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福听完小嘴儿一噘:“母亲在家里会等着急的。”然后也没有别的办法加福素来是父亲接的她不会说自己先回家的话再说她还要等父亲。
晚饭已经吃过加福就和萧战去做功课。真红色镶百合花的榻上一个人占住小桌子的一边。
……
从小厅望出去前面是一片绿林后面是一片水光。不管往哪里看都风景怡人可圈可点。
但梁山老王和袁训哪有功夫欣赏忙着拌嘴还来不及。
该老王喝了他一气干完手中的酒满意于自己的状态笑了笑再把面色一沉这个表情才是给袁训的老王侃侃而谈。
“想当初大倌儿和你定下亲事的时候老夫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为的是什么你小子明不明白?大倌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梁山王府唯一的接班人他喜欢和你定亲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这里只是喘口气冷不防袁训就接上来。
尚书比老王爷年青喝酒比翻书快。梁山老王一停顿“骨嘟”一声袁训一碗酒已经下肚。
梁山老王瞠目结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小子这是截我话头……”袁训哪里理他放下碗说起来。
“您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是舅父带大舅父就是我的父亲。我娶加福母亲是舅父做的媒人。所以妻子我是捧着手心里的别管她后来什么抗苏赫什么当二爷。她在我眼里就是水珠子里最嫩的那一个碰不得撞不得不高兴不得加福生得像母亲您自己想我该有多疼爱她?”
这是个问句需要停一停配合质问对方的眼光。这就给了梁山老王可乘之机他一抬手像是舌头只一动一碗酒也就没有袁训也吃惊也是一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话头就到老王嘴里。
“大倌儿在我面前是说一不二你自己想我孙子呢?我的孙子我唯一的孙子他今年才七岁他是拳也会打功也肯用兵书背的比他爹好精力充沛体力十足我每天看着他晚上睡觉都要笑醒。他不就是喜欢个加福吗?喜欢加福有错吗?加福是他的媳妇这亲事不是你跟大倌儿定的吗。我孙子就要加福在身边这没有错!”
老王与其说是对袁训辩解不如说是对自己的解释。当初他刚回到京里渴望过的日子是天天陪孙子玩玩到孙子哈哈笑这日子该有多开心。
结果呢每天起来晚一点儿孙子就一出溜没了人影子。
心里郁闷吧在家里还没处说理。
和妻子老王妃说老王妃笑话他吃加福的醋。侧面的对儿媳王妃问一问:“这战哥儿总是在亲家的家里这不好吧?”
儿媳王妃笑容满面:“战哥儿喜欢。”一句话就把老王的嘴堵上他的孙子竟然不喜欢祖父天天哄着小小的年纪喜欢去别人家里?
等到老王弄明白萧战喜欢加福没有错已经跟孙子生了无数的气。现在想想那气生得真不值得真耽误他陪孙子玩乐。
又通过两年里教导两个孩子上学发现加福可爱伶俐过人聪慧把个野性小子萧战能带的乖乖坐在书桌旁老王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觉得加福小姑娘真是好。
她要是带的萧战去杀人放火那家里大人固然是能约束但难免也要伤透心。
加福为什么不是带着萧战去杀人放火的孩子这与她的家教有关与她从小听的全是乖乖巧巧有关。在这里要感谢袁训夫妻生下一个好孩子但老王怕表露感激袁训尾巴翘上天。他只在乎那最重要的一条加福天生就是个乖孩子直接把忠毅侯夫妻抹到一边儿去。
老王心想你家加福这样的好你凭什么不让我接加福不让我接呢!话涌向嘴边对着袁训没完没了这一回的话头怎么也不肯轻易交给他。
“要加福陪着有错吗?有错吗?你说有错吗?”
袁训失笑几次想打断老王:“我还没有喝醉您这话太重复。您要是没话说该我了。”
对面的老王吹胡子瞪眼:“有错吗?有错吗?”看架势这一句话打算重复到地老天荒。
袁训没有办法吃着菜好笑等着。
在无数个“有错吗”以后老王终于出了一口长气他用许多的“有错吗”再一次把自己说服。
刚回京他认为孙子让老妻和儿媳惯坏变得不像自己家拿得起放得下顶天立地的孩子。到后来他发现这就是他的孙子跟他的儿子萧观小时候一模一样。
梁山王萧观就是这个脾性要什么得给他什么才行。
定亲事双方父母一起相中大姑娘萧观就一句话:“二姑娘!”
“大倌儿啊大姑娘要先定亲事才行她是嫡长女”
“二姑娘!”
“大倌儿啊大姑娘比二姑娘生得好”
“二姑娘!”
跟萧战的“我要跟加福玩”的斩钉截铁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没有分毫的变化。
梁山老王带着微笑回忆以前体现这种固执的地方很多比如萧观很小就闹着上战场他的父亲不答应让他成过亲以后再去军中。萧观是你不让我从军我就不成亲跟父亲耗着。
在这个地方就体现出二姑娘的好二姑娘是凡事都听萧观的萧观出去打架一走就是一个月不去看她萧二姑娘还是相信他。萧观说从军后再成亲梁山老王妃不答应萧二姑娘帮着萧观把婆婆说服萧观才得以去军中。
从王爷萧观的手上可以找出很多与萧战相似的地方。而老王回想着笑容不由自主的精彩。
这就是父子血浓于水不可分割的相似。
月光明亮酒香悠然如果对面不是还坐着袁训今天将是个老王思念儿子的好夜晚。但对面袁训虎视眈眈老王出长气的功夫话歇上一歇袁训一抬手一碗酒下肚笑容可掬接过话头。
忠毅侯觉得等了有半天把他憋闷的肚子里话排山倒海似的多。酒好似引子把他的话呼呼啦啦往外面勾。
“相看我妻子以前太后做主京里有名的闺秀我相过一个遍那又怎样?我一个也没相中。按道理说我妻子跟京里的闺秀不能相比但她是舅父说的亲事我没出京以前就打算这亲事我要了。”
袁训眸中闪动温柔光采他真的是从收到舅父的信就对自己说亲事是父母之命舅父做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然后进安家门把三姐妹头一面看过掌珠强玉珠文只用宝珠最正常。
又温和又稚气娶回房里一定百依百顺。
当时小袁还有个妻子要乖巧听话的心思不然他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和善要让儿媳欺压。
阮梁明等人帮着他出题目显风采把袁训衬的一无是处掌珠不看他玉珠不看他只有宝珠为个见面礼跟他纠缠不清。
宝珠甚至还好心地帮袁表兄相看小城中女子让知道自己风采过人的袁表兄好生咬牙不服。
呆子小呆子!
你到了许亲的年纪你就不为自己想想吗?你分明是没正眼看我是不是?
余伯南的事情是袁训背后里了解到他看到宝珠的稳重。
补好的衣裳让袁训看到宝珠的针指过人。
天下所有的好不管是念书好、功夫好还是手艺好、种田好都要花一定的功夫在上面。
掌珠艳丽过人咄咄逼人阮梁明等人一眼看出掌珠平时下功夫的是要强。
玉珠书呆子一个让人一眼看出玉珠平时下功夫的是看书。
这都不是袁训心里能陪伴母亲的人选只有宝珠她做活的手艺那么好虽然当时不肯做菜但老太太私下里对袁训打保票:“我们宝珠最会做羹汤。”袁训就认定是她。
说起来他的原因简单又明了什么年纪什么身份要办什么样的事情。
掌珠当时太强但出身官宦之家嫁的也将门当户对。只要不是还在风里雨里打拼的人家当时怎么想到会有福王造反而掌珠又嫁到文章侯府。
稍稍有几代的安稳家世谁不是返璞归真由喧嚣转为沉稳希望宅门里岁月安静不会盼着家里天天你斗我斗呢?
掌珠以为自己的美貌独占鳌头她没有想到袁训第一眼就把她否定。
玉珠又太斯文气话里语间全是爱书成癖唯我和书独尊。
袁训是个大男人在他的朝代里只有男人才走功名的道路他自己又苦读数年成为公主师深知道学问来的不容易这需要拜名师头悬梁才有出门吹的本钱。
第一眼又把玉珠否定觉得闺阁女流认字可以当着人的面前论文吹嘘不必。虽然第一面相见玉珠没怎么吹只是对董仲现家的藏书楼大感兴趣。
不管袁训建立在父母亲深情厚谊上对妻子有平等的心态。后来又建立在姑祖母为加寿定好道路上为女儿当个贤后不惜一切他始终是个男人是个出门能顶天立地所以回家里总想妻子小鸟依人为最好的那种男人。
有共同语言不妨碍他希冀妻子温柔可人。
男女在先天心理上的差异一般来说很难改变。有时候存在特定的环境也许有不同。但真到水深火热的关头再娘的男人也有爆发阳刚的时候再刚强的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
袁训有这样的心思并不奇怪也就对安家唯一符合闺秀标准的宝珠疼爱至今。
他要的是一个能陪伴母亲陪伴自己能生孩子的宝珠。宝珠给他的不仅是能让婆婆满意还能让舅父满意;不仅能陪伴丈夫还能为他打仗出一臂之力。而且还能生孩子至今生下六个活泼健康孩子的贵夫人京里找不出第二家。
爱屋及乌何况小女儿加福不是一只小乌也是一个小可爱。袁训作为父亲的保护欲望和对妻子的疼爱移爱到小女儿身上今天加福打人的一幕袁训不能接受。
他滔滔不绝:“……加福应该像母亲一样的温柔有不开心的事情在家里有我保护她出门有战哥儿保护。不是像今天这样她动手打人您怎么还给她专门铸造打人的东西……”
老王爷想插话这是战哥儿怕加福打木桩伤到手特意求祖父铸造出来。但袁训丝毫不给他空当继续长江流水永不断一般话山话海的接着说下去。
“加福学绣花最好她母亲最会做衣裳……”一长串子全是宝珠的好以当事人的情深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老王爷着了急他还没有说完呢再说话全让袁训一个人说光这不就是他赢了?
老王爷咬咬牙我看你小子喘不喘气有能耐你今天一夜不要停明天一早是了明天你小子得上衙门你就说吧到明天你要先走你就是认输的人。
老王爷慢悠悠等着老夫已经告老陪你熬一夜没什么。
外面走来老王妃老王妃皱眉问家人:“搬进去四坛子酒?能醉死人吧?”
“奴才要不是回不能再搬老王爷要让把桌上几上全摆满。”家人比划的是大坛子金华酒一坛几十斤的那种。
老王妃苦恼的有个主意:“谁负责烫酒给他们掺上水。”
厅上袁训再本事也歇了歇老王把面前的酒喝干轮到他开始了。
刚才说过儿子孙子在家里的重要性是独一无二所以要什么只要好都得给。现在是直接拿大帽子压袁训。
“从我祖上开始代代有战绩。战哥儿有加福才肯学你不让我接加福你是想断我王府的根苗?”
这一回是辩论老王等袁训回话。
说话就要喝酒袁训喝干咧一咧嘴这是什么味道。
他们厅上没有人侍候烫酒的人是在外面。当着他们的面把酒从坛子里取出来提到外面去热好再送进来。
这酒是袁训自己倒的这一口喝的他从牙根开始难过这酒怎么改了味儿?
美酒掺上水不只是味道薄了那感觉。
袁训猜到内宅里有人发话这是敲打两个人不要再喝。袁训不动声色只回老王的话:“我家是要养名门闺秀您让加福学杀人您是想污我家的门风?”
老王要回答就要一碗酒下肚“噗”喷出去大半。袁训哈哈大笑抚掌大赞:“好酒府上美酒如葡萄。”
他指的是当时产量不高大多由外域而来的贵重葡萄酒。
老王尴尬一下随即也想到与内宅里有关。如果妻子不在家这可能是儿媳的关心。但妻子在家这只能是老妻的主张。
见袁训还在嘲笑梁山老王把个老脸一厚居然把他的“奉承”揽到身上。
这酒掺上水袁训不肯再倒。老王亲手把盏为他再满上一碗半酒半水袁训看着他的动作嘻嘻而笑心想再喝下去指不定我也要吐。
但先离开的那个输孩子侯爷还不能轻易的说走。就和老王硬着头皮端起酒捏着鼻子往嘴里一倒。
两个人又开始大辩特辨就加福陪伴战哥儿的重要性和加福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一通的争执。
这酒掺上水它也有度数。不知道有没有人尝试过头一碗由美酒转为薄意思舌头上是失落感。但喝下去一坛子酒也算有了酒意上来舌头不辩味道喝酒的美感又一回出来两个人说的挺开心喝的也挺开心。
梁山老王妃又过来看上一回认定这两个人醉了。不然哪有这薄酒也越喝越喜欢的?
老王妃当机立断:“给他们换醒酒汤再比拼只拿汤论输赢吧。”家人捂着嘴笑答应老王妃回去内宅。
房里萧战正在唤母亲:“我们写完了母亲快来收拾书包。”加福笑容灿灿的也等着。
战哥儿是想给加福收拾书包来着但加福说母亲的话书包归母亲收拾。萧战是个听岳母话的孩子老实地没有动过手见加福写完了就叫自己的母亲。
萧战学的越好加福在梁山王府地位越高小王妃的名称都出来何况收拾一个书包。
梁山王妃欣然而至觉得这书包不是请祖母收拾不是请祖父收拾战哥儿自己也不碰只留给当母亲的这是儿子的孝敬给自己增添的光彩。
收拾着萧战问加福:“祖父和岳父还在喝酒你要不要洗洗睡到母亲床上等?”
加福往窗外看嘴儿又嘟:“我想母亲也想二姐”老王妃这个时候进来刚去见到两只醉猫的她插话道:“加福啊洗洗先睡吧你父亲今晚要是还能带你回去我把你抱出去。”
加福答应着洗漱一回和萧战坐到床上去说故事。加福肚子里有听父亲说的许多故事母亲也会说但会说的少只会说七仙女儿。父亲的故事又多又好听加福能记住好些。
一个一个说给萧战听萧战也把祖父处听来的故事说给加福听。
慢慢的加福打哈欠坐着的她小脑袋往下面垂。萧战也打哈欠两个人对着打这就你打一个我打一个直到睁不开眼。
梁山王妃含笑把他们抱平掖好被子怎么看两个并排的小面容怎么般配。
她没有睡出去见老王妃问道:“父亲和侯爷还在喝?这喝了近两个时辰怕不要醉的明天醒不过来?”
老王妃叹气:“我也虑到这里半中间让人给他们换醒酒汤这两个人还没有吵完拿汤拼上了。”
梁山王妃一乐:“在说什么要紧的话把个汤也能拼一回?”
……
厅上梁山老王脸红脖子粗但语气透着阴险:“小袁呐我羡慕我你们夫妻你从军去夫人相随这夫唱妇随好不羡煞人也。”
喝汤不醉人袁训没费什么就听出老王暗藏的话音。阴阳怪气回他:“老王爷最顺眼的还是您和老王妃那是您在军中威风八面老王妃在京里受人敬重这才是正经的家您说是不是?”
老王爷一碗汤下肚大不以为然:“还是相随的好。”
“还是分开的好。”袁训一碗汤下肚。
“你这探花饱读诗书难道没有看过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老王爷道。
袁训回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老王爷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分。还是你小袁夫妻相随的好。”
袁训知道这是乱改诗词原名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袁训回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稳妥两离分。”他也来改的。
老王板起脸:“落花互陪伴微雨燕双飞。”袁训知道这是落花人独立改成也即刻就回:“愿得一心人两地共相思。”
老王差点给自己一巴掌这诗的原句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但他说晚了也没有探花的捷才让袁训抢先一步改了原句老王后面不好再说。
这就继续乱改诗词从唐诗改到宋词不过瘾一老一年青自己现做。
从月亮吟到花草从流水到白石……都性子上来不肯罢休时“通通通”三声更鼓敲响宁静。
梁山老王开怀大笑:“三更了哈哈天晚了加福在这个时辰一定睡着了我说你这尚书你今天晚上可接不了孩子。”
袁训一拍大腿懊恼道:“原来这不是我家我把这茬给忘记。”
老王哼哼:“你小袁精似鬼遇见老夫我让你栽跟头怎么样?你还比不比?你要比横竖我闲别说我陪你一夜就是陪你一年都行。你要不比你赶紧回去吧要接加福你休想。”
袁训悻悻然起身:“原来这醒酒汤也能喝醉人。”下得厅来有家人挑起灯笼送他二门上马车知会过候着侯爷带着无奈独自赶车一个人往家里回。
……
茜红纱帐里宝珠睡得正香。感觉身边有动静睁开眼来见到一个面色黑沉的表兄睡下来。
口齿缠绵的宝珠低喃:“回来了?”
胸前一凉是袁训洗漱过发上还有水珠顶着水珠就拱到她怀里。
宝珠闭着眼睛笑:“喝酒了是不是?梁山王府上打发人来说了三回头一回一更天说你还在喝第二回二更天说加福睡下了第三回是二更一刻让我不要等你说你喝的多兴许就住王府里你喝了多少到这个天才回来?”
“嗯。”袁训闷闷地回。
睡意袭来宝珠小小的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感觉胸前的袁训一动不动跟他平时回来胡缠相比是个精气神不佳的样子。
宝珠抚摸着他由肩到颈柔柔的给他按压微微地笑:“没接到女儿你不喜欢?”
“唉我把女儿输给他一晚上”袁训幽叹。
宝珠吓一跳睁开眼:“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输的?”
袁训把晚上的事情说给她听:“……一开始我想看老王爷的酒量我想回家晚些就晚些。到后来我想看他还能胡改什么诗词真真没想到老王还会许多的诗词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我以为他只知道血肉横飞我就想再看看吧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没诚想……”
宝珠了然的把他重新抱到怀里安抚哄劝中睡意依然朦胧:“这是加福的福气也就是你和我的福气。梁山王府多多疼爱加福加福又值得这疼爱。王爷常年不在家战哥儿陪祖父眠也是把王妃撇下来。你留的好让加福多和婆婆亲近明儿一早婆婆亲手给梳头发到长大过了门婆媳也是亲香的你我也不用担心。”
“我女儿不管到谁家谁敢对她不好”袁训在宝珠面前最会蛮横无理。
宝珠没有说他反而更温柔的拍抚着他。他说的话是一个当父亲的肺腑之言他不仅这样说还一直这样的做。
不管是许亲沈家还是加寿定亲给太子不管是王爷一定要定加福袁训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最早加寿许给沈家的时候袁训对宝珠就夸口:“小沈父子要是敢对加寿不好看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
后来出乎夫妻意料姑母做主把加寿定给太子殿下。皇家至尊但身为父亲的袁训也敢往京里去退亲他不愿意有任何让孩子们过不好的可能。
沈家为香姐儿夫妻和美小沈夫人那种娇娇女也情愿出京去。
梁山王府更是因为接加福看了袁训好些脸色这些宝珠都在心里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肯花心思还不就是因为怀里这当父亲的他把孩子们放在头一位他有个为孩子难缠的名声。
袁训的话要是换个地方不是在房闱里夫妻相对而是面对外人的时候可以让人大加耻笑。但宝珠不会宝珠心满意足的笑着为自己有这样的丈夫为孩子们有表兄这样的父亲骄傲而自豪。
白天她收到女儿让人行刺的消息也只和长辈们赶去看视加福袁训没有接回宝珠也不作接回之想。凡事儿都有表兄在呢而他从来没有让宝珠失望过。
这样的父亲一片心思全在孩子身上是宝珠幼年时想要的也是袁训心目中父亲的模样。
忠毅侯表现出来的可遮风挡雨可巍峨如山兵来他挡将来他还。不过是他幼年失怙他内心里渴望的父亲模样。
舅父虽然拿他当儿子看待但舅父终究不是父亲。
袁训为儿子他苦口婆心为女儿他不怕跟任何人翻脸。在母亲面前他要尽孝在家人面前他要威严。他尽情的享受当父亲的感觉同时也陶醉于其中。
这样的一个丈夫宝珠怎么能不在他酒醉归来好好的哄着他呢?再说他是为小女儿醉酒。
把妻子的怀抱暖暖的给他让他撒娇使性蛮横不讲道理是宝珠对他的情意。
这就宝珠强撑着困轻哄着袁训。呢呢喃喃的话语中袁训睡过去宝珠才沉沉睡去。
……
第二天接回来加福进到房里加福先把一个木头烟杆儿请母亲看:“买给祖父的母亲帮我看看又买贵了没有?”
孩子们自己买东西肯定不会还价钱。加福在外面买的就是双份儿一个送给梁山老王是她的心意再不好老王也不会说。另一个就带给回来请母亲帮着相看:“加福又多花钱了没有?”
宝珠笑着接过看上一看问女儿:“你花了多少钱?”加福拉开小荷包:“我给他二两银子哟他找给我这么一小块儿”
取出一丁点儿银子这是丫头接过擦拭过加福在胖手心里掂掂有模有样:“这总有七八钱吧母亲我买了两个他问我要一两二钱银子。”
宝珠夸奖她:“算得很是清楚。”其实知道七八钱加福不是算出来的是一直出门买东西会掂银子的份量大约看一眼能知道个一两二两五两的不会让别人的当。
梁山王府说小王妃很聪明不是空口说话六周岁的孩子会掂银子这是她常年自己买东西练出来也的确体现出她的好脑袋。
宝珠说没有买贵穷人做个东西不容易四、五十钱一百来钱的不要争。加福很喜欢拿给香姐儿看。
姐妹嘻嘻哈哈地说笑几句香姐儿问道:“昨天同谁打架?”宝珠闻言眸子放出光彩。
宝珠也想听她是不无讨好地恳求女儿:“好宝贝儿昨天的事情母亲没有听明白今天你回来了再细细地说一遍好不好。”
加福面容放光像是搔到加福的痒处。她比划着:“加福打他加福这样的打他……。”
宝珠嫣然含笑一字一句听的都很认真。悠悠然她似回到童年耳边是奶妈的劝说声。
“四姑娘您没有父亲陪着没有兄弟陪着不能随便出门儿?”
没有父亲没有兄弟一直是宝珠童年的含恨。也是她不约束孩子们的一个理由。
看着孩子们小小的年纪就能逛街买个东西一开始买的不会好但是自己拿主张买的再不好宝珠也欣然从孩子们的身上宝珠圆了梦。
特别是萧战两周岁的时候带着一周岁走路还不稳的加福要出门去宝珠安排人手以后目送两个孩子蹒跚走开心头说不出的欢喜。
她看到的是自己是小小的自己得已自由出门再加上加福生得像母亲带给宝珠的感觉就更强烈。
袁训为女儿打人大动肝火宝珠却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是加福扩大了自己的梦想加福以后能当女将军不是?那就是宝珠在当啊。
加福在房里手舞足蹈的起劲儿:“我这样我是这样……”香姐儿不时发出笑声宝珠是迷醉在女儿小身影里。
无意中一抬头和袁训的笑意盎然遇上。
忠毅侯这会儿再见到老王爷是一定还要理论不休。但看到宝珠神思飞扬悠然远去袁训完全懂得妻子心思。
她又想到了自己她又想到了她出嫁前十几年的岁月里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已。
袁训就不打断小女儿的得意捧场的一旁含笑。
宝珠飞红面庞却坐立不安上来。让人窥视的感觉使她慌乱匆忙地她想了起来唤一声女儿们:“咱们去给祖母请安了。”加福这才停下来一个让父亲抱着一个让母亲抱着往袁夫人房里去。
老太太下午总在袁夫人房里说话也有不让孩子们请安多跑路的意思。见到加福进来和袁夫人、谢氏、石氏也是问长问短:“加福啊听说你昨天很威风你说一说吧。”
加福就再比划袁训还是含笑不止宝珠凑到他身边娇滴滴:“谢天谢地你不生气我就放下心不用再担心你又去和亲家理论。”
“生气怎么能不生气?”袁训扶上她肩头:“再说我就是不生气为了加福老王爷他也不会放过我。”
宝珠希冀:“下回记得带上我去看个热闹我可以帮忙喝彩。”
袁训故意问她:“帮我喝彩的不是?”
宝珠神气地道:“不我押老王爷赢。”头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记敲。
耳边袁训悄声笑骂:“我把你个小鬼狠打一顿”
宝珠扁扁嘴再就一笑她觉得这个时候大义灭亲最合适不然表兄赢了加福还怎么能带着母亲的遐思继续精彩呢?
……。
水声摇摇夜晚来临的时候码头上渔火接天似起来在黑夜里一望无际有如繁星。
方姨妈走出船舱对着码头上不住看视。方明珠准备晚饭见到从另一个船舱里探出身子唤她:“娘别看了小爷们丢不了。”
方姨妈答应着但还是不死心站在原地。
龙显邦等人正在顽皮捣蛋的年纪袁训命他们和方氏母女同行他们怎么肯?
因为进京的时候是车和马而宝珠铺子运往京城的货物也有车马备下的有能摆放车马的大船龙显邦等人在船上车和马也就随身。
这就方便他们想主意没有几天就和方姨妈商议:“祖父命我们进京一是赶考二是路上历练。来的时候是骑马回去坐船算怎么回事情?而且回家去祖父问来回的路上是什么样子我们也回答不出来不如我们陆路上走逢大码头您先到您候着我们我们先到我们候着您见上一面报个平安如何?这样您也放心我们也多些赶路的经验。”
方姨妈在山西的时候往辅国公府里做客不是一回两回她认得龙显邦龙显邦等人也知道她的身份不是能约束自己的人这就敢提出来。
方姨妈是不想答应但一同回去的有成年男子他们也是为赶考头一回出进京的远门也想路上随意看看景致他们分一半老成的跟船另一半愿意和龙显邦等下船方姨妈只能说好在出京不到十天龙氏小兄弟等人离船骑马而行。
按说好的码头驻船方姨妈出来张望。
看一回没有见到闷闷回去坐会儿再出去看。直到深夜见一行人马欢快地过来上面坐的正是龙显邦等人方姨妈才放下心。
歇息一夜船上洗澡通头换衣裳第二天两队人再次分手约好在下一个码头见面。
如是几回到山西境内水路旱路不能并行龙显邦等人索性的说声就要到家还怕什么?径直打马回家方姨妈也没有办法只拜托同行的爷们多多照顾。
这就方姨妈带着大宗儿的礼物后面行来龙显邦等人打马如飞从小在马上骑惯爬山涉水不在话下先行在前面。秋闱中了各自满足哪管什么路难走下雨天只想早些回家早早地对着家人吹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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