我和冷露一起是多么难过……”
我打断他“钟庭你说的这些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至于那个本子我记得我好像烧掉了从哪儿来的。”
他道“陈香偷偷收起来了。”
我哼了一声“这个陈香真是多事……”
他靠过来“秋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曾经的你你没有变。你只是迷了路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我没说话任由他抱着这世上哪里有回头路可走。
他喃喃道“谭粤铭是魔鬼他离间我们他逼你爱上他却又给不了你未来忘记他吧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至于南星我和你一起承担。”
天亮了。
我不知道一个男人要用多大的克制才能做到循规蹈矩。泰晤士报曾做过一个实验让一个穿着红色内衣的模特在街上行走看看保守的英国人会做何反应结果英国绅士们没能守住自己纷纷驻足观看。
这是天性使然是男性的一种生理本能与雅俗无关。
整整一夜漫长的一夜钟庭没有丝毫进犯我反而觉得很内疚。
半夜他起来添过几次火醒来的时候炉子依旧燃烧着。
雪霁天晴我趴在他背上看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密林中穿行雪地上有阳光的影子偶尔有小动物掠过是松鼠南星见了一定会特别开心。
钟庭呵呵一笑“你心情好像不错。”
我没说话看他抬手看了看坐标问他“还有多远?”
他道“不远了。”
其实他在骗我这是林子腹地离滑雪场和村庄都不近靠步行很难撑过这片林子。
钟庭身体不比从前走了一段步子开始变缓渐渐的举步维艰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帮他擦了擦“钟庭停下来我们休息一下。”
他很固执继续朝前走着。
“歇一歇再这么下去你支撑不住的。”
“不行天黑走不出去我们就死定了。”
“你再这么继续走下也死定了。”
他呵呵一笑突然问我“你知道冬捕么?”
我说不知道。他说“这边的村子很喜欢冬捕特别有趣老乡会跟你说他捕鱼的方法他们的过去过去的记忆冬捕的鱼和平常的不同味道很鲜捞几条煮上一锅东北炖鱼鲜味儿保证你回味无穷等走出去我带你和南星尝尝。”
我道“你怎么知道你来过啊?”
突然想起他说有个朋友在这边建了滑雪场没等问他就说“来过两回。老马你见过的以前是百年的客户。投机倒把的生意人现在转行做旅游了在长白山投了几个项目都挺不错这次搜救队就是他派的不过他那边儿好像也出了状况赶着回去了。”
说起这个老马钟庭谈了不少从他的发家史说到他的几个儿子中间充满各种搞笑的段子听得我笑了好几回。
就这样走着聊着时间点滴流逝天色也慢慢混沌起来天空开始有了变化晴朗不再风雪呼啸而来。
他的声音越发没力“秋思如果谭粤铭不在了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要我马上回答的话我会说不可以但见他苍白得快和雪一样的脸我流着泪点头。
他笑了笑突然间跪了下去。
我也摔在雪地上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他没应一动不动的我疯了一样喊着他扶着他的脸已经没了一丝血色嘴唇青紫。
“钟庭!”我大叫着“不要死、不要死求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勉强睁开眼“说话……算……”
话字还没说出来彻底晕了过去。
我抱着他大哭了一会儿向四周看了看全是茫茫的雪但好像已经走出了林子。
不行不能这样得想办法我一定不能看着他死。
拖着扭伤的脚在雪堆里使劲刨坑。
我记得在一部电影里看过主人公在雪地里迷了路就在大树根下挖坑躲进去。
这没有大树就在雪堆里挖孔。
远处雪反射的光与天空连成一色地形变得模糊不清地平线高度、深度和阴影完全的隐去我知道这叫乳白天空往前走可能会遇到悬崖是很糟糕的情况。
好不容易把坑刨好我费力地将钟庭拖了进去拿手在他鼻息处试了试还好活着。
是心脏出了问题吗?
我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垫在身后紧紧抱着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热量这样下去根本抵不过坑外的风雪。
那风声无比凄厉像是跪求死神的哀嚎。
就在我以为快死在这茫无边际的雪中时螺旋桨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赶紧探头去看只见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不远处很快停稳梯子伸了出来。
几个穿着红色救援服的人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担架我忙朝他们大喊。
人迅速跑了过来紧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戴着深灰色的羊绒围巾。
那是……谭粤铭吗?
不可能吧……
怕自己眼花我又使劲的揉了几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真的是他。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可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见着又觉得那样不真实。
他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漆黑的眼底是翻涌的波涛卷着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他将我抱了起来我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但一想到他是宋薇娜的又赶紧放开闷声道“你放我下来。”
他想说点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很快叫了一个救援队员来背我。
差点把我气死看来他是打心底里和我划清界限了。
钟庭的情况十分紧急我来不及多想狠狠剜了谭粤铭一眼便跟着救援人员上了直升机。
大抵知道钟庭的情况机上备有一名胸外科大夫替他做了初步检查神情十分严肃让立马到医院。
一路上我都紧紧握着钟庭的手偶尔朝谭粤铭看一眼。
他只静静地看着我眼眸漆黑如星子深不见底一句话也没说过。
飞机降落在东京那边已经有医疗队候着我看到钟庭的主治大夫高桥医生也在。
钟庭的情况他最熟悉看到他我的心稍微放宽了一些。
钟庭被推进了急救室我捂着嘴坐在轮椅上谭粤铭这才走到我边上“不要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恍惚的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找到我们的?”
有直升机有救援队还有医生那应该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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