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坏蛋不是卖国贼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看似蒋德关安互相调侃其实都没好气。

    关安眼珠子溜溜在蒋德身上扫来扫去。他陪袁将军回京看加寿的那阵子中宫亲自召见了他自然也召见蒋德。

    关安回营以后就向蒋德打听他以后将是什么官职旁敲侧击的问:“哈哈你老蒋打完这仗要升什么官儿?”

    蒋德当时对他不耐烦现在收到他的探询还是不耐烦。蒋德将军本身官职就不小随袁训时就远比袁训要高再升也难有个爵位什么的给儿孙们这倒可以。

    借着骂天豹蒋德关安又胡扯几句各自瞪瞪眼不提。

    ……

    一带长风近处无遮。风从远山里寒带足红叶秋果味道香甜的沁入鼻端。在这样风里应该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东安郡王也就把个笑脸儿端起对着袁钦差嘿嘿哈哈呵呵乍看上去和小王爷还有几分相似。

    血源亲就表现在这里。

    这位列位在天下第一的名将这般客气袁训自也心知肚明。东安郡王不先说袁训也不会说他心中所想。因是跑马来的袁训拱起手称赞:“郡王好骑术郡王好马!”

    他的马头堪堪的儿落后东安郡王。

    如果再提一步还能超过东安郡王。

    东安郡王讪笑手中马鞭子轻轻晃着新装的铜柄闪过一道光亮像暗夜中闪电划破无数雷电把他将吐未露的心思也照出许多。

    “再好的马也将老了。昔日里它随我东征西战曾有过不能相忘的功绩。早有人让我换下它但我舍不得啊。这不舍之情感袁将军你是明白的?”东安郡王唏嘘。

    袁训稳稳的回他:“这不舍之情感想来人人都有。末将也和郡王相同。”

    东安郡王展颜带着颇有兴致来问:“将军不知道你的不舍与和我的不舍可有相同之处?”

    再抬眼对天又感慨上来:“怕只怕人有不舍不舍不尽相同。”

    “郡王不必担心”耳边出现这话时东安郡王忍不住面皮微抽。也是经历无数危难战阵的人有无数的定力。但这会儿急切地扭头就看袁训说话间的表情。

    袁训对他微笑这一句话下面还有几个字:“这件事情。”

    东安郡王有失望之色。

    袁训的整句话是:“郡王不必担心这件事情。”

    他要的是不必担心这一位钦差只给他句囫囵话东安郡王幽幽有了一声低叹自语喃喃:“这件事情?”

    “郡王人有不舍不舍不尽相同。但都是不舍。”

    东安郡王竖起耳朵:“你的意思是?”

    “就像郡王的爱骑他随您立下功劳怎么能相忘?”袁训含笑。东安郡王又有焦虑上来:“哦哦?”眼神专注过来。

    那模样像是袁训在说他爹亲娘亲一般。

    东安郡王的年纪和梁山王相仿也有一把花白胡子。常年打仗面上肌肤黝黑伤痕风霜都有。再挂上一片担心看上去很是凄然。

    袁训心头不忍。

    这位名将手段颇多排兵布阵擅杀将军嫉妒能人他样样能行。但如他所说他真的有许多战功在那里也不能一概抹杀。

    袁训往军中来查的不是各郡王做下亏心事情。初来时他是自己撞来的临时接受太子任命为钦差查钱国公府陨落一事。

    十位国公镇定十大重镇动摇哪一个都像动摇国之根本。没了钱国公一个人还有九位国公在乍看像桌子缺一角还能用但再缺一角也就麻烦。

    现在则是有人要造反和苏赫相勾结。

    东安郡王擅杀将军的事情一干子苦主如葛通就在其中不会放过他。袁训却犯不着为当钦差真的逼反郡王。

    一个人换个角度去看优缺点尽出。葛通会恨东安郡王袁训此时却看的是东安郡王面有凄凉。

    “一生征战也如这名驹一般老了还有谁会记得?”东安郡王叹息。

    袁训虽认为这有人之已老其言也善的意思但还是打迭话安慰他。

    “名驹虽老安知道他不能再立战功?名驹虽老这不是还在郡王左右?”

    东安郡王眸子里有点滴神采出来垂下面庞把耳朵更凑近些嘴里应道:“有理有理…。”期盼的想袁训下面还有什么说出。

    袁训到此结束:“如郡王者自会指挥名驹再立功劳的。”说过脸庞儿一转不管东安郡王再说什么向身后来处道:“营地已扎好郡王您也劳累一天咱们回去吧。”

    神情像在等待东安郡王说答应但手已把马缰执起。

    东安郡王略作停顿觉得袁训说的话虽然不多却也算周全。当下心中五味杂陈和袁训打马回营。

    ……

    入夜月明得可照透人心。靖和郡王从帐篷没关紧的气窗看过去深邃繁星尽在眼前。繁星是自由的郡王这样想。

    他的身边睡着他的忠心将军张豪。外面也守着同来的将军怕靖和郡王一不小心让梁山王黑杀。

    但饶是护卫的人忠心不变靖和郡王也还是让看押的人梁山王到哪里他就得到哪里这算没有自由不是?

    葛通那个混蛋!

    靖和郡王恨恨地想着把自己数十年里的亏心事情从头再想一遍。这中间哪些是已死无对证的哪些是还能翻出证据的…。好回京受审时回话。

    就各郡王来评论梁山王为人多计策王爷他心眼子慢一慢早就让一干子郡王欺负死不得不多计策或是另一个称呼叫狡诈。但各郡王都在这里也肯相信梁山王不会审靖和郡王梁山王很狡诈他不会把逼出郡王罪名这事揽在身上。

    郡王应该押回京中御前亲审或皇上指明什么人去审那是合适。

    靖和郡王又有一些将军们跟着梁山王也管饭不撵他们靖和郡王更有信心他将面对的是京里的雷霆怒。

    他得先准备准备。

    葛通小王八蛋是肯定揪住自己不放。

    还有别人…。几十年在一个位置上哪能没有几件与人不和的事情?正想到这里外面有人低声唤:“张将军”

    张豪一惊而醒头一眼先看向睡着的靖和郡王靖和郡王对他一笑。他再满腹心事见到将军们一路跟随不管是不是家将多些总开心怀。

    张豪也咧嘴一笑道:“我出去看看。”

    在帐外见跟来的将军们身边多出一个人。这个人是他们都认得的是梁山王的一个幕僚姓曾。

    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都叫他曾夫子。他有几个同乡在靖和郡王帐下和张豪等人早年就熟悉。

    靖和郡王不是常年和梁山王在一处但这位曾夫子就是有本事不常相见也维持关系不变时常的通个信寄个东西梢个话什么的再相见还是情浓。

    “曾夫子王爷又说了什么话?”张豪见面就问。曾夫子面如土色:“不好了王爷和袁钦差还有东安郡王”在这里大喘一口气勾得张豪等人更是着急:“说呀!”

    “要把你家郡王害死!袁钦差到军中不过几年?他手里能有多少证据?梁山王对你家郡王早就不满早有证据在手条条都是死罪啊……”曾夫子声泪几乎泣下。

    张豪大怒眼望四面一片连营尽是梁山王和东安郡王的人马夜里烛火是不会每帐篷都有但数十处篝火还没有熄灭勾勒出远近地形。

    逃出营去并不是很难。

    他眯着眼睛想着曾夫子跺脚催促:“快走吧”斜次里指过去:“你来的时候我就对你说了那里有马游动哨更换的马匹全在那里足够你们用的。”

    又指正中稍宽的道路:“从这里通营门外面是乱石滩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他满面的大难就要临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还有啊我冒死报信你得带着我一起走才行。”

    张豪扫一眼其它的人见他们都微颔首张豪还是郑重地问道:“曾夫子你可要想好了你跟着我们走只怕这辈子也不能回来。”

    曾夫子眼睛眨巴着反而反问:“老夫我孑然一身我不怕!就是我有妻子儿女也看不下去这等冤杀人的事情!哪一位郡王不是旧伤在身哪一位郡王不是战功累累这不过是争权夺利罢了。”

    长叹一声:“梁山王有意让他的儿子接他的位置…。这不说也罢”

    本来他的话张豪就信三分听到这一句就更相信。小王爷来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从京里跑来窝在老子的帐下就想接他的位置别说郡王们不服就是将军到士兵都有不服。

    靖和郡王等人都说过萧观的坏话。梁山王为他的儿子借机下手这也有可能。

    就像靖和郡王能起意杀霍君弈的三个将军当时谁能想到他临时一起意事情也就出来。就像东安郡王杀霍君弈谁能想到他放着杀赫舍德的战功不要他要杀霍君弈。

    仗是打不完的赫舍德不死或死在别人手里也暂时威胁不到东安郡王。但霍君弈当时名头正劲他又是江左郡王对外宣称的义子一旦接江左郡王的位置他和初进军营的陈留世子不同是直接威胁到东安郡王地位的人。

    这些全是临时起意。

    梁山王为儿子铺路也就不容怀疑。此时时间不多也容不得张豪等人怀疑。对曾夫子道:“跟我来。”带他来见靖和郡王。

    外面的动静靖和郡王多少听到一些早就坐起。见曾夫子随着进来指手划脚的把话说了一遍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最后道:“像是把东安郡王也扯进去定边郡王说这里有苏赫不是吗?在这里把您给害了谁也不知道不是?”

    靖和郡王面沉如水凭是谁听到自己命将不保都未必喜欢。他沉着脸:“梁山王还要除去东安郡王?”

    曾夫子一面说着是一面不由自主的往外面听。猛然间有什么响动在夜里地震似的出来。曾夫子嘴角边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把个身子一跳到靖和郡王面前扯住他手就往外跑嘴里叫着:“快走啊就要杀过来了!”

    ……

    “砰!”案几让推到一旁摔出两个跟斗来。东安郡王勃然大怒:“真的是这样?”在他的面前有两三个人也是幕僚的打扮。

    “才有人从梁山王那里打听来的梁山王正在对钦差交待郡王的罪证有……”他一五一十地说着东安郡王听得脸上青红交错不知道该铁青着脸好还是红着脸的好。

    等面前的人说完东安郡王定定地注视着他:“夫子这都是几十年的旧事?”那位长长叹息:“所以说只有梁山王才能掌握钦差哪里能知道?”

    东安郡王面容惨淡:“罢了罢了不想我一生戎马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愤然起身盔甲乱晃动间他怒道:“老子和他拼了!”

    横眉过来冷瞅面前几个人:“夫子们你们可愿跟随老夫……”

    他说到一半就让对他回话的人打断。那个人昂然道:“我跟随郡王也有几十年了郡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东安郡王激动上来但又沮丧:“这样一来可就算是造反我是不怕梁山王的不能杀他也能逃离。但以后呢何去何从?”

    他眸底隐有精光现出不过在他面前的人只顾着鼓动郡王并没有看到。

    手把胸脯一拍那人道:“当今这算是无道!郡王您只管看着不见得只有咱们这里反这样的手段反的人只怕还有。咱们离开这里就快马回王府去保护好您的家小那里地面上总是郡王的地盘实在不行咱们据地也可以度日咱们怕什么!”

    东安郡王阴森森笑了笑说了一个好字。

    ……

    梁山王的帐篷里三枝牛油蜡烛高照把梁山王不悦的表情照得清楚。袁训在他对面陪笑耐心地劝着他:“您看这不是用人的时候?”

    “老夫我从来不怕没有人用!没兵没将的日子我经过一样能过来!再说你我担心的一样苏赫这一次南来调动兵马出钱买动兵马是他以前的几倍兵力。那又怎么样?长平郡王、渭北郡王、汉川郡王虽然挡得苦也能挡得住!”

    说着说着梁山王恼得心头滴血。

    他最得力的郡王东安郡王这死东西不能相信。靖和郡王这死东西不能相信。定边郡王这死东西半个月前有信和苏赫打战在此时现在一个人影子也没见着。定边郡王是彻底的坏了心肠但好在有陈留郡王去截他。

    陈留郡王也就不在这里王爷只有余下几位郡王可以用兵力是不差的但主将能耐就下去不少。

    又有项城郡王那蠢蛋阵前哗变瞧瞧这可真够有出息的这又少了一支人马。几处的怒加上旧年的火这些事情把梁山王几十年对郡王们的隐忍全暴发出来。

    相处多年总有摩擦。郡王们骂梁山王不是好人梁山王看郡王们包括新近才满意的陈留郡王以前也一样不是好人。

    大家为各自的利益相看不顺眼矛盾日深只为共事自己劝解自己才没有闹出来。

    旧事一上心头梁山王坚决不肯答应对袁训是告诫的口吻:“年青人!你是我的亲家我不对你藏私话我明白告诉你!你再起用靖和郡王东安郡王只怕养虎为患。”

    这是件大度量的事情但梁山王冷冷道:“现在不是显菩萨心肠的时候!你袁训若是胆小不敢查郡王的人太子也不会把差事交你手中!”

    梁山王眉眼儿都带着怒极。

    袁训好笑。

    笑过缓缓的解释:“现在最坏的打算苏赫和定边郡王勾结去打大同!”

    梁山王牙咬得格格作响:“好在我们这随后也就赶去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叛贼!”

    “王爷!”袁训也厉声起来:“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他正色道:“您最清楚长平郡王他们拦截的是哪些人!那些人全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人!我中原地大人多经不起他们折腾三年或两年!东安郡王有罪靖和郡王有罪但眼下用得着他们!葛通是我兄弟我信他能带好兵可靖和郡王不在人心总有惶惶。东安郡王又是出名的会打仗诸王之中他位列第一。他们的罪当由京里审!”

    梁山王咆哮:“老夫比你懂!老夫对明哲明身比你要懂!老夫审他们老夫结冤仇!成了老夫和他们过不去!但京里审与老夫要用他们是两回事!”

    “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袁训也大声起来:“这回不用他们不代表他们原先战功全都没有!”

    梁山王气喘吁吁瞪住袁训袁训也瞪住梁山王:“你我!当用人时就要用!保住家国最重要!”

    黑而凌厉的眸子和袁训黑而犀利飞扬的眸子碰在一处。都懂对方的心思但只是都抱住自己想的不变。

    袁训扬眉头意味深长。王爷您不是要逼死郡王的您要做的是守卫国土。而我呢我也不是来逼死郡王的殿下让我来最终目的也是守卫国土。

    梁山王满眸的恨老夫我恨死他们恨死他们恨死……再也不愿意给他们机会!

    萧观从外面进来就见到这场景。自己老爹双手按住案几的一侧对小倌儿大瞪其眼。小倌儿不甘示弱也是长身而起对自己老爹大皱眉头。

    萧观乐了先喝了声彩:“老爹好样的!就是这样他不把孩子先给我您就见天儿骂他!”

    梁山王让逗乐对着萧观一拂袖子斥道:“去!”

    袁训也一乐对着萧观一拂袖子:“谁许你进来打岔的!”

    他和梁山王商谈事情本来就不许萧观进来。

    萧观嘿嘿:“看看我不进来你们就要打起来?”笑过才说正事眉头微动斜挑起三分在面上衬得大眼睛更似铜铃般:“庄国公成国公要见老爹。”

    这位小王爷是为父亲和袁训守帐篷这又成了通报的人。

    梁山王对袁训使个眼色:“让他们进来!”萧观出去没一会儿带进几个人来。庄国公是父子好几个成国公也是父子同来。这一进来总有十个人出去齐唰唰在梁山王面前排列开来齐声呼道:“王爷!”

    这是行军在外面身上都有刀剑。

    梁山王淡淡:“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成国公举起一个东西。黑色的铁制的似圆非圆的一个筒子露出几个黑乎乎洞眼里面有精光不时闪上一闪成国公静静道:“王爷请看这是什么!”

    萧观抢上一步就要挡在梁山王面前。与成国公同来的庄国公也举起同样的一个东西对准萧观冷笑:“小王爷不要乱动!”

    帐篷中随即亮了跟随他们两个来的儿子们闪电般抽出刀剑就要上前。

    “且慢!”梁山王面庞儿一沉目不转睛不敢离开那黑东西。沉着的一笑:“这是袖箭吧?”调侃道:“怎么你拿这个东西就能对付老夫么?”

    “不能也不见得杀了你这老匹夫!但你这里也就乱了不是?”成国公阴沉沉:“再说一不小心杀了他也不一定就是杀不了你杀你儿子。”转向袁训:“杀个钦差什么的这就不好说!”

    把袁训全身看过一遍他只有盔甲在身。这是扎营后和王爷说话袁训身上没有弓箭。成国公顿时放心冷声道:“袁将军!看在你舅父面上我并不想杀你!但没办法只有你来见梁山王他帐篷里才没有多余的人!”

    他的几个儿子刀光整齐的对住袁训而庄国公的儿子们则四散开守住帐篷门。

    袁训笑容不改轻描淡写浑然不放心上的道:“真真奇怪世袭多年的老国公也会弄这一手?”

    “住口!”

    成国公和庄国公眉头跳动一起怒斥。

    帐篷里随即全是庄国公的怒声而烛光跳动把他跳脚的影子洒遍帐篷角角落落。庄国公暴跳如雷:“国公?休提这两个字。不是国公我们怎么几十年受不完的窝囊气!不是国公也能当个清白快活人!”

    怒到这里全对着梁山王而发。庄国公手指梁山王骂声如北风扫遍枝头余叶出得一干二净。

    “梁山王!你个老东西!你们姓萧的没有一个好人!我来问你我们受尽郡王们挤兑你难道不知!”

    “你们自己争地争不过来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你们想自立为王!就相中我们的府地!把我们全拉下马你们这些人就趁了心!”

    “与其零碎死在你们手里不如我们一起死!”

    庄国公越骂越激烈越骂越激动。成国公和他们的儿子们也都听得泪流满面。帐篷里因他们的到来而骤起变化此时又仇恨密集。

    痛心处上来庄国公大叫一声:“梁山王受死去吧!”

    手中“卡卡”几声袖箭中乌光疾光迅影般袭出直奔梁山王。萧观惊叫:“老爹上面有毒!”

    扑上去就挡把梁山王惊出一身冷汗。他早有防备让开来同时唤萧观:“让开!”见那乌色短小箭头直穿过他的座椅穿过座椅上搭的盔甲上护臂。

    直出后面帐篷去了。

    布上一个小洞出来。

    梁山王来不及想这箭锋利如厮就听一声虎吼出来萧观对着庄国公和成国公就扑上去他的身子正对着两个人。

    “大倌儿!”梁山王撕心裂肺就是一声却见到萧观怒吼着用他粗重外加盔甲的身子扑倒两个国公。再一跳起来手上已拧住成国公的脖子看他身上却是毫发无伤。

    袁训且战且退正和成国公的儿子们周旋就听小王爷吼道:“要不要你爹的命了!”手上一紧成国公面色就有青色出来这就喘不上气。

    而庄国公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让萧观撞中哪一块。

    萧观狂笑:“就凭你们也敢动手!”另一只手把身上盔甲一拍眉目间尽是鄙夷:“看这个样子也是和苏赫相勾结苏赫也不给你们一身好盔甲吗!好的在爷爷这里!”

    成国公的儿子回身过来袁训得以脱身还喝声彩:“好盔甲!”

    萧观得色大作:“那是!”随即想到什么把大脸一拉:“我说分你东西了咱们两清了盔甲再好与你无关!”

    梁山王和袁训一起啼笑皆非:“这会儿你还能想到这个?”

    袁训想再给萧观两句听听碍于眼前还有事情。见萧观一手握住成国公脚下踩着庄国公也就挟制住当儿子的就道:“咱们出去看看!”

    大帐外这一片跟随庄国公成国公来的人正和梁山王守帐篷的兵打成一团。见梁山王安然出来乱兵们很快就让拿下。

    梁山王抚须肃然:“走去看看咱们的好郡王!”

    …。

    东安郡王带着人捆着试图说服他造反的人这是出了帐篷就喝命捆上来来见梁山王。梁山王没好气。

    靖和郡王也捆着曾夫子过来。曾夫子还在大叫:“你死在眼前还不自知!”直到见到梁山王没死也没伤也骇然惊住。

    …。

    梁山王、东安郡王、靖和郡王对上眼睛梁山王鼻子里重重哼声东安郡王垂头丧气。造反这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靖和郡王也是面色难看却强硬地道:“我再不服你!也不当反贼!”梁山王的面色稍霁。

    很多人为人不好但卖国这事情他不干。

    梁山王就一指袁训:“他有话对你们说。”

    转身要走曾夫子大叫:“劝你们放了我不然死在不远!”

    霍然回身梁山王斥责道:“老夫还正要问你!你跟了我几十年老夫待你不敢说好也不薄待!你怎么敢有反心!”

    曾夫子笑得夜猫子般恻恻扭曲着面容:“我跟你?梁山王!我跟的是我家主人!”

    “是谁!”

    “他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下的我我要报恩我要报恩呐……”

    叫声在夜里传出去老远梁山王上前就是一脚踢得曾夫子叫声中断梁山王命人:“押下去审!休想在这儿扰乱我的军心!”

    再回帐篷里去梁山王也心头寒凉。

    这种共处的事情国公们怪他主使郡王们逼迫不管郡王们逼迫怪梁山王的事情多。但梁山王呢不敢说他有多清白这里面一半儿与他无关。

    国公们混赖让王爷寒心。

    还有就是曾夫子和东安郡王抓起来的几个人全是在军中有年头的老人。用曾夫子的话说他另有主人这个人倒有多深?

    梁山王叹气:“老了老了身边有这样的人都没有看出来我也到回家抱孙子的时候了!……还有何面目为主帅!”

    再想袁训提出的建议梁山王更没有反对的心。随他去办吧。

    帐帘子打开袁训把靖和郡王、东安郡王带进来在外面到底不好说话。王爷大帐虽破了一个洞也是最好的说话地方。

    含笑面对靖和郡王:“想也能猜出几分有人要造反和苏赫勾结。王爷和我推断苏赫这会儿离大同不会远。而长平郡王前几天来信说有一支精兵直奔太原。渭北郡王来信又有一支精兵去了榆林。”

    靖和郡王面白如纸也没想到情势恶劣成这样。

    “郡王您可敢带兵吗?”袁训徐徐的问出。

    靖和郡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答应却又吃吃。

    袁钦差笑吟吟:“葛通虽有才能却还是不如郡王经验足。和王爷商议过还是请郡王与葛通将军同管不知您意下如何?”

    给梁山王一个眼色想要他说一句。

    梁山王双眼翻天:“哼哼哼!”就算回答。

    靖和郡王不敢看他只对袁训身子一软就要行个礼袁训及时扶住笑道:“不敢不敢。”扶稳他后又向东安郡王问道:“郡王您可敢宣府支援小王爷和连渊将军与您同往。”东安郡王自重的多对着袁训拱拱手道:“英雄这就出在少年人。”袁训再道:“不敢不敢。”

    梁山王眼睛依就对天鼻子里出气:“哼哼哼!”

    他独自生气袁训和两位郡王出营去。见外面人马喧腾火把下面一个眉清目秀的将军到来正是葛通。

    袁训亲自引着靖和郡王来见葛通葛通交还一半的令箭余下的一半他自己用靖和郡王也无话可说。

    又让连渊和小王爷备人马和东安郡王连夜就走东安郡王也答应。

    都知道袁训是放他们一马的意思两位郡王刚才既无反心也就会用心杀敌。至于对葛通无没有报愧袁训不会有葛通也不会这么想。

    两个均出自太子府上当差为大。葛通是跑来当差顺便的收回外祖父的人马。和靖和郡王有算不完的帐葛通自会和他算袁训借此机会若帮他那是循私。

    当下葛通对着靖和郡王还是没好气但还是肯和他一同前往太原。东安郡王也离去去救宣府。

    打发他们走后袁训在营外面对星月后背上冷汗下来。

    几十年的潜伏…。他想到这句话也和梁山王有一样的感叹这个人藏得太深。

    ……

    第二天梁山王拔营前往救助大同。

    …。

    一连几天辅国公夜里睡不安宁。国公夫人安张榻在床前总能听到他不自觉发出的叹息声。他没有叫人国公夫人也不敢惊动他静静陪着。

    听着他的呼吸声猜测着他此时的心情。

    是伤处疼吗?

    还是感伤他看不见又起不来?

    她在他一会儿沉重一会儿平缓的呼吸着痴迷起来却没有想到她的呼吸也落到辅国公的耳朵里。

    “这几十年里你好吗?”辅国公的话把月色突兀的打断也让国公夫人心田泛出涟漪。她低低地道:“好”过一会儿道:“你不用挂念我。”其实心里在想原来他还是挂念我的。

    “要是我死了你不要难过。”

    国公夫人大惊不及披衣就过来床前握住辅国公的手焦急地问:“你不舒服吗?这就让人去请医生。”

    一只大手带着熟悉的肌肤味道掩在她唇上。

    自国公回来后国公夫人为他抹身子侍候大小解也有肌肤相连的时候但和这会儿不一样。

    这手上温度带着柔情一碰到就能感觉出是亲人般让国公夫人浑身一震闭上了嘴。辅国公看过来是他的眼神转过来。他是看不见的国公夫人侍候他这些久是知道的但这会儿他的眼神神采如就就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里面焕发着夫妻间常见的情意肆无忌惮地在国公夫人面上注视。

    他低而清晰地道:“不用叫人也白吓住人。”顿上一顿再道:“我就是先和你说说如果我死了”

    一只手过来也掩住他的唇。

    国公夫人急道:“不许你这样说你会好起来你放心吧……”

    此时月下夫妻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人的大手在妻子唇上一个人的手在丈夫唇上。

    这是夫妻欢好的姿势对国公夫妻来说胜过夫妻欢爱。

    两个人都住了嘴都没有说话。国公夫人强忍让国公话招出来的泪水迎上他的眸光。哪怕他是看不见的也要眼睛对上眼睛。情意有从口中出也有从眼光里表露。

    国公也“看着”妻子唇边慢慢浮出笑容。

    月色让他的笑容朦胧也让国公夫人的泪水朦胧。朦胧中像是一切一切的不痛快全都消失当年国公的震怒先国公夫人的讥诮国公夫人中夜不能安睡的嫉妒…。全融化在这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夫妻彼此的情意中。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深深的互相看着。良久……

    是外面有人过来才把他们打断。

    “回夫人训大奶奶要生了。”

    国公夫人忙收回手把丈夫被角扯一扯重打笑容道:“宝珠要生了我去看看”辅国公说好国公夫人正要走见又有人回话:“罗道公子求见国公说有密事相呈。”

    罗道?那个当堂呈上龙五罪证的罗公子?

    国公夫人担心上来就不肯现在去看宝珠。出房门冷冷淡淡迎过罗道把他带到国公房中。罗道还没有说话辅国公对国公夫人道:“你出去”

    国公夫人往外面走罗道嘴角边露狞笑手在怀里掏出一把短剑再看辅国公还是一动不动。

    他是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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