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番外第三十九章,爱掺和的梁山王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这群人看似都喜欢他阮琬一开始挺喜欢没过仨月恨不能见人就捅几拳。

    堂哥阮瑛、异姓哥哥方澜等人杀得那叫一个痛快跟着袁家的瑜哥璞哥大杀四方。梁山王的奏折里因此暗示瑜哥可以封郡王凌离等人还没回京宫中就有好些赏赐家里人跟着面上有光彩。

    琬倌不知道自己倒的哪份儿霉运道跟哥哥们不同。

    年景太平大仗没有袭扰不断。头一回巡逻遇上敌兵阮琬兴奋的就差大叫这些都是他的。结果呢全队的人护着他他一根汗毛也没碰到不说回营报功他是上上份儿。

    以后时常如此阮琬气也好恼也好全都无用。梁山王亲自安慰他将军们安慰他只有萧战跟以前一样风凉的说实话:“别蹦了!文曲星的儿子都舍不得你拿你当摆设不好吗?”

    “你才是个摆设!”阮琬挥拳头去揍萧战。

    萧战知道他心里憋闷同他对了几拳再吼道:“摆设哪里不好?不是珍珠宝贝谁肯摆着?你家多宝阁放的瓦片石头吗安生!”

    阮琬恼火的写信回京又让父亲小二一通教训:“你有能耐就有仗打你有能耐谁也别想拦你。”

    但巡逻一个月都轮不到一回偶尔出去一回至少一员经验丰富的将军陪着意思是怕他有个闪失阮琬因此不是对手小仗也过不了瘾。

    一年后他恨恨打算回京梁山王给阮梁明兄弟写了几封言词恳切的信接近卑微。都知道梁山王最会装模作样他谦卑的时候不一定真谦卑他傲慢的时候也不一定真傲慢。

    还有梁山老王是儿子的好帮手他亲自登门请阮老侯吃了几回酒。阮家总得给脸面让阮琬留在军中。

    后来有几回小仗陈留郡王肯带他一混又是两年。阮倌回京成亲。本想不回去了军中联名给兵部让他回去美其名曰还有好些人没中举。

    小阮将军成了军中的教书先生无奈返回又呆到去年阮英明的一封亲笔密信到军中琬倌这一年呆的最安心静等回京之日。

    倘若有仗给他扬名立威如袁家伯父的石头城之战如据说梁山王当老鸨的板凳城之战如瑜哥璞哥走丢的那种小阮将军只怕馋的不肯走。

    但他平时实在太无聊教完书对阿谀的脸儿们话也不愿多说几句实在不投机也不能怪他有思乡之意。

    能解他这种相思的人只有香姐儿夫妻、加福独一个可不是夫妻、宝倌和军中后又来的京都子弟。

    香姐儿夫妻常年忙碌挖树种树看庄稼能说话的时候不多。

    梁山王又让儿媳一步加福独掌大部分决策阮琬不能无事总寻她说话再说战哥也不肯答应。

    宝倌已袭爵在他自己的封地上。这日子太平不是梁山王有令一般不来中军。

    如今天这般又有京里的月饼吃又能相聚的日子实在难得。

    阮琬很快忘记梁山王又占他便宜不忘记也不行没法儿去和王爷理论。和宝倌等有说有笑。

    “要说这儿哪里好你们看到没有月亮比京里的好。诗上说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就是这个意思了。空旷地儿手可摘星辰。”

    他说着在他背后的一处篝火旁老兵们听的如醉如痴。

    他们认字儿难不是阮英明大人的公子一定要景仰。有一个人奉承道:“到底是小阮将军随口就能作诗。”

    阮琬回头一笑:“这不是我的这是唐时孟浩然的。”

    另一个人一拍大腿:“我说呢这诗面熟。不过那孟浩然再怎么念我也听不进去。您一念厉害。”把大拇指翘翘。

    香姐儿等人莞尔。

    宝倌把琬倌一拍:“说我们的和他们越说越岔开。”又取一块月饼宝倌笑道:“我也说一个说个在京里过中秋的事儿。”

    佳节思亲人人都有梁山王也有思乡意他支起耳朵对这边。

    “我想京里的兔儿爷了那一年兔儿爷扎的特别好我买了十个同云若哥哥赛呢琬倌你跑来夺了一个你还记得不?”

    阮琬眉飞色舞:“我夺了两个后来进宫去不知哪一个倒霉鬼儿给加寿姐姐送了六个送六个的那是倒霉鬼儿送一打的是我父亲可不是倒霉鬼儿。我又分了两个秋风得意回家去我玩到半夜不肯睡呢。”

    倒霉鬼儿萧战握着烤肉正在吃听到数落他割下一块肉隔着火砸过来。

    阮琬、宝倌和沈沐麟一起去接大笑道:“来得好正想吃。”

    萧战骂道:“那一年我夺了寿大姐好些兔儿爷个个斑斓有彩不知是哪个姓阮的倒霉鬼儿送去。”

    “你记错了后来我又抢回来。”阮琬还击。

    梁山王高举手臂:“我记得我记得分明是战哥占了上风。”

    “没有你!”从萧战到宝倌都不答应。沈沐麟笑得要倒:“说的好。”

    梁山王嘿嘿:“儿子爹帮着你。”

    萧战白眼儿给他接着他说了一个:“那一年的中秋节我和加福在宫里拜月加福说越幽静越好我们就往水边儿最静的地方去到了一看一大团黑影好吓人……。”

    “哎哎哎战哥说话留情”钟南拱手陪笑:“凡是你说话这耳朵得好使别说我和书慧。你都有五个孩子加福的表姐不能不认。”

    萧战挥挥手:“我没说是你们我说的是遇到你们之前先遇到的两只大白鹅。”

    钟南喃喃:“宫里有大白鹅吗?”

    陈留郡王一笑问他:“你和书慧在水边儿上做什么?不怕掉水里去。”

    “拜月呢还没有拜完就让战哥跑来搅了。”

    萧战还没说完继续道:“我说这哪里来的两只呆头鹅我也纳闷啊宫里从来不养呆头呆脑的”

    龙怀城忍俊不禁:“南哥你到底没躲过这骂?”钟南装着愁眉苦脸:“战哥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梁山王神气活现举手臂:“我作证看的清楚两只呆头鹅一男和一女。”

    “没有你!”萧战、沈沐麟、宝倌琬倌一起上这回钟南也跟上一嗓子。

    陈留郡王对龙氏兄弟道:“这是有人上赶着又自找不喜欢来了。”

    项城郡王跟他的人坐在一起离这里不远听见以后也道:“这是中秋没好玩的父子吵一回给我们当热闹看?”

    梁山王还有度量还没有生气笑容满面跟里面继续趁热闹。

    褚大路没怎么听仰面看着明月对身边的父亲褚大道:“我想小红了爹呀你想我娘了吗?”

    褚大对小将军们努嘴儿:“你也一样想京里了所以想你媳妇。”

    “是啊我是京里人儿哪能不想?”褚大路闷闷喝下一口酒。

    宝倌辟谣:“不对吧?我记得一只鱼说过你生在大同?”

    褚大也道:“是啊大路有你的时候在大同你是大同人。”

    “那又怎么样?我后来一直在京里长大我是京里贵公子和他们一样。”褚大路手指谁也不点偏点萧战嘴角噙笑:“过节不许恼也不分上司和下属今儿报一回仇我和你一样是京里人你以前为什么欺负我?”

    梁山王举手:“小子你几时是京里人我好些时候没在京里见过你…。”

    “没有你!”又是一大群声把王爷压了回去。

    “哈哈哈……”左右听到的人爆发出哄笑声。

    龙怀城没有跟着笑他对月儿看看由“我是京里贵公子”这话思念京中的父母和弟弟小十那打小儿就认定他是京中贵公子的人。

    但他没有挂念他由父亲老国公的信里知道他过得意气风发。时常的吃宫宴和胖队长到处出风头。

    送去京里果然是对的。

    这个中秋没有真的团圆但对有些人来说心底圆满。

    ……

    钟芳容做几下针指就看会儿窗外。同在房中的太子萧乾看在眼中轻声道:“舍不得离开?”

    回过神钟芳容恬然一笑:“苏州呆了一个月有余舍不得怎么说得出口。”

    “是啊一个月有余。我做的事儿可抵得上这一月有余?”萧乾年青的面容上凝重。

    未婚小夫妻常坐在一起但不是流于缠绵。太子的心完全在公事上钟芳容面上浮起一层红晕为太子起了自豪。

    柔声道:“那你再检视一遍要我出去吗?请柳家姑丈和公差们过来再请晗哥来。可不要等走了又想到这件没查那件没办……”

    嗓音骤然止住钟芳容更红了脸儿低了低嗓音:“看我又多话了。”“没什么”萧乾凝神中望向她有了微微的笑意:“父皇看奏章母后也时常进言。你我已定亲事你看到哪里不好也应该说。”

    钟芳容心头甜甜的但还是守住本分:“我不能和寿姑姑比我能辅佐你的也太少太少。蒙你喜欢”她看似说不下去但嘴角噙上喜悦面上多出明珠般的光泽。

    有人对钟芳容说过这样的话本朝所有的皇后都不能和加寿相比。加寿在宫中长大会念书的时候就熟知宫规没有成年就给太后管理宫务打下手。

    这个有人是钟芳容的父母和抚养她长大的外祖母龙五夫人石氏。

    有些话说得多了当事人才越来越深刻。太上皇在苏州游玩顺道带着太子就本地政事勘查和解说有太上皇在轮不到容姐儿对太子有什么提点。耳边时时有长辈的话年青的钟芳容也没有多过话。

    太子偶尔也询问她如今天这样容姐儿总是微笑以对。

    他们的相处与加寿和英敏不同。太子也不是真心征求意见。他继续埋头案几看的还是与本地有关的公文。钟芳容对着他出了一会儿神觉得专注模样愈发似个大人也愈发的成熟稳重自己悄悄的又笑了笑。

    换过茶她往外面走。

    “你不守着我了?”萧乾不抬头的问道。

    钟芳容嫣然:“守你有一个钟点该去给四喜姑姑们帮忙明儿就上路她们蒸路上的面食和点心我总不能不露面儿。”

    萧乾笑一笑:“那你去吧。”

    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萧乾笑容加深。他听过很多回父母未婚同游的故事他觉得如他和容姐儿这样的相伴跟父母未婚同游应是一样。

    容姐儿往厨房里去多喜见到她一愣随意地问:“不陪乾哥吗?”钟芳容回了她。加喜见到她一愣:“不陪乾哥吗?”钟芳容挽起袖子回了她:“姑姑这一屉点心我也做。”

    她细致的捏了又捏把上路的点心做的好看些。不然怎对得起“不陪乾哥”这一句。

    黑加福上路是带头办好事儿的四喜姑娘上路是帮忙做好事儿的容姐儿上路是陪伴未婚夫。灶上蒸笼的热气里容姐儿俏皮的吐一吐舌头也问自己:“不陪乾哥吗?”

    “姐姐馒头好了没有?再过半个钟点静姝要出门儿。”安书兰扒着厨房门问出来。

    容姐儿搬到手上:“在这里冷着呢还热我帮你送过去。”安书兰走在前面容姐儿走在后面。

    “乖宝舅母又和白静姝出去散馒头了。”容姐儿问道。

    安书兰回她笑眯眯她知道乖宝舅母是最好的称呼:“要走了静姝说多多给他们些好吃的。这馒头全是肉馅吗?”

    “全是。”容姐儿笑盈盈:“四喜姑姑们特意做出来你闻闻香吗?”

    “香。今天每人多给几个特别是几个小孩子让丢弃真可怜。静姝很担心我们走了他们让人欺负。好在老太爷寻了当地赡养堂照顾他们”安书兰打开话匣子:“为什么他们让丢弃?”

    钟芳容神思恍惚是啊为什么他们让丢弃?

    容姐儿稍懂事的时候才认得父母。可她没有让丢弃过。她有大花姑姑后来还有乾哥。她很爱听几个小孩子的事情对比下她曾以为自己是让丢弃的但这心思实在站不住脚早就抛开。

    她附合着:“丢他们的人真不好。”

    安书兰小脸儿泫然中听到这句好了许多。拍拍自己小荷包:“静姝说留些钱给他们我也有份出。”

    钟芳容回过神:“带上我我也出些。”

    安书兰严肃地摆摆小手:“不行不行静姝说给太多钱是…。生祸害。给多少是问过老太爷有数儿的。”

    钟芳容忍不住想笑:“好吧我说晚了是我太不经心以后你们再遇上这样的事情罚我一个人出吧。”

    安书兰有些不忍心不让人做好事儿放在静姝身上她会不依。她想想:“对静姝说让她加上你大家重新出钱。”

    “乖宝舅母谢谢你。”钟芳容给她一个讨好的笑脸儿。

    安书兰难为情上来:“嘿嘿这不值什么咱们现在就去问静姝。”

    经过的房间是安氏夫妻的门内能听到话安白氏把念书的安三爷打搅一回满面春风道:“三爷恭喜你生个好女儿。”

    “得了呗你恭喜我投个好胎吧。这亲事是父母所定。”安三爷揶揄过自己揶揄妻子:“你也恭喜你投个好胎你我亲事是父母所定。”

    夫妻正在说笑安书兰走进来对着父亲香一记又去同母亲香香。

    安三爷故意道:“哟这又是为什么?”

    “谢谢父母亲陪我出来没有对我不好。”安书兰说的很认真。

    等她出去安三爷笑得合不拢嘴:“说颠倒了应该是谢谢书兰和乖宝带着我们出来。”

    安白氏顾不上接他的话把女婿再夸上一通她在看院子里一排小人儿站着整齐的队伍带头的是龙十公子龙怀恩。

    太上皇做最后的检阅:“馒头带上了?”

    “带上了。”

    “送的钱带上了?”

    “带上了。”

    太上皇一挥手:“发兵吧。”

    目送着孩子们出去瑞庆长公主邀功:“哥哥孩子们都答应你下面的行程是我劝的好吧?”

    “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一说这个冬天咱们去看些苦寒的地方施些儿救济孩子们就说好好好瑞庆你总学元皓抢功就不好。”太上皇装模作样把公主一顿说。

    “不对啊哥哥你想你带着我们出来是游玩忽然你听到一些地方冬天没的吃偏远无人过问这个冬天又能赶到你说去孩子们一开始没听懂是我帮着说了两句是我的功劳。”

    太上皇白她一眼:“你就记得功劳等咱们到了乞丐说的苦地方你能呆得住这一个冬天就记你一大功。”

    撇下公主回房去他有了骄傲自言自语道:“游玩?游就是玩。我打着吃好的看好的出京本就不对借着还能行能动我应该去的就是饮食不济的地方。玩什么玩办正事要紧。”

    第二天大家登车往已看过地图标识过方位的地方。苏先也跟着镇南王调侃他混游玩苏先回答的煞有介事:“我出京为老太爷游湖老太爷一天没游结束我一天不能回去。”

    又想了起来把马和镇南王的马并排低低地笑道:“老太爷夏天办了一件开石头这冬天要去巡视荒地行程跟定的大不一样。可怜沈渭按行程算他应该在官道上等着。”

    镇南王回道:“信已经去京里了你我写信倒近但是不按章程沈大人不会相信。”

    ……

    暮色苍茫沈渭又一回失望。他等的不仅是太上皇还有孙子沈晖。

    “大人”一个将军衣甲的人欠身回话:“虽然末将还是不知道您在等谁?但是有一个月这人也没来。请示大人本地驻军先行回营可好。”

    沈渭面色微寒:“权当操练吧!回营不过一百里我也没动太多兵马真有事儿回去也方便。就地扎营再等。”

    将军走开后在他身边的沈夫人见丈夫眉头不展劝解道:“晚来也好说明玩在哪里耽误住。”

    沈渭失笑:“你想的总是玩。”往山西的地方看看暗想铁甲军出迎一千里自己接不到人他们等的也一样的苦。

    按既定行程太上皇游湖毕由沈渭跨省迎接再交到跨省迎接的赵大人手里。

    皇帝英敏回京后回顾他三年的行程安全上来自他的岳父——兵部尚书同行。对太上皇的行程不敢放松沈渭是前太子党有一段行程就交给他。

    ……

    离此一千里远赵大人摘下盔甲大声吩咐:“扎营。”黑压压的队伍四散开来各司其职一个矮小的身子过来铁面下露出小小少年的面容。

    “祖父咱们到底接谁?您说铁甲军平时化整为零可这一回聚集已有一个月了。”赵淳大人般的口吻:“您时常说兄弟们不能暴露身份。”

    赵大人对远方唏嘘:“接来你就知道了。去吧也去扎营弄点儿热水先喝着。”

    铁甲军直接受命于皇帝深受皇帝信任也参与护卫太上皇。

    赵大人也好沈渭也好京里也好还没有收到太上皇改变行程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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