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雨中挟冲天杀气而来的索隐玉观经纶忽然一笑:也许今天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老酸儒记得给我写一篇好一点的墓志!”一声大呼观经纶手中戒尺一翻。心正则无所畏惧。
“杀!杀!杀!”索隐玉血贯瞳仁状若疯狂。剑尖处黑芒闪动在这大雨之中分外鲜明。观经纶愈战愈是心惊:此子剑上竟是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邪异气息与自己的浩然正气胶着起来。
“浩荡长空!”不愿纠缠观经纶硬架索隐玉一招借力跃上半空。手中戒尺带动一抹虹光居高临下一招击落。“逆风穿浪!”索隐玉微错一步手中长剑一引直刺而出。
“着!”观经纶一尺直落浩然正气与邪异黑芒相接对冲的力量轰然爆开。雨水随之四散二人周围一时形成一圈无雨地带。“潋光一剑!”索隐玉极招再现。右手剑架住观经纶戒尺左手骈指为剑撩出。
但见一道黑光闪过观经纶料不到他有此一招肋下溅血。慌忙飘退之时索隐玉更不容情大步直追又一剑狠狠刺出。观经纶空中忙又强提一口真气再退三尺。“寸延之势!”索隐玉亦催真元剑尖之上的黑芒赫然寸寸延长在观经纶骇然的目光中正中他的心脏。
“我说过要看看你的心是怎么个正法!”索隐玉厉声一喝长剑一进一撩。只见雨中一道血光直冲天际索隐玉剑尖之上赫然已挑了一颗仍在不断跳动的心脏!修行之人即使命断亦有半口气在观经纶轰然坠地手中戒尺却是疾射而出:“浩气长存!”
索隐玉一招毙敌疯狂大笑中更无防备被这临死一招正中当胸口吐鲜血踉跄而退。那一股行绝脉、出死穴的力道亦被这一招之中蕴藏的浩然之气击散。剑尖上黑芒消退观经纶的心脏落到地上正滚到亭边。
注六经恰好停笔看见心脏握笔的手一紧几乎将笔杆握断。索隐玉平复一下紊乱的气血剑指亭中:“至正之心不过如此!注六经不知你的心又生得什么模样呢?”
“总不会与你这邪恶异变之心一般模样!六经注我!”注六经一声大喝拍案出亭。桌上文稿纷扬而起在他周身护定。“有笔如刀!”注六经出亭之后更无停顿手中笔挥洒。墨点飞扬如刀似剑直取索隐玉。
“幻雨萦空!”索隐玉失了那奇异力量相助战力大减。掌中剑使出波海山庄家传武学剑影在这雨中如真如幻将攻来之招尽数封挡。“文章千古!”注六经一击既出又出一招。文章千古事道不尽的兴亡荣辱尽汇于这一笔之中。
“波海激扬!”索隐玉仗剑击水雨点化作枝枝利箭轰然迎上。“砰!”水、墨之气相撞劲气四散爆开。“注六经一招分生死吧!”索隐玉心中不耐破招之后厉声一吼。
“正合我意!”好友身亡注六经心中亦涌起一阵的烦躁大失往日稳重。闻言哈哈一笑真元尽提手中笔尖金光闪烁。索隐玉错步藏剑手中剑在雨水冲洗之后更显锋芒。
“我注六经!”注六经左手一引护体文稿尽皆聚于身前。“喝!”一笔直击笔尖每穿透一页文稿力道便更强一分。到最后一抹金光犹如从天外来直击而出。金光之后文稿似是耗尽了力量火焰升腾。
“潋光一剑!”索隐玉剑、指齐出两道剑光尽夺天地间一切光芒。注六经只觉眼前一暗再现出光芒之时血光同时飞溅。注六经全力一击洞穿索隐玉右胸血流如注;索隐玉双式击散燃烧的文稿双双掠过观经纶前胸。
“呃!”二人齐齐一个颤抖跌坐在地。“哈哈……”注六经掷笔在地大笑起来“百年之怨今日了解!快哉!快哉!”索隐玉强撑着站了起来:“知道为什么决死一击你不如我么?你们虽受波海山庄祖上所害但却没有胆子找他们报仇而是将气撒在了他们后人身上。当年一战死在你们手上的又有几多无辜之人你们算得清吗?”
“你说得对”注六经不顾胸前流血不止的交错剑伤以手撑地笑了一声“所谓杀人有愧不在承认与否。今日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索隐玉将我们与那一段往事一起埋葬吧!”
“我会的。过往之事本就不该再被提起我会将你们永远深埋!”索隐玉点穴之血答应一声。“多……谢……”注六经眼神黯淡强自转过头看向亭中那一堆古书“云斋……云斋……”话未绝人已逝。
“云斋?”索隐玉走入亭中发现古书之中果有两部古卷一本《云斋古记》与一本《云斋随笔》。本来注六经是让观经纶取两部《云斋古记》的但许是记错了书阁中只有这两本。虽为古书却恍如新印也不知注六经二人翻阅过没有。索隐玉将两本古卷收起转过身来看向亭外。大雨渐止。
小河并不小宽阔的水面一眼望不到边。羽杉和琴儿站在岸边看着水面相视一笑。“哥哥你看那里有块石碑!”琴儿手一指喊道。羽杉回头一看果然芦苇丛中藏着一块石碑极为隐秘。若不是刚才有风只怕琴儿也发现不了。
羽杉走过去拨开芦苇丛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转过头:“琴儿你来看。”琴儿过去一看也捂着嘴笑了起来:“原来这河真的叫小河啊!我还以为是燕燕随口乱说的呢!”
原来石碑之上是两个篆字虽然古朴却仍能认出正是“小河”二字。“这河一点都不小嘛!”羽杉又往河边走了两步极目望去。河对岸似有炊烟升起。“皓月不在怎么渡河呢?”琴儿有些苦恼地道。
羽杉也十分为难。皓月不在琴儿又失了功体无法凝冰。若是御风而行这河又不知宽有几何万一中途力尽岂不糟糕?就在此时芦苇丛中荡出一叶竹筏来。筏上一名女子手撑竹篙一边划水一边冲二人喊道:“二位可是要过河?”
羽杉急忙点头:“正是!还请这位姑娘载我们一程!”“呵呵什么一程半程的。要送自然是送到对岸莫非送到一半把你们丢下河去么?”女子一边笑着一边把竹筏撑了过来。
羽杉拥着琴儿上了竹筏抱拳道:“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女子低头一笑:“柏舟。”竹篙一撑竹筏已如离弦之箭划入河心。“你们刚从小谷出来可见到燕燕了?”柏舟一边撑船一边笑问“她是不是还和往常一样无聊地坐在锁链上?”
羽杉答道:“燕燕姑娘的确是坐在锁链上不过看上去并不是很无聊的样子。”“也是以她的性子怎么会感到无聊?”柏舟低低一声倒像是在安慰自己。琴儿忽然问道:“柏舟姑娘每天都是在这里渡人么?”柏舟冲她一笑:“是呀!虽然这里的人都会修行但偶尔也会发懒的。”“那姑娘你就不会无聊么?”琴儿笑着问了一句。柏舟将手一指:“有他们在怎么会无聊呢?”
羽杉、琴儿顺着她所指向后面看去只见一名男子脚踩芦苇逆流而上双手负在背上衣袂飘飘有如神仙中人。“他是……”羽杉不由得心生向往。“他叫汉广每天都在这里晃悠。照我看都是闲的!”柏舟撇了撇嘴。
“又有新来之人么?”说话间汉广已发现了柏舟一行扬声问道。“不错”柏舟也大声回答“汉广你又在这儿晃悠是想遇见小戎吗?”汉广脸上一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害什么羞嘛!咱们无定乡谁不知道自从你那天在这里撞了小戎一下就魂牵梦萦的天天在这里转悠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还是说”柏舟狡黠一笑“你们已经勾搭上了天天在这里幽会?”
汉广脸涨得通红就要绕过去。忽然“哗啦”一声一名女子从水中探了出来扒在竹筏上声音慵懒地问道:“柏舟姐是谁天天想要见我啊!”柏舟一指汉广:“那不是么?”
这女子便是小戎只见她潜下水去又从竹筏另一边探出头来怔怔看着踩在芦苇上的汉广。羽杉这才发现原来小戎乃是鲛人腰部以下是一条鱼尾。上身似乎是赤裸着的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雪白的背上。
“哥哥非礼勿视!”琴儿急忙捂住了羽杉的眼。柏舟扑哧一笑:“汉广听见没有非礼勿视啊!”汉广正对着小戎无限春光自然尽收眼底。但小戎恍若未觉汉广也怔怔地一动不动。柏舟轻轻一咳:“好了好了看你们情意绵绵的样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一撑篙竹筏又往前去。
走了好远琴儿才松开捂住羽杉眼睛的手。羽杉看见小戎与汉广仍在痴痴地相互凝望恍如水中的两尊石像。“他们……”羽杉不由问道。柏舟收敛了脸上笑容:“如果我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你们信吗?”琴儿道:“看他们的样子说不是只怕也没人信吧!可为什么他们……”
柏舟一叹:“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从我在这儿摆渡开始就天天看见这一幕重复上演。不知道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还会再持续多长时间。也许他们这一生就会这样度过了。虽然在我们看来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但于他们而言每一次却都是初遇。”
羽杉听得不由也叹息一声:“能一直活在最美好的记忆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到岸了两位请吧!”说话间柏舟已经将竹筏停好待二人上了岸一声“再会。”竹篙一点竹筏又消失在了浩茫烟水之中。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