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在第二天一早转回家中凌姨娘正看着儿子用早饭有人回话:“国公听说大公子受伤往这里来了。”
凌姨娘忙乱起来交待女儿:“就说你哭了一夜知道没有?”她的女儿龙素娟还没有回话
龙怀文苦笑道:“母亲不用白忙昨儿和小弟动手两边有上百号人看着呢父亲一问便知。”凌姨娘瞪眼睛:“他是你哪门子的小弟!野种听到没有!你姑母真真可笑死了男人还生下个孩子谁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许都不是袁家的!”
龙素娟见母亲总是这般的“天真”就冷笑道:“凡是见过姑丈的人都说小弟像他父亲!您一个人说小弟不是袁家的有什么用!”
“我说说白开开我的心我在这府里生下长子长女我还让人压住头我就不能自己找点儿开心话说!”凌姨娘把手中碗用力一摔碗里的红枣江米粥溅到宝石青织银团花衣裳上凌姨娘哎哟一声又把自己想起来:“我得换件儿好衣裳见国公。”
一溜烟儿的回自己房里换衣裳。
房外龙怀文的妻子谢氏抱着才生的孩子站着见婆婆姿态不雅的跑回房谢氏撇嘴腹诽成天就会挑剔别人坐不好没站姿你自己呢?
扭脸儿见到公公带着公子们过来谢氏忙避开。
辅国公走到龙怀文床前看了看如袁训所说他伤的还真是重。辅国公府数代相传的绝技——快箭无敌需要的是两膀之力才行。
而龙怀文不是左撇子他用右手。
袁训硬生生把他右臂骨头拧断又隔着盔甲在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脚。
辅国公见大儿子面无血色心头痛上来。这个原因不问也罢辅国公只俯身来检查龙怀文的伤势再问侍候的丫头:“请的哪位医生?”
“姨娘说舅爷府上的医生好连夜请的是他府上的”凌姨娘的丫头说的舅爷并不是辅国公夫人的兄弟而是凌姨娘的兄弟。
辅国公皱眉:“怎么不请专门正骨的张医生?”丫头不敢回话请谁她们并不能作主。辅国公往后面吩咐门口站的有跟他的家人辅国公道:“备马去接张医生告诉他他那医馆的病人放一放吧他要是来得及时大公子这手臂还有救。”
家人小跑着离开脚步声咚咚的人人听得到。
龙怀文听说有救颤声道:“父亲我我真的还能使剑?”辅国公哼了一声但是很生气地道:“为什么昨天不请他?”
龙素娟见父亲不悦硬着头皮上来回话:“昨儿我也说请张医生的我对母亲说父亲一直交待正骨损伤请张医生别的毛病请小贺医生可母亲不肯听她说舅舅家的医生好说弟弟伤得重舅舅家的医生才让她放心!”
“险些儿把他这条手臂给毁了!”辅国公没听到这些话也就算了听到这些话后怒不可遏。凌姨娘恰好过来在外面听到辅国公这句话还以为国公在对袁训生气拿帕子盖住脸哭着进来:“哎哟不得了听说袁家的野……。”
“放肆!”辅国公勃然大怒劈面就骂。
凌姨娘吓愣住把帕子从眼前拿开对上辅国公怒气冲冲的面容先打个哆嗦。再一想她的儿子受了伤她的儿子难道不是国公你的儿子?这可是你的长子长子啊!
凌姨娘就低低的哭泣:“把我吓了一夜没合眼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啊……”
辅国公不理她再把儿子全身别处的骨头一一摸着。他的胡须随着手势在龙怀文身上拂着龙怀文见父亲担心自己再有别的伤说不上对袁训动手他羞愧他是感受到父亲的关切泪涌上来:“父亲我我我别处没事儿就是肚子上挨了一脚吐了两口血”
辅国公道:“你还能说话就没事!家里有药酒喝上几天再补点儿好的就能恢复。”龙怀文低低地道:“是。”
余下的公子们都纳闷儿。
辅国公府一位正妻六个姨娘都有子有一位是两个儿子。八位公子的名字在怀字辈上后续名字连起来是文武双全战无不胜。
龙怀不这名字不好听姜姨娘就请辅国公改成龙怀朴就是昨天和袁训见面袁训还肯称呼他七表兄的那一位。
八公子本应该叫龙怀胜正室夫人不肯。她的儿子是嫡生子以后是要袭爵位的给八公子改名为龙怀城怀哪里的城人人心里有数这是剑指辅国公爵。八公子就是对着陈留郡王很想撒娇当小弟陈留郡王调侃说自己妻子没从嫡夫人肚子里过不敢认这小弟的那一位。
除了老七老八别的几位公子都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从二公子到六公子都互相询问:“大哥让谁打伤?”
大同府是辅国公世居的地方有人敢在家门外打伤龙大公子这不是吃撑着这是活得足够不想再活。
龙怀朴不言语龙怀城不屑于告诉他们。凌姨娘和他们的母亲争宠自己儿子受伤已经面上无光她也不愿意说是让袁训打伤的。
大家就都不说话看着辅国公把龙怀文骨头检查完直起身子叹了口气:“接好你的手你就还和以前一样了。”
“谢谢父亲”龙怀文泪水涌出来。他有七个弟弟各有长处他们兄弟争辅国公的关注也是争得凶。
看袁训得到辅国公的疼爱时不顺眼看自己兄弟时也是一样就对父亲关怀患得患失。谁让他以后留下来的是公爵位呢?
辅国公在床前坐下让儿子们也坐候着张医生过来。老二龙怀武这就问出来:“大哥谁把你打伤?”
龙怀文紧紧闭上嘴。
龙怀武狐疑地瞄瞄凌姨娘凌姨娘嘴也抿得像蚌壳。
母子都知道辅国公是个正直的人而且为欺负袁训他们在辅国公面前碰钉子不止一回。
龙怀武就更犯糊涂心想我家大哥也算蛮横不讲理的人姨娘更是眼睛里不容一点沙子今天吃这么大亏还能装哑巴?难道是庙里四大天王下凡把我家大哥打了?
张医生匆匆忙忙进来药箱子还没有放先翻眼说怪话:“我说国公您家人是煞神吗?去到就撵我的病人?怎么你国公府上的病人是人我的病人就不是人?”说着药箱子“咕咚”一声撞到桌子上“噼哩哗啦”开箱子拿东西手劲儿上都带着怨气。
凌姨娘气得直翻白眼您这是看病人的还是来气病人的?
房里有病人不都是应该轻拿轻放吗?有哪个医生像你这样的
她不肯找这张医生就是他说话不留情面对着辅国公都不客气何况是别的人。但张医生的医术却是高的他很快地把龙怀文的骨头重新对过疼得龙怀文又出一头冷汗但他也刚硬一声没叫。
“啪!”一包子药摔到桌子上张医生还是翻着眼怪腔怪调地道:“一天三回多啃骨头多吃肉什么好吃什么再加上您国公府的药酒说起来我的药酒还不如国公你的好这是老国公们战场上拿人来校验过生肌壮骨的好酒几时你才肯把方子给我看看呢?”
说过把药箱子一背对着门外就喊:“哎我说那位你把我按在马上揪了来你还得把我再揪回去我可还有病人啊回去晚了死一个我可让他去你家闹腾去……”
全然不管辅国公送到门外:“慢走”这是位仗着医术高不把别人放眼里的活宝医生他此时只看到:“再把我揪回去啊……”来得快治得快走得也快。
凌姨娘气得咬自己手指甲这眼里没人的医生!赶快去看儿子见龙怀文脸上活似死人色更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同时反而笑了笑:“张医生说我还能好”凌姨娘长长的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辅国公站起来只对着丫头道:“按张医生说的办厨房上给大公子要好的吃多出来的费用在我的帐上扣钱。”丫头忙答应着辅国公又目视自己的家人:“去库房里找找我记得还有几枝好山参拿出来给大公子用再去梁山王那里他的随行医生有一贴好药专管续骨的告诉他我不得闲过去先寻了来改天我再去道谢。”
最后辅国公对龙怀文:“算你运气刚好梁山王在这附近!”再略提了嗓音对儿子们道:“我再说一遍!断骨损伤找张医生!别的病找小贺医生别乱找别人!”
再恼怒地道:“这话我都说了多少年!”
“是!”公子们齐声答应见辅国公往外要走二公子还能忍得住不再问八公子龙怀城转转眼珠子出声道:“父亲小弟把大哥打伤你真的不管吗?”
“小弟?”从二公子到六公子都呆住然后一起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是小弟?”在他们记忆中被称作小弟的人只有那一个。
七公子龙怀朴默不作声八弟这是在幸灾乐祸。
辅国公就此站住好似才听到这事情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大儿子他缓缓而道:“老八说的是真的吗?”
龙怀文睡在床上咬牙八弟你是唯恐这里不乱。对着父亲的眸光龙怀文硬着头皮才要答应外面有人叫着闯进来:“国公回来了正好正好我外甥让人伤了国公你得给我个说法”
辅国公才拧眉不悦就见那个人一眼见到他奔着他大步就过来。
这个人生得脑袋大脖子粗个头儿不高跑起来像个矮地缸在地上滚动公子们不由得都好笑。凌姨娘奔出房门仿佛见到救星她哭得大声起来:“弟弟你可来了怀文他他让人给伤了!”
这是凌姨娘的弟弟现在山西做三品官员的凌大人。
凌大人在台阶下面站定天热冒出满头汗水他一面抹汗一面叫嚣:“把伤人的给我交出来!”
辅国公冷眼瞅着他。
凌大人对着自己上下瞅瞅再看看台阶上面的辅国公顿觉气势不对。他一个哈哈打下来叫嚣换成堆满笑容:“啊我失仪我一不留神就失了仪。国公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姐姐外甥就让外来的欺负死了”
辅国公淡淡:“哦不知道是谁欺负的他?”
“袁训!你的外甥袁训!”
辅国公依然镇定:“不知道在哪里伤的怀文?”
“大街上听说多少人看着呢国公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啊”
辅国公冷笑一声:“我的儿子我才安慰过他只字没提凌大人你倒知道得清楚。敢问凌大人你这么清楚的你有没有去大街上找人问上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倒还没有问过”
辅国公冷淡地道:“那你就去问问再来和我说话!”微侧面庞对着身后儿子们语重心长:“有句话我再说最后一遍都给我听好!”他目光炯炯:“你们找阿训的事他可以揍你们我许给他了!”
二公子龙怀武迟疑地道:“他要找我们的事呢?”这也是一个以前和袁训结仇深的人。辅国公斩钉截铁:“他找你们的事你们也可以揍他!”在这里停顿一下:“我把周何花彭给了阿训!”
“父亲!”二公子三公子都叫了出来。六公子甚至冒出满头汗反正天热出多汗并不丢人:“周何花彭四位大叔是父亲您的贴身护卫他们的功夫大同府里都寻不出对手父亲您给了小弟小弟要是寻我们事情我们可怎么抵挡?”
辅国公轻斥道:“有周何花彭四个人在你看阿训他敢先挑衅吗?”六公子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你们的功夫全是我教的阿训的功夫也是我教的!你们还想像当年那样的来上一回又一回死伤都不要来找我!对你们是这样的说对阿训我也这样的说!”辅国公把袖子一甩面无表情地走开。
凌大人在后面跳脚:“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你儿子那个不过是你外甥国公你怎么偏心眼呢?”
二公子、六公子傻住:“他真的回来了!”
见辅国公头也不回龙怀城自然就不解释他耸耸肩头这伤在床上的不是我跟父亲后面走了。
公子们散开凌大人和凌姨娘进到房里他顾不上去看外甥先问妹妹:“是我演的过了火是吗?国公生我的气所以这样说?”
凌姨娘拧着帕子愤恨地道:“国公以前就偏心不是今天才这样!”凌大人放下心:“不是我招惹他的就好不过我也要说你姐姐袁家小子又不和你抢分家产你们母子何苦一出子接一出子的找他事情?”
“你怎么知道不分!”凌姨娘叫起来:“没良心你升官发财是谁给的?还不是别人给国公面子而我在这里侍候着!我在这府里人人欺负我就不能欺负欺负别人!”凌大人最怕姐姐发疯忙摆动双手:“好好不就是一个姓袁的小子我们不怕他横竖他也不是国公的亲儿子不过就是个外甥。”
凌大人心想你可千万别让我帮你对付其余的公子们对付他们我可就不在行。
……。
梁山王点兵那天头晚上下了一场雨再出日头蒸腾出遍地热气。梁山王带着儿子、郡王、国公们进校场时见热气夹着铁枪似兵将心中还是满意的。
“大倌儿你……”回身喊儿子见他东张西望喜不自胜梁山王嗔道:“你乱看什么!”梁山小王爷单名一个“观”字在家里都叫他大倌。
萧观笑得嘴咧着:“父亲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兵比过年西山大营点兵还要好看我就喜欢了。”
梁山王点着头:“你是我的儿子喜欢点兵是我家的家风。”再注目随行的八位郡王梁山王颇有成就之感。他数十年在外征战才带出来这几位精英郡王。皇室血脉并不恋靡靡梁山王老怀宽慰。
这一片校场实际是城外的空地这是辅国公的地盘由他派人收拾好跑马划出白线方位正中搭出高台给梁山王等人安下座位。
梁山王带着儿子登台两边没有将军们的座一共十五把座椅。八个座儿是郡王的东安、靖和、定边、陈留、长平、汉川、项城、渭北。梁山王激励人从来有一手座位不是按年纪或圣眷来排是按功勋排的座儿在他手下的郡王陈留排第四。
余下七张椅子是辅国公、登国公、英国公、庄国公、宣国公、成国公、温国公。他们的座位是按道路远近来排这样不会擅起争执。
四品以上的将军按剑肃然立于椅后余下的将军们都在台下一字儿排开。金盔银甲铁剑乌靴把这一方原本清净地变成杀气冲天。
见国公位置上还差一个人没到梁山王带着惋惜道:“温国公还是没能赶来?”成国公面色变了变嘴唇动几动忍住没有说话。
为什么没赶来问你梁山王自己!
你手下的这哪里是郡王是催命阎罗才是。成国公扫扫别的国公见他们目光凝重都不轻松成国公心中顿起悲凉。
先帝创业时边境十大重镇十位国公。为梁山王支应军粮的国公本是八位在梁山王三十岁那年钱国公府陨落。而今天温国公又在闹家务这和当年的钱国公府没有两样。而成国公看看自己我也快了。
别说是他自己就是辅国公府成国公也知道愈加艰难。
现任辅国公正妻出自项城郡王一枝嫡长女又嫁给陈留郡王他还有几个女儿长大就要议亲项城郡王早就放出话又要到他家。项城郡王试图一而再和辅国公府联姻以便把辅国公府拿下但陈留郡王与嫡长女成亲成了项城郡王的恨事。
项城郡王恼怒陈留郡王妃的原因在这但项城郡王并不是贪图美色。
国公们在圣意不明郡王挤兑的情况下都是摇摇欲坠。又有当地官员势力也来分割他们再没有好的对策将是一个接一个的玩完。
国公们各有恨意中梁山王已转入正题。他带着众人先往南叩谢皇帝再把今年所征兵马表述:“共五万一千零四十三人四万的精壮汉子分属各家郡王”
说是精壮汉子不过是没打过仗而且没有正规的学过功夫但有一把子蛮力的人。
“一万零八百四十三人弓马骑射都上佳分属各家郡王。”这是来投军时就试过有功夫的人。
余下还有两百人郡王们本就挺直的身子更是笔直耳朵不用看也都尖起来。
梁山王缓缓而笑:“剩下还有两百人分属各处总兵指挥司送来上马能弓箭下马能步战念过兵书家学也渊源。列位我们还是用旧年的规矩来分派?”
别的郡王们还在沉吟陈留郡王头一个起身大声道:“我同意!”
项城郡王在亲事上输给陈留郡王虽然他带兵的名次离陈留郡王远而又远但遇事从来不肯服气他。
项城郡王随后一跃而起反驳道:“我们是来点兵的不是来打架!两百人分成八份这也是旧规矩!”
陈留郡王瞪在他面上:“谁要先挑人谁就赢比试才是旧规矩!”
“均分!”
“你胡扯!”
这两位又争起来定边郡王对靖和郡王低语道:“怎么他们去御前官司没打清爽这每一次会议都骂真耽误事!”
靖和郡王坏坏地低笑:“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两个人窃笑起来。
梁山王面带微笑听着争执有盏茶时分微分开双手。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这就噤声梁山小王爷见父亲威严如此把胸脯高高的挺起面有骄傲。
梁山王抚须注视两边:“这事儿又不好办了本王又从来不是独断的人”英国公庄国公在肚子里骂你这老匹夫就是太不独断了所以我们受挤兑你一推二六五不论从哪条根上寻都跟你这老混蛋没关系。
“呵呵我们还是表决吧。”梁山王话才说过项城郡王迫不及待地抢先:“均分!”陈留郡王不甘示弱:“比试!”
陈留郡王对着项城郡王冷笑:“你不敢和我比是吗?”
听到的人都愕然大家虽然不对但这类自高自大似街上市井汉子吵架的话会议上一般不说。
军营里对着粗汉子倒从不少说。
会议上都是体面尊贵的皇族一脉说这话像是没品德仗着你会打几仗就说嘴也让别的人笑话。
而听话的人不如他就要恼羞成怒。这样的话出口没有怨仇也结下怨仇而原本有怨仇的就更深。
项城郡王果然猫踩到尾巴一样的蹦了起来手指陈留郡王鼻子人开始怒目:“你说什么!”陈留郡王摊开手满面无辜:“我说你不敢比试!”
郡王们都不是冲动人项城郡王很快冷静。想我打仗不如你也不是今天的事情你一提再提必有原因。
项城郡王狡猾地道:“比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这里大家说了算!”这话中意思把梁山王也否了一把梁山王聪明的装没听到和他们计较就像国公们对自己的怨气一样都是有出处没去处装听不出来最好。横竖打起仗来你们都得听我的。
这就大家表决。
国公们早十年前就表示不参与随便你们自己去争。
八位郡王一举手一半儿赞成比试的旧规谁赢谁先挑。一半儿赞成项城郡王说的两百人正好均分。
鉴于陈留郡王在这里犯骄傲排名在他前面的定边郡王阴冷冷地讽刺道:“战场上打还没个够回来这太平地方是让大家修整的还打什么!”
在定边郡王前面的靖和郡王也道:“再说好兵将是自己练出来的不是挑出来的!”陈留郡王毫不客气还击:“两位说得是可换成你是我你也这样做!”
项城郡王见缝插针地问道:“那你说说你的缘由?”陈留郡王斜斜睨他一眼:“换成是你的妻弟在里面你比我还着急!”
“哦”大家释然。
释然过可没有人因此对陈留郡王示好。定边郡王相反更加阴阳怪气:“是你的妻弟你怎么不早纳你帐下?”
“就是自家人自然归自家人你就是收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项城郡王也坏笑最好你妻弟到我帐下看我好好“照顾”他。
辅国公身后八个儿子来了七个七个儿子里三、四个变脸色。龙怀城和龙怀朴窥视兄弟们大惊失色龙怀城是看笑话的看看你们都怕了吧?
而龙怀朴则暗自想小弟最先收拾的会是哪一个呢?不是二哥就是六哥。
再看台中央让郡王们七嘴八舌一通调侃的陈留郡王不慌不忙地道:“我也想直接到我帐下这自家人归自家人难道我不知道?”说到这里陈留郡王给项城郡王一个嘲弄的笑气得项城郡王牙咬得格格一声。
陈留郡王说这话是有原因的项城郡王总想让辅国公的八个儿子全到他帐下去他和辅国公府也是亲戚不是。但辅国公至今不肯答应他到哪里他的儿子们就到哪里。辅国公疼爱他的过继长女因为嫡长女而跟着陈留郡王这又是项城郡王的一件恨事。
天下名将数第一的东安郡王也来了兴致问陈留郡王:“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把内弟纳到帐下也免得我们又要会议又要等着你们两个争上来。”
陈留郡王装腔作势的叹气:“唉我有什么办法!我内弟是太子府下出来的大约你也听过他的名字他的履历直接从兵部和吏部发出公文直接发给王爷。说起来都察院至今还在怪我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倒情愿他还在当他的大人还在太子门下效力。”
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辅国公府的公子们包括见过袁训的龙怀城和龙怀朴都不知道这几年他的动向听陈留郡王这样一说公子们更是如滚油中注上水心哗地就乱了。
他们在说的是小弟吗?
而东安郡王谨慎起来面带笑容对梁山王欠欠身子:“陈留的一番话倒勾起我兴致久闻太子府上藏龙卧虎来以前我还在想听说京里出来好些人太子殿下忧国忧民理当有太子府中人才是。来的是哪些人王爷想来是知道的请出来给我们看看如何?”
定边郡王也跟着开口对着梁山王又是说太子定边郡王把阴阳怪气去掉但讽刺的意味犹在:“久闻太子府上三近臣苏先、柳至和袁训不知道这三位可来了没有?要是一位都没有来那可真的是近臣。”
看台上一片嘻哈声。
太子府上养无数门客的事郡王们在外也知道。他们血里刀里杀着太子府上小曲儿近臣陪着也难怪定边郡王取笑。
定边郡王也不是今年才取笑。以前取笑的是苏先和柳至今年探花郎太有名气就把袁训一块儿也加进来。
台下有人朗朗回话:“袁训在此见过王爷见过郡王见过大人们!”
看台下面士兵们排着整齐的方队其中一个方队中走出一个人。他昂首大步身高体拔。他带着笑容猛地走出来时像一轮日头到校场。再看他的精神饱满气宇轩昂肩头宽厚虎背下一把子小细腰是俗称的蜂腰。
男人蜂腰是练出来的。伪娘和天生瘦例外。
郡王们全是识货的相即把嘴闭上。定边郡王也收起取笑把袁训上下一一打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个人倒还有点儿意思。
不是那戏台上白面敷粉近臣郎。
武将中气足他们又在高台上说话四面空旷音传十里。而袁训等人方队就在看台最近的地方这就听得一清二楚。
探花郎毫不忍耐就此出列。
他正对着台上拱手行礼:“我是袁训!”
小王爷萧观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袁训这个出场挺出彩这金子像是贴在他脸上。看看小爷我没有白相中他。
梁山王是只闻太子近臣的名没见过而且和儿子日常通信中听儿子说最会和稀泥当时认为最坏最阴的那个就是这个袁训梁山王就认真的看了看。
见他大方展样梁山王也点头。
陈留郡王满面含笑他和小王爷一样认为袁训出来的光彩。这光彩嘛当然贴在姐丈脸上。
辅国公也是笑容满面他的儿子们可就面色不一有阴沉的有微笑还有受惊吓的。
回想当年事情再想想小弟如今是太子近臣。再有一个想法贯穿公子们心中这生得英俊的人还真的是小弟。
隔了这么些年再见到姐丈陈留郡王并没有认错人。
几年没听过他和姑母的消息有的公子们是当姑母母子俱已身亡。
袁训先对台上行礼再拱手四面环抱团团的行了一个礼。随即大步往旁边走开在三步外站定。
别人还不知道他在闹什么玄虚时又一个人走出也在台下行礼:“太子府上沈谓见过王爷郡王大人们。”
沈谓身后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出。
“太子府上连渊。”
“太子府上葛通。”
……
一字儿排开二十来人笔直挺立不卑不亢直视看台之上。
郡王们由吃惊到诧异再就平静下来。他们面色开始阴晴不定而陈留郡王放声长笑:“哈哈我们按哪个旧规矩来分人?”
东安郡王头一个回话口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试谁赢了谁挑!”他对着这二十来个太子党也流口水东安郡王甚至不介意告诉陈留郡王:“你没能耐的话内弟也保不住。”
梁山王不用猜就知道东安郡王的心思东安郡王军功第一早就想取梁山王而代之。梁山王更精明把更多的仗给他打造就他名将的名声以外还绊着东安郡王没功夫在京里钻营。这一会儿面前掉下太子党东安郡王他能不动心吗?
不动心的是傻子。
梁山王就道:“那老规矩三招定输赢!”东安郡王脸色寒了寒你这不是欺负老夫吗?
这老夫虽是第一名将却上了年纪脸上有一道破了相的刀疤身上更是伤病无数。他气力体力都不足三招内不会是年青郡王们的对手。
打仗与主将的功夫不成正比。诸葛亮坐木椅上摇扇子一样打赢仗。
东安郡王暗骂梁山王老混蛋大坏蛋时梁山王目视袁训又说出一番话:“袁训!今科的文探花本朝最年青的监查御史”
说到这里东安郡王先吃了一惊。
监查御史?
他马上就转回心思还是不要和陈留郡王争的好让他自己把这御史收了吧。
不光是东安郡王吃惊郡王国公将军士兵都在吃惊。
无数眼光打在袁训身上本朝最年青的御史大人?御史多威风?将军威风是要流血的御史威风是到处抓人的你不当大人跑这送命的地方来是不是书念得太多念的犯糊涂?
“袁御史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梁山王像是一样的心思就此喝问。
袁训躬身笑回:“回王爷读书为的是明理知道立身做人处事。读书求功名是寒窗下梦。我已梦成再无遗憾。武艺为保国我蒙舅父辅国公、姐丈陈留郡王教导又受太子殿下教诲不敢不来!”
一干子目光又转向辅国公原来是你的外甥。想想也是辅国公嫡长女是过继他妹妹的陈留郡王的内弟自然是叫国公舅舅。
龙怀城悄悄关注父亲面容见他在此时笑得面上开花竟然觉得小弟出风头对他是件大得意的事情。
龙怀城心中沮丧父亲还是最疼小弟他拿小弟当亲儿子看待。这里面不仅有父亲关心姑母的一片心意还有小弟聪明好学比兄弟几个都用功。
龙怀城就没有想想袁训的用功与他们兄弟几个都分不开。
袁训明白表述他的履历他的履历由兵部吏部发出也是隐瞒不了的。探花加年青御史听的人就都明白。这个人灸手可热。
文采是有的所以他探花。圣眷上一定倍儿棒所以他是最年青的御史。热就是有点儿烫手。
能收伏拉拢他固然是件好事可万一他御史并没交卸收他到帐下让他参了一本又一本这就是多出一个家贼。
东安郡王犹豫不定定边郡王不再插口明白着他知趣收手。趁别的郡王们还没有表达心思陈留郡王快嘴快舌地只看项城郡王:“那就只有你和我争!”
知趣不要的陈留郡王表示此人不错。但他也怕再出来几个和他拼命争的到底小弟名头儿太大太子党中不说第一也跑不出第三。
项城郡王从来不对陈留郡王退缩争也过他也争紧紧腰带项城郡王应道:“好!”手往后面一伸就去接自己兵器。
“慢着!”有一个人提高声音道:“我也要袁训!”大家看过去见出来的是小王爷本人。萧观眸子发亮走到陈留郡王对面坚定地道:“袁训我要定了!”再往台下大笑:“姓袁的早告诉过你你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小王爷用力对袁训挥了挥拳头像是说你不服气也不行。然后再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个“六”袁训气得鼻子一歪你这是说我只值六百两银子吗?
项城郡王尴尬怎么小王爷也上来了?
陈留郡王而面色也亮了笑声更大起来:“听说小王爷家传铜锤胜似王爷今天能讨教有幸有幸。”
这一会儿是梁山王得意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儿子长大成人这个袁训以梁山王的了解的确不是凡人。
梁山王眯着眼大笑告诫萧观:“你不是郡王对手!”萧观一抖肩头告诉他的爹:“在您眼里谁的对手我都不是在京里我就不服气现在我来了比比才知道!”
巴掌对着陈留郡王一挥:“步战不痛快我们下去马上去打!”当先走下看台。陈留郡王一笑跟着下去。在看台下面等人带马过来袁训走过来笑道:“姐夫你可别把我给输了”输给小王爷我从此只值六百两。
陈留郡王又要拿他开玩笑:“冲你晚上睡觉占我的床我还真想把你输了。”见马过来认镫上去对袁训再取笑道:“要不是怕你媳妇对着我哭说我不管事儿我才不管你去哪里。哎这自家人真麻烦!”
一催战马就手摘下马上大刀对着梁山小王爷驰去。
梁山小王爷先于他上的马好整以暇手握双锤候着过来为壮声势哇呀呀大叫一声:“陈留郡王别说我今天不……”不给面子才说出上半句刀光一闪陈留郡王一刀砸在他手腕上先挑飞他一把锤梁山小王爷还在诧异中陈留郡王马擦身而过反手又是一刀打在他后背上再回马轻松一摘用手把他的另一锤取走。
校场内轰然鼓噪笑声喝彩声叫骂声什么都有。
小王爷涨得脸成紫茄子色:“不算!你这是偷袭我还没说完话你……”不讲理这不是吗?你要不是一家人我也早就下手。
梁山王哈哈大笑他的儿子吃了个狡诈的亏这王爷开心得跟什么似的。他大笑道:“大倌儿你太实在了上马就是比试你还同他废什么话!”
“我!我这不是没经验吗!”梁山王磨磨牙忽然发现京里的泼皮都比这郡王要长脸面人家话还没有说完你就上来了?
而且你那是什么马跑得贼快贼快的再一加速跟龙驹子似的。小王爷萧观眼馋起来这马是不是比袁训值钱?
他一挺腰尴尬用手掌一抹就没了对陈留郡王神气活现地道:“要我出让姓袁的也行把你的马送我!不然就这场不算咱们再比一场。”
袁训咬牙白眼他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见匹马就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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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有言:不是洗白龙怀文老天让谁灭亡先让谁疯狂长坏了根子变不过来的没药医也许早死。
也不是把辅国公写的没有主意。对于辅国公的判断先不要下且看再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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