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是侍候褚娘子的原是山西的丫头不是安家的老人就不知道方表姑奶奶的旧事见到褚大爷跟着小爷当差小爷对他极亲厚是个亲戚模样。
比对龙氏兄弟要好。
又有娘子是奶奶的表亲是二太太的亲外甥女儿也就敬重方明珠。
娘子刚有了有身子的人不用多说也都知道要进补。
对着这个圈套圈丫头自然的想到吃上面去。寻思一下娘子想吃鸡蛋呢还是鸭蛋鹅蛋?这蛋中有蛋是还想加个鸽子蛋再不然是鹌鹑蛋?
等下去告诉厨房也罢。
宝珠在房里就没有别人这么喜欢。
歪在真红色绣宝相花的榻上卫氏不要别人自己过来给宝珠揉着腿软声轻语的说着她:“那府里又怎么了?就见到你跑一趟跑一趟的你又有了自己身子要当回事情这里没有苏赫也没有那拦着你许拜祭祖先的人不许再去当女英雄”
卫氏絮絮叨叨掩不住的喜色:“再生可就是第四个再来个哥儿吧男孩子不怕多”再一想自己笑了:“姑娘也好亲家都等着呢亲家也有了还是再生个姑娘免得寿姐儿听到我说不要姑娘的话她要回来怪我。”
家常话里宝珠让龙五引动的纠结和怒气下去好些对着奶妈她完全放松下来撒上了娇:“寿姐儿怎么能回来她回不来呢。”
“我又说错了她在宫里比在什么地方都好。”卫氏笑着怪自己又不自觉的低叹一声。宝珠微笑:“您又怎么了?”
“这里没有人你别嫌我说出来。”卫氏有了幽怨:“都说那宫里是去不得的地方一年到头难见父母又有各样的小人作乱亲事下来都说定得好我背地里可是担足了心。”
宝珠轻笑劝解她:“所以我回去小爷也回去您亲眼看过的几时不让我们见加寿来着又给接回来住上一天知足吧”
“是啊知足吧”卫氏又转嗔为喜手捏着宝珠腿上几个穴位:“这里好这里能解乏。”宝珠娇滴滴嗯上一声卫氏的脸色又往下一沉宝珠笑起来:“又想到什么担心的事情?”
“我说那柳家的那老不死的老头子咱们出了京他不会又作祟吧?”卫氏说着用帕子拭眼角那里又湿润了不是。“我要是个男人啊我就和那老东西好好说说去只可恨我不是个男人小爷和你也是费足了心才把我稳在家里不然我也要找他去!”
眼睛在宝珠觑着似乎想看看宝珠不担心卫氏也就能放心。
宝珠莞尔:“没事儿呢娘娘疼寿姐儿谁也动不得她。”
卫氏点头:“是啊寿姐儿得娘娘的缘法像娘娘的眼珠子”无心说出话卫氏自己一怔这话打动她心门上的一块竟然让她有说中事实之感。
她自己反倒呆住。
真个的?佛祖保佑寿姐儿是娘娘的眼珠子不成那可太好了。
宝珠甜甜蜜蜜的嗯上一声有一会儿沉浸在想女儿中和女儿是姑母的眼珠子中。她嘴角微勾笑容挂得满满的卫氏见到心重新安定继续为宝珠有了欢喜。
“话再说回来你也不是个男人寿姐儿的事情幸有小爷去京里处置。那府里的事啊让她们自己处置去吧。听我的你少插手!有爷们在家呢那四公子不是在家听说成了护城的英雄天大的事情有个英雄现放在家里没你的事儿”
卫氏说到这里宝珠反而坐了起来。
卫氏张口结舌停下手:“你你给我重新歪着!”卫氏来了脾气过来要扳宝珠睡下。宝珠对她央告:“好妈妈那府里这府里不是外人你要是不放心跟着我一起过去。”
卫氏是拦不住宝珠的不过就是经常提个醒儿。也幸好有她跟着让人备个软轿嘴里道:“处处留心不是还是坐这个去的好。”
宝珠问声母亲回来没有?回说还在和国公夫人述旧。宝珠知道这不是述旧是母亲在和舅母商议事情。
上了软轿宝珠让往四公子房里去。
卫氏想问什么又想也许是见四奶奶又想也许是听进去自己的话那府里的事应该让那府里的爷出面虽是亲戚虽在那府里拿钱但自个这奶大的姑娘不是如今有了吗凡事儿要保养起来有事尽让出去只交待几句罢了奶妈也就没有多说。
……。
龙四在房中却不是睡着的他腿上让刺穿好几刀也有摔碰是真的行路不方便也正好的不用和宝珠会面。
但睡久了闷气又心里带着个躲避表弟妹的心思又有龙五至今音信全无四公子不能安睡让人扶起来在榻上坐着想心事。
他先想的就是兄弟龙五兄弟连心四公子心里总有不妙的凄凉感和他的生母鲍姨娘去世以后兄弟没了母亲那悲伤一样。
这是少了亲人的感觉龙四心头总暗浮起这句话但他不能接受就在这句话浮起来的同时强行的按压下去。
本来就心头作痛这又强行和自己的潜意识作对总让龙四公子心头撕裂般的痛神色带出茫然总想暗暗落泪又强迫的告诉自己五弟一定是让人绑了票。
兄弟都有功夫要说平时在外面有什么人想绑兄弟们的票不见得容易但那晚战乱又紧接着城乱有两天混混们作祟兄弟又是这城里人人认得的趁乱让绑走也有可能。
龙四公子就一定的要这样想也能安慰到自己几分。
也想父亲是想到自己这一次护城总有功劳父亲那里颇有颜面。
也想母亲母亲的死是龙四公子的痛……外面有人回话:“西府里训大奶奶来了。”龙四公子吓得一激灵出其不意的听到这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名字——在京里兄弟们不大方不拜亲戚反是表弟妹去客栈见他们又让表弟妹教训一通又落一个把柄在表弟妹手里总是不情愿见宝珠。
“四奶奶还没回房。”龙四的意思就是你又不是来找我的女眷们会女眷们去吧。
虽然不愿意见宝珠但对她也有中肯认识。好好的她不会特意寻自己事情而来。他没诚想宝珠要见的就是他。
宝珠往里面走步子姗姗:“我问过四奶奶不在我才来的。告诉公子养伤呢不必起来我就说几句就走。”
龙四在房里魂飞魄散而且听到传话以后宝珠已走到院子的中间。天对男人来说还不算冷四公子养伤四奶奶为他又早置下火盆帘子因此高打宝珠一眼见到龙四在榻上慌乱起来两个丫头扶着他要往床上去。
他要是进到睡房里宝珠想闯进去这不好听。就急步上前喝道:“四哥留步面谈更好!”只这一步把卫氏急得拽住她求天告佛起来:“我的菩萨哟你慢点儿说的是你你倒没听到!”
跟着宝珠的丫头同时呼喝起来:“四公子请止住我们奶奶有话面谈!”
龙四就一哆嗦随即怒气上来。
我躲着你你难道不知道?
再说你看看我我还能出门吗?
我是真的不能出门见你当然要是有要紧的客来我也能走几步。这这这不是不想见你!
有许多的丫头在说话龙四恼得推开扶的丫头劲儿不小两个丫头踉跄着出去。而龙四公子来了气故意的当着宝珠的面走上一步还算稳当下一步就到了榻前往上一坐“扑通!”
脸上那神色我能走我就是不出去。
宝珠懒得理会径直上来。脸儿一沉也不见礼款款的坐了下来。又把龙四公子气了一个倒仰暗想你是看不上我们的你们是什么人?小弟的功名比我高小弟的官职比我高你们生的女儿比我的好养在宫里哼不拜就不拜吧恰好公子我也不能还礼这就不用还了。
刚才那一步用劲不对腿上伤处全在痛。
木着脸就来听宝珠来意。见宝珠叱上一声:“红花!”红花带着两个丫头提着一包袱东西进来宝珠命道:“放下来吧。”
红花等人就放下来包袱皮没系四角系作三角进来的龙四看了看是信笺字纸之类的。暗想为什么给我这个?
“放下帘子你们出去守在外面我不叫不要进也不许别人进来!”宝珠又吩咐过龙四心里犯嘀咕难道是又来骂我?骂我你得有理由不是?
是了龙四公子觉得自己明白了弟妹不是来怪兵乱的时候没有去救她就是来讨要姑母帮忙的情分?
龙四公子把脸皮厚上一厚心想随你骂吧骂完了你还不走吗?他苦中作乐的心思我呀我是个随便你吧你总不能骂我一天。
在这里龙四公子想想小弟找的这个媳妇真是头疼。
他想的时候帘子放下来丫头们出去卫氏偏就不出去拿眼睛瞪住宝珠当着爷们在话不好明讲但意思明确你不在我眼皮子下面呆着又想任意任为那万万不能。
宝珠也不撵她龙四公子眼里都打算没有宝珠了更是没有注意到还多有一个人在房里他只看到宝珠向地上包袱里去捡东西有一个人抢着过来递了一些给弟妹。
弟妹接在手上对着自己狠狠掷来怒道:“好好儿的看看吧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龙四果然是练过功夫的坐着不动也七手八脚接住没摔到自己身上还有两个打在榻上面落至地上“砰”地一声。
卫氏恼了扶住宝珠强按回来用眼神儿警告她不许再动。
龙四公子也恼了看手上全是兄弟龙五和别人的往来信件龙四公子沉声:“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四公子伤了心。
我五弟还在不测中你这就抄捡他的东西?
宝珠咬牙在奶妈的怒目之下才算缓和一些还是怒:“你自己看!”
“看什么!”龙四反怒目。
见弟妹怒容不减:“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全是愤世嫉俗不满世事诸多的抱怨。生活中没有如意事情但凡不如意就怪社会怪环境怪身边人那社会环境身边人怪谁呢?
宝珠骂起来:“打小儿锦衣玉食府上有爵这食的是什么人的粟喝的是什么江的水怎么冒出这些话出来?公子们都这样的埋怨泥腿子们还活不活?”
龙四公子并不认为宝珠的话错但也不认为龙五的话不对。
他淡淡:“原来这是找到我们兄弟的错了所以气势不同的上门。”他讥讽地道:“说这些话的人多了弟妹这有什么还是你见识浅你当这个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不是个男人你要是个男人外面听听去你就不再稀奇”
愤然:“你没见识过的事情大惊小怪为何来!”
宝珠冷笑:“哦哦原来这是男人才懂的话。那我来问你常怀怨言必做怨事四哥你说是也不是?”
卫氏已经控制不住局面在宝珠旁边暗暗着急。又已经觉出来宝珠要说的话不小更是急得搓手。
也就不敢阻拦。
龙四阴沉下脸四哥?哼!从你进来这是头一声的称呼。龙四阴森森:“弟妹当不起你称呼你有话就直说吧!”
宝珠也不客气:“年初在京里你们兄弟忽然避到城外去是为着什么?”
龙四心头一跳不顾直视弟妹也是失礼直愣愣望向宝珠心里波涛起来。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可能吗?
可能!
袁训在太子府上当差是什么差事龙四不能清楚但太子殿下他却是知道的。本朝太子不是已露峥嵘不是那云雾里偶然冒出的山尖尖也不是那海面上时而得见的孤岛本朝的太子早是一座耸入云的高山让人不可忽视。
太子府上的权力免官任官暗杀缉拿样样都行。
华阳郡王谋反的案子就是太子府上经手。想到这里龙四衣内一阵寒冷自己知道早出许多的冷汗。支吾地道:“城外看书不受打扰”
宝珠板起脸:“那华阳郡王的事出来许多举子们都让审问二位表兄怎么就独善其身?”龙四跳了起来而卫氏借着这个响动悄悄地往外面退。眼角边上见到四表公子面有痛色他有伤跳起来不知道又碰到哪里有什么响上一声卫氏也没有去扶。
出来廊下见到红花等丫头面容一丝不苟卫氏不动声色的往红花旁边去站。红花凑个脑袋过来:“妈妈您舍得出来了?”
卫氏悄骂:“别对着我卖弄你的伶俐我说你早知道奶奶办大事情怎么不拦着我点儿?”红花耸耸眉头:“我倒拦得住您?”卫氏想想也是。
听红花又道:“再说奶奶有了她是最喜欢的人。要不是大事情怎么还不歇息下来?就是夫人也不歇着”
原本嗓音就低在这儿更低下来。原本小嘴巴就在卫氏耳朵上现在是更湿热紧凑:“妈妈我们在山西住这么久几时见到过夫人和舅太太这般亲热说话?”
卫氏想想也是:“好吧我是老了以后就是你红花儿的天下我呀从此让你一步。”最后本来调侃红花的聪明不想红花听过并不谦虚老脸皮厚的大丫头似:“好吧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把卫氏逗笑道:“等回去奶奶歇下来看我打你。”房中忽然有什么动静似大了在外面听不清楚。红花对卫氏使眼色不再取笑一起倾听着里面要使唤就要快进去。
房里面龙四公子重坐榻上冷汗从额头上冒出一粒粒黄豆大应该他护城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多的冷汗。
但现在他呆呆对脸听着宝珠怒斥。
“想想吧!那么多人和华阳郡王郊游去吃酒去做诗去为什么二表兄一点事儿也无!那么多中举的人有几个官儿是放回自己家乡!”
“背后发些不满的言论不打紧作什么远在边城和京城的郡王有书信来往?”宝珠向着地上又捡起几个信件对着龙四又是一摔怒道:“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话还能成人!天灾也怨律法不好民怨也怪律法不好既然这样的天怨人怒何不揭竿子起义去还当什么豪门公子还穿什么衣着锦绣!”
龙四痛苦的阻止她:“弟妹!”这造反的话也能乱说吗?
“我家世代簪缨”龙四嗓音颤抖。让宝珠呸上一口打断:“你也知道!”宝珠也痛苦了:“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哪怕周文武二王是后代贤明君主他们也饿死首阳山下!要当高人贤士自以为能发高调可以!但请不要连累家人连累这大同众百姓好吗!”
龙四痛苦的泣上一声:“我没想到是这样……”
“你们兄弟一母同胞同行同往来你就是个瞎眼的!到现在告诉我没想到!”宝珠泪流满面嗓音也颤了:“人活世上必有圆滑!人活世上必有耿直!人活世上必有应对!但发狂言作乱语妄议是圆滑?是耿直?是应对吗!”
帕子抹一把泪水宝珠哭道:“你的官儿是托母亲的福份宫里为你求来的。不然你应该放到别处去!”
龙四的心已让打得乱乱的话到这里他泣不成声:“我去谢姑母我现在就去”
扶着榻要起来见宝珠面无表情。本能的龙四惴惴不安:“还有什么说的?”一恍然想起来谢什么姑母姑母能在宫里说情分还不是因为寿姐儿在宫里正要说谢弟妹的话宝珠绷紧面庞:“谢母亲倒也不必。”
她满面凛然让龙四的心更紧起来。
“好好的我犯不着和你说前事大家生气!是为今天庄大人登门我才来的”宝珠一五一十把庄若宰的话说完龙四惊得双眸圆睁重又坐下也不知道耳边只有宝珠雷霆似的语声。
宝珠再怒嗓音也是女人带着悦耳但龙四听来字字是惊雷。
“他手里必有证据又他在山西为官多年并不相信你房里出了内奸!”说到龙五宝珠就要恨声。
字字此时皆是恨:“我和母亲自当尽力周旋但周旋不了……。”
龙四急问:“怎么样?”
宝珠定定的看着他眸子中说不出是寒光是失望面上说不出是难过是忧伤。带足了难以道明的感伤木然地道:“四哥你就认了吧!”
龙四身子一软本就坐着这又矮上半截。
他的手碰到腿上的伤痛让他醒来。他瞪住那伤处从外面是看不到的冬天穿着宽衣袍又有长裤掩盖但当事人自己痛在心头知道那是怎样的伤痕。
他曾城头对敌他才还引以为傲;他确实在刀剑中奋不顾身哪怕平时是个处事精明的人在破城后只有一腔肝胆。
不少人平时不尽如人意遇到危险却直冲上去保护他人。
哪怕龙四以后还是只顾自己纵容弟弟不喜欢宝珠但破城的时候他一腔肝胆可以照汗青。
他以为中以后青史不留名大同史上也要有个名。没有大表彰官声政绩今年稳稳。他以为中窃喜自己没有再留军中和众兄弟们争。
兄弟们全跟着父亲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为的是怕父亲把爵位给别的兄弟。龙四龙五争不过别人又龙五超凡脱俗思想太重又觉得周围不好又不屑于争兄弟回转家中攻书侥幸龙四有功名。
为了回大同当官龙四在京里花了钱现在他知道不是他花了钱的原因。官员回原籍没有这个例子是放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龙四为什么一心回大同这是他的家他官场熟悉不看人眼眉不穿人小鞋。还有边城对敌多龙四看中这里当官他政绩出的快。
这不苏赫来了龙四公子奋勇杀敌正一面想兄弟一面想升官兄弟的事情就直逼到他面前。
宝珠语出惊人但龙四却不能反驳。
这是他兄弟惹的祸他能怪谁去?
但眨眼间就从云间到地底龙四惶然。
我认了!
我认……
我认下兄弟管教不力还是和兄弟密谋造反当内奸?这哪一条罪他都扛不住龙四公子刚才是冷汗豆大现在是潸潸而出。
“认了吧!”宝珠漠然再重复过缓缓转过身子缓缓地外面去。出来奶妈等人接住她宝珠在奶妈手上再次失声而哭。没办法要是这事周旋不来庄大人手上有不能动摇的证据龙四不认谁去认。
那可恨的五表兄宝珠心想你死就死了吧还要扯上这些人跟着焦急和受气。奶妈扶她走下台阶宝珠回头再看一眼那已放下的门帘在心里默默的再道你不认谁认呢?
这房里的丫头见到总觉得奇怪。见训大奶奶离开就往房里去看四公子帘子才掀龙四就咆哮出来:“滚!都别来打搅我!”
把丫头吓得落荒而逃龙四在房中如木胎泥塑般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宝珠的那几个字。
认了吧!
半个时辰后有人来请四公子是国公夫人的人面容郑重:“家里人全在厅上候着请四公子去商议家事。”
龙四低叹一声摇摇晃晃起身家事这还是“家”事吗?
…。
大家相对听完无言。国公夫人袁夫人力主让家里人知道也好外面有言语出来一致对外。但这事情的震撼不由人不惊人人不是鄙夷就是气愤。
五奶奶早哭晕过去过于虚弱不能在这里。而四奶奶不安起来左右看看。见平时关系不错的妯娌们都装看不到她。
四奶奶竭力地看她们想在每个人面上寻找些希望。妯娌们让她看的难为情还是回了她的眼神。
四奶奶惶恐不安:“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儿啊。”
宫姨娘接过话来她本来就想说但总是频频想看清袁夫人婆媳的心思特别是小凶神训大奶奶她是个什么意思?
她总不会再正义感发作让大家一古脑儿的全跟着株连吧?
见四奶奶还要推开宫姨娘更要道:“是啊这事儿”偷瞄一眼宝珠:“我们不是不顾着是总是一个房里的事情”
四奶奶张大眼睛:“姨娘你这话何意!”
宫姨娘再偷瞄宝珠一眼对四奶奶解释:“我就是这样的说也没说什么的确你们是一个房头的!”
“天呐!”四奶奶惊呼她明白过来:“话不能这样的说!是不是?”宫姨娘躲着她的眼神沙姨娘低头洪姨娘揉帕子姜姨娘面有不忍四奶奶焦急了:“怎么全推我们身上四爷也不是五爷这是五爷的事情!”
龙四寒着脸打断她从牙缝里迸出话:“够了!”
龙四的心寒到极点。
他的妻子都不肯为兄弟担上一点儿他又有何面目让家里人一起着想。龙四对宝珠深深看上一眼深吸口气正要说话。
“老四媳妇你别急。要有事情我担着!”国公夫人出了声。
“母亲”四奶奶奔到国公夫人面前还没有说话八奶奶冷下脸儿:“母亲您担什么?你是共犯当堂问起来你哪知道什么地方见面又会的什么人!作伪证反不好。再说您好歹也是国公夫人官眷受审父亲还有脸面吗?”
国公夫人哑了嗓子。
四奶奶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急急忙忙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还是谢氏不忍心。谢氏想四奶奶此时可怜自己也一样的可怜。
房中带着一个病人但性格上又不能丢她。二姑娘发丧自己没有去大公子回来依他性子能不寻自己事情吗?
虽然这通敌的人不是大公子但谢氏在家里常有孤立无援之感。就接住四奶奶的手道:“四弟妹别急有事情大家商议。”对袁夫人婆媳看去因为她们在谢氏才有这安慰人的底气陪笑道:“姑母和表弟妹现在这里难道没个好主张。”
四奶奶一想自己晕了头家里人全是什么性子也过上好些年自己反倒成不知道的了。还是表弟妹可靠些就对袁夫人和宝珠看去。
“我担!”龙四迸出话来。
他长长叹气在这会儿很是佩服宝珠。表弟妹料事如神这个家里果然是找不出人来正经商议的。
除去自己房头担下来再没有别的办法。
国公夫人现在是个完全柔弱的人呼道:“老四你不能去你去了我怎么见你父亲?”龙四对着她更叹气我不去你又有什么办法。
四奶奶转身回来哭倒在丈夫膝下:“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们啊。”龙四抚着她的发髻泪如泉涌。
正要交待些话宝珠徐徐开口:“四哥就这样定了的?”
龙四垂泪:“就这样!”
“那好!”宝珠最小坐在最末位上但说话间扫视众人黑亮眸光如电中心点瞬间就到了她这里。
众人都支起耳朵。
“最坏的打算已经有结果咱们就说往好处说说。”宝珠俨然的发号司令的语气已经出来:“再去和庄大人说看他是什么证据!问出来便罢寻机解开。若问不出来也还能着人去省里现有姐姐在这事情是大家的事情也是她的事情她不能不管。”
四奶奶道:“对对姑奶奶不能不管!”
宫姨娘后悔的肠子已青这个好儿又让训大奶奶买了去她真是精乖先是等四公子出来接住再来上一句这是大家的事情这好人又成她的。
暗骂自己接话快早知道不说等她一个人说去就是。
“事情由四哥担银子公中出。”宝珠对妯娌们示意。妯娌们有的人面有难色有的人也不言语宝珠也能理解又道:“那不然我那一份儿用作忙活这事吧。”
龙四羞愧难言。
四奶奶也机灵上来:“自然我们先出余下不足的再去求弟妹。”
宝珠静静:“四哥用不着我那份儿也不要了这就要腊月收息就要归总分钱我的那一份儿送到衙门里安置让烧了房子死了家人的吧。”
面色悲愤:“余外的我和母亲再出些钱也是一样的使用。”嗓音低低的:“能安些心就安些心。”
“那五爷到底是通了敌还是没通敌?”宫姨娘问出来。
龙四的心头一紧四奶奶怒容满面:“姨娘你不要胡说!”宫姨娘对她一个白眼儿心想反正我刚才算得罪你算不管你们已经得罪索性弄个明白就只看宝珠。
宝珠对她淡淡:“姨娘这不是正打听着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怕空穴来风的坐实了反就不好这才找大家来说话。”
宫姨娘哑口无言沙姨娘低低劝她:“省省吧在她手下几时见过有人占到便宜。她说话滴水不漏比咱们强。”
宫姨娘心服口服又把肠子悔青心想我怎么又问上了横竖这事情不能安在自己人头上这就对了。
就是安上也有人去顶就这么样吧。
当下问谁去和庄大人商议谁去呢?一家子全女人龙四又伤没好宝珠道:“还是我去吧。”龙四对着她深深一躬说实话宝珠去龙四倒能安心。
因为宝珠不会说出来也一定会为龙五掩盖。换成别人去先不说她能不能说好话就是能说好龙四也不放心。
大恩不言谢他以前不情愿和宝珠见面现在是再多谢也来不及就这么一揖把谢意只能先放心里。
他有没有能力去谢他还不能清楚也只能是和宫姨娘发一样的感慨先这样吧。
……
一个家里有人是砖头有人是瓦片有人是大梁。砖头也有用但挑大梁的就那么一个。砖头不能当梁来用但也离不开砖头瓦片。
宝珠就是那个高高的梁头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红花看着宝珠睡下心里油然闪出这样一长篇子话。取过大灯到外面去吹熄打心里心疼奶奶才有了又不是婆婆不疼她又不是下人不好管偏偏的却不能休息。
默默的往二门外面去见黑暗中出来一个人。吓上一跳看到不是别人是她的娘。
红花没好气:“不睡又逛的是什么?”
红花对自己的家人总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她心里那道让幼年卖出家门的印痕没见到家人时还时不时的浮出心头舞弄一番让红花痛不可当再有她的娘天天在面前红花是见天儿强忍着。
红花娘噎住好在不是来到以后头一回噎佯装不理。
“我看你睡没睡?”
宝珠让红花的娘住到二门里面红花不肯说二门里面没打扫好要先仅着客人们住这也是实情但真的住也不见得住不下红花的娘就住在二门外面。
闻言红花直接翻眼:“我要是不出这门你难道望我一夜?”
这是初进城的头一天红花忧伤的想这一天就热闹的很。又有她的娘面前晃这心情看雪天都似乌云盖顶。
红花的娘想和女儿说几句和气话但每每不能和气收场闻言也想翻眼。气道:“你是翅膀硬了出息了就不想认老子娘。”
“我还能出息吗?”红花反问她。
红花的娘听不出红花是在调侃她道:“我又花眼怎么看不到?你大管事的都要听你的你长月钱了吧难怪往家里寄的钱多我早寻思你给的钱不对要么你以前瞒下钱要么你现在长月钱”
红花斜睨她:“不提钱还有话说吗?”
往事又上心头红花忿然:“是啊我出息了!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会挣钱我会挣多多的钱!”
红花冷笑:“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呢!”
“这孩子说话!”红花的娘一恼实话说出来:“我不和你说钱你哪里肯和我说话!”
大门在远处视线中可见灯笼下面可以见到万大同走过来。红花匆匆道:“明儿再吵今晚没功夫!”
对着万大同走过去。
红花的娘在后面见到认出是万大同才没有跟上。但也不走避到树后面看着自言自语道:“见到女婿就不要娘你当我想来看你脸色这不是你女婿说要多和你说话多和你说话。不半夜里这里等你一天没见到你!”
暗夜里雕梁画栋只有轮廓在灯笼红晕内正透出喜色。红花的娘满足地道:“真是能耐这样的人家里当管事的对了这是我当年把她卖得好她现在抖上来不想要娘真没道理!”
就候在这里准备再和女儿说上几句。
这里好不是侄子媳妇和来的三爷都劝红花爹娘不要回去留下来吃香喝辣的红花的娘是愿意但想女儿不愿意不得已来和女儿找话说寻机让她留自己们住下来。
北风吹来红花的娘爱惜的抚着身上的雪衣那是一件青莲色雪衣中在红花的娘衣服里面是最好的她在家只种地当然没有好衣裳。
青莲色在雪地里看上去像一朵一朵的莲花浮腾红花的娘仔细瞅着多好的衣裳啊。又恨上红花这丫头就是不想我们跟她一起享福。
那边红花和万大同在低语。
“咱们亲事晚些吧?”
万大同奇怪:“又和你娘吵架了?”
红花对他呲呲牙:“哪天和她不吵”再一扬脑袋:“跟她没关系!”压低嗓音:“家里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万大同纠正:“是东府里出大事了!”他笃定地道:“他们的事。”
他的态度让红花忍俊不禁:“你可是那府里的人?”
万大同一脸无所谓:“那府里我只认国公一个这府里却有我妻你说我是哪府里的。”红花飞红面庞也就不和他玩笑道:“有你的就是有你的现在家里有事情奶奶忙上一天到晚饭前才休息明天又去见什么庄大人万大同奶奶说过要好好的给我办事情我们不着急等这事情过去别让奶奶着急你说好不好?”
万大同心头一热他能说不好吗?但是也不能轻易答应涎着脸:“答应可以你得补偿我点儿什么”
把个面颊侧过来。
红花愣上一愣掀起旁边落花上一捧雪就涂上来。随即格格笑着跑开。“红花”万大同追上两步在后面道:“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就喜欢你心肠好。”
红花转身对他一个大鬼脸随后跑开。
进二门的路不止一条红着脸的红花从另一个门进去。
红花的娘见追不上女儿却听到女婿的话。过来尴尬的道:“姑爷你看这丫头她不理会我。”
万大同正在抹脸上的雪微笑道:“您别泄气红花这丫头就是脸上凶心里却软。”说声早睡走开。
心里软?
红花的娘纳了闷儿不会吧?
……
庄若宰写完公文也是半夜才睡。
他的心里也一团疑窦关于国公家里出内奸。庄大人没到山西以前就知道大同辅国公府世代英勇。
别说出内奸临阵脱逃的人都不见得有。
又有他的老师和国公交情深。
庄大人还不知道老侯和辅国公交情深到两家结为姻亲互为自己的妹妹找养老的人。但老侯重回山西在国公府上和袁夫人府上——这两府像是住哪家也没区别——受到好款待也不轻不重的对庄大人上了一课。
巡抚大人以往对权贵们的憎恨态度认定凡是权贵必要盯紧的态度收敛很多。
真心不相信龙五是内奸才往国公府里去报个信但报过就后悔就把公文写得很严谨主旨还是去搜查为好。
自然的省里大员们不答应庄大人也没有办法再有证据就要密报京里。
他身为巡抚手里其实没有太多的证据不然早就对国公府不客气。
但偶然的失言这一夜就没有睡好。
他是让宝珠惊醒的。
朦胧中有人敲门庄大人问道:“谁!”
“昭通将军夫人!”跟他的家人回话庄大人的心往下一沉。一跃下床手提着裤带去系脑子里懵懂上来。
不好!
作为巡抚他有经验。这是来求情的。
不好!
这位夫人又惹不得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第三个笑话!
庄若宰几时傲视过权贵几时有过?不过就是刀来伸头水来湿衣。
几下把衣着好傲气十足打开门晨光和门外两个汉子一直进来后面是翠衣明铛的袁将军夫人庄大人失声:“奶奶!我当我晚了的。这是什么钟点儿你就往我家里来!”
天际边一道青夹着白绿黄红雪舞飘飘这天才初明!说没明都说得过去晨光雪白是让地上雪映出来的。
早知道这样可以不给她开门!
庄大人想着对堵住门的孔青和万大同沉下脸:“请回吧!”就要关门。
万大同推开门孔青推开门庄大人吃吃地怒了:“你们怎么敢无礼!”宝珠从他们后面转出来陪个笑脸儿:“大人不要生气是我怕请不到大人才生此下策又怕来晚了大人官服一穿不肯见我。大人我已经来了进去可好不好?”
庄大人心想我能说不好吗?两扇门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人我说不好你也照进不误。袖子拂开负在背后一言不发往里就走。
宝珠说声得罪红花扶她进来。卫氏抱着坐垫给宝珠铺好看着她坐下把手炉送给她抱着又给她掖好衣裳交待道:“要说什么好好说只别生气。”宝珠颔首卫氏和红花退出去。
万大同和孔青退出去把房门带上守在外面像两道门神。
庄大人惊得一刹时乱了方寸脑子里一堆的话打架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袁将军要来打架可不是他的对手……
话也不会说了。
宝珠及时的开口:“大人莫惊我话不多说完就走!”
“你想我循私万万不能!”
宝珠柔和地看着他轻声慢语地告诉他:“不大人!我不是想你循私我是来告诉你”她的痛苦之色又出来怎么了宝珠倒要为这件事扳案吗?
不她是为了全家的人为了表凶头上没有污点为了加寿!
这样的安慰着自己宝珠才能说出来:“大人这名声不能落到舅父府上所以我们也准备了证据五公子的证据证明他平时是个好人!”
宝珠闭一闭眼眸。
看在庄若宰眼里好似宝珠在表明就这件事情的态度国公府里准备拼命。
庄若宰道:“那很好”再看房门想到这里并没有别人放低身段:“奶奶可我的公文我还是要写。”
“我没有阻拦大人写公文只是来说一声大人那诬告我们的人他证据可足?”
庄若宰踌躇:“这个……”
“如果不足我也要劝大人您写公文也要劝大人您去府中搜查。”
庄大人苦笑再去搜查还能有什么?
从宝珠的态度里他一惊。不好!这里面一定有鬼不然这位奶奶昨天为什么独对自己道谢?
耳边又响起宝珠的嗓音。
“大人您有孩子吗?”
庄大人微怔:“我有两个。”
“可有官职?”
庄大人微微冷笑:“奶奶他们还在进学以后就是有官职也是我家自己的事不当你奶奶家的官职!”
在这里又是一惊这位奶奶她的女儿以后的以后只要没让人拉下马她就是皇后。
不等庄大人多想宝珠说出含意:“以后当了官成了人也是行上千里您担忧。以后在外面不成人又要拖累家里。”
宝珠含上泪水。
庄大人僵在那里嗓子干干的:“那奶奶您府上赶紧准备应对来找我也没有用不是?”还有什么不明白庄大人全明白了。
“舅父是无辜的家里人是无辜的”宝珠颤颤巍巍。
庄大人愤然而起:“大同也是无辜的!”
一行泪水从宝珠面上滑落:“就是他的亲兄长也是无辜的。他城头受伤多少人亲眼见到!”
庄大人又呆住让他怎么办?他难道不写公文了吗?
宝珠也是纠结的也就懂得庄大人的为难。忍泪道:“本来我不想管可我们是亲戚。大人换成是您的孩子在外面做错了事一人犯法全家有罪这数十年的养育不是想陪他去服罪不是吗?”
庄大人心灰意冷。
摆手道:“好吧奶奶是我做错一件事你就揪住我不放我实告诉你有几个人证说那晚和辛将军喝酒的人是贵府表亲。辛将军战死已不能作证!余下的您们自己看着办吧有事儿也别来找我没事儿更好。”
宝珠起身深深的拜上几拜:“大人放心我们不让您为难。如果没法子自有四公子出去扛下所有罪名!”
庄大人怒道:“他能扛住多少!”这是连坐不是吗?
宝珠幽幽:“不管多少全他一个人扛。我们尽力但您也别客气!不要为难。”说过转身走了。
孔青打开房门红花卫氏接住宝珠直到宝珠走庄大人还一个人坐着。家人请他去洗漱庄大人才动了动淡淡自语:“这个奶奶倒是有倚仗。”
这底气足的不过一夜出来扛罪名的人都找好。想那四公子这就要没前程他怎么肯?但他不肯也没有办法谁叫是他的亲兄弟呢?
庄大人反而松口气昨夜他也担足了心揪住国公府不放辅国公回来不会依着自己山西这里官就难做的很。
陈留郡王妃又是国公的女儿不是?
这样也好可以放心的查有人顶罪不是并不是让巡抚不查这案子庄大人挥挥手为官多年没有圆通也多少学点儿这案子能查后面罪名落下有人接他放心了。
……
宝珠一个上午都不开心回过袁夫人话袁夫人夸了她让她去休息。袁夫人自去回国公夫人的话。
和女眷们坐上一会儿强笑陪着推说有家事走开也没有人怪她。
到下午赵大人来拜二爷宝珠是一定要见的人。
“单独说话。”
宝珠就让丫头们出去。
赵大人徐徐:“二爷您是有差使在身的人这走动上可以当心呐。”
宝珠面庞一白正要算从她去见庄大人到现在过了几个时辰赵大人竟然这就知道赵大人打断她:“您不用算了您就告诉我吧您去作什么了您不说我也知道。看在小袁将军面上这一回我告诉您下一回我可就不说了。”
宝珠正无精打采笑容就更勉强。
赵大人误会了笑道:“您别让我吓到我要是想吓你就不来告诉你。直说吧出了什么大事要一早去见巡抚?”
这要是个男人还可以玩笑一句把巡抚堵在被窝里但宝珠是个女眷也就不好乱说话。只是好奇:“有事情你不来找我你去找他?”
宝珠又急又羞这就哭了。
赵大人搓着手:“这个好吧有难事儿我能当的我为你当个家小袁不在家是不是?你有话对我说太子殿下也对我说过的。”
“怕是不能说?”宝珠低声。
赵大人一笑:“只要不是造反都能说。”宝珠面色又是一白。
赵大人察颜观色微笑道:“可是为五公子的事情?”
“哗啦!”
宝珠把小几上的茶碗带到地上外面丫头听到就要进来宝珠忙道出去丫头们才又回原位。
宝珠定定神心知这件事情有些人不能瞒着苦笑道:“莫非也有人去您那诬告我们吗?”
“诬告这话妙极了!”赵大人半开玩笑:“但奶奶是怕诬告的人?您是怕连坐才是。”
宝珠叹气:“我不怕我怕孩子们让他拖累。”
“也是那您还不想办法去还在这里叹气有什么用?”赵大人的话让宝珠大吃一惊宝珠直起身子:“怎么我可以去代他想办法?”
赵大人好笑:“奶奶不是一般女子怎么也出来这样的话?是我的家人出这样败类我也要为自己想想办法吧。”
宝珠惊讶心里的纠结这就去了一半:“我是想办法来着可是我又恨他我是没有证据我打心里觉得像不过我们以前不好也是真的觉得不值这就觉得对不住全大同的人。”
“哈哈哈哈……”赵大人爽朗的笑了笑得宝珠干瞪眼睛候着他又是调侃的语气:“如果这事属实也轮不到你对不住全大同的人对不住死去的人。”
把笑容一收赵大人严肃地道:“这里是边城!出内奸和遇敌最多的地方!这一仗是有人起意要打没有这个内奸就是那个内奸。那内奸的家人全不活了?他们也不是内奸!是谁揪出来一刀杀了这就痛快!约束家人子弟也只能这样。住这里的人能不知道必有战乱?他们住的就是这地方。天恼地恼也轮不到你奶奶在这里恼。要说恼啊我正头痛呢知府大人殉职这护城不力的罪名全到我头上。我也有伤但上面他能认吗?处处边城都有内奸都没有破就这一处破了要说我应变不力平时操练不足。这是我该恼的事情才对。”
宝珠心头如解冻的江水有融融上来。
“家里如果出这样的人谁不恼谁不恨!但依我看四公子奋战五公子不见得是内奸!”
宝珠心头又是一松:“是啊”
“再就他是个内奸奶奶您也得想办法对不对换成是我我把这内奸送衙门我也得为家人想办法是不是?”赵大人笑:“谁要去为内奸有罪名他娘的他出了事还真的陪上他不成?”
“律法是律法脱罪是脱罪。”
他又丢下一句话:“以后啊当差是不能乱跑的。我已经要有护城不力的罪名总不能还有个监查不力的罪名。”
宝珠答应涨红脸:“是是这事儿再不会出现。”
“出现也得我先知道”赵大人微笑:“等小袁回来只管问他。他在京里要也这样当看不见太子殿下能放过他?”
让宝珠难为情半天直到晚上。
但心情好过来不少虽是无奈但也只能先这样。还是有些事情只能是个这样。宝珠寄希望于来年的春天春发草长人增多她也就能好些吧。
当晚把事情经过写成信以隐语道此事长长的准备发给袁训。写完烛下又想半天自己丈夫如果他在家也就不用宝珠烦心。
……
袁训等人在这个夜晚离要去的地方不远。
赶着一群马小王爷懒懒握着长鞭子:“哎我说小倌儿我都赶了一天明天该你当马倌儿了。”
又四处瞅瞅幸好背风褚大不曾听到。
在装贩马的。
袁训笑话他:“您那名字天生就是个倌儿你继续赶吧。”拍拍身上绣花衣裳:“我们是贩珠宝的怎么能赶马?”
和袁训在一起的太子党们几乎全是锦绣衣裳小王爷带着他的家将是贩马的。
萧观嘀咕:“又合起来欺负我了把爷爷我惹烦了有你们好瞧的!”
连渊皱眉这一位又当上爷爷了。再当爷爷治他也有招儿。连渊道:“你不当我们不去了!”
“无赖泼皮就是你!”萧观愤愤用力把马鞭子一抽好似抽在连渊身上一样骂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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