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袁训接女儿回来用过晚饭加福乖宝宝写字宝珠把袁训拉开几步把和小二说的话对他讲。
袁训耸肩头鄙夷:“上古有竹简吗?”宝珠笑眯眯:“说话可不就是这样宝珠也没有看过那么的书没那么讲究。你就告诉我小二怎么能出气?”
“我也猜不出。”袁训对加福好女儿投去眼馋的目光沮丧道:“小二这厚脸皮的还能弄些碎纸头走。”
宝珠哈地一声:“那等女儿写完我也给你撕些下来。”
“不用了我得在老王爷面前要脸面不是。”袁训垂头丧气。低低的又是一句:“看来太要脸面不是好事情。”
看上去真的很难过宝珠就逗他出来:“上古真的没有竹简吗?”
“一般上古是指没有文字记载以前也有人随便指个朝代就当上古。你要一定说那就是上古别人也没有办法。”袁训在宝珠额头敲敲。
宝珠躲过去嘟起嘴:“那我来问你最早的文字是什么?”
“象形文字。”袁训翻个白眼:“仅限本土。海外是什么可是两回事。”
宝珠轻笑:“我说出来的自然是本土文字。”袁训继续给她一个白眼:“既然说又不是你和小二随口的谈论总要严谨。不然何必说!”
宝珠笑得弯下腰:“好那我来问你最早的字是写出来的还是刻出来的?”
“当然是刻出来的先有字后有墨。墨在字后面不是有墨才发现字。有不是刻的是画的但能流传下来的不是刻的大多化灰。”
宝珠一本正经:“好至少刻字没有错。”
“我也没有说你错我就是说上古没有竹简。有记载的时候是有笔墨相当简陋然后有竹简。刀是用来修正错误的……”
宝珠失笑:“打住我没有问你这么多。”
袁训一本正经:“既然要说索性严谨些。元朝有一个说法上古本无笔墨”
宝珠拍手笑:“我对的。”
“以竹挺点漆书竹上”
宝珠嘟起嘴儿长长地一声:“哦。”
袁训坏笑:“另外上古无竹简。是战国到魏晋时所用。”宝珠把嘴儿噘得高高的:“还有呢?”
“墨在史前彩陶绘上也有甲骨文上也有如果全用刀修正那是一笔一划全修正。自然彩陶有别的颜色。当然一定要找画出来的上古也有。”
宝珠又要笑:“贫不是?”
“既然说就尽咱们所能严谨。不是研究这个的不然这官司打不完。咱们没活在上古不是?全是凭后世流传下来的说话。不过你想想呢先有字的时候还没有笔墨不是发现了笔闲得慌去发明字。要石头上、地面上树叶子上画个东西留得久不让雨水风糊掉刻划最有可能。最早的树枝、木棒和骨头留下来的不是封在古墓里经风经雨的到不了现在。”袁训还是板着个脸。
宝珠歪歪脑袋看看他袁训不理她。宝珠再侧侧面庞袁训不理她。宝珠就自言自语:“考究完了你还不高兴。怎么办呢明天我去对亲家王妃说吧就说侯爷眼红加福乱涂的纸给我几张哄哄他。”
袁训没忍住嘴角一勾笑骂道:“我把你这坏蛋打一顿让你准备出门编排我。”
宝珠吐吐舌头:“让你欺负我?还敢不敢了。”
夫妻正笑闹着加福唤他们:“爹爹母亲我写完了快来说故事。”袁训看一眼沙漏:“我的乖乖你这般用功你婆家该喜欢的很吧。”
腰上让宝珠拧一把宝珠低声笑:“人家教你女儿成大家不要刻薄。”
加福没听到回答道:“是啊战哥儿总是说没有加福可怎么办?”
她的爹本就一肚子无名火听过更是面色不好。对着烛下雪团子般雪白娇软的小女儿又发不出火气就趁加福吩咐丫头问哥哥们做完功课也一并请来的时候同宝珠咬耳朵把小女婿刻薄几句:“亏他想得出来这样中听的话什么时候学给太子听一听?”
宝珠窃笑着推他:“去陪加福。”又悄声道:“这一句也让太子学会你想老王爷会怎么对付你?”
袁训阴阳怪气把小二的话学出来:“把银河扯下来给我的乖女儿写字不是?”
宝珠笑盈盈:“是啊到时候怕你不更眼热不成?”
又推上两步离加福更近。袁训抓紧时间再和宝珠私语:“没有宝珠可怎么办?我也学会了。”
宝珠又笑推他一步袁训再道:“什么时候学给太子听呢?”见女儿就在几步外再说话她就能听到袁训这才结束张开笑脸儿把女儿抱在怀里。宝珠亲手收拾加福的书包交出去第二天让加福带走。
外面有脚步声的时候嗓音也响亮:“大将军袁执瑜来了!”
“大大将军袁执璞到也!”
第三个嗓音:“我是二妹!”
哈哈的笑声里兄妹三个人进来各找位置坐下听当父亲的说故事。免不了的把对孩子的期望和要求夹在里面说到睡觉时辰各自散去。
……
秋分过后微有小雨。早起的园子里蒙蒙添上白雾心情好的人看自己像住在仙境中。心情不好的人看自己活似迷雾里的鬼。
早饭后雾散开油绿的叶子金黄的桂花丛丛簇簇星星组成千丝网般清香味儿无处不在。
寄居在忠毅侯府的谢氏和石氏这个早饭和老太太、袁夫人一起用。见可巧儿是出门的时候日头可巧儿的出来恭敬的起身:“老太太姑母我们去了。”
老太太堆笑她自从改变心境或者说是前南安侯夫人去世以后深悟人活一世开心最好。总是笑容满面的她殷殷叮嘱:“去吧就是离远些。”
谢氏和石氏答应。
外面有人回话:“表公子和表姑娘来了。”袁国夫人忙说进来。丫头陪着进来七个少年。
唯一的姑娘淡黄色绣粉色菊花的衣裳是龙书慧。其它五个人石青衣裳的是谢氏的儿子龙显贵。宝蓝衣裳的是石氏的儿子龙显兆。另外四个一个是龙二的儿子龙显邦龙三的儿子龙显昌龙四的儿子龙显达龙七的儿子龙显山。
这四个是一年的人今年十二岁老国公在夏天收到袁训的信说有意让十岁出去的显贵显兆下科场试试。
显贵显兆进京的日子不长但小二帮忙袁训花心思他们已经过了童生试有参加秋闱的资格。袁训让他们历练。
老国公欣然龙四是龙五的亲哥哥也感激不尽。老国公索性的和龙四商议:“让能去的孩子们都去。”
龙家生孩子有意思因为同一时间出门征战中间探亲的时候不多又同一时间回家休息孩子大多是一年的人。
龙六夭折一个孩子龙八大的那个是女儿。伙同龙氏亲族进京赶考的人国公嫡孙就这几个。
他们提前数月进京好得到小二等人的指点这秋闱榜没有张今天陪谢氏和石氏出门。
进来叫一声姑祖母纷纷到面前行礼。不要说袁夫人眉开眼笑就这不是老太太的亲曾孙也喜欢得眼睛只有一条缝。
谢氏石氏对袁夫人辞行和孩子们出去。二门外面上车关安带几个家人陪着去。
关安性子爽朗大家喜欢他。淘气的小子在他出大门后和他玩笑:“关爷您今天敢出门了?”
龙家的小爷们都知道原因嘻嘻哈哈爆笑。关安佯装恼怒骂说话的人:“一会儿有人纠缠我我送到你爹被窝里。”
这是个特别贫的人啧啧嘴做个怪相:“那敢情好我娘正缺粗使丫头。”
谢氏石氏在车里窃笑那闹事的梅吕二家她们为关心对宝珠打听。听说京里处处不合适阮梁明到现在还在装糊涂还没有认真出手斥责他们纵女不检点这两位也渐觉得厉害打算回原任上。
“就要走了”谢氏微笑。这事情不大也算去了一件。
“是啊这一个也要走了。”石氏这样的说。和谢氏相视一笑眸中都有不屑。
她们说的是等下要见到的人。
……
西市旁的菜市口今天没有卖菜的围观的人挤得满满当当。袁家的车一到就有人带路到附近的二层酒楼上去。
对面楼上柳五把关安看在眼里楼栏杆倚着的他抛一个飞眼过来还怕关安看不见满面怪相乐呵呵:“关老弟你几时成亲哥哥我去喝杯喜酒。”
“不是你娶吗?对了我是你哥哥!”关安粗声大气回他柳家的人乐成一片:“你们到底谁娶。”袁家的人也掩嘴笑就站到关安身边让关安抬手一巴掌。
把谢氏石氏安顿好龙书慧侍立在身后小爷们和柳五指手划脚起来:“你们是柳家的人?我二叔三叔回家说和你们柳家欠一架今天打不打?”
柳五纳闷:“这不是袁家的孩子?他二叔三叔又是谁?”这泼皮嘴上也泼皮亮开嗓子:“哎我说你们是袁家的谁!报上姓名来!我家和袁家是一辈子打不完的架你要怎么打划出规矩来五爷我听听!”
谢氏石氏没有阻拦虽说宝珠和柳至夫人走动柳家一个月里也会送一回小姑娘们来和宝珠说话。但柳家侍郎和表弟尚书是打架。自家的孩子们来为表叔说说话谢氏石氏认为应当。
她们都想不要认为表弟除了太后就兄弟上单薄。他还有六个兄弟呢!去边城打听龙家八虎早就有名。
这就龙二的儿子手扒着栏杆把个脸往对面凑神气活现:“我爹龙怀武和你们家柳至约下来西山打架西山去不去不去的你是孙子!”
关安也不阻止骂他们一窝孙子才好喝彩:“骂的痛快!”
柳五气得:“爷爷我这就跳下来和你打去!哪里钻出来的小子你胎毛没掉你就敢骂爷爷孙子!”
见到他生气对面更兴头。龙三的儿子小三爷笑嘻嘻:“孙子呐!有种你过来小三爷我会你!”
“说得好!”龙家小爷们一起翘拇指。
“乳臭未干你他娘的还吃奶呢吧!”
“毛没扎齐的小王八崽子你他娘的满嘴胡沁!”
柳家的人骂骂咧咧中另一处楼上坐的人满面恼怒:“如今满京里最出风头的就是他们家!太不像话!”
欧阳住伙同几个人也是他欧阳家进京赶考的亲戚也是来这里看热闹见到袁家出几个陌生少年和柳家的混蛋又干上他吹胡子瞪眼睛:“嚣张!”
两边酒楼上骂的不可开交围观的人由等热闹变成看他们的热闹。
龙家的少年:“你过来你敢过来吗!”
柳五等人破口大骂:“今天又不是杀你们的头过去看你们死吗!”下面有人大喊:“让路让路了!”两边骂声才下去。
见一排囚车推过来车前数匹马有一个是监斩的刑部侍郎柳至监斩的另一个是顺天府路大人。
谢氏和石氏腾地站起走到楼栏杆旁往下观望。她们没有带面纱下面有登徒子喝一声彩:“娘子们好容貌!”龙家小爷们对着他们又骂起来。
柳至和路大人一起皱眉认出关安就认出这边是袁家的人。柳至没好气的想龙家的小混蛋比他们的爹和叔父还要猖狂!路大人凑过来:“柳大人这是法场这忠毅侯府的人要呵斥吧?”
打发张书办劝梅吕赶紧离京的路大人他行事稳重。轻易的不肯开罪任何一家这就来问柳侍郎。
柳至火了:“你不是也监斩你管管就是!”
路大人也不生气呵呵道:“不是我怂恿你柳大人出面是你柳大人为首不是吗?我得请示你啊。”
柳至把手一抬对着龙氏少年就骂:“小王八蛋们!等我监完斩我和你们西山去!”
刚才骂的柳家缩头大乌龟几条街外都能听到。
路大人一愕随后忍笑忍得胡须抖动。公差们也忍笑。囚车里的人让惊动有一个人抬头看两边。
一边是成人他们叫好:“至哥威武!”
另一边是少年谩骂:“说去你要去!不要不敢去!”在他们旁边的是三个美貌女子。
一个人面容可亲穿一件老蓝并不明耀的罗衣但发上一色的绿宝石个个放光。
另一个面容俊俏穿一件墨绿色的罗衣发上清一色的蓝色宝石。
这两个是妇人打扮旁边是一个姑娘温婉面容眸中透出刚强也不怕人看的露出面容。
三个人的目光和囚车这个人对上。
顿时囚犯慌乱起来。她想要闪躲又想要呼叫但身子是固定在囚车上的一动只扯得锁链响不说押车的公差用腰刀狠狠捅她:“就要死了还不老实!”
“嗬嗬嗬……”她叫出声旁边有人道:“原来这是个妇人!”
谢氏石氏讽刺的冷笑就是她!
虽然她蓬头垢面但深恨的谢氏石氏一眼认出这不是别人这是为了一点儿银子想害她们名节不保好拖累表弟家名声的易氏。
秋风起兮秋衣已着。秋分过后有一天是当年斩立决赴死的日子。谢氏石氏特意来看易氏砍头看看这个自己们周济她银子她以后也能一直得到馈赠却拿了别人的银子来害寡妇失身的人。
这件事引以为诫对龙书慧说过也在侄子们进京后用来告诫他们。
这就龙书慧不怕抛头露面也要来看少年们也要来看这个人死了方趁心谢氏石氏是一定要露出面容让易氏看个清楚。
谢氏冷淡的笑。
石氏鄙夷的笑。
龙书慧憎恨的笑。
蒙老侯对国公的情意龙书慧许到钟家。
京里未婚夫妻间的风气早几年就受到太子殿下和加寿梁山王府小王爷和加福袁家让小媳妇早早来管家影响。在太子表白以前钟南就对龙书慧表白过当时是学萧战。
古人认为的一心一意分好几种。一种是身体也一心一意。一种是心里一心一意纳妾嫖宿都无妨。现代人不要大惊小怪现代人这样想的也多不如古人更荣耀。
龙书慧羞于问钟南是哪种一心一意钟南有妾她也能接受。她满意的是钟南肯说这些话虽然是让风气带动但龙书慧和母亲石氏都在乎的不行。
易氏也就是龙书慧深恨的人。
大伯母谢氏和母亲石氏要是失了贞节受到连累的自然还有龙书慧。哪怕曾祖父老侯再护着她亲戚们也有指指点点。因此龙书慧满面恨意就是这个人拿着母亲的善心银子花用却还要害她的名节。
你这奸人你险些害我大好姻缘!
“啐!”龙书慧狠狠唾弃。
易氏见不到她躲避刀子似的躲着谢氏石氏的眼光她怕见她们她害怕死更害怕又面对她们。
她惊恐的心底重回公堂受审的那几次。
……
“犯人报上姓名!”
“奴家易氏丈夫亡故婆家不容因此带女儿回娘家居住。”
“分尸的牛大牛二与你何年何月何日勾搭成奸为何与你弟妹杀害他们!”
“不!不是我们杀的!是我进香遇到的两个夫人……。”易氏还想把谢氏石氏扯进来而事实上人也不是她杀的。
惊堂木一拍审案官员直接怒斥:“咄!大胆奸妇你还敢攀扯别人。看来是不用刑你不招!”
“啪!”有什么摔下来拖出易氏就用刑。易氏大叫:“青天大老爷我冤枉我说实情我说实情!”
等到醒来是在牢狱里。
两三回一过堂易氏死了心认了命她的女儿哭哭啼啼给她送饭送的全是半截剩馒头。女儿痛哭:“舅舅说我和娘一样是丧门星如今舅妈认了罪舅舅把我撵出来。这是我讨来的饭。”
易氏亦痛哭:“那你可怎么办?”
女儿哭道:“我也不敢回去舅舅说我再回去就把我卖去妓院。说他没卖我是还留着情意呢。”
易氏认了罪只想一死就看不见这眼前的悲惨。她就根本没有说出袁家妇人的机会。
……。
囚车打开犯人们全拖下来跪好家属上前送行。易氏的女儿旧衣乱发不知哪里讨来的酒送过来。易氏下意识去看那远处酒楼上的人。她猛然想到谢氏石氏旁边的那姑娘好衣裳好首饰的应该是石夫人提过的是她的女儿。
看看自己的女儿年纪还小前途未知。舅舅不庇护还有谁肯照管?再看看离得远已看不清的那三个人易氏痛泪如雨:“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谢氏夫人石氏夫人本是一片怜惜的心出手就是五两银子。京中米贵也足可以母女月余的生活。但……易氏是双手受绑但她全身跳起对着左侧跪着的人撞去扑到她身上见她的面颊恰好在面前易氏大口咬住顿时鲜血长流。
这个不是别人是教唆逼迫她陷害谢氏石氏的她的弟妹。
犯人有堵嘴的但临刑前家人送酒嘴里是空的。这就方便易氏咬住弟妹面颊不放手把心里恶狠狠的恨在临死前发泄出来。
都是你这恶妇!
都是你对我说拿人银子就要帮人办事!
都是你说二夫人肯帮穷人指不定不打好主意相中你的女儿生得好拐卖也不一定。
更可恨自己听从。更可恨的是女儿以后怎么办?石夫人身边的娇女对比下自己的面黄肌瘦的女儿易氏牙齿更用力已经切进那面颊中。
她耳边女儿的哭喊尖叫声里她失去知觉。
公差们拉不开她只能一刀把她斩首。反正她们到这里来也是要斩首的。
很快消息回报到酒楼上谢氏和石氏没多想易氏临终前的心思叫过儿女和侄子们。
再一次郑重叮嘱:“看看这就是个样子!你们要牢记于心!在京里不可以给表叔抹黑。”往对面看看那是柳家。
谢氏和石氏微笑:“世家争斗边城再多不过。但你们要听表叔的要听关爷的。不输咱龙家威风也不给表叔惹事情。”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笑:“按边城的规矩打死打伤勿论。”
“不死人吧咱们点到为止。”
“龙家出名的是箭咱们比箭把箭头折了就是人也不伤。”
谢氏和石氏含笑点头:“不惹事不输威风这才是能耐。”楼外有人回:“南公子来了。”
钟南快马过来几步上楼对长辈们见过礼不避什么的走到龙书慧旁边:“看到没有?”
龙书慧认真点头还有咬牙切齿:“看到了!”钟南松一口气:“那别生气了不值当。”这一对未婚小夫妻也很好龙书慧对钟南说过说她们陷害我母亲险些害到我。钟南还说没事在京里谁敢欺负我们?
如今他又来安慰不要说谢氏石氏宽慰不已龙书慧也火气下去大半。看一眼撕心裂肺哭着的小姑娘幽幽道:“我只可怜这姑娘母亲让人去打听听说她让舅舅家里撵出来晚晚住破庙。”
钟南微笑:“这是她母亲给她带来的命怨不得别人。”看一眼谢氏和石氏笑容满面:“本来嘛伯母和岳母满心里要帮她我听说和袁家婶娘已经说好如果是可以帮的让她们母女在家里铺子上帮工。其实我家里铺子也要人手。至少母女不会露宿街头。还有我们几家的家世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们。可惜一念想错害自己也害别人。”
谢氏和石氏异口同声:“我的儿你说的这是道理。”叫侄子儿子们来看就是叮咛再叮咛。如今再次交待:“听到没有一念想错害自己也害别人。”
谢氏幽然她的丈夫龙大何尝不是一念想错的人之一?
石氏也黯然她的丈夫龙五何尝不也是一念想错的人?
她们只顾着难过就忘记钟南对这些事不知情。钟南悄问龙书慧:“怎么?我说错了话?”自己不是好意来劝?
龙书慧这事不敢告诉他强笑道:“伯母和母亲是为帮错了人伤心吧。”钟南这才释然。
他们说话的功夫法场上又把其它的人斩首。叶嫔的父亲来给水大人、许大人送行只一句话:“咱们全上了欧阳家的当。”
水大人许大人皆道:“你让人往狱里传话我们也不能就明白。等我们当了鬼一问便知。如果确实他欧阳家犯坏你放心我们做鬼不饶他!”
亲戚们送上酒喝过伏刑。
欧阳住松口气如今和水许叶反目死一个少一个隐患。如今就只有叶大人还在而叶嫔也还在这事情做的没陷害成柳家袁家没拖累成皇后和太子反而把自己的同盟瓦解又招来一个对头。
这袁家的运气不但是好而且害人的手段更高反过来找出一堆水大人循私的证据。欧阳住这样想着全然不去管是水大人陷害的袁训石头搬起砸到自己。
欧阳住这就离去叶大人回到相对隐蔽的一个角落。这是酒楼上一小包间和别的看热闹人站出来不一样这里三个人全在帘子后面偷看状。
一个是梅老爷一个是吕老爷另一个是驸马鲁豫。
鲁豫满面的不耐烦捧着小茶壶就数他对杀人最没兴趣。不但没兴趣反而见叶大人回来就要离开:“我说你们拉着我来这人也杀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叶大人对他陪笑:“驸马请再留步。”鲁豫正中下怀但还是不高兴的坐下。
叶大人转向梅吕二位:“可看清楚了水许二位大人离世欧阳大公子是什么表情?”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欧阳住。这是叶大人花了钱才抢到的房间不看杀人只看欧阳公子的神情。
梅吕二位犹豫:“像是放下心来着”
“又像挺喜欢。”
“想我家、水家、许家我们是和欧阳家最好!这一年多里我们共同为女儿在宫里谋划。但没想到她欧阳容妃竟然是拿我们的女儿当垫脚石。二位前几天我说你们不信今天你们亲眼看到他欧阳住吧不但不为水大人许大人难过反而他放下心了。哈!”叶大人凄凉的一声冷笑:“他能安心了他结的仇又少一个!”
梅吕二位挺不安叶大人的话随后到他们面上厉声道:“我特地请两位来你们可以清醒了!欧阳家怂恿你们女儿去太子府上真的去了将是容妃的棋子!容妃和皇后不对欧阳家与柳家是对头。欧阳老儿说你们家的女儿生得好生得妙所以能去太子府上邀宠。二位醒醒吧!他们巴不得太子不好太子不好你们女儿还能跟着好吗?”
这是不久前说过的话今天再说梅吕二位沉吟:“是有道理他们要是看好太子让我们送女儿去有道理。如今是容妃在宫里和皇后争风自然和太子不对。容妃娘家呢我们打听过你叶大人说的属实太子的两个外戚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未来太子妃的都和欧阳家不对。他让我们送女儿进府必有阴谋!”
叶大人再一指鲁豫:“鲁驸马是我的另一个证人。你们在欧阳家见过他他是欧阳家常客。”
面向鲁豫面容悲痛:“驸马我不能请你说欧阳家的坏话但是我、水、许我们几家以前也是欧阳家常客这个您可以作证吧!”
鲁豫点点头抚着自己白胡子意思我这么大年纪不是年青说话不靠谱的人。
梅吕二位更面色不定起来叶大人最后又是一记猛药:“换成你们二位是我的知己我就让我的儿子嫁走你们家姑娘!”说过一拱:“咱们回府。”
梅吕二位面色难看之极让叶大人扎中心底。他们一路离开互相商议:“是啊他欧阳老儿就是说的好听就不怕正事!他家两个儿子呢娶我们家女儿正好!”
“这京里是不能再呆处处是当梅兄我公文就要办好我要离京了。”吕老爷叹气:“咱们跟他们玩不转。”
另一边叶大人和鲁豫走在一起。鲁豫问他:“不是我那天说的话无意说的你想起来找来这两个吧?”
叶大人陪笑:“哪能哪能。”其实暗想可不就是这样。
有一天他去见鲁豫说欧阳家怎么怎么坏。鲁豫现在还是欧阳家的座上客呢故意尖酸:“你说他不好有什么用这不是别人认为挺好。”把叶大人提醒现在有两个倒霉蛋儿不去说说吗?他把梅吕二位结交起来。
路口上两个人也分手。鲁豫交待几句:“要我说啊这老水老许不去陷害人也就没有事。你家叶嫔娘娘在宫里不得势刚放出来没多久你叶大人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把娘娘在宫里重新站稳脚根这是正经事。”
叶大人感激谢过他鲁豫走出一条街暗自得意。如今我老鲁也当上好人劝人的尽是好话。这不跟忠毅侯差不多了吗?
鲁豫认定袁训好一门心思为袁训筹划。帮忙出主意:“梅吕怎么不收拾?你不方便我来啊。我有的是招儿。”
逼迫人鲁驸马愿意效力。
袁训再一次道:“何苦来他们动不了我分毫。你知道的我只要对阮梁明打声招呼他们两个就留不到京里。离我远而又远让他们离京吧。”
忠毅侯悠然微笑:“蛮可怜的送女儿进京一番绮思结果呢镜花水月还惹一身骚。我出手也不是这种人。”
鲁豫借机问:“御史们至今没有动静是你说的?”
“哦我对太子殿下说他们除去送女打坏主意政绩卓异是认真的。是好官员官声官品过得去就行。这看着殿下就人品失衡跟老实人见到金山就发狂一个道理殿下扣下御史们的奏章回过皇上皇上还夸殿下想的周到殿下说让他们还回原任皇上也已答应。”
袁训淡淡:“几年为官不易盼是个教训感受皇恩浩荡回去好好为官。”
鲁豫再一次服气忠毅侯回家就挑唆叶大人去打醒梅吕二位这会儿又把叶大人劝上一劝让他不要在宫里闹事毕竟叶嫔不像是欧阳容的对手。
皇上昨夜又在容妃宫里不说皇上对从太子时候侍候的人全封妃。进宫后幸的人没有产子的全是嫔高下一看便知。
鲁驸马是好人当完了坏人也来得及。这是心满意足回家去。
……。
安老太太的车在文章侯府门外停下。卫氏带着小卫氏陪她过来下了车还问:“大姑奶奶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安老太太胸有成竹挑挑眉:“你就帮我说话。”卫氏道:“也只能这样但是咱们先说好大姑奶奶这是第一个孩子不肯给您可别生气。”
“我是长辈她是长辈?”老太太说过火气这就上来。卫氏安抚她:“行行您是长辈您说了算。”叫一声侄女儿:“柴妞儿咱们进去。”
掌珠把她们接到客厅里安老太太先问:“正经好不好?”掌珠眉飞色舞:“好得很刚才我看着他念书听说祖母过来他有个东西要给祖母回房去拿就来。”
很快韩正经过来今年两周岁秋天戴一顶小帽头儿面皮随父亲雪白。
把一盘子坚果送上来:“好吃留给曾祖母的。”
安老太太笑着亲亲他的小手把韩正经拉到怀里对掌珠重新是板起脸:“我和你说件正经事”
掌珠啊上一声:“正经不是在您怀里?”又自己要笑:“您说您说我听岔开。”
把祖母面色瞅瞅咦这不像是好脸色?难道我又做错事情。
想想没有啊和四太太最近有说有笑这是祖母说的一家人团圆。正经一周岁出去就看着他背书这是学加福不是?
在老太太开口前掌珠回道:“我们正经如今会背好些书跟福表姐一个例子。”
老太太打断她:“我就是和你说这件从今天开始我要把正经接到我房里住!”
掌珠听明白以后大惊失色:“祖母这是为什么?我就这一个孩子有他天天房里热闹”
“哼你就热闹去了不想着再生一个!还有你自己带得好?我对你和玉珠说过孩子要跟加寿一样的养大加寿在一周岁的时候会打人会抢东西抢撵鸡还会拎棍子捅猪”
掌珠忍住笑劝道:“祖母不要说了加寿如今是太子正妃哪能还提当年打人抢东西。”
老太太虎起脸下一句是:“你再看看你把个孩子教成什么样!”说着把韩正经抱紧些。
掌珠陪笑:“祖母容禀正经生日刚过去如今会背三字经您孙女婿说他聪明打算让他背论语。”
掌珠心想这就是教的好对不对?
老太太听过更是生气:“幸好我来了不然孩子一点儿的天性全让你折磨光!他这么大正是玩泥巴淘弄土的时候让你拘的不成体统!他过生日那天你让他背三字经我就看着不对。孩子不是学生你太心急了!”
掌珠张口结舌:“祖母我们这不是学加福吗?”
“你学不会!”老太太劈面给掌珠一句卫氏心想这姑奶奶面子上怎么下得来自己跟来是做什么的劝劝吧。
卫氏温声细语:“姑奶奶别多心这是老太太疼曾孙的心有加寿姑娘的时候老太太都多大的年纪她亲自赶往山西去照看呢。寿姐儿是四姑娘的头生子不是?这您有了头生子老太太不亲自照看这一碗水可不算端得平?”
小卫氏羞涩但微笑姑母说的还有道理。换成老太太说话是个人都能让她噎死。
掌珠知道但掌珠为难:“卫妈妈可我就这一个孩子”卫氏笑道:“所以啊老太太要接走。四姑娘有了寿姑娘有了哥儿们有了二姑娘三姑娘全是放到国夫人房里养为着什么您想想不是。”
老太太在旁边面沉如水把韩正经搂得更紧:“这不听话的人气死我了!”
掌珠傻眼卫氏的话让她明白:“祖母不是来说着玩的您来真的?”老太太哼哼:“自然!”
“这……”掌珠打心眼里不想给她自家老太太、婆婆要带她都不给何况是带出府去。
正想着话要说外面有人接声:“我愿意。”文章老侯和侯夫人进来。他们是听到亲家老太太上门过来在外面听到卫氏的一番话有情有理而且还有一条让文章老侯最心动。
老侯把见礼都忘记径直走向掌珠。无端的他满面激动:“好媳妇!有你才有老太太一片慈爱。老太太费心要带就请带走吧。我们时常去看视也就是了。”
掌珠微张着嘴:“啊”慌乱上来:“不不不我晚上没有他我睡不着。”
老侯夫妻不是紧接着卫氏的话进来就是他们在外面夫妻说过话。老侯夫人让丈夫轻易说服满面堆笑来劝的是掌珠:“好媳妇这换成是别人家里上哪儿摸这样的福气。如今你有大福气你有好祖母疼你快答应吧你真有福气。”
掌珠呆若木鸡张张嘴:“我……”还没有说出来公婆文章老侯夫妻对着安老太太作揖打躬一长串子的奉迎感谢话往外倒:“有劳老太太跟上老太太正经这就算出息成人……”
掌珠的反对话就让一堆雷劈过似的烂得拿不出手。眼睁睁看着公婆又谢过卫氏这是宝珠的奶妈跟着宝珠风里来雨里去如今在袁家养老也是个老太太。文章老侯知道对她也不怠慢。
等到这府里的老太太孙氏知道安老太太已带着曾孙让她的儿子媳妇恭恭敬敬送走。
老孙氏恼了:“我的孙子唉把老侯爷给我叫过来!”
揣着满腔的怒火老孙氏坐等着儿子来解释。
等到进来是在家的兄弟三个外带三个媳妇一起过来。掌珠跟在后面难免垂头丧气。
老孙氏怒问长子:“孙媳妇不愿意带这长子长孙长曾孙理当归我!”
文章老侯兄弟三个笑了。
把老孙氏气的火冒三丈手里的佛珠晃着随时就想砸人。文章老侯不慌不忙地解释:“母亲听儿子道来。”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把孙子还我!”老孙氏怒气冲冲。
“母亲近年来和袁家交往我兄弟们都明白一件事。”
老孙氏恨声:“又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袁家有我们家没有的东西。人家是天生就有我们家是磨到没有。”文章老侯说到这里二老爷四老爷一起点头。
老孙氏翻眼睛。
“别的不说就拿他们肯帮世拓和三弟在丁忧的时候谋官职不计较他们以前的名声这为亲戚的一片心咱们家就没有。咱们家要是有这样的明白人也不会数十年和姑丈相见如仇人。”
文章老侯唏嘘老孙氏也愣住:“你说的是但这和送走孙子有什么关系?”
“我和二弟四弟最近常说世拓能改好可见我们家骨子不坏兴许是后天这家里不好。如今袁家开家学咱们自己家的子弟都送去学这一科下场的不少。这老太太接走正经也是一样正好受他袁家熏陶母亲这正中我下怀。老太太不接我就是想送也没有道理不是。”
掌珠的眸子亮起来老孙氏却跟她进来时一样垂头丧气:“哎呀那我想孙子可怎么办?”
“您就去看不是?也正好和袁家多多走动。我走进他们家门我都觉得神清气爽能多走动这是好事情。以后母亲您去我给您赶车让媳妇陪着正好多去一回。”文章老侯陪笑。
老孙氏左想右想见另外两个儿子也称是她就没了主意。二太太于氏也说有理正经这就要长进。二太太说我的孙子倒是想送去只不是正经亲戚。三太太也跟着夸四太太觉得回娘家可以吹牛也说好。
老孙氏只能长叹一声:“唉……”
到晚上韩世拓回来也说接的好。掌珠心里滴溜溜只是想儿子又说玉珠送信来她也不愿意给常巧秀也是祖母一通的骂接走。她的公婆常大人夫妻知道也都说好把个玉珠弄的也没有办法。
掌珠在烛下愁眉苦脸:“正经离开我不知道睡不睡得好?”
……
袁家老太太房里玉珠的女儿常巧秀说个没完。这小姑娘爱说话指着韩正纪:“我是生得好的孩子表哥是生得不好的孩子。”
再加上一句:“曾祖母说的。”
她的奶妈笑劝:“小姑娘快睡吧看表哥已经睡着。”
小木床上韩正经一点儿没有认生什么的睡得呼呼香。
看着又哄睡常巧秀安老太太放下心对贴身的丫头道:“我要是不接来让她们的父母亲教不好。”
丫头奉承:“老太太是疼姑奶奶们以后啊寿姑娘是学不得的学一学福姑娘的福气有几分也就不错。”
“加福也是学不了的就是二妹的福气最近又种地去了是不是?”老太太呵呵笑:“多好的小古怪如今关心穷人吃饭穿衣呢。能学学一分小古怪我西去也能闭眼。”
……。
秋月高明繁星灿烂。街上灯笼高挑起来。关安在灯下瞪大眼睛柳五在灯下瞪大眼睛。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台阶一个是台阶东一个在台阶西。
身后是各自的人。
龙氏小爷们兴高采烈有叫关爷有叫关叔的:“打不打?打吧!”对面柳家的人也是推搡:“上前五哥再上前再几步就够得着拳头。”
关安稳稳守住步子狡猾狡猾地笑:“不打咱们是来听报名的今天不打架。”
“姓关的咱们今天只比中的人多少。我柳家的人多出来一个你磕一个响头。”柳五坏笑一地。
关安不屑一顾:“你小子吃了什么忘肉忘记我袁家是人不多但袁阮钟是亲戚啊要不是董家在丁忧还要多出来。”
柳五撸袖子:“那你说怎么比?”
对面一圈儿人开始撸袖子白花花的手臂露出一大片。关安挑衅地问:“老五你这是要打架?”柳五把袖子一甩放下来打个哈哈:“至哥不发话谁同你们打!爷这是习惯。”
院门这时候开一条缝看他们热闹的人一拥而上:“谁的名次出来了?”
今晚是秋闱填名次。贡院里面是填一名唱一名。当班公差们收银包就早早的报出来。有条件的人家家人在这里守着。没条件的人家也有差人报喜。
关安和柳五这就不闹带着人听动静。
“姜大原!”
“呦!是我三舅!”龙二的儿子龙显邦欢呼雀跃对着柳五耀武扬威:“嘿!我们家中一个叩头叩头!”
说过带马就回去报信龙二奶奶的兄弟却不在这里守着。
柳家的人悻悻然柳五骂道:“先中的名次低!”龙显邦已经上马马腾到半空往回一带人和马半空中一起回头龙显邦大笑:“至少能去春闱春闱高中压死你个老王几!”
马落地丝毫不受影响的的的去了。
柳五愣起眼:“牛皮不小马术倒是不错。”关安嘿嘿:“老五你遇到难缠的了吧!”拇指一翘:“我们这是边城里血山尸海的纨绔比你这京里花拳绣腿的纨绔如何?”
柳五一个大白眼儿给他继续去听下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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