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邳”字大旗的下面一座陈旧的医馆已关上门。但和风吹草丛木香散开一样的气势小雨润润的在众人眼前展开。

    就像梁山老王的强横镇南老王的贵气赵老先生是满肚子书张大学士常年在朝堂上满肚子书不表现出来表现的是高人一等的儒雅这医馆自身的大家气质在明朗秋月下铺开在无形中。

    大人们都有了肃然看出章太医让寻的这一家并不虚假。但袁训交给孩子们萧战和执瑜执璞嘀咕几句对蒋德露出笑容大人们也没有阻拦。

    对面又是一家医馆蒋德往对面走去。把平时的大摇大摆收起来蒋德皱起眉头苦着脸嘴里叽哩咕碌还有几句闲言语把对面一家看着气派也不小挂着日夜出诊灯笼的门拍响。

    “来了”伙计开门:“敢问您是?”

    “我病了你对面这家不顶用他看不出我什么病!”蒋德牙疼般的含含糊糊又哼哼叽叽。

    伙计面色一变:“您再说一遍?”

    蒋德手指旧医馆更加的不耐烦:“他家医术假都说你家好不是?”

    “砰!”伙计手扶的门板对着蒋德脸摔下来。蒋德往后虚让一让并没有让打中但一门板秋风全摔在面上蒋德莫明其妙把门又拍得震天响:“开门我要看病!”

    门重新打开一条缝这一次出来的是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儿。老头儿面上三分酸另外七分全是冷笑对着蒋德只看一眼还没有等蒋德说话“砰”把门板狠狠的又摔下来。

    整个医馆都震了震蒋德和后面等消息的孩子们也震了震。都是一个心思这家医馆疯了不成?

    “假医生”蒋德让连摔两记心里不痛快这样说着又去下一家医馆。

    这一回蒋德不在本条街上寻他道:“这条街上的人兴许受邳家挟制。”他走到另一条街上看着也不小敲开一家中等医馆的门这一回说话左右打量着提防别又摔什么过来。

    “我要看病这是诊金”取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放过去蒋德拧着眉头:“刚从邳家看过来但他们不行你家给我好好诊视。”

    伙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家?”

    “就是隔壁那街上上面只有一个大字的那家。”蒋德描述的不能说不详细。手指把银票数额又点上一点。

    伙计原地想上一想一扭身子对着柜台后面跑去。蒋德没好气:“你家不看药是怎么的?”

    见里面不止一个人脚步声响门帘子一揭出来七、八个人手持棍棒为首就是刚才的伙计手一指蒋德:“就是他败坏药王名声”

    “打他!”棍棒一起打下来。

    袁训一行在街上装闲逛眼睁睁看着蒋德让打出来。蒋德不是打不过是犯不着跟他们出手这一回让撵的比刚才还要难堪。

    蒋德一气之下:“再找一家。”

    “算了回去吧。”袁训好笑:“还没有看出来厉害吗?邳家在本地有相当的声誉。同行本是冤家但人家同行相亲。这不容易做到也是心中有沟渠。”

    眼角装着无意瞄瞄孩子们。萧战对舅哥们干笑舅哥们对妹婿干笑:“嘿嘿嘿咱们回去吧。”

    香姐儿不取笑哥哥对萧战一个大鬼脸儿:“全是你闹的看看这下子信了吧?章太医的话你也不信?”

    元皓紧随其后对萧战一个大鬼脸儿。

    大家在街上又走了走到底给元皓买到点心大人孩子们也都有份往回走时刚到客栈里见几个衙役装束的人走上来。

    “就是他!”有一个人手指蒋德认一认是头一家问询医馆的伙计。伙计气乎乎:“他败坏药王名声。”

    衙役们见袁训一行人多势众又个个神色大方自如先问上一问:“列位你们是一起的?”

    侯爷机灵笑道:“我们是投宿时遇上并不是一路人。”

    闻言衙役们对着蒋德喝上一声:“外路人这就出城去我们这城里不许你住!”

    “什么意思!”蒋德心想这倒有趣一声不好不能说这就要把我撵出去?

    这可是大半夜的。

    蒋德故意翻个脸儿:“你们敢!”

    “敢!管你是谁!我们这镇上有道圣旨虽然年头儿久远。但败坏药王后人名声的客人一概不予收留。出去!”

    “哗哗啦啦”衙役们从腰后取下的有锁链有的拍拍腰刀蒋德也不能跟他们真的动手还想讲个理儿时天豹乐了走上一步对蒋德笑道:“你只管去咱们不过是顺道儿遇上别的事情有我不用你了。”

    蒋德真的恼火上来:“臭小子你就喜欢独一份儿!”

    “取你行李这就离开!”衙役们又催。

    蒋德拍拍口袋骂道:“爷上路从来只带银子”扭身就走。等押他出去留下一个衙役把袁训好一通话告诫:“列位想在本城呆几天说话上可不能学他。”

    香姐儿又给萧战鬼脸儿这一回加寿也跟上元皓自然跟上。萧战对着舅哥们干笑舅哥们对着妹婿干笑:“嘿嘿嘿。”

    大家回房越想这事情越好笑。执瑜执璞知道蒋德真的不回来一夜露宿并不算什么。但关心要有还是去问父亲:“要送铺盖帐篷吗?”

    袁训正在嘻嘻:“不用了他一会儿还能不悄悄回来?这城小问过半夜里也有药材据说城门不关。再就是关上城门也拦不住蒋德将军。”

    天豹不去想城门的事情天豹欢欢喜喜在加寿房外巡视一遍又把院子巡视一遍又去加寿房外巡视一遍……天豹想蒋德最好一怒回京侍候寿姐儿安全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半夜里蒋德进来见屋顶上悠然伏着一个人快乐的招着手风送细语声:“你还能出来吗?从明天起直到我们离开老实呆房里吧。”

    “臭小子。”蒋德回他一句但真的回房去睡第二天自然也不会出来。

    ……

    药王庙经过历代的修建形成小小的建筑群。不管是正殿、钟鼓楼等都有可看性。

    但萧战携着加福后面跟着韩正经在这里停下脚步。胖孩子一度纳闷:“瘦孩子怎么不跟上我们?”香姐儿把胖孩子带走:“正经去帮战表哥他说他需要帮手。战表哥的主意从来不好咱们不跟他。”

    胖孩子深以为然:“咱们走。”

    他们离开后萧战三个人直奔打听过的一处房屋都说这里住的是本地药市的各家长者说出话来人人敬重。

    一叠银票送上去长者们一怔:“这位小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战拍拍韩正经韩正经挤出一个半哭脸儿加福也满面肃穆。萧战是难得的郑重嗓音沉下来也似蕴含上很多心情:“这是我表弟起小儿爱病是在这里看好的。这不现在养得又壮又胖”

    韩正经抖拌小肩头。

    “家里为他许的愿只要好起来我们来捐银子。另外见见当年为他治病的先生。”

    长者们了然的笑笑:“是哪位先生当年看的病?”

    “邳老先生。”

    ……

    邳家医馆里执瑜执璞和太子加寿在这里。太子悄悄问道:“你们有什么主意?”

    “再看一看。”

    店里等看病的人不少他们干坐着或是走动并不显眼。先打量的店内的摆设。

    椅子陈旧有修过的痕迹。执瑜执璞低声道:“这人念旧”

    “或者喜欢旧东西。”

    “不浪费的人。”

    柜台后面的药架子一眼看得出来是个古董不知道传下来多少年。时常的使用也有修缮在上面。

    四面有画有道谢的人写的字有……执瑜执璞心里有个成算时见外面进来一群人几个长者陪着萧战、加福带着韩正经进来。

    三个人打了打眼风。

    萧战不用说是得意的:“哈哈有劳我们这就去见邳先生哈哈面谈真是有劳来见他的人我们占了先。”

    执瑜执璞小声道:“先出兵马的未必赢再说你逞能不肯用章太医的信让我们看看你战哥儿行不行。”

    太子和加寿窃笑:“咱们等着这就分出输赢来了?”加寿是不会帮着萧战见机行事落他的井下他的石倒有的一说加寿笑眯眯:“哥哥我赌战哥儿赢不了。”

    “那我只能押战哥了。”太子再凑近一些:“没有彩头没意趣。我赢了今天让我香三回你赢了我给你香。”

    加寿飞红了脸娇嗔上来扭过脸儿不看太子。斜斜的角度眼睫垂下来在面颊上轻轻忽闪着红晕缓缓的又上了额头。

    这像是一只蝴蝶又像秋风里最明艳的红花太子有瞬间看呆住少年人的情怀情意永远是满月般圆满等到太子回过神胸臆也全是恋恋。

    寿姐儿真好看太子自己嘿嘿着。等萧战出来的时候太子觉得只有身边有加寿干坐着也美好极了。

    殿下不介意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直到天长地久但萧战太不争气没一会儿灰头土脸让送出来。

    加寿、执瑜执璞露出笑容听韩正经不死心回身对送出来的长者还在争取:“我们真的想拜师还可以再送银子。”

    长者陪笑:“先生就是这个脾气不是送银子他就会答应。”

    太子也乐了:“财帛动人心这就碰了钉子。”

    都走出来跟着萧战到另一条街上街角人不多的地方萧战气的骂:“不开眼的老东西说我拿钱骗他家医术。”瞪一眼药王庙:“我就不信这庙没有人捐钱修。我就不信捐钱的人全白修。我顶顶恭敬他加福也顶顶恭敬他我们几时表现出拿钱骗医术来着。”

    执瑜忍笑:“说说见面的情形吧?”

    “进去的时候对他报京里出身说章太医介绍来的他还顶喜欢。再说修庙他就更喜欢。后来我说加福和正经喜欢看医书有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给指点一二。就到这里他就翻脸把我们撵出来。我本想他答应指点小古怪看书的疑问可以先有个解答也算我前锋得胜。结果呢就到这个地方他冲我瞪眼睛说出去快出去!”

    萧战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难道我不比他瞪的好看吗?我比他瞪的更吓人。我敢说等我到军中我一瞪眼没有人不怕。管叫敌人闻风丧胆……”

    执璞忍笑打断萧战:“独在这里没吓住一医生?”加寿捧场的哈哈哈哈哈清脆的笑声让太子也笑了出来。

    萧战沮丧:“就是这样就他不怕我他倒冲我瞪眼睛。”

    “哈哈哈哈……”执瑜执璞捧腹一阵大笑对萧战挤挤眼:“看我们的吧。”

    一行人打道回府见出去逛的还没有回来先等着。到中午全回来元皓又有了大包小包的吃的。

    萧战说过他“遭遇”怒气冲冲一个评语:“此人不识相。”

    袁训也忍住笑问儿子们:“你们呢?”

    “爹爹我们去看过他的医馆见到旧的东西很多。有两把椅子是修了再修可见这位先生是念旧的人。如今送他古董”

    萧战没好气:“我送的钱不少。”

    执瑜笑话他:“我们打算送他几件保存上精心的古物他也用得上也看得出来我们也是念旧的人。”

    加寿添上话:“我都说了癖性上的人要由癖性上解开。”

    萧战怒道:“你送什么让我先过目!”

    “坐下战哥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杵在这里要打架。我们出来带的并没有好古董。但是有一样是他用得上的就在刚才我们坐医馆里的时候也听到伙计们说上这东西稀少难得”执璞得意的晃晃胖脑袋:“战哥儿你猜到是什么吗?”

    加寿晃晃胖脑袋把个得意也表露出来。

    元皓赶紧晃晃胖脑袋任何鄙夷战表哥的事情哪怕少得了胖孩子。

    太子想上一想也跟着晃上一晃。视线全集中在孩子们身上应该没有人见到不过殿下大为得意。

    “什么!”只有萧战要瞪出牛眼来他太不服气。

    执瑜执璞笑道:“南珠。医馆里要珍珠配药我们在的时候有十六个方子里要南珠还要好品质有四副药里说没有伙计说上个月里定的珍珠就没有到让病人自己寻来配进去。”

    萧战生气地道:“这外面一堆药摊子全是空壳儿不成!”

    “他要上好的伙计又说他家医馆里的药与别家不同。就是一味菊花或是甘草也是选了又选的。外面的珍珠不是不能用但和病人事先说过不是他家医馆里出来的。”

    解释到这里执瑜执璞转身袁训笑道:“母亲和姐妹们全是男装出行但备下的也有几件女装。我知道母亲首饰里称心如意首饰里各有一件子大南珠首饰如今拧下来送二妹拿上章太医的信去同先生好好说上一说。”

    萧战不死心不挑眼儿他不会好过萧战怒道:“也许咱们全错了让你们说中我是想显我威风我故意不用章太医的信。好吧我让撵回来。但谁又知道章太医的信就管用不用画蛇添足。”

    执瑜执璞也恼了:“你战哥就可以折腾一回是计策我们就成画蛇添足?”

    “打架?”不痛快的萧战乐了。

    “好!”元皓也乐了:“打晕。”

    执瑜执璞撇嘴:“才不同你打我们下午要去用计策。”

    “去也白搭。”萧战坏笑:“小古怪听我的没错你直接拿信去吧。别跟着他们折腾。”

    “去过了。”香姐儿白眼儿萧战:“你当我想不到直接用信就可以吗?”

    “怎么样怎么样?”萧战追问。

    “不教呗全是你说的轻易不肯教一说就中以后大事你少说话。”香姐儿黑着小脸儿。

    萧战拿把金子往脸上贴:“我料事如神一直如此你不用谢我。”

    “嗤!”执瑜执璞对他嗤之以鼻还是按胖兄弟自己说的请母亲出来又让姐妹们和称心如意取首饰匣子。

    每位带的全是男装也可以装饰的簪子。这是考虑到路上也许有装富家少爷的时候发上的荆木簪子就换下来。

    宝珠名字里有珠首饰大多有珍珠两枝簪子上拧下来四颗大南珠。

    称心如意是带出最好的簪子各一枝子是太后赏的珍珠也不小各有一个。

    香姐儿也只有一枝女用簪子但奶妈多带出来一个她的花钿拧下来两个。

    加寿的多出来加寿的奶妈有她的想法奶妈全是跟小主人的人小主人长大后的体面就是她们的体面。奶妈说不好有和太子殿下并肩见什么人的时候寿姐儿不能让比下去奶妈的心思带上一匣子。

    梁山老王为加福也有一匣子老王有的是道理:“咱们还去丝织最好的地方是不是?给加福办几件好衣裳难道没有首饰配?外面的首饰不如家里的好。”

    再把苏似玉的也算上倒有小小的一盘子但胜在珍珠个个的大。

    “称心寻块没用过的好帕子包起来”执瑜说着。

    “给”又一枝子南珠簪子送上来好孩子笑靥如花:“国夫人给我的也用上吧。”

    出自袁国夫人的首饰不比盘子里的小。

    哥哥姐姐们一起对好孩子道谢执瑜笑道:“等咱们到了产珍珠的地方给你换两支。”

    “是吗是吗?咱们还去别的好地方?”好孩子兴冲冲来问姨妈。

    “是吗是吗?舅舅咱们还去海边儿玩?”胖孩子兴冲冲问袁训。

    宝珠看向袁训袁训含笑说是韩正经也来了精神:“好孩子没看过大鱼怎么能叫好孩子”

    “咄生的不好你别说话。”好孩子敏锐的听出表哥的话里漏洞。

    胖孩子得瑟:“是啊没看到大鱼以前你改名儿吧。”

    “反正我不叫胖孩子我生得好呀怎么能胖”

    她的父母亲好笑:“你又开始了消停消停吧。”但见三个人又吵起来。

    “生得好跟好孩子是两回事情”这是韩正经。

    “你有加寿姐姐生得好吗?你都没我生得好”这是胖孩子。

    “我生得好呀从小就好”

    争执中珍珠包好执瑜送到香姐儿手里:“二妹你拿着下午哥哥们跟你再去一回。一定打动他。”

    ……

    珍珠摆在桌子上面下面有帕子不会乱滚乱晃但有日光照射在上面光泽闪烁似乎无处不到。

    主人一位不能称之为“老”四十出去的中年人。老先生也许只是对他的敬重。

    他有着干练的容貌一身青衣半旧而洁净眯一眯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带着警惕。

    比上午见到还要冷淡邳先生塌没下眼皮声气儿已经不好:“我说过有谁的信我也不教。我认得章太医的时候他还小当时看他就糊涂。写什么信!当他脸面挺大吗!”

    香姐儿对哥哥们一瞥上午就是这样回话。

    “带回去吧这珍珠不错我们店里也正好缺珍珠但几天的功夫珍珠就送到。”邳先生把珍珠随意的包一包用很小的嗓音保证三兄妹听得到:“小小年纪就会拿钱打动人长大还得了上午来一黑脸傻子一模一样当我看不出来!”

    “先生”香姐儿柔声唤他。

    邳先生板着脸。

    “上午来的黑脸孩子是我家妹婿不瞒先生说他也是为了我学包针灸的事情过来。”香姐儿坦然承认。

    邳先生面上一寒:“我看出来了变着法子哄我家的医术!”香姐儿直视着他倒不是没有刚才的恭敬是不赞同他的话。

    “先生我对您说出来是不想您当着我和哥哥的面骂我三妹婿。我家的人我不护着外人知道只会更加瞧不起。这是一。”

    “二医术本就是传世救人如果个个只家传后世都得自己揣摩就不会有医术上的积累。这是二。”香姐儿不自觉的昂一昂脑袋。

    邳先生哦上一声:“你还有三还有四还有五?”他露出讽刺:“你要是有我就听。”

    “有!”执瑜执璞一左一右按住妹妹肩头执瑜道:“只要您听我们还有六七八”

    执璞道:“九和十也有我家二妹要学针灸并不是为她自己也不全是为自家人。”

    香姐儿垂一垂眼帘。

    胖兄弟们含笑:“少说一句这是三。下面再说就是四了。”

    邳先生张口结舌好一会儿道:“好吧你们是缠上我了从上午到下午全是你们。我索性听完吧不过明天可别来了。”

    “今天说不好明天也可以说。”执瑜执璞含笑:“这是五。”

    “这是哪家的无赖孩子这也算是五。行了别废话你们说吧。下面是六?”邳先生也学上他们的语气。

    “七我家二妹学针灸是为有一位长辈姑祖母还有一位长辈曾祖母家里还有祖母都是一旦有病不能给男医生针灸的人。”执瑜执璞笑容可掬。

    香姐儿身子微晃娇声问道:“哥哥?”她没有想到心思哥哥们也知道。

    执瑜执璞顾不上对二妹解释对着邳先生道:“十”

    “打住!”邳先生不悦地道:“刚才从五跳到七我看你们是孩子也就罢了。这怎么又到了十?照这样说下去你们下一句话难道跳到一百上面?”

    执瑜讶然:“六是您说的我们尊重您我们不敢说六可不直接说到七?”

    执璞扳起手指:“七为姑祖母八为曾祖母九为祖母这可不就到了十?”

    房中寂静下来邳先生瞅着胖兄弟执瑜执璞和香姐儿坦然面对他:“无赖孩子就是这样。”

    “好吧咱们好好说话。”邳先生有败下阵来之感。

    “真的好好说话吗?”三个孩子却还不肯相信他。

    邳先生手指他头顶后面上方挂着一幅济世救人的中堂:“以祖训起誓咱们从现在开始规规矩矩说话。”

    “我们有章太医的信!”执瑜斩钉截铁:“您不给他面子吗?”

    “二妹亲自到来因为认穴位据说夫妻可传父女不传。”执璞认认真真道:“只有您这儿有一位女先生懂。这就跟水有源头树开花结子一样不是为了传下去为什么教出女先生?”

    香姐儿道:“我也有但请先生吩咐下去让门外不要挡人。”

    邳先生沉着脸点点头但他的模样让孩子们教训不太喜欢。执瑜执璞的话已经带出教训的味道。

    香姐儿当看不到出门去很快回来后面跟着好大一群人。

    邳先生看得目瞪口呆香姐儿已介绍起来。先指住飞扬俊朗的青年:“这是我爹爹。”

    再指一指男装但面容娇柔的青年:“这是我母亲。”

    再一指太子:“大哥哥”

    “大姐三妹三妹婿”

    萧战不等香姐儿解释也知道她的意思。把胸脯挺起:“我们全是陪小古怪学东西来的。”

    元皓看看很威风一样挺起胖胸膛:“我也是。”

    “这是我大姨家表弟三姨家表妹这是三妹婿家的祖父”梁山老王把个胡须一抚也摆个决不退后的姿势出来。

    一不小心摆过了头一阵杀气出来。邳先生摸摸手臂喃喃道:“天儿又冷下来了。”

    镇南老王呵呵向前:“看看我你就暖和了。”元皓介绍:“我的祖父”随即小脸儿一黑十足是坏蛋舅舅的语气对着邳先生:“你要听话哦不听祖父的话不给大鱼看。”

    玉珠夫妻也凑趣常伏霖朗朗拜上一拜:“学医者先有仁心。岂能枉顾二妹一片诚心?”

    “这是曾祖父。”

    张大学士也帮了个腔:“我想起来了邳氏下科场的人也很多出自本地的也有但不知道夫子论仁这文章应该怎么写?”

    他们或激昂或慷慨路上最喜欢点头哈腰的文章老侯二兄弟也底气十足模样:“先生当教二姑娘不能辜负她好学之心。”

    最后面细细的小声音小红问禇大路:“不教的是名医吗?”禇大路大声道:“不算!”

    孔小青慢吞吞:“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名声跟德行言行和其人能不能配得上这可不好说。当然你肯教的话就是好先生。”

    大家一起喝彩:“这话说得好。”

    孔小青兴奋的红了脸:“我念书的时候不多不过我很用心。”

    元皓火冒三丈:“有我好吗?有我好吗?”

    这是个有名望的医馆前面柜台的热闹哪怕有如沸腾后院子里也没有人敢惊动。数排树木遮住街上的喧闹也让再焦虑的病人到这里后不由自主安宁下来。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让来的这群人弄的着火似的鼓动出热烈。

    香姐儿更是火上浇油回到最前端握住父母亲的手大声地道:“这就是我的一千个理由一万个理由一兆的理由我的家人全陪我的请先生教我。”

    外面走来几个医童:“先生没事儿吧?”

    邳先生摆摆手儿:“没事吧忙自己的去。”缓缓的他这时候才起身。眸子轻抬又黑又亮的眼神放到袁训面上双手把衣裳微微一整轻施一礼依然傲气十足:“侯爷恕我见礼来迟。”

    ……

    “你知道我们身份?”萧战头一个叫出来。

    “这是试探?”执瑜执璞寻思。

    胖元皓最嘈嘈:“骗我们的礼儿是不是?”

    孔小青在最后面又慢吞吞:“问他!”

    袁训不得不先阻止他们:“孩子们你们太闹了要么出去吧。”厅上恢复安静。

    袁训利落的还了个半礼:“布衣在身侯爷这话就不用说了。不过先生我也要听听你的解释看来你早知道是我们那为什么还把我女婿弄得灰头土脸?”

    萧战大步来到岳父面前撒了个娇儿:“岳父他上午分明欺负我。还欺负的有加福。”

    “还有我”韩正经也小心眼儿委屈莫明:“姨丈上午我们顶顶恭敬他。”

    邳先生笑了虽然不是对着袁训来的但还是若有若无的有讽刺:“恭敬我的人太多。啊说说章太医他是我的师兄。先父已与前年去世章太医只是先父不挂名的门徒又主管太医院官职不小我没有知会他。是他数月前来了一封信声明侯爷家二姑娘要来我们重新恢复书信往来。不然我实在不愿意与他来往。”

    “这是为什么?”加寿问他。

    “这是大姑娘?那就是闻名天下的加寿?”邳先生也有好奇心把加寿看了看又把加福看了看悄悄儿的把一看就和加寿形影不离的太子瞄过知趣的没有求证太子身份侃侃地说起来。

    “早在先父在的时候京中来人川流不息。占相当一部分的是女眷和姑娘们让人烦不胜烦避之唯恐不及。”

    “啊?”所有人全有了疑问。

    “出名的几个吧我也不怕你们传出去他家恼我家早就恼了!忠勇王府里有位奶奶要害人重金问我求无色无味放到汤水里治死人验不出来的药。”

    张大学士腾的冲上前去手这一会儿已颤抖着要抓邳先生的架势。

    邳先生灵活的侧身一退冷笑道:“这位是曾祖父?老爷子最好安坐也免得激动会中风。我会功夫不是好欺负的。”

    袁训不想再瞒他轻声道:“这位是张大学士忠勇王府的世子妃是他心爱的幼女。”

    邳先生失笑:“原来!”手点住自己鼻子:“那大学士你欠我好几条人命求药的那奶奶要害的就是你女儿还有你外孙!”

    “毒妇!贱妇!”张大学士几十年的涵养尽皆没有也忘记孩子们还在这里破口大骂起来。

    关系到自己孩子的性命袁训一行没有人劝他。邳先生让大学士闭嘴:“年高的人少发怒为好虽然我这儿有的是药您还是保重为上。”大学士气的呼呼的执瑜执璞很懂事扶他坐下邳先生又叫来人熬汤药免得大学士真的倒在这里。

    “还有一位欧阳家要求的也是无色无味验出来的药你们京里全怎么了!尽出这种东西!”虽然是旧事邳先生也再次发怒。

    “哪个欧阳家!”

    袁训和宝珠面色冷冰太子殿下没忍住问出来。

    邳先生轻蔑的笑:“我既然说总是有名儿的。女儿在宫中的那家。”太子一口气堵在胸口要不是面前有个张大学士在喘粗气太子也差点顿足大骂。

    欧阳容她求药她能用给谁?

    太子联想到有一年加寿下毒给皇后和加寿让下毒这两个案子的鬼太子认为这就能确凿再不需要别的证据。

    “还出了两个姑娘也是亲身到此打的全是好招牌好身份我父亲顾及姑娘们脸面看她们下跪又叩头的教上几个月。也幸好没有教多不出一个月后京里来人请我父亲看病有两家人全吃的是不按君臣的药”

    加福惊骇:“那不是要死人吗?”

    “我父亲到的及时全救下来。但认一认床前侍疾的姑娘们有两个就是她们!”邳先生怒不可遏:“学医是救人的不是害人!再来的人我理当小心。”

    香姐儿听呆住干巴巴地道:“要是您不愿意教要是……也情有可原”她仰面去寻袁训:“爹爹听上去呃不能为难人家。”

    袁训也生出不学的心思哄一哄香姐儿又爱又怜:“你学学草药也就很好下针的事情也未必好学。”

    邳先生笑了他话锋一转:“但禄二爷另当别论。”

    他悠然语声:“忠毅侯府福禄寿喜二姑娘是禄二爷在与章太医通信以前我已有耳闻。”

    香姐儿不学的心思一下子就抛开欢天喜地道:“您也知道我?”

    “知道”邳先生露出温和:“说起这事情伤我脸面我有一个徒弟资质一般虽下功夫不得小成。去年我不在家他大胆往京里给亲戚看疫病别人没看好他自己反而过上。他私下出门又不是京里人也没有丢下话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京里。他又逞强怕我责备给自己抓药不写信回来。等到他病重凡染疫病的人不许身上东西流出更是没有信回来。如果没有禄二爷到的及时这小子早就没命。”

    对着香姐儿也是一礼下来:“二爷多谢了。”

    ------题外话------

    希望明天不会这么赶可以从容的早发。冬天五点爬起没有空调是万万做不到的。

    么么哒。哈哈哈。孩子们玩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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