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马蹄声急。杨锡保背负受伤未愈的叶公向后看是被断绝的后路;向前看是迎面而来的杀机。心中豪情上涌仰天怒喝:“千军万马吾杨某何惧!”催动胯下马毅然前行。
远方树上几人遥望战局神情各异。绣刀康居仁皱眉道:“飘渺调集这么多人围杀他们妥当吗?”飘渺方羽鸿木无表情:“司命嘱我全权负责此事自然什么都是妥当的。”绣刀一窒没有再说什么。旁边一人道:“人说虎头乃屠龙第一高手不知是真是假。”“怎么手痒了?”飘渺瞥了他一眼“铁拳!”“属下在!”铁拳恭声道。飘渺遥望战场双眼眯起:“全力截杀杨锡保!”“哈哈!”铁拳一笑纵身而去。
重围中杨锡保弃马步战长枪到处敌人纷纷倒地。虽背负一人却已快杀出包围。就在此时一双铁拳从天而降将他逼退数步。“来者何人?”杨锡保心中一凛这是交战至今第一个对他产生威胁之人。“第九铁卫朱国珍!”来人冷冷通名铁拳疾挥攻杀而来。
“铁拳也拿不下他。”康居仁观察一会儿见二人陷入胶着摇头道。“吾自有主张”飘渺道“太岁!”太岁牛恒金手提巨斧应声而出。“车轮战?这就是你的计划?”康居仁有些不认同。飘渺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杨锡保已战多时体力耗损过巨对铁拳尚能不败。然强势加入的太岁打破僵局杨锡保顿时只有招架之功了。“三哥放我下来!”叶公见状心焦开口道。“说什么傻话!”杨锡保奋力架住朱国珍的拳头不防牛恒金斜刺里一斧劈来。杨锡保连连后退只觉身上一轻叶公不知何时已从他背上下来。
只听叶公说话虽仍有喘息却难掩一身傲气:“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找死!”牛恒金一斧劈下。叶公双枪并举勉力招架。无奈伤体未愈旧创迸裂。被击飞数步倒在地上。“老六!”杨锡保要去救时却被铁拳与蜂拥而上的锦衣卫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牛恒金一脸狰狞倒提大斧走到叶公身旁一脚踩在叶公胸口大斧高高举起。
就在此时一道劲气突然袭来牛恒金不及防备忙退数步。抬头看时却见一个球也似的人滚将过来手起一耙当头而下:“敢伤我六哥!”正是猪头朱仁恭。牛恒金举斧急架。猪头嘿嘿一笑钉耙向后一拉竟将牛恒金的大斧拉将过来。牛恒金一惊猪头又道:“还你!”肚子一拱又将大斧拱了回去。
牛恒金伸手去接却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从斧上传来不由自主地被带飞数丈狼狈倒地。猪头击退太岁忙将叶公背起:“三哥撤了!”“十二弟好样的!”杨锡保笑道长枪一招“蛟龙入海”砸在地上周围之敌尽被击散。杨锡保更不怠慢擎锏在手砸向朱国珍。朱国珍慌忙招架只觉双拳酸麻虎口崩裂双腿在这一击之下陷入土中半截。“饶你一命!”杨锡保哈哈大笑转身而去。
战局突变观战之人无不大跌眼镜。“只有一个?”飘渺低声自语忽地手一推康居仁暴喝一声:“退开!”然为时已晚劲气忽至。金芒连闪间除却飘渺与被他推开的绣刀与二人一同观望的几名三档卫连同他们站着的大树在金芒中纷纷化为碎片。
“咦呀——”一声怪叫金光迎面而来。绣刀慌忙再退两步只觉胸前一痛竟已被伤!绣刀惊魂未定金光已然遁走。再看周围尽是木屑残肢。“羊头杨岳铭!”飘渺似是早有意料声音中没有多少惊慌。绣刀朝他看去又是一惊:飘渺衣衫上赫然裂开数道口子。他竟比飘渺还快!
此时杨锡保诸人已破围而出铁拳太岁带着残败人马过来。铁拳惭愧道:“属下无能!”飘渺摆摆手:“无妨。”手一挥一枚书符不知从何处落入手中。他看一眼御风而起:“绣刀你继续主持跟踪追杀。我去办件私事。”
穆敬思狂奔数里方才停下扶着大树喘气想起方才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千影”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何事如此惊慌?”穆敬思看清来人慌忙施礼:“见过首座!”飘渺道:“不用多礼。不顾禁忌的给我发符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穆敬思道:“假面死了!”“什么?”飘渺眉头一皱“身份暴露了吗?”
“不是”穆敬思支支吾吾“是为了劫夺龙刀……”“蠢货!”飘渺大怒双掌一挥几棵大树断成两截“计划全被你们打乱了!”“属下有罪!”穆敬思跪伏在地冷汗涔涔而落。“哼!”飘渺一脚将他踹翻转过身去“假面死在哪里?”穆敬思爬起来重新跪下:“净土寺。”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更是发苦:“他的铭牌恐怕……”“嗯?”飘渺惊怒“马上滚回细柳营不许再有动作!”“是!是!”穆敬思如蒙大赦转身仓皇而去。飘渺眉头紧皱:“不省心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净土寺大殿之内厮杀的痕迹不再。事后才知道发生什么的洛虎丘、铁镜满面惭愧之色静静坐着。去殿后处理穆敬文尸身的痛苦龙一进殿门就苦笑道:“老虎咱们有麻烦了!”洛虎丘道:“什么麻烦?咱们被细柳追杀这么多年还在乎这一次会有的报复吗?”痛苦龙道:“那样反而简单。你看这个。”说着将一枚不知是何材质的铭牌递了过去。
洛虎丘接过细看但见铭牌在烛火下熠熠生辉。铭牌正面是“锦衣卫”三个篆字;背面雕着一张面具空洞的五官透着诡异;浮雕旁是又两个篆字“假面”。洛虎丘一惊:“是锦衣卫!”痛苦龙点头:“锦衣卫的探子竟然能窃居龙头之位!十二别馆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了。”洛虎丘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此重要的东西落在外面锦衣卫必不罢休。先想想应对之策。”
洛虎婷得知刚才偷袭自己要挟阿龙的是锦衣卫的人当下怒道:“想什么!他们敢来就一一杀掉!也好出口恶气。”洛虎丘轻拍她肩:“哪有这么简单。”痛苦龙道:“打是要打的不过怎么打倒是个问题。我有个想法大家看可不可行。”众人低声商议起来。
京畿重地戒备森严。杨锡保一行有细柳营的军籍自是一路畅通无阻。追踪而来的绣刀一行可就不好过了只有普通文牒的他们不仅要接受重重盘查还有各种刁难勒索。好几名从前有案底的二档卫在过关时被识破身份羁押起来。所幸他们是分开行动才没被一网打尽。
三原城。这里位于阳墟正南龙首渠、兴国渠、永济渠三渠交汇地对岸乃是含嘉仓储粮重地刁斗森严。王朝旧制凡险关要隘、军屯粮仓屯军重地皆有细柳弟子随驻。杨锡保一行剧战之下身力已疲便径自进入军营休息。绣刀一行不敢接近远远驻扎在永济渠边。
风声响飘渺随风现身绣刀等人慌忙施礼。飘渺道:“千影传来消息假面身死身份恐已暴露。”太岁惊道:“这可如何是好!”飘渺道:“所幸杀假面者是佟哭龙这件事细柳总帐应尚不知晓。这样绣刀你继续带人监视。铁拳、太岁随我即可前往净土寺扑杀佟哭龙!”
羽杉三人离了帝丘山按国殇指示往阳墟前进。这一日出了虎牢关。虎牢关在青云山下扼守大谷关外不远驻扎着王朝精锐之军玄甲天兵。按照旧制也是有细柳弟子同驻的。
见到军营羽杉提议不如去向他们打听细柳营总帐所在遭到琴儿一阵白眼:“哥哥你傻呀!要是有人突然向咱们问帝丘山七杀总部你会跟他说吗?”羽杉道:“细柳营身为上五门之首名门正派自许甚高。定然不会向人隐瞒总帐所在。不信就去试试。”鬼面点头道:“羽杉言之有理。不如一试。”
三人走到军营之前发现除了哨兵还有数名江湖打扮的人站在门口。见三人过来一名江湖打扮的人过来道:“三位有什么事吗?”羽杉抱拳道:“这位大哥请了。我们欲望细柳总帐寻访一位朋友却不知细柳总帐具体所在。不知大哥可否告知?”
那人道:“我正是细柳弟子不知三位所访的是哪位师兄啊?”羽杉没有报出痛苦龙的名字压低声音道:“杨锡保!”那名弟子一惊上下打量他们一会儿道:“我不能确定杨师兄是否在总帐”说着从纳芥袋中取出一分地图来“我们细柳堂堂正正不比歪门邪道怕人打听。这是细柳总帐所在详细地图就送与三位!”说完将地图往羽杉手中一塞回营门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就连羽杉都没想到有这么容易忙高声道:“多谢兄台了!”那人摆摆手:“可要仔细观看要是迷路了可别怪我!”羽杉三人闻言哈哈一笑转身便走。羽杉边走边打开地图却是愣住了。这哪里是什么细柳总帐的详细地图而是一份阳墟城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画出一道线空白处写着:“照图中所示寻访一人将图交给他。杨锡保拜上。”
营门那名弟子见三人走远道:“前辈可以出来了。”营内走出两人一男一女正是国殇那死过一回的师弟、弟妹。女子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男子道:“你不觉得这样更稳妥些吗?万一他们没到地方就被卷入咱们不就白费力了。这样最好既替杨锡保传了信儿又不耽误咱们的事。”“你呀——”女子打了男子一拳笑道“总是这么多道理。”男子呵呵一笑。旁边那位弟子郁闷道:“倒是苦了我一会儿还得赶去图中所示之处接信。”男子拍拍他道:“十一多跑跑有什么不好。”“是是是!”十一道“我先行一步了。两位前辈告辞!”说着快步去了。
净土寺香烟缭绕杀机忽至。“轰!”突如其来的掌风将大门击碎飘渺阴沉着脸大步跨进大殿。痛苦龙、洛虎丘、铁镜、洛虎婷纷纷站起。痛苦龙道:“不知来的是哪位呢?”飘渺道:“死人不用知道太多!杀!”一声令下铁拳、太岁同时出手三档卫蜂拥而上。
“来得好!”铁镜一声大笑迎上铁拳。洛虎婷冷笑一声龙虎双锋出鞘接战太岁。洛虎丘则和痛苦龙双背紧贴一面与三档卫鏖战一面留意神秘莫测的飘渺。飘渺注视战局忽地身形一动直取激战中的洛虎婷。
洛虎婷功力本就略逊太岁一筹双剑又被巨斧克制只有招架之功。不料飘渺忽至猝不及防背心正中一掌。洛虎婷不由自主地身子前扑一口鲜血喷出。“婷儿!”关心则乱痛苦龙、洛虎丘双双来救阵势立散。飘渺冷哼一声身形疾转已对二人各出一掌。
洛虎丘大喝一声双盾齐出连接两掌气血翻腾。痛苦龙趁机一刀逼退太岁扶着洛虎婷退至洛虎丘身边。“可恶!”铁镜见自己的回光返影对铁拳毫无效果本就焦躁。又见洛虎婷、洛虎丘先后受伤当下聚起元功一双镜盾登时发出耀眼光芒晃得众人睁不开眼。“走!”四人趁机纵深撞破殿顶落荒而逃。
飘渺一个后退躲开掉落的砖石木瓦道:“铁拳率人追杀不能让他们返回细柳!太岁即刻去与绣刀汇合!吾去会符离。迟则生变!”“是!”铁拳、太岁应声而去。飘渺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忽地一个唿哨带着余下的人手撤离净土寺。
千里之外的赤雪城。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逡巡良久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直向内城而去。“少主……”春秋棋院雪舞轻轻抬手止住正要开口的五行:“无妨。”
暗红流星一路飞入内城越过桃花岭直往水晶湖而去。彼时水火正在桃花岭峰顶手执扫帚扫着残雪花瓣。见流星划过微眯了下眼。
水晶湖早已解封清澈的湖水下水晶宫内静悄悄的。一具尸体静静躺在宫室内。暗红流星飞至他上方发出“吱吱”的声音似是无线留恋。盘旋良久方才掉头离去。
暗红流星再次划破天际的时候天柱下有人正仰头望天。木叶老人道:“城主这真的好吗?”赤烈雪神秘一笑:“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月光婆婆喟然一叹:“千百年变得不光是世事还有人心啊!那两个丫头只怕是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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