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加寿的挽留萧战嘟囔:“我还会回来的回来成亲。”成亲这话都没有让他高兴起来耸拉着脑袋没精打采。
对着他的背影加寿难过但幸好太子进门的灯笼到了提醒加寿今天是她的于归之喜寿姐儿重打笑容。
虽然她和太子熟悉之极太子府中也不是陌生地方但到底是洞房加寿有了羞涩面颊上浮现出红云。看在太子眼中分外美丽他缓步走近加寿丫头们知趣退出把房门关好静静守着听呼。
但太子却只是把加寿拉起到怀里就这样面对面抱上一会儿带着她往窗下的榻上去。
温热的怀抱里加寿再次倚上去。轻轻一抬眸就能看到太子的温柔聆听他的话语也更不困难。
“好些时候晚上你回宫去了我坐在这里想你。小的时候咱们一床睡一处儿听古记儿再晚也有人陪。终于等到这一天以后你可以长长久久的陪我再晚也不会离开。”
小拇指伸到加寿面前太子轻轻地道:“咱们约定眼前种种好以前再也不变好不好?”在他心里有一句话如他的岳父母一样。
等这句话下去以后脑海里浮现出他的母后受难那一年苍白失措的面容在太子心里就又出来第二句话不能像父皇一样薄幸。
太子已知道他的父皇对他关爱远超过别人他也敬重父皇。但这不表示他的父皇对他的母后不薄幸。因为薄幸太子受到很多“自以为”的磨难也正因为是“自以为”作怪曾经的痛苦还在心中。
有人君正式出来:“这皇帝真不好”错太子也同样看得出来他的母后占很大的原因。她本可以张开羽翼护住儿子她总是皇后的身份。但结果呢是加寿、太子和柳家一起上阵护住她。
正确的认识皇后在各方面不称职但这也不代表皇帝没薄幸过。各有原因。
太子郑重的和加寿约定:“咱们是不变的。”不打算走父皇母后的老路也更不打算让他的孩子跟他一样有过疑惑。他更喜欢袁家的孩子们他的舅哥们和加寿三姐妹欢欢乐乐的吵闹。
在很多时候这是一贴治愈人间无奈事的良药。
……
加寿看得出来太子的认真伸出她的手指。夫妻在新婚夜用小儿玩耍的方式却结下山盟海誓的契约。而且他们都知道不是玩耍。
……
夜色中有早春独有的芬芳但夜凉料峭难耐。袁训在夜风中非但没有寒冷依旧烦躁满怀。不由他看宝珠指望她劝解自己。却见红色里衣儿裹着的宝珠面上出着神对着加寿绣楼痴痴呆呆。
加寿并不时常在家但在出嫁的今晚曾经的住处是父母排遣嫁女之思的念想。
宝珠喃喃着:“这楼上从此没人住了也不能不点个灯黑灯瞎火的看着这么别扭?”
袁训气结看来自己劝妻子还差不多。不由气恼:“你没有早安置下二妹来住?”
“二妹有自己院子。”宝珠还是神思天外。
“那加喜。”袁训一个白眼儿。
宝珠还是没看到:“加喜小呢乱跑乱跳的时候还是住平房你我放心。”
袁训没了脾气是啊儿女的事情还不是要愁夫妻一起要担心也不分开。他想女儿了为什么指望妻不想?
他也去看绣楼和宝珠一起喃喃:“真个的不然点个灯吧看上去好似寿姐儿还在家里你我心里好过些。”
这一句话把宝珠打醒她长长地咦上一声眸光转到丈夫面上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也在为女儿寻思?”
“听听你什么话”袁训生气了:“大晚上我不想女儿却能想什么还在这里白坐着。”
“呀……”宝珠用这一句表示说错了话觑觑丈夫面色不好堆上笑脸儿奉承他:“我以为你为战哥在等王爷加福怎么劝战哥也不回家王爷只怕又来闹事。你要拦着他让我们好睡不是?”
侧耳倾听夜风中寂静似只有星星私语呢喃在远方宝珠放下心:“这会儿没来想是不来了。”对着丈夫又献个殷勤:“咱们去睡吧你为女儿累了十几年今儿累了又是一天还继续干坐着想女儿女儿知道过意不去。”
袁训把脸色往下又沉一沉。
宝珠装出再也拿不出主张无奈地道:“看看我这笨人素来是你开导我我开导不了你怎么办你开导我一个好法子吧能把你劝得笑一笑三朝回门加寿一定要夸我。”
袁训叹上一声:“唉本来嫁出去一个女儿我足够烦恼从来没有想过嫁女儿是这样心情好似剜了自己家的宝贝给人。你又提起战哥战哥唉我和老王爷说好的让战哥和加福过了生日再走。谁能想得到王爷偏偏又回来了?”
宝珠反有了一笑:“这话有趣儿太子大婚你却没想到王爷会回来?”
“担心只到昨儿晚上鼓打三更你睡着了我还在等没有人回话我心想这个人在路上绊住脚他不来了这再好也不过。”袁训抱怨着。
宝珠没忍住格格又有了一声见丈夫没好气捂着嘴笑:“你自己哄自己呢?城门按时辰关你天黑的时候见不到有人回话也就不用等了。我问过嫂嫂们都说是天黑后方到驿站你白等半夜苦自己我可没有怜惜给你。”
袁训更加抱怨:“唉打发走加寿紧跟着又要送走战哥我心里难过说上几句你管在情理不在情理呢却一定要揭破唉……”侯爷愈发的不喜欢。
宝珠忍住笑拿全部精神来哄他:“是是我知道了你爱说就说吧你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我也不想战哥走这么早不然咱们下个贴子请亲家王爷这会儿就来别让咱们干等着他吧我和你两个人同他一个人争好不好?”
袁训也想笑:“算了吧他不来最好。就要带走战哥他也不应该再计较这一夜。战哥和瑜哥璞哥说话呢让他们好好说会儿。”
揽宝珠入怀继续去看女儿绣楼:“咱们还是点个起夜的小灯吧这样看上去像寿姐儿还在家里乖乖睡着呢。”
……
“还说什么呢?”执瑜执璞和萧战三个人坐在正房门外的台阶上一人手里一把酒壶在他们面前摆个小案几上面一盘子荤素拼出的下酒菜。
萧战带着酒意:“我要说的全说完了。”
“跟没说一样。”执璞嫌弃地回他。
“全是要紧的话你没听清我再说一遍。”萧战凶巴巴:“不要趁我和加福不在抢家里的东西看好小古怪不要趁我和加福不在分家里的东西。我虽然不在还是我霸着的。”
执璞对他斜一斜眼儿冷笑道:“看在你喝酒的份上我和哥哥不跟你理论。”
萧战不依不饶:“看在我就要走了的份上你们答不答应?”
战哥以为自己占足道理却没有想到大舅哥执瑜忽然恼到面上。三个人执瑜坐到左边和萧战中间隔着执璞不是方便姿势但执瑜一把推到萧战肩头萧战没有想到从台阶上滑出去一屁股差点儿坐到地上幸好一跳起了来才不算摔。
战哥火冒三丈他正一肚皮无名邪火站稳就把酒壶远远一掷撸着袖子对执瑜走来:“我还没走你就敢在家里称英雄?打一架去。”
夜色深深也没有把执瑜黑脸色掩盖住看得萧战一愣:“你是真的和我生气为什么?”随即一乐:“我知道我走你也舍不得不过打架送行倒稀罕。”
“谁同你打!谁要为你送行!睡你的觉去今儿酒多了!”执瑜冰冷的几句丢下理也不理呆若木鸡的萧战一扭身子走进房间。
执璞也起身他的院子不在这里就往院门走去。出院门以前回身对萧战也冷若冰霜:“战哥兴头太过了。”
萧战懵的转不动脑筋问一旁侍候的孔小青:“他们这是怎么了?”孔小青边收拾案几边阴阳怪气:“横竖不是舍不得您。”
“可能吗?怎么会。”萧战觉得这主仆都没说实在话也怒了跺脚:“打水来我睡这里你忘记了!”
……
执瑜在房中分明听到萧战的话却没有出去解释的心情。取出抽屉里一个青布小袋打开来里面一堆成色不一的银子和花木扶疏的侯府相比还有奇怪不明的怪味儿散发。
又有一封信。
执瑜叹上一声又骂上一句:“可恨的战哥怎么扎心他怎么说话。”手中把信打开。
“一只鱼一只兔子台鉴本以为太子殿下大婚父亲会带我回京祖父母都盼着我呢。可王爷点名父亲留守父亲如今在他帐下就要受王爷的管我要陪父亲也就不能回京和你们叙旧。现寄上赌赢的银子这是你们的抽头不要客气。也不要见笑当兵的银子汗味儿、不洗衣裳的味儿、不抹身的味儿重。成色也好的好难看的难看。我本可以换堆漂亮的银子但想想如实给你们才见我的诚意。实告诉你们也乐一乐自从山西你们来了说我大了可以写信咱们就通上信去年你们来信说战哥从军的话还没有说我按月和王爷中军赌他不来赢了这些钱……”
下面还有别的话落款是霍德宝。
只看信就能知道宝倌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月月赢钱还能不好吗?信和钱是托陈留郡王带来执瑜执璞早上拿到就去招待客人、送姐姐成亲没顾上看。晚上回来看了自然眼热正羡慕着呢战哥跑来说就要走了话说上一堆。
执瑜执璞没法子可怜他两兄弟都是一样心思眼红的快要主动和战哥打一架。
就是此时对着战哥发作过几句执瑜依然带气:“凭什么十三岁的战哥可以从军我十四了却不能。”
原因他也知道太后决计不会答应。但却不能阻止父亲打仗的古记儿在脑海里萦绕不停还有姑丈陈留郡王是名将带着不管是谁看上一眼也有折服的风采让执瑜还是景仰到只想追随而去。
孔小青来回话:“打发小王爷睡下。”执瑜嗯上一声洗了也回来睡下。怎么能睡得着?大睁眼睛苦恼万分纠结还在那一点上:“战哥十三了就能去我却不能?”
从年纪上推想宝倌八岁就去了。如今会在军中呼三喝四骗银钱执瑜更懊恼的不行。
……
梁山王这个晚上不会睡得好他不是没想过趁酒醉再和小倌儿理论但让母亲老王妃骂一通说他不孝自己不承欢膝下又强行把孙子早早带走。
骂的梁山王没了脾气回房梁山王妃捧信给他看是元皓等临时写的战书。皮匠们按了手印签了名字有私章的还盖了章。约王爷从明天起见天儿理论见天儿争执为什么要带大家心爱的战哥走这个主题。
梁山王抛出去多远以为蔑视和妻子和和美美的过了一夜。
一早元皓等人真的来了梁山王有客人要见孩子们一旁等着梁山王没有客人的时候尖嘴小鸟喳喳喳。孩子的视角出来的理由千奇百怪听得王爷每天云里雾里跟不上直到没话儿回。加寿三朝回门那天大家消停去袁家。
……
横身闯进书房梁山王拿不准褚大在不在省去称呼直接开骂:“这群小的不上学吗?白天晚上的跟我纠缠全在我家吃饭呢。”
“他们对我说了几时把你熬走几时就去上课。”袁训凉凉。梁山王倒不是就此怕了闭嘴而是见到书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兵部侍郎荀川坐在这里。
荀川起身:“等您呢请坐下说话。”梁山王就坐下来荀川拿起摆放在袁训面前的东西给他看。梁山王只看头一张就道:“胡吣!”余下的看一张骂一句全看完了“啪”全部拍到袁训面前咆哮道:“你要还是我弟弟就别让这些人猖狂。”
有几张让他的手风拍到地上。
这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尚书一个是旧主人荀川老老实实捡回来。
袁训反问亲家:“你就没有说的?”
“我知道你想说与军中有关回去我严查。行不行?”梁山王语气不易觉察的软了软。
“几个强盗杀了人得了财伪装成军需走驿站!起始的驿站在山西你不查谁查?半路驿站起了疑心命他们打开搜查计五十万两的珠宝却没有要紧人手看守一打就退珠宝丢下来箱子夹层有封给袁二爷的信也丢下来五十万也没有个人死拼死打这主事的强盗可真有钱。”袁训面沉如水。
下半段梁山王进京已经听说。他嘿嘿接上:“没过多久就大白天的强盗来送见面礼儿”
荀川没有一回听到不笑今天也一样忍俊不禁:“镇南王爷这事儿办得太妙不过大白天可真是个好时辰。”
“还有兵部里受伤的伤兵是另外一个驿站的。”袁训对荀川示意:“你查的你说。”
“差不多的一出子几个人手持公文到驿站要车要马要送重要军需。驿站的官儿说重要军需运送要去就近的衙门验看公文盖印后才能运走。半夜里这些人血洗驿站抢走车马还有他们的腰牌。就逃出这一个兵当时半晕乎让当成死人没防备听到抢劫的说杀了人事情大了另一个人说凡事有忠毅侯担着这刀剑是他着急要的他要成大事。”
说到这里荀川和梁山王对袁训坏笑袁训憋着气。
“后来他们要放火烧干净这兵抢一匹马逃离要去附近衙门让追兵挡住。要去别的县城也有追兵。他一急索性直奔官道过往驿站都不敢相信狂奔几天直到兵部。”
“砰”袁训捶了桌子:“所以他醒了也说我要造反就没想想他自己是个受伤晕脑袋。”
梁山王心想就眼下来说大白天拜山的强盗这一出子就把事情搅和成笑话小倌儿处境不用担心。他继续嘲笑装模作样地道:“有事儿哥哥周护你。”
“假惺惺。”袁训甩句话噎住他。
小倌儿真的来火梁山王也不敢惹他。搓搓大手:“好吧该我查的我查该你查的你查怎么样?”
袁训绷了一会儿脸子手指敲击在桌上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多加防备护好我的加福!”
“你要说的只是这一句吧?”梁山王恍然大悟模样。
袁训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荀川摆手:“我不参与今天早上到的公文我真的拿公文来给二位过目。”
梁山王气哼哼:“那你是上了他的当了。”
……
虽然孩子们不答应但梁山王等也不能在京里呆太久撑不到加寿满月萧战还是要走了。
头一天王爷带着郡王和部将宫中辞行这一天的晚上安王夜不能寐。
来的人没有东安世子他不是一定要意外但来这么些人没有一个受东安世子嘱咐而来看望他的安王心里不安。
要说东安世子办事不利安排不下人安王不认为。因为驿站的事情就由东安世子一手安排。
兵部这一回对公文看的貌似不紧安王已经知道几处驿站的血案。听到的那一天他气的一口水米没进。
多好的局不是?袁二爷麾下有强盗袁尚书手中管驿站袁家又收养许多人什么舅父什么寡嫂全留下博的好一个慈善名声。还有亲戚家的孩子也养在家里他花钱的地方难道不似大海开个口子的淌得欢?
袁家实际缺不缺钱安王不在乎他重视的是在别人眼里相信袁家进钱的门路却不是大海总有缺钱的时候。他把这个意思知会给东安世子让他和自己一起做手脚。结果世子做的天衣无缝到他这里出了岔子。
笨强盗们大白天的去拜袁二不说居然还是太上皇和太后往袁家去的那天。现在还有谁会相信忠毅侯勾结强盗却把他们安排在接驾的这一天到家里去。
后来安王妃有意无意透露给丈夫:“太上皇和太后说这个笑话儿排的好说他们往袁家去是没出正月就定下日子。晚一天早一天都看不到。”
安王听完就只有捶脑袋的份儿还真是的忠毅侯得有多笨才让那些强盗同样的日子去家里还大白天?
看似不错的安排他没跟上安王如鲠在喉光气就饱了。
而要说东安世子安排的好却没有一个人能寻个机会和自己通个话安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是不是应该弄个人去和郡王将军们会会面听听口风?安王愁的不行今儿是最后一晚明儿再想会面难于上青天。
他踱步来去忧愁不已还是没有注意到安王妃静立于窗外暗处一如既往的窥视着他。
安王妃也忧愁满面暗暗祷告着。郡公郡侯们后人在京里谋前程明旨还是没有下来。据安王妃知道的每个人卯足了劲儿想辙如果这个时候安王又弄出来事情带累他自己也就算了把文家连累可不行。
得想个主意才行安王妃从这里退出去走到书房正门。
小子们拦住她:“王爷心绪不佳暂时不见王妃。”
“我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不见我?我是宫里赐婚大门里抬进来的王爷在哪里歇我就在哪里。”安王妃闹了起来。
安王哪里还有心情想事情除了他别人也弹压不住这位有遗言傍身的王妃。他冲出来和安王妃大吵一通要对她动家法安王妃陪嫁的人亮了刀子说只要有人敢动王妃大家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家人劝婢女哭一直闹到四更天安王妃顶着红肿的眼睛回去睡觉安王也耗尽精力一改最近睡的不好倒头一觉沉沉到天亮看看时辰就是不着人去问也知道送行的长亭这会儿很热闹。
……
没满月的加寿也在这里带来许多路菜:“这些是战哥爱吃的这些是加福路上的点心和果子。吃没了战哥你记得买。”
萧战抱到手臂上乖巧的模样不知道他自己习不习惯反正柳云若和沈沐麟大跌眼镜。
“大姐你真好啊真好啊”萧战甚至会不加任何修饰的称呼加寿。柳云若挑起眉头一会儿叫自己妹夫自己答不答应?
“他要是叫我姐丈我会把早饭吐出来吧。”沈沐麟喃喃柳云若有了同路人。
加寿又把一个绣花袋子塞到萧战手上含着眼泪滚来滚去克制着不让它落下来:“知道你不缺钱用可这是我的心意。路上记着给加福买新鲜吃的。”
这些话只交待战哥就行钱就只给萧战。也不用交待萧战同吃素来是有加福的就有他的。萧战嗓子不知道让什么堵上咕噜咕噜的浊一句知道了含糊不清。
但加寿也听懂退下去拭眼泪换执瑜执璞上来。
梁山王在旁边听着很满意反复的交待说明送行的人重视。他也不认为没说战哥儿你也吃值得生气他们家的男人这股子大大咧咧味儿也可能是家传。
执瑜执璞对萧战还有一肚子气勉勉强强的能不在这里过不去已经艰难没说几句话和萧战抱上一抱就准备让给香姐儿让梁山王不太满意。
瞪眼叫住:“小子!没多的话了?这一别可是山高水远再想见你妹妹不知道哪一年?”
执瑜执璞对他得客客气气:“伯父最多大后年就要回来。”
“凭什么!给了我由我作主。”梁山王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和龙氏兄弟道别的袁训把眉头拧起来。
执瑜执璞再回梁山王:“伯父加福今年十二岁大后年十五岁一定会回来难道您不想战哥儿成亲吗?”
梁山王暴跳:“大后年才成亲!要这么久!老子几时才抱孙子。”
虽然在这里的大多是自家人但加福是个没成亲的姑娘这话当着她的面说不合适。一波子怒喝出来执手相看还出来泪眼的袁训等人怒火冲天脚尖一蹬对着梁山王扑过来。
梁山王往后就退却不是双拳怕四手而是让执瑜执璞一拳击退。
胖兄弟在听到话以后胖脸儿一沉沉腰坐马对着这“伯父”就是一拳。拳风带着撕裂风声可见沉重也可见到胖兄弟也很生气失却对长辈的尊重。
这种长辈是不是要敬重想来一百人里一百个人说不字。
但见一拳没有打到执瑜执璞是晚辈又有父亲在这里收拳没有再打。
梁山王哈哈大笑:“好小子好拳路跟我一起从军去吧!”
本来还想理论几句让这“伯父”路上抱着长辈身份不要丢说话也就能注意的执瑜执璞听到以后一腔脾气全没了垂头丧气叫一声:“二妹你来送行。”
香姐儿倒是想送行但梁山王说了出格的话第二个冲上去的想当然是萧战。
草地上父子正过招打得呼呼风声不断。
沈沐麟总受战哥欺负见到心里乐开了花。在旁边当个支招的人:“哈哈战哥用力打你爹。”
从见面后再也没有红过脸的香姐儿也不喜欢伯父的胡说八道但跟萧战一起长大对他们家人的“品性”了然于心。见沈沐麟看笑话来了离愁中勃然大怒狠狠瞅到未婚夫婿面上。
沈沐麟说话声顿时止住把这是离别想起来讪讪的改了口:“战哥住手我们来道别。”
现在就只有柳云若没有人约束只有他继续喝彩:“打得好哈战哥这一拳要打到脸上开花那才叫精彩。”
袁训生气亲家当众胡扯没有呵斥龙氏兄弟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胡说的人就要打。”
沈沐麟憋屈上来怎么就我说几句二妹要恼?
陈留郡王主持公道:“住手吧不然我们走了你们留下来打到明年。”
战团里两个人迅速跳开父子一起怒对陈留郡王。王爷道:“休想!那多趁你的心。”
小王爷道:“休想!有我在一天以后你给我放老实!”
陈留郡王对香姐儿一扭头:“赶紧的你送行。”香姐儿和沈沐麟走上来香姐儿泪眼汪汪送了行也放下她亲手做的路菜还有加福爱的点心也是一些银票。
梁山王这会儿闲在又不耐烦和家里人没完没了的道别就想去对小倌儿论亲事。但看上几回褚大拔着拳头冷笑对着他大有没接着上去打王爷他正不自在。
梁山王嘟囔:“你小子又想借我发疯少来少来。”只能原地儿还站着听着母亲絮絮叨叨说他不孝又让他早早把小夫妻们送回来加福十五战哥十六岁成亲可不得提前两年回来。
这样一算战哥今年去明年就得回来。梁山王怎么会愿意又不能和母亲争闷声大发财接下来小六、韩正经送行倒有模有样无人打扰。
萧战往官道上再看一看表弟还是不见身影。他心里慌了按说表弟不会不送自己不会真的生气这一面也不肯给?
表弟真的不来战哥倒不会长久介意。只担心表弟气过了头把自己气成瘦子舅舅一家要忙乱。
对好孩子吼一声好孩子随姐姐们来倒早早在这里:“你女婿呢!送我也敢睡过头!”
小十、小六、正经和好孩子、小红一起道:“等会儿等会儿。”褚大花也叫:“等会儿再等会儿。”又叫给父亲听。
褚大把女儿抱起对着她的新衣裳——这是到京里以后老太太现给的——露出笑容。又看她的新首饰镶珠簪子和花钿这是小红给她。
都看得出来小红有了妹妹很喜欢时常拿自己的首饰给大花打扮。大花独自在草场上长大玩来玩去的孩子全是放牛放羊的和哥嫂在一起又有许多的哥哥姐姐玩她特别喜欢小红处处带着她。
褚大对方明珠道:“大花呆在京里我放心。老太太只是见老还肯上心大花亲事你和岳母就留在京里多侍候一年吧。山西二太太三太太那里我去说声请她们再操劳一年明年再换她们回来。”
方明珠只叮咛:“你把信带去就行别的不用多说。”褚大没有多想。褚大路也和萧战道别过回到父亲身边:“爹岳父说我功夫没成他不放心您放心明年我十四岁我准去。”
“成过亲再来吧。”褚大还是这样说他对儿子百般满意深吸一口气按住他肩膀就要笑逐颜开:“你有个好岳父你功夫比我好扎实几年侍候岳父母几年再来看我。”
执瑜执璞闲逛走到这里无意中听到就更不舒服。再换个地方站去免得左耳朵是战哥要走右耳朵又是大路的保证。
也不高兴看送行场面又不是自己兄弟们。往官道远处看呢也不是兄弟们要走处处触景生情。索性的看来路看京门的方向。
这一看叫了出来:“表弟来了表弟来了。”
一匹快马泼风似的疾驰上面的是镇南王府的人胖兄弟们认得。随着胖兄弟们叫声那人也举手高叫:“等一等不要走!我家小王爷后面来了。”
“表弟来了!”萧战兴奋洋溢在面上他的爹大为不悦。
还在为女儿生气的袁训有了可乘之机问他道:“怎么却没有心爱的表弟送你?”
故意把“心爱”的表弟咬得重梁山王一跳八丈高手指送行中的表亲:“这不是这不是……”
“心爱的”侯爷晃着肩膀然后仰面看天自言自语:“沈渭却不在这里方鸿居然也不在?啊哈方鸿是你表哥才是。”
“方家的小子不是在这里吗!”梁山王一指长陵侯的孙子小方公子不知道父辈的事情纳闷的左看看袁训右看看王爷。再看远处一个车队过来。小方公子脱口而出:“天呐镇南王世子也跟着去吗?这不像送行这分明是他的行李吧?”
大家看过去见堆得高高的车队前面一匹小马的的的上面坐着个小人儿紫罗袍绿玉带肥白的脸儿元皓到了。
萧战狂喜迎上去:“表弟表弟你昨儿晚上想我所以睡晚了是不是?所以你今儿起晚了是不是?所以你就来晚了……”
梁山王听得面皮抽动对于林怒目:“这是你教出来的说话?一句话分四下里。”
于林缩着脑袋干笑:“这是小王爷表兄弟情深。”话刚出口于林知道不对但“表兄弟”三个字收不回来只能再缩下脑袋在梁山王快要喷火的注视下蹑手蹑脚模样走开。
袁训大笑三声:“哈!哈!哈!痛快。”
梁山王火冒三丈左右看看没有人能撒气对新来的内侄没好气:“你小子来得太晚我们就要走了你耽误我们上路!”
“内侄”摇动小马鞭子说的是这些天没少说的话:“姑丈请姑丈走好元皓不远送。”
小十小六等一起跟上说的是他们这些天没少说的话:“王爷恕不远送请走请走。”
小十额外大叫:“走晚了错过宿头怎么办快点儿请。”
喜欢的龙氏兄弟把他举得高高的:“真会说话哈哈小十你是个好小子。”
梁山王不想再让小鸟儿叼只能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对元皓道:“给你钟点儿你快送行我等着。”
元皓本来的说话顿时说慢十八拍手指第一车:“这——是——给——表——哥——路——上……。”
梁山王呼呼喘着气然后越听越不耐烦。
第一车给战表哥福表姐的衣物布料。大老远的还带上布料?不能就地儿买吗。梁山王摇摇头但咽下一口气。
第二车战表哥和福表姐路上的吃食京里各大酒楼里的名菜一早去看着他们现起炉火现烧所以来晚了。梁山王咽下第二口气只是腹诽下二月的路上虽说有春寒但一大车你不怕坏吗?
第三车战表哥心爱过元皓的东西元皓以前舍不得给但现在舍得了什么汉代的碗儿秦朝的砖儿春秋的青铜器……梁山王咽不下这口气吼道:“老沉老沉送到姑丈家里去!”
“给表哥的不是给姑丈的也不是给姑丈家祖父的!只给表哥。”元皓好个义正辞严口吻又让第四车过来亲手打开一个箱子梁山王凑过去一看几乎快要晕倒。
里面一箱子大大小小的拨浪鼓儿。
王爷再次大怒:“这又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值得大老远带到山西!”
元皓义正辞严:“表哥历年问我讨的这是元皓一岁玩的直到今年。心爱的全送给表哥!心爱的最值钱!”
王爷气呼呼退开两步袁训大笑三声:“哈!哈!哈!心爱的。”
元皓送完东西足足十车而且还不许不带上在他小嘴儿一说全是重要的东西就是拨浪鼓儿难道表哥表姐路上闷的时候不能玩会儿吗?
王爷动身的时候又多十大车在他看来的累赘。
大家舍不得加福和战哥决定送出五十里。眼见五十里长亭在即有人摆开酒菜等候。
方鸿眯着眼睛正眼不看梁山王。但梁山王大乐让袁训快看:“有人送我该我笑了哈!哈!哈!”学着袁训口吻:“痛快!心爱的。”
下马去准备接送行酒方鸿送给萧战:“特意为你送行。”梁山王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皮也抖面皮也抖随时要大发作模样小方跑来把一杯酒塞他手里梁山王有了台阶下吃了酒跳上马随时就要走只是让耽误的形容儿给众人。
好容易等酒喝完梁山王心想这回可以走了吧但元皓大发脾气:“我要送出一百里。”
袁训来劝也不答应老国公说话他也不听梁山王训斥他胖队长就拿黑脸儿给他惹得一堆孩子们全拿黑脸儿过来。
萧战心里难过想表弟情深意重实在难舍可不能由着他性子再送。不然他会送出两百里一小心就送到山西。都知道和同年的孩子相比表弟的功课超前他欠几个月的功课没妨碍由着性子大有可能。
就对加福大声道:“看吧看吧还记得有表弟那年我说过的话吧果然男孩子是有能耐的吧。”
元皓眼睛滴溜溜看过来:“什么古记儿?”
“那年有你的时候我对加福说要生个多喜欢就好了。要生个表弟大大的糟糕。”
元皓火了:“怎么不说好话儿?”
“说的是实话。多喜欢多讨人喜欢给她什么都说好又斯文又和气。可表弟呢最会抢东西。先前没有你的时候舅舅家珍玩全是我的。有了你再也没有我的份儿表弟你说气人不气人。”萧战煞有介事。
元皓举起胖拳头:“快改口说表弟很好很好!”
萧战摇头叹气:“唉呀你以为给我十大车的东西以前的事情我就能忘记。还记得你在路上也抢我的东西抢了我足足三年。在车里骑大象你骑一回又霸占我的一回。在苏州你抢走我的钱不许乱花在……。生下你的时候我对舅舅说送给花子吧舅舅要是听我的该多好。”
“为什么要送给花子?”
“叫花子带走哪还有人跟我争抢。如今我要走了从此更是你的天下。不然我还回京去吧我记得舅舅府上还有我心爱的东西没到手……”萧战作势要转马头。
元皓用小马挡住他从怀里抽出一个极轻的小盒子抛给萧战:“你不喜欢表弟表弟也不喜欢你。只送极小的给你!”对赶车的人道:“当着人我说送表哥他如今不好了当众不要表弟不要颜面。表弟要颜面这车跟几天让京里附近的人全看到表弟有颜面再回来吧。”
掉转马头一怒直奔京门而回胖脑袋再没有回来过。
萧战怔怔只看到表弟胖身子在长长的路上拐了角度上的弯儿再也看不到几滴子泪水扑扑的下来。
也不及取帕子就用袖子拭了又来撵别人。
对祖父母道:“我和加福不在家里祖父母想怎么吵怎么吵吵不过的也不用再拿我和加福听着当挡箭牌一输到底吧。”
老王妃抬手要打他。
对母亲道:“从此有我看着父亲他敢不听您的哼哼哼!”梁山王耸眉又要怒:“你能怎么着老子?”萧战已去岳母面前。
“我们不在也得留下我们那一份儿。看着岳父别偏心。库房里收藏的东西我全点过了一共那么些件子我们不回来一件别分。看住小古怪看住大姐回家讨要看住……”
叨叨一堆再看岳父面色肃然:“书画我的!刀剑以前存的以后存的我的!古董我的!……我就是不在我也比儿子强!”
袁训挥手:“走吧你赶紧。”
“胖舅哥不许乱分家产!正经回你家去别再来混吃混喝!好孩子陪你女婿一起丢人丢得越大我越喜欢。那叔叔”
小十拍胸膛:“我等着呢能说我什么我回你!”
“沾长辈的光你到京里装贵公子我等着你装的不好装成大尾巴狼!”萧战双手一提学一声狼叫:“嗥我等着看你笑话!”
深深再看一眼一带马缰拨转马头:“加福咱们走!”马鞭子不住抽打战哥绝尘而去和表弟一样也是走的头也不回。
加福随后跟上梁山王让儿子走的忽然愣住直到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高叫:“小弟再会。”也打马泼风般把王爷打醒。
梁山老王觉得自己不争气他眼前一片模糊让自己眼泪挡住视线。老王妃痛哭失声边哭边骂先是丈夫后是儿子:“还不如拿刀割了我的肉去不孝敬的东西……”
宝珠带着女儿们也哭了还要来劝她。
只有小十这会儿伶俐的不行大叫着:“哥哥不要想我我有新衣裳我有钱用我有皮匠一处玩。”
“好”
“好”
纷纷的叫声不知道是哪一个出来的但见那堆人里不住回身手臂摆动着高高的老国公的心也软下来眼泪也扑簌簌止不住的下来。
袁训见到取出自己帕子送来:“舅父您也哭了?”
“别给我你自己留着用吧。”老国公手指他面上。袁训这才觉得面上也凉凉的用手指沾一点儿送到眼前看果然是眼泪。
“唉……”他长长的叹上一声:“舅父一下子送走三个孩子让我心里怎么能好过?”
梁山王要和他理论抢儿子袁训没有过多的辩解。虽然他没有霸着战哥在家里但战哥五岁以前算在岳父家里呆着这是不争的事实。
岂止走了的加福是心头肉吗?战哥也是。
大家互相劝着回京各回家中各自排遣伤心。柳云若回到家里扬眉吐气炎热天里一气喝下去一碗凉茶那么快意笑对自己道:“这个讨嫌的从此去了从此再没有人在我和加喜之间挑唆。”
……
安王知道只有扼腕叹息。
……
梁山王一行都是马上的能手又有驿站可以投宿这一天直到二更才停下来。
目光投向加福暗暗带着赞许。父亲老王把加福看得很重坚持战哥要走必然带上加福。梁山王还以为只是儿子让加福系着走不动这一天才算对加福小有认识。他故意中午除打尖外不歇脚晚上又跑马到近半夜为的是给加福下马威。
原以为快马了加福会落个马跟不上掉个眼泪发个娇嗔什么的。这是王爷儿媳不丢王爷的人吗?就王爷来看同行的有陈留郡王一行该当的他们脸红。
他没得逞反而满意增多。也就对加福客气增多。身为长辈带着上路理当问一声儿。王爷走上前去乐呵呵:“福姐儿你累不累?”
眼前一黑萧战把加福挡住警惕地问道:“爹你想说什么?对我说!”
梁山王又要怒气上涌怎么和儿媳说句话也不行了?冷笑道:“小子上路一天了别让老子总提醒你以后你们俩口儿得听我的我是你的爹加福的公公再没有祖父母纵着你们记住了!”
脑后一阵风声起来褚大喝道:“我记得住!离开侯爷就要欺负福姑娘你当我们全不在吗!”
一拳打来。
龙氏兄弟也气的过来:“再针对加福一个字我们都揍你!”
家务事梁山王的部将很不想劝但不能眼看着群殴王爷只能过来劝:“累了一天了让大家伙儿歇会儿吧不是要紧话别说了。”
梁山王气结:“怎么都不向着我?”
陈留郡王想问话萧战抢在前面对他的爹大声道:“你放安生就向着你了!”
梁山王灰溜溜边骂边走:“这是儿子吗?不知道还以为咱们颠倒过儿。”
回到房里泡了脚净了面亲兵送来满满一大盘吃的:“镇南王世子送的吃食小王爷分一分。”
元皓准备的种类繁多足见用心梁山王又把儿子想起来看肉鸡全是上好的是儿子分的这体现出他的孝心。嘀咕着:“好的给我他们吃的全不好这怎么能行?自家儿子可以摔打要是把加福饿瘦了老爹会不高兴的。”
重出门去加福房中在门外听到里面萧战哈哈大笑声:“福姐儿来看表弟哈哈……”
梁山王羡慕上来:“他们到热闹撇下我怎么能行?”压压嗓子学个温和声出来拍门道:“加福战哥你们在笑什么?带上我也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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