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还我三十七件好东西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先没有人看香姐儿手里的药方是为什么反正会和营救袁训有关。大家着急的是回家商议新听到的大事情上车上马在路上对香姐儿说了新闻。

    香姐儿听过也眼珠子乱转。小古怪的癖性是爱好看在她小的时候不整洁的父亲她都不肯要。是以反过来凡是好看的是她致命伤。

    萧战一脸气急败坏威胁:“不许乱回答!你得时时想着岳父还在诏狱里。”

    他满头汗水是为袁训奔波才有。香姐儿对他歉意笑笑但说违心的话比如不喜欢柳云若也不肯这就讲。岔开话头儿:“母亲一定不知道章太医刚才教我回家好好陪母亲。刚接过小七进家门最不能生气。”

    好歹她不像加寿似当即就变节。萧战勉强满意催促马儿:“快些回福姐儿家去。”

    ……

    宝珠房里却有客人竹帘外可以见到房中多出来小木床。上面有纱罩跟加喜的小木床并排摆着瑞庆长公主坐在床头一手推着一个对着宝珠正在抱怨。

    “骗了我十年?如今却要我帮忙说情不想帮。”

    宝珠神秘地道:“知道我是怎么回答这事情的吗?”她的神色不无调皮。

    一切不着调全勾得起瑞庆长公主兴趣忙问道:“难道还有新鲜回答?难道不是瞒我十年我应该拒绝吗?”

    宝珠笑盈盈:“这样说显得我多笨啊。我呀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怎么是那让人一瞒十年的小傻瓜?”

    长公主叫着:“拐着弯儿说我是笨蛋和小傻瓜宝珠嫂嫂你不愧是坏蛋嫂嫂。”对着熟睡的女儿装生气:“明怡咱们回家去咱们白白的好心过来咱们就不应该来。”

    刚过百天的明怡郡主哪里会回话还是睡得香香甜甜。

    长公主又故作懊恼:“你还要跟加喜玩耍是不是?真拿你没有办法你这么贪玩母亲只能陪你。”

    宝珠吃吃地笑:“所以您只能继续听我罗嗦一直到打动公主去把侯爷带回家来不是?”

    长公主懒洋洋:“没有一个孩子是我定的亲没有一个孩子打算跟我定亲加喜又不是给元皓的我为什么要帮忙。”

    宝珠想想反将长公主一军:“您也没有打算过跟我们定亲是不是?公主要有这意思早就吩咐下来侯爷哪敢不照办?”

    长公主还是没精打采和坏蛋兄嫂很好的她确定是从没有表示过两家要结亲事。

    说帮忙公主不兜揽宝珠就找别的话陪她说不放心上的拿不定亲当话题。

    “为什么呢?真是的元皓那么好如果不是侯爷横插一杠子和公主咱们真的可以当亲家。不然公主去帮忙”宝珠灵机一动这话题还能回到帮忙上面笑道:“我做主把加喜给你。”

    “不要不要”顽劣爱开玩笑的长公主明显受到惊吓双手摆动跟推什么似的:“咱们不能定亲事。”

    宝珠好奇心上来故意道:“要么对我解释解释吧我们加喜哪里不好?竟然不要岂不是拂了我的好意。请赶紧去见皇上帮侯爷说话。不然就硬把加喜给你。”

    长公主把坐的竹椅往后拖拖又把两个小木床也拖远些。

    她不愿意离加喜远却离开宝珠床前强烈的表示加喜继续喜欢亲事不必再提。

    宝珠就更要问直到瑞庆长公主招架不住幽幽道:“说来话长是坏蛋哥哥和坏蛋嫂嫂把寿姐儿丢在京里那一年”

    “我们不在的时候公主您就这样教加寿吗?”宝珠举一举拳头抗议颇有小儿女之态。

    长公主眉开眼笑:“你们不在自然由着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宝珠黑一黑脸儿:“这些年咱们书信往来我们呢没少把公主奉承。公主呢没少哄我们你有多疼寿姐儿。却原来真相大白是这样您一直瞒着我们。”

    灵动的眨一眨眼睛学着瑞庆长公主的语气道:“您这也是一瞒十年”

    长公主扑哧乐了手点自己鼻子摇头晃脑也浑然还如在闺中时的淘气得意地道:“我瞒人啊可不比坏蛋哥哥差。”

    “那赶紧说说吧。为什么才引出您把加喜也不要。”

    长公主悠然出神:“那年说你们要走怕寿姐儿哭闹。母后好哄着她也让我好哄着她。当时有了执瑜执璞又是我教会的加寿和弟弟争宠。寿姐儿私下里问我你们为什么带上弟弟不带她?”

    旧事重提宝珠嘟了嘴儿:“可不是教会加寿和弟弟争小床争奶吃全是您做下的。”

    “当时我和加寿约法三章我说寿姐儿不管你再有多少弟弟妹妹姑姑最疼的永远是加寿。”长公主神色柔和面容上带足春风。回想那一年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春风犹在的日子。

    ……

    袁训宝珠是加寿过了生日再走是夏天季节。长公主事先安抚为的是哄小加寿乖乖留在宫里不让中宫为她担心。话早早的在公主教唆小加寿把弟弟搬到宫里的春天执瑜执璞生出来不久的二月里就对加寿说过。

    当时原话是:“姑姑为什么父母亲要弟弟在房里睡加寿却要睡在宫里?”

    长公主哄了她:“因为姑姑最疼加寿永远只疼加寿。还有娘娘也离不开加寿。”在这里长公主撒个谎:“娘娘和我没有弟弟都过得去。所以现在只有加寿表现是捣蛋姐姐把小弟弟搬进宫里来。”

    这是哄的一个法子另外的哄法还有千奇百怪。哄得加寿回家去就只干一件事情对着父母亲不乐意:“把弟弟给我带上回宫。”加寿等着当娘娘和姑姑夸奖的捣蛋姐姐呢。

    到离开父母那天长公主又一次郑重承诺:“姑姑最疼你。”加寿没怎么哭长公主有一堆功劳。

    ……

    把前情说完瑞庆长公主含笑神思还没有回来:“如果我定下二妹三妹四妹当儿媳妇势必要多疼我的儿媳妇。对加寿怎么交待?我们也有一诺十年可不能丢下。”

    宝珠收起玩笑的心正要好好夸奖公主。“母亲我们能进来吗?”不止一个孩子嚷出来。

    长公主眼睛一亮:“寿姐儿来了。”

    宝珠嫣然回答说进来吧孩子们有先有后进来加寿见到姑姑在眼睛亮的也比别人更甚。

    “姑姑”扑过来先和瑞庆长公主抱一抱再去看明怡和加喜最后来到母亲床头和母亲香了香。

    这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长女不管祖母还是父母亲戚都对她疼爱有加希冀有加。

    又大一岁愈发美貌动人。当母亲的看上一看自豪油然而生。又有长公主把她放在心坎上胜过自己长子萧元皓当母亲的更打迭精神对她。

    投挑报李头一个问的:“咦说元皓去寻你了不是?”

    孩子们最后面走出韩正经小嘴儿撇得高高:“他不让我陪姨丈说由他陪。把我撵回来他留在那里和姨丈说话呢。”

    长公主面上生辉:“看看我的元皓最知道我的心意。舅舅去大狱元皓自然安慰去。”

    “那是诏狱啊”宝珠对她没好气再对孩子们道:“赶紧唤人去接回来。”

    加寿解释:“皇上有旨意呢允表弟随意出入。表弟正在得意把爹爹住的那房子门大开到我们回来的时候他进来出去足有几十回。”

    加寿怕母亲难过有意不说牢门这样的话。

    宝珠亦知女儿心意嘟囔:“我的好意可不能表现了听上去玩的不错。”

    “嗯!”韩正经用力点头继续憋气:“他撵我回来其实我也想在那里陪姨丈。”

    陪袁训走到诏狱直到现在他小脸儿通红没有下来宝珠心疼他:“让人拿凉的给你喝可怜你还真的跟去。”

    丫头取绿豆汤等的时候孩子们七嘴八舌把“大秘密”说了宝珠一本正经:“原来是这样有劳你们打听来母亲这才知道。”

    长公主惊奇满面:“没有你们我们可永远不能知道。”

    哄的孩子们开开心心知道不能久烦母亲大家出去寻地方开会。在他们身后宝珠和长公主相对扮个鬼脸儿悄悄地互道:“好一群机灵鬼儿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让个丫头跟后面打听他们开会的结果。

    ……

    “赞成柳云若的人举手!”

    呼啦一大片只有两个人不举。一个是萧战另一个是听说表姐回来跟来的好孩子常巧秀。

    萧战气的嘴歪着加寿道:“不赞成亲事的人举手。”

    萧战高举好孩子高举。

    加寿问她:“好孩子你为什么不喜欢柳家小哥哥?”好孩子对韩正经瞄瞄:“他陪姨丈我没去成。”

    加寿说知道带着弟妹们来劝萧战。清一清嗓子:“大弟先说”执瑜执璞苦口婆心:“爹爹十年之诺可赞可叹!”

    萧战一个大白眼儿。

    香姐儿伙同加福:“云若生得好配得上小七。”

    萧战给香姐儿大白眼儿对加福小白眼儿加一个笑容。

    韩正经问称心如意:“姐姐们说吗?”称心如意:“我们听大姐的。”执瑜执璞给她们大白眼儿。

    韩正经起身:“该我说我听姨丈的。”

    萧战叉起腰:“哪凉快哪呆着!”好孩子举手夸他:“说得好。”

    加寿不直接劝他再道:“举手投票赞成定亲的举手。”

    呼啦啦加寿执瑜执璞称心如意香姐儿加福和韩正经高举。

    “不定亲的举手。”

    韩正经的手一放下来好孩子立即举上去。

    孤零零萧战和好孩子两个小手臂。

    “这不算你们今天脑袋不清楚!明天再说明天说的不行后天再说。”萧战很生气生得好怎么能是当女婿的原因呢?

    香姐儿刻薄他:“你打算一直说到加喜成亲嫁到柳家那天才死心?”萧战嘿嘿:“那一天加福早就嫁到我家。”

    孩子们瞠目结舌:“亏你这会儿想得到这句话。”

    没一会儿散了会在对袁训守诺守信的佩服之下孩子们以多票压倒一票——好孩子还小忽略不计——把萧战的反对当无效处理私下同意柳家的亲事。

    萧战哪里能服气唤着舅哥:“去严家打喜鹊我得出出气。”

    严大人的话本就可气从小王爷嘴里说出来就更可气加寿换上男孩子衣裳也要跟着去见小六和苏似玉跑来。

    萧战大喜讨好的问他:“小六你听说没有?岳父昨天有小七太喜欢酒吃多了没清醒的时候要把小七定给柳云若你认得他的脸白白的中看不中吃那个?这事情你不答应吧?”

    小六和苏似玉欢快地回他:“刚才我们陪祖母说好曾祖母也说好。”

    气的随时准备重新进屋投票的萧战一跺脚:“当我没说。”

    接下来小六要跟他去打鸟萧战以“年纪小”为由坚决不带上他们也把韩正经留在这里。

    韩正经那一票在萧战的眼睛里也是还小忽略不计。

    香姐儿留在家里和谢氏石氏配药顺便陪母亲、看加喜、带弟妹。称心如意继续管家。很快药送来好孩子和韩正经能干些挑选药材的小事情也就相安无事。

    ……

    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后宫里一通大吵又是牵扯到从一早开始的官场震动消息飞得如插上天底下所有翅膀。

    今天是新臣的遭殃日子袁家亲戚们真以为是皇上拿新臣开刀可不得先动柳至和袁训。但午后收到话一个一个抹冷汗:“把我们吓个半死原来却为这个。”

    南安老侯、靖远老侯怒火冲天怪袁训:“这等大事怎么不事先问过我们再回太后?活该去诏狱。”

    倒霉的新臣们边收拾行李边在家里抱怨:“好好的把大家全连累进去。”

    柳家的人则来到皇后宫外求见。

    皇后正烦闷想有个人说说这事就命他们进来。看一看以柳夫人为首城外住的长者也在余下的诰命包括让免官的夫人们没免诰命钻了个空子都在。

    以为他们来讨说法皇后垂泪:“我也正想法子至少先让柳至回京已让人去找太子太子说下午过来。”

    “娘娘您想的是什么法子?”一个长者道。

    皇后心头一团乱麻太后对柳云若的态度先是斥责:“你是什么东西!”让皇后不服又痛苦无比看不上她娘家这算她在太后心里也没有地位。

    有心跟太后争上一回把柳云若的好一一摆列但柳至官降好几等皇后不敢任性。

    见问皇后木着脸:“能有什么法子?这亲事不能成也罢。”

    “不!”长者、柳夫人和丈夫让免官的夫人整齐回话。

    皇后诧异这一张张面容跟她想的悲痛不一样所有的人都坚毅而又明亮相似的炯炯有神。

    “说。”皇后深吸口气:“你们有什么主张?”

    “娘娘!”一堆嘴巴抢着张开随后互相笑着用眼色决定由柳夫人说。

    皇后看出他们商议过竭力静下心神等着。

    柳夫人激动的不行:“我们商议过国舅不在特意城外请来老太爷我们商议过。”

    她反复表示不是自作主张皇后不得不打断她:“商议的是什么?”

    “这亲事为什么不能成?”柳夫人有了喘息。

    她的话破开混沌似的在皇后脑海中划出一道心思。瞬间皇后的不服气让调动到极致让她意识到这就是她想要的这种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它属于自己心思的归属感错不了。

    皇后也激动了:“是!为什么不能成云若配得上天底下最俊秀的女子。”

    长者忍不住的走上前扶拐杖的手青筋冒出:“加喜姑娘是喜星下凡如果亲事不成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跟来的夫人眼冒星星附合道:“是啊。”

    皇后傻怔住又有什么在她心里冒出来。柳至和袁训是十年之约对皇后来说就是十年旧事。

    十年前她不喜欢加寿没身份为了加寿跟太后结怨。从那时候开始柳家就走下坡路。先是太上皇早就对柳丞相不满大摘一批柳家官员顶戴。皇帝登基以后皇后对加寿生出胁迫之意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走霉运。

    死了总管太监两年受难夫妻由原先的表面恩爱正式撕破面皮皇帝对她不闻不问。

    是加寿一力的挽回帝后表面融洽是加寿和太子在年节的时候把皇帝直送到皇后宫中。

    与加寿不和和跟加寿相处得好结局泾渭分明。

    皇后信佛道难免生出跟寿星作对休想好的想法在今天又遇上“喜星下凡”这话皇后再把加喜的三个姐姐想一想加禄聪慧加福运道高加喜的一生还能错得了吗?

    不定袁加喜将是遗憾由长者等嘴里到了皇后心里。

    “是啊这亲事分明不错!”皇后咬了咬牙面对千山万水也要趟。

    长者接着抑扬顿挫:“再说太后跟娘娘曾有过不和对我柳家成见旧有。这亲事一定跟太后尽释前嫌。这亲事不定岂不是向天下人宣告太后眼里没有娘娘没有我柳家?天下人将怎么看娘娘怎么看我柳家我柳家子弟还怎么有脸出门?”

    “你说的是!”皇后郑重。

    夫人们七嘴八舌补充:“不定亲事太后不会给好脸色。加喜归了别人有这一出前情只怕又是咱们结下的一门仇家。只有定下亲事太后偏心人人知道她疼加喜不能不对咱们家好。”

    这是拿加喜姑娘来胁迫太后皇后虽不敢对太后怎么样生出解气的心狠狠点头:“对!”

    “再说忠毅侯不弃前诺守信值得敬佩。我柳家反而缩头这…。怎么对得起我柳家的列祖列宗?别人的耻笑倒还可以老一老面皮过去。”

    意思到此完全明了柳家一不软袁训坚持他们就坚持。二不服不服守诺守信这事情不对。就皇后而言她不服太后眼里没有她没有她的娘家。

    皇后撕扯着帕子好似这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嗓子因心情而沙哑:“我赞同你们。”

    “皇上是清明之主”长者又添一把火。

    皇后唏嘘不管她对她的丈夫有多不满意她得承认皇帝不是昏君。如果是昏君柳至袁训早就掉了脑袋。

    夫人们见皇后也答应兴奋的议论着。

    “遇难事未必难着过”

    “真的退缩才真的让皇上不待见太后也不待见对太子殿下也有影响。”

    “太子殿下到!”

    通报声过太子快步进来头一句话就是:“母后这亲事得成了才行。”随后对柳家的人含笑:“你们可不能退缩。”

    殿中欢腾争着道:“殿下我们来见娘娘就是说这件事情。”皇后的话让抢得没地方出来满面笑容等她们说完让太子到身前见他生得飘逸出群面上放光:“天热加寿有没有弄些凉的给你吃?”

    “有快别说这事加寿让做几个家乡菜正得意的不行。”太子在皇后身边坐下取过宫女手中大扇子两个人扇着。

    嘴上说快别说这事人却在细细地描绘:“加寿说好吃我说且看看免得就吹牛去了。做了来果然好吃我吃了三大碗她又说我吃得多。”

    皇后堆笑:“她是怕你撑着吧三大碗我都担心。”

    太子不自觉的欣然眸光微转看向柳夫人时更有愉悦:“夫人总有人对我说国舅不错云若不错。这就是看看他们到底行不行的时候。”

    抿一抿唇:“退一步云若就成让挑剔下来不要的人。进一步十年之约无人不敬。当然还得你答应。”

    “可你父皇还不容人劝呢?”皇后担忧。

    “硬顶也不行但背诺背信谁还瞧得起国舅家?”太子暂时也没有劝服皇帝的好主张但他由府中权衡过利弊才来不是只为成全一件喜事眉头带出认真还是道:“我的意思只要岳父不松口国舅就不能松口。”

    柳家的人跪下道谢:“殿下言之有理我等理当遵从。”再起身时面上都充满信心决定打好这一场亲事之争。

    也都清楚这信心建立在皇帝不昏。

    ……

    夏天的天色黑的晚柳至进城门时夕阳正好一轮圆红。见到守城门的人不再是早上的惊骇也不是应该出现的惋惜反而窃窃私语柳至不知道十年之约飞遍京城他无心过问一路来到家门。

    见夫人和儿子在客厅里说话儿子梗着脖子:“不要不要坚决不要!母亲把娘娘说动我也不从。”

    见父亲来有所收敛。又心疼父亲没了官袍走来接过柳至手中腰刀也借故离开这里去房中安置。

    “我走了一天他拧了一天?”柳至问夫人。

    见夫人满面笑容送上茶水又去取家常衣裳柳至疑惑:“我丢官你挺喜欢?城外离的远我本不想回来怕家中要我安慰我才快马赶回。你闻闻这一身臭汗快把我自己薰死。既然你不要我哄对你说声明天我不回来。”

    “去洗洗换衣裳我再对你说。”柳夫人推他。

    柳至越看她隐有嫣然越觉得哪里不对:“你说完我再去。”

    “你呀让我们是泥捏的?你走这一天我们办了一件大事。”跟早上比柳夫人眉头舒展把柳云若在太后宫里讨要加福娘娘变了心思是怎么说太子殿下来了是怎么说家中的长辈事先商议又怎么说一一的告诉他。

    柳至眯起眼:“还敢对着太后要加福?行我的儿子不会错有种!”让丫头把柳云若重新叫来:“你输了你赢了?”

    柳云若给他看手臂上的青色:“他手上也有。”

    柳至板起脸:“讨媳妇这事情你得出全力。”柳夫人哎呀一声:“当下少得罪一家是一家吧你倒是说说他明儿去为加喜庆洗三……”

    柳至刚把眸光放到儿子身上见厅外守门的飞奔而来:“老爷不好了梁山王府打上门了!”

    柳云若往外就跑:“取我兵器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柳夫人追在后面:“你给我回来少惹事情多结人缘儿你才好定亲事你听到没有还跑?”

    追到廊下柳夫人停下脚步。守门的司通报一职他还没有去大门上请暮色里一行人大步而来看架势跟拿贼似的。

    梁山老王面色不好萧战负手昂头都不是当客人的神色。还有一个人老王妃也跟来带一堆家人丫头和婆子不理会另一个门人劝阻:“哎我家老爷还没说见哎”

    这是硬闯进来。

    柳夫人如她所说不乱得罪人不敢怠慢迎下台阶:“老王爷好小王爷几天没见又精神了老王妃您用过晚饭没有?”

    老王妃本也是不高兴的脸儿见柳夫人殷勤不悦稍有缓和唉声叹气:“哪还有心思吃饭战哥儿回来一说我们打中午就气的没吃好。这不听说柳侍郎进家赶紧来说说。”

    梁山老王粗声道:“柳捕快什么柳侍郎。”

    柳捕快可不是柳夫人那么客气见奚落他原地站着没有动。直到老王爷小王爷进客厅才随意拱拱手语气不咸不淡:“稀客。”

    “不稀客!你胡言乱语教儿子我能不来吗?”老王爷一指妻子:“她气不过也来了。我的儿媳正月里请旨往边城去探视王爷她要是在京里她也会来。”

    柳夫人笑语:“快请坐寻常请不来您不是?”

    柳至冷冷淡淡:“看来有话要说?”

    “你!黄口小儿!加福是我家的你怎么敢乱讲你儿子怎么敢在太后宫里乱讲!把老夫我气得一天没好生过”梁山老王手乱甩像黄昏里归巢找不到窝的鸟儿。

    柳至讥诮:“原来候我一天难怪我一进门你们就到了?城门上见我就背过脸儿说话的全是您盯我的眼线?”

    “你小子胡想乱想如今是全京里的人见到你都背后说话!小子别打岔今儿咱们说清楚!守多大能耐吃多少饭。生犬子你还敢想好亲事。我来了你发个誓吧以后再不乱打主意。”老王爷暴躁。

    柳夫人滞住张口结舌:“不讲理了吧?”

    “讲理的很。加福是没生下来的时候太后作主定下来。从她一生下来战哥儿就住到岳父家里伴着长大。怎么是你家的这话也把我气了一天。”老王妃截住柳夫人。

    柳夫人满心里敬重客人却听到一句比一句不像话。柳夫人压着火气还能细语缓声解释:“老王妃听我一言我家老爷这亲事定在十年前的正月里当时老丞相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寿姑娘是寿姑娘刚进京第二年我们定礼到忠毅侯和夫人离京的船上才比你们晚要说早定的比你们早娘娘定亲事我知道是当年有瑜哥璞哥的当天那是当年的正月底还有沈家在场……”

    “你糊涂要这样论我家王爷在军中的时候跟侯爷定下我们早!”老王妃带上气。

    “我家早!”柳至斩钉截铁:“小袁十二岁入太子府那年我、苏先、小袁我们就说过以后当儿女亲家。不信问苏先他可以作证。”

    梁山老王一跳八丈高厅上刚点起的红烛让他身形灭掉一根。他雷霆大声:“都是少年只能是戏言!”

    “梁山王和小袁说的就不是戏言吗?说不好也是戏言。”柳至硬邦邦回答。

    “你放屁!”萧战大怒。

    “还我加福!”柳云若回房去佩好了刀一跳进来。

    萧战把手点到柳云若胸口上点点点:“你胡扯!”

    “还我加福!”柳云若一巴掌拍飞他的手。

    萧战怒道:“取我锤来在我马上!我今儿非捶散他不可。”

    柳云若冷笑拍拍腰刀:“我等着你!今天看我不打扁你!你抢亲事无耻抢亲事!”

    两个孩子红着眼对峙柳夫人又焦急又气又管不了。她就一张嘴还得回梁山老王妃和带的仆妇一堆人的话。

    老王妃谴责道:“满京里谁不知道加福是我家的”

    柳夫人瞄一眼儿子回她一句:“真的是我家定在先!”她也晕了头忘记分辨她家要的不是加福而是加喜。

    外面送进来萧战的锤柳家的家人见情形不对抄家伙围到厅外时柳至喝斥住儿子:“退后!客人上门就争吵是他们不对。动起手来却是我们不对。”

    “你在太后面前先跟我们吵的!”萧战愤愤。

    柳至怒目:“小王爷你也退后!有你长辈在说话呢难道你家长辈上门来吵还不满意事先还指使你打砸我家?”

    老王爷一步迈出挡到他面前老脸变成铁青色:“柳捕快!老夫在这里老夫不怕明儿有人说我欺负小的你再凶我孙子老夫我教训你!”撸一撸袖子。

    柳夫人气的快要晕过去想柳至背后说梁山王是个无赖小王爷是个小无赖老王爷是个老无赖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但她是主人还要克制自己打算劝阻时柳至的脸色也青的可怕走近梁山老王一字一句道:“要么我家定下加喜你们这一家人出了我这个门该怎么说话不用我教!要么”他后退一步摆好临战姿势:“不把加福讨回来我决不罢休!”

    烛影摇红厅外热风。但在柳至威胁的话里热度骤然退去厅上骤然冷嗖嗖如冰窖。

    听出来柳至话的份量梁山老王和老王妃面沉如水考虑着萧战倒吸一口凉气:“祖父祖母他好狡猾!他这是打算利用咱们家呢!”

    梁山老王掀一掀眼皮子老谋深算的眸光死死的盯着柳至。柳至对他不屑一顾的冷笑学着他也把袖子撸上去把你开战我就奉陪表露无遗。

    就梁山王府来说把加福归还是绝不可能。但柳至这一手儿厉害不给加福就得帮忙说话。梁山老王却也不会在剑拔弩张中答应坠了梁山王府的名声。

    就老王妃说话老王妃谨慎地道:“这得看你家运气。”

    柳云若不答应啊插话对着萧战道:“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

    “闭嘴!”柳至柳夫人一起骂他柳至对梁山老王妃凝重:“小袁守信我必守信!”

    夜风进来把烛光吹得猛的一长地上他的身影也跟着一涨顶天立地般的布满客厅视线里铺天盖地对着梁山王府一家人压下来。

    直到梁山老王出柳家门这一幕还让他不快鼻子里不住哼哼。萧战又来添油加醋:“祖父他指望咱们帮忙不应该卑躬屈膝吗?明儿我再来问他他要是不客气些咱们就不帮忙。”

    “这事情全怪你岳父!你岳父要是不守信他独自有什么办法?”老王在听到萧战回家搬弄一肚皮的气柳至不卑不亢一肚皮的气这就全出到袁训身上。

    “啊”萧战在他话后面叫上一声:“是了我今晚在岳父家里睡岳父不在家我是家里的男人。”

    老王妃在马车里正要夸孙子老王爷一针见血:“不是去诏狱里陪你岳父吧?”

    “不是不是我得回家照看小七”萧战说完拍马走了。出一条小巷子和祖父母不会遇上叫过随从吩咐:“去袁家见称心如意姑娘说我今晚陪岳父睡给我送被卧来。”

    随从去了一个小王爷把祖父的话抛到脑后带着人前往诏狱。

    ……。

    “这真是蛮横平常说这个人横那个人横独他家是真的横。阖家全来了真是气死人。”

    柳家的客厅上柳夫人让人摆晚饭但气还没平息。间中又把柳云若捎上:“为你给爹娘添这许多气受劝你听话。”

    柳云若不服气心想不定加喜不就没事了。见父亲在烛下发呆脸上一团青还没消散他没敢说出来。

    无聊往外面看又是一怔见又是一团人影急步过来。柳云若伸手摸刀:“父亲梁山王府又回来了。”

    柳至走到厅口儿看见来的人面上一团乌黑跟梁山老爷一样就是长的不一样。

    阮英明左后侄子阮瑛右后儿子阮琬怒气冲冲而来。

    “小二你跟谁在生气?你不早来早来还能帮我我刚跟一家蛮夷争执过”柳至放松下来招呼着。

    见小二还是不客气的表情不见礼不给笑容讨债的嘴脸一开口气愤莫明:“还我的东西!还——我!”

    “谁拿你东西了?”柳至嗤之以鼻:“我丢了官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就回家去我没心思招待你。”

    “三十七件好东西!”阮小二一把揪住柳至把个白牙咬出一声响来俊脸逼近:“你怎么敢忘记?我让你不要对袁兄落井下石那天你却对我装模作样拐走我的好东西却原来!你们两个气死我了瞒了我十年十年知道十年是多少春花和雪月多少荷香和诗篇?”

    柳至揉脑袋:“怎么全是这一句瞒你们十年?我都听厌。好吧我不应该拐走你的东西不过云若当天写了谢贴东西你好意思收回吗?”

    “十年瞒我十年还我三十七东西再送我三十七件消消火气。”小二离苍蝇嗡嗡不远。

    柳至甘拜下风:“我再没有精力跟人争执为兄我错了你坐下用酒让人取来给你。”

    回头对妻子挤挤眼再对小二努努嘴儿。柳夫人心领神会梁山老王那么凶还得让他帮忙说话这送上门的小二自然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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