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冷不热是春天里的好时光。马车换上竹帘方便看外面的景物。
长街人来人往铺面前伙计吆喝声悠悠扬扬一派热闹中和加福小的时候没有两样。
只有车里的加福小姑娘当年那由父亲每天赶着马车送去梁山王府的福姐儿变了。她长成大姑娘今年十五周岁是母亲出嫁的年纪。而她的嫁期也已临近。
一下子嫁两个女儿忠毅侯夫妻难以割舍大过欣喜。问女儿们要求以让闺中最后的日子满意多多。香姐儿要母亲在嫁衣上再绣花儿加福要父亲赶车她再坐一回。
……
“泥人儿”
“新出锅的点心喽…。”
有人认出忠毅侯。自夜巡这些年忠毅侯府在京里得到的信任年年增长。他手捧自己铺面上的东西送上来:“呵呵侯爷新掐的花儿府上就要办喜事给禄姑娘福姑娘带去吧。”
袁训微笑以对对车里努努嘴儿:“加福就在这里。”侧一侧面庞问女儿:“福姐儿你要什么花?”
加福笑盈盈:“各色的花儿都要一些。”
卖东西的包好送上来:“不收钱不收呵呵早几年我就对您说过夜里也能放心做生意送几朵花儿也应该。再说禄姑娘福姑娘就要大喜侯爷您双喜临门这花权当庆祝吧。”
他十分真诚袁训不好拂他谢过他把花送进车里带着女儿又去逛别处。
花香沁满车中加福喜滋滋儿把玩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幼年。每天由爹爹亲自赶车战哥总在姐妹中炫耀:“福姐儿又坐车到我们家了讨嫌大姐偏不送你。小古怪也不送你。”
加福虽不会这样炫耀但内心也不免是得意的。
她总是一个人坐车两边是关安和小子车后是奶妈的车后面跟梁山王府给她的家人。安全上不用担心。在路上不多的一段钟点儿福姐儿独占父亲。
春天爹爹在路上买花儿给她戴。夏天经过的果子铺里逛逛。秋天热烧饼吃一个再回家。冬天北风飞舞小加福在车里暖和和抱着手炉想到父亲高大身影在前挡风挡雪小面容上总是笑容不断。
前面到了有名的胭脂香粉铺子马车缓缓停下。父女们下车掌柜的亲自出迎取上好的木梳头绳请福姑娘过目。
这也是以前加福爱逛的地方家里虽不缺但新货买一些给母亲给姐妹给称心如意苏似玉听她们夸自己:“福姐儿又逛去了公公单独带着逛呢。”
这段日子是加福永远抹不去的快乐时光。
今天也一样挑好东西。掌柜的也道喜送几样东西给福姑娘为贺礼。加福坐上车心满意足的她道:“爹爹够久了咱们回家去吧。”
依言袁训赶车回家角门里进去直到二门加福灿然一笑中有了流连。
这是她最后一次由爹爹的马车里出来在自家的二门下车。再过几天她就是别人家媳妇也许还会有爹爹赶车接送但不再是闺中女儿。
……
房里香姐儿也乐在其中。母亲为她添上绣花好孩子、韩正经和她最亲近见天儿来陪她这会儿帮她挑拈绣线。带来的费玲珑小姑娘天性爱好看的东西一旁翻花样子乖巧模样。
宝珠停下来又一次说了说:“二妹你大哥不回来你别不高兴。”
香姐儿嫣然:“母亲我知道。”反过来也劝母亲:“从山西回来的时候大哥对我解释大哥为赔礼亲自陪我去挖好些花儿回来。母亲最好的摆在你房里你也别不高兴。”
这话香姐儿也不是头一回说。她知道母亲反复的对自己解释其实是她认为大哥不送亲是家人的缺憾。
“自古征战就是如此。”宝珠用这话为结尾母女相视一笑宝珠继续为女儿精心绣花。
小古怪和加福同一天成亲不用战哥显摆王世子妃的派头大过沈家媳妇。
怎么弥补呢?皮匠们深为关心为这事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不能让二姑娘看上去差太多就想出嫁衣上的花儿多又多奇异而又精致的法子。
战哥不会争也争不来。
王世子妃的冠服自有定式不是想添就添想减就减。由母亲侯夫人亲手添上的绣花就成了小古怪成亲的得意事儿。
……
门帘打开加福捧着街上买的东西回来把东西分给家里人和香姐儿并肩坐着有说有笑。姐妹二人对就要离别的闺中日子这就都觉得圆满。
……
成亲这天韩家有小小的惊喜。
一直不能起床的老太太孙氏头一天一顿能吃一碗粥喝参汤和药也没说闹心能存得住。一早她精神不错的居然扶着人下了床。
和家里人用过早饭老太太孙氏要求去袁家道喜。
子孙们不放心请来正骨张和老贺医生诊视。
这二位在去年回到京中太上皇用他们的药精神不错对章太医信一份儿对他们也有一份儿的信任。
正骨张和老贺医生又是一大吵争着把功劳揽身上。
“我就说嘛吃喜宴这事儿不算什么。”
“是我的药有用有用!”
文章老侯兄弟劝开请老孙氏上车往袁家道喜请医生上轿送回袁家照料安老太太和老孙氏这一对老人。
喜事惹得精神爽也应验在安老太太身上她也硬朗的下了床穿戴最好的衣饰坐在正房里和亲戚说话。
见老孙氏让半搀半抬进来安老太太乐了:“你好啊你今儿气色也不错。”
老孙氏对她是旧称呼:“二姑娘你看上去也喜庆。”
让她们坐在一起话虽慢话匣子打开。
“我等下能吃一碗你行吗?”
“我也行。你多吃一口我就多吃一口。”
文章老侯夫人对掌珠耳语:“说不好还真的冲喜。”掌珠也有这样想法。
吉时将到鼓乐喧天声中请出新人一对新人先没有出门去而是往这里来辞行。
安老太太对她们展露慈爱笑容老孙氏也看上去精神又长一层。
祝福的人也成了二位新人。
香姐儿柔声:“二位曾祖母多福多寿。”加福也同样说过。
不仅是掌珠韩家的人都看出来二位老太太的面庞上闪动出生机焕发让人分明看出来与回光返照那种强打精神不同。
女眷们纷纷湿了眼眶再才看到二位新人盖上盖头。为了临出门前这一道的祝福小小修改遮盖头的钟点儿也不会有人觉得哪里不对。
她们只更感动。
萧战和沈沐麟并排在花轿前面战哥的大黑脸儿在红绸掩映之下黑珍珠似的熠熠放光把他的喜悦光芒万丈的放射出来。
沈沐麟完全理解他终于把加福到手对战哥来说不亚于又得到一次生命。但不能输给战哥沈沐麟灿烂的笑因他生得俊秀而得到宾客的大部分喝彩。
战哥得到的喝彩主要来自他尊贵的身份和表弟胖队长的指挥。
两个女婿同一天娶亲攀比不用说自然出来。沈沐麟又是时常受战哥“欺压”过的这个风头不争也得争。
见新人出来他上前一步朗朗大声对着在这里的长辈辅老国公岳父等人道:“请岳父放心这一辈子我们夫妻互敬互爱终我一生绝无二人。”
沈家迎亲的兄弟们大声叫好这个时候鼓乐和鞭炮停下来但他们的叫好追得上刚才的鼓乐。把萧战气得鼻子歪把胖队长气得小鼻子歪。
大喜好日子胖长队不能跳出去喊打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上前去为表哥理理衣衫萧战对他咧嘴一笑让抢风头的怒火下去一大半。
表弟再牵着表哥的衣角把他往前带上一带这就把沈沐麟落在身后。表弟胖脸儿笑得大大的响亮尖声把沈家的叫好声压下去:“战表哥接下来说的又大又好无人能比!”
说过凶狠地瞪着队长的手下和曾经的手下。如阮瑛已经大了今年殿试出来有了官职就不再是胖队长的手下。
阮瑛阮琬倒不想帮战哥但为道喜而来不管是香姐儿还是加福都有份儿见队长的小眼神儿凶巴巴扫过来兄弟们和小六小十等一起大叫:“好啊好呀战哥快说。”
萧战傲慢地往后瞪了瞪沈沐麟凡是受战哥“欺压”过的人都心如明镜。想想这一个人在今天这日子风头不出也足却还是要占哄地一声四面大笑更起。戏谑的帮着场子:“战哥好啊风头儿不错。”
萧战权当他们全是真心帮腔黑脸儿生辉又似日光全在咆哮嗓音吼出来:“岳父放心吧我家加福不纳妾!”
嗓音太足远处几只让鞭炮惊走刚落下来的鸟儿吓得一扑翅膀再次飞向远方。沈沐麟的话更让撵得一点儿不剩。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笑得跌脚。
这是战哥小时候的“名句”之一当时曾倾倒太子殿下。此时听上去太子也一样受到感触眸子里寻一寻加寿她随姐妹们出来准备送亲事。
小夫妻相对眨一眨眼睛心照不宣的流动着无限情意。
胖队长起劲儿的吆喝声里:“战表哥说的好呀最好不过”二位新人让扶上轿子。
如果有人仔细看香姐儿的红衣裙微微颤抖她忍笑忍得很是吃力。
这个战哥一会儿的光也不能放过。香姐儿这样想着含笑坐上花轿。
耳边传来“禄星起轿”“福星起轿”的话离开家门的不舍悄然来到两行清泪由香姐儿面颊滑落她相信加福也是如此。
王府是高贵的沈家也是京中世家。小王爷带来的震动直到人心里令人生出如此高门如此富贵却难得的又是两对一心一意目送花轿离去激动反而不知不觉更在人群中升腾。
受惠于胖队长和文章侯世子的尹君悦、谢长林也来贺喜没来由的心潮澎湃起伏万端。
“此生此世绝无二人。”
“我家加福不纳妾。”
话在耳边绵绵不绝使得两个人对看着。尹君悦郑重地道:“谢兄我决定了。”
谢长林也用力点头:“我也决定下来。”
一双手伸在一起紧紧的握了握。
……
花轿在这视线里看不到时袁训的泪水止不住的潸潸而下。龙氏兄弟感受到当父亲的难过却哈哈地乐了。陈留郡王佯装鄙夷:“真没出息你还有女儿没出嫁呢。”
只有胖队长和小十小六等殷勤讨好把帕子送上来七嘴八舌:“爹爹(舅舅)不哭咱们还要出门儿呢。”
苏似玉笑盈盈:“公公您亲自送嫁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哟。都说又体面又感人都要看呢请上马去。”
柳至起哄:“别走别走让我再看会儿以后我娶儿媳妇你要是不哭哭的比今天少我一定不依你。”
连渊取笑:“然后你们俩不管好日子请来的宾客看你们大打出手哈哈我为你们叫一声好。”
前太子党大多在这里大家伙儿嘲笑着。只有一个人没趁今天是取笑袁训的好机会挖空心思揶揄他。
他伫立在鞭炮的红纸中他的到来也开创京中迎亲的先河一道。
精心保养的修长身材俊秀不比儿子差的面容。沈渭对着袁训含笑和他同时面颊上泪水滚滚。
当公公的也跑来迎亲除去是京中头一回。还有沈渭也有一个风头要出。
刚才不好和儿子抢后来又须让小王爷。花轿出门去宾客有些厅上坐有些随轿出了门这里清静不少。沈渭大步上来斩钉截铁:“小袁请放心我家得了二妹如获至宝以后她既是我家的媳妇也是我家的女儿一样看待。”
袁训泪落如雨张开手臂和他狠狠的抱了抱。
一起出门一起上马前太子党簇拥着他们嬉笑:“看拜堂去喽。”
……
梁山王府的任性曾让加寿小小的为难。好在这为难并不是今年才想到加寿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圆满的对策。
不管是二妹进门进将缺少福还是加福当晚没有禄加寿都不乐于见到。
要在二妹三妹拜堂时凑齐福禄寿喜定下由太后主婚外宫中收拾出一间殿室使用。
花轿游长街不进婆家而去宫中。太后主婚过分别再去婆家的新房。
这便宜袁训也能成送亲之人至少他得跟到宫中。
在别人来看这是莫大的荣耀梁山王也跟在轿后自有人对他吹捧:“王爷圣眷无人能敌。”
梁山王有一抹不给人的苦笑。个中还有缘由只有皇帝和他心知肚明。
对外戚的防范并不由本朝而起本朝不能例外的时时有进言。
特别是忠毅侯能文能武——如果他是个花花公子这进言反倒不多。
还有梁山王和忠毅侯结成亲事以后因为加福的缘由有人把梁山王府也当成外戚一流。梁山王也不是个草包担心外戚的人雨后春草一般的生。好似全天下的担忧全到他们身上。
梁山王府在皇帝眼里变成双重身份重兵重臣又是权势外戚。
皇帝从来精明为这两个身份中的任一个也要打压。在太后提出宫中拜堂皇帝想也不想的答应。把这表面上浮夸的大荣耀赏赐下来就便地抹去梁山王上报晋升将军的一半名额。
宫中拜堂不过是好听名声又招人嫉妒又招人防范。而梁山王本想借此战功增加上将军对他有实质上的利益这下子落了一半的空。
皇帝亲口对他说:“战哥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他的亲事太上皇太后朕和皇后亲自主婚。”
等梁山王谢恩过依然是笑容不改:“这几位将军再等等吧。”梁山王再张口力争好似不知感恩对皇帝亲自主婚也不满足。
梁山王不介意等他家的家风之一自信到自负的地步。但耳边灌过来:“皇上对王爷恩宠有加”苦笑对应的继续出来。
暗骂一声真瞎。
……
“禄星到!”
“福星到!”
“喜星到!”
“寿星到!”
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到这里。
太上皇太后乐得面上似开了花皇帝皇后也为喜庆而笑容灼灼。
多喜、增喜牵着香姐儿红衣加喜、添喜牵着加福红衣皇太孙、齐王世子陈留郡王的两个孙子跟着把新人们带到太后面前。满眼红色中的战哥大黑脸儿惹得皇后忍俊不禁。
那黑的又偏偏发亮把主人喜透心底尽情的铺开。而想想他从小和加福“亲密”的事迹让人不笑也不行。
皇帝也扑哧有了一声。他出现在这里打的是给梁山王体面的说法就招手让萧战到面前取笑一句:“战哥儿你终于如愿了吧?”
那小的时候跟前跟后句句话不离开加福为了加福可以讨好岳父也能在争宠上和岳父翻脸在皇帝的话里也展开。
皇后在皇帝身边忍无可忍地笑出声来。殿中的笑声此起彼伏潮水般到了太后面前。
皇帝把沈沐麟也叫去交待几句小夫妻和和美美时太后让萧战过去。
加福已是注定远去边城的孩子太后对萧战没有不放心的但也要说上几句。
“要一直对加福好才行……”
这话对萧战又是一个机会战哥退后几步怕嗓门儿高惊到太后再来一嗓子:“我家加福不纳妾!”
这一句嗓音不高。看一看太上皇和太后哈哈大笑并没有年老体弱让惊吓到的意思。
略提嗓音又是一声:“我家加福不纳妾!”
皇后笑得手指着他花枝乱颤歪在女官手上。皇帝对沈沐麟的话也没有说完匆匆结束好有功夫大笑特笑。
他还想有第三声沈沐麟可听不下去。什么时候都可以让只有今天寸土要争。
沈沐麟过来对太上皇太后叩了头也考虑到老人听话不能过高用话中坚毅要把战哥打倒。
他一字一句诚诚恳恳:“请太后放心以后时时相伴步步不离分分相亲刻刻相敬。”
随着话沈沐麟哭了。他这会儿想到的不是娶了禄星有多美而为面前这位老人而流泪。
他和香姐儿分开以后点点滴滴的成长都有太后的身影。
重重又是一个头沈沐麟泣道:“此生不负太后不负妻。”
他虽没有京中流传的战哥加福情意但这一出子把萧战真正惊动。
战哥在情意上的风头已成年累月对此他喃喃道:“好吧也算难得我对小古怪也能安心。让你一回。说到底你是姐丈。”
接下来拜堂欢欢喜喜吉祥话儿说个没完。出门不再坐花轿太后准备两辆装饰一新的宫车镶有宝石挂上红绸二位殿下太子和齐王也跟着分别送香姐儿和加福。
宾客们出去袁家的客人去袁家用酒沈家的客人跟去沈家余下的就全是去梁山王府的人。
宫门之上袁训和沈渭分手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拥抱在一起。热泪行行又一回流到看的人心里。
都有一句话这才是真正的兄弟情意知己交情。十数年不离不弃不改变十数年为儿女苦经营无怨言。
同是兄弟情意的柳至也哭了。
……
夜色上来袁训本应该还去陪酒。但他和宝珠在房中对坐一双泪眼对另一双泪眼。
宝珠道:“应该高兴。”
侯爷回:“嗯。”但帕子揩不净眼中的水光。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兄弟们都能理解“小袁”的心情。大家自觉主动的陪酒招待客人放纵身为主人的侯爷回房为女儿离家作一回大的伤感。
夫妻终于不哭的时候手挽手儿在窗前看星月。把加寿想了想又把香姐儿和加福想了想不能避免想到远方的执瑜。
“孩子们都大了。”袁训叹息一声:“都要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
定边郡王的旧封地在这个晚上也是热闹非凡。
执瑜一身大红吉服却不是又做新郎。
张豪牵着马进门孔小青高喊一声:“世子爷送亲回来了。”一堆人一拥而上拱手而笑:“恭喜二姑娘成亲三姑娘成亲。”
执瑜不能送亲实在抱憾就在边城演上一回走这么一圈假装自己正在京里送亲事。
有的人说他孩子气十七岁的年纪稚气犹在。也有的人说他手足情深。
称心操办席面请来没回京的钟南夫妻帮忙当主人。一件礼物也不收只请愿意来的人为二妹三妹多道声喜添一添喜气。
酒碗碰在一起将军中气足“恭喜恭喜”声震八方似连万里。执瑜的眸子也泛起湿意深觉得对不起二妹三妹的他暗暗泣诉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
新的流言在京里传开。
“禄星能治病福星能治病。”
新的证据:“二位回门的时候为自家老太太祈福登门韩家祈福老太太们身子明显的好起来。”
镇南王夫妻闲坐家中也谈论这事情:“这冲喜竟然真有效用。不但安家老太太和文章侯家的老太太身子有了起色这是元皓亲眼所见。就是太上皇和太后这个月里也精神大好。”
正说着丫头回:“王爷和小王爷照应的尹谢二位公子求见。”
“让他们去外书房。”镇南王说着起身叮嘱公主:“加福离京让她也来家里看看父亲和你父亲的身子骨儿也比同年纪的人好。”
“那是出游的功劳。”长公主又有了得意:“坏蛋哥哥是我家的亲戚。”但也不反对丈夫的话:“战哥是自家亲外甥送行酒不多摆几天别说舅舅不答应舅母也不能就此放过。”
镇南王笑说这话不错就是淘气还有。出来见尹谢二人面上笑容满面犹不愿解开。
尹谢二人的话让镇南王恢复正色。
两个少年跪下来:“有事求王爷为我们说的亲事我们不情愿。”
镇南王一愣随即沉下脸:“春闱亦中我为你们亲自看过试卷抄文以我看你们殿试会中。就要有官职人生之大事接下来理当成亲不是吗?”
一对少年毫不犹豫回他:“愿效忠毅侯一心一意一世一双人不愿攀龙附凤求周全。”
错愕以后镇南王久久的默然。
尹谢出门以后镇南王进宫见太上皇:“您让我给他们说亲事看来时机不对。”
太上皇闪闪眼眸。
“坏蛋舅舅的风头又扫中他们这又是一对让荼毒的人。”镇南王绷不住说到这里一乐把尹谢的话原样而回。
太上皇慢条斯理和女婿推敲话意:“我在袁家见过他们生得好模样只是家境贫穷。怎么?有人相中他们就要当官大好亲事送上门嫁妆也丰厚还瞧不上?”
“听上去不像推托。”镇南王一本正经:“去忠毅侯府观礼不是让侯爷哭打动就是让战哥的壮言吸引。”
“如果是真的不为富贵权势所动如果是真的会对心仪之人一生不变你看多喜会相中吗?”太上皇刻意说的淡而又淡。
但对于镇南王还是半空中无数雷霆他倒不是这就拒绝而是太过意外。
“这这……”他张大嘴只有这几个字。
太上皇微微地笑:“嫌他家穷?不过开国时隆平郡公确实不是什么高门第。”
能镇守京都镇南王瞬间拧回诧异心思有了平静:“认真来说除去他当下家穷以外隆平郡公也还说得过去。”
“他们在袁家的时候我暗中看过他们。但你也要满意才行。你见的多以你来看容貌还行吗?”
镇南王想想:“这一条比隆平郡公富阳郡侯还要好。”
“来来来”太上皇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笺:“你看这个。”
上面十数个名字让镇南王再次瞠目结舌。
太上皇得意道:“我怎么会只相中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当官以后会怎么样?但你说他们肯拒亲事算权势袭来他们并没有折服于其中。可又怎样呢?还是要和其它的人选一起察看。看到多喜长大由多喜自己挑。”
镇南王瞪着上面的名字没有回魂。这么多?可见太上皇早就为多喜相看数年。镇南王哆嗦着嘴唇把太上皇面上的皱纹看了一道又一道伏地跪下:“您又操劳。”
太上皇让他起来继续得意:“起初挑的时候还要多”有些悻悻:“后来一个一个的不是拜倒在权势之下就是听说姑娘生得好嫁妆多就定了亲。也罢和多喜没缘分的早勾掉早好。免得占我精神。”
“那是那是。”面对太上皇的这一番暗中考校镇南王只有唯唯诺诺才能表达心情他低头应是。
“现在你也知道了你也拿个主意吧。”太上皇和蔼地道:“多喜要嫁的人要有实干。就像忠毅侯虽有太后和皇帝照拂。但战场上军功孩子们争气这不是能照拂来的。要像忠毅侯他妻子出身不高他一心一意的这不像是天也保佑他家八个孩子呵呵多喜的孩子我见不到不过多些你和瑞庆多喜欢。”
想到元皓更是笑得合不拢口:“有许多的外甥元皓小坏蛋舅舅才当得痛快嫡亲的坏蛋舅舅啊。”
“是是。”镇南王还能说什么面对太上皇偏心在公主身上称是最能表达心情。
他也有了一句:“要察看就不能留他们在京里。本来我想随他们怎么有个官职算我笼络两个人。现在来看放他们出京去最差的地方磨练。”
“依你。”太上皇欣然说过又提醒道:“有一个是给添喜的。福王实在可恨。但韩家却跟在袁家后面洗心革面。韩正经能伴元皓上进就是大功一件。韩添喜算是我和太后面前长大她长大后还应是多喜的好帮手。给她也挑个上进女婿。”
镇南王也答应下来。
依着太上皇还要和女婿多谈会儿多喜的亲事。但皇帝过来看神色有话要说镇南王辞出。
……
“说吧。”知子莫若父太上皇也看得出来对皇帝笑一笑:“刚疼过多喜我也疼疼你。你有烦难事只管和我商议。”
皇帝陪笑:“这话早就应该来说但怕太上皇太后听过痛心。就在加禄加福喜事里说吧。”
太上皇眸光露出敏锐本能认为事情颇大。如他所说刚疼过女儿也来疼疼儿子看一眼为和镇南王说话方便宫人早就屏退。太上皇关切地直接问:“出了什么大事?”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皇帝叹气:“安王变了。”
太上皇没有意外:“我早看出来。”
“东安世子为他自己不肯把安王招出来。我把东安世子放回军中果然安王又和他联络。”皇帝沮丧而又气愤:“如果这逆子敢出京都一步请太上皇太后当没有这个孙子吧。”
太上皇的心战了战又一出子祸起萧墙要在眼前吗?但他亦无能为力静静地道:“腿长在安王身上他要去哪里你和我都管不到啊。”
就像当年的福王福王府里娇妻美妾无数府第最大太上皇想想是先太上皇所赐收回府第就驳先太上皇的颜面福王在世时他不打算清算。结果到老福王反了。
这旧事一推及太上皇神色冷下来这一刻他和气老人的模样不再面若严霜的重重道:“让梁山王监视东安世子让刑部去人再一层监视把安王和东安世子一起拿下!”
“要有证据!让他死的光明正大!”
最后父子们相互安慰。
“皇帝你不要难过你还有太子和齐王还有几个儿子呢你好好的约束就是。”
“真的事情出来请太上皇不要难过。也没打算为安王安葬。他事发在哪里就在哪里吧。”
……
加福离京的这一天头天晚上袁夫人让袁训记住不要哭:“免得福姐儿挂念你。”
但到十里长亭上萧战大为不满。对着袁训强装的笑脸抗议:“岳父您看清楚是我战哥和福姐儿要离开您了。以后说不好几年一回十年八年都有可能您怎么能不流点儿眼泪让人知道加福才是您的心头肉?”
梁山王听听有理拔出拳头就要揍亲家:“实在哭不出来打到你哭。”
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一拥而上拉架褚大追在王爷后面把他撵跑。送行送出这场面袁训啼笑皆非更哭不出来。
倒是张贤妃和赵端妃请旨出城送女儿女婿执手相看泪眼泪花花滋润一片青草地。
二位娘娘见过外孙聪明伶俐又可爱。把女儿回来当天就说的请求满口答应:“给你们陪嫁的人儿不是为了添堵。既然能生下好孩子房里的人随便你们打发。”
萧衍志萧衍忠谢过岳母:“已经有子嗣夫妻们又年青以后还能生。公主房里的人不打发岂不耽误她们青春。父帅有单身的将军们要笼络她们出自娘娘宫中怎么能不看着娘娘而许给家人或任意给亲事?将军夫人才不辱没。”
“好好好。”二位娘娘说着提到两个外孙怕小孩子离开父母哭的撕心裂肺陈留郡王妃带着他们不送行。
二位娘娘道:“她是袁家的人带孩子不会有差错你们放心。说好的时时送给我们看视我们也会用心教养。”
梁山王吼一声走了袁训的鼻子一酸这一回送女儿的心情与上一回不相同加福已是婆家的人。二位娘娘却止住眼泪。
“不能让小夫妻担心的上路咱们别哭了。回去还要看看外孙让他们看出来追问也要大哭多不好。”
这眼泪的一止一放没有注意到的人也无端感染到离别心情。都心头颤了颤似有风吹进眼中。
萧战满意的大叫声里:“多谢岳父您哭的好。”一行人打马远去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夏风里忠毅侯抹一把湿漉漉而梁山王笑成光灿灿。
这儿媳妇终于到手再也不用担心战哥会随她离开老子。梁山王欢快的有了一声吼:“嗬嗬嗬哈哈…。”后面接一阵狂笑。
陈留郡王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这开心凌驾于小弟的离愁之上对着王爷的马屁股提起马鞭一顿狠抽。
马嘶鸣一声狂奔而去梁山王的狂笑变成狂叫:“陈留你等着你这是眼红本王你眼红了我!”
“我见天儿眼红你”陈留郡王往地上啐一口。
当晚驿站住下梁山王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眼红。
成亲满月以后是夏天房里热战哥和加福在走廊的一头别人不会走来的地方坐在一起手握着手你含笑看着我我含笑看着你。
天长地久的感觉在这含笑中冉冉而生浓浓散向四面八方。
梁山王嘟囔:“战哥哎儿子咱们一家三口说说话不好吗?”
萧战看也不看他直接听不到。
梁山王假意走开两步:“爹走了啊。”
“不送啊。”萧战有了一声。
梁山王气结气势汹汹:“我说战哥你这样对爹可不好……”
小夫妻互相凝视针插不进去雷打不动的笃定让梁山王后面的话到此为止。
他灰溜溜走开:“为你们定亲事为你们挣穿戴你们两个却这样对我欺负我没有人陪吗?我还有你母亲呢。”
捧着下巴对天把他的王妃狠想一通。有小夫妻的如胶似漆在更衬出王爷形单影只。
梁山王幽幽叹气:“唉想当年要是胖妞儿也陪着我也形成惯例该有多好。”
……
回边城的路上梁山王没少为儿子的“冷落”生气但执瑜一直在他心上。
就要到军中的前几天梁山王对萧战道:“去个人让你舅哥来见我由你安排说明你想着他。你看老爹对你多好今天晚上你们小俩口儿陪老爹说话。”
萧战扬眉:“去新城。”
“咦?新城不用巡视。到冬天运送粮草过去再看不迟。”梁山王糊涂:“接下来大办喜事不是吗?说好的加福的女兵许给老兵陈留郡王也有一些女人拿出来成亲事离大同近办酒水便利。”
萧战坚持:“到新城办这喜事有些老兵愿意在新城安家好事做到底把媳妇送到他们手里。”
梁山王疼爱儿子却不爱当懵懂人摆一摆手:“慢来慢来你要去总有缘由。说出来我听听应该去的咱们就去。否则原先说好的不能变动。”
萧战一瞪眼:“我和福姐儿定下的!”晃两根手指头:“二比一听我们的。”
“你小子这就当上家了!我还在呢!”梁山王吼声连连但萧战听也不听。
不但叫过跟小王爷的人也叫过跟父帅的人一通吩咐下去:“我们直接去新城有人要见父帅让他径直去新城。”
知会大舅哥去的地方也是新城。
陈留郡王等忍笑里梁山王忍气吞声。
去不去新城在此时并没有战略上的意义但儿子又不把老爹放在眼里小夫妻亲密的愈发没有老爹的位置王爷闷闷不乐。
好在对执瑜说的话能让他重新高兴。他也愿意开开心心的说这件事情。
……
“瑜哥啊”梁山王和蔼可亲唤上一声。
执瑜直觉上反问:“您有吩咐请说。”
“呵呵咱们爷俩闲聊聊。”梁山王是个惬意的姿势而面对执瑜的恭敬也确实能找回让儿子忽视的颜面王爷认真的享受其中。
两人中有一张原木做成的桌子桌上有酒有菜清一色上好的瓷器。
梁山王在饮食方面大多和士兵同例但他带的也有精美器皿。
这增添执瑜的疑惑敬过梁山王酒在他面前说话不存小心又问一回:“您单请我吃饭总有原因。”
梁山王满面懊恼:“爹打算不要战哥那眼里没我的儿子以后只疼你一个。”
执瑜嘻嘻他不用推敲就能知道原因起身倒满酒端起送到梁山王面前:“伯父请不要生气战哥初得加福到手可以体谅。”
梁山王也不是真生气接过酒一饮而尽就势道:“还是你这儿子好老爹心里话只和你说。”
执瑜屏气聆听。
“你小子年青办错事情我能明白。不过可以弥补爹有个好主意给你。一举几得处处周全。”
执瑜如坠云里雾里:“伯父我哪里办错您直接说出来。”
梁山王微微一笑在他能有这平静的笑可真不多见。这水面无波似的一笑也体会出他要说的话兴许是惊涛骇浪。
执瑜在脑海里先检查自己办过的事情哪一件会是他说的办错。一面等着梁山王告诉自己。
“你有父亲风范不怕当兵的苦累凶险我也佩服你!但瑜哥对于别人忠孝不能两全的话解不开。对你太后爱重天下闻名你理当竭尽全力忠孝双全。”梁山王很为自己的主张悠然神色:“因此爹有个好主意。”
这个主意在执瑜头一回从军梁山王见到两兄弟到来惊喜不用说也暗暗为他们伤太后心担忧。在那个时候就出来。
那一年里梁山王就苦思冥想想找出两全之策。后来两兄弟回京梁山王也以为算军中逛了一回仗也打了拿下的还是苏赫这瘾应该过足。这一对优秀的人儿不会再来把苦思冥想暂时放下。
他也没有想到太后肯割爱让两兄弟再往军中呆一年。结果军中一呆执瑜让血染沙场打动又有顺伯死在这里执瑜内心不能释怀他愿意留下来事情到此出了变故又出乎梁山王意料之外。
哪怕萧战不迎娶加福梁山王不会这么快又回京梁山王也把旧对策重新盘算。
他虽没料到后面有走丢的变故但冲着太后把侄孙送来军中士气高扬小兄弟们又实在能干王爷舍不得他们回京当闲散之富贵人也开始着手安排。
这个安排也不是完全针对执瑜但执瑜前往梁山王如虎添翼是他最放心的人选。
又和执瑜吃了一杯王爷侃侃而谈。
“自从延宁郡王死后江强霸占水军从不买我们父子帐。江强让你们拿下我调去的白卜将军日子是好过些但需要更多的人手。他屡屡写信问我要人我也给了一些。但你去水军从此不再是我的一块心病。”
执瑜愣住。
梁山王温和地笑着:“去吧瑜哥这件上面别和我拧。水军离京里最近的营地离京里快马用不到十天就到。你可以尽孝也能尽忠。”
伸开手臂拍拍执瑜的肩膀:“好小子要听话!水军不比这里轻松。近年来通商海船渐多海盗也多你去也会有一番作为老子看好你不管去哪里都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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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仔的新进士cathydeng123亲。感谢一路支持无限么么循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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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节有些赶只能说结文在所难免吧。经常人紧张的放松不下来。昨天怕忘记情节不敢多写。而战哥深得诸亲喜爱他的亲事不能含糊带过。昨天下午到晚上都在写了改改了写。尽力仔。
对执瑜的安排已出来就仔自己看梁山王是个妙人儿。
萧战又一次冷落老爹哈哈有闲情的人可以猜猜明天揭晓。么么哒。瑜哥要去海边哈哈哈。亲妈尽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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