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里预备接客的房间通风不会差但关上窗户隐密性一样好。他们是躲避进来门窗关得铁紧一角烛光微微照明勉强能看到面容视线不能说太好。
但龙二龙三在亲眼证实是小弟时眼前明亮起来。又看到是弟妹在这里像一轮红日在房中缝隙里都亮堂。
他们顾不得想这地方不好弟妹一大家闺秀怎么能在这里都是先惊喜满面。
在国公府的人心中宝珠比袁训还要是他们心中的依靠。袁训还没有回大同的时候宝珠一个人就帮府中很多。
虽然宝珠一片心思为夫君但是在袁训没有交待她的情况下是她独力承担的行为。也让府中人对她的为人行事人品安心。
油然的龙二呵呵笑出两声面上让袁训责备的尴尬化为乌有走上一步搓着手把见礼也忘记喜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弟妹你你来了?”
听上去活似这是国公府宝珠来做客似的。
宝珠对他轻轻一笑。
龙三让哥哥抢在前面表达感激他就稳住得多。也喜悦也情不自禁但上前见礼恭恭敬敬毫不敢怠慢陪着笑脸儿:“弟妹又生受你不是?”
把龙二提醒急忙忙补见礼这一补就是好几个弯着腰一气几个揖宝珠起身还礼袁训皱眉:“这都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虚客套没完!”
“啊哟!”龙氏兄弟叫出来愕然想起舌尖吃吃:“是啊弟妹如何在这里!”宝珠又是轻轻一笑袁训板着脸狠瞪表兄们一眼一看就不是对宝珠在这里生气反而是为二位表兄这两个大男人在烟花地生气。
袁训没好气:“指着她出这门呢所以带上她!”
龙二龙三没听懂时就赶紧附合:“是是那是一定要带上的。”话音落地才想到弟妹在这烟花地畅通无阻的话这要不是小弟说出来的非打一架不可。
这话不中听吧?
但见袁训生气兄弟们咬住舌头不敢再说。小弟夫妻虽没有明着说太多不许出门因为他们兄弟还要往狱里送饭说不许出门不合适。但从二兄弟到来以后袁训夫妻种种行为算拘着他们不许出门。
又想到上一回吴参约他们晚上聚会说在哪家旧宅子里临行前姑母袁夫人叫他们过去房中谈话直到深夜。
辅国公不在京中独二兄弟进京承欢姑母膝下是本分。
又不好明着说和别人商议救舅父不是住到小弟府上理当倚仗小弟。明说寻的有别人怕姑母不会不悦小弟夫妻知道要不喜欢又见袁夫人循循问候国公盼着他早好早日进京相聚全是喜欢的话不敢添烦恼兄弟两人上一回就没有出门。
现在回想起来上一回只怕也是有意拘住自己兄弟在家的意思那就只能是小弟的授意。
龙二龙三得到袁训最好的招待太子府上也去做客梁山王府里也做客处处是亲戚觉得有盼头不敢惹袁训不快对宝珠在这里的疑惑只压在心里。
好在片刻后他们的疑惑就让解开。
门上“当当”轻声有人低低报个名字:“小邹”他推门而入。
这个人一进来和房中最为相衬的人就只有他。他歪戴一个帽子面上嬉皮涎脸眼珠子地鼠出洞似乱转不说话也让龙二龙三一怔看出来应该是这里的大茶壶。
果然见他上前来独对宝珠行礼口称:“二爷稍等会儿等衙役们回去我送您后门出去钥匙在我手上。”
龙二龙三又大吃一惊。吃惊像在他们脑海里撕裂出一个口子把“袁二爷”三个字狂塞进来。
国公府已知道袁二就是宝珠龙二龙三也早知道。但他们没放心上进京后见到的宝珠总是雍容华贵听说险些当上国夫人哪能想到弟妹是袁二爷。这会儿明白原来袁二这个名字在京里一样吃得开。
齐齐对袁训看过去不无敬佩时又看到一件事这自称小邹少说也有四十岁的猥琐男子并没有见礼小弟怎么?他认得袁二倒不认得袁大?
小邹恰好转过来眼珠子本就活泛进门瞬间就把房里人全看在眼里。这是为大茶壶营生不少一个客人练就的一旦练成终身不丢自然把袁训看在眼中。
见一个青年气宇轩昂要说二爷漂亮他比二爷更有气势。二爷是个女人没有他战场上杀出来的豪气。小邹就过来也是陪笑哈着腰:“这位是大爷吧?”
大爷是二爷丈夫认得二爷真面目的人都知道。
房中最后一个没说话的人那个站在宝珠身前几步活似护卫的人开口:“这位正是侯爷。”他一说话饶是在这里算躲避压着嗓音也带着一种中气通天的昂扬。
龙二龙三暗道这也是一条好汉听听这气足的很。
小邹对他欠身:“谢谢周光大哥指点”趴地上对袁训先叩几个头:“小的小邹见过大爷。”袁训因他这句称呼对他有了笑容。
……
这位来历袁训听宝珠说过他出身市井一直青楼院子里混饭吃。
正月里福王和定边郡王勾结苏赫造反宝珠把二爷大旗一竖为活命离宝珠近投靠她的人不少。有些人如田光本就个好汉心想不杀就死跟着二爷杀敌去!这小邹就是其中的一个。
田光原本也瞧不起他一个大茶壶谁能瞧得上?
但危险当头人的任何情绪都会放大。恐惧会放大胆色也放大。
不杀就死。小邹平时勾头缩脑袋当时却也杀得不错还和田光你护我、我护你的并肩过田光引他见的宝珠。
当时宝珠许过他们没官就给银子。镇南王也许过他们没官就给银子。经过的都督府兵将们也夸过他们英勇。但事后往上报功劳什么里正地保都要卡他们。当时厮杀时这些人却不是出城就是找地方钻着发哆嗦。
小邹怎么能服?本是跳脚骂娘的田光没忘记他说见过二爷二爷说上达天听这事情先不要急。宝珠今天用到他小邹自然侍候。
他面对袁训时也傲然不称侯爷而称为“大爷”以示他是二爷的人不是官府的人。
对于官府小邹一流也找麻烦也让这一回卡功劳伤到心。这要不是二爷丈夫换个人只要侯爷不是来嫖院子花银子估计小邹都不兜搭。
……
一句“见过大爷”把他市井中人的傲气表露无遗。
……
袁训好笑温和许多:“你晓事起来吧。”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给他。
小邹一愣想上一想道:“小的虽上不得台盘但不讹银子。”
袁训笑容加深:“这是二爷赏你的!”小邹这才道谢接在手里袁训又徐徐告诉他:“欠你们的功劳你心放肚子里二爷会为你们要到手。”
小邹眼睛里是表示我没有侯爷我只看到二爷丈夫但对说话上侯爷还是更可靠。这就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是是有二爷在小的们全放心。”
袁训再一点头就不再理他。
小邹也不闲着他耳朵贴到门缝里听着外面动静。没一会儿他露出笑容来回宝珠:“二爷您各位可以走了跟着我来您放心后门这一片本就安静平时接重要客人要玩又不想露头脸的人全从这里进来平时就不许杂人进来全是小的一个人接送小的送您们不会让人看到。”
宝珠起身要走时又看房里道:“等我们走后有劳你收拾不让人看出有人进来过才好。”
小邹漫不在乎:“您放心吧这是口外的客人包红姐儿染香的他不到冬天不进京平时这里没有人来别说您进来坐坐就是砸了东西钥匙只我一个人拿着别人不会知道。”
宝珠听着有趣:“那红姐儿不住这里?”
袁训白她一眼这种事情还要细问?
小邹回答出来:“二爷您不知道”在这里忍不住有个哈哈二爷是个女人她也没地儿知道。就仔细解释:“好房子只给客人用客人花了钱不能怠慢怠慢他下回就再不来。再红的姐儿呢也不住这里。当红的房间不错。不当红的不住柴房已经不错。”
袁训又冲他白眼暗恨他解释得明白。田光看在眼中忍笑推一把小邹:“带路只是啰嗦。”小邹还没有明白过来乐颠颠的开门带路如他所说一路无人后门已上锁小邹打开把二爷一行送出去自己进去重新落锁。
…。
门内他的脚步声听不到以后宝珠凑到袁训耳朵根子下笑盈盈:“人家没见过所以见识一回。”
袁训再翻个白眼儿低声道:“回去和你细细算账你想知道这个问我就行!”宝珠溜圆眼睛:“你来过的?”
袁训板起脸:“我倒想说没来过我当差的时候来过!”见宝珠气呼呼上来一笑揽住她肩头坏笑:“生气了不是?以后你乖乖的”
宝珠嘟嘴:“怎么样?”
耳边一团温热:“我也不带你再来!”随即他自己先笑得不行。
听到他的笑声见到弟妹娇嗔捶打着他龙二龙三装看不到只把嘴角也噙上笑容田光也笑容满面。
田光暗想二爷是个女人也挺好如这会儿他们夫妻笑闹透足恩爱光看着就心里暖和。这一暖和对自己的前程什么的像是更放心。
龙二龙三也是一样的想看着他们夫妻这般的好感觉什么难事都不存在。也更知道小弟夫妻会管到底这感觉真好。
……
巷口夜风更强。关安和天豹一个赶车一个带着马候着。见到袁训等一行人过来松一口气。
不及对龙二龙三招呼关安先和袁训道:“才刚我看到柳至大人带着人在这里。”袁训疑惑:“他作什么?”
“您去的那地方好好的闹起来。我说不好侯爷和夫人让看到可怎么好?您是不怕但以后再查这事可难办。我让天豹去后门我往前门接应见是大姑奶奶两口子从里面出来揪着林公孙。”
袁训又吃一惊:“哦?”寻思他们是怎么知道有今晚这事的?听关安再道:“前门没动静时我和天豹会合。天豹说看到后墙上出来人出来一个拿一个是柳至大人带人拿的。我到的及时还亲眼看到一个。”
袁训皱眉觉得这里面像有文章。柳至在刑部他拿人不奇怪。但他不冲进去拿人反而后院上候着?不怕有的人跟自己一样躲起来他不进去搜查搜查?
这不是柳至做事的为人。
想不通时袁训道:“先回家。”送宝珠上车。龙二龙三是雇车过来田光把马让出来袁训让出马侯爷也进车里一路回到家中。
角门里刚进去候着的一个小子过来悄悄道:“大姑老爷在书房等候。”袁训不及和龙二龙三再说什么只让宝珠和他们进去。
龙二龙三讪讪的本想回家后和小弟多坐一会儿想来他今天必然会说几句牵扯到父亲的话有把他的主意拿出来见不方便略觉遗憾但明天也可以说就告辞陪宝珠进去。
……
书房里韩世拓走来走去西风中也不时抹汗。袁训身影刚在院门出现他就匆匆步出。在院子里就要说袁训淡淡:“进去说。”
看得出来韩世拓的不从容但越是不从容越要谨慎的说。
两个人书房里坐定袁训不要人进来自己点着烛火韩世拓面上的焦急更一目了然。
“妹夫这事情古怪!”韩世拓坐下来先就这样说。
袁训肃然:“你说。”
“是这样的我……”韩世拓先把他们夫妻为什么去留香院说了一遍再道:“林公孙我是认得的他今天晚上衣裳也不一样那纹路在夜里也看得明白我穿窗户而出把他揪住再叫出掌珠让她上车外面已经有衙役们在有掌珠在我想早送她回家就告诉当差的这人结党营私不会是好事交给他们带回。”
袁训一变面色:“你应该自己送去!”
“这不是掌珠在我想她辛苦一回林公孙又跑不走先送她才是。送她到家门我省悟过来我说他们只是一般衙役不懂厉害给钱只怕就放人我没进家门再去衙门亲眼看到…。”韩世拓也变了脸色。
袁训目光冷冽:“看到什么?”
“看到刑部里两个公差提着一个人出来我从街东边过去他们往街西边出去看到三个背影因公差身子挡着看到一片衣角我还说跟姓林的相似。等我进衙门里问时衙役们说刚才出去的就是。我还以为他们办事可靠这会儿功夫就交给刑部我没多问就出来。我为不放心去的就往刑部去亲眼看到他们收的人有林公孙才行。”韩世拓在这里停下来。
袁训在这里有了沉思:“没有?”
韩世拓道:“是!”
他回答过后见袁训反而轻松下来有几分悠闲:“那你就到我这儿来了?”
袁训莞尔看看他额头上还有汗能想到自己和宝珠躲避的时候韩世拓奔波不停。
袁训甚至微笑浮出这个人是一片心思为自己和以前的他相比难得难得!不过难得也不能把自己想到的实告诉他。
韩世拓说到刑部时袁训已经猜的差不多。
但见韩世拓道:“我又往衙门里去一趟”袁训笑道:“你还去问什么?人已经没有了。”韩世拓对他笑容奇怪但并没有阻拦住他下面的话说出来:“我想这事情古怪就出在提人的公差上面我去问问他们有谁记得模样?”
袁训忍住笑:“有人记得吗?”
“岂止有人认得回答我说是老公差我说不会假扮?他们说不会。”
袁训更要笑慢条斯理地道:“这是自然不是老公差能半夜里提人走吗?”
韩世拓误会以为袁训这就认定他的话不重要。急急道:“这里不奇怪另一件奇怪。衙役们告诉我说他们本来要收监他们没有知会刑部来提人林公孙犯的是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本来要自己审。是我出门没多久刑部的人就主动过来提我说他们怎么知道有这样的犯人在?他们还问我是不是你说的?问我就是再大案子也是他们审过再送刑部反而说我不相信他们!妹夫刑部里也有郡王的内奸在!”
韩世拓一脸的激昂。
“哈哈哈哈…。”袁训没忍住也是他相当欣赏韩世拓对着他就没有隐瞒笑意。
韩世拓让他笑傻眼反复回想结结巴巴道:“难道我猜错?…。”袁训收住笑声笑意还挂在面上亲切地道:“这事情我已尽知过几天再告诉你吧”正要让他先回去关安在外面轻呼:“侯爷。”
袁训住了语声关安进来对韩世拓咧嘴一笑韩世拓知道他是袁训的得力干将都不能当他是跟班一流忙站起身来。
见关安向袁训附耳袁训微笑:“你说我没有客人请他进来。”关安前脚出去袁训就向韩世拓道:“到里间去别说话!”
韩世拓三步并作两步到里间好在外面并没有上茶水也就不用收拾。袁训好整以暇坐着没一会儿柳至进来。
柳至脸黑得似墨汁进来就骂:“你家的亲戚发了疯!哪天不捉奸偏就今天捉奸!”骂过皱眉问:“这里还有别人没有?”
韩世拓在里间屏住呼吸。
袁训气定神闲:“这里除了我就只有鬼你这只鬼!”柳至呼一口气寻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没坐稳当又开始骂:“捉奸就捉奸怎么按住他!”
韩世拓皱皱眉头仿佛也明白什么听袁训问出来:“林公孙什么时候开始是他们内奸?”韩世拓微张着嘴到这时候还能不明白吗?
韩世拓在心里嘀咕开来这还算是有功吗?这还算吗?
柳至没好气带着明显的鄙夷:“早吧我也不知道。从我往刑部当差就这样。他不这样他还有活命吗?”
“这倒也是。”袁训也鄙夷:“不过他端着的是忠义名声背后却拉拢人……不好!”袁训愤怒:“小柳!他哪里是帮着分辨人他这是鼓动人心鼓动出一堆和皇上作对的人用这些人的脑袋换他自己的命!”
韩世拓在里间看不到柳至面容上更轻蔑。柳至讥诮:“你才看出来?他差点把你家两个亲戚扯下水!”
“他暗中指证过?”袁训浓眉耸起。
柳至冲他撇嘴袁训怒不可遏。柳至翻眼:“他们又没事你气什么!”坏笑浮上来:“今天晚上我本来可以拿住龙家兄弟往你脸上抹把黑让你太后面前哭去没想到你们夫妻也在哼哼我放你们一马以后提头来谢!”
“风大闪你舌头!我什么时候也没有往太后面前去哭过!”袁训骂道。
柳至继续笑得不怀好意:“那皇上面前你敢说你没哭过?”袁训反唇相击:“你也哭了!”柳至斜着眼睛站起:“我哭不要你管!管你自己!不该去的地方别去!管好你亲戚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袁训瞪起眼:“那地方不错你可以带着老婆也去一回!”柳至大笑三声:“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好事还是你家独享吧!”
他乐着出的门:“带老婆去那种地方?还一去就姐妹两个这是你袁家的新家风不是?笑死我了!这回笑话大了!”
韩世拓在里面听到都糊涂柳至是来报信的还是来看笑话的?
柳至最后的嘲笑让世子讪讪出来对着袁训难为情:“妹夫我是不是添的是乱?”袁训微笑:“啊不恰恰相反这事情你有功。”
韩世拓还不放心再问一句:“要是他们说我抓错了打乱他们的安排?”袁训回答得不无风趣:“他们也没有张榜告示谁能知道是他们的安排?”
韩世拓彻底放下心袁训才慢慢道:“不过这事情功劳不大最多算个警醒与你们家恢复官职没有多大作用。”
“我知道。”韩世拓也没有敢想有多大功劳面上平静。
“你好好用功功名自然到手。”袁训最后这样地道。
……
掌珠在房里哭个不停这府里的老太太、文章侯夫人都让惹起来文章侯在廊下不住走着不时的问道:“世拓还没有回来?”
听到没有他就吹胡子瞪眼睛。
一个上夜婆子是二太太以前提拔上来就去敲二太太院子的门守门的人听过也觉得这事情不小可以告诉二老爷二太太就叫起上夜的丫头。丫头请起二老爷和二太太:“大爷出去玩到现在没回来大奶奶正房里哭老太太侯爷和侯夫人正在劝呢。”
二老爷夫妻算这个家里仅次于掌珠精明的人掌珠同他们相比要逊一段阅历不足。二太太半支起身子面上现担心:“如今家里依靠她又少不得仰仗袁家世拓这是怎么了?又惹她生气?”
二老爷更纳闷:“不是天天看书很用功?老四的孩子都跟着他念书都比不上他。”二太太推他:“这得去看看劝他们夫妻好了才行。”
夫妻起来也过去看视。
他们出门的时候四老爷房中得消息。四老爷也担心如今家里真是件件指望世拓媳妇她有个好娘家不是。一面叹气说世拓还是没懂事一面也要出去。衣裳穿到一半四太太黑着脸骂:“人家是两口子你是叔叔别不要脸的大半夜去侄儿媳妇房里。”
四老爷回身就骂:“你不服你滚蛋!”
四太太只着里衣跳到床下就骂:“你让谁滚蛋!”
四老爷看着她心灰一片。他的心思改变过后看自己太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以前夫妻们一条心的扒拉家里钱虽然吵架也能说到一处去。在今年家里没有钱全是掌珠独力支撑四太太不服四老爷越看枕边人越后悔。
“当初我怎么娶了你!”四老爷喃喃说出。
四太太耳朵尖听见把腰身一叉:“那你休我啊!”四太太笑得嚣张:“我当初也是瞎了眼嫁到你们家!我倒是想走就是你现在敢休妻吗!祸事还没有过去你敢休吗!”
四老爷淡淡看着她道:“好!”丢下话就走。出门去把门摔得咣当一声。
四太太原地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外衣也不穿往外面就扑:“你敢休我!你敢我和你拼了!”
臂膀雪白露出半边出了门让丫头们劝回来:“好太太穿上衣裳再出门仔细让人见到。”四太太穿好衣裳嘴里叫骂着出去。
四老爷到韩世拓房外时正遇上韩世拓回来。黑夜里听到叫骂声韩世拓停下脚步家里灯水不明亮又离正房远认上一认才看出来韩世拓道:“是四叔啊你和四婶又吵什么?”
话才落地正房里有人回话:“世子回来。”
一瞬间文章侯过来侯夫人过来老太太过来二老爷过来二太太伴着掌珠没出来余下四个人加上四老爷一起气急败坏:“世拓你哪里去了!怎么惹得媳妇不喜欢!”
把韩世拓吓了一跳:“怎么是我?不是四叔房里在吵?”
四太太从后面撵上来哭天抢地地骂:“不成人的东西!明明是你侄儿房里在吵你倒要休我!”
老太太孙氏长长叹一口气大声念着佛:“家宅安宁家宅安宁”房里掌珠更羞又气泪水更流个不停。
掌珠前半生的泪水全在这一刻流得干净。
二太太以为她伤心侄子深夜才回耐心地劝她:“好媳妇长辈们都在给你做主你别再哭了仔细头疼。”
掌珠恨到极点你们全在这里做什么!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韩世拓让文章侯揪着衣襟进来。
到掌珠面前文章侯对着媳妇低声下气:“好媳妇你不要难过为父亲的给你出气。”抬起手来对着儿子面颊上比一比舍不得打他又不能让媳妇不出气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反正媳妇哭就是儿子不好往韩世拓面上轻轻一下使眼色让他赔礼骂的极大声:“你去了哪里!媳妇在家生气你怎不早早回来!”
韩世拓比他还糊涂挣脱父亲上来哄掌珠:“你哭什么四妹夫说有功。”掌珠愁眉苦脸瞅着他是跟出去的婆子忍俊不禁:“大奶奶回来想来是难过的就哭了侯爷见到就让找世子爷找不到就把全家都惊动。”
韩世拓大笑出来掌珠更气哭更哭起来。文章侯等人傻住眼韩世拓往外面轰他们:“父亲回去吧祖母也回去吧二叔二婶儿请休息。四叔你赶紧带着你房里的架回去吵”文章侯等人还是糊涂但是齐齐先松一口气齐声道:“不是生气就好。”
这就往外面走四老爷往角门走:“这个我今天不回来。”把四太太提醒四太太大哭起来:“我不活了你们这倒运的家还敢休妻!”
“当!”韩世拓把门重重关上。
“家宅安宁家宅安宁”老太太大声念着走开。
文章侯夫妻正眼不看侯夫人道:“这下子我放心可以回去好睡。”文章侯道:“是啊好睡好睡。”夫妻走开。
二老爷漫不经心:“今天月色有太太你我回去同赏一回。”二太太说:“是啊。”也走开。
四太太没哭一声一家子人关门的关门走开的走开。四太太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你们!怎么她哭就一堆人来看我哭就全走开我的娘啊我不活了…。”
“家宅安宁”老孙氏念的更响。
文章侯夫妻走得更快:“快走我困得不行。”
二老爷皱眉:“这是哪里的夜猫子叫”二太太也来上一句:“家宅安宁。”
那边走来三太太三太太来得最晚见到这一幕心想自己听错不是世子夫妻吵架是四弟夫妻吵架者果断扭身回房让四太太揪住说委屈怕她说上一夜不带停。
四老爷早就走得人影子不见。
门缝里韩世拓引掌珠来看:“好不好看?你天天说街上的热闹看得少这眼前的就是快看又拍地了不是?可怜那地……”
掌珠扑哧有了一笑心里“格登”同时有了一下掌珠的心抽得紧紧的外面那句句要强的人好生熟悉不正是以前的她吗?
虽然掌珠不会拍着地哭但那嚣张模样让掌珠恍然起来。
不自在上来掌珠勉强道:“这有什么可看的四叔要休她虽是气话也足够她生气”返身回榻上坐着对着烛光发怔。
韩世拓跟过来凑到身边细细的问:“是难为情去那种地方才哭你要知道今天没有你就没有大功劳”
回想在袁训书房里见到柳至韩世拓又放下一层心。原来柳至和四妹夫并不是传闻中的不好韩世拓暗暗佩服四妹夫人缘真的不错。
这话不能明告诉掌珠但没有今天的事就不能知道这个袁训也不会特意告诉他。见掌珠才哭过一株梨花春带雨又娇又艳又动人又香浓韩世拓恨不能把身子化给她打迭起他的所有手段以前烟花巷里占山的能耐哄道:“你要我怎么样我都依着你你要吃我的肉我也割给你”
掌珠不再哭想到了对着他就啐:“这是院子里学来的吧!还敢我面前卖弄你再敢去那种地方我就和你拼了我就……”
“扑通!”
韩世拓跪下来。
掌珠见他机灵忍不住又要笑。但又想到指不定也对青楼女子跪过又气得抹起泪水来。
而院外四太太哭天抢地继续大哭不止:“你敢休我一个试试……”
……
张豪是第二天一早知道在下处顿时六魂无主。
“都没有回来?”
“都让抓走了!”
张豪怒视报信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报信的人哭丧着脸:“咱们以前和定边郡王、东安郡王不好总存着小心我在外面看马听到动静去看见一抓一个准但说也奇怪林公孙就住得不远我看见他还在…。”
张豪吼道:“昨天夜里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我吓跑不敢回来白天见无事才敢来见你怎么办?他们要是乱供出来话郡王的罪名更大”
张豪狞笑:“他们要是乱供你我大家伙儿一起进去都别想好!”把手一甩出门上马就往忠毅侯府来。
袁训见到他毫不奇怪张豪结结巴巴说完又要费力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告诉袁训:“我这回没去我想等他们商议回来再告诉侯爷”
袁训打断他的话:“废话少说不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带来我同你们去见太子殿下。”张豪答应着要走袁训又叫住他面无表情:“你先往昭狱见你家郡王告诉他能救一个是一个!”
张豪张张嘴想说林公孙的话这就不用再问醍醐灌顶全都明白。含悲忍泪郑重给袁训叩三个响头起身后急得不行往外面就急步而去。
他走以后龙二龙三从外面进来怒容满面:“小弟你说得没错林公孙这孙子倒在别的人昨天我们没见到面庞的很多但说昨夜没有回去林公孙这孙子这乌龟混蛋……”
袁训淡淡:“吴参也没回来?”
龙二龙三道:“没有!”
袁训瞄一眼慢慢道:“那就让他里面呆着吧。”把手负起转身回房。龙二龙三搔搔头在袁训进去以后才敢小声道:“这是自然拉扯我们兄弟出去的人不就是他!”这话不敢当着袁训的面说就这已经无颜见小弟担心小弟肚子里骂自己兄弟们是笨蛋傻蛋。
半上午张豪把余下所有的人上至将军下至跟随进京的兵全带来袁训带他们去太子府上。往太子书房里一带袁训自己进去说上几句出来让张豪等人候着太子和幕僚们说话别人并不能直接进去打断张豪等人说好袁训不在这里等往正厅上来看女儿。
加寿管家后袁训宝珠也来看过今天已经到了这里自然要见。见正厅上除去加寿以外还有一个孩子。
萧战在这里拧身子问加寿:“管家除去这样还要说什么?”加寿白眼儿他:“你听着不就行了忒多话。”
萧战鼻子一翘:“不是告诉福姐儿去我还不想来呢。”袁训从厅外进来轻咳一声:“战哥儿要我说几回你才听话加福还小不会管家所以不去你家里管家。”
萧战把脖子一梗跳起来嚷道:“等我会了我告诉她她就会了。她会了就去我家管家!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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