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谢过他们照顾步出牢门。关安昨夜也让萧战撵走侯爷骑上萧战留下随从的马匹两个随从骑一个马晨光中往家行去。
…。
萧战本着对岳父的孝敬无意说中他自己并没有想到岳父真的今天回家。他和孩子们正数着晨光出天际不眨眼睛看着严家。
距离和视线里楼阁花树的原因他们看不到内宅里严大人已出房门在厅口儿站着死盯着:“昨天喜鹊叫有好事情今天再叫再叫啊。”
天光大亮的那一刻呼呼啦啦一堆鸟儿从严家草丛中树枝里飞出来个个漆黑好似一片黑雾笼罩着严家。
孩子们看在眼中他们在隔一条街的铺子楼上这铺子是梁山王府的产业。这就放心欢呼:“好啊好啊黑老鸹。”
萧战腆肚皮这种事情一般离不开他出主意:“不打喜鹊也有法子给十两银子昨天一下午就抓来几百只黑老鸹先生们有药迷昏。趁黑放到严家哈哈一早醒过来这飞的壮观吧?”
“但是”禇大路问:“怎么不叫呢?”
“黑老鸹叫宅不是好事情得叫才行。”禇大路看不得萧战得意挑剔着他。
执瑜执璞取下背的铁弓上的不是箭而是泥弹。偏斜弓弦出去十数弹“嘎嘎嘎……”几百只黑老鸹大叫把附近的人家都引得指指点点:“看这是严家怎么了?进这么多黑老鸹?”
严大人气的抓起家人手中扫帚扔上去:“滚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滚出我家!”
“哈哈哈”孩子们还是看不到他但在叫声中笑个不停。有些飞远有些飞几飞又回到严家树上坐定孩子们笑得就更厉害:“是他们家的东西舍不得走。”
萧战挑眉头解气地道:“让你说喜鹊进门咒我岳父这下子你没劲头儿了吧?”
孩子们直到看完纷纷夸着萧战下楼来回去。跟的人簇拥他们到侯府角门上遇见的第一个家人道:“小爷姑娘们可算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太好了!”孩子们欢呼。
萧战叫得最响:“我一说就中以后投票我一人算十人份的!”然后嘈嘈:“严家放黑老鸹是我的主张他家晦气岳父就吉祥以后投票我一个人算一百人份的。”
没有人顾得上理他都争着去寻袁训。这个好女婿撒丫子依然不肯后与人叫着福姐儿快快跑不是最前头也没落最后。
……
高耸的参天古树把内宅里这条道路围得几无狂阳。低矮的花篱笆绿叶轻送把红的紫的黄的粉的各式花中香拂到行人衣上。
大早上的家人还在洒扫但见到侯爷轻快而来都露出狂喜或喜悦的面容。
“侯爷回来了?”
“夫人想着呢。”
“国夫人想着呢。”
“老太太念叨”
小爷们和姑娘们也想的话说了一遍袁训已是满面春风对他们颔首过走到另一条路上。
脚快的丢下扫帚就跑:“我去告诉小爷和姑娘。”另一个在后面笑话他:“这是想讨赏钱让你跑的快偏就不告诉你小爷姑娘们一早出了门。”
还有一个笑道:“兴许他是小王爷面前讨赏呢?家里的亲戚们那里也知会一声吧只怕也有赏钱。”他往二门去看意思要出门告诉借住的亲戚。
这一个走在侯爷后面不可能绕到侯爷前面。前面去送信的那个又不和侯爷去一个地方。袁训走到宝珠坐月子单独准备的房间外把这里的人全吓了一跳。
卫氏手端小托盘里面是给宝珠刚送的一碗汤水。一抬眼手中碗倾斜落到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把卫氏惊醒她喜笑颜开:“这就叫岁岁平安。”托盘往丫头手中一塞空下来的手取上帕子边揩眼泪边迎上来:“我的侯爷您回来了?早起喜鹊叫我就说没事儿皇上再生气也得让您把喜姑娘的洗三办了不是?家里虽有小爷还小呢。虽有表少爷还不老成。”
嘴里说着话把袁训从肩头到手臂摸上一摸见结结实实的卫氏激动的泪如泉涌:“快进去快进去侯夫人刚醒刚喂过加喜姑娘第七个孩子奶水更不多喜姑娘又是两个奶妈侍候着才吃好能吃能吃的很呐。”
这是个对宝珠忠心不二的妈妈袁训素来敬重。哪怕着急就去看宝珠母女也耐心听完。听到卫氏说喜鹊叫侯爷进门不由想到战哥儿去严家打喜鹊而更莞尔。
在卫氏的催促下侯爷进来。卫氏知趣的守在门外乐得东一圈西一圈的转身子:“太后好啊定然是太后发了话。皇上好啊皇上怎么会不记得加喜的洗三。加喜进门还能错得了逢凶化吉处处是喜。侯爷回家来是喜。”
小丫头伶俐的想想加喜姑娘进门第二天侯爷就进诏狱这怎么能算是喜?但不敢说出来跟着卫氏堆起笑。
宝珠在房里早就听到卫氏说话欠身坐起在袁训还没有进到竹帘内就把雪白的手臂伸出去面上欢迎凯旋英雄般的笑容灿丽。
等到袁训握住她的手床沿坐下来宝珠柔声哄他:“为女儿亲事侯爷辛苦了。”
加喜定亲柳云若就眼前来看没有一处叫好。但宝珠的话里夸奖着好似袁训为女儿从九天之巅抢回来的好女婿。
袁训别说没有委屈他有委屈也是成全自己兄弟情意自己招来的。但听过宝珠这话他就是例外的有委屈也消融在妻子体贴的话中。
亲亲她的手笑道:“这话我爱听比战哥儿说的中听多了。”
宝珠不再问一遍也知道萧战会说什么妙目流盼找上一找:“战哥儿也对你好着呢早上我才听说他去诏狱里陪你?你在这里他在哪里?快叫进来让我夸一夸。”
“这孩子一早先走了兴许在家里练功呢。”袁训不知道孩子们去严家结果如何先不告诉宝珠免得她挂念。
宝珠就说等早饭时候他会来不打扰他练功吧请袁训看小木床上吃过奶继续大睡的加喜。
小小声告诉袁训:“母亲本来要接走加喜在房里让我好好养着。但见你不在家怕我想着吧把加喜留下来。你快看看她睡着了好个得意小模样不是?这是陪了我所以等你回来好邀功呢。”
袁训看上一回见女儿第三天的面容更随祖母袁国夫人真的如宝珠所说好个得意小模样侯爷心花怒放顺着宝珠的话道:“我们会陪母亲自然是得意也要邀功才行。”
加喜呼呼呼。
夫妻们正说着竹帘子轻动溜进一个又一个孩子们全笑得白牙露着走得蹑手蹑脚一看:“咦?原来母亲醒了。”
这就敢说话都来牵袁训的衣裳。加寿表白:“爹爹寿姐儿没去看你但寿姐儿时时刻刻想着。”
“好乖的寿姐儿。”
执瑜执璞:“爹爹战哥儿不肯把骰子给我们验看每掷必赢一定是作弊的骰子。”
萧战左顾右盼的装听不见但嘴上回话:“技不如人撞豆腐也罢。”推加福上前来:“岳父快夸夸加福福姐儿也去诏狱里看您去为您进宫还为您陪岳母也为您陪小七还为您……”
加寿撇嘴:“一会儿不贫嘴的你一定是假扮的。”跟在后面推着香姐儿上来:“爹爹二妹在家里照看弟妹也有了一个为您将功补过的法子大弟二弟昨天没陪您去抓半夜的贼。”
执瑜执璞、香姐儿摆手:“大姐咱们谦逊些咱们不是那爱表功的人。”
萧战赶紧对加福搬弄:“福姐儿把你也说进去。”加福快快乐乐:“我向着大姐。”萧战趾高气扬满脸的他的话多值得骄傲不是:“我向着加福。”
袁训和宝珠笑着外面又走来小红花。手中握一个还有桃花的桃枝子行过礼拿桃枝子为袁训扫扫衣裳:“母亲说的桃树辟邪去晦气。”
“生受你。”袁训对着她也觉得可乐小红花笑眯眯也开心的不行:“母亲说没有侯爷侯夫人就没有我所以要时时想着侯爷侯夫人。”
褚大路帮她补充:“就没有你的姑娘小姐日子怎么是没有你呢?”小红花挤皱巴小脸儿算可劲儿的想想回答禇大路:“母亲说没有侯爷侯夫人就没有我爹没有我爹就没有我。”
褚大路揉额头:“这就更不对了怎么又没有我岳父呢。”而袁训和宝珠笑得吭吭的却道:“这话不无道理没有侯夫人把你母亲带去边城就遇不上你爹也就没有你。”
小红花轻轻呼气觉得难题解决点一点小脑袋。
窗户是开着的并不直对着宝珠也能给房中更换满室花香。竹帘挡住暑色凉爽清风从这里不住吹进来。
但不知不觉的在孩子话里面房中生出暖洋洋。也不知不觉的每个人没怎么动额头上冒出汗水。
袁训是还想坐会儿但洗三迎客事情多又怕宝珠劳碌到休息不好孩子们在这里说个没完宝珠陪着耗精神。
这就招呼孩子们:“咱们出去说吧母亲要多多的睡小七也要睡现在还不能多陪她。”
宝珠恋恋不舍他也留恋孩子们。但也知道不能久留袁训在房里天光大亮没多久客人就会上门。
又有袁训还没有去见长辈先来到自己房中。更还有一件大事他不知道…。宝珠一手握着加寿一手握着加福——萧战硬把加福塞上来的宝珠对袁训柔情满眸:“去吧见见长辈们再去看看孩子们为你一片心意忙活到昨天半夜里。”
从加寿开始都竭力小脸儿谦逊但忍不住鼻子还是翘着。小红花更是打破这谦虚点到自己小鼻子:“我帮忙送柴火。”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袁训拍拍她的小脑袋带着孩子们向宝珠和加喜辞行出来。
……
硕大的铁锅翻滚着近黑色的药汁一共有十口。类似装酒的坛子半人多高推近有人用长勺子把凉下来的药汁放到酒坛子里。装满一个就推出去再换一个新的。
锅里的药汁装完了放冷水放药材开始熬煮新的。
袁训不是见到就说好而是一丝不苟地把各人身上干净衣裳和用的器具整洁看了一遍才中肯的评论道:“也算用心。”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抿着嘴儿笑得不言而喻。两个小黑脸儿从灶台后面出来唤一声:“爹爹”却是小六和苏似玉。
袁训取帕子给他们擦面庞再给他们看一看帕子:“活生生两个烧火小鬼。”加寿抱住袁训手臂:“爹爹别擦太干净等太后来了要给太后看呢。这是小六和似玉的功劳太后一定说好然后就不再让爹爹回诏狱。”
萧战又充当一回诸葛亮:“早上我说岳父今天不在诏狱里让我说中。现在我要再说岳父不会再回诏狱。”
别的孩子们都点头独小王爷元皓把萧战一把推开跳到袁训面前要功劳:“舅舅舅舅你出来的那门是元皓昨天打开的吧是元皓开的?”
袁训抱起他在他鼻子上拧拧:“是啊门槛都让你踩平。”萧元皓笑得仿佛这是好大一件正经事情。
谢氏石氏抱着账本子上来说给袁训听:“药材自家出一部分章太医宫中报一部分余下的跟以前一样禄二爷发个贴子各家女眷啊都有银子送来。我们记下名字等到上报的时候也少不了她们。”
还有一个肃然的奏章袁训放下元皓拿在手上见皇上亲笔批阅:“可行之即速行之。”
“就是今天在街口发放正好也给加喜散福。”为首的香姐儿有意无意对萧战一瞄。
袁训揭破她:“你们呐你争我抢的倒是有趣又是一片心思为家里为爹爹也为给太后添声名。都是好孩子。”
“爹爹还有一件事我们也是好孩子。”香姐儿对小六一个眼色。小六抱住父亲大腿:“爹爹大姐许我来说你相中柳家云若哥哥我们都答应。”
“咳咳嗯哼咳咳咳”萧战大咳。
袁训揽住儿子把萧战招手到身边揽住萧战一激动就不再装模作样。
袁训同小六抵抵额头又和萧战抵抵额头柔声道:“都长大知道心疼爹爹母亲爹爹母亲记下了。但有一条太后为这事不喜欢皇上为这事不喜欢咱们当着人可不再提。另外今天你们见到太后不喜欢柳家记得打个圆场。”
“我会我最会哄太后。”元皓把胖胸脯拍得啪啪响。
萧战有气无力垂着脑袋好似三天没吃饭。
但别的孩子们拥着袁训出去:“听爹爹的”萧战也不甘落后的跟着出去只在背后时耸耸肩头再一次表示他对这小女婿的不满。
……
早饭后太上皇太后进门宾客随后纷至沓来。今天的袁家比加喜出生的前天更热闹。
梁山老王妃到来就坐到太后身边诉苦说柳家从老到小没有一个是讲理的太后对她和颜悦色。
柳家到来太后即刻阴沉面容跟柳家从上辈子开始就欠下她的钱没还。
柳云若还算听话让母亲逼着来让母亲逼着说加喜妹妹生得好。太后鼻子里轻轻出气爱听不听似的但没有撵柳家的人柳夫人等到另一个客厅上去坐相互间庆贺。
柳云若听在耳朵里心里就更难受。骨气腾腾往上涨紫涨着脸把自己黑成趋炎附势之徒老大看不起自己。
但好在他没有去寻执瑜执璞闹事情萧战让袁训带在身边扮演得意的女婿也没功夫寻他事情这一顿午宴除去他心情不佳吃得没滋味以外倒没有别的节外生枝。
对于别人来说小小的生了个枝节。常五公子到下午时分也没有把女儿好孩子哄好。
好孩子固执的还是那句话:“我的祖父不好不要他了吧!”常五公子啼笑皆非但想想好孩子养在袁家卫护姨丈算她有心意也没有就地苛责她。
今天不是沐休日有的上午来下午离开。有的下午来上午不在。整个一天算热闹。就是太后午休起来见到宾客不算少也流露出满意觉得加喜的洗三办得好。
她坐在竹帘内问问下午来的哪家有孩子跟上午一样叫到面前见上一见。
见过董大学士的曾孙董贤但和阮梁明的儿子阮瑛相比就嫌不好。见过阮小二的儿子阮琬又把阮瑛比下去。但阮琬呢又嫌弃他不是长子长孙不能承继爵位。
反复比着自己生出厌烦来把一腔厌烦全归到柳家身上。全是他家守约才引得自己侄子说胡话。又满心里并不乐意袁训回诏狱就要让袁训过来骂上几句时袁训从外面自己进来对太上皇太后行过礼对陪坐的客人笑笑:“我有话同太后说。”
客人们想的也是他不借这个机会说说难道晚上还真的回诏狱不成?会意退下自去园子里玩耍。
……
只有太上皇太后和袁训在时太上皇板起脸以示对袁训的不悦。太后板起脸以示对袁训的不满。袁训满面堆笑在太后膝前跪倒。
“讨情分的来了。”太上皇讽刺他。
袁训陪笑:“不敢皇上正在生气晚上依然回去。”
太后斜睨他不信:“那你还见我作什么?趁早离我远远的吧。”
袁训笑的合不拢嘴模样:“还有话只能和太后说。”
太后讥诮:“是你外面又定出去十七、八个孩子亲事?”
袁训笑容不改:“不是。”
太后再鄙夷:“那就是你没了官又要去当兵了?”说着恼火上来把椅子扶手一拍:“我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收你!你就是一辈子没官职也不许再去当兵!”
旧年的这仇今天报的痛快太后按着椅子扶手呼气都粗上几分。
袁训还是那么喜欢没有让太后吓住依然回:“也不去当兵。”
太后冷笑:“那你说吧你又有什么招数我全招架得住。”太上皇觉得这话不可信瞅一眼太后但没有提醒她素来的她对她的侄子就没有约束的好主张。
他自己定亲没依着太后。当兵没依着太后。孩子们定亲太后从加寿以下回回扑个空除了事后落一个再赐婚以后都得跟着她的好侄子意思走。
太上皇打起精神决心帮太后警惕袁训的歪主意。怕等下帮说话口水不足端起茶碗先一大口。
不管他们面上心里怎么不看好侯爷袁训的喜色半点儿不改开口道:“太后疼孩子们”
“打住!”太后手指点点他:“柳家的亲事你休提!”
“是自然不提这会儿说自己家里的事才请太后听上一听提他家做什么。”
袁训说的好生漂亮太上皇眼皮子却跳上一跳狐疑招惹好奇心上来:“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太后疼孩子们臣件件要为孩子们考虑。这不寿姐儿今年十二岁是大姑娘了。二妹能干加福和战哥儿还是那么好瑜哥璞哥小六以外又有了小七祖父还不能知道呢。”
太后面色稍缓:“你还没有给他上香吗?你真该打快去洗手上香对他说加喜生得好。”
“有加喜的那天就上过香但祖父坟前却没有告诉一声。”袁训笑嘻嘻。
太后听到“袁国舅”心就跟着软。太上皇却眼角抽得更厉害斥责一声:“有话直说不要再藏掖。”
袁训在地上欠身回了下去:“蒙太上皇太后慈恩皇上恩德浩荡加寿许给太子殿下是臣祖上修来的福气。她一年大似一年以后一生不能出京。再不带她去回乡祭祖就再也不能。”
太上皇防着他闻言不用细想怒气勃发。而太后只一思忖就气的厉声喝问:“你什么时候走?”
“加寿在太后面前过了生日加喜过了满月我和宝珠带着孩子们启程一路上也带他们看看各地风俗。行万里路如读万里书。以后他们再也不能见到我心中没有遗憾。”袁训放下笑容这会儿诚恳又老实。
太后冷笑加深还是严厉喝道:“哪一年回来呢?”她眯着眼睛阴霾密布如乌云遮盖在面上随时大发雷霆。
袁训恭恭敬敬:“想带孩子们在祖父坟前住上一年半载总得两年再回转来。”
太上皇怒不可遏:“两年!两年以后加寿十四岁我不信你肯回来!”袁训伏地叩了一个头:“出门的事情雨雪风暴都未可知。两年回不来三年也必然回来。”
太后怒目而视语气尖酸地道:“三年才是你心里想的吧!我说你哪有这份儿的孝心!往常从没有听你说过偏就今年你说出来!我代你说明白了吧你怕加寿早出嫁是不是担心的是这个?而不是你满嘴假话的孝心!”
袁训到此不再隐瞒乞求道:“宝珠十五岁成亲十六岁有寿姐儿我听人说生得还算早。又听人说生孩子是鬼门关。为寿姐儿不早成亲就有孩子过鬼门关也有但寿姐儿即将大婚加喜到来回乡祭祖也不能不去。太后回乡祭祖给祖父扫坟和祖父说说话。”
“这就是你的本意!怕早成亲怕早有孩子!”太上皇手哆嗦着勉强能指住袁训时忽然咆哮:“全是太后惯的你!全是皇帝惯的你!你别说今天晚上呆诏狱里!索性今年不要再出来!”
袁训害怕上来太上皇有年纪他怕把太上皇气出病太后再护着他他也担待不起。
先叩头道:“臣遵旨”哄了一哄太上皇。但没有让他此时就回诏狱稍停袁训对太后再次哀求:“求太后寿姐儿只有这一次祭祖的机会以后可能再不能出京。一入宫门深似海祖父难道不想着?”
太上皇起身提脚踹倒袁训但晚上一步袁训的话已到太后耳中。
太后嘴唇抖动了几下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足以把她伪装的再坚强的心打倒。
她坚冰似生气的面容像在火上烤而快速融化。眸中缓缓的有了几点泪。叹息一声对太上皇道:“听他说完让他说清楚些你看好不好?”
这分明是让忠毅侯打动因为忠毅侯全说干净了不是?他的心思哪还有不清楚的呢?
但袁训打动了太后太后此时形容打动太上皇。
太上皇长叹:“你呀你呀你呀……”袁国舅就是你一贴随贴随管用的老膏药忠毅侯用就更见效。
袁训放下心这会儿不着急说一声换茶水起身给太上皇太后添上养生的茶水重新跪下来细细地把心思表明。
“寿姐儿必然是祖父心爱的才头一个打发来又让太后留下这不是祖父的意思吗?”
太上皇对这话嗤之以鼻太后则微微有了笑容。看她那眼神瞬间陷进去就要出不来。
太上皇忍气吞声自己独自轻唉低叹。这个人呀这个人……无药可救。
“寿姐儿一生里面只怕只有这一次回乡祭祖得带她去看看。孩子们中梁山老王屡次逼迫要臣答应允许加福和战哥儿同去军中”
袁训说到这里太上皇冷嘲热讽:“你这精似鬼的人?你此时正在逼迫我和太后哪还有人敢逼迫你?”
太后微微一乐命袁训:“再说。”
“加福托太后的福气以后必然能常往祖父坟前。香姐儿却又说不好沐麟回京里来成亲后留在京中应该如此。瑜哥璞哥在前年倒还祭过祖父又大几岁祖父能不想见见?小六是一次没回去过的旧家旧宅院的也让他看看。说说加喜进家很好再带孩子们去看看他们没见过的地方比如海比如高山。祖父手札里曾向往过的都带他们看一看等他们扫墓时就跟祖父有说不完的话儿。”
太上皇木着脸竭力不去看太后越来越明亮的面容。忠毅侯句句扣着祖父句句是扣准太后心思。
“还有呢”太后恍惚神思已不知去了哪里。
“还要迎养舅父老国公。”袁训笑得也恍惚神思也不知去了哪里。
太上皇一会儿手痒想给袁训一下子。一会儿脚痒又想踹他。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太上皇哑口无言。
原来他还有这一个心思在里面。
辅老国公对忠毅侯如养父一般他瘫痪在床朝中也知道忠毅侯前往迎养在情在理太上皇虽恨他在加寿的大婚上做文章却不能干涉他接舅父回京。
况且他没有官职不是吗?他是自由身。他要带孩子们增长见闻如果没有加寿的事情在里面听上去全无挑剔。
太上皇想骂他早几年为什么不迎养但不是去年才大捷早几年在打仗。
太上皇气出不来没一会儿憋了一肚子火气噎的他应该去小解又怕自己走开太后更让忠毅侯“玩弄在股掌之上”。
太上皇对太后的评价认为这一句最贴切。
是以太上皇就坐着不动把忠毅侯的“鬼话连篇”听一听。太后很爱听和袁训很快有说有知让袁训搬个椅子坐身边说袁训说请太后照看加喜太后简直是笑如百花开。
太上皇更加的瞧不起太后直到回宫还沉着脸。
……
“皇上来了。”
太上皇和太后刚换好衣裳坐皇帝进来。见过礼往太后面上一看诧异的问道:“难道生的不止是加喜还有加开心加喜悦?”
太后对他笑眯眯从一进来就对他笑得无拘无束把皇帝吓一跳。
皇帝是来解释还要关袁训做好太后不悦的准备。对太后的开心皇帝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心地问:“母后下了懿旨?”下一句放出忠毅侯没直白说出。他皱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情形自己关人母后放人满朝文武会怎么看待这事?
也助长的忠毅侯更放肆。
这心思一起来皇帝又去探询太上皇表情。
太后继续对他笑眯眯:“下什么懿旨?”她心神不在这里一看便知皇帝吁一口气:“您没下就好”心里准备的解释这就往外说时一旁太上皇没好气:“我下的旨意放了那说句话就不怀好意的。”
“他又怎么了!”皇帝拉长脸。
太上皇余怒未息的嚷嚷一句:“回乡祭祖!”带气的嗓子含糊皇帝只一怔还没有明白:“父皇请再说一回。”
“回乡祭祖。”太后很乐于的告诉他对着皇帝笑得轻盈如少女神态。皇帝往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上皇气不忿的还在嘟囔:“回乡祭祖这事儿能含糊吗?”
太后让皇帝坐下她慢慢的说没有一刻钟皇帝也火冒三丈:“太子大婚的事情已经着手在办!加寿十二岁了!可以大婚了!我算客气我说十四岁办准备两年时间宽裕。母后您答应他带孩子们出京您知道他哪一年才回来!太子十七岁还肯等着是他的福气。岂有此理太气人不过。”
太上皇作壁上观对皇帝努嘴儿:“问你母后不是我答应的。”
太后拉上皇帝又解释一通以致皇帝回到御书头晕脑胀只有一个心思表弟那混帐花招不断母后从不是他的对手。
书案上放着他离开前打开的奏章是太子陈述执瑜执璞香姐儿有“将功补过”之心皇帝本来看得挺美对于这种莫须有罪名家人下狱孩子们忠心不改很赞赏。此时看上去一团恼火攥起奏章摔到地上现出奏章下的另一个奏章。
这个奏章也有它的原因皇帝没有收起摆在一处准备见过太后再看一遍这会儿摔掉上面的一本它浮到皇帝眼前。
冷捕头的笔迹实在不怎么样但皇帝电光火石般恍然大悟自语道:“原来如此他是这个意思。”
这一句隐隐有夸奖的话刚落音皇帝又着火般恼了:“这一箭到底好几雕?回乡祭祖是一个阻挠加寿过早大婚是一个带着孩子们游历其实他贪玩是一个迎养他的舅父是一个这又出来一个。这个混帐前程由母后和朕一手调教却对老国公念念不忘难道这就是龙家箭法的威力出一招大杀四方?”
跺跺脚对外面沉声:“宣忠毅侯!”
……
太监到袁家时袁家正在忙乱中。加喜姑娘还好好的大睡但曾祖母老太太受到惊吓。
文章老侯夫人和常都御史夫人几乎同时到她房里老侯夫人见礼都忘记焦急地道:“老太太您孙媳妇要生了日子早了。”
安老太太刚睁大眼常都御史夫人进来也是说话急急:“老太太老五媳妇要生了早了。”
安老太太含上泪水:“好孙婿已回家她们还担的什么心?”她说这话不是平白捧自己孙女儿袁夫人又不在这里老太太再捧她也听不到。
是袁训昨天让拿加喜出生那天都没有出现的掌珠、玉珠双双坐轿来到袁家安慰宝珠。
对着宝珠说劝解的话对着老太太是双双忧愁:“不是大罪名不会下诏狱?又有太后在怎么不是斥责怎么直接就去了官职?没大捷的时候妹夫让陷害也只暂停官职不是。”
说得安老太太痛心差一点儿去看医生。祖孙三个相对痛哭丫头请袁夫人到来袁夫人好一通的话哄得掌珠玉珠为孩子不再哭泣哄得老太太好转过来。
今天说早产安老太太说是担心动了胎气别说她自己相信就是文章老侯夫人和常夫人都赞成。
太监进府里寻找忠毅侯时袁训在老太太面前。安老太太平时看似不拿掌珠玉珠当一回事情这关键的时候真心出来。
对着袁训流泪:“你跟我走一趟隔着房门说句话让她们放心相信是你回家来了这心一宽孩子也生得容易。”
袁训连声说好奏请老太太上轿太监飞奔而至:“侯爷快请皇上宣呢。”
袁训没有办法跟着太监先到宫中。
皇帝看着他在面前行礼冷声冷语:“你好大胆子花言巧语蒙骗太后又打鬼主意又想私自行事是不是?”
袁训在公事上不隐瞒回道:“皇上圣明臣知道是瞒不过皇上的请皇上容臣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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