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九十九章,苏赫陨落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山的苍茫像遮盖尘封记忆的迷雾夜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啪啪、甚至吼吼的声响把一段埋藏已久的战场岁月冲到苏赫的面前。人喊马嘶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他也曾经是烈烈风中让人闻名就丧胆的悍将。

    只因为曾经……曾经的对手把他害成如今这寂寂受人轻视的日子。但不管怎么样的轻视也不能抹杀他血洗仇恨的肝肠。

    苏赫知道有一个人身居高位他因为不敢再去中原没法子找到他报旧日的仇恨。但另一个身居高位的梁山王他却能等到机会寻衅于刀下。

    就像今天这斩杀小王爷的机会让苏赫全身心如喝下烈酒似的沸腾了。有什么在他胸口炸开来化为笔直向前的弯刀也带着他往前直往那山林深处直到血花绽放方能罢休。

    手中弯刀往前苏赫嘶吼:“寻到他杀光他的人活捉了他!诱来梁山王杀了他!”

    三千人鼓动的气势足足互相提醒着小心野兽小心蛇小心山谷中瘴气小心的驱动马匹踩着断枝寻路而进。

    ……

    最后一块烤得滴油的肉分吃完霍德宝拍着小肚子满意的直哼哼:“以后咱们来这儿常吃。”

    “想的美!我配什么还带上你。”萧战砸山石似的抛来话面向加福的时候嘿嘿笑脸儿:“福姐儿你吃的好吗?以后咱们来这儿常吃常掐花儿常捕鱼。”

    夏夜在军中帐篷里的话总有撵之不去的炎热。但在幽静的山谷中哪怕四面为阻挡野兽的篝火将点燃一整夜山风穿林而过也带来无尽的凉爽。

    萧战笑嘻嘻:“福姐儿你今天还可以睡个好觉。”

    战哥总是关心和体贴的加福也从不会拂他的好意。哪怕霍德宝露出鄙夷表哥萧氏兄弟也牙根儿酸的神色福姐儿也不会认为战哥的话过于肉麻过于不得体过于……再说宝倌和表哥们也只是露出神情仅此而已。

    而别的不习惯的人例如和宝倌一起的少年例如女兵中的一部分人例如梁山王打发来的小将军们……加福跟对任何不习惯战哥对她好的人一样对待——看不见。

    加福总是笑眯眯的回答:“谢谢你战哥儿你也记得睡个好觉明儿还要带着我们玩的好呢。”

    萧战算这一行的队长辛苦筹划是肯定有的。但听到加福的一句道谢战哥手舞足蹈什么疲累也没有:“哈哈呵呵我也会睡得好的你放心吧晚上别想着我但我会想着你的。”

    在小王爷到军中以后跟他认识的人要习惯这些真得花些日子。有的人低下头内心里英明神武的小王爷形象再一次崩塌。

    他们知道福姑娘已展露过能干小王爷已展露过对战英姿。但……犯不着当着人展露这一幕是不是?

    要么让人看不惯要么刺激人呢。这里的小将军定过亲的也因为年纪没到不能成亲。还有没定亲的。看着多难过啊。

    钟南左瞟瞟右瞟瞟把他们神色看在眼睛里也低下头他是对着地面方便偷偷的笑。

    战哥还是当年的战哥加福还是他眼里最好的伴儿。而加福随表叔也是最会照顾亲戚的可爱人儿。钟南觉得自己投军来着了。

    只要战哥跟在京里似的一丝儿也不变他会不照顾加福表哥吗?信心把钟南吃得圆圆的肚子又涨一回。

    直到萧战指派的值日军官陈留世子萧衍志分派守夜的人手钟南希冀的才抬起头巴巴的望着。这也是他的亲戚这是书慧的表哥。

    刚到军中不久钟南不敢奢望早早的有功劳——他此时也认为这山谷里的人除去他们就是他们不可能会有功劳。要有也是烤肉打猎的功劳。

    他期盼着守夜只想多学些东西早早的融入军中的小天地中。

    “钟南”萧衍志点了几个人以后叫了他的名字钟南欢欢喜喜地答应着萧衍志又招了招手:“你跟我一组。”两个人结伴走到其中一个哨点上。

    萧衍志邀了个功:“南弟看得出来你想放哨。”

    “表哥我想在这里站得住脚根。”钟南嗓子有些暗沉。对着家里的长辈们说得出一堆有陈留郡王和龙家长辈们自己从军和别人相比之下占尽便宜的话。但钟南也知道要想混得好自己的能耐最重要。

    不是他着急着抢功是他再鼓励自己也底气不足。战哥也好瑜哥璞哥也好都太强了。新认识的宝倌小加福一岁还算是个孩子也能给钟南上一课。钟南对着萧衍志露出苦笑:“表哥你看我行吗?”

    萧衍志明了这是新当兵的忧愁亲切的拍拍他肩膀:“行啊怎么不行?有福姐儿在有我们在呢你怕的是什么。”

    “哎那以后请表哥多多指点我我要是做的不对打也行骂也行只别把我撵走就行。”钟南深深的打了一躬。

    萧衍志敏锐的发现哪里不对把钟南扶起来这里没有别人他径直问道:“南哥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钟南让吓一跳张大嘴:“啊?这也猜的太快了吧。”迫不及待的闭上嘴已经来不及萧衍志对着他轻轻地笑:“等你想说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也没什么就是我曾祖父去世了总觉得家里塌了天似的。不是长辈们不卖力而是……。唉有些人再卖力也不如别人动动嘴。”

    钟南说到这里营地里传来霍德宝的尖声:“昆小五昆小五你又乱走?那边帐篷不能过去。”

    昆小五木讷讷的声儿:“我撒尿。”

    “去另一边儿!总是不注意乱走还好有我盯着你。”霍德宝气呼呼说过继续坐下来盯着还没有熄灯的加福和女兵帐篷不放一个人过去。

    萧衍志和钟南离他最近听得最清楚。忍不住笑了起来。钟南愈发触景生情:“表哥你看一看这昆小五是战死的将军之子我跟他不熟悉不方便对他打听怎么战死的但随便想想战死的把命都搭上出了大力气这是。但他和宝倌一比境遇上远不如宝倌。而宝倌呢好歹也从军有年头了他跟战哥相比又差得远。”

    喟叹一声:“拿他们比我家的长辈不知道贴不贴切但差的不远。我家三位祖父兢兢业业的当官但圣眷上追不上曾祖父。我冷眼旁观父亲也是一样。我哥哥又耳朵根子软身为世子顾虑也多”

    钟南在这里一笑:“有时候我也想过他怎么跟瑜哥不一样。看看瑜哥多有能耐打人一巴掌溜出京这事情他也干得出来。而璞哥呢陪着他出来了这还不是兄弟连心才出来。我呢也是一样我得帮大哥我一想军中功劳容易得又有亲戚们在我就来了。”

    难为情的嘿嘿:“表哥您回去姑丈面前帮我说说我不会添麻烦我能顶个人用。”

    萧衍志直觉上还有内幕但钟南说的自家已身段极低不方便再打听也总是别人的家事一时兴起是可以的穷追问就不好。

    当下答应钟南又趁着这是个空儿把一些军中要知道的常识细细地说出来也就到换岗的时候。

    钟南一倒头就睡着但刚听到的话在脑海里乱转让他睡不沉。

    “呼!”

    这一声撕裂风中出来钟南一跃而起握着兵器倾听外面动静见有人从外面走过他也出来。

    头一眼他看到风声烈烈的是什么。那是一面鲜亮而又硕大的旗帜金线银织上面三个字昂然在夜空中:梁山王。

    旁边还有什么钟南没再看只盯着三个字看着一动不动旁边有人开口道:“南表公子这是王旗。”

    “是啊我知道但是大半夜的把王旗升起来为什么?战哥又为什么带王旗出来王爷他知道吗?”钟南还是疑惑不解:“顺爷爷请告诉我吧。”

    出来的这个人是跟执璞的顺伯他有无数的对战经验而钟南是自家的亲戚顺伯打开话匣子。

    先是好笑:“以战哥的性子不管是偷拿的还是过了明路他都不在意王爷知不知道。”

    钟南跟着好笑:“这倒也是。”

    “至于战哥带上王旗显然是个靶子。”看穿小王爷的手段顺伯悠然。

    钟南听明白以后失声惊呼:“不会吧他带着加福怎么敢肆意再说他出游一回只带上女兵不是吗?”

    顺伯眯眯笑:“我老头子再不会猜错表少爷要不要打个赌。我们都没有赶上的小王爷大胜三千人只怕就是这王旗引来的。不然他随便树面旗子王爷十里连营方圆数百里的地方不是仇恨深不会有人冒风险搭理他。”

    树小王爷的旗子这事情也得等小王爷的名声打出去才响亮。因为本朝没有一面旗子上会书写“小王爷”这字写个“萧”应该是这样。

    钟南搔头:“我得记下这一着这是一个好招数只是太冒险些。”这一点儿弄清楚请顺伯回答下一个疑问:“白天不树王旗半夜里树这个还树在火堆旁边难道这里的老虎和豹子也认得梁山王?”

    说着自己嘻嘻笑起来。

    顺伯微微笑:“等我说完了你也要说记下来。这是战哥的狡猾之处也是他的机警之处。白天这方圆没有人他树起王旗老虎和豹子哪里会认得?现在树起来么……”

    “这里有人?”钟南猝不及防毛骨悚然往四面幽暗中看去:“在哪里在哪里?”手中的兵器拔了出来。

    顺伯让逗笑:“还没到呢表公子不要着急。”

    孔小青从帐篷里钻出来打个哈欠:“顺爷爷我爹让我来问是钟点儿叫起来小爷们吗?那些人到了没有。”

    顺伯伸一根手指在风中比了比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还早晚的只怕要到早上才过来。小青你也回去睡会儿吧明早好鏖战。”孔小青答应着去了。

    钟南惊骇满面对着顺伯的动作也伸自己一根手指在风里比划再放到鼻子前面闻闻顺伯不动声色:“闻到没有?”

    “晚上烤肉的手没洗干净一股肉味儿还在。”钟南嘟囔:“顺爷爷您这一手儿蒙事招数我应该怎么记?”

    “蒙事儿?”顺伯显得很生气:“好吧好吧我实话对你说说完了看你还敢说我蒙事儿。”

    钟南陪个笑脸儿。

    顺伯让钟南把手放下来跟着他在风中吸溜鼻子再问他:“闻到风中有什么没有?”

    草香、花香还有下风口儿会刮来野兽的气味钟南吸了一鼻子有点呛揉着鼻子道:“没闻到。”

    顺伯狐疑:“没有闻到风中有盔甲味儿?没有闻到野兽的味道淡了?”

    “啊?”钟南赶紧又去闻顿时目瞪口呆:“真是的顺伯原来野兽下半夜也睡觉去。”

    “睡个屁啊!这谷里来了咱们夜里还不是觅食的好钟点儿。它们倒舍得睡。这是另外有人进了谷把老虎豹子和狼引开。上半夜远远的吼叫声你值夜倒没有听到?”顺伯吹胡子瞪眼。

    钟南还是半信半疑:“我听到了但不会是老虎吃豹子自相残杀吗一定是有人进谷?”

    见顺伯眼睛瞪得更圆钟南干笑一声:“顺伯我不是不信您而是咱们进谷的时候蛇遇到好些条又跟一头豹子对上还好宝倌馋鱼带着结实鱼网一网把豹子逮住不然好家伙它跑得快咱们非伤几个人不可。这全亏了战哥谨慎幸好没有头天匆忙进来。别的人自然也不敢半夜进吧?进来也遭蛇咬拔腿跑还差不多。”

    顺伯冷冷的笑:“你以为战哥小王爷的谨慎别人都能有吗?就是有也让这面王旗闪瞎眼睛。”

    钟南心想顺爷爷到底老了越说越不合情理。换成平时没必要和一位忠心的老家人过不去但今天不说清楚只怕把全营的人误导钟南又怕顺伯越说越生气打迭起小心翼翼:“这王旗不是刚打上去?”

    “他就不会在别的地方见到过?战哥和福姐儿可不是头一回出来。”

    钟南还是不信憋住气对着顺伯。

    顺伯板起脸:“深更半夜进谷犯了兵家大忌也不寻个人先进来打探这种季节瘴气最多这种深谷猛兽毒虫无数来的人又是有经验的如果不是认准王旗他不会冒然而来。”

    钟南实在糊涂到了极点但见到顺伯傲然对他下个礼儿:“顺爷爷我越来越听不懂你都没见到人凭什么说他有经验?你都没见过人怎么知道他认准王旗来的?”

    钟南垮着脸儿:“如果您是对的难道是我笨的不配当兵我懵懂的不行。”

    顺伯笑了:“南公子您不是想在这军中站的稳吗听老头子给你上一课。”抚须直乐:“我这不是成了赵夫子也当上先生。”

    “顺爷爷请说。”

    “听好。他要是避难的赶路的这半夜里谷外面哪里不好去随便寻个地儿搭个帐篷过一夜就行。犯不着往不知名的山里走。”

    钟南恍然大悟状:“是是。”

    “他要是打发散兵游勇先探路咱们进来的时候知道十几个人只能喂蛇喂豹子。他再等会儿天就亮了这会儿进不来。他不打发散兵游勇却赶这黑灯瞎火的劲儿是他知道值得冒险。你说咱们中间最值钱的除去小王爷还有别人吗?”

    顺伯胡子一撅:“他为你南公子来?犯不着。为我老头子来和我老头子有仇的一个一个全死了我如今在战场上没有仇人。冲我家二位公子二公子刚到这方圆还没有人认得他们呢。”

    钟南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他们是在外面见到战哥打出来的王旗”

    “是了当时不知什么原因或者是战哥小王爷回营早他没有跟上。但他存上心想着一回出营就有二回这一回让他赶上了。”

    “他以为是王爷游玩?”

    顺伯笑容满面:“越猜越对。”

    “顺伯现在还有一点儿我顺不了。”

    顺伯含笑:“说。”

    “咱们是一早进的谷他要是跟后面他下午不来一定赶半夜里吗?再说战哥这一路上可没有打出王旗?”钟南大睁眼睛。

    顺伯笑道:“南公子你来的路上马崴了蹄子还是扎了刺?在离军中五百里路的地方换过一个马掌吧。”

    “出鬼了出鬼了你不是顺爷爷你是神鬼才对。”钟南茫然:“我又没有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顺伯好笑:“等你在这里十年八年以后你也看得出来。”

    “哎哟”钟南跳了起来。顺伯往后退退。钟南旋风似的赶上来喜不自胜地道:“我知道了我全懂了。难怪您说来的人经验丰富他是在山外面认出战哥或者加福坐骑的马掌痕迹就知道他们在这里面。又不知哪一天见过战哥打出王旗所以见到马掌印就贪功冒进只怕还认为是王爷。”

    顺伯抚须笑:“是小王爷也行啊可以挟制王爷。”

    钟南兴奋出来:“因为他经验丰富他就跟来了。而战哥比他经验更丰富这会儿打出王旗诱他来。”沮丧没打招呼的击飞钟南的笑容让他垂头丧气:“从没有想到战哥这么聪明我大他好些远远比不上他鬼精。”

    “那是自然的事儿小王爷是老王爷教出来的还能有错?他要是不鬼精侯爷也不放心把福姑娘给他。”

    顺伯说着在风中又嗅一下招呼道:“南公子你再闻一闻估计你现在能闻得出来一些。”

    钟南用力一嗅只觉得花香依就野兽怪味儿也还有但另有一丝不经顺伯提醒就分辨不出来的突兀气味。

    “除了这个再闻不出来有别的。”

    顺伯郑重的道:“这是刀兵味道!十年八年以后你自己能分辨。还有你没有闻出来不爱洗澡的味道吗?吃多了牛羊肉的味道吗?”

    “真的是敌兵!”钟南绷紧身子。

    “是啊小王爷让把帐篷扎的地方夜晚风向一变在下风口儿上可不是白扎的。梁山王府家学渊源与别家不同与别家不同呐。”顺伯说着也流露出敬佩的神色。

    钟南开动脑筋赶紧把这些记下来全牢牢地记住。他知道以后用得上。

    在苏赫等到来以前钟南已转为欢喜。顺伯说虽一条直路下来路上猛兽太多还可以睡会儿他回到帐篷里睡不着坐着盘算他能立多少功再就按顺伯说的尽力感觉。

    那没有让花香等干扰的好感觉顺伯说练得出来。钟南不时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搅和几下帐篷味儿再放到鼻子前面嗅个不停。

    要是有不知道的人见到还以为他晚上没吃饱在和手指过不去。

    ……

    苏赫这一条路走的颇为艰难先是蛇再就是斩蛇呢误跑到一只老虎的地盘虎吼半天就是从这里出来。等他再找到路又遇到几只狼。等他看清这是一条直路又是往下风口儿去苏赫明白对方要有个精明的人早就知道有人逼近。

    这就跟他伏击过的中原人一样有的衣上有薰香味儿有的身上有极洁净的味道。

    与其说这是嗅觉不如说这是直觉更多些。就像此时风往谷中吹苏赫闻不到篝火的味道但大旗烈烈的动静他却能感觉出来。

    一面硕大旗子在风中“啪”笔直了然后扇动中的声音和吹动树枝的沙沙声甚至极似兽吼的声音也不一样。这也只有对大旗风声如在耳边的人听得出来苏赫显然是其中的一个。

    天色微微的有了明光。清晨随时随地都会到来苏赫不占地利也不想让早到一天的萧战等人借黑夜占据过多的地利——苏将军不是瞧不起梁山王的儿子而是按钟点儿算不相信萧战能探太远的地势。

    当篝火出现在眼前时“杀啊!”苏赫带头狂呼大叫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营地中冲去。

    他要快不让梁山王小王爷有机会躲到草丛里就在篝火明亮的营地上解决。

    以他的阅历往草丛中看有没有埋伏也往树上看有没有哨兵。这些他都能想到只有一大圈儿的陷阱他没有想到。

    萧战的安置得当先烧出一条隔火带免得夜风带动火势把周围的花草点燃再把营地烧了。

    隔火带表面焦土用于迷惑下面的陷阱本打算捉猎物当早饭这会儿正用得上。

    “扑通扑通”地响声里苏赫和冲在前面的人没有意外的掉到陷阱里。后面的人及时勒马抛出带的绳索掉转马头猛冲这陷阱困豹子都行马是上不来人却救回来。

    但不等苏赫喘口气好些巨网从草丛中升起把紧随他们救他们的人和马吊到半空中。

    这陷阱是为豹子老虎而设考虑到有敏捷的跳出来逃走就在跳跃落地的位置上浅浅的埋下鱼网。苏赫的人是骑马来的回马救人恰好踩到鱼网里。

    半空中就多了好些挣扎的人和马不住的摇晃着。这网挺结实一时半会儿马也没有坠断它。

    苏赫应变还是及时大喊对网中的人道:“拔刀砍断绳索。”又让地面上余下的人马:“迎敌咱们中埋伏了!”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出来众人簇拥出一位黑脸儿大脑袋个头儿颇高的少年。

    凡是对梁山王刻骨铭心——比如对王爷有仇的人——都不难认出小王爷。但苏赫的眼光不由自主的一滑受到指引似的落到萧战身边的两个少年面上。

    他们也让人簇拥着他们也在大笑。大笑的时候面容总会有些改变而且胖脸儿和英俊脸儿有区别——但在仇人眼里例外。

    苏赫硬生生从执瑜执璞的胖墩墩面上寻找出他的杀父大仇人——袁训的熟悉感。

    那笑的明朗模样活生生就是袁将军出现在眼前。

    “呔!你们两个娃娃报上姓名!”苏赫的注意力即刻从执瑜执璞脸上下不来。

    苏赫在京里让拿过孔青和顺伯应该认得。但十年境遇的不顺苏赫的面容有所改变。孔青和顺伯看着他面熟。

    他们看着面熟的人可多了去顺伯征战中见过的敌将无数孔青当贼的年头儿也见过异邦人。有一会儿他们没想起来。

    而执瑜执璞先回了话。

    瑜哥璞哥知道报姓名是光明磊落的人大大方方道:“我是袁执瑜。”

    “我是袁执璞。”

    袁?让苏赫的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混乱。莫非他的大仇人到了这里吗?这话在混乱中则越来越清晰。

    执瑜执璞的问话:“呔老将你的姓名!”苏赫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他厉狠双眸双刀在手上旋舞恶狠狠又问道:“袁训是你们什么人?”

    执瑜执璞乐了看看爹爹多有名气十年出去没在边城还有人记得他。

    二胖兄弟拍着胸脯扮个傲气:“是我们的爹爹我们是他的长子!”

    “拿命来!”苏赫除了这三个字以外别的什么也不会说。赤红眼睛就要扑来到了陷阱边上见到过不去。取下弓箭同时大呼:“放箭这是袁训的儿子这是袁训的儿子!”

    不是招呼执瑜执璞自然不说汉话。钟南急了:“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再就见到取弓箭钟南也取弓箭:“我也会。”

    萧衍志安排人推出带的盾牌不多但护住这营地足够。两下里乱射一通苏赫又吃一个大亏。

    萧战也好胖兄弟也好还有龙显贵龙显兆也在这里就是钟南游玩的路上得袁训指点过弓箭在京里也请教过祖父老国公也射的不错。

    苏赫等人远路奔袭为报仇不像萧战是为了玩耍来的离十里连营只有五、六天的路。他们没有带沉重的盾牌只能在草深树后躲避。加福命女兵助阵一通箭雨压得苏赫抬不起头。

    以他对梁山王麾下武将世家的了解大同龙家的人也在这里。换成别的人可能气的骂娘却拿不出好的办法但苏赫却知道龙家箭法的缺陷。

    弓箭练到极致之处一般的人别想近身。就是近了身近战他举弓箭的速度不亚于暗器。只要抬起弓箭闪电一般远近都形不成伤害。

    但一辈子的人里都难得出几个远攻近战都过硬的强者。余下的全是寻常神射手。

    在弓箭上浸淫过久必然的他们对别的兵器花的功夫不多。没花心思就想得到这事儿寻常人也可以。没花心思就得成强者这事儿天才也不能逞强。

    龙家是成批成批出弓箭手的地方对付他们的一招就是挥刀近攻。依仗刀术让他们没功夫举弓箭。而一旦混战助阵的人里也很难有几个敢远程举弓箭——他还怕伤到自己人呢。

    苏赫就一抬弯刀哇啦哇啦说几句。

    钟南又听不懂到处问身边的人:“他又说什么?这人不好尽说我听不懂的话。”

    执瑜执璞眼睛还在苏赫身上纳闷这员老将看着有威风怎么是问别人姓名自己却不报的人呢?

    闻言胖兄弟一起回了钟南:“他说龙家的人在后退。”钟南流露出荣耀感:“哈哈我也得到过老国公祖父的指点。”胖兄弟却面色一变气愤的攥起拳头大骂:“小人!报姓名!报——姓——名!”

    却见到苏赫等人退到草丛里即将不见。

    胖兄弟气的生出一个主意老将的马还在坑里呢。执瑜拔出短刀跳到坑边上执璞手举弓箭掩护哥哥并且用异邦话长呼:“再走杀你的马!我爹说的将军全是爱马人!你要脸不要杀你的马了!”

    萧战嘟囔:“将军全是爱马人舅哥你杀马你有点儿不要皮吧?你不能留着自己用吗。”

    深绿的草丛掩映下苏赫愤然一回眸分明是两只人眼睛却只见到后浪不尽前浪无穷的憎恨、痛楚和仇视。

    这一记眼光似亘古大仇排山倒海而来看得执瑜一惊执璞一怔萧战生出小心:“舅哥们不要惹他。”

    执瑜老大不高兴萧战提醒放下刀没好气:“我知道。战哥不用你插话我就是吓吓他看他回不回来。他真的走了这人一点儿不是好将军他的马多好他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执璞低头看一眼:“大哥这马老了点儿。”

    执瑜扁扁嘴:“人也老了点儿。执璞你看出来没有这个人跟爹爹有仇。”

    “我是听出来的大哥这还用看吗?”执璞撇一撇嘴。

    “那一会儿你杀他我杀他?”执瑜笑嘻嘻。

    执璞垂下面庞又嫌弃一遍:“就是老了点儿不过他十年前跟爹爹结仇的时候肯定是员上将。那眼神儿多凶啊……”

    执瑜憋住气觑着弟弟的脸儿想张嘴说这个人归自己爹爹的仇人应该由长子来杀对不对?但又怕弟弟也想杀世子先不敢说出来。

    执璞皱巴起脸儿想上一想不情愿地道:“大哥给你杀吧论长幼先后遇到头一个知道爹爹的人理当归你。”

    “二弟你太好了!”执瑜欢呼一声把短刀入鞘上前一把抱一抱二弟。一对双胞胎虽都是长子待遇但承担的上面执瑜想多分点儿。

    他对着弟弟许诺:“下一个归你不不执璞下一个要是个小兵不能归你。等哥哥给你找个年青的名头儿大的功夫好的。”胖脸儿上接近谄媚:“功夫好的一定是二弟杀的才行年青的力气壮也只能是二弟才能得他的首级。”

    当大哥的如此知情识趣执璞胖脸儿上乐开了花只有嘴上依然不客气嫌弃的眼神儿也不改:“我瞧不上他老了点儿又不是顺爷爷老当益壮还不报姓名不讲道理!”

    对马也瞄瞄那马陷在坑里也还是一双凶眼睛不改。执璞心里是眼馋的但道:“这马也老了点儿归哥哥吧。”

    执瑜一跳到他另一边对着他另一侧耳朵又是几句夸:“我家二弟是最好的二弟等咱们追上去哥哥给你找个最好的马千里马……”

    他正吹得痛快执璞也听得痛快萧战怒了。

    “我是队长舅哥们是队长?我发话了吗?我没发话你们凭什么分人队长不答应…。”

    刚说到这里小王爷气势刚摆出来一左一右多了两个人。执瑜对着他一边肩膀执璞对着他另一边肩膀勃然大怒吼吼怒声:“就分就分就分!怎么了!我们报过姓名的就是我们的!我们是爹爹教出来你敢欺负我们不懂军中行情!就分就分就分爹爹的仇人女婿没份……”

    霍德宝和钟南捧腹大笑萧氏兄弟和龙氏兄弟盯着苏赫等人不要从草深中忽然又冒出来但也把个嘴角微微上勾觉得这一幕太好笑了。

    也能教训小王爷心里那个叫怎一个爽字了得。

    萧战把耳朵捂住老实的蹲下避开这两波声浪呻吟一声认栽:“我是说吃过早饭再去反正他们不是逃走就是躲起来打我们埋伏舅哥们不吃饱了就打仗我怎么对得住岳父?”

    “哈!”钟南见有机可乘和霍德宝挤上来。钟南手点自己鼻子上:“战哥你不分我几个表叔会不高兴的。”

    “不给宝倌人!袁伯父会不高兴的!”

    萧战一怒起身居高临下瞪视霍德宝:“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没出息劲儿你这会儿知道叫伯父了!”

    霍德宝毫不脸红:“这不是争打仗吗!”

    萧战语塞半晌气呼呼道:“你倒成有理的了!”把霍德宝推开两步:“打鱼去打猎去没看到这附近死了人吗?血腥味儿会招来多少老虎多少豹子?赶紧做饭吃过换个地方!”

    随着他的话一阵腥风扑到营地上几头狼跳到死人身上它们倒先开饭。

    先不说这个场面血腥难看就是再多耽误来的猛兽过多他们的人数不过一千出去他们也挡不住。

    勤谨的好处显现出来前天萧战不肯冒然进谷等到昨天再进来钟点儿宽裕的不但拔了花打了猎狡兔三窟的藏身处也找到一个。

    离这里不远在半山中有个天然而成的石洞洞前有个天然而成的平台呆得下他们这一行。萧战命拔营。

    下军令的这一会儿功夫又跳出一头豹子。萧战不敢花功夫救出坑里的马遗憾的和它们道了个别:“好马看你凶劲儿小爷就喜欢。千万坚持到小爷回来救你。将军全是爱马人唉这豹子你们不知敌不敌得过唉千万保重我不嫌你老我就喜欢你凶模样。”

    往半山去的路上又絮絮叨叨把没报姓名就逃走的苏赫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不爱马你还指望有个好儿吗?你的马平时驮着你走关键时候还能救你的命你居然不要它了你这混蛋你这大混蛋等小爷我截到你我把你……。”

    “怎么样?”执瑜执璞怒目看过来。

    萧战一怔想了起来陪个笑脸儿:“我把他送给舅哥杀。哈哈”接下来的话就变成絮叨舅哥。

    “我容易吗?我陪福姐儿还来不及作什么我还要照顾你们。你们是加福吗?不是凭什么对我提条件我要给岳父写信告诉他还是女婿好这儿子就是任性的。全是岳父惯的全是岳父惯坏了……”

    跟霍德宝好的昆小五实在听不下去一扯宝倌盔甲虚心请教:“呃…。小王爷在京里也这形容?”

    钟南回答他:“他这会儿还算客气的”

    “啊?”昆小五吓得一个寒噤。这碎嘴老婆似的听的人都要烦死还句句不带讲理的这叫客气?

    昆小五直着眼睛:“我学了一招原来京里的客气叫不讲理。”

    “总比他挥拳的好吧?”钟南好心的继续点拨他:“对瑜哥璞哥他也不敢不过这会儿要咱们内讧还不如让他说个痛快。”

    昆小五一吐舌头吓得再也不敢多话从他脸上看得出来对小王爷他有了一份戒心。

    这唠叨劲儿昆小五自知不敌。

    ……

    这一天安然无事萧战等人扎下根似的在半山上又吃又笑直到日落西山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高台上点起火看样子打算在这里过夜。

    月过中天的时候苏赫等人悄无声息地往半山上爬去。很快到高台上见居然一个守的人也没有。大而宽阔的石洞口如张着嘴的巨人一眼看不到深处。

    检讨过自己贪仇冒进的苏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往山洞里去。跟他匆忙进谷的时候一样他怕谷中另有出路也以为自己常年在草原上能应付地利上的凶险。栽在对付猛兽的鱼网和陷阱里这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这会儿他也怕洞中又有出路他的旧仇和今天的新仇何年何月才能了结?

    他亲自带队往里去一步、两步…。走得谨慎。洞是宽的可以并排进七、八个人。为了有空间上余地四个平行而进。一百步以后苏赫狂呼一声:“上当!”

    拐个弯儿石壁赫然面前这洞就洞口大其实不深。

    这一声传到后面后队不用吩咐变成前队往外就冲。只听到巨响从天而降数株大树落下来树太大了不能把洞口堵得严实但随即上面落下一泼东西油!浇到树木上又好些火把抛下来。

    苏赫的人还没有完全进去在外面的人魂飞魄散但没有自己逃开下死力气把树木撞开上面的两根余下的树上面浇油不多逮到火烧着却不轰轰烈烈。

    洞里面的人身穿盔甲的不是穿羊皮袍子的那种也利用盔甲不容易着火的便利狠命的往外面撞击堵住洞口的树木。

    萧战在高处见到暗道可惜。他们出来的时候烤肉居多现成的油不多。只带几小瓶给加福单独炒菜吃再就是两瓶香油拌野菜。要是跟岳父入藏那时候似的岳母带好些大坛子油还有祖父带的几车酒进洞的人一个别想出来。

    但即使这样进洞而还没有出来的人也分去此时对方的一半人马。见火堆熊熊燃烧而起里面的人再想出来只能靠外面营救。萧战高声下令:“杀!”

    “是。”萧氏兄弟从树上跳下。

    “是。”小龙氏兄弟在山洞上面放箭放木头这个时候也从上面下来。

    “老的是我们的不许跟我们抢!”执瑜执璞挥舞铁棍一眼盯的还是刚逃出洞胡子烧去一半面色焦黑的苏赫。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胖兄弟还为这事情怒不可遏。

    面对他们的身影重叠成一个人面庞也瘦下来袁大将军训又出现在苏赫面前。

    苏赫镇定下来他本是员上将不是一到劣势就手足无措的人。双手弯刀力拔而起喝道:“报仇的时候到了!”

    刀势如长虹掠起明亮刀光好似银色的宝石但凌厉的风头切割的胖兄弟面上一痛。

    胖兄弟不敢怠慢执璞本就要帮哥哥这就更不会让开。棍搅起团团杀气见刀光来到两兄弟奋力往上一抗:“开!”

    刀铁相击中细小火光迸射苏赫往后滑出去几步。

    这一惊双方都非同小可。

    苏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脚。他震惊的怔上一怔:“怎么会!”

    曾经他是草原上最力大的人就是这一任的梁山王也不敢同他比力气。

    这一对小胖子?他们把自己击出去了?

    胖兄弟们也不敢相信哪怕执璞嘴里说着太老不想要也由刀光的凌击感受得出这不是窝囊将军。

    两兄弟出了全力也做好自己兄弟们退出去的准备把对方击退不在他们的想像之中。

    两下里六只眼睛瞪着都有片刻的震惊。随后一起动了苏赫不服气哇呀大叫:“你爹当年不是我的对手!”

    他不说这句还好些说过胖兄弟电光火石的明了。

    兄弟们乐了回他道:“现在是我们兄弟!”

    当年?提示这个人如今不再青春。

    你爹不是对手?提示父亲是一个人兄弟们一、二是两个。

    英雄暮年非当年可以相比。胖兄弟们魁梧结实力气远非当年的袁训可以相比。他们可是自小和萧战练拳脚互相增长出来的力气。都知道战哥是家传的力气足。

    胖兄弟虎虎生风初战的胆怯一扫而空。苏赫再也镇静不了频频的有失误。

    一个破绽出来执璞架住他的刀大叫:“大哥上!”执瑜侵上前去拔出腰间短刀自苏赫颈间一划另一只手抛开铁棍提起头盔轻轻巧巧的首级到手。

    直到临死苏赫的眼睛还带着不信不认为他会死在这里。

    “扑通!”

    身子落地砸得高台上声声撞击。四面的密林里大风突起有呜咽声潮水般低低而来。扑出来的血都刺得人眼睛微痛。

    顺伯脱口道:“这原是大将!”大将身死有时候会出一些异相飞沙走石顺伯也遇到过。

    抢上来去看执瑜手中的首级记忆也潜水般涌入顺伯脑海。顺伯欢声大作:“世子你杀了苏赫你杀的是苏赫啊!”

    孔青在附近杀敌不让他们干扰二位公子。听到这里也沉不住气把人丢给儿子和跟出来的家人也过来认上一认孔青放声大笑:“哈哈我家世子爷杀了苏赫苏赫知道吗他曾杀到京里过哈哈苏将军归天了!”

    山风鼓动中孔青一阵狂笑硬是把风中的呜咽压了下去。而他的狂喜声成了摧毁苏赫人马士气的战鼓。顺伯感觉出来又用异邦话大叫数声把执瑜的手抬高让苏赫的人马都看得到他们的主将死了。

    连钟南这头一回打仗的人也感觉有什么自人心中碎裂对方的勇气忽然就消失化为乌有。钟南才不管苏赫是谁十年以前他还小他记得有福王有定边不记别的事儿。钟南只为跟着孔青才叫:“苏将军归天了哈哈归天了!”

    手起一剑把对面的人刺穿。

    霍德宝也连下杀手也是大叫振自己士气:“苏赫归天了!”越杀越勇。

    萧氏兄弟和龙氏兄弟都知道苏赫是谁不由他们喜笑颜开招式也添游刃有余。

    没有两刻钟把剩下的人解决有些逃往林中萧战命几员小将军率人追击。

    石洞前的火光还在烧里面像是再没有动静。霍德宝舔舔嘴唇有了一个疑问:“战哥这火烧不到洞里他们怎么不出来了?”

    萧战淡淡:“薰死的你没有听说过吗?”见山壁让大火烧得发红萧战再道:“也能热死人。”

    霍德宝听过扭头就走嘴里嘀咕:“我帮忙搜山去。”

    “站住你守在这里等火灭了进去查看有活的带出来问话。”萧战沉下脸。

    霍德宝气恼地道:“为什么搜山好事儿不是我?全给了你们家的人!扒拉死人的事儿就归我。找出活的来也不添功劳!”

    “下回你还想跟来吗?”萧战冷笑:“不想跟来你小子就别听军令。爱哪去哪去。”

    负手战哥昂然走开。

    霍德宝一步也不敢动原地一通乱骂:“偏心就会欺负我换成一只鱼一只兔子你敢吗你敢吗……”只要他不骂娘骂祖宗萧战装没听到。

    不大会儿功夫霍德宝解气。执瑜执璞问萧战要保存首级的东西:“回营要好几天这天热的半路上只怕坏了。”

    萧战抵赖:“我没带!我是出来玩的带那东西能吃能喝?难道我打只野羊还用药存着不成。”

    “你带着王旗出来招风惹事会不带那东西吗?不带你杀了大将回营去还怎么显赫?拿出来!”

    胖兄弟们各摊开一只胖手另一只捏成拳头随时准备给萧战一顿好揍。

    萧战乖乖取出来他不但带的有药还有专门装首级的盒子。霍德宝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接着守着洞口再一堆的骂:“就会欺负我看你吃瘪我真开心……”

    天亮以后火熄灭霍德宝捏着鼻子进去查看一回。密林中搜索的人也回来。萧战检点人马受伤的少人全在。战哥加福欢喜不尽让把能收的战利品收收依着萧战还没有玩好再玩几天回营。但加福为哥哥杀了苏赫喜悦想早回营去报功。加福说走战哥乖乖听命。

    他们来的时候有马车从山洞里拖出来见完好无损把笨重东西装上。和舅哥们吵一通分一只装苏赫的尸身。大家回营去。

    ……

    “这不是苏赫吗?”梁山王接过首级大吃一惊失声的嗓音都变掉。

    这是在营门口儿听说孩子们早早回来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也在这里迎接。见执瑜执璞夸口说杀了一员上将首级送到王爷面前他们在微笑等着看听到这一句哪里还站得住大家伙儿把梁山王团团围住。

    全是和苏赫会战过的人认一认陈留郡王也大惊失色凝视胖内侄:“这是你们杀的?”他的嗓音也惊异的变了。

    执瑜执璞在这样的目光中又身处安全地方身心俱飘。正要说是他们杀的另外有几个人等不及他们回了话。

    顺伯:“哈哈没错没错我老头子亲眼见到。”

    孔青:“确实是世子所杀。哈哈!二位公子一棍把他打出去多远。”

    梁山王狐疑陈留郡王也狐疑齐声道:“说说详情。”

    萧战不答应了:“爹啊!大热的天儿你就把我们晾在营门上晒日头吗!我们又不是干菜得晒才行!”

    梁山王就让大家去帐篷为了分辨实情凡是去的人一个也不能少。萧战进帐篷就催茶水得给加福喝过茶水梁山王才能细细听战况。

    梁山王忍了下来他的儿子又大捷。执瑜执璞杀了人主将却是萧战。那么等萧战有功夫说话功劳一定少不了加福。王爷让人上茶水切瓜果打迭出耐心等着吃好喝好也顺便在儿子面前哄一哄加福再就摆出聆听的姿势。

    “……我和二弟打他一个说起来赢他也没有光彩。不过杀了他爹爹少一个仇人这事儿我们喜欢。”执瑜执璞颇为谦虚。

    帐篷里一片默然梁山王紧闭嘴唇不语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也让雷击中那莫明难猜的神色。

    怎么了?这是不高兴以二对一吗?胖兄弟们眼神儿转动不停。

    萧战也纳闷啊他可不能忍太久一扬眉头:“老爹!这是功劳怎么赏!加福指挥得力我指挥得力舅哥们乖乖听军令要说听军令这事儿就是好啊”在这里狠狠瞪一眼霍德宝霍德宝对小王爷无处不在的影射已经习惯抛个大白眼儿给他。

    梁山王缓缓开口没有鄙夷儿子又把加福顶头上而是恍然若梦的恍惚神色:“英雄老矣唉”随后想到自己也会有老的时候但抬眼见儿子彪悍强壮一点儿忧愁不攻自破。

    呼地起身王爷大叫大笑:“来人往各军中传令让他们都来看看小王爷指挥有方杀了苏赫”

    “加福加福加福。”萧战跟在里面叫。

    梁山王好脾气地添上:“加福指挥有方杀了苏赫。”萧战松口气。

    “还有我的两个大侄子哈哈他们亲手杀了苏赫哈哈这两个是我弟弟的儿子可不是我的儿子。”王爷来到执瑜执璞身边抬高手把他们狠狠一拍大笑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子了以后叫我爹吧!”

    执瑜执璞晕头转向中:“咳咳伯父这事儿……”

    “不用客气跟爹不用客气跟伯伯也不用客气哈哈来人往各军中传令本王的儿子杀了苏赫哈哈哈……”

    跟随萧战出去的小将军面面相觑这就找到小王爷黑白颠倒的根源原来王爷也是这样。原来只是他们以前没发现而已。

    ……

    长平郡王等到的时候大帐里王爷不见了大家手指外面。他们看外面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里夹杂着大笑不断。

    梁山王一溜烟儿绕着帐篷跑过去褚大在外面追。

    “哈哈想当年小倌儿和我当时还有一个谁来着也没有打败苏赫今天让我儿子杀了哈哈小倌儿白养十几年的好小子现在归了老子老子报两个仇哈哈哈哈……”

    梁山王痛痛快快的前面喊褚大气愤地在后面追。

    他的话不难明白苏赫也郡王和世子都认得瞬间除去项城郡王以外长平郡王等的脸发白。

    陈留郡王一直注视他们见到这个情景眸子寒上三分。

    等到郡王们充满嫉妒的验看过首级装模作样的说过恭喜离开梁山王也跑回来陈留郡王让他把不相干的人撵出帐篷只另留下萧战加福、王爷的新儿子、萧氏兄弟等。

    “孩子也应该听一听长些警惕。”陈留郡王冰冷地道:“王爷的见解说出来吧别只顾着高兴。”

    梁山王不屑一顾:“这还用有见解吗?这明摆着是有人陷害要把我儿子置于死地。瑜哥璞哥是刚到的跟他们没有关系。苏赫一开始要寻战哥儿报当年的仇让这对小子运气好的撞上。”

    萧战有点儿蒙:“不对不对爹你这样一说我打着你的王旗出去一点儿功劳也没有?”

    梁山王一瞪眼:“你从哪儿弄来的王旗?你小子……”随即惊恐出来只大骂不止:“你个混小子!你每回出营只带几百人还敢打我的王旗?你太气人了你气死我了你怎么敢以身诱敌!”

    ------题外话------

    苏赫是本书中的有名将军所以用了陨落。认可的可以当成给对手的敬意不认可的看过文可以当成讽刺。英雄老矣。

    错字再改哈。

    仔又完成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亲爱的们记得没有错苏将军助长胖兄弟的名头。

    人生一难事就是说过的话要做到。能做到心喜不能的继续。不正确的否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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