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和上官风已不及去管别人怎么看他们追着来的大人们套近乎:“大人咱们在京里用过酒是熟人不是您看我们这衙门还怎么住?”
跟着他们打砸过的人屏住气往后面缩缩。
大人们一概皮笑肉不笑:“哈二位大人年青有为不费什么就拿下梁大人又搜集到确凿证据。皇上器重二位请二位主审。又担心这事情牵涉人过多二位忙不过来。令我们前来协助。圣旨里写得明明白白此官衙不必再修又是风水宝地。二位刚上任乱花费也不好是不是?如果有别的难处我们理当帮忙。二位大人今儿风大我们先去寻住处就不在这里奉陪。明天审案明天来拜会。后天审案后天来拜会。最好早审不然我们要等到何年何月?”
“别走再看看这衙门风大穿堂风似的这不是夏天图凉快这秋天了……”凌洲和上官风算涎皮赖脸但大人们也不理会毫不掩饰他们的嘲笑嘴里说着:“皇上圣明谁砸的谁住谁带着砸的就在这里负责一方百姓的教化。”
上了官轿往附近军营里去落脚。
牵涉的官员、渔霸人数众多他们不来的话只依靠七品县令八品县丞办不了这案子。但帮忙修衙门这事情都是官都对打砸衙门感同身受没有一个人愿意当这好人。
台风中官轿走的飞快。凌洲和上官风叹上一口气来不及多伤感就让百姓们围住。
大人们一走他们敢说话七嘴八舌:“真的吗?你们是官儿?”
凌洲和上官风满嘴苦水往肚子里咽还得好好回话:“父老乡亲们皇上知道这里有冤枉派我们来查案子”下面一句本打算说砸衙门其实不对让蜂拥出来的话堵住。
“太好了皇上知道梁大人是坏官儿所以二位大人带着咱们砸了他的衙门。”
凌洲和上官风又生出一嘴苦水我们没让你们砸成这模样是不是?
但回想那一天人心愤怒如火如荼一旦掀起压不下去。梁大人差点让打死衙门也就成这鬼模样。
“咣当!”
又一个盆在风中从天而降从屋顶洞落下来里面不多的水落了一公案。
凌洲和上官风一起哀叹这案子还怎么审呢?不修万万不行!
……
白卜露出不意外的神色对再次出现的凌洲和上官风邪邪一个眼神儿:“二位又来找我了!”
“你小子听好!江强一去不会回头你却是梁山王的心腹人迟早这地方归你或者你是重要人物帮我们修好衙门也长你的脸面。”凌县令和上官县丞此时的面上可以称为“凶相毕露”。
白卜心里有翻腾出前仇旧恨的解气抱臂故作沉吟:“你们说话能信吗?”
“不信就揍你!想想野湖边上桃花林那一回你们聚众打架当时的小王爷跑得快你小子落在后面让我们抽一顿还记不记得?”凌洲和上官风呲牙:“后来梁山王府花了五百两银子赎你你都忘记不成?”
白卜也不是以前的愣头小混混听一听笑一笑:“二位如今我的官职高我要是想抽你们只要一个眼色有的是人把你们吊起来打不信咱们试试?”
凌洲和上官风拧拧眉头叫着白卜的绰号:“白不是我们对你说起这旧事就不怕你寻旧仇。实对你说吧旧仇都敢提是告诉你不给我们修衙门我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上官风淡淡:“你到当年小王爷身边的时候别看市井出身却还是个风月雏儿。三道街上梅花院里小香姑娘只怕还记得你扎根针的功夫你就软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这一方官场上有人瞧得起你?”
白卜再镇定眼角也抽了抽。
随即他反问道:“我帮你们修衙门你们给我什么好儿?”
“只要不违法度你看我们这七品八品的官儿能给你什么你只管说。”凌洲上官风回道。
“哈哈!”一声大笑出来白卜眉头一挑:“这话是你们说的!”怀里抽出一张纸往两个人面前一展白卜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有钱你们要修成大宅院都行。”
空白的公文下盖一张兵部左侍郎的官印在白卜手上晃动。没让台风吹走是他们三个在白卜帐篷里。
凌洲看一眼露出瞧不起:“你有这个还会没有钱吗?”上官风也道:“这印又不假只管要去啊。”
公文再晃一晃白卜咬牙:“你们看看清楚这是侍郎官印!”
凌洲又笑了:“小袁不是在这里找他说说。”
白卜皱眉:“我要是说得通前尚书我就不拿捏你们了。”
上官风狐疑:“前尚书?”
白卜稍一迟疑一把揪起上官风衣襟面上风雨欲来:“你再说一遍?”
“啊哈前尚书你说的没错。他三天两天里就丢一回官也对。”上官风打个哈哈不怎么费事的从白卜手里挣出来还卖个乖:“功夫没怎么长进。”
但白卜别的地方长进的很明显往外一声吼:“来人!”
“有!”进来两个军官。
白卜喝命:“带五十个人去把全城衙门余下的地方全砸了反正二位大人要重修咱们出把子力气!”
帐篷外的大台风呼的一声把帐帘子卷到最高处案几上镇纸下公文哗啦哗啦的翻动。
这天气里有面墙挡着衙门还勉强能睡两个人。如果全推倒?可想而知二位大人只能露宿街头。
当然可以住客栈但审案的破公堂也就此没有。
凌洲和上官风相对一咧嘴暗骂一声臭小子如今三十年山西。两个大叫:“且慢!”
白卜抬抬手:“出去待命!”军官出去并且周正好帐帘子也方便里面重新一轮谈话。
白卜得逞似的微笑:“二位大人有什么高见要指教小弟?”
上官风接过公文认真又看上一看对白卜道:“不得不说你有能耐的地方但笨的地方跟以前一样。”
“这话怎么个意思?”
上官风微微一笑:“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处置梁思祖江强没敢异动是镇南王等兵马牵制住他。就这几天的功夫难道有人插翅回飞京里等荀侍郎回过镇南王下公文才能调动?”
白卜按自己脑袋上一巴掌骂的是自己:“果然笨了!镇南王的人马早早就过来这是有人就地调动…。”
他在自己话里直了眼睛。
凌洲微微一笑从上官风手里抽出公文还给白卜:“全是荀侍郎闹的如今调动兵马钱粮全要两个官印。依我看小袁离京他在京里的日子未必好过。手中无印寸步难行。”
“呼”白卜长出一口气明明已相信却还再次做个求证:“官印还在他手上?”
“太子殿下在这里你以为只凭几个护卫外加前尚书大学士二位老王再就大胖二胖几个孩子能保护?皇上能放心?”上官风越分析越表露出白将军你实在笨蛋的嘲弄。
经他们一说是丝丝入扣这官印只能由前尚书随身携带。白卜懊恼自己看不懂这些的同时又泛起一丝精明。
“他不肯承认也就不会给我盖。咱们还是那句话你们帮我主意出完整我给你们修衙门你们要怎么气派就怎么气派。”白卜此时是完全能要挟住这两个人。
凌洲却道:“不要太气派只要修一半再把屋顶加固。能审案子能住人就行。”
白卜奇怪:“为什么只修一半?”
上官风抿抿唇:“留一个半边衙门以警后人当官不为民作主随时随地让砸了衙门。百姓们沦为刁民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
白将军深深的佩服又因为太缺钱粮举一反三一听就透。把身子笔直白卜当面保证:“二位大人请放心我拿到公文决不加一丝私心上去。”
凌洲和上官风这才细细的帮他支招:“还记得小袁的战功吗?他打仗光听就是痛快的。居京中数年没见到仗影子他难道没想过?再说他是兵部尚书他往这里来算巡视。你白将军不给他看看水军的威风水军的弱点你就不算称职。想法子弄一仗给他看看让他舒坦还能要不来东西?”
白卜听完长揖到地先对这二位生出五体投地的心。
第二天白卜兑现诺言把修营寨的木料石头还有不用的帐篷运去好几车。
人手也足够两天的功夫硬是在台风里把衙门修整好。半边衙门就此出炉。
……
“半边衙门以警后人?”太子欣然:“好这个衙门盖的好。”
来回话的上官风和凌洲趁机道:“明天开审案子特来请殿下明天去观看。也斗胆请殿下亲笔题写半边衙门。”
太子在这句话里眉端缓缓的凝了凝。在帐篷外肆虐流动的风里是蝼蚁与天地的差别但当事人眉头一动是自己心上一道警惕的深痕。
他并非不想写却不能写。
出京前后太子得到的一些言语有袁训在身边有张大学士在身边无时不在太子脑海里如薄雾浓云般翻腾。
来到水军为安全计殿下不能表露身份为避嫌殿下也不能表露身份。
是以这“半边衙门”太子可以拍案叫好却不能揽这件光彩而亲笔书写。让本地的百姓们歌颂太子殿下的威仪一不小心就大过皇帝。
要因此说他没有抱负却也不是。
这等他对于皇帝的避嫌和日常生活里别人对他的避嫌一样如果正确理解就是花儿跟着日光走却不会炽烈过日光。
如果不正确理解就成我行我素皇帝远于千里之外。
有岳父忠毅侯在有张大学士在是不会允许太子持后一种想法。太子也就只能对凌洲和上官风微笑先没有确切的回答。
“让张大学士写吧。”
叫进来张大学士大学士盘算下这事的利弊因为他过于着眼于“增加太子威望”而犹豫难定。
殿下写将长威风但大学士也要想想皇帝知道以后半边衙门为人人称道以后皇上要是心里犯个小心不是好事情。
张大学士有他机警的地方他防备袁训却也看得到忠毅侯的长处。对太子含笑:“忠毅侯的字不比老臣差请他出来商议商议?”
袁训进来从容不迫地回道:“虎狼屯于阶下是只蝼蚁也不会苟且偷生。半边衙门的事情全国不会少。殿下遇上是百姓们的鸿福是殿下的见闻也是皇上江山的稳固。这字应该是御笔才合章法。”
大学士和侯爷一个年长见过风雨霜寒冷一个年青还有开拓是精锐。
大学士为太子着想一叶障目看的地方不宽阔也就出来。
忠毅侯更着眼于大局一切光彩归皇帝他心里明明白白。
太子默默的比较一下岳父和师傅的不同觉得他们俩人一个对自己说的是行事小心一个对自己说的是皇权天下最大都算是忠心不二的人。
太子笑上一笑赞成了袁训的话转向凌洲和上官风道:“先审从犯让人快马往京中去求御笔。等御笔到来再审要犯定罪典刑。”
凌洲和上官风唯唯退出。
张大学士和袁训一前一后的也退出来在帐篷外面大学士想说什么风起一地沙把他暂时的遮得眼睛一迷随后再看忠毅侯矫健走远大学士闭紧嘴唇。
他就是再认可侯爷的能干也不会对他掉以轻心。大学士有预感这一行忠毅侯必然有马脚露出必然要促成太子和加寿的情浓意浓。
但让殿下保持清醒是大学士不可推卸的责任。
……
是下午殿外进来的光线柔和。进入秋天桂花等秋季芬芳的味道萦绕鼻端。
这足以令得人愉悦但让皇帝偷得浮生半日闲发呆噙笑的主要原因是御案上来自太子的奏章。
半边衙门以警后来官员。当官枉法百姓不容。
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让办成警示的结局。
这对于越年长越恨不能抱着仁德去睡觉的皇帝来说是个莫大的惊喜。
他在看到字迹的同时就原谅凌洲上官风打砸衙门的行为。也同时原谅太子等人身在那里却不阻止而带给他的气恼。
皇帝忽然很有兴致写这几个字再题写一副正气于心万民得安的对联。做槛联的话一副还不够多几副最好不过。
推开御案站起来想这件事不能轻易对待酝酿两天再宣来董大学士等还有阮英明也带来几个国子监的新面孔君臣们赏赏花对对诗写写字这是一件乐事情。
再品品美酒吃吃鱼虾把这件事情给办了……皇帝把眉头拧起有一件事随着浮上心头。
说起来全怪阮英明诗做得好阿谀奉承也是一把好手外加骗吃和骗喝。
忠毅侯海边一行人人进上有鱼虾。阮英明的岳父也在他自家也有。但他每回进宫里就百般的奉承:“太子孝敬亲手打的好鱼皇上教导的好……”
勾的皇帝最后宴请臣子好几回给他送的鱼虾已经少少少……而又少。
皇帝总不能说你阮家也有鱼虾吃了朕的给朕还回来。就在这会儿皱眉在喜悦太子的奏章之时只想看到阮英明的字不想看到他的人。
也提醒皇帝一件事情今早他膳食里没有虾酱用来沾馒首皇帝问了一问回他已用完。
东西不是由太子一个人进上有太子、有二老王、有元皓有忠毅侯夫妻、有大学士有赵夫子、有孩子们还有袁家万管事及他们的女儿和小女婿。
蒋德也进上一份总的算起来不少。
这么快就吃完究其原因还是要怪阮英明。
皇帝记得清清楚楚前天诵丹桂阮英明一面写诗丹桂的艳红一面吃着馒首沾虾酱。诗里面写的到底是丹桂的红还是虾酱的红皇帝当时就有费解。
此时与此刻皇帝完全明了。阮英明写的是吃食上的红不是丹桂的红。所以朕的吃食没了只换来阮英明红通通的诗。
皇帝更锁眉头朕这会儿也想吃怎么办?
往太后宫中去讨?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有一个人她独自占一大堆的东西据说赏出去的不多余下的她一个人应该吃不完。
而且自己许久没有去看在太子奏章的份上应该去走一趟。
他起身吩咐:“摆驾皇后宫中。”
……
皇后正在看信斜倚在近菊花窗下真红榻上的她流彩的宫衣精致的妆容不管怎么看还是一个美人儿。
脸上是真诚笑容这让她更添一层风韵。好似廊下菊花里最出色的一朵经巧手移植到了殿中。披上锦霞衣佩上珠玉饰成了这长锁深宫的一份子。
她对手中的信就看得近似贪婪般的关注。
信是太子离京以后来的从离京五天后开始三天里有一封五天里有一封。这此信既能缓解皇后对太子的担心和思念也带给她另一个感受。
她可以从太子的信里沿着太子的叙述好似自己也出宫走了一回。
这些信件提醒皇后虽然她贵为中宫虽然她曾是丞相爱女虽然她曾跋扈无度…。但山水自然真乐趣贵为人上人的娘娘也没有领略过。
“我们宿在马车上夜里的颠簸让睡得更香。睁开眼就看到车外的星月薄雾销轻縠瑞彩接重轮。跟去岁中秋和加寿去岁在母后宫中看到的一样灿烂。一早醒来是另一个地方。儿臣喜欢路上的大锅粥包子凉拌的王瓜……”
这是太子的第一封信。
放下来皇后又取最近来的一封不是加寿臭哄哄而是说台风。
“不到海边不知浪之高阔天地。不在风中不知风之卷阁掀棚。战船高过京门亦摇晃似小儿手中糕饼恐不知何时碎于水中。每日早看战船依就成梦中一大牵挂。与风中赶海巨浪打遍全身大家湿到脚…。”
皇后抿唇轻笑接着看下去:“有岳母在汤水常备。特抄上方子东西前次送回皆齐备母后可使宫人试烹制饮过足以保暖。”
下面是手抄的汤水方子。
皇后向往一回神色带上迷醉丢下这封信又去取另一封。就在她的心赶到海边沉浸在新起的台风里时外面有一声不亚于台风的通报声:“回娘娘皇上往这里来了。”
信掉落到地上皇后第一时间不是欣喜而是颦起眉头好生的不解甚至有一句自言自语:“他来做什么?”
自从太子和加寿不在宫里皇后早对自己说过无数声自己对皇帝到来不抱任何指望。
迷惘中由侍立的宫人提醒:“请娘娘准备接驾。”
皇后一面由着她们整衣裳送来铜镜观看一面把最近的事情想上一个七七八八。
加寿走了太后又年纪更有宫务不给皇后接手说不过去。皇帝临幸了谁该给赏赐该给职名都由皇后手中开发。
皇后冷淡地想我并没有克扣不是吗?就是那欧阳容……皇后有几回梦中醒来染红寇丹的指甲是掐人的姿势。但真的到了白天繁琐的宫务又让皇后想不起来她。
对于皇帝的到来皇后满心里抗御唯一的心思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要跑来兴师问罪?
要说他不是跑来兴师问罪他又为什么来呢?肯定有件事情才让他主动踏入自己宫门。
皇后面容更冷:“接驾。”
……
面对春风满面的皇帝皇后不知所措。
但身为贵族天生都应该会这一手。见到你并不喜欢而且得罪不起的人不会流露出不悦的表示。
皇后很快稳住自己同时人一旦冷静就会想得敏锐。她意识到是太子有让皇帝中意的地方加寿有让皇帝中意的地方……反正不会是自己。
看着太子和也给她写信的加寿面上皇后露出得体的笑容打算用符合自己身份和皇帝身份的方式接待他。
毕竟他是主动来的不是吗?
而且天就要到午膳的时候皇后相信皇帝三言两语就会离去放他自己轻松的回去用午膳而皇后让自己的小厨房里烹制海味可以把太子去的游历在饮食上再做一回小小温习。
很快就能摆脱皇帝的这心思让皇后盈盈笑语的问安寒暄。也更让皇帝坚定他的心思皇后的私房东西可以分享。
皇帝带笑:“今天我在你这里用午膳把太子送来的好东西多多的做一些来。”
意外这东西总是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到来击中的一定是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太子送的东西跟太子的信一样是皇后自己流连的小花园。现在有人不打招呼的要闯进来而且不是陌生人是在自己落难时对自己不闻不问不信任的丈夫。这让皇帝的话出来以后皇后的面容掩盖不住的没了血色。
这就像天边晚霞最后一轮的陷落就像暴雨来前骤然而至的阴沉。来的快到的疾远不是谈笑风生的皇后应该出现。
不但皇帝一愣就是宫人们见到先也是纳闷再想到的才是帝后不和。
女官想法子使眼色无声动嘴唇对皇后极尽暗示。
皇帝则从对“半边衙门”的满意云端摔到鼻青脸肿。
他可以拂袖而去把冷落再次给皇后。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吃个开心再让皇后更不痛快再走。
皇帝扪心自问他有无数让皇后难过的法子。但面对冷脸儿把自己撵出去不是君王的待遇。
当然主要的还是他想吃东西为大。
在皇后的呆若木鸡之下皇帝还是笑容可掬。他才是这宫中的主人不是?他有权利做任何事情他径直吩咐皇后的宫人:“把太子送来的海味每样都做一盘送来。”
宫人们见他没有生气心头大石纷纷落下。答应着要离开又让皇帝叫住。
“还有太子路上送来的酒烫一壶来。”皇帝大刺刺的正眼也不看向皇后。
僵坐的皇后心如万只蚂蚁在啃咬一干的好东西在她脑海里闪过。
大虾干墨鱼干金枪鱼干鲳鱼大黄鱼小黄鱼带鱼海螺淡菜……
出来一种皇后不安的拧一下指甲再出一种皇后又拧一下指甲。直到“啪”地低脆声出来应该是崩了指甲皇后才面容苍白的松开手但又记不住的去拧帕子。
她应该拒绝或者按以前的性子发顿脾气把皇帝气走。但近年来柳至夫妻的话听得很多为了太子和皇帝重修旧好随时萦绕心头。皇后并不情愿她做不到对皇帝主动邀宠但把皇帝撵出去皇后也做不出来。
就只捏完帕子揉衣角痛心不时在面上一掠而过为了她的私房海味减少。
皇帝呷着茶只装看不见。
很快御膳送来鱼虾味道扑面而至。皇帝又一回有感而发:“太子在外面吃的想来更好。”
只这一句话是皇帝的不足让皇后心情大好。
接下来还能勉强相安的度过皇后的面上也一直挂着算是和气的微笑。
这笑容直到皇帝起驾后才又摔落到地面。
匆匆回宫的脚步伴着皇后焦急的语声:“快检点给我送的酱菜还剩下多少?”
女官劝她:“娘娘放请心还有呢。”
“真的吗?”皇后不太相信。她在席中亲眼见到皇帝左一勺右一勺的吃也不怕齁到。
“都取来我看看。”皇后生气的道。
皇帝这个时候在回宫的辇上口中已不是滋味。太咸了他吃饭还从没有这样咸过。不过把皇后的酱菜吃下去很多皇帝出了一口气。
当晚灌了一下午茶水的皇帝恢复精神提笔写下“半边衙门”让人交出去制成匾额快马送出。
……
台风过去的那天白卜还没有想到让尚书盖印的好办法。他在帐篷里左一圈右一圈现在是帐篷不晃白将军自己折腾。
有太子在给忠毅侯弄场仗打这事情白卜不敢。忠毅侯带一堆孩子小王爷有两个侯世子有两个未来太子妃一名王妃一名从安全上想白卜不敢。
他得重新有个点子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心思乱到荒谬上面有时候想试试自刎有时候想试试没钱穷到吐血。
但还没有想好先试那一种已拖到今天忠毅侯一行准备回暂住地的日子。
万般的不舍也只能出来送行。先看到梁王老王视他如笨蛋的眼神再看到小王爷萧战看他没胆的眼神。
白卜苦笑着先过去行个礼哭丧着脸:“老王爷小王爷这就走了吗?不是末将我不敢是我怕把忠毅侯惹火喽以后让他拿捏。”
“你要有点儿新奇才能打动他。”梁山老王板着脸。
“我让你把岳父送到大风大浪里去他不给你抱着他跳海好了你真是没胆。”萧战也无计可施。
白卜拖着步子走开去对太子辞行。
要说白将军真穷到揭不开锅倒也不是。怕袁训在太子面前揭穿白卜从不敢去缠太子。太子还不能知道白卜的的苦处只问他别的话。
“三省的大人昨天动的身?”
白卜欠下身子:“是本省大人随行带走在押省城的犯人省城的牢狱比全城的好。往京里复审的犯人也是昨天动身由专人押送。”
太子欣然:“他们安然上路我们也安心回去也安然上路。”
白卜一惊:“明天就走吗?”
狠狠的眼光瞪过来来自太子殿下的护卫和张大学士都是你怎么敢多问的意思。袁训暗笑一声清清嗓子:“我们小住几天备办食水和干粮也就上路。蒙你招待临行就不来麻烦了。”
“不再住几天吗?秋汛没几天就到了真的不赶秋汛吗?”白卜不死心对孩子们干笑:“好多鱼。”
太子询问的望向加寿。
加寿轻笑:“爹爹说别处也可以看鱼汛不是一定在这里。”
“可我们这里的兴许好些。”白卜不死心只想着多留袁训几天兴许会有打动他的主意。到时候拨下钱粮加固自己的兵船富强自己的军队江强又走了不回来自己怎么美就怎么美。
但不管他的底气有多迫切让袁训洞察的眸光扫过立即瘫软不敢多话。
梁山老王和萧战面面相觑老王悄声道:“孙子你看到了吧你在你岳父面前跟他一样的怂。”
“那是他知道敬畏上司我呢我尊敬岳父。”萧战漫不在乎。老王自嘲:“这话不应该说你小子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恋恋不舍的眼光里白卜送出营五里地最后目视一行人走远才闷闷而回。
他口风足够紧副将以为白将军手足情深跟后面道:“等明年再请家中老太爷、大爷小爷们再来逛就是。”
“明年?明年我指望不上。”白卜打不起来精神。回到帐篷以后不死心地又想心事去了直到有人大声回话:“将军您要打听的那事儿出来了!”
白卜一跃而起:“好这下子咱们有钱了。”
……
袁训等人不在的时候暂住处由万大同带着两个人看着。接住出门的人回来元皓头一个去看走的时候晒的东西。
东西收在屋子里堆得上下好几层。元皓见到貌似没有少觉得有些放心时见韩正经跟过来。
“你不许又偷吃姨妈说一天只许吃那么多多了可不行。”韩正经来到后主动揽下的另一个事儿就是看着小王爷不偷太多的零嘴。
元皓拍拍腰间大人巴掌大小的水袋还在那里:“我天天都喝舅母给配的茶水你喝了吗?舅舅说喝这个才能给吃好多鱼和虾。”
韩正经也拍拍自己腰间:“我也有。”
要说元皓有时候是去赶海鸟有时候他有一个半天要看书写字也没功夫往后面偷吃。一天下来又有点心果子过口就是小肚子里很想塞满海味也不能。
就像这会儿韩正经跟上他不说宝珠又在外面唤他们:“孩子们饭团子好了。”元皓推韩正经:“跟我送饭团子去。”又是一件事情。
到院子里萧战笑话他:“人家不过就村口上等你回来担心你让台风刮走你这又打算去送多少东西?”
元皓不理他见舅母把路上带的干粮热了热他拎着一小桶的饭团子出去韩正经跟上。
屋子里摆下案几加寿带着妹妹们坐下写字小红也坐下来前阵子的和熙再次回来。
当晚早早歇息一更过了一半全院熄了灯只有海潮悠悠有声。杀气出现是半夜时分梦中最香的时辰。
这杀气来得全无征兆但今晚守夜的蒋德在门后月光照不到的暗角里猛地睁开眼睛手一抹就到怀中的剑上。
而房中的天豹和万大同在不同的房间里轻身下地循着杀气过来的方向从门缝里看过去。
只见一道黑衣身影带着速战速决笔直对着左首房门而去。
所有的怒气涌到天豹的面容上那是寿姑娘和二姑娘、元皓小王爷的房间。心神一闪天豹就敢确定这个人针对的是寿姑娘。
这来自直觉也让天豹在瞬间就定下这刺客的不归路。左手一带房门飘若落叶的打开右手前引天豹跳出房外。
“沙沙沙”并不是直接的声响却让黑衣人停下身影。左右一看三个人呈三角之势把他围在中间。
这让黑衣人一滞他知道这里有高手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高手同一时间发现自己企图。
这就一个踌躇的空儿有人暴喝:“反了你的敢到这里撒野!”
关安一脚踢开房门手提在路上也带着睡下来就放在手边的大刀出来。袁训没有说话也一脚踢开房门手提铁棍出来。
随后“砰!”
“砰!”
“砰!”
几扇窗户一起打开执瑜执璞萧战和太子的护卫们、自家的家人们弓箭上寒光直逼过来。
月下一个布衣的少年大步而出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行刺!”
在他的后面另外两扇门也打开梁山老王一手提锤这锤平时放在车上晚上放在屋里。另一只手抚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立于门槛中。
元皓不在祖父房里睡镇南老王也拎剑威风凛凛到太子身边。
“有贼啊”这一声突兀的出来来自文章老侯和韩二老爷房里。是他们睡在房中的家人发出。
寂静的院里让打破也把文章老侯和韩二老爷的害怕撵走。老侯兄弟懊恼道:“看你怕的!”
天气不算冷开着半扇窗。他们早就看到院中的人不是英勇的就是整装待发竟然头一个害怕的人出自自己房中。
这让本来就存着件件不如同行人的老侯兄弟面上发烧一阵阵的滚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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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二天么么亲爱的们有您真好。愿咱们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就是这样。
元旦还有些小忙呢希望今天能把评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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