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张大学士摔坐在椅子上本来准备房中踱步的他刚起身子就见到家人回话听完以后他就成这模样。
同在房中的张老夫人急了:“哎呀老爷王爷是恨上你了。”又问家人:“是真的吗?没传错话吗?”
家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是张家幼女的奶妈出嫁时跟着陪送到忠勇王府。
她如丧考妣显然这个消息对张氏的影响不小。
一进来是简短的回话这再回就是仔细的:“年初一呢都等王爷吃晚饭却不知他去了哪里等到回来一家子人全在席面上王爷吃一杯酒就把话说出来。”
“他的原话你可曾听到!”张大学士回复精神就是怒喝一声。
但他谁也没吓住张老夫人本就是气的要发疯奶妈更是哭丧着脸没有变。
“我在呢听得真真的。王爷脸上有笑说今天有个喜事都听我说。钰儿这就有了师傅不是别人大大的有名是董大学士。”
张大学士脑子还是蒙蒙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出来。一个心思悬浮在脑海里忠毅侯你是太嚣张了。
……
这件事情没有悬念的跟太子府上有关但张大学士的低语声泄露几分时张老夫人却有异议:“老爷您是让气糊涂了?这是董家不是你在太子府上抗袁家。”
“夫人呐你才是气糊涂了。董家是三岁稚气的孩子吗?忠勇王拜他他就没事人似答应下来?这是剑有所指还是在太子府上。”张大学士胸口起伏着里面的气骤然就有不小。
“还是为了寿姑娘?”张老夫人有了谨慎。
张大学士嘿嘿冷笑:“董家自然是为了太子府上不纳妾的事跟我呛呢。你的亲家可不是的。”
张老夫人头痛似的眉毛一簇神色对忠勇王深恶痛绝:“这是您老大人挑的好亲家不是我一个人的。”她气得不轻深吸一口气怒声道:“现放着老大人的名声又是自家的亲戚要请教也是往您面前来。这事办的这是当众扫女儿女婿的脸面把董家抬在你上头!”
张大学士紧紧抿起嘴唇旁边的奶妈气愤接话:“是啊老夫人您说得是。玟小王爷由老大人教呢知道的人哪一个不说王爷这就后继有人。钰小王爷本来不成材现在有一个好先生不比老大人差……。”
张大学士再好的涵养到此也一干二净这内宅里不认字仆妇的话把忠勇王府在背后对二位大学士的评价暴露无遗。
也提醒老夫妻同时看到原来他们说话没有避人。这个因女儿慌张等不及明天大年初二回门就打发回来说话的家人还在面前。
张大学士面色一沉张老夫人面无表情。
“你回去吧对小姐说什么大事儿也值得她失了方寸。这都是在家里娇惯所致让她快不要这样。钰小王爷跟玟儿是兄弟拜好先生当伯母的拿出欢欢喜喜来正经的送件东西给钰小王爷当拜师礼当伯母的岂是那小家子出身的女儿可比?”
无意中张老夫人又把常棋的妻子说进去。
奶妈欠身说是退了出去。
她一走张老夫人收起庄容唉声叹气:“为了女儿老大人您是不是去和王爷解释几句?”
“解释什么!”张大学士铁青着脸老梅霜后更挺拔之姿:“我为他教导后代他反恨我是他对我解释才是!看看他的儿子们!庶子们不说只说嫡子!订亲以后女婿身上我花心血不然是另一个常棋!他识相的负荆请罪还差不多!”
把袖子一拂张大学士怔怔的继续生气。
“唉这事儿办的这糊涂的王爷唉……。”张老夫人也是气苦。
……
早饭后的雪光由窗户进来映在众人的面上。大火盆烧得通红让房中温暖如春。
袁训眸光扫过两边一边是他的孩子们。加寿执瑜执璞香姐儿萧战和加福。萧战是昨天年初二接女婿他住在这里。
还有一个人是禇大路。
另一边是跟着陈留郡王妃回门的萧衍志萧衍忠兄弟住在袁家的龙氏兄弟回门的钟南夫妻。
“都不小了有事情可以同你们商议有事情也要听听你们看法不对的就给你们指出来。说得对当大人看待。”
两边坐的孩子们挺起胸膛。
袁训淡淡:“董大学士收了忠勇王的孙子常钰为门生你们怎么看?”
萧战这争风的人从不落后有先生和祖父陪着看事情的他头一个道:“这是牵制张大学士。”
袁训点点头但看不出他面色是赞赏还是不悦依然平淡:“为什么要牵制他?”
小王爷能懂牵制自然也懂坐这里的人全是自己人。萧战就不客气:“张大学士干涉太子哥哥的家事但他自己的家事马上就要乱成一团。等常钰学得有我和加福百分之一时张大学士还要忙乱呢。”
总还有孩子气往地上神气的一啐:“让他欺负人。”
加寿嘻嘻执瑜执璞嘻嘻大家一起嘻嘻。
小王爷再跟加寿和舅哥们争关键时候也还知道该向着谁。
袁训也微微一笑看向别的孩子们:“还有人说话没有?”
萧衍志起身:“舅父董家祖父这再妙不过。忠勇王对张家的怨言都说是怨言其实想想自有道理。忠勇王怪张大学士只教外孙不管常钰粗一听张大学士不是应该管他家事的人但再想想常钰本就顽劣这又没有父亲。张大学士只给自己外孙开蒙明摆着是让他和常钰争风。董家祖父插手二位小王爷胜负难料张大学士没有过多精力放在太子府上因而受到牵制是他自作自受不能怨上旁人。”
萧战吹嘘:“哪像我家谁敢跟我争!”
执瑜执璞笑话他:“你家就你一个孩子你当然称王。”
小王爷向着加寿加寿也在这里笑话他:“这话应该我说或者大弟二弟和二妹三妹说我们家啊才没有人争。几时轮到你这一枝独秀的说来。”
房里哈哈又笑起来。
后院子里元皓蹑手蹑脚地往窗户下面去让小六和苏似玉截住:“走咱们堆雪人。”
“我要听说话。”元皓挣扎着。
小红花也过来:“我好吃的全给你侯爷不许听呢。”
小红花不是奴藉红花教她尊敬侯爷夫人但她的东西是自己的她说出话来就是分享的语气。
元皓小王爷面上的胖肉都喜欢了:“好走。”小六和苏似玉也是太小不能参与里面的谈话跟着去了。
“九叔张大学士分明是欺负咱家才敢往太子府上插手。”房中现在说话的是龙大的儿子龙显贵。
他现在由袁训抚养这个家里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龙显贵都气愤异常。
“表叔防还是要防大学士的。”这是钟南。
袁训耐心的一一听完都看得出来他笑容出来。都在心里想难道我们说得对?九叔、舅父、表叔这是要对张家不客气吗?
摩拳擦掌的都支耳朵袁训徐徐道来:“这是牵制你们说得原也没有错。但孩子们牵制有好些种。”
“都以为牵制就防着他动手或者对他动手。都给我听好牵制这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
加寿抢先表示自己很聪明:“爹爹又要说故事了。”萧战争先恐后:“我最知道不用你提醒。”执瑜执璞道:“爹爹说的话一定是我们没听过的战哥儿你头一个不要打岔。”萧战回他们一个大鬼脸。
袁训抬抬手让孩子们不要说话继续笑容满面:“咱们先弄明白张大学士他的用意是什么。”
“他身为太子师该说的要说该奏的要奏。只凭他指了一家疯癫的黄姑娘就说他一心一意和加寿过不去这事权且看之。”
双胞胎同心同意执瑜执璞齐声道:“可是大姐会不喜欢啊。”
加寿笑得甜甜爱跟她争的除去萧战就是大弟和二弟但真的有事情大弟二弟也是坚决向着自己的人。
袁训对儿子们含笑:“不喜欢的人和事情你们以后会遇到层出不穷。但让你暂时不喜欢的事和人未必就对你有恶意。”
“但太子哥哥不要她们啊大学士强迫太子哥哥对太子哥哥和姐姐就是恶意嘛。”香姐儿和加福异口同声这两个不愧是姐妹一样的心思一起开口。
袁训对女儿们含笑:“这就再好也不过太子殿下和加寿青梅竹马不是一般人可以分开。”
“九叔如果太子有了别的人这对加寿就是恶意。”龙书慧受到热烈场面影响也以她女眷的角度大胆发言。
袁训鼓励的颔首:“说得好所以防还是要防他的。”
钟南沉吟:“表叔您的意思?”
“张大学士身为老臣要对太子尽守责任他为这件事情进言在所难免也是他忠心所在。”
萧衍志萧衍忠跟着点头:“舅父说的是但他的忠心所在却对加寿是恶意的。”
加寿继续美的不行看看从太后到爹爹到兄弟姐妹们全为寿姐儿着想。什么某人有恶意加寿这圆满的小心灵里根本装不下他。
袁训又对外甥们微笑:“这倒未必。”
孩子们全张大眼睛有好几个问出来:“怎么他不是恶意?”
“战哥儿你以前最不爱背兵书但你的先生们看着你背你看他们是不是恶意?”袁训问道。
萧战从来举一反三反应有时候能过头:“岳父先生们和张大学士可不能相比先生们是为我好我现在明白了。但要我明白张大学士是为加寿这总是跟我们抢东西的大姐好我想我明白不了。”
厅上又起了笑声加寿对萧战挥挥胖拳头。
袁训没有再回答萧战的话问儿子们:“想射箭的时候让你们一直练字你们看这是不是恶意?”
胖兄弟们搔头:“爹爹这是您应该教导我们的这跟张大学士对大姐不一样不能相比。”
袁训又看的是萧衍志萧衍忠兄弟:“你们父亲让你们一同大婚你们委不委屈没有各自大操大办你们看这意思可好?”
萧氏兄弟咧开嘴:“舅舅我们又不是孩子我们怎么会弄错意思。”也附带的加上一句嘿嘿地道:“舅舅这比喻不通跟张大学士对加寿不能相比。”
袁训笑着移开眼光禇大路和钟南急着挺起胸膛:“问我问我”袁训道:“别急都有。”问的是龙氏兄弟:“把你们送往京里不在父母祖父面前你们呢又苦不苦?”
龙氏兄弟嘻嘻哈哈地笑了:“我们巴不得来京里呢上回返家人人看我们都是羡慕的。”
龙大的儿子龙显贵龙五的儿子龙显兆更是提起袍角跪下仰面动容:“父亲早亡要是没有姑祖母九叔九婶接来侄儿们只怕如今还是那不懂事儿的人还犯着傻呢。”
袁训让他们起来也是不再回答。看向禇大路侯爷格外和蔼。方氏母女洗心革面现在管着山西的草场不说禇大路还是万大同和红花的女婿袁训才留他在这里听。
“大路战哥儿总不许你和加福玩你喜不喜欢这事儿?”
萧战先嘟囔:“岳父的眼睛太尖了。”禇大路笑道:“何止是恶意简直是恶意满满。”
厅上哄地一声又冲出笑声几乎把屋顶子抬起来。
笑声稍停袁训最后来问钟南:“南哥儿我问你的也是亲事你成亲你家里有闲话出来说你和你大哥共用喜庆上的东西有人说你大哥应该委屈以我来想倒是你应该委屈。”
钟南笑得朗朗:“是啊没给我置办新东西这事情我应该生气。”龙书慧轻推他一把。
香姐儿挑眉头:“咦爹爹不问我?”袁训对她笑:“二妹是好孩子二妹坐着当参谋。”
二妹就乖乖坐着。
袁训喝茶的功夫厅上七嘴八舌出来。禇大路先和萧战吵:“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分明你以前亏待我?”
“我就爱亏待你。”萧战晃头晃身子。
执瑜揪额头上的肉执璞揪面颊上的肉两兄弟寻思:“爹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萧氏兄弟和龙氏兄弟热烈的讨论着忠勇王下下一代的高低:“董家祖父教比张家强。”
龙书慧对钟南轻言慢语:“回家去不要带出不满曾祖父疼我们大哥跟你也有情意有些话说出来要伤到他们的心。”
钟南漫不在乎:“我知道不用你交待我这不是回九叔的话。”钟南嘴角噙笑这就是曾祖父给我定的亲事书慧比大嫂强太多。
“叮”一声是袁训放下茶碗。
房间里静下来目光也看过来。宝珠笑容加深袁训也面色轻松。好似张大学士很有恶意这事情他能说出花来。
但事实上他也就是能说出花来。
“好吧你这样说他这样说都跟我不一样。”袁训说到这里孩子们一起乐:“要听听”
“等着听呢。”
萧战瞪眼:“快说!”
袁训白他一眼萧战老实坐回去。
“就当下来说张大学士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能说他出格。黄家的事情算不上与他有关。我拿出来说不过是个借口。而董大学士所做的事情虽然我事先不知道但确实可以牵制张大学士。孩子们特地叫你们过来说这件事情不是为让你们一起牵制怕的就是你们以为牵制了谁谁谁。”袁训语重心长。
“战哥儿你家祖父为家业家声对你望子成龙。加福为你勤读苦背。”
萧战心花怒放他一得意就要扫中一个人对禇大路瞄一眼骄傲地道:“我愿意让加福牵制也不愿意把加福给他多看一眼。”
禇大路恼火:“你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呢?”却看到小王爷捂着嘴萧战问自己我刚才说了什么?我受加福牵制?
别的人没有笑袁训正看向儿子们:“瑜哥璞哥太后对你们望子成龙却又疼爱过甚。”
转向外甥:“衍志衍忠当父亲的不能在儿子成亲礼上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萧氏兄弟欠身:“是。”
“显贵显邦显昌显兆显达显山祖父望你们成龙之心我不必多说。”
龙氏兄弟笑道:“多谢九叔教导这是祖父受爱孙子的心牵制而我们受祖父的牵制。”
“就是这个意思书慧”袁训温和的叫一声侄女儿钟南和妻子起身听袁训和气地道:“你们的亲事是曾祖父和祖父所定你们要时时记得他们的疼爱要受这疼爱牵制一生和和美美。”
龙书慧涌出泪水嘴唇哆嗦几下。在她心里九叔就是她的另一个父亲很多时候也不虚此言。
“二妹”袁训招手让女儿到身前来搂她在身前殷殷关爱:“盼你长大不要受你的聪明美丽牵制谦虚诚恳才好。”
“知道知道。”
香姐儿退下去袁训让加寿过来。加寿没到面前就眉开眼笑:“爹爹您是要说寿姐儿不受什么牵制?”
望着心爱的长女她的亲事是袁训夫妻最为上心。袁训细细叮咛:“寿姐儿你要体谅张大学士他到这会儿还是忠心的臣子。”
得到父亲的每多一分儿关爱加寿都乐得心花飞飞点着脑袋:“寿姐儿见到他依然敬重他。”
袁训眸光放到萧战面上萧战拍拍胸脯:“他是老臣我见到他称呼他。”加福道:“加福对他笑。”
萧氏兄弟动容:“幸好有舅舅这话不然我们要在心里恨他也正得意董家祖父占了上风……再见到他我兄弟也依然尊长他。”
龙氏兄弟道:“九叔放心我们在背地里不再叫他坏老头子。”
钟南坏笑:“我呀我愿意一生一世受书慧牵制跟表叔表婶一样。”
萧战跳出来舞拳头:“这话本是我打算说的。”钟南耸耸肩头:“你说在我后面又有什么关系?知道吗?为什么我们不怕你这小王爷。就是因为加福能牵制你啊。”
萧战顿时笑了:“算你说中!”把拳头一收回去继续和加福说悄悄话。
这是满厅笑语寻思这牵制的新解释时袁训把笑容一收沉声道:“但是!”
厅上一惊。
袁训面沉如水:“人心能变好也能变坏。我今天安抚你们不见得别人就肯安抚家里人。防要防他。他由忠心尽责转为恶意时那就对他不客气了!”
“是就对他不客气!”孩子们说出话来却跟训练过的齐声。
袁训欣慰:“这话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在外面还是刚才说的那些话夫妻父母亲戚之间也有牵制不要恨他大学士入骨也不要傲慢于他。”
孩子们敬佩的躬身说是袁训略觉得放心的神色。他心爱的长女还在跟前陪着加寿说起来:“以后你在太子府上所遇到的人未必包藏祸心也未必不藏祸心。用这样的话对你说就句句是祸心跟盼着祸心来的似的。倒不如说你遇到的人未必不是好心也未必不变成好心。但你不要受他们的牵制才好。”
“知道知道。”加寿又开始点脑袋。
“说完了没有?有话应该对我们大家说。”萧战小脸儿更黑。
加寿鄙夷他:“爹爹这话只对我说呢加福快牵制他不要多嘴。”萧战把大嘴巴狠狠一张:“听我说我最明白而且明白最早。岳母牵制岳父。加福牵制我。小古怪你真可怜不过我和加福都受你牵制免得你哭……”
胡说声中宝珠支起手肘仿佛回到当年的小城。五位表兄一起到来这不也是表兄受舅父定亲的牵制余下四位表兄受陪伴表兄的牵制。而宝珠为他弃了京城繁华都市往边城里去不也算是受他的牵制?
在她的侧边这会儿在袁训面前的是龙书慧和钟南。袁训如对加寿一样的笑容:“书慧家里可好?”
龙书慧陪笑:“好过了年曾祖父的身子想来又会好些。”
“那就好你要孝敬长辈和睦亲戚们。”袁训眸光可以洞察一切但循循的并没有多提到什么。
龙书慧完全明白钟南也懂。袁训能问出来你们的闲言这话应该是听到什么。
钟南保证的道:“表叔放心有我在呢没有人会对书慧不好。”
“好要什么往这里来找舅母吧在家里和气安分才好总是你的一家人跑不到外面去。”
龙书慧和钟南笑了:“九叔这是牵制我们呢但我们愿意。”
袁训笑容加深:“好好很好。”
……
烛光下面梁山老王倚在床头眉头微锁。说完的萧战在祖母的手下面脱个光屁股往床里面一钻就准备睡。
老王妃也上床拍抚着孙子对老王爷道:“侯爷心地好把孩子们这一通的好交待。”
萧战咧咧嘴儿。
“这不是心地好的事情他这已经是把孩子们全鼓动起来。”梁山老王为孙子掖掖被子对老妻道:“董家这事情一办难免的两家剑拔弩张但看看小袁这就把孩子们全压下去。到时候只有张家跳脚他是未雨绸缪。”
萧战又伸脑袋出来:“岳父要是不对我们说牵制有这很多的用意本来我和加福决定对张大学士吹胡子瞪眼。”
老王呵呵:“你们哪有胡子吹?”
“吹祖父的呗。”
老王夫妻笑了笑让萧战快睡:“明天接你岳父来吃酒你要早起去接他们呢。”萧战重新闭眼睛。
很快他就睡着老王妃还是带笑道:“在老王爷您的嘴里就有什么独张家要出洋相的话以我来看就是小袁心地好看得又远孩子们这就不用恨这个恨那个的”
“他还有句话儿张大学士敢凶就对他不客气。”老王笑道:“你怎么不说这句这句足见他内心之……。”
“沉稳”老王妃打断他:“可见他内心沉稳不比你差是不是这一句?”说的她自己先笑了:“哪有个你磨刀上来的我不给你一巴掌的!”
又冷笑:“不过张家是文人话细碎到时候又有什么你不豁达大度的话出来真真好意思!”
她横起眉头像这场景就在眼前。
老王也眯起眼:“那就再给他一巴掌保他老实闭嘴。”
“就是这个话话让人说得太多眼睛就长到头顶上!”老王妃愤愤着想到另一件事情。
“皇上这是许异邦使臣的话太多了吧?荀川今天来对我说这大过年的阮英明不歇着陪着说话他们要的还挺多?”梁山王府的战功就是杀敌来的也让别人杀。引动前仇和新恨老王妃有了恼怒。
老王杀气跟着出来几分:“他们在赎人上出的钱着实大方这是他们的忠心所在。但在年年纳贡上面这几个人都身在这里还咬着牙不肯答应还是眼里没有大倌儿。”
“这怪陈留郡王抢功太多。”老王妃撇嘴。
忽的又想了起来:“明儿请陈留郡王府你可事先对侯爷说说脾气你是一定要发的不然在军中愈发的要跟大倌儿过不去。但陈留郡王府那个二公子当客人可不许发脾气。”
“什么请陈留郡王?我是请小袁把他们夹带里面。”老王爷哼哼两声说到这一家他的脸黑的似锅底中的锅底。
老王妃拿他没有办法睡下来道:“这么哄自己你喜欢吗?分明就是为了大倌儿这二公子又在京里是个亲戚不让他来吃年酒说不过去让他来吃年酒依我看你明天不会好性子。”
“有小袁在呢爱和稀泥的家伙大倌儿这样说他就没有错。董大学士在外面动刀子了他先在自己家里和一把。”老王说到最后忍俊不禁。
老王妃也重有笑容:“要我说大倌儿这亲家定的没有错比你们父子俩主意好咦明天让他帮我出个招儿我看着使臣百般不顺眼再不臣服媳妇拎刀要去打他们了真是的打败了还跟斗鸡似的这是要气死我……”
“行了睡吧。”梁山老王最后一个睡下来为老妻掖掖被角对她道:“明儿我教训那第二的你可别跟着来火。”
“知道了刚才还说侯爷和稀泥你这不也和上了?”
“哈哈”怕吵醒孙子老王爷压低嗓音笑了一声。
……
驿站里是熄灯的时候这指在这里当值的人把各处不用的灯火熄灭使臣的房里灯火通明他们视而不见。
几天的谈判下来阮英明一开始就没表示过他会客气谈判中言词犀利偏偏马浦全翻译出来使臣们气的够呛的时候另外安排几位官员“好言好语”把使臣们噎得够呛。
也让接待官员们瞧不起的够呛。
这上来就动刀子动刀子不行的时候就只会说话无耻。无耻也不如人的时候只有一招气自己。
打更的卖力敲一记梆子:“三更了”从窗下走过房中正使窝儿贴还没有气完。
对他的副使暴躁不安:“汉人全不可靠!姓林的去了哪里那个林!允!文!”
副使抬手:“将军太高声咱们打听过林允文还是钦犯不能提他。”
“花了一批珠宝在他身上指望他把汉人全毒死他没有!进京前给他有信指望他在京里当内应他也没有!”窝儿贴继续大骂。
房中一角摆着棺材这是说话难听的阮正使让人送来这是汉人的安葬礼节窝儿贴没有拒绝。
阿赤在里面高南国的诸多奸细全在里面。
面容抽搐着窝儿贴咬牙切齿:“不能在京里大乱一场咱们白来了吗?”
副使劝他:“咱们来的路上见到的汉人比草原上的星星还要多不是一下子就能毒死。”端一只手捧下巴他也有疑惑和不满:“不过咱们进京这些日子姓林的不出来像是不对?”
叹道:“他有一把子好神算比咱们的巫医还要准如果有他在谈判上面也能占住上风…。”
“把他给我找出来!”窝儿贴额角的青筋都跟着话跳动:“用尽一切的法子找他对他说他再不出来我就把他的底细全对阮正使说也不让他回我们的国家让他跟田鼠一样在荒野里过打洞的日子!”
他的说话声不敢高但狂暴的身影在窗户上晃来动去把内心的挣扎全写了出来。
隔着风雪上夜的人会心一笑这位气不顺儿呢。
……
屋顶雪花飘落很快把人掩盖住。冷捕头还能眼珠子乌溜的盯着魏家一动不动跟他同出来的两个捕快快受不了。
小声地叫他:“大人您看咱们这从腊月里喝雪到今天大年夜也在这过的是不是里面没动静?”
“那你走吧我自己在这里。”冷捕头没好气。
捕快老实的闭嘴。
……
魏家房里林允文带着急得要疯一把一把的掷着铜钱。
“不能出门又是这样。无天老母从不骗我我只能呆在房里。”林允文苦恼的自语着眼前是阿赤那一怒之下随时要拔刀的神情。
阿赤是死了的但他们这些人全是一样的脾气林允文觉得脑袋后面发凉但铜钱才是他唯一的主宰让林教主继续龟缩着不敢露头。
……
两个心满意足依偎在一起的人钟南把龙书慧的发丝在手指上绕着。痒痒的关爱感觉传来龙书慧走了神。
她不再为加寿担心更不再为长嫂不痛快。想到九叔知道她在家里遇到了什么龙书慧就心里满满的装不下任何不悦的事情。
喃喃地道:“哪有功夫余个空儿给你呢”
“什么?”钟南没听清楚。
“我说明天往梁山王府去。”龙书慧的嘴里也不想再装不悦换了句话告诉丈夫。
钟南扑哧一笑。
龙书慧嗔他:“这是怎么了?”
“明天动起手来你别拦着我难得的机会和老王爷试上一回。都说他战场上怎么厉害我没见过。想来当主帅的哪有次次冲锋陷阵。但他身上气势重这是杀气不是我想比划比划。”
“怎么会打起来?明天不是王府请姑母府上吃年酒把九叔一并请了战哥儿和加福请我们也一并的去?”龙书慧支起身子。
钟南坏笑:“我猜的不一定就对。不过你想啊你的姑丈落一个抢功郡王的名声老王爷他能答应?别的人你不要看就看战哥儿他是不霸道的人吗?这是家传。嘿嘿明天可热闹了……”
……
绯红色团花锦袍雕螭金环白玉带乌黑宝剑……萧瞻峻正在系闵氏见到嗔怪:“二爷咱们是去吃年酒你带把剑干什么?”
“不能带吗?”萧瞻峻斜眼两个儿子。比执瑜执璞大上几个月但跨一个年关就成大一岁的萧衍勇也好年纪小些的萧衍厚也好他们是两把剑在身上。
一长一短佩得整整齐齐。
见父亲问这一对萧氏兄弟响亮地回答:“是去理论的不是吃年酒。”
萧衍勇道:“梁山王总欺负大伯。”
萧衍厚道:“小王爷总欺负我们。”
兄弟两个再次响亮地道:“欺负回来!”
萧瞻峻好笑:“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不跟我就不敢欺负回来?”
萧衍勇难为情萧衍厚吭吭半天道:“我和哥哥打不过他。”
说得萧瞻峻泄了气把剑往桌子上一抛:“好吧我也打不过老王带这东西也没有用。”对铜镜重理衣着语气无奈:“咱们还是只动嘴皮子吧不过可能也吵不过他总是在他家。”
闵氏为他急成一乐:“头一回见年酒是这样的吃法。”
“你不懂到时候你别说话就行了独我不跟他吵一回我白进京了。”萧瞻峻重又愤然。
闵氏劝不好他不再劝。对儿子们道:“你们先去侯府里陪着袁家舅爷一起出门免得跟上你们父亲老的是杀气腾腾小的是宝剑在手这算哪门子客人去到了不怕人家不打出你们来吗?”
听说去袁家儿子们一溜烟儿的走了。
他们喜欢执瑜执璞先去找到胖世子和胖兄弟。执瑜执璞对着他们的剑也大笑一通让他们解下来带他们往书房走:“母亲是不去的曾祖母和祖母在家陪母亲我们跟父亲在书房里会合一同过去。”
书房里此时有一个人捷足先登萧战穿一件紫色大花袍子这颜色让他的脸儿更黑他又沉着个脸进去对袁训行个礼就扁着嘴儿不放下来。
袁训没放心上:“你接的早?等我换衣裳。”
一句话突兀的出来让袁训诧异的认真去看萧战。
“岳父咱们有些话先算一回吧。”萧战小脸儿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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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时表示从容吃早饭表示有早饭吃表示晚上可以早睡表示可以过大年。仔要给自己洗脑洗……
准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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