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乍停再回过神时羽杉和琴儿已经离开了那条林间小径来到了一处满是雾气的山谷之中。雾气很重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只隐隐地听见远远传来的鸟鸣和一丝丝河水流动的声音。
看来是要一直往前走了。羽杉拥着琴儿用劲气驱散面前雾气一点点地前进。“哗啦、哗啦!”羽杉和琴儿不由驻足。这才刚走几步就到河边了?羽杉看看琴儿满是疑惑地松开拥着琴儿的手一掌全力击出。
面前的浓雾为之一空现出因沾满雾气而湿漉漉的草地却没有树木只间或有几块石头分布在草地中间。“奇怪没有树怎么会有鸟叫?”琴儿疑惑地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河水的影子啊!声音从哪儿来的?”
“呵呵……”就在此时少女的笑声响起。羽杉和琴儿不由四下张望雾气又聚拢过来什么都看不清楚。“你们就是公刘所说的那两个来寻找三生石的?”少女的声音又响起似乎是从空中传来?
羽杉和琴儿不由抬头向上看去空中的雾似乎稀薄一些。二人运足目力依稀可见一个白衣女子踞坐云端双手轻轻舞动一副闲适的样子。“咦?你们怎么不说话?”那少女并没有向下看又悠然问了一句。
羽杉一笑拉着琴儿纵身而起冲出雾气。这才发现一片浓雾之上一条锁链悬空。那名少女正是坐在锁链之上在空中一荡一荡的。“这位姑娘如何称呼?”羽杉拉着琴儿轻盈地落在锁链之上含笑问道。“哎呀!被你们发现了!”少女惊叫一声但却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意。羽杉和琴儿挨着她坐下又问了一句:“姑娘是无定乡之人?”
少女的回答模棱两可:“算是吧!”似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讶异少女又说道:“我叫燕燕是在机缘巧合下进入无定乡的。进来的也可以说不是时候刚好发生了书库被盗之事。那一段时间无定乡对外人极为排斥好几个在这里住了好久的人也都被迫离开。不过他们想尽办法也不能将我送走每次一进入一见秋风我就会被推回来。最后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只得任我留在这里。而我也不离开这里半步!”
羽杉的心一沉燕燕的话令他对无定乡多了几分别样的看法。燕燕却并不在意:“不过我并不怪他们。他们太容易相信别人一旦发现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竟然被人利用难免会走上极端。况且他们现在也想通了也派人来请我回去。但是我拒绝了不是为了什么自尊脸面只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呆在这里每天与这山间雾气为伴。看着他们进出这片浓雾忽然就想到这浓雾与外面的世界一样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片迷障。每一次进入迷障都是一种无畏的探索;而每一次从迷障中走出也都是一个新的突破。”
“可是每天都只在这里看着别人不会太无聊么?”琴儿忍不住问道。燕燕一笑:“人世间有千万种际遇不可能一一体会。在一旁静静看着别人成长也是一种乐趣不是么?”说着用手一指前方:“前行不远就是小河过了小河便是小村。那里便是无定乡的核心所在了。”
“多谢姑娘指点。”羽杉抱了抱拳牵着琴儿穿云破雾向前而去。“呵呵……”看着他们走远燕燕抓住锁链又荡了两下忽然又低下头轻声问道:“这位先生不请自来莫非也是为了三生石?”
河边骨随着一见秋风中乍起的风来到浓雾之中罩体的长袍瞬间被浓重的潮气打湿紧紧地裹在了身上。河边骨不由使劲晃了晃身体白骨组成的身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湿漉漉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因为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久远前的事情。那时自己也是全身湿透只不过沾湿身体的不是水而是血。浓稠的血!他不禁握紧了拳头骨节响起的脆响又将她拉回到现实中来。
听到少女的询问河边骨一笑。三生石?照见三生?他从不需要知晓什么前世来生他想要的只是把今生命运牢牢握在手中!大袖一挥河边骨大步而去。
“这位先生这浓雾无穷无尽遮蔽前程。若无我言语点拨怕是走到死也走不出去的!”燕燕的声音又响起。“路靠人走又何须旁人指手画脚。况且”河边骨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之中声音仍然清晰可闻“已死之人又怕什么‘走到死’?”“呵”看着他身影消失燕燕用手点着红唇微微一笑“倒是个有意思的人!”说着又轻轻晃动起锁链来“哗啦、哗啦”如水的声音传出好远。
公刘从锁链的另一端走来手中羽扇轻摇了两下:“每天都这样不会很无聊吗?”“不会呀!”燕燕的声音有点闷用力地晃动锁链似乎是要把公刘给晃下去。
公刘仿佛没有重量般随着锁链起伏摇晃:“我说过你可以随时离开不必把自己束缚在这里。所谓进不去一见秋风更多的只怕还是因为你心中不曾消除的抗拒吧!告辞!”话音落公刘已消失在浓雾之中只留下燕燕一人无聊地晃动着沉重的锁链。不再轻盈的锁链声中似乎夹杂着少女的一声低叹:“出去么?”
大雨依旧不停不歇即便是在东海岛这样的雨也是极为少见的。注六经难得的不再隐藏什么以自身功力护住凉亭不让一丝水汽得空而入打湿他的古书文稿。观经纶坐在一边听着注六经声情并茂地朗读着写了一夜的檄文不时争辩两句。只是引经据典他又怎会是遍览群书注六经的对手?三言两语间便败下阵来俯首称臣。
索隐玉不言不语地站在昨天的位置上任大雨浇湿了身体。亭中两人自得其乐的景象令他不由心生嫉妒也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时光。其实只要愿意他也可以获得如此悠闲就当世间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为什么那时就这么轻易地放手了?
“我早说过终有一日你会后悔!”心中沉寂已久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而凉亭之下注六经又与观经纶论到妙处忍不住开怀大笑。索隐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要把这美好的画面撕得粉碎!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只见大雨之中索隐玉大步上前剑指亭中:“注六经索某已依约前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亭中两人闻言一怔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注六经搁下手中笔看了看天色喟然一叹:“噫!这阴沉的下雨天倒是让我多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友看来只能下次再论了!”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观经纶按住了肩膀。
“好友你……”注六经一愣只听观经纶说道:“老酸儒你我都在同一条船上这等事又怎么少得了我?老规矩就让我为你打头阵吧!”说着大步走出凉亭来到风雨之中。注六经一叹又提起笔蘸墨不知在写些什么。
观经纶来到索隐玉对面手一扬戒尺再现:“索隐玉上次也是再这样一场雨中你从我手下逃得一命。就看今日结果如何?”索隐玉神情冷冷:“我说过你观经纶为朋友之心索某佩服!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卑劣的行径。今日公平对决生死由天!”
“好!”观经纶一声大喝手中戒尺一转在漫天水光中现出耀眼的锋芒。“看好了!心正则直!”观经纶起手便是《浩然诀》中绝学。戒尺锋芒闪动毫无花假堂堂正正地一招击出却让人兴不起闪躲之心只欲正面迎敌。
“心正则直?若心不正呢?”索隐玉长剑挥动亦是简简单单一剑迎上。“乒!”剑、尺相接耀眼的火花在大雨中仍发出熠熠光芒。“我心坦荡有何不正?”观经纶倒是一副坦荡表情戒尺变招以对。但无论如何变化都是堂堂正正古拙之招没有一丝诡变迫得索隐玉只能以硬碰硬。
这《浩然诀》本应浩然正气而生只要秉承一股正道自然威力无穷。但所谓正道无不由人心而生观经纶此时认定心中无愧自然暗合了这一股正气一招一式藏拙于巧。索隐玉纵有奇遇亦渐渐感到不支心下不由焦躁。
观经纶瞅准时机一招“正直无私”中宫直进正中索隐玉胸口。“呃——”索隐玉中招后退嘴角溢血。但久在赤雪城的他最擅长的就是败中取胜当下反手一剑扫出。
观经纶一招得手不由有些志得意满料不到他的反击会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下早中一剑胸口鲜血淋漓。“我倒要剖开你的心看看究竟怎么个正法!”索隐玉狠狠一句眼中戾气尽显。真气不由自主地行绝脉出死穴迸发出无限的杀意。
观经纶心中一凛微退一步。正在厅中奋笔疾书的注六经亦被这杀气冲得不由一停险些写错了字。“杀!”简单一句索隐玉仗剑直进不死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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