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官作贼来贼作官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江风中福王和陶先生悄悄离开。

    ……

    又是一天夕阳红船缓缓驶在江面上准备往码头里去。离开京里后江面宽阔不然十几只船的队伍乍的江面都摆不开更是不能行船。

    这往码头里进都是先行就地知会让管码头的人调度别的船只让出好位置再有小船引着才能不扰乱的驻扎。

    蒋德和关安两位将军负责晚晚入驻早上离开带着本地管码头的人正粗声大气吆喝:“让那几只商船停下等我们大船进来他们再进。”

    “哎!我说你们听到没有不许进挡道了啊!”关安更是指着一只船放声。为办差事方便蒋德关安全是官袍武将也有斯文不上战场同盔甲不一样的官袍套在身上神气活现惹得商船上人不敢抗把船摇开让道儿私下谈论:“这是什么人?”

    “没看到五品!正的。”

    也有人暗损明骂大晚上的都想码头上停下好位置上岸买菜补吃的甜水方便洗菜淘米在江面中间直接取水但近码头脏讲究的人喝的水自行去买。

    这就背着骂上:“五品官当奴才这是龙子龙孙出了京!”

    “龙子龙孙出京也不在这小码头上!”

    说得痛快里有人手一指道:“看那里!”

    暮色中浩浩荡荡巨无霸似的大船当先后面跟着一排船只渐行渐清楚往这里过来。

    商船上的人吓一大跳有人跌跌撞撞往船头上去唤艄公:“赶紧让开真的要让路挡上一下可够咱们好受的!”

    别的船也吓得不清让船夫让开道都觉得撞不起。又吃惊于这码头不大这船怎么在行路中停到这里过夜。看了看除前面四只船三只大的一只中等的上挂昭勇将军袁以外后面的船上纯是灯笼再没有名字。

    梁山王府世子妃和女眷们商议过把写成家中官职的灯笼换下只跟着袁家的船就行免得这一路上太过招摇。

    这就有人更低声谈论:“昭勇将军是好大的官儿?”

    一多半儿的人是不懂得请教见识广的那种。见识广的人又不见得懂官职好容易有船上有个老学究听人说大船到了出来看热闹见众人议论不下摇头晃脑的解释:“这是好大的官儿啊三品的将军好大好大!”

    啧啧声多出来。

    “三品?我们县太爷是六品出门谁敢多瞧他轿子一眼当街拉倒就打板子这三品的比六品翻一倍再多看他不会杀人吧?”

    老学究晃脑袋:“非也非也人命大事岂可轻易乎?”旁人把心放回肚子里打算把三品官家的船只看出来好大热闹来时老学究三根手指把山羊胡子一掂摇头眯眼:“但冲撞者杀亦可。”

    “老先生您这是故意吓我们是不是?就不能一下子说完这断成两半还让我们怎么听?”旁人不满。

    老学究气了:“不听者不说也。”拍拍屁股进船舱去外面的人不管他反正也知道是好大的官儿不常见的多看一眼是一眼。

    暮色更深晚霞斜斜的进到船舱里宝珠从卷云红漆大书案后坐直身子就见红花在一旁高几上把宫纱灯燃上往这里来送。

    随着她的脚步纱灯外面的画儿在地面上晃动起来。宝珠又走了神微笑想到女儿。她现在一定在宫灯下面用饭瑞庆殿下一定在陪着她。

    有时候觉得有小公主在真是一件幸事情。

    暖暖的笑江风也吹不散。红花看在眼中知道宝珠不是想心事就是飞了神思怕她忘记又提醒一回:“今儿该连将军夫人做东才刚见他家的管家船停下就去采买东西晚上奶奶们又要乐了奶奶再晚半个时辰就好过去既不等饭吃也不让人等。”

    女眷们同行都不肯让袁家独自招待自有船只又都是家里有的穷家而且富路何况是富家中午热自己船上用饭饭后好睡到晚上。起来轮流做东请过袁夫人婆媳母子抱过两个小小子玩乐一回。

    又谢了袁家和同行的人又自己有在玩这行船不到半个月都气色一新和在家里或谨慎或庄重是两个模样。

    今天是连渊的妻子做东家早就对宝珠说过的。明天又是梁山王世子妃请也是早说好的。

    宝珠就对红花笑:“红花儿在总是不会忘记什么。”红花红了脸今年又大上一岁凡宝珠夸她不再是以前那种咧嘴笑而是后退小半步行下一个礼讪讪地不好意思。

    “幸好你呀你不走你跟着我如今想想将军有什么好呢虽然小爷是将军原本想你跟我一场小爷看顾你要给你一场荣华但说真的你不在我身边我岂不少了臂膀”宝珠喜滋滋想到红花不肯离开自己这总是宝珠好是不是就像明珠每天都在说的:“宝珠你的人太好了哇”受到别人的认可特别是贴身小婢这是最知道自己的人她的贴心也更贵重宝珠满意的轻叹在最后一丝就要没入水中的桔红色霞光中道:“红花儿咱们不分开。”

    红花喜欢得很想雀跃但已不是以前的小红花按捺欢喜柔声细语地道:“我和奶奶不分开。”

    说得好有坚持。

    主仆眸光流盼都起融融都想要再憧憬一番不分开以后的日子会如何的好袁训嗓音在外面响起:“管家奶奶坐了一下午是时候出来动动筋骨再就一会子有人来请六姑奶奶不是?”

    打趣声中宝珠轻快的黄鹂般出去见夕阳已没江水上只有通红的一片还在袁训站立在晚霞最后的余晖中嘴角含笑太过英俊生出天人之感也带着点儿虚幻。

    宝珠扶上他的手臂这就美好的真实起来。对袁训眨眨眼眸黑宝石般的眸子灵动不已宝珠娇滴滴:“必得你才衬得这晚霞好不辜负这晚霞光。”

    袁训抬指刚健有力的骨节在宝珠鼻子上一刮。

    船已停好别的船上都能看到袁将军夫妻小作缠绵女眷们在晚风中若有所思的噙上笑容就是最没有过夫妻深爱情意只是媒人牵线的女眷看见这一幕也就对和丈夫相会生出无限依赖和急切感来。

    说不定的会比袁将军夫妻还要好吧?

    当晚尽欢袁将军又成倒酒的那个女眷们和他熟悉——是袁家不在京里时成的亲只在今年才走动丈夫们都不在家对袁训很是生疏——都夸他倒得好世子妃约他明天再来倒酒各自散去。

    又让别船羡慕一回。

    ……

    静夜三更梆声敲过四野寂静。虫啁啾愈发的响亮肆意地出现在每个阴暗角落。骤然的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声虫鸣叫全都停下。

    万大同值这个夜在甲板上皱眉什么人半夜赶路经过这儿?把虫子都吓得不敢有声。

    行人在路上都警觉性很高。虫声一会儿响彻天一会儿鸦雀无声袁训醒来——这是战场上养成的警觉。

    梁山王世子妃的管家醒来——这管家是跟梁山王出征过的各家护院中都有人醒来——各家媳妇要去的是边城那地方据说烧杀抢掠像孩子吃糖都派出不是家里最好的人手家在京里也要周护不是也给的是不错的人手。

    无声无息的几队人马还不是一队从码头的各个方向到来。

    他们身上的杀气和早就震动地面的马蹄声夏虫先知而后船上人也就知。这就没有让打个完全措手不及。

    袁训支肘听外面动静时心也想这是哪里来的行人半夜赶路的多半不是胆大就不是好人但也许是赶明天早船的也不一定。

    见宝珠在身边睡得香甜江风带寒红绫薄被拉到肩下露一弯雪臂出来遂给她放到被中又低语着笑:“二爷的身子骨儿也不是铁打的这么吹上一夜明天就要嚷肩膀疼要讨老膏药贴传回京里可是让人笑话。”

    这个时候有人敲开管码头那人的房门。极不耐烦:“大半夜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披着衣裳出来哈欠先打出门缝“呼!”

    大力涌来门让推开。

    这推得毫不客气毫不掩饰管码头的人惊过神回半边语气略软:“谁啊?又是走军需?”寻常的商船不敢这样的莽撞。

    几个大汉挤进来全是门板似身子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黑披风下面能看到的就是面庞上的横肉眼睛一定闪寒光让人寒冷却在风帽下面他自己走路地是一定能看到的但守码头的人看他风帽檐子挡住就对不上眼。

    “大爷爷有何公干?”管码头的人试出来者不善哆哩哆嗦着问。

    公文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回答的颇没耐性儿:“九省总捕头一起到此奉各省巡抚之命捉拿大盗”随后骂道:“就在你眼皮子下面你居然看不出来!”

    “大大盗?”守码头的人叫出来:“是他们!”

    “披上官皮就大摇大摆瞎了狗眼你让他们是个官!当官的哪个家里出来十几只船这般的富贵是贪赃没处儿运吗?大白天的招摇过市!”

    守码头的人懊恼捶脑袋:“我错了他们也有官印呐我亲自验过的”

    “豆腐干!”

    “也有公文呐便宜公干!”

    “你见过带着一堆女眷去公干的!告诉你吧那是一群妓者!”

    句句针锋相对守码头的人猛然想到一件事情:“要捉快捉!他们明儿一早就离开。娘的派两个汉子吆吆喝喝的我还帮他们把路全顺好明天离开方便……”

    大汉们齐齐狰狞一笑好似银河降冰雹砸得守码头的人腿一软差点儿瘫软在地上。起来就摆手:“不关小的事小的瞎了眼小的我……”

    怕追究下来事涉到自己对着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好生清脆。

    他已是信服大汉们更不客气粗声大气吩咐他:“等下你负责安抚别的船只再就近城镇上有人过来让他们帮我们一起拿贼走了一个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小的一定照办!”

    门狠狠摔上这动静大的更让管码头的人相信后来的才是真公差。越思越想越后悔“啪!”对着自己脸上又是一巴掌他是夫妻同住妻子早就惊醒见有男人不好出来此时伏身出帐这是夏天。

    “他们是真的吗?”

    “看来不假。”

    “当家的别看来不假看来的这真和假的对上总有一个才是真的。傍晚停的那船昭勇将军家里人又多志气又扬怎么会是假的?”女人的直觉总最灵验。

    但当丈夫的更唉声叹气:“快别提了!傍晚我就糊涂什么官儿?多大的家业十几条船明晃晃的全都不差吃水又沉重装的全是硬东西!你说就咱们省里的官儿年前离任的那个全家包括仆妇行李也装不进两条大船他呢倒有四条大船又上百个女人”

    十几条船每船上数个女眷加丫头年青媳妇子这上百个女人的话倒是不虚。

    “是个女人就一头黄澄澄这是哪家这么有钱当时我就起疑心再有钱也不能把老婆丫头全打扮的跟才出锅的花卷儿似的又软又香”

    女人啐地:“你乱看了不是?”

    “我管这里自然要看。”管码头的一挺胸脯:“再回想咱们往这里来以前在乡下那财主孟家都说广有钱财一顿饭吃一两银子房里那小奶奶也不能头上手上黄澄澄也有几件银首饰不是?养这么多养眼女人晚上江风里喝酒取乐这断然不是当官的这是个贼窝啊!”

    女眷们要是知道这话包管带上同来的老婆丫头齐来啐死他。

    出门在外带的全是家中有头脸的婆子丫头不是奶妈就是贴身侍婢家里又出有见识的管事媳妇路上照应有度这些人能混到有头脸儿全是有积蓄的头上不黄澄澄才是怪事情。

    不是把主人家都衬得没光彩像主人家背地里穷又像主人家刻薄她们又像她们并不得人意儿没得过好赏赐。

    这就全戴在头上主仆都有脸面。这就让管码头的人他没见识见后来的公差大模大样他信以为真把挂着昭勇将军袁的船只当成贼。

    ……

    码头上先没有发一声喊而是上百个人全是步子轻捷这才不是当贼的就是做过盗脚尖轻点就从码头上到就近船篷袁训有一只大船离码头近只是船高他们不是想上就上去有人取出飞抓对着船头掷去。

    “什么人!”十几只船上全有人闪身而出孔青就是作贼的早在他们过来时就蹲在船头见凌空一闪雪亮一道光线对万大同悄声:“上船的家伙!”万大同拧巴拧巴手这会儿还当寻常小贼没放心上低低坏笑:“你先我先?”

    飞抓已扬上船头还没有抓住孔青大喝一声:“一起!”挺身而起握紧拳头正中飞抓肉对铁也有金戈声“当!”飞抓半空中划出弧线往水面落去。

    万大同急忙看时见孔青手上早戴上一个铁套子扣在指间可以护手也可当作兵器作用。万掌柜的不服气上来喝道:“上一回比得不过瘾再来一回!”一挺腰子也起来了往下一看吸口凉气。

    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衣人因是水面上他们还不能把四面全包围但倚码头成半围之势而且来得理直气壮。

    让贼的昂首挺胸万大同和孔青不是没见识就没想到而是一个改邪归正好些年凡事儿找官府一个是本就出身国公府自己私下里也解决不少但有事儿在明面上还是找官府反正万掌柜的是有理讲理贿赂上也行。

    “哎你们是作什么的!”万大同还问上一声。

    见一个黑衣人大步过来在码头走到一半的地方停下福王殿下目光闪动皇家是吗?你们宠信的人亦是我的对头。这里还有梁山王那老东西的人在福王恨的人里也有梁山王。没有梁山王几十年如一日誓死保卫皇权福王殿下早就把军中瓦解。

    福王殿下想的从来美妙没有梁山王也还有别人掌兵权但现在是梁山王久握权柄福王就只恨他。

    见周围船只已有人出来看热闹商船上也有护卫的小船上也有壮年大胆汉子。福王一抬手把个腰牌在手中一扬大半夜的谁能看得清楚就是袁训现在船上亮官印也看不清楚才是一般人也不认得但此时敢亮腰牌的让人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差人。

    “九省总办案!捉拿大盗一江风!此贼逍遥网外几十年凡奸淫掳掠无一不作。又*妇人一人行走随身妇人无数!闲杂人等不许滋扰!”

    万大同气得大骂:“直娘贼你他娘的才是大盗!”孔青见不对回身就去寻找袁训。又见到同来船只上都有人痛骂出声:“娘的瞎了眼!这里是官船什么大盗!”

    几个老成的管家才觉得不对年青特别是头回出京因武艺精良而让选中的家人破口大骂还真的当他们是九省总办案以为他们认错了人。

    袁训站到最高处早在有人把船围住时他就摇醒宝珠让她去和母亲呆在一起没有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作贼的反而以官身出现把他诬成贼就没有让家人中的女人们齐集避到船舱下面去。

    这会子也来不及说虽然四面人多而且眼睛发亮精光与普通人不同全不是三五年能练出来的袁训也没功夫照看仆妇们只眯起眼手扶在铁弓上辩认为首者。

    这说话的人虽看不到风帽下面目但袁将军也有一双好耳朵先认腔调不是听过的就记下来以后捉拿人时总能用上。

    福王大喊过后好一番意正词严四面船只上人只戒备对大船看来只有幸灾乐祸。有人还在道:“难怪那么乐的乱抛洒钱敢情是强盗”

    “带十几条船的女人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

    见九省总捕头那种一挥手黑衣人肩头耸动准备上前时“嗖嗖嗖…。”数枝子长箭破空飞来有几个人一声不吭就地钉死还有两个打飞弓箭没中要害却中别处也受伤。有人发一声喊:“捕头们要不要帮忙!”

    “嗖!”一箭飞来哗啦啦把他家船帆打断袁训怒目一字一句喝道:“钦封三品昭勇将军袁训在此!梁山王帐下陈留郡王帐下为差石头城大捷我杀人不下数百。贼子胡言有敢乱从者杀无赦!”

    一抬手闪电般又扣上长箭对着福王就射。

    他不知道这是福王但擒贼先擒王。

    福王暗吃一惊这是什么箭法?他有功夫底子在身却因思虑大事不是天天习武的人又夜晚黑没看清袁训是一弓数箭还以为好些人齐发出往后退一步“叮叮叮叮…。”幸好退后四枝子长箭依次由远到近钉到他脚下。

    冷汗爆出福王正要大叫拿人腿上一疼已让最后一枝长箭贯穿!

    “王爷!”陶先生等人在他后面把福王一拖回来陶先生没命的大叫:“退后退后!他的箭程远!”拼死命才把福王拖下码头。

    福王忍痛狂吼道:“杀了他!”

    “血洗了他!”

    “有钱有女人!”

    黑衣人们一窝蜂似的往大船上去两边商船上本来还有人骂袁训:“你敢断我的帆看你横行到几时!”

    听到这些人叫着血洗他们中有机警的摆手悄声:“各位不要叫了咱们听一听再说。”

    小屋中管码头的人才对老婆解释完他的见识袁将军是那采花又劫财的大盗听外面杀声大作往老婆怀里一钻带着她一头攘进被子里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保佑赶紧拿人赶紧走人。”

    江面上喊杀声震天袁训一把弓箭一出手就倒几个但黑衣人全拥上来有些迅速和别的船打在一起袁训再不能一弓数箭怕伤到混战中的人。

    把弓箭一背不走楼梯从高处一跃而下。几步先奔到母亲船舱外面一揭帘子:“母亲宝珠!”

    袁夫人嗔怒:“快去杀敌!”

    宝珠亦道:“不要婆婆妈妈!”

    两个人各抱一个孩子护在身前袁训一眼闪过放心转身就要走见到辛五娘母子舞着刀奔出来袁训叫住:“五娘子你们母子去护家人!”

    红花是胆小的这会儿事情紧急又担心奶奶又担心小小爷小爷是不用担心的那个红花不知哪里来的胆色脑子里转着宝珠傍晚时说的咱们不分开红花提着裙子奔出来把袁训的话听到耳朵里尖叫道:“都到我这里来这条船上的咱们到下面船舱上去!”

    又奔去袁夫人船舱外面:“夫人奶奶咱们下去把厚板盖住让小爷好杀人!”

    杀人这话红花说得如吃白菜是这会儿没想太多才说得自如。

    袁训赞一声:“好!”对要出去拼杀的辛五娘母子示意留下他的三截棍是随身带的这就解下组成齐眉棍拎着奔去甲板。

    一个黑衣人拎刀劈来袁训闪身避开一棍砸过去黑衣人也避开。袁训冷笑这个才是大盗他娘的功夫不错要是寻常捕快袁训也有把握一棍打杀一个。

    这是一出子专门瞟上自己的阴谋袁训痛起杀心过上几招把来人打死看万大同时还在和人游走。

    “万大同!杀人你不会吗!”袁训高喝。看出万大同没有杀人的心。

    万大同苦笑他以前就不怎么杀人他是独自行走多杀人多结怨纵有死的也大多是自己寻死那种打斗起来用劲太狠撞到墙上回不来那种。见袁训骂过来万大同面红耳赤不能解释他打小儿死了全家人对死人从来心悸。

    自己没家人是伤心的那别人家里死了人也是伤心的一个道理。

    但这些人不杀不行万大同也很为难。

    他一出手又夺去一个人的兵器远远的抛到江里进步上前双手一握把他提起来直直抛入江水。

    给袁训一个无奈的苦瓜脸儿:“小爷这样行吗?”同时还不忘记夺步撞飞一个黑衣人又截住一个人的去路。

    袁训拿他没办法又守着往船舱去的两边路径也顾不上开导他。红花正在召集家人还没进船舱就听到恼得一心头火起。

    万大同也不是红花什么人万大同是想娶红花但红花这里还没有过明路红花却羞耻心大起叉腰伸出头一步大骂道:“万大同我的脸全让你丢干净杀人你不会吗!你不杀他等他们来杀我们吗!”

    “呼!”一道风声从红花头顶上掠过是把钢刀红花原地僵住吓得一动不敢动袁训一棍打出去他怒斥道:“进去!”再一棍把过来的人打倒一个。

    那个人挣扎着还要爬起红花动了角落里摆着装饰用的瓷瓶抱过对着那人脑袋就砸。“通!哗啦!”

    瓷瓶碎裂一地那个人倒地不起夜晚看不清看月色下能见到有什么从他脑后缓缓流出。

    万大同才也要骂:“进去!”见红花大惊失色肉疼的大叫:“这瓶一百两银子一个呢!”怒了:“还我的钱!”

    黑衣人是趴着的红花把他袖子翻过又去掏他怀里万大同又气又急吼道:“杀完了你再掏不迟!”

    红花已掏出一把子银票这人也不好来当贼像是家当全在身上红花笑了:“够了!”一闪身这才想到进船舱。

    刚才英勇威风这会儿生怕进得太晚连滚带爬好似晚上一步小命就要完了。

    万大同松口气但又骂:“死要钱!”

    方明珠是最慌乱中的人其中一个。她晚晚看各处添热水睡得晚睡得沉。外面打上一会儿才起来奔出来找宝珠宝珠是她的主心骨儿就见到红花大砸人。把她提醒这事关生死什么害怕什么我是妇人什么没打过架都想不起来奔进厨房寻东西百忙中捡一把锅铲铁的出来。

    没有人到面前也当空乱舞东摇西摆侥幸的还真有一个人过来不知是袁训打飞的还是蒋德打飞的没死透手脚乱挣方明珠一步上前一锅铲敲在他头上顿时不动。方明珠这时候才害怕上来惊惧大叫:“宝珠我杀了人!”狂奔入船舱这里往下面去袁夫人和宝珠带着孩子家人全在这里。

    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见明珠过来宝珠在这时候相当镇定把孩子交到卫氏手上抱住慌乱的方明珠拍抚着她的背:“没事明珠好样的!”

    宝珠要是能也想出去杀几个。

    方明珠在宝珠怀里放声大哭宝珠的耳朵还对着船外。她没有她丈夫习武而聪敏的耳力也没有她丈夫在混战军中听援兵的经验却还是听到呐喊声过来。

    宝珠一喜对袁夫人道:“母亲有援兵来了。”袁夫人也听一听也露出笑容:“这里并不偏远附近有城镇这来的必然是就地公差。”怕听错就让一个人上去看看。

    红花自告奋勇她数完银票胆气又壮不少一梗脖子:“我去!”船舱口下面忠婆手握两把切菜刀守着忠婆都不怕红花也不怕。

    上面辛五娘母子守过来母子们船上各自寻找家人找到一个就送下来这才过来。不让红花出去天豹道:“我去看!”早就想去甲板上打杀的天豹父辈为混混性有野蛮握住兵器出来想这援手来的不是时候这就不能随意厮杀就见岸上数位官员到了。

    远远的灯笼高打所以看到官袍不怎么高六品的七品的……还有一个应该是就地把总他手中应该是正规士兵。

    福王伤得不清陶先生代替福王拿印信上前去交涉。

    蒋德杀得性子下不来问袁训:“咱们怎么办?这一回再来的可是自己兵马。”刚才杀的那是强盗。

    袁训怒得早不能再怒依性也就杀个痛快。但到底不能由性子来沉声道:“上前去亮明身份”又目视商船咬牙道:“还有这不长眼的人等会儿好好的算算!”

    他们受到蒙蔽居然摇旗助威。助的肯定不是袁将军。

    蒋德关安走到船边大喝道:“下面的混蛋听着!”官以为贼贼却成了官!这两个气都不打一处来哪能好好说话。

    大骂道:“瞎了眼的!现在将军在此梁山王府女眷在此还不赶快把你身边贼人擒下一同面缚前来请罪!”

    陶先生在下面对几个官员笑道:“看看如今没了天理可不能放松一点儿他们一走眨眼就顺水而下去另一处祸害人。各位我们公文在此都看清楚了!”

    管码头的人让揪出来被窝子里扯出来的他的上官全在这里他怎么还敢屋里候着打完。见码头上处处血迹江面上也变色要是白天肯定是血水一片而且陶先生他们还在这里管码头的人陪话道:“带好些女人晚上男女混坐吃酒正经官家哪有这样?”

    官员们沉吟六品的不说话七品的不吭声。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里已死人一片江上飘的全是这已是件遮不住的大事如果船上真是大盗走了贼他们吃不起罪如果船上真是将军他们也吃罪不起乌纱就此到头。

    文官们全能沉得住气把总经不过陶先生催促道:“这样他说他们是官让他们下船来我们才能验明。”

    又到底怀疑不明道:“抛下兵器才能下来得在我们的人看管之下!”

    陶先生赞叹道:“军爷好主张!”夸得把总对他又好感一片。哪有做贼的在他来以后还站在这里不走的一直交涉的把总更对袁训起疑心。

    让人传过话孔青上前一步:“小爷不要下去!”乌黑凛然的眸子扫视余下对峙的黑衣人:“他们有会暗器的这距离伤人没救!”

    袁训破口大骂:“他让我下去我就下去!”不屑对嘴对关安道:“告诉他们上船来验!”关安骂骂咧咧还没有说话其它船上骂出来。

    “瞎了眼的认不清真假!”这是梁山王府在京里都不服谁谁的何况船上这位又是镇南王府的娇女儿带的还有镇南王府的管家。

    两处管家几时吃过这种亏听到传话下船去验心想老子凭什么给你们验就大骂出来。

    他们一骂沈家连家等骂声纷纷。

    “官儿不想当了吧!”

    “芝麻大小官员却生个狗熊胆子!”

    骂着骂着就不是分辨纯是骂人。关安更郁闷他从京里出行前受过娘娘亲自召见又赏给关安一件刀枪不入的盔甲又是一件好兵器又在此以前关将军认准跟着小袁将军小袁将军吃半点儿亏关将军憋屈欲死。

    有周围助长关将军回话也一个味道:“去你娘的你敢让我家将军见你去你奶奶的你赶快把自己绑了洗剥干净到我家船头!去你祖宗的……”

    把总让骂得一个激灵火气上头手下有兵腰杆子从来过硬把手一挥暴跳如雷:“给我拿下这是一伙子贼一伙子目无法纪的贼人!”

    管家们反唇相击:“你才无法纪!”

    “这官不长眼不能再当!”

    文官们见船上大骂底气十足还劝把总谨慎但这位拔出刀来一蹿出去。

    袁训冷笑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如果说当他身份不明那下面的人就身份明了?就这还当官?真假都不分!

    但他们不分袁将军不能再杀人。但不能杀人下面的人又一拥而上。和黑衣人中——只死伤不到一半他们全是有功夫不错——一起上来。

    “不再杀人!”袁训暴喝过手中短棍一摆横眉怒目:“不长眼官运嫌长的狗东西上来吧。今天本将军大开不杀戒!上来的包你残废!”

    话沿江风出去听得人人心头大震。袁训又是一声:“万大同不杀人可以你再给我心慈手软我不要你了!”

    万大同眉开眼笑:“好好只要不杀人伤人这事情我在行!”

    蒋德双手一撸手中原是个铁链这就扯直以待。关安挥舞大刀:“哇呀呀!爷爷在此都对着我来!”

    孔青默默的从地上捡起一把子铁弹子这是不知谁用过的在手心里转着发出响声。

    天豹跳出来兴高采烈:“该给我杀几个了让开轮到我了!”

    隔壁船上各管家们也大呼小叫:“二柱子小棍子抄家伙打死不偿命!”

    文官们凑到一处:“这像贼吗?”

    “他比把总大人还要凶。”

    “这事儿不对!”

    “咚咚咚咚!”

    数声鼓声惊破天地而来。像雷神降临又像乱石击开混沌。鼓声不强透着击鼓人的手劲儿弱又没有击过用的不是力道也乱。

    但响的毫不怯弱响的振奋人心响的振振气盛响的似在宣告。

    宝珠在高处满面凛凛娇若藕节的手臂捶打着很快就挥汗如雨。她用鼓声来敲醒下面懵懂的人用鼓声来正告自己一行的真确。

    袁训仰面看着露出笑容。有时候他很为有宝珠骄傲夫妻不见得事事都看法一样有时候你顺着我有时候我顺着你但这会儿袁训相当明了宝珠的心思就自豪起来。

    有哪个当贼的不是鬼鬼祟祟的在遇到官府到来还擂鼓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贼似的。

    自是擂鼓以正身份。

    鼓声稍停娇声传下来:“红花儿让各船高挂灯笼给他们看看!”

    那把总再混蛋也停下步子看个究竟。

    有小婢尖声:“是了”尖嗓子高扬:“我家奶奶有话请各船挂起本家灯笼来给他们看一看也就是了!”

    “好!”

    “好!”

    ……

    一迭连声答应着一排排灯笼高高挂出。

    白天那老学究惊呼:“兵部侍郎沈这这这是大官儿啊”官不能比袁将军大多少却是管兵部的仅次于尚书大人。

    再看另一个更高升得更急的几个大字盆也似大这就无人看不清楚。

    梁山王府!

    梁山王世子妃披头散发她和萧观成亲也是青梅竹马为萧观学功夫三拳两脚的能打倒个人受袭时女眷们找地方躲避世子妃手持双刀出来杀人。

    见血头一回也是怕的晕的心悸的但不杀不行杀了两三个这就血漆漆的溅上衣裙反而不怕。

    见宝珠让掌灯笼世子妃怕不再杀还不过意她也是没吃过这亏的人气得面色雪白学宝珠也登到高处手中钢刀一指下面的把总杏眼圆睁娇叱一声:“不要走了一个!府兵们听令全给我拿下!摘下乌纱送往省里受审!有要和我打官司的我和他皇上面前打去!”

    文官们脑子嗡的一声响有人摇晃几下几站不住。

    把总也是脑子嗡地一下眼前一黑口干舌燥上来对随在身边的陶先生等人干巴巴笑:“啊哈这个他们打出来王府的名头儿”

    脖子上一凉让陶先生等人制住。

    几个文官那里也是有黑衣人纵身上前文官们后面有衙役有老成识变的看出不对早有防备抢回一个文官余下两个尽让劫持。

    “我们走!”陶先生手一挥把总知道上当拧身子咆哮:“老子宰了你们!”让人硬拖走。

    袁训还没有说追梁山王妃大怒江风帮忙江上全是她一个人的嗓音:“给我追!”

    宝珠鼓声助阵。

    袁训也命蒋德关安:“给我追上去。”蒋德大骂:“你们还要我们帮忙混帐混蛋!”跳下船去附近有个商船刚才帮别人叫好蒋德装作不经意从他家船篷上踩过“格格”几声船顶子破个洞出来。

    船上的人目瞪口呆就见一个红脸大汉过来大刀也是随意一挥船帆直直断掉。他这太随意了帆杆子手腕粗细一划就断。

    “卡卡”往下倒两边船上全出声叫喊:“躲开砸到头!”

    “哗啦!”落到另一只商船上这船也是刚才为福王等人叫过好的船顶子砸出也是一洞来叫苦不迭。

    女眷们见外面平安下来都想着六儿和世子妃世子妃排行在九九儿也是胆大不甘心示弱出来见宝珠擂鼓不止梁山王府也架起鼓怕世子妃再下去杀请她助威:“袁将军夫人力弱一会儿没了力气还得您帮着。”

    世子妃就丢下刀擂起鼓来。

    小沈夫人淘气上来:“好玩儿咱们也弄一个我也出口儿气去。”在家憨跳少养个草虫都不依的人让人追到避到甲板她也有口子气也擂鼓去了。

    鼓声四起震彻人心。有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宝珠听听不是自家的就不放心上。她这会儿哪还能顾得上别家孩子哭不哭。

    这孩子早在刚才打杀时就哭的现在又有官员让掳孩子放在其次。这里面也有私心在与自己家孩子不哭有关。但就是袁怀瑜袁怀璞哭了宝珠也一样会擂鼓。

    方明珠又找到事做她以宝珠马首是瞻鼓励自己:“明珠宝珠不怕你也别怕。”跑到高处去见宝珠香汗喘息来的正是时候就要过一个鼓棰:“宝珠我帮你。”

    宝珠说好两人一起双手握住一个鼓棰“通通!扑通!”鼓裂了。

    码头上乱成一团不敢出来的不敢出来追击的人追击。有人大叫:“小心我们把总在他们手上!”蒋德劈面就一巴掌:“死了活该!”

    守码头的人哆嗦在地上见人过来就哀嚎:“不怪我啊他们有公文……”梁山王府的管家劈面给他一记巴掌又是一脚踢开:“滚开!等回来和你算账!”

    他的老婆从屋里出来扑到他身上又抓又打:“天杀的我说话你不听这下子完蛋了我们又要回去种地了杀千刀的你不长眼呐……”

    袁家大船上家人们搬出椅子年青的袁将军大刀金刀坐下面沉如水。灯笼光下他英俊的人人心头一滞有人信他是采花的与他生得俊不无关系。但经过刚才见他杀人都收敛乱想见他越俊反就愈发的胆寒。

    侥幸不让掳走的官员比掳走的倒霉好不到哪里去战战兢兢上来请罪口称:“下官失察请大人恕罪。”

    下面人看得清楚袁将军手臂有力的一抬怒容上升很想一记巴掌打下来月光在他指甲上闪出光芒指甲上好气色就有光泽出来都担心这一巴掌下来必然是不客气的但缓缓的袁训又放下手。

    他再打他也无用。

    老学究从船舱里伸出个脑袋看热闹方便有动静就缩回去。见到后袁将军英武没打动他这收回手却赞叹一声:“大将军有容人之量这是大将军没错!”

    袁训板起脸心里火气似能把他烧焦。

    一干子兄弟的女眷全跟他出来幸好没有闪失。袁将军拼死护着的。但这算一出子糗事让袁训觉得耿耿于心此生不能释怀。

    他没有下手打人却还不能原谅。任由官员跪着不叫起那人也不敢起来。先告诉留下的万大同:“去各船盘点伤员让奶奶把伤药点出来分发下去。就说等料理清楚我再去赔礼。跟我出来的这是我照顾不周无面目见小王爷见各位兄弟。”

    万大同垂着脑袋去回话路上遇到红花让红花一指头点在面上恨声道:“丢人!刀架到你脖子上你竟然不敢杀人!”

    红花大管事又得意了我红花还杀了一个呢。杀人不是好事情这得意才只冒个尖尖角也就这样。

    万大同叹气遇到红花后的有生以来极少数的没有和红花抬杠没精打彩的走开传话。

    孔青都去追击临走前“特意交待”:“万掌柜的你留下来说不得这回是我赢了!你去也是菩萨心肠别去了吧添乱!”

    万掌柜的沮丧到极点我要杀人我要杀人我要……唉……

    打漏了鼓宝珠就下来看儿子。见袁夫人笑容满面先就放心。袁夫人笑的是:“你看怀瑜半点儿不怕听你的鼓声就到处的去找。还有怀璞兴奋劲儿上来往上降身子像是要去找你。”

    “这是随父亲将门虎子”袁将军才当将军没几年宝珠就给丈夫一顶高帽子戴。抱起怀璞来果然怀璞咧着嘴儿小手紧紧握住母亲手腕好生有力气说出来头一个音节:“呀……”

    才经过的担心忧愁从宝珠心里溜走。

    宝珠对着儿子乐了:“你是想说什么?”

    “啊!”

    另一边袁怀瑜也清晰的蹦出一个音节虽然全无意思虽然以前也有过小孩子很小就能发声但以前模糊这个清晰。

    袁夫人和宝珠一起心满意足不由自主想到加寿宝贝儿弟弟们要和姐姐一样早早的学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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