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树低星下走出的男子炯炯有神笑容如银河般闪烁。
头一个注视到他的是梁二混子。在路上已知道会遇到袁训但见到他风采又添逸群梁二混子惊呼又喜:“果然是你!”
齐王含笑他对太子出京的敬仰最后总转变成对忠毅侯大胆的敬仰齐王透露出深深的佩服。太子有这样岳父为助力齐王回想自己十天前受到林允文鼓惑心弦唯有又生惭愧。
虽然他的岳父是天下第一名将打仗名声上远非忠毅侯可以比拟。但那名将是忠毅侯的至亲齐王要真的和太子相争陈留郡王只要不变心齐王没有来自岳家的助力。
齐王讪讪走上一步也和二混子长辈是一样的话:“果然这等好计是你你却抢在我们前面。”
本来出想装神弄鬼的齐王自知不如袁训这一出子光执瑜元皓等人他上哪儿去找。
现在也能猜出四下里的尖声是由不同的人发出。袁家有好些孩子不是?
他的夸奖又让元皓如得头彩元皓又有份儿玩兼当差是不是?抢在舅舅寒暄前面元皓喜滋滋儿抢话:“有元皓的全是好计!”
大人们一起乐了袁训在他老虎耳朵上揪揪把他交给执瑜:“你们换个地方再玩会儿吧”执瑜说声好龙书慧和钟南叫住他们匆忙对袁训跪下行礼钟南请缨:“表叔也带上我们我们没有衣裳也能帮忙。”
袁训说好念姐儿打趣龙书慧:“也想混个老虎尾巴。”元皓太得意了把他背后竹子做成外面用布包裹的长尾巴又晃几晃跟半空中又一次飘过的半大孩子鬼怪影子映在一起。
齐王等人急忙请教:“这是哪个孩子?这么高?”
太子噙笑:“这是元皓的布老虎。”
元皓跳着脚看:“这个不是我的好丑这是好孩子的。”
半空里又一个布老虎掠过齐王这一回看得明白。这一次是用弓箭发出射的不见得是长箭石头也有可能但箭势能明。布偶绑在上面随势而走看上去好似凌空飞行。
又有孩子们以面具无处不露脸儿让人以为半空中的也是真鬼怪。
“这个是我的我画的脸儿这个好看。”元皓竭力在火光乱舞中辨认齐王等莞尔:“脸儿鬼模样是乱画的?东一笔西一道怎么看出来好看与不好看?”
“是我的就好!是好孩子和瘦孩子的就不好。”元皓振振有词。念姐儿疑惑:“瘦孩子是哪一个?”
“正经。”执瑜说着带元皓和钟南夫妻走:“准备打大天教主呢我也去玩会儿去晚了就打不成。”
对着他们的背影念姐儿低头看一看自己的箭袖衣裳跺一跺脚想跟去但在齐王面上一瞥却又留下。见梁二长辈和舅舅说话的空子上前见礼。
齐王把她神思看在眼中笑得春风似和暖。
念姐儿对着舅舅撒娇:“早知道是这样的玩我必然跟着。”这是姐姐的爱女袁训分郡王妃对他的疼爱给念姐儿摆个自知理亏的形容好言的哄着:“是舅舅不好舅母也不好你别生气了。”
宝珠恰好过来冉冉走出轻笑反驳:“舅母从来好赖舅舅便是。”
“舅母”念姐儿扑到宝珠怀里不依。
齐王笑嘻嘻的劝:“还是我好不是?”
太子失笑袁训夫妻一起愕然:“您这是劝的话儿吗?怎么听怎么挑唆?”
梁二混子见到袁训浑身的长辈拘束架子立即不要了。听到这里对着袁训就腆肚子争道:“岂有此理!分明县主是我们带出来的所以你退避一层有什么不对?”
袁训鄙夷:“我以为总有几年躲开你没想到别人他乡遇故知我只遇你这个捣乱的。”
“哈哈!”二混子精神上来把个袖子一挽:“实对你说吧自从你去年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和四皇叔殿下一天骂你十八顿。你肯定是怕了我们要你的字不然怎么不打招呼?你不认个错好生对我作个揖说声晚辈到了客栈洗手焚香静心恭写好字一十八幅送给我容我慢慢消气。你还骂人?你是不是不想好了?遇上我你觉得你不客气行吗?”
他说到一半念姐儿就不再撒娇对舅母附耳道:“我就看二祖父不像长辈这一回才是他顺眼多了。”
宝珠和她笑成一团。
太子和齐王睁大眼睛的笑:“要别人好字原来是如此这般做派?长见识了。”
袁训往后退:“我怕了你我没有错却可以让你一步。”
梁二混子越发精神旺双手一叉腰:“没错?你书房里去春挂的菊是不是不想要了。不认你家学里你、阮家小二写的横幅匾额是不是不想要了?”
太子顺着他的话往下猜测:“难道趁岳父不在还能摘下来不成?”
袁训摆手:“殿下不要说。”
梁二混子已就着话跪倒眉又开眼又笑:“多谢殿下吩咐。”
太子张口结舌:“我几时吩咐你来着?”想上一想此人顺着上来的功夫无敌偏不是官场钻营之人他自娱自乐玩得不错又笑了起来。
梁二混子起身袁训对他恼火:“说笑归说笑我不在家里动我一笔一划我打上家门。”梁二混子一甩袖子在自己身上拍前拍后:“这是我我在这儿站着呢我上哪儿去动你一笔一划就说说看你这没出息的人还急眼?还我字陪礼的字儿!”
齐王大笑:“这就真的欠上了?”
梁二混子百忙中回他:“正是。”齐王和太子笑弯下腰。
袁训把他揪开几步背着太子和齐王看似商议怎么赔礼其实把个拳头攥紧了晃上一晃低声道:“纠缠不讲理的我打狗头。”
这能吓住梁二混子吗?他斜睨眼角:“你再不松手十八幅字打发不了我。”
袁训说话依然强硬:“不看这会儿办差呢跟你没完。”把梁二混子松开。二大人话风也照旧健横:“怕你不成?”两个人无端出来的官司到此打完各自回来和太子齐王说着今天的事情也看不远处局势。
……
临时用于宣讲的高台上法器亮成一片。据林允文的结论他用道家法器。看台上如意、法印、七星剑还有甘露碗等等放出的举动。跟台下四散还有逃窜的人群四面不时萦绕的火光纠缠。
不管来的人是鬼还是人林允文这一回应付上准备更充分。
这缘于他出京后屡屡失利在山西道上让围剿一路追捕慌不择路几经追杀逃到内陆脚根还没有站住忠毅侯忽然现身。
林允文欣喜于可以大杀一回不想镇南王动兵马京中大天教主出巡他痛失京郊武术之乡。
据林教主昨天收到的消息这个年京中西贝货也没有回去过还在附近的地方层层推进增进他的知名度收复的地方居然不少。
林允文咽下这口气先于本地盘桓再回去不迟。
最近的宣讲都是地点精心选城镇细心挑。按林允文的计划沿着运河的城镇富裕他能挣到钱有钱的人心思也多方便他利用。
一百个富人里会寻思的一定比一百个穷人多。有钱所以有闲。
往前推进就是南方名城一年税可比穷的一个省。早几年的经营有教众在。早就致信相请林教主是林允文的下一步。
所以林教主不能痛失这一步不然灰头土脸的过去不是所有的教众们都全身心信奉他意欲控制他而求富贵的人多了去。
手捏一把法尺林允文渐渐看出来。叫过心腹教众沉下脸道:“让你们盯紧袁家怎么容他们不声不响到了这里?”
教众们都说冤枉:“这十里八乡放出去风声不小他家有好些孩子不是吗?并不难寻。来的未必就是他们。”
林允文紧紧咬住牙袖子里手一翻铜钱亮出来。虽然除去他自己没有人看得懂但一亮铜钱见到应验过很多次的教众们露出宾服。
“这是遇上故人!咱们还有哪个故人不肯放过?这里离京城确实有距离再不是镇南王可以到的地方。想到他可能会奉密旨到这里我就安排下两处路口和三处码头上的人。可恨驿站的车马船相与的人全让打发。但远远的来了陌生人就算不认得他们是官员只要往就地驻兵处去我就能知道。”
有一个教众忽然道:“教主这不是本地驻兵人也不多。”
林允文面容扭曲:“他还有一堆孩子们这来的并不是矮脚鬼!”
“教主咱们怎么办?走一地失一地的名声对咱们不利!”另一个教众道。
林允文目露凶光:“摆斩妖阵也该给他们一着厉害的!”
不止一个教众露出犹豫林允文怒目:“你们怎么想?”
“斩妖阵难道不是您用来蒙人的吗?”教众期期艾艾:“从没有用过不是?”这个教众也有怨言他对林允文奉献家财不少只想学他一手儿算富贵的神算但林允文开坛做法选中一批教众练什么斩妖阵教众们都不愿意却又没有办法。
今天这会儿感觉不能含糊的时候不得不说出来怕这斩妖阵不起作用。
闻言林允文笑了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不是遇上福禄寿挡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今天也正好让你们看看。”
端起架子林允文煞有介事:“不过你们放心这福禄寿的气运没有几年就在今天咱们翻翻身吧。”
教众们别无办法按各人的方位占好。七星剑高举横斜法印当头罩下甘露碗从下面托着别的法器也各有准备。
“斩妖大阵!”一声声呼喊厉声而出传到没有跑远的人群中他们中有人愣一愣随即喜呼道:“教主大展神威了。”
传到袁训等人耳朵里齐王面容凝重:“他不是没有门道的人小心看着。”
太子神色自如自从泰山上代皇帝祭天过太子顿有豁然开朗之感。林允文再有能耐正怎么压邪?相对齐王的肃然太子弹指间也要有个轻笑的悠然:“且看看他又有什么鬼儿?”
袁训也是不能大意对念姐儿道:“你和舅母站到我身后这个人招数没有出尽咱们并不算知己知彼。”
念姐儿乖乖的往他后面走去齐王这会儿也没有想起来争一下念姐儿应该在自己身后。
不同的两个方向一个在北萧战和加福也是老虎衣裳休息把个鬼面具推到额头。听到有新动静萧战和加福一乐萧战帮加福把面具戴好:“福姐儿趁岳父不在这里等会儿你用暗器好好对付他练练你的新袖箭。”
加福笑眯眯。
南面儿小六对苏似玉道:“祟本子呢?我说你带上你没带不成?这人作祟咱们查查好送他。”
苏似玉看韩正经韩正经咧着小嘴儿:“听说辟邪我问似玉姐姐要到手。”怀里取出来火光远而不多看不清字也装模作样翻动:“别急等我找找。”
祖父们跟着他文章老侯取出火折子但听号令才能起火先没有点。韩二老爷劝着:“正经小心瞅花眼。”
头一层的薄雾没有人发觉由云生还是由风起只知道阴憧憧寒森森遍体浸寒时才注意到。
乱声大作:“教主厉害!”第二层雾更黑更浓浓黑中有什么扭曲晃动如鬼似精。
如果说刚才孩子们胡闹是鬼门大开这会儿没有明显的鬼脸儿精身体只带给人一段危险恐怖的感觉才真的仿佛牛头马面就在身边。在他们身后似有鬼也好魂也好盘绕缠旋从各个方向飞着出来、滑着出来、半截儿的出来地上钻出来……
几乎一刹时黑雾把高台占住大天教主最后留给众人眼睛里的是怒目圆睁手持法尺姿势不像四大天王也有金刚罗汉之风。
梁二混子吓一大跳把齐王挡到自己身后喘气儿提醒太子的护卫:“护驾快护二位爷!”
齐王从他肩膀一侧继续观看觉得这黑雾能调出他十天前的邪怪心思面容失了血色身子微微起了摇晃。
袁训没有留神看他却也注意到。断喝一声:“这是茅山邪术我曾见过。要破并不难!”
齐王一震神思回来重新镇定不由自主斜眼太子见太子目不转睛但伫立安然。
就范儿上来比也有个高下出来。
齐王暗自轻叹幸好没有乱想过。就去看袁训指望他即时破开。
袁训脑子转的十分之快叫过关安和跟的两个小子轻声说了几个字。关安一咧嘴儿和小子们就要走开七嘴八舌的尖声已出来。
先是萧战、执瑜和执璞:“童子尿还击他!”
“我有我有!”元皓回他。
“我也有!”韩正经也道。
“好孩子好孩子你别又落下了。”这是多事的元皓。
太子诧异过没防备的喷出笑声。齐王纳闷:“你们笑什么?”袁训也没忍住正要笑时。好孩子答应一声:“我有!”却是个小姑娘嗓音。
宝珠扑哧一声也乐了念姐儿笑得肚子痛袁训也哈哈大笑几声才收住。
童子尿不单指男孩子但这里人多好孩子却是个姑娘。玉珠夫妻也在这里顾不上羞女儿夫妻在他们站的地方也笑成一团。下面叫声一片又一片。
“童子尿压你!”这是小六
“比黑狗血好!”这是萧战。
小六顿生不悦扯嗓子质问:“三姐夫你又乱讲!谁是黑狗血?”
“快撒!”韩正经趁乱威风一回。
齐王越听越要笑见又有一个人走过来灰色衣裳胡须横生好一副不修边幅模样。
这个人也是齐王认得的皇帝的旧家臣冷捕头登基后给了太子。
见到冷捕头在这里齐王更生安心之感。这是京里出了名儿的能知百家事的人也应该能防百家事。
冷捕头道:“请动动步儿这黑漆漆的指不定出什么事情接应的衙役在一里地外呢小心为上。小爷们那里我才交待过。”听听孩子们互通消息过也没有声音。
袁训请二位殿下往左侧移动数十步也是有大树可挡的地方。刚到几声大喝又起:“给你爷的金贵东西!”这是萧战。
执瑜也大叫:“这里也有。”
泼水的声音出来齐王心动但一想他已不是童子对太子瞄了瞄。太子装没看见但他的手放在腰带上。怕袁训等人为护卫他多添事情才没有动殿下细听如果不够他再帮忙不迟。
童子尿是不是管用不清楚但辟邪民间流传已久。黑雾真的消去高台上空无一人。
林教主又输了这一仗。
……
“哈哈哈哈…。”
孩子们笑声可以翻天你蹦我跳的抢着话。
这是在袁训的下处是冷捕头在这里接应早就寻下。让齐王一行放心齐王也就不慌不忙鉴赏孩子们衣裳。
老虎衣裳栩栩如生不用说外面粘上冬天羊皮袄子的毛看上去颇为逼真。
鬼面具眼睛瞪的本就是画上。又让孩子们画一堆颜色道道夜晚模糊的只更狰狞。
念姐儿和钟南夫妻爱不释手在自己脸上比划着不肯归还。
孩子们也没有在意他们论功劳要紧。
元皓绷着小脸儿拍胸脯:“今天的功劳除去加寿姐姐就是元皓最大谁有意见?”
萧战取茶碗:“多喝多喝去的多了我得多喝。”对加寿香姐儿坏笑那意思不言自明?
这话把小六提醒这是初春夜晚虽寒但老虎衣裳加羊皮袍子出一身的汗水奶妈给他脱着到一半小六跳出来:“我的功劳也不小我撒尿最多。”
姐姐们斯文的掩面笑
苏似玉和小六一致对外:“我证明他今天晚上喝了三人份儿的果子露。”
韩正经也跳出来也是一半的衣裳身后竹子尾巴晃着:“我呢别把我忘了。”
称心如意齐声为执瑜执璞争一争:“出京的时候公公寻好些破解的书看瑜哥璞哥也看了。”
“我就是我最大!”元皓也从祖父手里出来也是竹子尾巴还在和小六、韩正经挤在一处三个尾巴挑得高高的影子在地面闪动好似房里有三个狐狸成精。
好孩子站出来:“不许抢你们又不和睦了。”
玉珠撇嘴:“不和睦是父母亲说你不是让你说别人?”
好孩子扭身要和父母争论龙书慧乐了:“好孩子你的尾巴怎么短的?”一小簇看着很可爱。
元皓、韩正经异口同声:“她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好孩子反唇相讥:“我的最好看是表姐给我绣的。”
“和睦”玉珠带笑提醒女儿:“对景儿你可明白了吧?这说的是你。”
齐王听的很开心但袁训招呼他:“殿下人已到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带着不舍齐王跟随来到隔壁房中。
…。
见早有两个人在这里齐王也都认得。一个容貌甚伟名叫楚甫是小二的门生。另一个深沉安稳名叫廖学是小二的门生。
齐王先进来的楚甫和廖学大为意外行礼道:“殿下。”再一抬头见另一个布衣的年青男子缓步而入楚甫和廖学呆若木鸡:“太子殿下?您什么时候出的京?”
齐王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呆若木鸡。
去年忠毅侯执意要和柳至结亲不但袁柳触了霉头跟他们往来密切的人都跟着遭殃。
在太子离京以后齐王装病闲着没事提笔做个统计。袁家的亲戚里除去董大学士年迈没有让皇帝斥责。阮梁明身居要职有个风吹草动官场风波太大没太波及到他以外。最欣赏的臣子皇帝饮宴和游御花园总会带上吟诗的阮英明也受到连累。
小二年纪虽轻但几任主考官下来门生不敢跟经营一生的张、董二位大学士相比也人数众多。
在这里出现的楚甫和廖学就是小二的得意门生。性子对得上诗词也来得皇帝常会带上小二允许小二带上人时小二总会带上他们。
跟镇南王让“削减军官”一样小二的门生戏称为“左臂右膀”的也让打发出京。据说七品县令去的地方也山南海北地图上几查不到。
却没有想到他们在这内陆地方出现齐王电光火石般明白了。父皇这一回对付林允文是下了大决心。
他这会儿还想十天前让林允文引动的心思倒不必只庆幸自己跟上来。但寻思不是为大婚不光彩置气闹病太子离京十一皇弟虽出宫但年纪小成年殿下留守京中理所应当。齐王还是愿意出来。光元皓的老虎尾巴齐王表面上不说心里却生出羡慕。自然的他年长不可能缝个尾巴在衣裳上玩耍。
已经出来又见到皇帝运用颇多誓要把林允文连根拔起太子和楚甫两人说话时齐王脑海里只是转悠怎么能多办这件差使呢?另一个心思在外面多好玩儿啊。
意识到“好玩”这心思不对齐王窃笑收敛下去。见太子已居中命就座唯二的尊贵人是自己齐王对太子欠欠身子坐了下来。
太子让皇兄不失礼节笑容更见亲切。
随太子过来的二老王、忠毅侯、张大学士和常伏霖也一起入座。
楚甫和廖学是去年出的京。原地候命几个字让他们只在附近走动闷极早生无奈。
见到殿下们一到就是两个袁训让人召来的他们离座跪下:“请殿下宣读圣旨。”
太子等人就看齐王。
齐王起身微笑:“怎么知道在我这里?”
张大学士笑道:“不然您为什么出京呢?”
齐王想想也是又更能知道皇帝运用人手规模之大。收起笑容怀里双手捧出圣旨在座的人原地跪了下去。
“……林允文以人心之诱导获根节之重生。处置当就地安排。命楚甫廖学相机行事。命常伏霖为助。”
收起圣旨楚甫和廖学对视一眼躬身请教太子:“现在殿下为首虽说有圣旨命我二人相机行事。但怎么个相机还要请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做主才是。”
太子自出来后不是头一回对付林允文。在沧州萧战执瑜执璞上台打擂惹得大天教众上台比试反让萧战执瑜执璞打下来台下有人接应乱中一一刺死。
野店里威风最后归店主其实杀死大天教众的人是太子一行。今天晚上又大破斩妖阵太子胸中沟渠已出心得信手可以拈来。
但面对楚甫二人的请示太子谨慎的对袁训和大学士望去又把常伏霖也瞄一眼轻描淡写:“啊大家议一议吧。”
齐王神色复杂太子长大以前他也不是锋芒尽露但虚心成这模样出来明明他为首他也不肯轻易决定可见他成长太多再不是以前那个表面安荣其实青涩的少年。
齐王忽然生出心灰意冷之感这心思并不是有所窥视而是大局未定时总有三两分不应该的希冀存在。这会儿灰飞烟灭又一回黯然无着。
也就退一退后在太子眸光望到面上时对二老王陪笑:“有经验的人先说。”
二老王也不客气他们上了年纪不求自己的富贵但求意见还能中肯为子孙们添些福荫。上了年纪还有一个好处袁训、张大学士和常伏霖全是在职臣子袁训虽洒脱张大学士虽足智常伏霖虽劲头儿足但患得患失多少不均的存在。总是前面有人为他们起个头他们的话才能引得尽兴。
镇南老王抚须:“我也看明白了这姓林的其实是上的田里肥。”
齐王、楚甫和廖学问道:“何以见得?”
“他经过的地方好人还是好人心隐藏的人让勾出来。跟田里上了肥以后庄稼也长杂草也长这就一目了然该拔草拔草该留下庄稼留下庄稼。”镇南老王眸子微转齐王多心上来以为老王看破他面上微微一红。
好在梁山老王也有话梁山老王接着亲家开口:“所以呀不能由着他。”
楚甫笑道:“既然他分辨忠奸这么中用却不由着他?”
梁山老王想到他在军中的几十年岁月长叹一声:“苦果子嫁接的好未必不成卖大钱的香果子。就拿福王为例如果没有福王定边郡王还是有名老将。再拿东安郡王为例我告老后多次的想到他。那一年霍君弈大败赫舍德后疲倦无力东安郡王嫉妒心起暗害了他。结果呢”
老王闭上嘴在他多少次的回想以后今天又一回想到算计这事情上实在是上天自有主张。东安郡王一刀杀了霍君弈以为接下来捡个便宜追上去斩杀敌国名将赫舍得。却没有想到他杀人的功夫让霍君弈打得人仰马翻的赫舍得被当年陈留世子如今的陈留郡王所杀。
陈留世子从此闻名天下以后稳坐名将第四的位次。东安郡王多次眼红项城郡王又不如陈留世子也没能收拾下来。防范几十年一朝事发葛通告御状东安身死靖和身死陈留郡王熬成第一名将得来全不费功夫。世子猛虎下山似的年青赫舍得壮年却战败劳累不成就陈留又成就谁呢?
当年旧事如果改写。东安郡王救下霍君弈陈留虽杀赫舍得但前面人仰马翻是霍君弈的功劳分一大笔名声还是可能。
梁山老王嘘唏他一生为帅一生和郡王们斗个不休。但也算一生的相处比家人在一起呆的都多难免生出感情。
对于东安、靖和二郡王的死梁山老王总生内疚认为他也有管教不力放纵任之自作死的责任。
不太妥当的心思是想陈留郡王依仗太后跟大倌儿处处为难如果东安、靖和还在过往几十年都压得陈留郡王抬不起头他们要是还活着未必就服萧观军中却将成互相牵制的平衡局面。老将有威风陈留有太后是谁也不会服谁。
谅他陈留郡王怎么敢一家独大?
旧事回想思虑颇多。但旧事不能回头再思虑也无用处。不如用在当下梁山老王叹道:“火药似遇到林允文就出头的人也就罢了全不知天地之恩皇上之恩。但余下的人能扳回的咱们尽心尽力的扳回来吧。杀个尸横遍野也让林允文笑话。”
这一席话梁山老王的心里话没有尽吐但也听得人人动容耸眉明白老王的心情。
在他说完后从太子到楚甫等人都是一声:“是”并且对二位老王恭敬的一瞥。
常伏霖站了起来朗声道:“听过二位老王爷的点拨我有了一个主意。”
“你说。”太子对他含笑。同行有日太子视常伏霖也为亲信之人盼着他能拿出大家认可的主张太子面上也有光辉。
温和的笑意直浸到常伏霖心头。常伏霖悄悄对袁训含笑饮水思源源头却在这里。
不敢多耽搁回眸常伏霖回话:“臣想到家中小园子冬天的时候看不出杂草和花草荒了的地面上臣更以为无用吩咐看园子的来年多种。看园子的回臣说等春天以后再种不迟。臣以为他无用反斥责他春天以后还种什么?一年之计在于春想这奴才竟不知道。”
“呵呵”张大学士笑着打断他:“他说的是正是春天以后你才能知道。”
常伏霜垂垂手:“正是这话看园子的当时没回不过他回了臣也不会明白。来年春天臣把这事忘记。不想他来回臣说荒地上生出来好些牡丹芍药的花开的有碗口大。臣不信过去一看果然有名家之态倒让臣好生惊奇。”
太子和齐王点头:“这是个懂花草的家人。”
“因此就眼下的事来说臣想林允文到的地方一把子的挖根去土真真如老王爷所说让他笑话!不如春风回暖名花杂草生长后再次去枝斩根。要论春风回暖莫过于治其首恶者劝其从恶者。但从恶的人他肯从恶不是道理上不清楚就在是非上不明白。现放着楚甫廖学二位文采高再来第二把春风。如今咱们不能把大天教主调来这里却能与当地名士一论风采纠正民风民风一正人心自然归正。”
常伏霖说的大天教主是指京中西贝。
说完他兴奋的已是双颊微红。
楚甫和廖学就差拍案而起脱口道:“好!”但谦虚地道:“常五兄乃是京中才子我们怎么敢当文采高?”
常伏霖笑道:“好吧我不谦虚回去当差呢你推我让不办了不成?两件事咱们任选一件。一请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做主借用本地衙门公审大天教鼓惑人心之事。主持的人为民众解决家事定下章法以明是非。”
“这个好。”太子和齐王喜笑颜开。
“第二件与当地名士唱和。效仿你们的老师阮英明在京中高台论文那一回。小二那天羽扇纶巾颇有周郎之态。你们敢否?”
常伏霖的话音一落房中笑声起来。楚甫廖学更是手指住他有狂生态只为殿下在才没有肆意大笑。只是指责:“你呀你呀不用你激将我们应下。”
下一句楚甫廖学望向袁训邀请道:“忠毅侯我们老师往常说起来最让他忌惮的人只有你了。中状元也是与你打赌你来不来?请上你咱们三人一起在此地与名士唱和如何?”
袁训摆手:“别找我!我看着你们老师隔十里地闻得到酸文气。我跟你们上台办下这事是我的能耐还是你们的本事?你家老师不是好缠的到时候无赖一大堆我惹不起。我台下去自在的逛等着看你们诗书不行回京笑话他去。”
楚甫廖学还要再请镇南老王也是摆手:“别寻他这是个揽总儿哪里出错哪里去的人。你把他揪上谁总管呢?”梁山老王也是这样说袁训还是原话准备由门生取笑二。
楚甫廖学拿他没办法:“侯爷你这一回如不了愿你不想想我们去年到这里先行呆上数月。不奉旨不出门儿但此地名士打听一二品性在肚子里不怕说不过他们?”
“说得过那是殿下主持有功更说不好我在台下咳嗽一声打个喷嚏提醒有功你们以为功劳就是自己的?”袁训嘻嘻。
楚甫廖学瞠目结舌:“什么是老师口中的无赖这就知道一回。”
这就商议定明天准备停当后一一进展。
外面天色已过子时大家去睡。
齐王挂念念姐儿问了问她和加寿去睡了齐王放下心:“这就多了伴儿。”
……
加寿房中孩子们嘻嘻哈哈的闹上半天还没有睡着。
元皓还是不解从床里欠起身子对睡在最外面的念姐儿作个打量还是嘟囔:“为什么你要跟加寿姐姐睡你在这里元皓还有地方吗?”
好孩子从加福床上探出身子:“你五岁了过了年了你为什么还装姑娘?”
“元皓睡觉的时候就是姑娘打拳的时候就是小子你管得着吗?”元皓黑下脸儿。
韩正经和香姐儿在一起从他的被窝里也出声恼火地道:“睡觉!你们俩个又胡闹了又不听话是不是?”
“闭嘴!”好孩子大怒。
“生得不好你别说话!”元皓也大怒。
韩正经好心提醒:“胖孩子你用了好孩子的话?”
好孩子一想也是对胖孩子提意见:“别学我说话!”
韩正经借机缩回脑袋呼呼故意的不再理会。
好孩子也不说话的时候元皓还是不时对念姐儿念叨一句:“怎么你睡在元皓大老虎的位置上大老虎昨天还睡在外面今天只能当枕头它多憋屈不是?”
念姐儿忍住笑装睡不理他。
元皓把自己脑袋下大布偶推一推撇着嘴儿才算安生。
…。
睡得虽然晚齐王醒得很早。打过春天气没转暖也亮得早。院子里呼呼拳脚声棍棒声里齐王揉揉眼睛:“我晚了?”出来打算看袁训父子们练功却见到几个最小的孩子舞着木棒虎虎有力。
小六会舞成套的棍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韩正经齐王昨夜知道这是文章侯的儿子一本正经的摆弄姿势。
夹在里面挑衅的不时用棍进击一下小六再逗一下韩正经的虽然挨不着就是没事儿挑个事儿的是胖元皓。
齐王对长公主的这爱子多看几眼:“你都开始学功夫了?”
“是啊我还会背逍遥游会背孟子会背……”
厨房里好孩子伸出个头:“舅母今天早上做大包子天天在家里做的那种。”
“我来了!”元皓不再贫嘴丢下齐王把棍也丢开跑到厨房门外扎下马步又吆喝小六:“六表哥那边给你快来的哟。”小六也丢了棒但有表哥的范儿:“正经你去不去?”
韩正经道:“练功呢要用心。”小六就不打扰他自己过去。
齐王纳闷:“这里厨房还要哼哈二将?”
念姐儿从房里出来嫣然解释:“这是贪吃占风头儿的二将等着第一笼的包子到手不占住地方可怎么行?”
齐王回身见念姐儿今天打扮别致一件青色无花无朵的男装把雪白脸儿衬得碧空般干净。眉儿眼儿比寻常动人出来。
身为未婚夫此时心头不动好似没有情意。齐王就动了心凑近一步取笑:“有长辈在了是不是?你还肯不肯继续跟着我?还是不是那出京以后还扭捏的不肯跟我多走一步的人?”
念姐儿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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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写多一千也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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