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二来说这赏赐出乎他的意料。这惊鸿似的恩典万万不会全在他的名头上而是出自整个靖远侯府。包括他的父亲老侯和他的兄长吏部尚书阮梁明。
就在适才他见过太子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那秋阳之下影影绰绰中眉眼呈现宛如飞鸿的太子英华展露微仰神色似俯仰山河:“父皇允我赏你。”
寥寥数字出自于皇帝的厚爱增长太子的信心安定阮二大人对加寿的关心。
两间对京都来说远在苏州的铺子地方不太大价值不会超过数百的银子。远非赏下的如意或大珍珠宫花可以相比。但从中欣欣向荣的是太子对袁家的倚重还有阮家自身的重要性。
千言万语或者另有升官上的许诺都不如这和太子府上、齐王府上、镇南王府等一起开设的小小“玩意儿”更难得。这机会以后还能上哪里有?
把两个孩子抱上手臂小二同他们一起快快乐乐。中间不忘记互相耍个赖皮。
长辈小二:“既是与我有关我占多少?”
二小辈正色:“加寿姐姐也说了胖队长也说了没有我们在就给赏赐也不是铺子。二叔(父亲)您时常教我们珍惜这会儿可别乱说话弄丢了铺子算你的你赔十个不是跟着他们一起开的也不行。”
长辈小二狐疑:“不给我还吓我?”恼火地脸儿:“我得占九成九。”
二小辈察颜观色小心翼翼地道:“不给成吗?”
长辈小二火冒三丈:“散伙我另找亲戚家孩子来怕他不分我怎么的。”
二小辈屏住气诡异的相对几个眼色长辈还发蒙时二小辈挣脱他怀里欢呼着往外面去:“散伙喽明儿表叔(伯父)带我们别处玩散伙正好加寿姐姐我们散伙了不用再担心二叔(父亲)不答应我们去。”
“哎哎哎…。”长辈追出门外再扮一个气急败坏:“还讲理不讲不给份子你们还敢不要我了?”
“哈哈哈该让你哄他们。”更长的长辈赵先生笑倒在椅子上。
……
金黄色熠熠秋阳从窗外斜斜进来映照出魏行焦急的面容:“殿下要走?不拿人了吗?下官我费尽力气打听出来跟在扬州一样他们要对殿下不利……”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齐王眸光中流露出不解。他跟魏行认得的日子并不长但看得出来当差算能吏有聪明也肯用心也有实干的政绩。
按说他平步青云不在话下但吃错什么药他要沾惹大天教?心头一声喟叹可惜了这副头脑和阅历。也可见得就算他过往的政绩没有问题他的心术将决定有不可见人的手段在其中。
跟袁训等商议过对魏行已有判断。齐王不动声色装作看不到那大海中迷失汪洋的沮丧用温和而又无奈的口吻回他:“没办法啊我不是刑部出巡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魏行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齐王暗暗骂他不知趣又摆出高人一等的骄傲语气变得自负:“你看我在苏州驱逐商人京里答应了我手中权柄无数。苏州有这样不轨商人那杭州呢?杭州周边呢?想对我不利的人太多了我一一的对付不完倒是抓住这个机会赶紧的办好我的差使要紧”
笑得刚愎自用:“只有皇上那里喜欢我才是长久之道不是?”
魏行心头一滞觉得这话隐隐有暗示自己讨好对面这位殿下自己想得到长久之道的意思。把他下面的话尽数堵回去倒一时不好再说此系奸细不拿不行。是自己费尽心血查出来的。
原地站着想对策齐王哪里容他多呆手中把茶碗端上一端。
“送客!”门外侍立的随从高声呼喊。
魏行面色大变肚子里多少没有整理的言语化成一句:“殿下下官还有绝密消息……”
齐王心想你的消息不是把我引到别人圈套里去就是把别人引到我的圈套里来。但你没有想到吧你的居心才是我要的。
微微一笑也是和袁训说好的回答:“有事去回本府邓甫大人。”
不容魏行再说随从又是一声大叫:“送客!”魏行还不想走但从台阶上来别的官员虎视眈眈候着呢那脸儿已成愤怒的青色认为占去他和殿下说话的钟点魏行失魂落魄的只能离开。
心中气苦的他怎么肯去见什么本府邓大人椅子大人的他是个能吏不是吗?他知道一个贼可以死的无声无息无形中造福一方百姓。但也可以死得轰轰烈烈在众人眼里捧出差人的声名。
他往下处去缩在房里闷闷不乐骂道:“想好你想瞎了心身为皇子殿下这一国也有你的责任在身竟然奸细也不管了岂有此理!”
怒骂的他固然想不到自己也是想“好”想的日思夜想。顿顿足静心等着林允文晚上来再作商议。
这一处的门外钟南推一推头上戴的大帽子认认门确定这是魏大人在苏州的居所转身回去。在齐王会见官员的间隙中钟南回他的话:“魏大人就没有打算跟邓大人会面他回自己房里去了。”
齐王微哂:“随他去吧忠毅侯说的对扬州的事儿太顺了。要是有诡计咱们偏偏不上当看看他们是不是再顺手的送上来一回。”
“但如果扬州是巧合的话这些人咱们就放过不拿了吗?”钟南跃跃欲试眉眼儿附近全是“有功劳”这样的气势。
齐王劳尔:“如果他们不上当本府邓大人不会放过他们。如果他们上当有你的就是有你的。”
“是!”钟南欢天喜地的出去。他是夫妻陪伴县主念姐儿跟到这里齐王颇为欣赏他但并不拿钟南当随从使用。别的人也不能约束钟南由着他走到亭子上面出神。
要是再有一桩扬州似的功劳哪怕一样受伤呢但等回家去曾祖父面前一定光彩。
南安侯府远不如以前钟南看在眼中。南安老侯历任的是外官居多晚年才当上都御史一职认真来说侯府门前车水马龙的时候不算多。但稍有责任的子弟包括钟南的祖父二老爷三兄弟包括现任南安侯都感觉出那朱门后面的点点颓淡。
这一点上钟家只有年迈的老侯不担心。老侯虽然眸光已现混浊但他心明如镜知道只要加寿得意子孙们不会太差。
但作为子孙们的南安侯钟恒沛等人会怎么想?在加寿得意以前的这年头儿里眼睁睁看着似有精气神袅袅散去他们心里不是滋味。
迫切的想得到一件又一件功劳的心就出现在身为次子的钟南身上。
袁训疼他是一回事口风紧不把后面安排知会钟南是另一回事情。因为不知道后续钟南想想不办了这些人再走不就少了一个机会?
他愁眉上来对着一株火红枫树坐着直到妻子过来。
“你在这里犯什么呆?没事儿吗?那去帮忙捆绑行李啊?你当我们不要人手吗?”龙书慧纳闷:“今儿跟个傻子似的倒不机灵了?”
钟南醒过神:“书慧我对你说”心里话打算和妻子说上一说。
另一个人走过来是京中齐王府的侍卫总管一共有两个跟出京。一个贴身服侍齐王另一个带着齐王车驾县主车驾在官道上行走。跟钟南熟悉了也时常的往厨房问龙书慧要东西吃见到夫妻同站在这里忍不住笑话。
“哟南爷?你们夫妻明儿上路还不能说话这大家全收拾东西呢你们却偷闲上了?”
他把个“偷”字说得特别重。
龙书慧涨红脸儿啐上一口:“又胡说上来了。”难为情的走了。
钟南留下那个人等到妻子看不到人影放心的几句粗话出来:“你想老婆了蛋疼怎么的?还大家全忙着收拾独你没事人跑来讨臊能饱肚吗?”
骂的那人笑个不停:“狗嘴里不能指望象牙话我就想老婆也挨不着蛋疼。”
“你三把两把的不就蛋疼了。”钟南鼓起眼睛继续骂:“昨天说你寻医生看脑袋难道不是我说中了?”
“我呸!你脑袋才是那货呢。”这总管气的走上亭子:“我把你个得意上风头上呆着明儿要跟你家表叔出门儿逛的坏东西打一巴掌才好太兴头了不是?有你表叔脸面殿下得带上你。路上有好事儿我们全是挨行刺的只落你一个人脑袋上到时候你寻医生看东疼西疼的看我笑话你一辈子。”
对着钟南头上就一巴掌见到钟南呆呆的却不躲避。
“呆病犯了不成?”总管奇了怪。
钟南一指他神色还是滞滞的:“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这模样透着大大咧咧总管冷笑:“我没有好表叔我没处跟上路!”袖子一拂扬长而去。在他的身后钟南一跳而起他乐了。
“是啊跟着上路有好事儿自然落我一个人头上。表叔能不照顾我?”钟南想通了表一表感激对着远去的总管抬手笑道:“到了杭州我请你吃酒。”
总管回身一笑:“免了留下银子治你脑袋疼去吧不然你老婆可苦了。”
“去你的。”钟南骂上一句心头暂时的乌云一扫而空。
……
漆黑的窗纸内有了一声轻响火石打着后新起的烛光淡淡的似一只荡漾涟漪的小船把明亮在房中晕染开来。
与此同时房门外也有低低的呼唤:“夫子咱们要上路了。”
赵先生系着衣带道:“知道了我们就出来。”听着门外人走开他拿着两个孩子的衣裳到床前枕头上是阮瑛阮琬甜甜熟睡的小脸儿。
他先叫年长的阮瑛:“瑛哥昨儿说好的我给你穿衣裳了。”迷迷乎乎的阮瑛嘟囔:“祖父太早了吧打拳也早念书也早”
“是咱们要出门儿了走了昨儿痛吃一顿螃蟹的时候说的你不记得了?”赵先生温言细语说着。
阮瑛还是没醒长长地一声:“哦。”
赵先生给他穿好夹衣裳外衣却没有穿。又给阮琬穿好。打开房门关安带着一个人进来赵先生轻施一礼:“多谢关爷和这位哥儿。”两个人摆手:“不值什么您也太客气不过。”
径直到床前房里的行李是昨天睡以前装上车只有床上还要用一夜的被子再就是两个小爷。
用赵先生的大衣裳关安把阮瑛裹起来抱在怀里小子用被子把阮琬裹着抱出去。余下的铺盖又进来一个小子帮着赵先生收拾走。这个时候的院子里加寿等也陆陆续续的出来。
小六苏似玉、拌嘴三差人和小红也没有例外的是让抱出来放到车里直到车开动也没有醒。
五更开城门夜色伸手不见五指除去袁训等余下的人各寻马车重新睡下。
城门上齐王带着念姐儿等在这里换上便衣的殿下由邓甫亲自相送。
邓府尊好生的懊恼京里旨意到把殿下的英明决断显露出来。抱定糊弄殿下直到离开的邓大人这才知道遇上一位办事的人。
对齐王再次投去一瞥邓甫再次道:“您放心交待的事情出了差错全由我承担。”
齐王对他的印象并不坏一开始他当自己打个转儿就走有轻视但据实来说苏州他治理的不错至少比魏行那种人强的太多。
笑容上尽量宽容:“行啊行啊随时给我信儿吧。怎么送信你也知道。”
邓甫哈腰连声答应还能弥补他觉得运道还在。
进出城的人还不多马蹄的的连贯的过来时邓甫也猜出是殿下要等的人到了亲自指挥道路:“先不许进也不许出让他们等着。”
齐王没有拒绝他一会儿就走并不耽误过多钟点。再说有太子在安全上面小心不是坏事。
“哥哥”先过来的不是太子而是马车里露出的胖脑袋。雪白可爱的面庞乌黑而大的眼睛元皓醒了笑嘻嘻显摆:“看看我自己穿好夹衣裳我看到大笨孩子和小笨孩子他们是让抱上车的”
旁边的车里:“哈…。欠你不是昨儿晚上到处告诉人不脱夹衣裳睡的吗?表弟你刚才也是让抱上车的。”小六睡意朦胧。
元皓气呼呼缩回车里对着舅母告状:“六表哥说实话了。”
童声稚气里齐王无端的让亲切包围。又要登上那走走玩玩遇上事儿就管无事就悠闲的日子让他笑容可掬。
对念姐儿关切:“你到车里去吧。”念姐儿带着龙书慧过去太子过来。
兄弟在月下相视一笑看在邓甫眼里没来由的他有了一个寒噤。从这俩个人的身上他发觉有疏忽的地方。有一种不太糟也不太妙的感觉出自于心中。
齐王和太子没有给他多思虑的机会两个人并骑已出了城。马车随后而去直到看不到起早的百姓们恢复往来时邓大人还呆若木鸡:“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
跟随他的衙役听到陪笑道:“老爷吩咐的还敢有谁添不对?这官道上二十里以内随时都有回话。您只管安心的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吧。”
“哦……我竟然不能发觉。”邓甫没有理会他但由他的话里想到殿下走了再有什么他也不可能看出摇一摇头有些黯然。
……
“走了?”林允文目瞪口呆想起来的时候间隔一步远的距离用扑的到魏行面前:“你居然不告诉我!”
魏行垂头丧气:“我以为有过扬州的事情多少他总相信我些哪想到今天一早我去请安车驾都还在但人不见了。”
林允文起了疯狂在房间里没有方向的乱逛沉重的步声似他把全身力气用上去:“不会吧不会吧奸细他也不要?”
魏行想了起来眯起眼睛冷笑:“堂堂的大天教主还要我知会吗?我应该问你你的神算走姥姥家了不成?别说你不知道殿下提前离开你瞒着我又打什么鬼主意?”
这话火上浇冷水似的把林允文的气焰压下去一半。他沉默的回去坐好一刻钟后在魏行充满压力的眼光之下不得不掏出他的铜钱就地起了一卦。
滴溜溜的铜钱落定时魏行的眼睛看向的却是林允文的脸。这个人对自己的怀疑毫不掩饰林允文也没有多的话辩解把铜钱看上一看如卸重负:“他们去了东边。”
“真的?”魏行冷声。
一阵恼火上来林允文一把收起铜钱没头没脑对外面走。魏行静静看着并不拦阻只在他就要走出门槛的时候满含讥诮地道:“劝你少玩花样!我不管你杀哪个贵人但眼下他对我有用!”
林允文回头亦是冷笑:“我就知道你这辈子也不会是忠君爱国的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也比你好!”魏行让他扎中心病气的脸涨红起来。出乎意料之外不受齐王重视的怒火尽数化成面上的滚烫灼烧的却是他的心。
他走到今天步步为营没有一步不是千盘算万算计。眼下有了青云之路的大门他怎么肯不叩开就放弃?
不不不!
眸色泛上血红魏行也有了疯狂的心思。拿一个奸细是什么嘉奖他知道拿一批会怎么样他也清楚。殿下没功夫要不是吗?那他就想尽法子把奸细送到他刀下送到他手边送到方便殿下吐口气全吹死的地步。
这个功劳他要定了!
追着林允文出去魏行要再跟他谈一谈。
……
林允文走在街上感觉漫无边际。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刚才的卜卦虽然以前料事如神的感觉出来了。
事情从扬州开始自从离开扬州他的神算失灵了。先是渐渐的不准再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今天出来了但明天有没有还不知道。他有了绝望。
……
相比之下上路的孩子们希冀多多。新加入的阮瑛阮琬很快适应路上的日子对马车里睡觉享受多多。路上的篝火和景致也让他们流连不已这一天关安从驿站拿来他们的冬衣第二天他们到了海边。
“海呀真的是海……”阮瑛阮琬欢呼雀跃齐王一行也个个兴奋。无意中看到元皓看着他们就看着他们。
好孩子先撇嘴:“幸好我没有那么喜欢就知道你跟不好的表哥要显摆。”
阮瑛阮琬争着问:“怎么了?”
素来正经的韩正经搔头也成了取笑人的一个:“这海?你们喜欢吗?”
说着他并不是不喜欢只是表示他曾经看过更好的海还是瞄了一眼。
让好孩子拿住自感低人一等的好孩子气势汹汹:“不好你为什么还要看?”
“啊!”元皓来上一大声装模作样的勾引大家眼光。
这是胖队长见的第二个海他也喜欢但跟韩正经一样招摇一个又有什么。
胖队长小脸儿绷直:“这海蛮好也大就是没有大鱼。”
“没有大螃蟹。”小六也来说话。
“没有长长的虾。”苏似玉也没忍住。
念姐儿对齐王嫣然:“又让比下去了。”
阮瑛阮琬的高兴劲儿大受挫折干巴巴解释:“这是冬天鱼怕冷不出门儿鱼没有马车睡所以…。”
“有鱼了!”一阵小小的浪翻上来有几个鱼浮现出来。好孩子狂喜发足就要过去让香姐儿一把抓住:“小心让卷水里。”
袁训笑吟吟过来:“孩子们不要闹元皓也别骄傲了这个海你也是头一回见”
元皓歪脑袋不信:“才不是呢?舅舅不是带着去看了大鱼好大的鱼?”把手臂张得大大的还觉得不能比划再张再张。
好孩子气不过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而且路上每当说起海她就成了最不能接话的那一个。
好孩子怒道:“哪有那么大的鱼?你以为海里的鱼跟你一样胖吗?鱼是这么小的我见过我跟称心姐姐如意姐姐去过集市。”
一个胖孩子一个瘦孩子来了精神。小六也想精神抖擞来着但见到表弟先跳出去小六扁扁嘴老实的原地呆着。
胖孩子乐呵呵:“说你没见识你还不高兴。那大鱼有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他在沙滩上往后面退去。
韩正经跟他往相反的方向也是比划着:“这么大这么大”一直往后面退去。
沙滩上出来一长串的小脚印不但好孩子越看越气就是阮瑛阮琬也不相信:“你们再走这鱼就跟屋子一样大了?哄人了吧。”
那两个一直往后退:“这么大这么大”还在退着。萧战照顾着表弟不摔跤小六有了事情做带着苏似玉照顾韩正经:“脚下有个石头。”韩正经绕过去继续往后面退。
好孩子气恼地道:“你们不玩算了我玩。”噘着嘴儿请香姐儿带上她在沙滩上走着。
元皓和韩正经也没有不玩而且到了晚上都详细地写在家信里。
“我们到了黄海”韩正经今天跟着祖父睡文章老侯兄弟一左一右慈爱的看着他。
“正经你这信给父亲看他会眼馋的。”二老爷开着玩笑。
韩正经仰小脸儿乌溜溜眼睛里一片认真:“不是眼馋是给父亲指路以后他能出京就知道到哪里玩。”
低头再写下:“我们住的客栈叫悦来这里有一百多间房子……”
……
京里下半天的时候飘起雪花。韩世拓走出衙门却不觉得寒冷。甚至的他把披风敞开一些感觉火热的心才能得到缓和。
和他一起出来的人见到招呼一声:“小心病了明儿不得上路。”
“不会。”韩世拓回了一句同他道别家人牵过马主仆上马不是回家来到忠毅侯府。
孩子们的厚衣裳已经交出去但文章老侯夫人一对婆媳还天天在这里。见到雪大安老太太对袁夫人说吃酒赏夜雪四个人说得正有来有去丫头回话:“大姑爷来了。”
“请请。”安老太太来了兴致:“我听说了最近出息在金殿上说的好。我哥哥夸他呢阮家的那尚书也夸他来的正好把我的好酒烫了给他两杯吃吃。”
丫头笑着去了另一个去引进韩世拓。
进到房中韩世拓伏地就拜嗓音颤抖着:“回国夫人回二位祖母回母亲事情定下来了。”
安老太太还没有明白过来袁夫人毫不吃惊的微笑:“恭喜你哪天动身给你备下送行酒。”
“哗啦!”老孙氏摔了手中茶碗。
“砰!”老侯夫人推倒身边小几。
婆媳两个都起了哆嗦:“是真的吗?不会有人骗你吧!”
“总管太监亲自来颁旨意念了名字。出京十个人我在第五个上面。”韩世拓直起身子泪如泉涌对着安老太太和袁国夫人轮流看去:“没有祖母就没有我这一天没有四妹夫就没有我这一天。”
他砰砰的叩起头来袁夫人起身亲自拉他又有文章老侯夫人婆媳也哭的哽咽难言袁夫人照顾不下来唤着丫头看向安老太太却见到她浑然不觉似的有了默然。
安老太太独自唏嘘铁杵还真的能磨成针这个人居然还有这样一天。
与此同时一行十几人走进户部尚书陆中修家里。陆中修出来会客一看脸面儿都是颓废垂沉的不由得他乐了:“你们放出来了?”
这一行不是别人正是那针对阮英明却让董大人拿下的十三个倒霉蛋儿。
让家人看茶陆中修根据董大人的话自然是道:“太不小心了狎妓还在妓院里斗殴?官体何在?官威何在?官…。”
“阮英明就是混蛋”
“不是东西。”
“太坏了。”十三个人个个张口就骂。
陆中修皱眉:“你们要是骂别人我还能听听。阮英明他不在京里他怎么坏上你们了?”以陆尚书亲耳听到的话是你们坏他阮英明还差不多。
这里有一个是陆大人的亲戚不然也不能寻上他他眉头一拧怒气好似天上的风云全到了他脸上那般的厚咬牙骂道:“您知道我们怎么个狎妓怎么个斗殴?”
陆中修愕然:“哦这倒有了内幕你说来我听听。你们以前打的主意我还是没兴趣不过帮你们出出规避的话倒还有几句吧。”
“唉……。”十三个人对他拂了袖子。
不知怎么的陆中修总想笑见到这动作尽显一行人的失意想到他们让董大人拿下以后皇上震怒说关上几天以示惩戒他们家里人想尽办法也没能早营救一天在狱里一定不是好滋味滑稽感就出来。
咳上几声把笑意滑开陆中修佯装肃然:“说吧叹气没有用。”
“气死我们了!我们又不呆第二天上金殿呢怎么会去狎妓!”
陆中修又想笑:“那你们确定是在妓院抓到的不是?”
“呃!气死我了!”这个人气的说不好话换一个人上来指手划脚。
“阮家一群混蛋!我们本来在老张家说话忽然来了林方。”
陆中修眸光闪动又有笑意一闪而过:“阮英明的门生?”
“就是这王八羔子!他娘的他跑来对我们说他看清了他的老师阮大人就是一呆瓜二愣要把国子监全害了才好。他弃暗投明决定跟我们一伙。”
陆中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们就上当了你们才呆瓜二愣吧哈哈笑死老夫林方是阮英明得意的门生跟他去诗社最多的人别说你们不知道!”
十三个人揪着头发把脑袋垂到大腿上。
这姿势让陆尚书不顾官体有一句粗话出来:“别藏着了再低就掉裤裆里。下面呢林方一个人把你们十三个人打晕抬到妓院里?”
“这死了全家的混蛋!我们信了他有个阮英明的门生当内应没什么不好!他当场痛哭流涕”
“扑哧”陆中修又没忍住。自知失态陪笑道:“见谅我没见过林方痛哭所以就笑了。”
“哭的跟孙子似的一定要拉我们去吃酒说他为过往助长阮英明赔罪。”
“哈哈”陆中修索性不再忍再次大笑:“你们就信了傻蛋真真一群大傻蛋!”
十三个人一起憋气但话到一半说的兴致上来不管陆中修大笑瓮声瓮气说下去:“这孙子不知从哪里打听我们各人的相好到了地方他点人我们也觉得满意。他又去催酒就走了。他刚离开外面进来一个疯子满身酒气对着老张面上就是一拳嚷着说他抢了相好。”
“哈哈……”陆中修成了配笑声的那个。
“老张信以为真真以为是他相好这会儿见别人就同他厮打。老张不是他对手他外面还又叫来几个人我们不能干看着老张挨打就跟着卷进去。”
“后来后来呢?”陆中修笑得眼泪都出来几滴。
“后来姓董的来了娘的董家就是阮家的走狗!巴结阮尚书不是!当谁瞧不出来似的!他到了老张的相好也到了原来她今天没客人。我们知道上当去找那打架的孙子已经不知去向。唉……。”
……
陆长荣从外面回来隔老远听到父亲笑声。问家人:“父亲今天倒喜欢?不是阮家又成众矢之的他应该寻思才是吗?难道阮家倒台了我去看看。”
蹑手蹑脚走到厅后面正巧听到陆中修语重心长的一番话。
“休惹袁家!”
陆长荣皱眉他很不喜欢袁家。听听里面有人回话:“这关袁家什么事情?”
“你们就看到阮英明去了就没有看到这个圣眷他为什么要揽?就没有想想阮家的事情尚书阮梁明都不出面董大学士也装病不上朝倒是那真正病的七歪八倒的南安老侯出来了你们在和谁作对在和这个……”
语声低了陆长荣凑上去看见到父亲单手划着字因为笔划简单所以一看就清楚。
太子!
是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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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天好一天感觉一般。但还是要有信心仔会很快很快无病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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