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风带起面上无数涟漪激起苏赫心头波浪。直到今日他没有能杀掉袁训是他的奇耻大辱。
马背上民族有着他们相当明显的优点直率或者叫直接。对于一个有猛将之称的人来说杀父仇人不能久留。
但事实上袁训在大捷石头城以后已过两年。
袁训的存与去已经是苏赫捍卫自己名声的事情。他不惜为袁训进京不但有福王府为内应还有他的脸面。
这一次他挥刀再来还有另一件心事。
换成以前苏赫敢于驰骋于边城之外却不能说长驱入关。京中之行繁华地面勾得苏赫馋虫增生袁家小镇位于关城之侧严格来说是关城之内就成了苏赫练兵的头一站而且他还能报仇。
杀不了袁训血洗他的家人也行啊。
…。
这是种建立在家国之中大多难解开不死不休的仇恨。
是不是也存在有宽恕和原谅所有的事情里都有宽恕和原谅。但宽恕和原谅需要的契机和动机在这一种里很难出现在当事人心里或者说很难自动浮出。
很简单的就是报仇。报仇绝对性压倒其它的一切。
……
最早发现苏赫异动的是陈留郡王。
这一天他懒洋洋的看公文辅国公坐在他对面上午时分不打仗的时候不是休息就校场在练兵。
外面没有太多的人声走过帐篷里更静悄悄的除去他们的呼吸声就是翻动公文的沙沙声。
呼吸声是重了些起于公文。
面容犯懒的陈留郡王也克制不住自己不时深重的呼气。“呼…。!”当他又一次这样重重有声时辅国公说了句:“你担心吗?”
国公纯属调侃。中宫娘娘是陈留郡王妃的嫡亲姑母国公的意思是女婿你不用担心。皇上调派兵马纵然有疑心天下人的意思也不会疑心到你这里。
陈留郡王懒懒他觉得笑不出来也不能有什么不悦的表示只有这懒鬼模样以发心中不解。
斜眼对公文:“陈英萧华杨水这是项城郡王的心腹”手指按在公文上移动:“去汉川郡王军中”
辅国公打趣:“汉川郡王要喜欢了”但内心还是骇然。皇上这样的调派是罕见的郡王们要是不服那就只能造反。
这对翁婿刚才的呼气声重就是为这些消息。
公文是陆续来的到一次让人吃惊一次。直到今天陈留郡王才有功夫细细的整理当时亦吃惊这又和辅国公重头吃惊起。
陈留郡王喃喃:“这些全是能打仗的人项城郡王本就和我争名次争不下来见天儿不喜欢皇上又调走他的能干将军他跳起脚来不知道好不好看?”
“都不是家将。”辅国公理理思绪缓缓的为京里找出解释。
陈留郡王苦着脸:“不是家将也痛死人!将军们都是杀出来的早有同命的心。去别人帐下先不说不服”又板起脸:“我的人去别的地方还有小鞋给穿吧?”
“你也可以给别人?”辅国公提醒他。
陈留郡王叹气:“岳父您看后面的”又指四月里来的公文:“把项城郡王的人给了汉川把定边郡王的人给了项城给我将军小鞋穿的人肯定他的人不在我这里我能制约住谁?”
抚额头惆怅呻吟着却又透出佩服:“皇上和太子殿下果然是英明天纵这一着让人不服不怕都不行。”
“以后这怕会是经常事情。”辅国公抚须推敲。
再就仔细地回想史上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先先皇在的时候怕郡王们掌兵权后拥兵自傲是这样过的。当时郡王们只有采邑上收益却没有固定的封地在一个地方上练兵数年就换到另一个地方上去”
“这是防造反啊。”陈留郡王幽幽他不是不能理解却是不敢苟同。
淡淡地道:“皇上让福王府生变这算是敲了个警钟。随后更换我们帐下的人马这主意不坏但我们八家郡王中只要有三四家不服的就不是梁山王一个人能拿下的。必然的我们八个人中有人一心向着梁山王。”
“就是你喽。”辅国公对女婿笑笑。
而且鼓励他:“瞻载这是你报效的好时候。”
陈留郡王也笑:“只要没有造反的心这倒是报效表忠心的好时候不过”他摊开双手表示无奈:“这事情一半儿是自己平时的忠心使然一半儿是京里的青眼有加不是我也不一定。”
话说到这里夏直进来回话:“咱们的流动哨回来说五天前看到一队人马没有旗号从渭城郡王的左翼隔上一百里远远的绕开往定边郡王那里去了。”
京里忽然对将军们大变动各家郡王全留着心。有些公文是单独给某郡王的别的郡王都不能收到。
想要知道谁家的将军让动了除去让动的那位和接受的那位以外余下的人全凭着在别人营中的内应来打听消息。
陈留郡王因小舅子的原因从去年就和梁山王不离不弃这才有便利借上一些公文来看。但让变动的将军到了以后如何全是自家的流动哨放出去敌情也打探别人营外也打探这才能更清楚明白。
陈留郡王就露出个嘲笑的表情:“这又是哪一家的将军让撵得换个地方?”
习惯性的就往地图前面去。皱起眉头:“奇怪!他们来的那方向东安郡王才骂过娘的地方他的将军们让换下来给了打仗最差的长平郡王东安郡王气得给王爷写信说老了挡不住那个防线王爷也没扭着他由着他撤后这是谁?长驱直入的。”
随口的长驱直入把陈留郡王自己打得一惊。脸儿一黑喝道:“夏直!”
“在!”
“咱们在定边郡王那里也有流动哨去个人让他们盯紧另外再放几个跟着这起子人心提到脑袋上只怕来者不善!”陈留郡王凭他多年从军的敏锐察觉出不简单。
夏直出去辅国公走过来。见女婿锁眉在地图前面踱步似有大战前的焦虑辅国公道:“你担心过了吧?”在这里不无骄傲:“也是你一直谨慎。”
又道:“但是如果你想的对他们是直奔大同府这怎么可能?如今离大同府最近的是项城郡王还有退下去的东安郡王也在那里项城虽不如你也不是最差的又有东安郡王远在你之上你想的不对。”
陈留郡王苦笑却不可能的事情却会在战场上出现。
本来是焦虑皇上更换人马会引发逼反的事情现在则焦虑他所想的。
大同府?
陈留郡王心揪起来小弟在那里!
也有小王爷也有一半的太子党们。他们带有随身家将个个以一能当百个普通士兵但如果是苏赫的精兵能不能以一当十都不好说。
有时候还以一只挡一。
这想法越想越有可能。
手随心思沿着这条线路在地图上反复移动辅国公看懂了呆若木鸡。本就在地图前面又是一个扑上来的姿势地图是挂起来的一块布国公扑动地图又撞到帐篷。
几声晃动后国公和帐篷一起稳住面如土色。
“阿训!”还有他的妹妹。
陈留郡王低低的叹:“岳父不要慌张”
刚才说他想得不对的辅国公怒了对他挥着拳头:“我能不慌吗!”
返身回去对着那条路线震惊:“他们去大同府?如今正是军心涣散的时候本来最近没有仗打王爷打探的清楚瓦刺死了一位重要的人物举国举哀没心思动兵!这时候换将军们正是时候但项城郡王怨天恨地东安郡王这老鬼最有心机他今年就不想出力所以全营退回大同外又不守大同离开数百里只要一支轻骑兵”
“不是轻骑!”陈留郡王静静地插话:“是苏赫的铁骑!”
“绕过大同绕过卫所”辅国公面无血色。
像怕他吓得还不足够狠陈留郡王又接上话:“也许卫所根本不拦!”
辅国公跳了起来:“什么!”
陈留郡王心平气和说正经事时总要稳定为上:“岳父您冷静下来想想吧。华阳郡王在京里谋逆为什么这就急着换边城的人马?还有国公们包括您为什么受到有郡王称呼的人排斥多年还不就是卫所不完全中用。”
“卫所不中用?我们也管不了!这不是以前我祖父在的时候国公手中还有权柄能安排卫所。后来地方龙蛇混杂生不完的闲气遇到进犯又担不完的责任有郡王们掌兵权我们也省事不少”
“所以省事省到现在各家郡王独大钱国公府没了冰冻三尺不是一夕之功。”陈留郡王面无表情:“十大重镇十大国公你们不能辖制卫所郡王们自然接手。”
辅国公冷淡:“我们没有那道血脉外臣亦不敢常年数代的得罪人。”
再说下去就成辅国公代表国公一派和郡王一派的数代矛盾。陈留郡王把话题转开再回到袁训身上:“小弟那里有多少人?”
辅国公的心这就回到妹妹母子身上焦灼不安地算着:“大同府里驻兵和别的边城相比算多的但也不能全出去救还要守城。卫所算了吧!”
唉叹一声:“家中还有府兵不足一千你家里来不及救雁门关也一样来不及只要苏赫马够快”
辅国公心凉一片苏赫的马还能不快吗?
陈留郡王道:“那就只有小弟自己的家人和小王爷他们!”他往帐篷外面走去。辅国公急道:“还没商议完你去哪里?”
“我去见王爷!”陈留郡王淡淡:“哪里还等得及商议完。”辅国公追上同去。
梁山王听完也吓了一跳他的儿子媳妇全在那里这就让流动哨去打探并且派人去问各郡王军中有谁的人马五天前从那里经过?
郡王中有一半为更换人马不悦回复的既慢又敷衍。等到弄清楚又过去几天流动哨都回来了说那队人马衣着不清俱不是汉人。
“苏赫!”
梁山王听报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他们的目的已经清楚必然是奔着袁训而去。这就要派出人马增援又和陈留郡王商议以后陈留郡王请命:“精兵以对精兵轻骑以对轻骑!等大军过去已赶不上又各军中正在收拾上面调遣上不齐请王爷允我前往!”
当天陈留郡王就点齐人马余下的太子党们全闲在跟去了一半。
梁山王和辅国公送到营外看着他们在暮色中去了。等不及明天救人要紧傍晚也离营。陈留郡王去最合适那是他的亲戚他会比别人格外用心。国公泪洒衣襟。
…。
大早上的小沈夫人又对着窗外颦眉。她的丈夫守在她身边从夫妻相聚就几乎寸步不离。见丫头摆上梳头匣子提起一只笔来对妻子笑:“今天要画什么样的眉?”
“不画了”小沈夫人嘟嘴儿让她本就娇滴滴的面庞更添出十分的娇模样。
沈渭就寻思:“这是心气儿不好?和我肯定不是我这几天多陪着你”小沈夫人娇笑:“不是你”笑过又把眉头往一处儿紧还故意对着自己丈夫晃几眼让他好好看看。
“别说你吃袁家嫂夫人的醋羡慕人家有好孩子?”
听过小沈夫人又娇笑:“才不是我和六姐姐好的很。”红晕似朝霞轻染上了眉头才锁着的眉头解开三分低低地道:“六姐对我说一同守着我说了好。”
沈渭欣喜若狂模样但心里却着实的嘀咕。妻子守着他他是真心喜欢但是得先把话说个明白。
“你留下来父母亲和岳父母都没有话说”沈渭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小沈夫人又是沈夫人最喜欢的外甥女儿成亲后是媳妇中最亲香的那个凡事都会依着他们。
“但是这里比京里更冷。”沈渭都能想像到妻子让冻哭的场面。
小沈夫人娇嗔:“六姐说冬天雪更好梅花也更香。”
“这倒也是这里全是野梅香出来时从早香到晚上。但这里没有京里繁华”沈渭想妻子爱逛个脂粉铺子珠宝铺子衣料铺子里看新布料。这些这里全有有些是异域过来的比京里还要好些。但大同到底是边城是乱的出门不能随意又住在城外离大同有半天的路和京里出门就是长街不同。
“我们自己有船昨天我才问家里要今年的新式样衣裳六姐说年前制出来还可以多卖些钱。”小沈夫人这样的回他。
沈渭是真的喜欢了:“你还要在这里有铺子?”
“自然的不然怎么叫守着你?”娇女小沈夫人笑眯眯:“六姐说这里钱好赚又说冬天足不出户也是的没有亲戚一定要走动在京里亲戚那么多不想去也得去真是烦呢。”
说着又娇上来。
其实走亲戚和姐妹们说话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沈渭这下子放心不少附合道:“是是那你在这里吧我一年准能回来一次。”讨好妻子:“我比袁兄还要回来的多可好不好?”
小沈夫人心满意足的点头听丈夫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画眉你哪里不喜欢?”才哄好的妻子这就脸儿一黑而与此同时小王爷的粗嗓门儿响起来:“胖妞儿!给我拿衣裳快着点儿!别磨蹭!”
沈渭恍然大悟妻子和小王爷……小王爷看不上妻子的娇气妻子看不上小王爷的粗声大气。让小沈夫人难过到小王爷每天早上晚上必吼几嗓子:“胖妞儿!”语气粗鲁俨然屠夫。
话说小王爷住的是隔壁的隔壁他每天的嗓音准时准点送到沈家夫妻耳朵里比点卯还准时嗓门儿也拿捏得不错估计叫完多喝一碗水才行。
小沈夫人见天儿让小王爷膈应掉也算小王爷报复有方报复自己让沈渭膈应掉那仇。
那边胖妞儿胖妞儿叫的毫不礼貌这边小沈夫人气得眼泪双流。人家是冲着她来的她有感觉。
“就是说我天天使唤你就是这个意思。小王爷是比划我呢。”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
沈渭轻哄妻子:“他管天管地管不到我们恩爱。来来来把眉画好咱们出去气他去。”
早饭昨天说好一起用沈家夫妻出门时别人也夫妻双双把门出。连夫人忍住笑尚夫人对她使眼色别的夫人们也是一样看过来。
见小沈将军哈着腰他比妻子高跟奴才似的托着妻子的手就得哈腰。寒暄问候出了门:“风上来了?衣裳穿的足不足到中午又热了哪里开花香你要不要我掐去?”
连渊等人就装看不到他。
他们都受不了何况是小王爷萧观
萧观大步从院里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吃饭地方上去。世子妃跟在后面因丈夫大步就跟得匆匆。好在心宽的人并不生气还和连夫人等人打招呼和沈夫人让侍候的从容来相比世子妃像跟班的。
小王爷只要出了门只要有沈家夫妻在就正眼不看妻子俨然一个没正眼神儿的丈夫。
小沈夫人鄙夷小王爷时小王爷更瞧不起她。
男人张口就来的话一个女人应该恭敬贤良淑德兼备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捧着男人最好。
小沈夫人恰恰是相反一个男人不会疼人不会让人不会……亏你还是小王爷?
假如没有出京这辈子也不会有小王爷和小沈夫人之间的暗战。但有这样遇到的机会不可避免的爆发。
等到坐下来这暗战也不停。
小沈夫人是不会和小王爷坐得近虽然她并不烦世子妃但着实的烦小王爷。一声嘤咛一个眼神儿沈渭就知趣地把妻子的位置定下。
这位置可不是好定的。
昨天风大近门有风坐里面又闷坐中间…。要和小王爷撞上就得东西南北角儿斟酌着才能选一个又能看到酒楼后院子里花又能看到外面街道上走的人又不冷静又不吵闹。
好在除去萧观以外别人全肯成全由着沈渭挑好位置夫妻坐下别人才坐不然全是萧观那样的人光安坐就可以打起来。
“哼!”饶是没劳烦到小王爷半点儿他也看不下去的模样鼻子里出好些声对世子妃横挑鼻子竖挑眼睛:“坐下!有坐儿就不错了!还看什么!吃什么快给我洗碗去!”
小沈夫人就要扁嘴又冲着我来了。
在她的面前她的丈夫要来热水碗筷都是干净的也亲手涮了又涮。再把几双筷子放眼前看看笑了:“这两只秀气给你。”
别说萧观听不懂全是一样的筷子怎么就出来秀气的就是别人也一样的窃笑对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干瞪眼。
全是银筷子那银匠还分三六九等做一批打出来的?一批还能有秀气和不秀气的?
这时候当妻子的都要跟着学上几句。
连夫人嘀咕:“小沈将军多和气啊。”连渊没好气低声:“吃你的吧!”
尚夫人眼珠子不住瞟尚栋尚栋火大但也是低声:“看什么看!自己不会拿吗?”
就是宝珠也看向袁训她的丈夫以前千依百顺但有沈渭膈应人在前袁训最近当众也不和宝珠客气一样低头只吃自己的。
“我还要个好看的馒头”小沈夫人说过沈渭殷勤的递上去小王爷就离发飚不远大手一张几个馒头全到手里一口一个地塞我噎住我自己免得我要回你的话。
馒头还分好看的?有一天要不要日头不好看就别出来了。
世子妃和萧观打小就认识知道他不是个细心的人而世子妃自己也不是个精细的闺秀。她边吃边对丈夫道:“你最近火气大婆婆对我说说打仗下来的全是这样让我让着你。”
有这个原因在前世子妃才没有意识到萧观在和小沈夫人过不去。
“哼!”萧观又是一声世子妃浑然不放心上。
就是她的丈夫每天大叫胖妞儿也是以前他叫习惯的是以也就没有同萧观生过气。世子妃略胖憨憨的但出自王府家教自有守得住底限。
她是来生孩子的不是来和丈夫生气的。她还挂念母亲的病更要怀上才能回去更没有心思和萧观计较。
对于那边沈氏夫妻的疼爱世子妃是不放在心上的人。
指望小王爷给自己挟菜他打小儿就没这样过。这菜你喜欢?好成盘子放你面前你放开了吃。想他挟这个挟那个他没这心思也没这功夫。
还有一个对沈氏夫妻恩爱不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方明珠了。
方明珠从头一天起得到宝珠的邀请和女眷们一起用饭就喜欢得头半夜没睡着。她看不懂小沈夫人和小王爷之间的波涛汹涌她总是趁人不如意偷偷地给褚大拿个馒头送到手上什么的做过就当过贼似的瞄旁边的人见旁边的人不放在心上方明珠就寻思着机会。
机会还不随时都有是人心里给自己设下障碍告诉自己此时不能明天不行的。方明珠就是这样子小沈将军是可以当众任妻子使唤方明珠认为自己不行她怎么能和贵夫人们相比呢她们说出的一两句无不显示她们的家世明珠哪有家世?
不敢比肩就悄悄的给褚大送个菜什么的。
褚大就悄悄的笑成了这里静谧的一对夫妻。
这样的一顿饭吃完褚氏夫妻固然是满意的但小王爷就直着脖子见天儿噎到似的。饭后就寻褚大打上一架和太子党打小王爷一脸的我不屑呀我瞧不起他挨褚大一拳寻他练手能找回来。
扯一嗓子:“大个儿过来!”
肩头让一拍袁训在他身后挑挑眉头是个不言而喻的表情:“有话说。”小王爷还以为袁训要和自己打架对着走过来的褚大摆手:“不要你了你当老婆奴去吧!”
这是他心里早就想说的话他就喊出来。
小沈夫人气白了脸对沈渭不依:“看又说你呢?”沈渭把妻子带走:“咱躲得起先逛去等午饭再来气他。”
“就是”
这是小王爷小沈夫人再娇女也知趣夫妻大摇大摆走开。
袁训把小王爷带到小河边上石头后面无人幽静勾了勾嘴角。萧观左看右看满面狐疑:“你不是让我来帮你捉鱼的吧?”
越想越觉得上当小王爷想脚底抹油:“你女儿要蛐蛐儿你大半夜的叫我们帮你抓那风冷的冻死人翻石头又扎手。你女儿还要鱼呢你别使唤我我不是那老婆奴!”
袁训飞快抢过话:“你也不是我老婆我奴什么!”
慢上一步这话就让小王爷说出来。萧观乐了:“那你叫我来做什么?”抱臂沉思模样:“我知道了你贪着老婆不肯回去”
“你看我像这种人!”
萧观嘻嘻:“那你把我弄到这里来什么意思?”
“劫财!”袁训翻翻眼:“你百八十斤的明早包子指望你了。”我这不开黑店还把你弄来什么意思。
“哦…。敢情这几天吃的全是人肉包子?”萧观顺着他胡扯纳闷儿:“怎么不把那老婆奴包了呢呸包他我也不吃!”
“包别人的你吃不吃?”袁训神神秘秘。
萧观还当他是继续胡扯嘿嘿反问:“谁?”又一拍脑袋明白了:“难怪你在这里还能有个小镇看来你是学石祟闲的时候就到处劫客商要哥哥我帮你一票是不是?”
袁训呼口气:“您这天潢贵胄打哪儿学出来的这些话?”
“劫富济贫这事我干!”小王爷来了精神总有五分是认真的:“我看书最不爱看子曰最爱看游侠传最爱打家劫舍的”
袁训无语望向天空喃喃:“这是王爷吗?这是个替身才是。”
萧观还怪他:“不是你要包人肉包子才把我话招出来。小……”条件反射回头去看见果然蒋德关安那两跟班儿都没褚大跟得紧。
褚大瞪着眼耳朵支起来。
萧观怒目:“滚!”和这人犯不着生气又去怪袁训。袁训由着他埋怨等他说完诡异的一笑:“我说哥哥你带几个人来的?”
“你瞎吗?我、王千金、白不是、还有我爹贴我身上的老膏药十几个家将。我知道了!”小王爷一跳八丈高:“你是骂我带的人多是不是?不是我要带的!全怪我爹!”
袁训慢条斯理的打断他斜睨眼眸:“怎么不多带几个来?”
“嗯?”萧观原地定住琢磨着小倌儿这是什么意思?
袁训对褚大挥挥手:“机密大事站开几步!”褚大站开。袁训对萧观招招手先在草地上蹲下来。
萧观也就蹲下和袁训头碰头。
“你看啊你们每个人回来最少的也带着五、六个人。加我、蒋德关安我还能从家里抽出几个人咱们的人还是太少不到两百个。”
“这怎么了?”
“打苏赫去你敢不敢!”袁训笑吟吟。
他的话在风声水声中如亘古般久远的镌石原本就在那里也是人心所向但必须指出来在那里等到人想起来这东西原本就在是不是?不是新鲜东西也不是新鲜主意。
原本就在小王爷脑海里。
乐得他颠颠儿的直了直身子又扑下双手按住地面气力紧蓄似随时可以冲入云霄之苍鹰喜欢得不能自己这主意是小王爷在去年就鼓动袁训多少回的袁训肯了小王爷还能不肯吗?
在他心里早有姓袁的肯去小王爷一个人也敢跟去。
把袁训重重一抱两个人全蹲着“砰!”脑袋撞到一处他的大脑袋可不是加寿顶牛儿的小脑袋撞得袁训脑袋一晕额头上疼起来。把萧观甩出去袁训呻吟着骂:“退后!”
褚大听到动静上来就见小王爷摔在草丛里脸上笑容卑微:“嘿嘿嘿嘿嘿嘿嘿……。”满心里讨好就出来一句:“小倌儿啊你还好不好?”
他叫袁训小倌儿有时是欺负袁将军有时候当他是弟弟。话一出口脖子后面就一凉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翻身打滚避开身后风声响起“通!”褚大一拳砸到地面上那草丛有个窝正是小王爷刚才摔倒的地方。
萧观挨褚大的头一拳是出其不意也就中了。这第二回虽然防备的晚也不是褚大想打就打。
一跳起来萧观提起拳头就去揍褚大嘴里骂道:“我打你个不敬上司!”
“砰!”褚大和他拳头对拳头回道:“我上司是我妹夫!”
“我是你妹夫的上司将军!”
“离我还远!”
袁训醒过神就见到两个大拳头舞过来舞过去这是为他打起来袁将军还纳闷儿上前分开先喝住的却是萧观。紧锁眉头:“我不在你欺负他过几回!”
那神情里写满的你不想跟我去包包子是怎么的?
萧观这会儿哪怕得罪他面对袁训恼怒的指责要解释又百口莫辩:“我没有啊是他欺负我他先动的手我”把脚一跺小王爷这憋屈跟见到小沈将军那老婆奴一样重重叹气:“我冤枉啊我!”
他还真是冤枉的。
要小王爷实说因为叫声小倌儿就让褚大威胁他不情愿实说。而褚大让袁训劝走他自然也不说。
袁训瞪着眼才肯和萧观重新商议。
“板凳城!”
“好!”萧观格外老实。
“那是苏赫的藏宝库也是粮草周转的地方。驻兵一万城高难攻。”袁训拧眉。
萧观忙道:“咱们有火药。”得意上来:“我随身带着一包子呢炸个城门足够。”这火药是打石头城后制出来的炸柳丞相家和万大同炸福王府全用的这个用的这两次袁训亲眼见到效果闻言颇为嘉许。
但是道:“城门不用炸火药用来烧粮草!”
“那城门怎么进?”萧观呆呆。
“你傻啊”什么时候能放开了骂小王爷就是这会儿。袁训额头还在作疼这会儿不报仇他就个傻子。骂过小王爷也没反应袁训揪个草根在地上画给萧观看。
“这城是这样的而且通客商汉人也能去远处的大食等国也能去有钱。”袁将军垂涎三尺:“我又要有孩子了小王爷你也要有给孩子们弄点儿见面礼。我们人不多扮作客商混进去!”
萧观眸光炽热火辣辣的望向袁训。那满面的赞赏发自内心的…。渴慕?袁训抓起一把土扔到他身上。
“我说小……”小王爷及时收住笑得合不拢嘴:“哈哈爷爷我没看错你”袁训绿了脸。“好好你是好样的但是!”小王爷笑容一收:“我不是胆小咱们得有勇有谋。就咱们这一百来个人混进去容易杀人也容易再想出来这就难了!”
“这就看你的了!”袁训面无表情:“我们老实回营去王爷一定不答应!”萧观亮了眼睛:“你是说偷着走?”
“我们就不回去!从这里走直奔板凳城!”
萧观夺过话头:“打发一个人回去要支兵马出来!对让老婆奴搬兵再让我和他一路我非吐了不可!”
“派谁都行就只一条得把兵马要出来!”袁训对此没意见。
萧观在这里可以得意主动权回到手上:“放心吧我给我爹留个信就说他不派兵就没儿子了至于孙子我媳妇肚子里有没有这还不一定呢。”
晃动大脑袋:“还没孙子儿子能不要活的?”寻思自己老爹没那胆子。
袁训笑容满面伸出手:“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萧观与他重重一握欢天喜地的回去:“我写信去我们赶紧走吧老婆也见了热炕头也暖了恋老婆的宰了喂狗!”
……。
“呜呜就会欺负我们什么恋老婆不恋老婆我们过来不就是让他们恋老婆的不恋老婆为什么要来他可以不回来还呆在那男人堆里是不是?”小沈夫人哭得好伤心。
她坐在宝珠住处杂货铺子后面的堂屋里正在哭诉小王爷白天嘴里没断过的话。
“我们是应该喂狗的?他……”到底不敢说那位小沈夫人又哭起来。
宝珠搅尽脑汁的搜寻话劝她。
“小王爷也不是有意的”这话宝珠自己都不信。
“小王爷他一时嘴快”这话不能说。
“小王爷他…。”宝珠是让急出来的冲口而出:“妹妹别恼小王爷他是眼红了。”
“噗!”袁训在屋里抱儿子没想到宝珠出来这句喷出来一声。沈渭和他同在抱着另一个在逗着玩用脚轻踢下袁训对外面使个眼色悄声道:“嫂夫人正在哄你别再把我老婆弄得哄不好。”
袁训悄声骂他:“等离开这里我把你打一顿!为了你这不出气的连渊来找我早就想揍你。夫妻相见本来是开心事情让你勾得夫妻全在吵架女眷们全说我们不好就你一个人好老婆奴!”
袁训顺嘴也出来这句。
沈渭毫不脸红:“我这个是表妹。”
“我这个也表妹!”袁训动动手指不是儿子在手上这手痒得早记不住砸过去。从京里出来以前袁训想过好好的陪陪宝珠宝珠是功臣不是吗?生下加寿那么可爱又有两个儿子也愈发的可爱起来。
疼老婆的心情全让沈渭搅和。
就是给宝珠想画个眉想到让人知道要骂和小沈将军一样袁训离开宝珠妆台远而又远弄得宝珠背后也对他噘嘴儿。
虽理解也嘴儿嘟着。
外面宝珠有了灵感越说越顺溜。慢声轻语:“妹妹你想谁不想跟小沈将军似的疼妻子这是得意事情”
“是吗?”小沈夫人怔怔听着。
“可除去你家小沈将军别的人全是笨蛋不是。”宝珠得意她得意的同时袁训在房里咧咧嘴真是谁挨骂谁知道。
“他们都不会看着学也不会这还不是笨到了家。”
沈渭也听懂了又给袁训一脚低声幸灾乐祸:“这是说你呢。”
“这就恼羞成怒妹妹你不要和这起子笨人一般见识他们学不会指不定心里多难过背着我们也许背后抱头痛哭。”宝珠悠然:“笨啊。”
把小沈夫人劝好沈家夫妻走后房里得罪一个。袁训把儿子送还母亲在炕上歪着把个后背给宝珠。
见他孩子气宝珠格格笑弯了腰更要拿他取笑:“那笨人起来给我倒碗茶喝。”
“笨呐我不会。”袁训这样回她。
宝珠走到炕前咬住唇推他正要再说几句俏皮的话凉风忽然上来还以为窗外的秋风没想到炕上忽然现出一个大洞半个炕登时空了一道阶梯露出在眼前。
怕宝珠惊呼袁训大手盖在宝珠唇上低声道:“走给你看个好玩的等我走了也免得你背后骂我笨呐”
扶着宝珠肩头走上阶梯。
宝珠颤声:“这是什么?”
“地道!”
两个人站到阶梯上后不知道袁训动了哪里头顶上炕缓缓合起袁训松开一只手点亮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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