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关于抓捕林允文的话还没有说完殿门外佝偻着腰不太情愿让人看到的姿势进来一个太监。
要说他不想让人看到却偏偏进来跪下。皇帝心头一沉这即将说的只能是自己不爱听的话。
皇帝警惕地问他:“有什么事情?”
“回皇上章太医命人来回话马浦大人夫妻病故了。”
御书房里的人都是一惊皇帝骤然的气怒交加到面上青一片白一片听太监又回了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章太医说就当下来看没有发现京里有第三个人有疫病。如果万幸引发疫病的东西全在马家已让烧毁。但附近街道上的人和接触马家的人过些日子才能放心。他和马大人见得最多为防万一他还是不自己来回话请皇上恕罪。”
皇帝稍稍放下心但京里没有第三个人有疫病不正说明马浦是有意让暗害。
眸光冷冽先望向阮英明和韩世拓皇帝冷笑连连:“要说这事情与使臣们没有关系朕可不相信。你们给朕盯紧他们不让林允文这逆贼再和使臣们有联系!”
阮英明和就任副使因此在这里参与议事的韩世拓垂手说是。
随意也是本能皇帝瞅着袁训语气沉重地道产:“你去代朕祭奠他。告诉他……”
说到一半停下来皇帝神气又懊恼又不痛快。没好气道:“朕怎么偏找上的是你?朕还不想理你呢。”
不痛快的时候不痛快的旧事跟着出来皇帝又把袁训教唆念姐儿齐王跟上的事情想起来。
袁训过这个年除去大年初一上金殿见皇帝以外就是随后长公主生下明怡郡主那天出现在皇帝面前也得到皇帝的笑脸儿。
他对皇帝太了解不纳妾影射到皇帝风流也一直防备皇帝再次责备。
见说袁训跪下来。态度很卑弱皇帝冷哼一声消了点儿气:“已经找上你就你吧。”
“臣领旨。”
皇帝重新沉痛:“去马浦灵前告诉他让他瞑目朕知道他死得冤枉朕会为他报仇!”
人人听得出来这不是对马浦的额外看重而是对林允文的憎恶。赞成就地抓捕林允文的张大学士起了不安听得出来自己对立即抓捕林允文的提议并不合皇帝心意。
张大学士再次反感董大学士认定自己是让他搅乱心思。
耳边袁训答应着皇帝又命在这里的礼部尚书方鸿:“查马夫人以前的诰命是什么还给她。”他长叹一声:“葬礼上也风光些吧。”
方鸿也答应着也揣摩到皇帝心思的他小心翼翼道:“是不是百官前去吊唁?”
皇帝没有犹豫:“去!”他面上露出凶光:“我要让使臣们好好看看他以前虽做错事情丢了官但洗心革面还是我朝忠良臣子。朕不亏待忠心的人也决不姑息挑衅的人!”
一声喝:“文章侯!”
嗓音厉的韩世拓一哆嗦伏地拜下一动不敢动。
“马大人在使臣面前不曾失了国体!你接任副使也要像他一样不骄不横也不在言词上让使臣有可乘之机!朕宽以待远客刀剑对匈奴!”
韩世拓激的身子一震大声回话:“臣遵旨!”
“有事多请教阮英明按他的意思行事。这差使并不难办只是经心二字。”皇帝的语气稍有缓和。
韩世拓退到一旁御书房里重新讨论又把马浦的葬礼规格也说进去怎么样能让使臣们震撼感受到皇帝的威严和追究到底。再就给袁训即刻官复原职马家的儿子们也是章太医不放乱走但呈上药薰过的谢恩奏章御书房门外又来两队人。
“端妃娘娘、贤妃娘娘说有要紧的事情求见皇上。”
皇帝纳闷大于不悦:“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事情不会先回寿姐儿先回皇后先回太后吗?”
马浦的死让他闷气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开。闷闷的没有多想再想也是有事才来没有事情娘娘们也不敢出内宫。皇帝道:“宣。”
“臣等告退。”张大学士带头回话。
皇帝有了不悦:“她们说不了几句吧你们且站着。”臣子们把头先垂了下来。
香风进来的时候环佩声也进来脚步声细细衣裙边从眼帘下滑过二位娘娘跪下行礼:“见过皇上。”大臣们跪下来更不敢抬头。
但听娘娘说话都带着莫明的委屈心中暗暗猜测。加寿管理六宫袁训耳朵支得更高。
皇帝淡淡:“是什么大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宫规内宫的事情不要烦朕。”
“皇上是驸马的事情。”赵端妃带了哭腔秋水似的眼睛里泪光盈盈。
皇帝反问的嗯上一声。
张贤妃伤心的回话:“回皇上二位驸马是太后心爱蒙皇上恩典大婚还不足一月。但驸马教唆公主离京实伤臣妾们之心。臣妾们去回太后太后也在生气让来回皇上请皇上重重训斥驸马打消他们离京之念。”
“这种事情也来找朕么?”皇帝啼笑皆非驸马出自最近风头更劲的战神陈留郡王有回军中的意思这有什么难明白的?
皇帝先想的是斥责二位妃子随后想到的是瑞庆产女太后没心思跟任何人生气应该是这样想的把这两个撵到自己这里来讨说法。
这里面也有太后总不愿意责备孩子们她又老一岁对孩子们越发的只想表示慈爱。
“宣驸马。”说过命张贤妃赵端妃:“去偏殿等候朕这还有正事。”太监引他们下去皇帝继续和袁训等人说着话萧衍志萧衍忠两对小夫妻到来公主也跟来了。
把女儿们神色看上一看明显是依恋驸马。这也难怪他们新婚还没有满月。
抬手命镇南王袁训张大学士等人退下去再让人请出贤妃和端妃。
皇帝偶然的问一下六宫都说贤妃和端妃心爱驸马。但此时见到萧氏兄弟上前行礼贤妃黑着脸儿端妃气白了脸儿都把个彩袖一拂板着面庞不理不睬。
宜嘉公主和纯慎公主也有了委屈莫明对母妃悄悄的瞄一眼又瞄一眼。
大有让母妃对驸马客气的意思但贤妃和端妃狠狠白一眼过去二位公主噙上泪水随时会滴下来。
“说说吧你们这是闹的什么家务?这亲事是太后所定出一星半点不愉快都要伤太后之心。”皇帝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贤妃支撑不住这话扑通跪倒先于公主们哭了出来:“不是臣妾不许他们离京实在是承欢太后并不比军中厮杀事情小。再说公主是皇上千珍百宝的教养长大怎么能跟去边城那荒凉的地方。”
宜嘉公主小声道:“回父皇回母妃驸马说边城不是荒凉地方。”
“你让他花言巧语哄了!”贤妃不顾皇帝在上面对女儿怒不可遏。
皇帝还没有理清楚这里面存在什么花言巧语赵端妃掩面痛哭:“臣妾对边城将士无不敬佩打仗这几年臣妾也叮嘱家中年年捐衣赠钱粮。但打仗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情驸马也不是一定要出征。现放着梁山王爷和众家郡王英明过人驸马不必去公主更不能跟去。”
皇帝先把花言巧语放下来皱眉问女儿们:“为什么你们要跟去?”皇帝心中隐约有萧氏驸马回军中的想法毕竟他们的父亲是陈留郡王。但公主跟去他从没有想过。
皇帝狐疑:“小夫妻分不开在情在理但梁山王代代出征可都是一个人前往。”
公主们低垂粉面扭捏之态出来。萧衍志萧衍忠回话道:“回父皇公主不去也是使得的。”
公主们骇然失色惊呼各问自己丈夫:“你!”
萧衍志萧衍忠陪笑:“父皇母妃爱惜公主不忍膝下离去公主们代我兄弟们行孝在京中也正和我兄弟心意。”
宜嘉公主恼怒的粉面通红不顾是夫妻情话尽情揭露出来:“可驸马你对我说边城的好烧饼边城的好月亮你一直都在哄我?”
纯慎公主抽抽噎噎:“驸马你说边城的梅花好边城的草地都是好看的说战乱到不了城里你却是不想带我前往?”
贤妃冷笑端妃冷笑皇帝好笑。猜到一些的皇帝把神色严峻起来:“驸马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皇上这是驸马们使的好计策。怕太后阻拦怕皇上阻拦怕臣妾们阻拦先让公主们回宫来闹此时见带不走公主索性公主也不要了。这是他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是驸马是应该长居于京中侍候!”贤妃和端妃又气得不行。
这看法皇帝也有。对两个驸马面沉如水:“把你们心思如实回来!”
贤妃和端妃看在眼中各有了几分得瑟对女婿。想走?还去那凶险地方让公主们担心让自己担心没门儿!
公主们气哭又揉捏着帕子这才想到驸马纵然有夫妻同行的心思但真的不能同行他们也狠得下心来抛妻离京。
萧衍志窥视皇帝面容是面无表情。见母妃是声气儿不好。见妻子娇花软玉的人儿哭得眸子微红上来他是心疼的。
但他并不能为这怒气和娇容所动他没加掩饰的回了话。
“儿臣是父帅长子将来要接父帅兵权。在繁华太平地方上呆着将来军中没有人服。使臣们来朝战败尚且傲慢无礼。可见平时他们袭击边城外集镇行走商人是多么得意!这等骄悍唯有强兵才可以打下去。强兵必然是风雨中滚爬刀剑下练成。请皇上允儿臣返回军中留下二弟在京中侍奉太后。”
“不!”萧衍忠大声反驳:“哥哥是世子是父帅以后的接班人又打过几年战役不是一穷二白之辈。军中应该我去留哥哥在京中侍奉太后。”
萧衍志怒目他:“我是长子这是我的责任!”
“我去!”
“我去!”
贤妃端妃和公主们瞬间就没有插话的空儿只能看着兄弟们争个不休。
“嗯哼!”皇帝一声轻咳本是想打断他们却见到贴身太监五、六个连滚带爬失火似的进来。
皇帝忍无可忍地失笑:“朕没病!别拿朕跟太子似的再闹一出笑话!”
太子让人回话说他和齐王留守马家随时安抚人心。嗓子作痒也不敢咳精神也随时要打起来。不然已经让章太医拿药灌用药薰送去洗药澡就更要试图把他们隔离开来。
太监退下去但片刻后还是送上一碗药:“请皇上用了它奴才已经去请当值太医前来。”
怕太监死求皇帝捏着鼻子还是喝了。
药汁跟昨天预防喝的一样不见得多苦却使得他肚腹里苦涩苦涩的。皇帝顾不上奇怪这感觉不在嗓子眼儿却在肚子里。只为这苦涩对使臣和林允文又添恨一层。
他认为自己拥有强兵但骄傲无礼从过年前看到正月里。他认为自己有忠臣良将林允文敢在京中掀起疫病一场把个正有用的马浦给害死。
萧衍志忠兄弟的话在皇帝心里起了共鸣。
他是想点头赞许但贤妃端妃掩面大哭太后随后到了皇帝脑海。皇帝有了主意板起脸道:“先退下吧朕累了明天再说这事。”
贤妃和端妃猜到皇帝心思走出殿门不上宫车叫过驸马来冷着脸儿吩咐:“想来皇上要问过太后的意思太后自然要问你们母亲吧?叫你们母亲速来见我们即刻!半个时辰不到我就让太监登门去请!”
又把自己女儿挽在手中:“今天在宫里住陪一陪母妃也罢。备细地说说驸马说了什么动听话儿把你们打动的不要父皇母妃只要跟他们去边城!要知道你公公郡王在边城数年你婆婆可是留在京里!”
公主们不想和驸马分开就在这里低低的回:“这不是边城的风水好忠毅侯夫人有好孩子。”
贤妃端妃一起怒斥:“边城还有血洗小镇呢!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寿姐儿的小镇在边城有一个原样的比宫里的大得多。那年让人血洗说几个女眷就撵得走。我们才不信!就是信了个中凶险也是随时在眉睫前。”
公主们无话可回恋恋不舍而又幽怨地对丈夫看着让贤妃和端妃带走。
兄弟俩个点头哈腰送走娘娘宫车这会儿不争了。萧衍志反手点点自己胸膛:“二弟我去舅舅家里你去请母亲进宫。”
萧衍忠逼着他答应:“见到舅舅不许只说你自己去要让舅舅一碗水端平的说话。最好两个一起去。”
萧衍志和他三击掌一个去寻陈留郡王妃进宫听娘娘们埋怨一个去寻袁训想辙。
……
二门以内跟新年中鞭炮不断的京城相比是安静的琉璃地界。夜晚来临除去上夜的人脚步和打的灯笼在穿梭以外就只有雪花静静飞舞。
从大门上急步过来的人像是突兀的打断了这些。
“通报一声侯爷他们回来了。”他满面的笑容。
守二门的婆子们也满面笑容说声好有一个人往宝珠院子里走去。
天在近二更卫氏却没有睡在院门外不住伸头观望。老远见到婆子首饰的反光不等她到近前先乐颠颠地走上抄手游廊。
丫头打起门帘房中哄笑声扑面而来。
正中一左一右坐着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左侧上首坐着宝珠在她面前三个孩子笑嘻嘻笑声就是从他们这里传来。
元皓小王爷神气活现对着宝珠隆起的肚腹道:“小七听好我更会说话还会唱给你听。”
刚对小七说完话退到一旁的好孩子把小手扎往两边扎得高高的活似小斗鸡。
元皓真的唱起来:“我是一个胖娃娃哇哇哇我是一个好娃娃哇哇哇……”
好孩子很想打断他:“你不能用好这个字”元皓不理她好孩子也没有去安老太太面前告其实没作用的状。
她的小脸儿甚至还笑得像夜开最美丽的花。
马家的消息到第二天插上翅膀似的飞走。香姐儿参与袁家得知消息从来很早。没到说好的正月十五安老太太也把韩正经和好孩子一起接来让好孩子心想事成。
她可以如愿的守住糖、点心和果子对不好的表哥也好对胖孩子小王爷也好比去年宽容很多。
就只抗议一声撇个嘴儿。
元皓唱完韩正经走上来。异常严肃地道:“小七我也会唱。”
“你可不许乱唱。”好孩子提醒在前面。
韩正经看也不看她开口道:“小七是个好孩子啦啦啦小七是个好孩子啦啦啦”
真正好孩子把小手再扎高些但小七是个好孩子这话她知道不能争。就黑一黑小脸儿取一块点心去吃。
卫氏一进门就让这笑声击中。本就乐的卫氏的笑道:“侯爷回来了。”安老太太、袁夫人和宝珠一起站起房中的笑容更多出来。
孩子们欢快嚷着:“打灯笼。”先跑出去。
正对房门的台阶下面见到三顶软轿停在那里孩子们齐声吁一口气再回身唤宝珠:“舅母快些。”
“姨母快来啊。”
宝珠走不快但脆声答应:“好。”和母亲、祖母上轿孩子们穿着不怕雪的靴子披着不怕雪的皮裘地上蹦跳着走。
只到二门上软轿停下孩子们乖乖站住对二门外白雪黑夜翘首眺望。
雪中出现一行人时孩子们乐了争着摆小手。元皓大叫:“舅舅回来了。”
好孩子大叫:“二表姐我在等你呢。”
韩正经大叫:“你们辛苦了。”
那一行人袁训手握香姐儿后面跟着谢氏石氏、龙书慧夫妻。并并肩的左侧是太子和齐王右侧是章太医和今天跟随去马家和附近街道上的人。镇南王不在这里另有一批随他夜间当值防疫病的也不在这里。
齐王往后面看了又看勉强把故意跟他隔开走在最后面的念姐儿找到。
齐王笑了笑不能一直保持扭头往后还是要往前面看忠毅侯夫人时电光火石般的场景把他系得直了眼睛。
和昨天一样也和前天一样。忠毅侯在离开二门有段距离时他和忠毅侯夫人隔门相望上周围的一切就都变得不重要或者化为虚无。
怕夜晚夫妻们看对方不清楚四周灯笼比平时的夜晚要多。但越明亮越是让人看出来这一对含情脉脉。
太子悠然的微笑齐王出神的注视。章太医等人更是会心会意这情意流动时孩子们也没有出来打搅。
这是头一个注视忠毅侯抬眼看目光不由自主贴上妻子。让他笑容加深。他并没有一直流连移开来去看两个长辈。
“祖母今天可好?”将军朗朗中气十足犹在。
安老太太乐得眼睛只有一条缝儿:“我好你也好吧。”
袁训回过她又去问候母亲:“母亲今天可好孩子都好呢请母亲放心吧。”
袁夫人三分对儿子的赞赏三分见到孩子们的安心余下四分在如醉如痴中。
灯火通明中的袁训让她又想到丈夫。
她眼神儿猛地一明亮袁训知趣、乖乖、而且早就想退下。移一移步子把正对二门的位置让出来。
他今晚不进去自从马家疫病出来怕按章太医说的自身不发病却未必不带病气儿忠毅侯和孩子们就没有进过二门。
每晚就隔着门道声平安让家里人看到自己安然健康。
萧战先走上来就地一个势子举拳踢腿原地定住属于他独有的笑声能震破天和地。
“哈哈岳母看我好得很。我拳打一只鱼脚踢一只兔子。”
不让孩子们夜巡躲在家里防疫病都不肯就晚晚都在袁家腾出的隔离院落里睡都来参与和长辈们的问安。
小王爷又得瑟香姐儿从后面一把推开他:“咄!退下该我们了。”
加福细声细气:“母亲加福比战哥儿还要好呢。”
“是了是这样的。”萧战不但配音还配合的点脑袋。
执瑜走上来坏笑:“母亲拳打战哥儿我只打战哥儿。”执璞坏笑:“我只脚踢战哥儿。”
宝珠嫣然。
香姐儿还没有说话萧战先开口:“岳母话多伤气没有对加福要说的话余下的话可以不用说。”
太子、齐王、章太医一起嘿嘿:“就他这句天天晚上记得。”
香姐儿白眼儿他再请母亲看着:“母亲看我还是很会和战哥儿吵架我也很好。”
太子、齐王、章太医宝珠颔首轻轻施礼。
谢氏石氏是嫂嫂让宝珠不要见礼。
龙书慧钟南夫妻拜的时候念姐儿赶上来。齐王喃喃地鄙夷她:“还以为我在这里你终于不过来。”没有人听到殿下自娱自乐。
他们说完安老太太、袁夫人难道没有几句交待。但从头一天这样相见开始就发现有人说的更多她们就只含笑以对。
三个“有人”元皓抢在前头总是正常应该他从奶妈手里接过小食盒放到二门的门槛外面热烈的蹦哒小胖腿:“鸡腿给舅舅点心给表哥。果子给表姐。大包子给太子哥哥、齐王哥哥。舅母还有一盘子干肉给章太医给你们。”
孩子们一起窃笑:“等下看看一定和昨天的一样。”
韩正经也有一个小食盒:“这是我今天留下来的好吃。”好孩子也有一个。而旁边不说话的忠毅侯和侯夫人宝珠又一回陷入彼此的注视当中。
北风刮不进飞雪也难飘零。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容不下任何人。
应该侯爷是听不到说话声但在好孩子说完以后侯爷凝视不变却总能及时地道:“请祖母、母亲带着宝珠小七和孩子们进去吧。”
她们进去袁训才肯离开。跟袁训回来的人也才肯离开。袁夫人没有迟疑先请安老太太上轿:“天太晚了。”又命宝珠上轿:“见过了都很好。”
元皓边走边回头:“舅舅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韩正经和好孩子也说着二门在他们身后关闭也把三个小食盒关在门外。
孩子们欢呼:“去看看表弟的。”抢着打开大笑声出来捧到袁训面前:“爹爹快看”
袁训含笑见一只大鸡腿上面添一个口子疑似牙印子。一块点心少一块疑似牙印子。果子上少一口疑似元皓的牙印子。
旁边有个小纸卷儿孩子们叫着:“爹爹先看。”袁训打开太子和齐王老实不客气的挤上来三个人一同观看。
宝珠亲笔代元皓所写。
“舅舅元皓不吃一口就不知道好吃鸡腿还是咬过了。忠婆婆点心太好吃元皓把战表哥的吃了。让表哥们余一块给战表哥吧。表姐的果子元皓不吃一口就不知道好吃咬过了。”
太子、齐王瞅着萧战笑萧战左看右看好似表弟在左右空气里埋怨着:“怎么又把我的吃了还说给我留了?”
执瑜执璞大乐:“我们的不分给你。”
这难不倒萧战这不过就是玩乐再说还有加福会分韩正经和好孩子给他留的不错。
让捧起食盒袁训等人往东北角上走。一带看似防风林的高树下面袁训等人回到这里。男一起两个院落女一起两个院落。
准备下来候着的热腾腾的汤在夜里香味儿更浓。齐王深吸一口:“香。”他看向四面跟自己家里一样。四面雪景如镜人似在镜中孤高如仙。但身在袁家多出来活泼生鲜劲头肉汤还没有喝到口四肢百骸先跟着鲜活。
这活生生的兴趣盎然的滋味儿。少了宫禁森严的清冷让人无端生出留恋来。
齐王对念姐儿寄与希冀的看一眼默默地盼着大婚以后她能给自己府中添出差不多的滋味儿来。
大家分开都说着吃过早睡的话走回自己暂时的居住点。
…。
“呜呼哀哉……”
祭奠语声起来时马浦的儿子们感动满满。
这是在马家城外的家庙上离京里道儿远雪又深。但百官们没有应付旨意说请假的乌压压中算来了九成九。
忠毅侯为皇帝钦差而来又把公子们对父母不能土葬按章太医说的必须火化的遗憾冲淡。
皇恩浩荡公子们这样想着。
皇恩个屁!魏行夹在人群里这样想着。
马浦的葬礼越风光越说明副使这职位让皇帝看重魏行就更心如猫抓看向文章侯的眼神都屡屡的恶毒。
镇南王看在眼中就是梁山老王没有去议事就不能得知对魏行的评语也看了出来。
韩世拓更有背后生出两芒刺之感这不让他害怕只让他更知道肩头责任重大这最后一步把使臣们送走要完成得圆满。
官道上过来又一乘官轿蒙着黑纱。有人对马家公子们道:“席老大人到了。”
马家公子们更是惊喜席大人身子不好一般少出来不说肯到这疫病去世的人灵前这算是好上司。他们泪水哗哗的流着把席连讳接到灵前。
上过香席连讳叹气:“一生也算有政绩可怜不曾看人心。”
魏行竟然没多心还是在憎恨文章侯里。
从他一开始的筹划到今天十数年不止。先在外省后想法子到京里不得门路。沾福王造反的光勤王最早的人评语宽厚魏行如愿留下。此后小心从事小心做人小心……这一场空出来。
林允文近几个晚上的话在他脑海里暴跳不止:“你以为皇帝有情有意吗?你以为席大人说过赏识你他中间收点儿金子银子不改变?你以为这天是青的地是一直稳的?跟着我吧咱们轰轰烈烈闹一大场让看不上我们的人后悔。外省你官员熟悉的有外省我有人边城外随时有兵马出现你不干?你上了贼船亲手害死马浦一死夫妻两个你以为你还清白?”
魏行握紧拳头眸子也张得隐隐赤红魂不知在何处时有人唤醒他。
他越是恨韩世拓越是对他客气:“魏大人?”
“啊?”魏行张张嘴。
韩世拓满面笑容:“我们走了对你说一声明天恢复和使臣们会谈。小弟不才有疏忽之处还请魏大人多多提点。”
魏行这才看到两个棺材往家庙里去章太医说火化以后可以按规矩停灵又有皇帝命百官吊唁马家公子们打算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停足日子。
今天不下葬官员们三三两两的上轿上马离去。韩世拓一要对魏行说话二来人流散开魏行呆若木鸡模样让不知情的人发现对他起疑心而惊动他和林允文这却不好。
故而叫他一声魏行的怪模样才没有让更多人发现。
魏行他也不领情啊酸溜溜地:“韩大人您出身比我好谈吐想来比我好我哪儿敢指点您呐。”
韩世拓照单全收:“大人客气了。”说声告辞转身就走。他是为通知魏行因马浦重病而换副使耽误的和使臣们会面从明天开始。不是说闲话来的也不想打机锋话尽走人。
魏行对他的背影咬紧牙关也对他的话咬紧牙关。
会谈开始也就意味着副使正式定了下来不会再有更改。
失魂落魄的魏行寻到自己的马黯然的眼前只有白茫茫耳边却是林允文炸雷似的语声往京里回去。
韩世拓留个心眼儿怕魏行不死心跟去马家的家庙里丢点儿东西什么的。毕竟马浦夫妻死于疫病疫病从他这里传开对京里的人来说信任度较高对制造混乱有利。
避开树后面见魏行离开才算放心。
他没有回京打马上官道。路上不但解去黑纱小子带的有一套过年的衣裳他换上来到十里长亭。
“来了来了”
文章老侯兄弟们迎上来韩世拓下马让簇拥到行装的四老爷面前。四老爷涌出泪水:“世拓我想你送过马大人还是会来送四叔的。”
“呸呸呸”三老爷笑道:“两句不要一起说。四弟你是跟萧大人前往就任马大人是驾鹤西游。”
努一努嘴儿萧二大人也是今天离京就在那边和萧家驸马们道别影射到自己家不要紧不能有丝毫让他不快。
四老爷忙改口丢下侄子还是对二老爷又问一声:“二哥你真的不去吗?”
二老爷笑了:“四弟二哥老了去不得了。”把发髻上不多的白发给四老爷看。
四老爷垂头低泣:“我知道哥哥们让着我二哥还能挣好几年的银子呢。用来养老也不错你却全让给我。”
“只要你好好的不要乱收银子对得住家里的名声就行。”二老爷亲切。
从老侯开始余下三兄弟全后背一麻想不起来自己家里有好名声。但名声有的比如福王余孽……三兄弟一起摇头不想也罢。
二老爷意识话膈应到自己兄弟时从老侯夫人手里抓过一件东西来补救:“四弟还要对得住正经的名头儿才行。”
一面旗子上写“正经爷在此”在二老爷手里摇晃。
韩世拓糊涂:“拿这个作什么?”
老侯夫人笑吟吟:“老太太打发人说四祖父就任去正经应该相送。但疫病虽说过去了不满一个月老太太不放心正经出门。这不送旗子来这是正经来送行。”
韩世拓失笑接过旗子用力摇晃几下:“这倒不错。”
“说完了吧?咱们早走晚上早投宿。”萧瞻峻缓步走来。二大人本就生得俊这一回进京揽许多脸面在身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显超群之态。
韩世拓上前拜倒萧二爷扶起他打趣:“使臣们一天不走梁山王按月练兵。军需上支应不减我得早回去等不及看你舌辩使臣们的威风。”
韩世拓说着不敢当。萧二爷还有一句促狭的话:“把小二威风打下去把他正使架空。书社里回回赢我这气堵得我得带回太原找几个人对诗再赢回来才能消去。”
“那是我的老师您在我这里找不到帮手。”韩世拓连连摆手。
萧二爷故意叹气:“这老师比前上官大你这拜了老师以后就趋炎附势的人。”
再叮咛:“这话带给小二别忘记了。”
韩世拓忍住笑:“这真为难不传对不住您。传了对不起二大人。”
萧二爷大笑:“那我就不管了我要出京这口气还给他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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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守时仔上面好仔大好仔有一堆好亲。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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