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加寿是姐姐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洞内景象让陈留郡王三个人喜笑颜开。

    洞口不大他们进去的这个洞口也不是主洞口和里面洞天别有不同。

    洞内石壁雪白脚下石头雪白带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浑然成为一体。这里近水有幽暗色钟乳石带着潮湿。往里面去曲折往上间中又有往外的洞口风吹得干燥全无泥沙似玉的宫殿。

    地下一行行沾带泥渍的脚印没有遮挡的呈现眼前。

    度量着山势这里与梁山王挨火药炸的地方虽有距离却有可能从那里通下来。陈留郡王缓缓点头:“这也罢了。”

    他心头百般纠结的一块大石放下。

    这才符合福王沉潜几十年的性子也能解释定边郡王不是那轻易寻死的。还有苏赫他会是面对大军不厮杀去寻死的人吗?

    听后面脚步声整齐而来知道自己的人马进来。当下命人往洞的两边去搜索直到上行不能再走让一堆参差不齐的碎石头堵住。

    手敲石块陈留郡王道:“就是这里原是条路。”

    尚栋道:“这路不是直通山顶是通往峭壁上。”袁训等人皆点头萧观也道:“这高度还没有到山顶上。”

    “他们用绳索系着下来怕到了山峰上忽然没了王爷追赶在后要起疑心事先埋下火药一则让王爷和咱们以为他们死了。二来火药把道路炸毁。咱们刚进山是从炸坏的地方先看硬是没找到一点儿路就是这个原因。”

    袁训面色凝重掐指头算:“咱们出来大半年现在外面是秋天!”大家面色全都难看。萧观转身就要走:“集合人马咱们赶快回去。”

    陈留郡王喝住他:“急在这一时吗!他们做的是诈死的准备为什么?才乱过京里难道不防备各处难道不防备?他们只有装死才能化整为零的混入内地!几万人还有蛮夷分批而去不会直接发难必然有个事情……”

    在这里话声停下寻思今年有什么大事他们好动手袁训静静道:“有!明年正月里!”

    陈留郡王也明白过来萧观是喜动颜色:“那咱们还赶得上!”

    “赶得上!”袁训眸中迸出火气。

    陈留郡王轻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在这里发怒。当下先搜索且做好出山的准备。

    不时看向袁训等人再一次想这群年青人可真了不起。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说还个个有勇有谋有胆识。

    敢想敢干敢承担。

    面对着他们郡王油然生出一个心思难道我老了不成?

    起初让他往这里来他还觉得不可能。

    争执声过来。

    天豹疑惑:“真的不是玉?”

    尚栋笑得震天响山洞传音离得的近的人耳朵可以嗡嗡响:“这是钟乳石你敲一块能做什么?”

    天豹不服气:“这一趟没东西带给我娘这个好看砸一块当留念。”

    陈留郡王走过去:“没见过东西的货!回京去升个官职该有多好要这东西死沉死重不知道心疼你也不知道心疼马吗?”

    说得天豹没话回讪讪然不再打四面石壁的主意。他的脑海中出现一张美貌的小脸蛋子天豹是想带给她的天豹也知道就要回京不是?

    ……。

    梁山王欣慰的看着回来的人。

    他所有的将军尽集与此黑压压的挤得不透风。萧观等回来的人站在最前面。

    帐外十月飞雪北风把帐篷帘子吹得拂动忽而卷束成一团。

    北风寒冷将军们的眸光全是热烈的又看向一干子太子党们生出羡慕来。

    梁山王抚须:“啊不用看了。他们回京是奉旨意的。这样也好京中防备多出来你们老夫可以放心。”

    将军们嘿嘿一笑眼光看向梁山王。梁山王会意:“捉拿反贼是大功劳你们都想回京……”沉吟住。

    京中自有防卫又有离京都近的西山大营等。自己派人回师勤王固然好也有抢功劳之嫌疑。

    但不派人回去一来反贼暗箭多少不知道如果皇帝太子偶遭不幸自己事先知道却不理会这罪名不好。二来真真是个大好夺功劳的机会不回去实在可惜。

    正拿不定主意时陈留郡王走出一步欠身抱拳:“回王爷依我来看守边关和回京勤王一样要紧。我愿在此留守。”

    帐篷里起了风吹波浪似的低低失望叹声梁山王却是面有喜色。凝视陈留郡王:“瞻载你不回去?”

    “我的人马搜索这半年才回营盘还是就地休息的好。这奔波回京的事情还是由别人去吧。”陈留郡王说得诚恳无比。

    郡王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的孩子尽数许给太子殿下这是姑母厚爱侄女儿并不人人知道。表面上看是宫里对陈留郡王的看重。陈留郡王面子里子尽有再和别人争着勤王落一个争功的名声人缘儿不好。

    又有袁训随太子党回京小弟必然有份功劳郡王愿意退让把这功劳让给……小王爷买梁山王一个好儿。

    小王爷接帅位已无悬念早也要买好晚也要买好早买早好。

    梁山王笑容满面龙家兄弟是暗叫可惜。他们俱在陈留郡王帐下陈留郡王回京勤王龙家兄弟也就能跟上现在陈留郡王说不去龙家兄弟也就没有办法干瞪眼睛都失望。

    “呵呵你肯留下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梁山王喜出望外。

    陈留郡王真的主动请缨前往梁山王也不好阻拦。项城郡王人马走失东安郡王在押他的人马还需管教靖和郡王的人马也正在安顿中但还有长平、汉川、渭北郡王的人马俱在走了陈留郡王一支梁山王不怕冬天起狼烟。

    王爷是另外的小心思。

    他想让儿子回京去看看孙子也想让儿子多些忠心荣耀在身。

    几十年兵权在握王爷不倒是他的忠心京中信任他同样得为儿子谋份信任在身上。

    这就没有犹豫命萧观整兵明天一早和太子党们同时出发往京都救驾。

    别的将军们也就无异议。

    当晚梁山王大宴三军为萧观等人摆送行宴。

    ……

    北风虽寒不敌篝火温暖。又有一层离别在心间惹出不少人的心酸。

    “连将军这就要别过以后我们是军营里的大老粗您要当京里的大官员轻易不会回来了再见难了干了这碗酒吧。”

    这是护卫连渊的一个亲兵。

    太子党们到来都有家人跟着但不过三两人。亲兵另从军中抽出来相处数年已有感情。

    连渊不敢怠慢把一碗酒一气饮干亮了亮碗底还想说服他:“跟着我走不会比在这里的前程差。”

    亲兵笑了:“我喜欢这里”把嗓音压低:“再说我得跟着王爷。”连渊错愕。

    他在军中一直呆在东安郡王营里挑的人也是东安郡王的人亲兵却说他要跟着王爷?连渊震惊不已。

    离他最近的是尚栋刚和人喝完酒也是跟他的亲兵也是面有惊骇凑到连渊耳根下面:“怎么我的亲兵里有王爷的人?”

    尚栋初到时去往定边郡王营中。定边郡王谋反时他跟随袁训在陈留郡王军中陈留郡王又在梁山王中军亲兵们毫无异动尚栋背后还美滋滋吹嘘道:“看看我的人个个是好的。”

    现在发现全要回梁山王军中。

    连渊微叹:“王爷对我们看重吧”

    尚栋搔头。这话怎么说呢?往好处说是看重看在太子面上保护他们。往不好处说是监视他们太子党有个风吹草动亲兵们最先知道。

    梁山王实实狡猾的不轻。

    好吧也有好意在内。

    另一个火堆旁袁训也和他的亲兵们难分难舍。跟他的人除去天豹褚大和从山西家里带出来的家人以外别的全是陈留郡王的家将这一回袁将军回京勤王再不回来没有跟去的道理把酒道别。

    正喝着陈留郡王碰碰他:“小弟褚大你打算怎么办?”袁训愕然:“他跟着我啊?”袁训早把褚大看成是他的一部分。自然自己去哪里褚大要去哪里。

    陈留郡王低低笑:“不见得吧你去问问他本人的意思最好。”袁训想想也是。

    人人都以为褚大会跟着袁训走袁训身边坐的全是家将都想着最后一晚和袁将军亲香你禇大以后再亲香有的是功夫褚大坐在另一个火堆旁正听天豹吹牛。

    酒多了袁训想小解又想着褚大喝得不少叫他同往背静地方去。

    事毕袁训没多想的问觉得自己是随便一问:“回京去你搬到我家住吧?这样跟着我也方便?”

    禇大憨厚地笑:“不了。”

    袁训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姐丈真是好眼力。

    才这样想褚大又说出几句话来:“我知道跟着你回去就能当官但看看我大字不识几个当官也丢你的人。我和郡王说过请他收留我我呆在这里心里有底拿银子也安心。”

    袁训啼笑皆非原来不是姐丈眼力好是你们早就说过。袁训和他玩笑:“几时和姐丈说的?”料想不是在山里的时候说的就是今天知道自己回京后说的。

    不想褚大道:“早两年就说了。”

    袁训失声:“只瞒着我?”

    褚大做错孩子似的低头看脚面:“不是我瞒着是我想加寿在京里定下亲你和表妹不放心都去往京里以后是必然要回京。想明白就想到你待我这样好不会不管我。我不会做官还是早想个路几时你走了也会安排好我。看来看去郡王为人同你一样的好我就早早同郡王说过。”

    袁训好笑又慢慢的感动上来。大个儿不是趋炎附势的人他有他的自知之明也早早做好打算这很难得。

    这就答应又告诉褚大几时想回去几时写信来:“找个认字的帮你写不然就寻我姐丈的幕僚先生他们不会推辞。”

    说得褚大眼泪泛上来对着袁训拜了几拜和袁训同回。

    陈留郡王眯着眼有点儿小得瑟:“如何?他怎么个意思?”袁训又笑:“姐丈好生奸诈”取过装酒的袋子:“罚酒三碗。”

    姐丈不用多交待把褚大交给他袁训安心当下没有多说。当下又和别的人饮酒龙氏兄弟看在眼里长吁短叹。

    没忍住龙怀城去找陈留郡王埋怨:“怎么对着王爷主动放弃?几年没见加寿难道也不想见?多好的机会让姐丈你踢走。”

    “那你跟小弟走吧。”陈留郡王对他们还是不甚客气。

    龙怀城灰溜溜回去。

    心中着实舍不得袁训大男人又不好说出来自家兄弟拿酒出气你一碗我一碗当晚让人扶着回帐篷。

    ……。

    夜深人情篝火犹有燃烧梁山王父子还没有睡。

    梁山王满面慈爱:“大倌儿啊这是在君王眼皮子下面的事情慎重才好。”

    萧观漫不在乎:“放心吧老爹我会快去快回来换你回去抱孙子。”

    王爷呵呵笑着打量着儿子神色问道:“你还缺人手吗?”

    “不缺了都点齐。”萧观酒多了捧着茶在醒酒。

    冷不防梁山王道:“把东安郡王带去怎么样?”

    “噗!”萧观酒喷出去多远呆滞满面:“不会吧这个人罪名在身我带谁也不带他啊?”

    梁山王眸光沉静下来。

    萧观觉出父亲有不同见解但没听就有不能接受之感:“葛通也不会喜欢葛通是不回去的人又能打仗我犯不着让他不喜欢……”

    “只要军功不核错他私人的事情喜不喜欢与你有什么关系!”梁山王冷下脸带出教训的口吻:“这就是为父要开始教导你的了你将是一军之帅岂可以一人的喜好为准!”

    萧观也能懂但他还年青热血个性里容不下这些学的早就抛开。现在父亲提起小王爷愁眉苦脸:“可他杀了霍君弈不是?阵前擅杀大将要是当年有人告他有证据的话死十回也不止。”

    “孩子天真话!”梁山王更肃然。萧观缩缩脑袋:“老爹你说。”

    “当年虽然有人告他有证据我自然容不下他。但一则这不是当年二来就是当年他是郡王同为宗室血亲我也不会自己处置他。大倌儿要让为父走的安心你要改改义气的毛病!”

    萧观垂下头。

    “葛通不是你什么人且不说就是以后和袁训一殿为臣也是万事以忠效皇上为主。”梁山王语气沉重像能看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帐篷里烛火都在他眸光明灭时闪动几下有昏暗上来。

    “东安郡王也好靖和郡王也好都由皇上发落。袁训去年为什么肯给他们带兵他都比你精细。这不是放不放人情而是多做宽厚事多当宽厚人也就多遇到宽厚。”

    小王爷懂了打个寒噤:“您是担心皇上不放过他们……”

    “放过才好!杀头也只杀他一人千万不要牵扯到全家。”梁山王忧心忡忡:“福王的事情出来你就没想过?皇上把福王当成招牌摆给人看现在这招牌出了事他能不生气?布衣之怒尚且有血流在河何况是君王?东安、靖和做的事情对与不对且不说他关键时候没叛国。骨气先就有。在你我父子手里拿下有个不测只会怀恨你我父子。为父不怕你也不怕但能为他们缓和一二的还是要做。”

    萧观把大脑袋更深的垂下去。

    君王之道也好将帅之道也好都离不开狡诈诡计。这与小王爷个性不和却在此时不能不接受。

    “我杀东安后患无穷啊”梁山王叹息:“你以为我几十年里真的不知道江左郡王战败的事情?你以为为父手中半点儿证据也没有?今天尽数告诉你你要想得明白带上东安去勤王。想不通也就算了。”

    萧观肩头又一重让话压得快抬不起来。

    斡旋周旋…。萧观叹一大口气:“让我想一想。”

    ……

    一早北风更凛冽雪花也比昨天的大。有骚动声出来:“看东安郡王?”列队于校场的人看向走来的梁山王等人中有一个人头发花白面容大多认得确是东安郡王本人。

    “他不是在关押吗?”

    “是去救边城有功吧?”

    有知道一些事情的人悄声道:“那小葛将军该有多难过?”

    葛通嘴角绷紧但没有多少意外。好歹这是个郡王想扳倒他不是轻易之事。

    陈留郡王走在梁山王身后淡淡一丝冷笑。王爷老奸巨滑这也不是头一回。他拿下的人他看着很生气他又想法子给他多功劳免得东安郡王让杀头他全家看梁山王一族是仇人。

    至于梁山王想到的皇上父子由福王而心乱陈留郡王想不到。

    梁山王的心思比海深陈留郡王和他相比是年青人。

    袁训更不意外倒是太子党们侧目好几回在心里为葛通鸣不平。

    东安郡王又是什么心情呢?他在知道小王爷要他随进京去头一个想法不是感激梁山王也和陈留郡王一样王爷老奸巨滑他做事总有深意。但这老奸巨滑他受益他还是感激的。

    梁山王训话过萧观和袁训同时上马。

    小王爷斜眼睛过来:“我说咱们走一条路不成?”

    “两条!”袁训面不改色。

    萧观大喜:“好好好咱们同时回去的得分个输赢出来!”

    袁训挑眉头:“哦?什么彩头儿。”

    “我要是赢了把你家女儿给我挑!”

    “呸!”沈渭往地上就是一大口。

    袁训挥挥马鞭子止住他拿他女儿打赌脸色不太好看:“我赢了呢?”萧观大笑:“我儿子给你挑呗!”

    笑声传到梁山王耳朵里梁山王笑了:“这帮孩子们还是这样的顽皮。”袁训冷笑上来这位是孩子吗?很想鄙夷过去:“你还能生儿子吗?”碍在王爷在场不好说又昨天和兄弟们早商议过怎么走沉着脸道:“你赢了再说。但是我告诉你这一回我们准赢!”

    萧观上下打量他的底气十足:“你说出来我听听。”

    “两条路一条是由官道去京里。一条是翻山去京里。我们走山路!”

    萧观瞪足眼:“你们这是早想好的?”

    沈渭洋洋得意:“自然!兵发两支走同一条路有什么稀奇?”

    “你小心钻山里出不来!”萧观面如锅底。那一条山路崎岖中间还要自己开道属于太行山脉直通西山。还真说不好谁先到。

    太子党们一起冲他冷笑萧观看在眼中像是他们代葛通在报仇。这是小王爷自己心里亏生出来的想法这就一怒不再回话对父亲欠身子行礼:“老爹我走了你等着我我早早的回来。”

    呼呼拉拉带人先出营门。

    袁训对陈留郡王纵马过去陈留郡王张开手臂在马上兄弟两个紧紧拥抱陈留郡王贴到袁训耳边:“小弟你多多保重!”

    他话中饱含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袁训回道:“姐丈要来看加寿成亲我的寿姐儿给你抱。”

    加寿成亲的时候已是大姑娘是不能再抱在手上但陈留郡王没去挑这个语病眸中一热深深的道:“好!”

    对相见更觉得遥远兄弟们松开袁训挤挤眼:“我忘记了你的志哥儿忠哥儿念姐儿成亲你也要进京的。”

    陈留郡王忍俊不禁是啊他把离别看得很重把自己孩子们成亲的事情没想起来。

    龙氏兄弟上前来道别依依不舍。袁训最后抱的是夏直:“夏大叔再见到你可不许老。”夏直湿了眼眶:“小爷你再长高在我眼里也还是那小小年纪的舅爷。”

    天豹惊恐的叫声打断他们:“你不回去?”

    褚大沉稳地道:“我不回去。豹子你好好跟着将军。”

    “不会吧你妻子你儿子你都不要了?”天豹吓得不轻。

    褚大强装出来的平静在他眼光下一点一点粉碎感觉自己越来越矮内疚上来像自己抛弃了好些人:“我我……”

    蒋德关安为他解围拍拍天豹:“上路了你管他回不回去他自己开心就好。”把天豹带走出营门很久天豹还不住回头看沮丧上来不敢相信褚大会不跟着将军走。

    他没有认为褚大背叛的意思就是觉得哪哪少了一块这就不够完整。

    没有人奇怪蒋德关安跟着袁训走这一对像是袁训的左右手臂一样寸步也不离开。

    大雪蒙蒙两队人同时出营直奔京都。

    ……

    大雪很快把宫中琉璃瓦盖住天地灰蒙蒙的跟加寿小面庞上表情有些相似。

    瑞庆殿下看不下去去见中宫:“寿姐儿还是不开心这是打算不开心到明年?”中宫让人把加寿叫过来。

    小小雕花圈椅是苏先给她做的加寿向中宫膝旁坐下小脸儿还拉着。

    温暖的大手抚在她的脑后中宫含笑:“又和弟弟拌嘴了?”加寿可怜兮兮:“总是不同我玩也不理我。对二妹三妹就不这样。”仰起小面庞:“娘娘我该怎么办?”

    中宫把她拉得更贴近身子细声细语:“这都快半年过去我的寿姐儿你竟然还没有主意?”

    “我最好玩的给他们他们不要。最好吃的给他们他们也不要。”加寿嘟着嘴儿带足无法解开的委屈。

    “这还是弟弟你就没主张了?要是别的人换成是钱妃田妃吴妃你可怎么办呢?”中宫笑盈盈。

    加寿在她的笑容中总最觉依靠想上一想:“娘娘说过她们是心坏的不用理会要防着。”

    中宫含笑:“还有呢?”

    “但中用又不相同。”

    中宫大为骄傲加寿还是个小小孩子呢?更加的引导:“还有呢?”

    “总是她有她的心思各有各的想头儿只要明白也就能有主张。”加寿软软的说过狐疑反问:“弟弟们在想什么呢?”

    中宫笑道:“那就要你去弄明白了你弄明白以后有不懂的再来问我。”加寿行个礼比刚才小脸儿生动许多回偏殿去了。

    瑞庆殿下重新走来向母亲道:“有时候我真的好心疼寿姐儿这么小的就得知道这么多?”中宫莞尔:“她担的责任自然比别人要多别说是她就是你小时候顽劣是有不也早早的要懂得这些。”

    瑞庆殿下回之一笑。

    ……

    宫车在大门外停下红花梅英迎上来。加寿神气地下车派头十足:“母亲在做什么?”宝珠进京后加寿是一天在宫里一天回家里来晚上回宫。

    “在厨房里看食材您昨儿打发人出来说要吃的东西正亲手在收拾。”

    加寿亮了眼睛很想跑上几步但忍得下来一板一眼的继续走着。在厨房门外见到胖小子们在吵吵。

    “母亲我要吃油炸的”

    “我要吃水煮的”

    宝珠柔和的嗓音传出来:“先准备姐姐的再给你们。记住了不许再和姐姐争母亲要不喜欢。”

    袁怀瑜袁怀璞相对扮鬼脸儿胖面颊上鼻子眼睛挤到一起加寿格格笑出来。见到是大姐小小子们瞪瞪眼一溜烟儿跑走。

    加寿在后面噘嘴巴再去见母亲:“母亲我来了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宝珠招呼着:“加寿回来了”嫣然地把手中面盆给她看:“你要吃的菜”又让她看帮忙的丫头在择菜:“中午给你吃的”

    加寿欢喜不禁:“我一早只吃了奶呢”她回家的这一天一早奶妈怀里吃一顿就往家里用早饭。

    母亲陪着坐给寿姐儿挟菜给寿姐儿拭菜渍一顿饭吃下来加寿总是笑眯眯的。如果不见到弟弟们的话。

    这就厨房里坐着这是宝珠回京后就养成的习惯厨房里有个红木桌椅不高专门给加寿姑娘预备的她坐下来宝珠给她送上粥加寿已有大姑娘的品格会起来道谢:“谢谢母亲。”

    宝珠越看越喜欢更就想弥补几年不见的遗憾。做一个菜亲手端上来给加寿余下的再装盘子送给袁夫人和孩子们。

    加寿挑两筷子菜在小碗里会用筷子了端过来筷子挑起送给母亲。高高踮着脚:“母亲先吃。”

    宝珠吃了又叮嘱她小心摔倒。

    加寿就站平脚根又送一筷子过来:“代父亲吃。”宝珠心花怒放也吃了。

    每当这时候就觉得姑母功劳不小。

    加寿再回去慢慢的吃着等宝珠做完菜来陪女儿同坐小桌子母女相对吃饭总是面颊上都红扑扑喜悦不请自来。

    到中午的时候又是这样来上一回。祖母要带福姐儿不得来也会和加寿告个假说不得来陪。

    如果看不到弟弟的话加寿觉得多好不是。

    但每每吃到一半袁怀瑜袁怀璞就跑出来在厨房外面伸头探脑。

    “进来陪姐姐吃饭。”宝珠总唤他们。

    袁怀瑜袁怀璞总别扭黑着脸儿:“不来。”一般是祖母那里吃饱了才来的但来到也对桌上不高兴瞅着嘀咕:“现做的”

    “现做还现吃?”

    宝珠忍住笑愈发要对加寿多挟几筷子菜小小子们坐门墩上看着把个小木刀小弓箭在地上敲出响动。

    太响宝珠要说。就一会儿一下一会儿一下加寿做厨房候着母亲现做菜还能看到母亲做菜的好滋味儿总受影响。

    要她说什么呢?

    母亲是向着加寿的。

    加寿以前总是要生气的但今天没有。取一个干净的小碗她吃粥一个碗接菜又有碗会摆好几个小碗给她换。向碗里放两块红枣糕拿到小小子们面前小脸儿上挤出笑容:“吃吧姐姐给你们的。”

    袁怀瑜撇拉着嘴胖额头对天响亮的道:“不要!”

    袁怀璞眼睛对地亦是大声:“不吃!”

    宝珠没好气正要说话时加寿先道:“那你们给二妹三妹东西她们要不要?”小小子们眨巴着眼:“当然要!”小手还在胸脯上一拍。

    加寿笑嘻嘻:“她们为什么要啊?”

    “我是哥哥!”

    “我是二哥!”

    小小子们争先恐后回答这会儿是兄弟们又争上来怀瑜要表白自己是老大怀璞要表白我不服气我也是哥哥。

    加寿乐了“咕”地一声小脸儿上尽是笑眯眯。

    袁怀瑜傻住眼换成以前加寿姐姐会很不高兴今天她怎么了?

    袁怀璞也呆一呆咦?

    三个孩子一个五、六岁一个两、三岁只能想到这里。

    加寿不紧不慢地说起来:“这就是了你们比二妹三妹大所以她们乖乖听你们的是不是?”小小子们懵懂的点头。

    “我呢比你们大是你们大姐所以你们要听我的吃了这糕好好的去玩不许吵闹!”

    袁怀瑜蒙住手里让塞上一块糕。

    袁怀璞傻住手里也多出来一块糕。

    “母亲亲手做的要吃完不许浪费。”加寿一气说完开开心心的回去母亲身边甜甜一笑坐下。

    宝珠喜欢得把她搂到怀里亲上一口又亲上一口。小小的身姿已经是风范出来。加寿会是个好皇后的宝珠这样想。

    袁怀瑜袁怀璞回过神对着手里糕看着眼珠子全乱转寻思加寿姐姐的话。还没有寻思明白以他们的年纪能寻思出什么来听加寿姐姐欢快又道:“母亲晚上我要接弟弟同进宫我的书给他们看我的床也给他们睡。”

    加寿姑娘有个很大的床以前睡得下她和英敏殿下都不挤。因为以前睡过就知道脚那头可以睡人。加寿欣欣然唤着:“怀瑜怀璞你们俩个睡在一头但是不许吵架知道吗?”

    袁怀瑜袁怀璞本能骨嘟起嘴无话可以反驳又想动动嘴用红枣糕塞住嘴。加寿吃的点心都做得不大几口吃完呆这里没意思怏怏地走开。

    “哈!”加寿胜利的欢呼出来向着母亲歪面庞。宝珠翘起拇指:“好能干的寿姐儿呢。”加寿欢欢喜喜小身子一个鱼跃扑到母亲怀里把她撞得一歪母女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院子外面走来掌珠。

    ……

    掌珠忽然和宝珠情深上来她家里祸事还没完全解开无人上门走动几乎每天来看宝珠。掌珠自己明白她是眼馋宝珠的几个孩子。

    门上不用通报往里进见白雪皑皑梅花大放香得又清又冽树后面钻出一个孩子来。

    “哎姨妈来了。”没见到正脸儿掌珠以为是外甥们中的一个。

    叫过觉得不对。

    这孩子个头比怀瑜怀璞小又是男孩子衣裳不是香姐儿而且雪地滑他也跑得飞快又机灵又敏捷胜过小姑娘掌珠唤他:“你是谁?”

    他转过脸儿头一眼掌珠有熟悉感再看是虎头虎脸身子透着结实。眼睛又黑又亮漂亮的让人羡慕掌珠一乐:“你倒像是我家的人但你不是你娘老子是谁说得出来吗?”

    见她笑小孩子也笑咧开嘴儿:“我娘不让我告诉你!”

    远处有人叫:“褚大路你娘找你呢。”小孩子拔腿就跑。

    掌珠就跟上去见宝珠不急说话也不急不由自主让孩子吸引要看看哪个当娘的不让小子见自己?

    褚大路也有趣这是他比宝珠还要亲的表姨妈小孩子也有感觉跑几步回头看一眼掌珠对他笑笑褚大路也对她笑笑再跑上两步又回头来看又对掌珠笑笑。

    掌珠愈发觉得有趣要见到当娘的教训她把姨太太不让一回事吗?还是怕孩子露怯才交待不和姨太太说话。

    直跟到最偏角上三间屋子在梅花旁边掌珠先说一句:“高雅。”见雕梁画栋红漆新崭崭疑惑这不是家人住的地方……见褚大路进去:“那个人来了!”房中有人嗔他:“哪个人来了?又乱跑不是?对你说过这上午不许乱跑提防见到你那没出息的姨妈”

    “在外面呢!”褚大路乱叫房中走出一个人。

    掌珠一见吃惊站住。

    这个人头发花白了是几时花白的掌珠没有印象。她记忆中的她还是一头乌发。

    面上也有皱纹掩不住容貌秀丽。和掌珠有几分相似这是她的亲姨妈方姨太太。

    掌珠面上的血色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方姨妈也是一样出来见到确是掌珠见鬼似的定住一言不发扭头进去把门紧紧闭合上。

    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方明珠的:“叫你不要乱跑她最爱上午过来咱们又不认亲戚你出去做什么!”

    掌珠转身就走心里又痛又酸。黑豆似眼睛总在眼前转动好漂亮的孩子却是表妹的。同来的一个丫头跟后面这是个小丫头大惑不解。

    进宝珠房前树后面歇上一会儿才进去。

    宝珠房里正乱成一团。

    袁怀瑜袁怀璞是捣乱的根源一个站在椅子上手舞木刀:“杀!”得两个丫头一左一右陪着怕他不小心刀撞到自己。

    袁怀璞蹲在地上对着哥哥不住放箭没有箭只有姿势也气势逼真:“投降饶尔不死!”两个丫头伴着他这房是三开间打通不小但眼前就满了一半。

    香姐儿和加寿坐在榻上加寿正拿宫里的好东西哄她。只要是好看的香姐儿来者不拒对着哥哥们撇小嘴儿:“不乖!”再对姐姐努力笑脸儿姐姐隔一天回来一次每次都有好看东西给她。

    “外国进贡来的呢我只得两个香珠子这一个给你以后三妹大了再给她寻好的。”加寿从手腕下取下带的东西在丫头帮忙下分一个红绳子串起来给妹妹。

    这两个孩子衣裳锦绣又让房里满上一部分。

    宝珠扯着福姐儿在地上走福姐儿一周岁出去会蹒跚爱看哥哥打仗围在旁边转圈圈不时送上一笑。

    房里这就满溢出来让掌珠手扶门边怔忡又把褚大路想起。

    先鄙夷这是什么名字?怎么不叫锄荒地呢?这姓也配得好要是张大路王大路也不会让人想到荒地上去。

    再累累的伤心出来。表妹也有孩子掌珠落后面。

    出神忘记进去是宝珠叫她才回神。进去后见寿姐儿有模有样唤人:“抱我下去我见姨妈。”寿姐儿跟的是女官把她抱下来陪她去见掌珠掌珠受了加寿的礼又向女官行了礼。

    加寿名动天下恭敬地来行礼掌珠好过许多。正要夸几句见加寿还没结束指挥宫女们:“把二妹抱下来二妹也要来见姨妈。”

    走去陪着香姐儿过来教她行礼行云流水般蹲下身子蹲得太好看香姐儿没有意见的跟着学腿一弯坐地上自己格格笑。加寿向掌珠致歉:“二妹还小呢改天儿来就行得好。”

    又去赶小小子们:“袁怀瑜袁怀璞见过姨妈再玩知道吗?”小小子们大早上的吃了她的糕不舒服没下去回答她的是出房去玩加寿也不气馁又向掌珠致歉:“弟弟们还小呢改天儿来就行得好。”

    宝珠翘起鼻子总是得意的。掌珠心伤这会儿就痊愈面前这个是谁?加寿姑娘是也。加寿姑娘这样的待她掌珠开开心心扯住加寿坐榻上同她一句一句说起来。

    ……

    到晚上加寿得胜回宫先去见中宫告诉:“我把弟弟们也带来母亲要侍奉祖母没功夫儿管他们必得我看着。”

    小小子们一脸别扭跟后面。

    瑞庆殿下向加寿挤挤眼中宫向加寿眨眨眼和小小子们玩一会儿让他们去偏殿姐姐住的地方。

    皇上过来听到偏殿里“砰”“哗啦”先要笑:“加寿又舍不得弟弟了?”中宫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加寿心疼母亲她帮着照看弟弟。”

    连篇假话皇帝微哂。他没想到今天不是中宫的假话就是加寿姑娘把弟弟们带回来。

    到睡觉前东西已摔了好几个英敏殿下拿加寿开玩笑:“心疼不心疼?”偏殿里全是加寿的东西。

    加寿绷着小脸儿一本正经地回:“弟弟小呢要让着。”英敏殿下睁大眼:“哎?你真的不生气?”

    加寿让他看得没憋住呼一口气告诉老太太:“等弟弟睡下来把我的好东西全收着他们几时学会不摔东西几时再摆出来。”

    英敏殿下大乐:“这个才是你!”

    ……

    掌珠回家看过晚饭独自坐着心里难受又泛上来。

    黑宝石似的眼睛机灵的面庞和表妹小时候一个模样。不可能全像但在当姨妈的眼里就是这样想。

    生得好。

    有个心思出来如果自己有儿子也就这模样吧。

    按这个思路去想越想掌珠越不痛快。往事纷杂一古脑儿的涌上心头。

    姐妹都二十岁出去掌珠不喜欢方明珠有十几年。

    起先认为她不是自己家里人尽会祖母面前讨好指望以后分银子是不是?

    再后来她办事儿实在丢人掌珠眼空心大哪里看得上她。就不再走动。

    她却肯和宝珠走动。

    让宝珠一直照顾。

    掌珠不知道自己此时算什么心情。

    换成家里没遭大难以前掌珠会说宝珠乱做好人但让福王牵扯上以后世事让掌珠心境改变有乱做好人的知己都是幸运的何况这是亲戚。

    家里现在让福王连累得抬不起头这时候才知道别人对自己的好不是别人吃饱了没事撑的也不是别人滥好人更不是别人好瞧不起。

    也才知道自己得意时没相与到多少人。

    也是的自己好过时从不念别人情意没给过别人什么落难时也听到一些女眷的话刺心也不奇怪。

    黑眼珠子动了换成皱纹面容和静静不带波澜的黑眸这是姨妈的。

    宝珠没有嫌弃自己家里是福王近枝自己当初却嫌弃姨妈母女为人。她们也实在是不懂。老太太的教导孙女儿方明珠听就听不听不是自己的孙女儿安老太太并不多管。

    一个心思在掌珠心里针扎似出来。

    以前的掌珠也是心里没有接受是完全不懂得意时照顾照顾人。她看似聪明其实也算是个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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