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的老大人是见过柳至但没想到这一大早上撞歪自己轿子闹事的人看着跟个市井无赖似的人会是柳至。
见这伙子人凶恶这位老大人揉着脑袋呲牙咧嘴:“给我挡住!”他不说还好说过让柳至听到返身柳至又给他几下老大人本就让撞得晕头转向往后一倒就更眼神儿涣散一份儿是让气的一份儿是吃惊还有一份儿是出门前就不在家伤心在欧阳保身上。
他倒是也想认认来的人是谁但老眼昏花一看面前这个人身上有孝衣雪白一件麻衣一顶半旧草帽还有一把小胡须。
这是孝中不刮脸所致。
欧阳老大人这还怎么认去?只能是瞅着脸熟。他在京里当官有好几年见到人不认得但面熟悉是天天都有的事情本能的一想这个人我应该见过正懵懂柳至见他眼神闪动猜出来他在寻思自己是谁柳至不怕他猜但不想他现在就猜出来就一抬手又一巴掌煽他脸上。
嘴里骂道:“老狗给爷滚边上去!”暗想这老狗表面为人是圆滑的爱结交人也能下气他要是认出自己上来寒暄自己这架还怎么打?
这就一巴掌又煽得欧阳老大人眼珠子乱转柳至对着官轿又踹好几脚在肚子里又骂不认相的狗东西主意敢打到娘娘头上还敢对个孩子下手!
手中棍棒一挥对已经冲到欧阳家大门的家人怒喝:“爷有孝他也敢冲撞!给我砸他个稀巴烂!”
欧阳家的管家见势不妙是个机灵人远远跑开几步大叫:“您认仔细我们这是容妃娘娘娘家!”
“爷陪你打御前官司!”柳至一声回吼抬手一棒身子半跃起管家正吃惊他跳得高跳得身姿潇洒就听“咣当”一声“哗啦……”大门上匾额让他一棒打碎碎片落到地上。
打人不打脸砸人门匾估计也跟打人脸差不多吧这就把欧阳家里的人全震得面皮一抽见这帮子人已到院中。
嘴里骂个不停。
“知道我们家爷是谁吗?”
“我家爷守着孝也敢冲撞?”
这里面柳至骂得最凶他进门后就不再骂市井污言口口声声只骂:“不长眼的东西没掂量掂量就敢惹我瞎了你的眼让你以后认得认得我!”
欧阳保的书房在二门外面一般宅院的格局大约能猜出。柳至带着人认认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路打砸过去管家抽空子出来扶老大人他在家里没看到以为真的是轿夫冲撞柳至就骂轿夫:“你不好好抬轿子惹这种凶人做什么!”
四个轿夫一起喊冤枉:“是他撞上的我们!”管家是他们自己人对歪倒的官轿看看半信半疑他一个人傻了?对着轿子上冲?
欧阳老大人这一会儿也糊涂着呢打断管家追究谁对谁错的心见大门破碎只看大门就一片狼藉惊怒叫喊:“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快给我拦住他!”
又涕泪下来:“我要见娘娘我要告他!”
管家扶起他:“老大人他是谁?”
把老大人提醒:“把他留下来!快去附近的衙门去顺天府我要告他!”
语无伦次里柳至已经到书房。书房的人见到他们狠早吓得跑走。大汉们把书房又砸上一通什么宝砚名笔尽皆砸坏柳至趁便把药取到手中。
还不肯罢休又把客厅砸上一通。
欧阳家的女眷吓得紧闭二门躲着不敢出来。好在这起子人倒不进二门也不打女人见到二门院墙就回头。
这一通砸直得欧阳家心胆欲寒敢来抵挡的全倒在地上喊哎哟柳至才再吼一声:“出去寻他打官司去!”
欧阳夫人在二门里面听着眼前一黑就晕过去。这是谁啊?你打了我家还要同我打官司?
女眷们哭天喊地的嗓音里吆三喝四的声音出来。
“顺天府公差在此不许作乱都放老实!”
叫声中一个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赶过来欧阳老大人正在道边儿上哭见到他们过来面上一喜抬手道:“张捕头你来得正好青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有人上我家门上打抢…。”
话只说到这里面上一疼他一把子长胡须让人揪住定晴一看魂飞天外那个一身麻衣的野人又出现在面前。
见他杀气腾腾好似地狱里走了凶神手中棍棒上面沾的木头碎片瓷片子闪闪发光好似战场上血海尸山才出来的将军。
他一手扬着棍棒一手揪住自己胡子怒目圆睁声如震雷:“来的人听着!爷我有孝在身走路让他撞上他不陪礼反而骂我打我爷我能忍这口气吗?”
欧阳老大人气怒交加不由自主的道:“这还有王法没有王法青天化日之下”
“朗朗乾坤你敢冲撞我!”面前这个人抢过他的话头仗着年青比他中气足一嗓子又是全街都能听到。
随即老大人下巴一痛让柳至揪住胡子就拽:“走我和你打御前官司!哪个不去的哪个是狗托生出来!”
他是一横二愣三凶煞欧阳老大人在今天早上是有理的都让吓回去他哪里肯去双手抱住胡子吓得大叫:“来人呐有强盗啊张捕头你快来吧”
张捕头走上来柳至拖着欧阳老大人已经走了好几步旁边的人都不敢拦张捕头看上一看认出来吃惊地问道:“柳大人!您……这是为何啊?”
欧阳老大人气喘吁吁:“你认得的那就好让他赔……。赔……”柳至打断他的话对张捕头狰狞面容:“你没看到吗!今天出门没带眼神不成!”
把手中棍棒一扔半空中划一条线不知道落到哪里空出来的手上两根手指捏住自己麻衣拎起对着捕头咆哮:“爷我有孝在身他撞我我能忍吗?是你你能忍吗!”
有孝在身不是人见人怕的缘由。
但有孝在身别人见到知道他家里死了人总要敬重肃穆一下。就是言语中有不当举止上有鲁莽看在他死了人心神悲伤上面都是不见怪的。
古书上有写过走在路上见到戴孝的人本来是笑的为表敬重要改变面色。坐在车上看见走过的人有戴孝的要把额头伏下来表示敬重。
这些古礼就在古代也不见得所有的人都遵守但官员士大夫们当着人是一定会遵守至少他不敢说不知道。
张捕头对着柳至的吼声就吓得步子一退在欧阳大人眼中应该拿人的张捕头满面陪笑:“您别生气您别恼”
话说到一半想到不应该笑毕竟柳丞相去世没几个月张捕头把笑容收起这就成了满面陪不是:“柳大人消消气儿”
欧阳老大人这下子算是听得清楚一个“柳”字上心头胆寒随即上眉头。
柳?
他家女儿最近策划的事情一个是柳皇后一个是忠毅侯面前这个又姓柳?又有孝这莫不是柳家的人?
欧阳老大人眼睛一闭就要晕让柳至揪住胡子晃上几晃吼一声:“不许装死!”
胡子都揪下好些来把个老头子硬生生弄清醒。
“跟爷走爷今天不跟你这官司打到底爷以后随你姓!我呸!什么好姓!满肚子坏水你敢打到爷的头上你眼里没有爷爷几时眼里又有你!……”
柳至把欧阳老大人又揪上几步张捕头张口结舌原地不动后面上来一个捕快问他:“咱们不抓人吗?”
“他去打御前官司咱们还抓什么。”张捕头醒过神来道:“跟上就行!”带着捕快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日头升上来欧阳老大人又吓又气满身大汗淋漓。从他家到皇宫年青人走着还行上年纪的人走不动走几步就成让柳至拖着走。
柳至也不是就此把他累死就让他歇几步再揪着胡子走。
没出这条街整个长街上全哄动都来看热闹。
欧阳家的长子欧阳住撵上来他昨晚上在城外才回家见到大乱也年青也气盛纠集一帮子人过来。
柳家的人呢早听到消息都在家丁忧呢一叫就来。问柳至怎么回事柳至早把自己麻衣扯碎说让人打了柳家的人一拥而上把欧阳大公子揪下马原地也打上一顿。
这就把顺天府尹董大人董仲现的父亲给惊动。董大人过来一边是容妃的娘家一边是皇后的娘家虽说皇后大过容妃但宫里的娘娘们起起伏伏谁又能知道也是不能分开。
而且从表面上看欧阳家不占理。他要是没有冲撞柳家柳家正服着丧呢嬉笑都会让御史弹劾何况是打群架?
璞哥儿病倒董大人也往袁家去过但袁训和柳至办的这事隐密只有他们两个和经手办事的人知道。
董大人不明就里心想你们进宫去倒省我的事。就劝着柳至:“你也要进宫面圣欧阳大人也要面圣他上了年纪你松开手让他雇个车去免得路上把他逼出病来不好。”
柳至就答应董大人把自己的官轿让出来欧阳大人坐上来董大人把衙役的马坐上柳家的人来时备有的马给柳至一匹柳家人多簇拥着董大人轿子往宫里去这是不容欧阳老大人不进宫的架势呼呼拉拉一堆人往宫里来。
欧阳老大人是要进宫告状但这种气势他还敢去吗?轿子由别人抬着又不容他不去。在轿子里吓得又溺一回。
早在认出是柳家时就溺过这不知是第二回第三回可能早上喝的水足。
关安在人堆里挤出来他是路上见到去拉了回架一个人没打但从柳至手里把药接住回去送给袁训再喜笑颜开告诉他:“柳家和欧阳家的打大架呢。”
袁训装作不知道哦上一声:“这是为了什么?”就往里面去先找个雀子吃下药半天看没事给璞哥儿服下。
服的时候太后累了去歇着。袁夫人熬得困在打盹儿袁训宝珠悄悄给怀璞吃下去怕让袁夫人见到袁夫人又要自己试药。袁夫人最近几天总是帮怀璞试药袁训不让她试一向心疼爱子的袁夫人把袁训大骂一通。
太后知道后太后也要试。太后哭哭泣泣:“我活得够了只要怀璞能好。”在她面前袁训没挨上骂幸有太上皇拦着任保抢着吃这样才算过去。
这里袁训宝珠守着儿子宫中乱成一团。
……
“回皇上柳至大人和欧阳大人互相揪打着现在宫门上要面圣。”
皇帝只听到这一句就怒火满腔。官员们是体制制订人和执行人他们此举先不守法度不说跟泥腿子老百姓就没有区别!
皇帝骂道:“一对放肆的东西让他们进来!”
……
皇后正在宫里和袁家生气正恼怒袁家这是记旧仇寻思是想把自己拉下马吧?她的亲信太监面如土色进来礼都忘记行:“娘娘不好了!”
“放肆这是什么话!”皇后暴怒。
太监这才想起往地上一跪大声道:“柳至大人和容妃娘家在皇上面前打架呢!”皇后震惊直直站起来一时间气怒攻心。
柳至是丞相在世时就看重的人不看重他也不行柳家里最得以前太子重视的柳至数第一。太子妃拿柳至当亲兄弟来看当上皇后没多久丞相去世娘娘在深宫里想到今天还是要重用柳至才好她都想到用什么缘由夺情起复上面听到柳至让人打怎么能不生气?
又有容妃?哼哼皇后冷笑那个贱人!皇上登基以后往她宫里去的次数比自己这里都多。
还有别的嫔妃也比皇后有宠但这会儿打架的不是别人是她家不是?
皇后怒着道:“备辇!我要面见皇上!”
她的女官拦住:“娘娘您不问问是为什么再去?”
皇后气急败坏:“这还用问吗?家里守着孝不是吗?没有缘由怎么会打他?再说至大人是公子们中最守礼守法的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多次夸过他换成是别人也许骄傲蛮横至大人独不会!”
女官觉得有理回话的太监又急急说出来:“娘娘所言甚是柳大人一早打算城外祭祀丞相还没出城让欧阳大人的官轿撞上”
皇后更气更怒向女官们道:“你们听听他好好的大早上能去撞轿子吗?”
“柳大人说有孝在身让轿夫们赔礼欧阳大人不但不许反而说”太监嗫嚅着停下。
皇后怒目:“说什么!”
太监小声道:“他说宫里有娘娘不管你是谁我家都不赔礼!”
皇后身子一歪宫女们女官们上前扶住皇后站稳后放声大哭:“老国丈啊什么人敢轻慢你!”怒从心头更升起喝一声:“咱们去看看!”出门上辇往外宫里来。
御书房里皇帝亦是震怒。
他一言不发瞪着面前的一堆人。
一个是柳至一个是欧阳父子一个是府尹董大人。
欧阳父子今天亏吃的不小先是三爷欧阳保让打得不省人事随后老大人让打得面上有掌印胡子揪掉好些在长街上大爷欧阳住又让打得满头是血。
当时在街上是柳家的人合伙围攻柳家的人仗着太子妃仗着皇后嚣张不是一天你不惹他他都敢惹你何况见柳至麻衣撕碎说得道理十足欧阳住顶着满头包跪在地上血还在流。
余下的十几个全是柳家丁忧的官员。
欧阳老大人晕了头他原本是个外官到京里没几年和京官们相比心机差得远。他又有理大早上的让人撞把家砸了当街让人打让人塞轿子里就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吓得不敢说话满腹冤屈在见到皇上后自以为找到王法痛哭不止:“皇上臣冤枉臣让人打了”
他的大儿子仗着满头血也大喊皇上做主。
见父子嗓音可以叫到殿外面去董大人暗暗好笑。
听听后面柳家的人人家人多人家一声不吭。有皇上在臣子们天大的冤枉也不应该大呼小叫这容妃的娘家人到底还是嫩。跟柳家不能相比。
皇上让哭得烦躁扫视欧阳父子他们正伏着身子哭也看不到。一个太监见到过来喝住:“不许喧哗!”
欧阳父子这才闭上嘴。
“柳至这是为什么?”皇上冷冷问着。
柳至就一句话:“皇上臣戴着孝呢!”
在他后面的柳家人齐声道:“回皇上臣家有孝不敢惹事!”
就这一句欧阳父子几乎没晕过去。
这话几不能辩解人家有孝不管从哪头看也不能惹事才是。
欧阳住大叫:“皇上臣现有伤”
“住口!”皇上忍无可忍发了雷霆怒吓得欧阳住心头一寒满腹又酸又苦又涩又痛上来时外面来了两个宫车。
一个华丽气派皇后所乘可以称辇。另一个不能相比不说嫔妃所乘只能叫凤轿。欧阳容和皇后同时到达。
欧阳容听到也是大惊怕父亲兄弟惹不起柳家也是什么也不管不顾哭哭啼啼上车就来正和皇后遇上。
“回娘娘前面是容妃凤轿!”
“回娘娘那边是皇后娘娘!”
皇后在车里怒气冲天:“让她过来!”
容妃难免心头一惊这不是狭路相逢不是?
本想避开但来不及皇后的人过来宣她。欧阳容硬着头皮下轿往辇前跪下。皇后让人打开车帘露出面容来看。
见好个容妃打扮得跟个滴露仙子似的。皇后心头更是大怒冷声带讥诮:“容妃你这是去哪里?”
欧阳容心一横:“回娘娘臣妾听说老父让柳至大人殴打挂念老父过来看视!”
“啐!”皇后不但不让她起来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狠狠给她一口。离得远啐不到但当着人欧阳容这算是奇耻大辱只气得眼神直直不顾上下的瞪着皇后。
皇后也忘记斥责她直视前仇今恨一起上来手指住那双美丽妩媚的眼睛大骂:“没廉耻的贱人!你们眼里没有我没有国丈就是大罪!还敢妄想来迷惑皇上!贱人国丈西去还没有多久你们就敢冲撞想瞎了心的贱人接下来你就要踩我是不是?”
“娘娘!”容妃眼前金星乱迸都忘记哭回道:“臣妾素来恭敬您羞辱臣妾是为什么?”
女官们喝斥:“容妃不可顶撞皇后娘娘!”
皇后直接下车气汹汹到容妃面前避面就是一巴掌打得容妃倒在地上再对着容妃狠啐一口骂道:“眼里没我的贱人你倒还来问我!”
容妃怎么肯受得下去御书房又不远跳起来就往那边奔边走边放声哭:“皇上我要见驾臣妾要见驾!”
皇后见她放泼气得原地怔住。
守御书房的侍卫把容妃喝住:“娘娘止步这里不许喧哗!”皇帝在里面也听到心想这算什么?殿里面也是吵殿外面也是吵喝命全进来。
皇后盛气而进容妃痛哭不止。
皇后跪下来后也放声大哭:“回皇上现在谁也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容妃就哭:“回皇上臣妾受辱不知为何?请皇上明断!”
欧阳父子又一起大哭御书房里眨眼就成为水陆道场活似做法事大会。
皇上也气怒攻心时另一个哭声盖住所有人嗓音他中气足所以哭声嘹亮:“皇上臣有孝在身有孝在身呐!”
柳至突兀地又哭从他到这里除去必须回的话他一直就这一句。柳家的官员们都不笨再也不说别的全是这一句这就随后而起:“臣等有孝在身受此大辱难以忍下!”
容妃父女三个人哭出三个声调。
容妃是尖声欧阳老大人早哑了嗓子欧阳住让打又流血嗓音也弱。远不如柳家是前面一个高声是柳至的后面齐唰唰汇成一嗓子:“臣等有孝在身!”
这一声出其不意把皇上又吓了一跳皇后也受到提示皇后转而痛哭:“国丈去世还没有多久这就让人凌辱请皇上为臣妾为国丈做主!”
董大人是跟进宫来回话见到娘娘都出来两个心想这案子断然不会归自己审落得在一旁窃笑看笑话比比哪边的嗓音高。
这就皇后哭容妃哭欧阳父子们哭柳家的人倒不再插话只气得皇帝手脚全是冰凉的就要暴怒时殿外面走进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浅色宫衣是皇后的女官。她走进来向皇帝行大礼不起身时斥责容妃:“容妃休得无礼!娘娘在回话岂有你们打断的道理!”
说过向皇帝面上看上一看见皇帝并不责怪欠身退出。
容妃这就干瞪眼让骂得不再说。欧阳父子们也住嘴皇后省悟皇帝也省悟。
定一定神皇帝道:“各回家去写折子交大理寺吧!”拂袖就要让他们全退下自己先清静清静再说欧阳老大人哆哩哆嗦算不识相的开口:“回皇上臣还有一件事情臣的三子欧阳保今早发现在门外昏迷不醒手脚皆被折断请皇上为臣做主!”
董大人和柳家人的一起内心鄙夷你真是晕了头!皇上会为你做这种主吗?你儿子要是让人寻仇你写状子。要是和人争风你找为首的去。你在这里讲难道皇上帮你查案子不成?
欧阳老大人还真的是晕了头他想表白他有多冤枉就多出来这一句。
皇帝就唤:“董卿”
董大人应道:“臣在!”
皇帝对他使个眼色董大人确定自己看到皇上在烦。董大人笑道:“欧阳保大人受伤的案子臣可以接臣这里不能审时转呈刑部刑部不能审可转呈大理寺三司会审。欧阳老大人您等和柳大人这事情按皇上刚才吩咐直接呈大理寺臣这里不敢管。”
容妃父女们听得要发晕。
和皇后娘家打官司先不说像是没有胜算又有这要打到什么时候这要找多少人才行?
皇后也寻思这事情像是又闹大旧年里和袁家闹大一回皇后还记在心里。
但见皇帝说就这样办理柳至带头应下皇后底气重又满满。这就改也不能改董大人先退出欧阳容还赖着不想走皇后想你不走我也不走皇帝道:“都退下柳至留下!”除柳至外大家全退出去。
……
依着欧阳容留下父亲和兄长问个明白。她和皇后一样平白的卷进来其实为什么事都不清楚。
欧阳老大人早没精力要回家去看医生。欧阳住也要回去包扎只留下一个家人又不能进内宫欧阳容就打发一个太监留下听他说完再对自己回话。
又疑惑皇帝留下柳至说什么?也留下一个太监打听满腹怨气转回宫。
皇后也是一样疑惑又担心皇帝留下柳至训斥让人候在这里等柳至出来把他叫进来问话。
坐宫里也是越想越气有讨好皇后的嫔妃前来安慰嫔妃间总有嫉妒你一句我一句的骂欧阳容出主意让皇后惩治她时柳至过来。
嫔妃们散去皇后单独见柳至。刚才见到柳至身上麻衣撕成好几条皇后心里难过回宫让人给他备一件好宫衣等柳至过来好给他时柳至到面前一身是新衣。
上衣是玄色暗纹春裳下身是同色的裤子从颜色上看与守孝相符。
皇后就笑了不用猜也知道:“皇上赏你的?”
柳至回说:“是。”
皇后问皇上说什么柳至说骂了几句又说当街打人不妥当又问几时夺情起复。
皇后听过放心柳至还有官做就是圣眷不减。让人取出她准备的衣裳也是一套黑色的衣裳。宫里不会赏麻衣两身衣裳全是上好丝缎上面暗纹闪动一看就名贵过人。
“我也给你预备下来你见驾那样穿已经是失仪再破破烂烂出宫门更要让人笑话。”
柳至收下皇后赐他坐见他满面泪痕复又伤心上来:“是为什么你让人欺负?”柳至一梗脖子还是那一句:“我守着孝呢”
皇后又哭:“就是你有孝在身就是言语上有不当的地方他也应该体谅才是。”
“他撞上我还要打我我不服自然要打他。”
皇后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老狗眼里没有我也没有娘娘敢在娘娘和我面前弄鬼我怎么能饶他?他以为他有轿夫们好几个以为我是一个人他没想到我是出城家庙里祭祀国丈我走在前面家人们走在后面我一叫就全出来那附近就是他家他叫上一声家里的人全出来我打着打着就打到门上。”柳至把手一摊:“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再恨恨地骂:“弄鬼的东西!”
他反反复复的骂“弄鬼”皇后警惕心上来。
从今天来看欧阳容眼睛里是没有自己的。又从柳至的话来听今天这事像是还有内幕。皇后看看左右最亲信的宫女也退下去悄声问道:“有什么话你只管告诉我。”
“没什么就是背后弄鬼不弄鬼他今天敢撞我吗?他又不是不认得我?”柳至摸摸下巴上一把子小胡须不太长不过凌乱不收拾遮的他有些变模样。
皇后就此疑心大起也是一样的想法容妃这是找着生事情?她想做什么呢?把个疑心悄悄放在心里。
接着来安慰柳至柳至就说告辞。临行前问道:“袁家的孩子病了娘娘可曾打发人去看过?”问得皇后沉下脸:“袁家有太后就行了眼里也没有我。”
柳至是过了明路的和袁训不好袁训搬入王府他虽然去这算顾个大场面。也就不再多说只说太后在去看看没什么。皇后答应下来看着柳至出去想到欧阳容野心这就显露出来心中暗恼想主意寻衅她不提。
柳至出宫穿着一身新衣手中一身新衣柳家的人都在宫门上不但没有走反而听说是事涉到国丈家里又增援一批人过来宫门上正在说着要和欧阳家见个高低。
柳至叫他们回家再说一行人得意洋洋而回。
容妃这时候也把回话听完也把宫门上柳家的话听到耳朵里也把柳大人换一身新宫衣听得一清二楚一盆又一盆的雪水泼得她透心凉。
欧阳容自知根基不深不敢和皇后、忠毅侯当面对上她的主意大多是阴毒那种到日头底下就化得点滴无有。
本以为进行是顺利让今天一场架打的心思全落到明处。
得罪皇后不说得罪整个柳家不说还让皇后当众羞辱自觉得难以见人这一天就没有出宫以前相好的嫔妃见她顶着面儿的得罪皇后有一半儿转了风向不但不来看她反而往皇后面前去骂她。欧阳容偶然听到几句气的更是难过当晚皇帝又没有来这一夜焦虑万端深怕失宠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就传太医开始卧床吃汤药皇帝也是个没有来。
第三天太后回宫。袁家的二公子病情好转一骨碌的爬起来能进粥米。忠毅侯苦劝太后回宫嫔妃讨好太后都来贺喜皇后和容妃撕破脸的对上总有不安赶去侍候。
这是个能买好太后的机会欧阳容苦于卧床一半儿心病一半儿是焦虑出来的真病不能上前去讨好去了也不会让她进有病气儿不是?过给太后过给太上皇过给寿姑娘都不好就更气得泪水双流浑身高热病情加重。
袁怀璞能下地跑时欧阳家焦头烂额。
先写两个状子一个呈给顺天府要求捉拿打伤欧阳保的人。一个呈到大理寺要和柳家对簿公堂。
满京里都等着看笑话都知道欧阳家根基浅。女儿生得如花似玉早有往京里送贵人的心就没早定亲。长子幼子全在京外成的亲。京里寻个亲戚都不多。
而柳家呢哪怕是死了的大虫也有一百个足随便伸几个就足够欧阳家瞧的。
更不要说柳家也呈上状子子弟们闲在家里没事干这就天天聚在一起合计这又事涉到宫里的娘娘一定要把欧阳家打下去。
甚至传出来话:“撵出京去!”风声一出来以前和欧阳家走动的人纷纷不再上门。欧阳老大人寻上门讨主意还有人给他闭门羹吃。
官职早停掉。
御史们纷纷弹劾指责两家人全不堪为官。柳家的子弟全在丁忧本就没有官职随便怎么弹劾去。
自然的也不会坐视欧阳大人还有官职第二天折子就满天飞欧阳大人的官本就一般柳家也誓要把他拉下来。
欧阳大人也没功夫当官长子满头包在家休养。幼子骨头全断掉需要看护。又有女儿病重还要和人打官司。老大人自己也有伤乞假在家只能一心一意打官司。
袁训和柳至再没有见过面除去关安天豹和柳至那晚跟的人以外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见过面每天听外面的热闹嗤之以鼻后一心一意在家里守着儿子。
……
很快四月草长莺飞花尽数绽放怀璞一天好似一天。早在他能床上蹦哒时袁夫人支撑不住倒不是病就是需要休息。
上年纪的人老太太卫氏等都睡下宝珠为方便照看把怀璞接到自己房里袁训每天晚上轮流去看两个长辈。
踩着月光回房在台阶上就听到房里怀璞的叫声。
“父亲我要睡了快回来给我说故事!”嗓门儿好高显然恢复挺好袁训心头大喜。
宝珠在房里也是笑盈盈:“不叫他也回来的省省力气吧再吃个果子不吃?”
袁训接上话走进去:“这不是回来了听听你叫的二门外面都能听到。”见夫妻的大床上袁怀璞穿着雪青色里衣更显得脸儿雪白猴在母亲身上张着嘴正让她喂吃的见到父亲回来就弃了母亲对着父亲就是一扑袁训接到怀里父子哈哈大笑袁怀璞搂住父亲脖子兴高采烈:“再给我说一个打仗的故事。”
袁训抱着他刚坐下外面有细声细气的话出来:“先不要说我和姐姐来了。”房外探进来两个满头花翠的小脑袋香姐儿和福姐儿笑嘻嘻先看上一看见父母亲满面笑容二哥怀璞更是喜欢:“二妹三妹快来”小姐妹们走进来一个是母亲抱着往床沿上一坐另一个是父亲和哥哥接住也坐到床沿上各自的奶妈帮着脱去鞋子小姐妹们也上了床。
一左一右的窝到母亲手臂里眨动大眼睛:“坐好了可以说了。”
烛光下一对宝贝儿全是标致的面容怀璞又猴子似的在怀里拧着活力十足袁训微笑问女儿们:“不是今晚又要睡在这里吧?”
“是的。”香姐儿回答。
“嗯。”福姐儿用力点头。
宝珠正嫣然房外冲进来一个人。这一个是直冲进来生怕别人挡住他。到了床前面袁训和宝珠又愕然时他左脚一甩一只鞋子飞走右脚一抬另一只鞋子飞走光着脚上到床前踏板上不客气的往床上就爬。
“哎哎战哥儿你怎么又来了?”袁训满心里不愿意他上来但怕他摔倒还是去扶他。
萧战误会以为是撵他走一把把岳父手打开一气滚到床里面外衣也不解一气钻到被子里不说还掀起来:“福姐儿快进来咱们在这里听。”
福姐儿对他皱鼻子笑:“我在母亲这里等下再过去。”
萧战这才回袁训的话小豁牙得意的呲着:“岳父我来听故事我在这里睡觉!”
袁训哭笑不得:“不是昨天就告诉你你回自己家里睡吗?”
“福姐儿在这我就在这!”
袁训拿他没办法:“你在这里可以但你不能睡这里。”萧战小脸儿黑黑:“福姐儿就能睡怀璞也能睡。”
小心眼子动得不算慢找出一个理由:“我是来看着怀璞!”袁训对他瞪瞪眼小王爷也回瞪瞪眼大为得意:“我看了怀璞好几天呢!”
他说的是实情。
但他是看怀璞的心多还是陪福姐儿的心多袁训深为可疑。撵又撵不走就只能再次让他留下。
怀璞睡到父母亲房里后得意非凡。对着哥哥妹妹和萧战大吹特吹:“父亲说故事给我听我饿了母亲现给我煮吃的。”
怀瑜香姐儿加福大为羡慕第二晚就跑过来蹭故事听也要睡在这里。第三天白天福姐儿跟萧战得瑟萧战也跑了来。
这就见天儿要来翁婿拌上几句小王爷还是留下来听故事。
最后一个到的是袁训瑜。老实不客气的坐到父亲另一边也和怀璞一样搂住脖子拧几拧要父亲说故事。
这就袁训怀里坐着两个儿子宝珠怀里坐着两个女儿小王爷听得津津有味并不计较他独自钻在被窝里听着听着孩子们垂下面庞睡去袁训向宝珠叹着气笑:“这是每天多添出来的一道子事。”
先把小王爷萧战抱出来送到隔壁房里。
又把香姐儿加福给奶妈侯爷抱起长子一个一个送回房中。再回来时只有怀璞二公子能留在这里是父母亲眼看着才行。
夜已沉静月色像无边白纱把天地笼罩其中。袁训动上一动宝珠悄声道:“你也没有睡?”
“没呢”袁训把手臂枕到脑后把怀璞往怀里搂搂道:“在想这事情怎么收场。”
“皇上宠爱她吗?我看不出来不过你必然有主意。”宝珠凑过来摸摸儿子背上又出来汗取过团扇轻轻扇动。
袁训出神的看着帐中一团月光压在烛光下面薄薄的一层影子。清亮而又似乌有不是烛光暗根本就看不清有月光。
“我也看不清不到关键时候看不清皇上对谁是真正宠爱。”袁训轻声回过眸光还是出神的。
他的神色宝珠能看懂好几分。他的为人宝珠更知道。柔声道:“为了你好去办不要以小失大。我也恨她但不要伤到你。”
“伤到我?就凭她!”袁训哼上一声:“光皇后就足够她消受!”嗓音忽然静默半晌淡淡道:“我想的不是她。”
“是娘娘?”宝珠亦颦起眉头:“那两个太监真可恼!当着我的面对加寿也管天管地太后在她不理论我自然更不理论欧阳倒也罢了现有柳家缠上他。这两个倒是怎么想法子送走才好。”
“嗯。”袁训冷冷。
“怀璞见好就只有加寿这件事。你就官高低我倒不论想来侯爷你也不担心。高也罢低也罢全是忠心在前。我只担心加寿太小又幸好皇后最近和容妃不和想来在加寿身上少下功夫你我也能得空好好把女儿这件事情理顺。”
袁训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会等到皇后和容妃扯清楚吗?”
宝珠支起手肘向他面上看去:“你有主意了?”
“这主意是舅祖父的姜是老的辣他说的话半点儿不假。”怀里怀璞动上一动袁训就不再说怀璞闭着眼说梦话:“父亲明儿一早带我骑马”
袁训柔声答应着把儿子拍上几拍宝珠又赶紧扇着怀璞又沉沉睡去。
“这小子以前我抱得少这几晚算是抱得足够。沉甸甸的跟个兵器似的以后长大了和怀瑜都是加寿的臂膀。”袁训情不自禁向儿子额头贴上一贴。
又转向宝珠:“只怕你吃醋来来来我也亲一亲你。”
宝珠含笑让他亲亲重拾刚才话题重新关切:“凡事儿要先你自己你好孩子们才好我才好。”
说得袁训一笑:“我不用你交待你倒是交待交待自己为儿子把祖母和母亲全累着亲戚们也见天儿上门跟咱们家里赶庙会似的。别人看着你还好我知道你也累抽空请亲戚们游园子你也玩上一玩权作休息吧。”
这话情真意切宝珠心中感动。就此深情的回儿子在这里又不便上演什么。就半开玩笑道:“大姐丈回来还没有为他接风为他摆酒侯爷有什么说的?”
“那你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家里还倒运苏先来看儿子说前天皇上朝议有人建议起用的人精干但与福王扯得上关系。皇上当殿斥责差点没治他的罪。你顺便的请他不打紧单独请他这会子还在风头上。”袁训喃喃地骂:“该死的福王该死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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