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坐下来就道:“姐姐这镇上除了我们另外堵的还有上百赶路的人他们都去看堤坝我粗略地点了一点近一半的人行李单薄。姐姐你想赶路不着急的人在这里找不到舒服地方住他们只要后退几十里就有另外的一个集镇那里可以歇脚儿。如今还停留在这镇子上的人大多是盘缠不多而没有能力退回去的人姐姐我们做个善事可好?”
郡王妃就问:“你要做什么样的善事?”善事也分很多种才是。
宝珠笑道:“我们住的这个镇子上真真的简陋酒楼也没有小饭馆儿就只有这个客栈这是独一家。我们住进来的人多冷眼的看上去厨房上做我们一天三顿的饭菜都不得闲儿别的人更别指望热汤水。虽说这六月的天热冷馒头啃不出病人但到底的难以下咽。他们不足而我们又是富余的。又有姐丈和夫君很快就要到战场上我每一回想起杀人总不是滋味儿。不如我们让厨房上做些热馒头散给他们横竖水三天五天的就能退施舍这几天不值什么钱”
再腼腆地一笑:“权当给姐丈和夫君祈福了。”
郡王妃弄明白宝珠的意思她倒是喜欢的。
她的丈夫和养父常年在战场上郡王妃性子刚强本来是不信神佛的人。话说回来过去那些没事儿就握串佛珠在手里的女眷又能有几个真正的在信佛呢?她们不过是寻个寄托。
郡王妃成亲后慢慢的也拜佛她的大环境里女眷们都拜佛而且她常担心丈夫就需要这类的精神寄托渐渐的成为习惯。
她见宝珠说得关切备至就高兴的回应道:“好为他们祈福这是你想的周到。”她对弟妹更生出一丝满意出来而宝珠见姐姐答应也笑容加深道:“那就让厨房上做起来吧按一百人头来做每人每天六个热馒头吧交待人送过去也就是了倒不用提我们的名姓”
最后一句话让郡王妃奇怪起来道:“既然是我们做善事就应该把名姓宣扬给别人知道让受恩惠的人知道是我们才好你怎么倒说不用提我们的名姓?”
宝珠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说的自然是她心中的意思。但听到郡王妃反驳时宝珠也愣住:“怎么不过是做这点儿好事情姐姐就要大张旗鼓?”
“那你的意思是白做这件事不成?”郡王妃微沉下脸心里浮现出她起初对宝珠的看法弟妹稚气未脱又嫁到我们这种不让她忧愁的家里竟然没有能让她成熟的事情。
宝珠听她语气也不悦上来。在郡王妃认为宝珠总不成熟的时候而宝珠稳重的把想法压在心底。
只有不成熟的人才会把心思全表现在脸上吧?
宝珠也同时想到郡王妃对她的不喜欢她当时就听出姐姐认为自己身份低配不上她的好弟弟。此时宝珠更加能洞察郡王妃的想法她精明的哪怕出个芝麻大的好也要在别人心里办成西瓜那么大。
两个人的观念原本就不同。
宝珠在心里嗤之以鼻不过一百几百个炊饼不过施舍上最多五天而且这中间还夹杂着虔诚的为家人祈福这个人情不要也罢。
宝珠打小儿就信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她以这种心思为主导但该防的人一个也没有少防比如她连丈夫都防过于爱他并没有全部都交付反而是过于深爱他又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人中龙凤宝珠就私下里弄铺子为的还不是防袁训有朝一日变心吗?
以“好”为中心思想不见得就是事事将就别人。为什么看到人的善良就把她当成软弱可欺一定要横眉怒目才认为这叫巾帼女英雄?
这真是太奇怪了。
宝珠这样的人遇到挫折艰难并不改变自己的中心思想。改变的都是不坚定的。她坚定的认为你认为别人是好人别人就是好人哪怕她现在不好以后也会变好。
这是一个钻石般的精神只可惜有些人你看不懂你守不住。
谁没有点儿磨难呢?
有人依然笑对江湖有人却一拍就倒抱怨天地抱怨经历就是不怪自己。
说到这里还有人把宝珠的为人会看错吗?如果错了你赶紧地修正回来。
郡王妃和宝珠还没有好上两天这就又有了分歧。郡王妃想可笑!我花了钱难道不扬名吗?
扬名有错?我总不能白做什么。
宝珠则想你是从这儿经过再说做好事积福全在暗处。对你来说一丁点儿的钱而且多多的帮助别人也会遇到多多的帮助希望这帮助多多的平摊在舅父、姐丈和表凶身上才好。如果这是在边城你大张粥棚施舍那你扬名没有错就这两天的事情至于吗?
宝珠觉得做作。
两个人话就不投机宝珠就告辞出来。回房去闷闷坐着天热的汗出如雨让人燥的不能静心想事儿。好半天的宝珠才理解郡王妃。也是的姐姐受的是国公府中教育她做点儿事情就要立威也并不错。
而郡王妃呢在房里想怎么教导宝珠去掉天真才好听到她的儿子在窗外念三字经:“讲道理说仁义”郡王妃失笑:“哎呀宝珠竟然成了仁义的人”亏得此时有本古书在旁边念诵郡王妃也就懂了宝珠正要让人请宝珠过来说就按她说的办理不用扬名也罢。见宝珠自己进来。
郡王妃就招呼她:“快来快来”宝珠就高高兴兴地坐过去对郡王妃道:“我回房想了想姐姐说得有理”郡王妃一听就笑了她事事觉得自己居长才认为宝珠天真。郡王妃笑道:“我现在也认为你说得有理如果有人是知道感激的人他自然会找着问是谁办的这好事儿你说是不是?”
宝珠就笑她就是这样想的可刚才也不能顶着她说话啊。见郡王妃想通交待人去办理这件“祈福”的好事情她们又继续坐着闲话起来。
转眼到了天黑宝珠和郡王妃孩子们热热闹闹用完饭一路想着袁训回房。
在她思念的时候边城上夏直带着袁训等人走进陈留郡王在大同的行辕这是驻扎在城外的一座军营。
离得远时先见到火把光映红半边天空大旗烈烈风中狂舞边城的夜风似把刀子削着天地万物把营外黑暗处鼓动着似万千野兽嘶呼低吼。
等到近了见守营两队钉子似的士兵目不斜视杀气逼人还没有过去那山石扑面厚土挤压风雪逼迫的气势雄浑碾压而至让人稍一注目就透不过气来只能稍稍移开眸光。这战场上尸山血海里积攒出来的在安宁的时候却更为浓重。
沈谓暗暗的想厉害陈留郡王就是厉害!
跟在袁训身后走到一座大帐前头一眼大帐与别人不同的就是大似数间屋子再来帐顶上珠光闪烁夜里看不出镶的是什么。夜空璀璨星辰与珠光交相辉映似诱惑来的人再看第二眼本想细细记在心里却有什么狠狠的跳到心里似猛虎狂豹巨鹰厉鹏挟山川带泥流卷冰雪裹风暴压到人心里。
大家屏气凝神都知道这是陈留郡王的大帐他们将要见到的是天下闻名的名将之一现任的陈留!
也有人不可遏制的亮了眼睛沈谓就是其中的一个。
帐帘子打开烛光如星辰落地打在人面上。里面最深处黑色巨大书案后陈留郡王虎踞案后慢慢的抬起头来。一眼看得没见过他的人就有些腿软把身在哪里都几乎忘记。只见那哪里还是眸光分明两把带血刀。而对上这眸光自己就成了板上肉任由他目光前后打量而不能挣扎。
一个人只凭眸光就能傲视天地让进来的人都惊吓的愣在原地。只有袁训面带笑容走过去嬉皮地道:“姐丈你的马比我的好你比我走得晚竟然不比我到的晚”陈留郡王翻个白眼儿:“你又相中我的马了!当兵的马比老婆金贵你别乱开口啊!”
袁训笑嘻嘻:“你现骑的我不要你别的马我就不能看看?”
“给你看了就没了!”陈留郡王装模作样鄙夷他:“小弟你的马是太子府上出来的我还眼馋呢你少打我主意啊!”
“我来了你没有见面礼吗?”袁训怎么能不打他主意。
陈留郡王失笑:“你是女人吗?你要是弟妹管我要东西我就给!你是吗?”夏直头一个呵呵笑出来别的人听到这样的一段对话觉得帐篷里亲切起来都跟着呵呵。
就这袁训也没有服输他还是欢欢喜喜的:“好!以后让我老婆来要!”陈留郡王笑眸在他面上一转心想我和岳父今天晚上才到不会有人对你说你老婆来了才对。这小子纯属要东西嘴上不软陈留郡王先不理他。
见进来的还有别人陈留郡王用目光微转听袁训一一的介绍。这中间就数沈谓兴奋的总带着想跳起来。事实上在袁训介绍他的时候沈谓也是一跳出列的这一跳还不能表达他内心的痛快他站在原地那身子左右微晃着似脚下安的是弹簧稍不留神又要一跳再跳。
他咧着嘴哈哈:“郡王您还记得我吗?在京里我可是特意的每天送您席面我说过我打小儿佩服您打小儿我就想去找你直到今年我爹才让我走我来了你看到没有我来了!”
袁训笑得“吭吭”这又是一个佩服我姐丈的。
陈留郡王莞尔点头但是严肃地再道:“我这儿可不好呆而且”他话锋一转对沈谓微微一笑:“梁山王早有话下来来的人由他分派你是不是到我这儿可还还好说。”沈谓失望之色这就出来张大嘴:“啊?不能这样折腾我吧?”
“小子来到就由不得你了你去哪里得听王爷的。”陈留郡王轻描淡写先把沈谓告诫一番。
沈谓提起脚重重一顿:“没事儿我认得梁山王”袁训笑话他:“你还总和小王爷打架让人家表哥写封信把小王爷再骂一通你想的事儿就成了!”他完全是说笑不想沈谓眼睛一亮:“对啊让我表哥写封信给梁山王梁山王能不买他的面子?”
他语气大得快没边陈留郡王就问袁训:“他表哥是谁?”别对我说是皇上。袁训笑起来:“长陵侯世子”陈留郡王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那没事儿就相互寻衅的梁山小王爷和长陵侯世子按血缘上说是对儿表兄弟。
长陵侯世子虽然是小侯爷但他的母亲是南城长公主。梁山王包括陈留郡王他们都姓萧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皇族血脉。
陈留郡王就也半开玩笑的对沈谓道:“让你表哥世子写信还不行让你……”他在此停下来又问道:“你们是姑表亲还是姨表亲?”
沈谓能得到陈留郡王这么多的话早就嘿嘿打心里乐出花来急忙地回话:“我们是姨表亲长陵侯是我舅舅。”
陈留郡王就知道这一位并不是皇亲就接着刚才的笑话讲:“让你舅舅写信给梁山王”沈谓才喜欢得一蹦多高陈留郡王下一句完全调侃:“如果这信一来一回还能赶得上的话你要知道三天内王爷就点兵点完兵分派完人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谓啊呀一声傻了眼。
三天?这三天那信插翅膀到不了京里也飞不回来。
袁训哈哈大笑出来。帐篷里这就热闹起来跟着沈谓来的少年跟袁训一路同行的蒋德关安都见到陈留郡王坐着不动是挺吓人但说起话来却风趣亲切。他们不甘示弱都对陈留郡王表示敬意纷纷表示要到陈留郡王的帐下来。
陈留郡王但笑但不松口。略谈片刻就对少年们道:“我和内弟有话说各位请回吧”再吩咐夏直:“你送他们。”沈谓等几个人就出来。
在外面见到营火熊熊沈谓嬉皮笑脸的和夏直商议:“在这儿找个地儿让我住下吧我得看看郡王怎么把小袁要到手。”夏直本来是要拒绝的硬是让沈谓这句话逗乐。他这就挺欣赏他才道:“那小爷你等在这里我先把这几位送走。”余下的人也就不肯走你一言我一语地道:“我们也钦佩郡王让我们也留下吧”
见他们都佩服自己家的郡王夏直心里乐开了花。小爷们这么给脸面夏直心想我得为郡王还回去就干脆地拍板应下:“行!我从来不怕挨军棍我拿主意各位爷今天晚上就歇这里吧明儿怎么样可得看郡王的。郡王要发脾气把我揍了把你们撵走我挨军棍呢我可就没了主意。”
“夏大叔”沈谓别看是个男人说起好听话不比女人差。叫得夏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看沈谓那一脸的笑可以膈应死人。夏直捏把子汗听沈谓继续往下道:“您放心有我们在有军棍我们代你挨!”
夏直就乐了翘起大拇指:“让我告诉您您有这句话在这里吃得开!”转个方向就带他们去找空帐篷蒋德和关安跟在后面见别人都走出几步远就他们迟疑不定还对着陈留郡王的大帐不住看着。
夏直回身时见到吆喝道:“没事儿没事儿别等舅爷郡王会安置他地方。”蒋德关安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去。空帐篷少夏直让他们挤着分别在两个帐篷里。同帐篷的少年们还在叫叫嚷嚷说军营里真新奇蒋德走出帐篷见这里离陈留郡王的大帐不远他两只眼睛就对着帐篷一刻不丢。
背后有脚步声是关安从另一个帐篷里走出来与蒋德并肩站在一起看的也是郡王大帐。见片刻后帐帘打开陈留郡王和袁训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说着话在众多帐篷中绕个弯儿就不见了蒋德和关安才只得退回帐篷中。
……
辅国公今晚没有回国公府歇息他在陈留郡王的军营中本就占据一席之地此时在他的帐篷里。
在他的面前是几个高低不等的男女。有上年纪的妇人有精壮的男人。辅国公正在吩咐他们:“表公子的妻室就要到了她跟着大姑奶奶的车驾。住的地儿老姑奶奶已经把她的住处交给她明儿一早余妈妈”
上年纪的妇人走出来眼角眉梢全是压抑不住的笑容是喜欢得不能自持。辅国公见她这样的欢喜也就笑容多起来告诉她道:“你带着万家的”又一个中年妇人走上来恭敬地说:“是。”
“你们带着可靠的小子们去老姑奶奶的房子叫开门召集家人们告诉了再把房子打扫一遍候着她过来。”
辅国公话音才落尾意还在空中袅袅飘着时余妈妈就抢着问出来:“老姑奶奶可好不好?她一走就是五六年”
万家的笑着打断她:“妈妈走了七、八年了”
“胡说分明是六年不到五年零一点儿”余妈妈反驳她。
万家的也是个固执性子扳着手指头数一数:“老姑奶奶是那一年的七月里忽然她带着表公子就不见人影妈妈那一年是丑牛”
“是寅虎年才是!”余妈妈扁着没牙的嘴。
辅国公听她们争了他也插话道:“你们都错了走的那一年是卯兔年表公子十一岁路上过了个生日到了京里就是十二周走了一共七年今年他十九岁。”和下人们争论袁夫人是哪一年走的并且把外甥生辰和年纪报的分毫不差在辅国公来看是件大得意的事情他捋着胡须笑:“呵呵老夫我这是对的!”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余妈妈和万家的才不再争万家的小心翼翼地问辅国公:“老姑奶奶她可好不好身子好不好筋骨儿好不好气色好不好……”
“万家媳妇你真啰嗦!”余妈妈佯装恼怒。万家的也自知话多就陪个笑脸儿听辅国公回一个好字余妈妈又走上来:“新奶奶好不好?表公子可是好容貌随姑老爷一丝儿都不差。就是身子骨儿不随他菩萨保佑幸好不随他但表公子好个相貌奶奶生得是什么样呢?国公爷容貌好不好?身条儿好不好?针指好不好还有她那性情可好不好?”
万家的掩口笑也要打趣她:“妈妈你这话不比我的还要啰嗦吗?”
辅国公早就呵呵大笑起来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再道:“她八月里不到九月里就到到时候妈妈你自己看吧。”
帐篷里的人都笑了一遍辅国公再转向两个男人沉一沉脸严肃认真的道:“保证安全!”他只说这四个字两个男人一挺身子凛然道:“是!”
辅国公满意地笑笑正要让他们退下见帐篷帘子一闪陈留郡王带着袁训进来。辅国公长身而起颇有自得:“阿训你看看舅父我马跑的可不比你慢。”袁训还没有回话“呼啦”下人们把袁训围住。
余妈妈年纪最老但数她跑在前面。她几乎一头撞到袁训身上是袁训扶住她也认出来就大笑几声:“哈余妈妈您身子骨儿还是这样的好”差点儿收势不住你快把我撞倒。
余妈妈先不看他的脸面低下头揪住袁训衣裳一角送到眼前上了年纪眼睛难免是花的余妈妈把个衣角快贴到脸上眼睛瞪得直直的来看衣裳上绣花。
万家的又要笑:“妈妈你不看小爷脸面儿可好你怎么把个衣裳看起来?”袁训笑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她看。
余妈妈回万家的:“你不懂我也不告诉你。”万家的好笑起来:“我是不懂但我不用离那么近就看得出来新奶奶手艺不差妈妈你离得那么近针脚儿可看仔细了?”余妈妈见说才把袁训衣角丢下嘟囔着:“是好?这帐篷里烛火不明我眼神儿越发的又不济让你说着了我是看不清。等我明儿出日头再看一回便是。”这就来看袁训脸面。
袁训个头儿高余妈妈个子低她就把身子往后仰再往后仰万家的就扶住她:“妈妈小心摔倒。”余妈妈嚷道:“不是有你站在我后面?”万家的忍住笑:“是我得扶住您。”袁训也早把身子半弯下来余妈妈认真的看了一遍把袁训额角下颔都看过来喜笑颜开:“好好”眼泪儿哗地一下子就出来。
辅国公对万家的使个眼色。万家的本就扶着余妈妈就把她往外面扶边走边道:“明儿出了日头您再哭吧小爷和国公爷说正经话我们走了倒是正经。”余下男女们对袁训行过礼倒退出去。
袁训揉揉眼睛他也让这一幕弄得眼窝发烫。揉过见帐篷里再没有别人袁训对着辅国公扑通跪倒叫一声:“舅父”正要说他打伤龙怀文辅国公抬手制止他往下说平静安然:“你起来吧不用再说!”
“是”袁训就知道他全都知道就是刚才袁训想和陈留郡王说这件事陈留郡王也让他不必说。虽然他打发去接的夏直是陪着袁训回来的但自有别的耳报神先回来报信。
袁训就不再说辅国公手指让女婿和外甥坐下。先问陈留郡王:“你告诉他没有?”陈留郡王就笑了他丝毫没把袁训打伤龙怀文的事放在心里笑容满满:“我等岳父来说让他再喜欢不迟。”
辅国公也就笑了。
做为龙怀文的亲生父亲他面对儿子才让外甥打伤就对外甥笑容如前要么他是个正直的人要么他是个度量宽广的人还有另外一种角度在还没有阐述完整辅国公府的事和辅国公的心情以前作为父亲他就有点儿残忍了。
这是建立在还没有阐述完整辅国公府的事和辅国公的心情以前。所以判断这东西先不要急着下。
他还是对袁训笑容满面这表示他真心的为袁训喜悦:“阿训啊告诉你一件好事儿你姐姐把你媳妇儿带来她们车驾慢还在后面路上。”
“啊!”对袁训来说这可不是一件惊喜的事情。小袁在京里也算是见过世面见过惊骇的人一般的事情吓不倒他。可这件事情袁训吓得一激灵“腾”地站直了:“宝珠来了?”
辅国公和陈留郡王都诧异:“你不喜欢吗?”是你媳妇儿来了啊?
袁训搓着手对宝珠的到来束手无策的样子左右地想想对辅国公艰难地抬眸那件他不让说的事情还是要说出来:“舅父对不住我把怀文伤了!我……我断了他的右手!”
再让袁训面对龙怀文他一样的要伤他。但袁训面对辅国公时他就要羞愧难当。从小到大辅国公拿袁训当自己儿子抚养袁训的一身功夫全出自于辅国公他出自陈留郡王的那一半因为陈留郡王和他姐姐成亲没有多久袁训就离开后来全是在书信上教的他。
真正身体力行一招一式手把手教袁训的人是辅国公。
袁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和八个表兄倒有一半以上不和。辅国公最小的儿子老八龙怀城也比袁训大一截儿这些表兄们向来欺负他没有爹又眼红自己父亲疼爱袁训。因为袁训小人人都叫他小弟都担心小弟年纪小小就得到父亲的倾心爱护再大大可怎么办?
这犯的是红眼病和平白轻视病。
宝珠到这里来袁训很是担心而且为难。“舅父”他不敢多看辅国公的眼睛面对龙怀文时袁训回想的全是旧恨面对辅国公时往袁训脑海里蹿的全是辅国公对他的好。第一次带他去集市的人是辅国公第一次他坐在马上也是辅国公带他。再别说袁训认的头一个字是辅国公所教袁训得到的头一件兵器也是辅国公所给。
就是他的父亲在世也不过就对他这个样子。
舅父百般的疼他表兄们却嫌他碍眼。袁训记住辅国公的好对表兄们却从不客气。他年纪轻轻功夫过人与身边的激励太多也有关系。
袁训都尚且是这样的何况宝珠?
余下的话宝珠会受到刁难宝珠会不安全……袁训面对疼爱他的辅国公他说不出口。
辅国公笑了笑:“还有吗?你还打伤了谁?”
袁训鼓起勇气:“七表哥来劝来着八表哥要拿我问罪夏直大叔就到了”辅国公还是笑容不改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四平八稳的听见自己儿子和外甥拼死拼活好似春风拂过也得是种能耐才能拿捏得住才能不流露出真正的内心。
他是担忧的。
他也是担心的。
可他不能把自己的心思加到外甥身上辅国公不愿意袁训跟着他一起难过。辅国公面色依就:“哦他要拿你你就揍他好了!自家人打架就是到梁山王那里他也是发回来给我梁山王这一条我从来佩服他不管别人家事!”
“是。”袁训心头暖了暖舅爷说这是家事舅父这也算是亲口许诺不管我哪一个儿子要拿你你只管揍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在军规之内。
袁训跪下来谢过辅国公。在他没有离开的那一年他十一岁表兄们在单打独斗上就都不是袁训对手。
辅国公还是最好的舅父。
叩谢已过袁训试探地问:“我是不怕可宝珠?”辅国公反问外甥:“我还在呢!”袁训难为情他小时候让表兄们欺负辅国公并没有当着袁训袁夫人的面把儿子们打一顿他的教育是叫袁训过来再一招一式地指点他功夫直到袁训娴熟。
有时候他并不说他只是在做。
所以他的儿子们就更加的嫉妒但不管再出什么样的招数也没动得了袁训。
听到舅父稳稳的回话袁训心定下来。陈留郡王见小弟总算有点儿喜模样他觉得自己可以说笑几句冲淡这沉重气氛就笑着也问袁训:“难道我不在?你不信我还是不信你姐姐?”
袁训对他:“嘿嘿”太难为情他就胡乱找原因:“宝珠哪能受得了这里的天气?”
“这就看她对你有几分了再说受不了就回去呗。”陈留郡王继续调侃。袁训不喜欢了:“她对我当然是全心全意来都来了受不了也呆着吧不呆上几年怎么对得住走这么远的路。”陈留郡王和辅国公都笑起来袁训涨得脸通红耳朵根子下面一阵一阵的发热心里却喜欢上来。
宝珠来了?
这里早晚的风可以把你吹得去哭你到了你就知道厉害…。
当下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陈留郡王带袁训回自己帐篷里睡下。
……
夜风大作鼓打三更声。更鼓声和着远处城中更鼓在风中撕扯得闷如哑雷尾音模糊不清。陈留郡王带着五六个军官巡营过来龙怀城从帐篷里出来热烈的叫道:“姐夫你回来了?”陈留郡王淡淡扫他一眼龙怀城打迭起的热情顿时熄灭一半余下的一半强自挣扎让龙怀城不甘心地跟在后面。
陈留郡王瞄瞄见龙怀城还在后面随意抬抬手:“散了吧。”在他后面的军官们整齐的行个礼说声是各自散开。陈留郡王独自在前面踱步走得不疾不徐的后面龙怀城满怀心事忍不住长吁就又想短叹。
他盼着陈留郡王先和他说几句话可陈留郡王和以前一样一个人似可以走到明天早上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
龙怀城憋闷得恨不能让风把自己吹走算了他以前可见到不止一次陈留郡王对袁训有说有笑开玩笑袁训生气跳上去就敢揍他。
袁训以前是真敢揍陈留郡王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小陈留郡王手一拨袁训就出去了。袁训那天要是火气大儿就摔倒再爬起来撵着陈留郡王揍一直揍到他自己一身泥土气喘吁吁揍不动为止。
最后结局陈留郡王再把小舅子取笑一通不是笑话他生得俊像姑娘就是笑他年纪小没力气反正他对上小弟就总有开不完的玩笑然后在袁训气鼓鼓的眼光中抬腿走人。
在袁训离开的那几年这些场景还扎着龙怀城的心。龙怀城有时候都想对陈留郡王大喊几声我才是你小弟可知道这姐丈不买他帐这没趣还算没自已去找。
而今天小弟回来了。
龙怀城越想越闷见陈留郡王还是负手在前面晃悠走着似忘记自己跟在身后龙怀城就冲口而出:“小弟回来了!”
“哦”陈留郡王身子顿一顿再就头也不回还是慢慢走着。
龙怀城莫明的上来一阵恼火小跑几步与陈留郡王并肩盯住他的神态像他喜欢还是不喜欢龙怀城道:“他把怀文打伤!”
陈留郡王忍不住一笑龙怀城骇然道:“姐夫你还能笑得出来?”陈留郡王更笑起来:“怀城我笑你们兄弟。怀文是你大哥可你自恃嫡生子从没有尊敬过他。有时候你当着外人叫他大哥我就想笑没有外人时你叫他名字更是好笑!”
说过见龙怀城痴迷的对着自己脸上看。
陈留郡王板起脸。
龙怀城见他的笑容收起失望的别过脸。指望这姐丈对自己多笑笑出自关心的多笑笑可真是难。
龙怀城失落地道:“你眼睛里只有小弟你根本不关心怀文死活!”夜风劈头盖脸的迅猛中吹动龙怀城数年不得重视而苦苦的心情龙怀城猛然出了口:“可我才是你小弟!姐姐虽然是过继的却过继到我母亲名下按名份上你应该对我好!”
陈留郡王停下步子眯了眯眼眸。心想这兄弟八个好几个娘难怪生出好几种样子来。真是对不住岳父的为人也对不住辅国公以往的英雄名声。
好在陈留郡王自己就是血山里滚过他知道英雄不是天生的生出来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人情识世故的那是妖怪不是英雄。
他对八位龙公子和辅国公想的一致且看之!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留郡王就不肯和他们太近想疏远是亲戚也远不了。他不求他们要粮草寻银子招兵马又还看不出媸妍就不远不近的晃着。
龙怀城很想和自己拉近距离陈留郡王早就看出。他从煽动这类话题而且主动回避原因嘛他和龙怀城都心中明白。
今天龙怀城终于没忍住受袁训的刺激激烈的表达出他的心思陈留郡王又好笑一下你小子不碰钉子不回头。今天和小弟见面的你兄弟几个老七龙怀朴是不敢得罪人而你呢从来看不上龙怀文你为什么不出面拦拦?就这你还想和我攀亲戚?
陈留郡王意味深长地道:“谁是我小舅子不是我说了算是我岳母肚子说了算!”这话一语双开。
他说的岳母可以指辅国公夫人也可以指袁夫人。而肚子里说了算听似陈留郡王大不韪的拿岳母说粗话其实在说郡王妃不是辅国公夫人肚子里出来的。
龙怀城惨白面庞陈留郡王不认他的原因他敢说不知道?可龙怀城还是垂死申辩状:“可姐姐占的是嫡长女名份不然怎么……”
“这我不管!”陈留郡王不客气的打断他眸子现出厉色在龙怀城面上一转龙怀城就忍不住要屏气陈留郡王转头迈开大步就要和他分开。
“小弟……”龙怀城还想再说点什么陈留郡王呼地扭回头冷冷道:“他在我帐篷里呢你要找他明儿早来!”
风催月寒龙怀城更觉得这寒冷直透心底。他踉跄着退后几步直盯盯看着陈留郡王背影心头苦涩难言难描。
你是我姐丈才是啊!
陈留郡王回到帐篷亲兵们捧上热水他解了衣甲往里面走就见到袁训张手张脚把他的大床占了一大半儿。陈留郡王即刻把他拍醒:“往里睡!有老婆的人还睡得这种德性!”袁训迷迷糊糊往里挪挪继续大睡。
陈留郡王瞅着余下的地儿自己还是憋屈的。他自语道:“怎么长这么大个头!”他将就的睡下来。
更鼓声敲击在四更上面。
……
大同城里的辅国公府还有人没有睡。这是处在东北角的一处院子从距离上看离正房最近。花木扶疏又不比正房少房主人从来是得意的。
此时那总把得意挂在脸上的房主人——凌姨娘正怒不可遏:“他怎么敢一回来就打伤我的儿子!”
在她身后的床上睡着包扎好伤势的龙怀文。
龙怀文伤势太重服下镇静的药沉沉睡着。凌姨娘就在房里走来走去的生气她舞着双手:“国公爷回来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出城去找他。让他看看他一手带大的外甥跟个狼崽子似的咬他的儿!”
龙怀文是国公府的长子也是凌姨娘与辅国公夫人争宠得胜的标志一向是她的心头肉。儿子受伤颇重医生又说怕以后骨头长好手臂也不如以前的利索对于很有可能袭国公爵位的龙怀文来说是最沉重的打击。
他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将来别人全活蹦乱跳就他一个废了一半这辈子前程先就去了一半。
自己的孩子伤得这么重哪怕是他先动的手他先起意不对凌姨娘也状若疯狂对着房中另一个人叫道:“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去找你的舅舅们!就是我不去你也得赶快去天黑怕什么不把那姓袁的小野种一刀宰了就不能出我的心头大恨!”
另外一个人二十来岁但还是闺中女儿的打扮生得容貌不错就是带着憔悴之色。她痛哭道:“母亲和我吵有什么用!父亲晚上到的家也不回就去住那个人的军营又传下来话不管什么事都等他回来再说母亲你想这不是又偏心上来了吗?”
“什么那个人这个人!那本来应该是你的亲事你才是这府里的长女!你才是应该许给陈留姓郡王的人!”凌姨娘愤恨地道:“国公从来对那个小子好!不就是姑奶奶的儿子!功夫也教给他好东西也给他。我以为他们死在外面了没有想到他还能回来!”
她的女儿更哭起来。
“哭!你就会哭!你哭有什么用!你哭着守在这里不嫁能把人哭回来!”凌姨娘更加凌厉地骂着。
在另一角儿的院子里龙怀朴也没有睡。和他坐着的是另一位美妇人这是龙怀朴的生母姜姨娘。
姜姨娘神色淡淡地谈论着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年了眼红老姑奶奶那点子嫁妆又眼红国公疼阿训一直没个消停论起来你们兄弟不去找阿训的事他也不找你们。阿训那一年没走我就盘算着要出事。大公子二公子等人虎视眈眈的一直就不怀好心思。也是的国公再正直凌姨娘她们可一肚子坏水。国公能维持成这个局面已经是不容易。”
龙怀朴尴尬地道:“母亲别把我说进去我可没有和小弟过不去过。”
“你是没出这样主意但你胁从了不少回我说你总不听!”
龙怀朴不自在地解释道:“我说过多少回我不跟着大哥二哥走就得跟着三哥四哥走不然就和六弟一样不管不问的难不成母亲要和我八弟一条心”龙怀朴摇头:“算了算了您当我们这府里的国公夫人是好的吗?她要是好怎么会和父亲反目?”
“长辈旧事儿你别提!”姜姨娘变了脸色:“国公和夫人的话不是你能说的!随你吧我只提你一声你要和谁走得近以后只怕封王封侯我只有受用为什么要拦你往好处去!”
龙怀朴烦上来:“母亲的意思就是我们兄弟八个没有好人!”
“差不多!”姜姨娘赌气回过儿子以后又忍俊不禁道:“从现在来看八位公子没有一个是成人的。你们可都大了都有妻房大公子二公子都当了爹还是那么的心地不善!”
“当爹和心善没关系!”龙怀朴这样道。
姜姨娘长叹一声:“这人得碰多少钉子才能知道心地宽厚点儿是福气!”她对儿子也灰心丧气上来:“快天明了去睡吧你媳妇只怕还在等你。我还是那句话那是你表弟又不是仇人。”
“我可没对小弟怎么样再说我也不是他对手。”龙怀朴一脸的后怕袁训这一次回来功夫像是又精进很多。
他这几年都呆哪儿去了?
辅国公和陈留郡王封锁消息别的人要么早把袁训忘记要么就打听不到消息只得作罢。
以前旧事中的人听到袁训回来各自心情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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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清雅小筑亲今天多更了累去睡。
致喜欢仔文的亲一向不爱写你恨我我恨你虽然恨是情绪之一永远存在。
永远宣扬爱与善良将多幸福。如果你和仔一样相信心中有爱就幸福那么我们一起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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